但是现在加上这样的落差,即便有这根藤蔓,他们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能过去,真不明白摩梭族的这些女人,独自一人,他们是怎么把上一代的族长送入山洞中。

慕容唯情抱着夜映月,只淡淡的瞟了一眼洞口,对此高度并没有放在心上,夜映月也未曾放在心上。

只听她对族长和阿玛依道:“你们俩先下去,然后我们再跟上。”谁知道他们是不是随便找个洞,就想骗他们跳下去。

“什什么,你要我们先下去,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玛依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听到夜映月的话,不由有大叫起来,只有在上一任族长死后,新任的族长才能背着已故族长的尸体入圣洞,其他人若是随便入去,若被发现,只有一条死路可行。

绯绿立即道:“啰嗦什么,让你下就下,不然把你们献给山神。”这丫头很记仇。

阿玛依还想说什么,却让族长叫住:“阿玛依,我们下,跟着我做就行,反正早晚要教会你。”

说完后,只见族长解下缠在腰间的汗巾,搭在藤蔓上面,汗巾的两端紧紧缠在手腕上,身体轻轻滑到断崖下面悬着,双脚再用力一顶断崖处,整个人就会顺着藤蔓一下往下滑。

此时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以汗巾为裹着藤蔓,直接从藤蔓上滑到洞口中,亏他们还想要怎么才能过去,方法竟是如此的简单。

“绯蓝,拦着她。”

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洞口,突然听到夜映月开口说话,不由的收加目光看去。

原来是阿玛依看到族长过去后,正用要同样的方法跟过去,目光不由的落到夜映月身上,只听她道:“万一洞中设有机会,他们母女二人先过去,把机关先打开,我们后面到的岂不是要白白的送死。”

听完夜映月的话后,慕容唯情一直没有出声,因为这是他所顾虑的,他顾虑的还有另一点,道:“蓝哲、蓝驰,你们守在此地,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主子。”

二人异口同声的就道。

还没等众人回神,慕容唯情抱着夜映月一跃而下,根本不需要借助任何的东西,直接飘入洞口中。墨颂扬不由的赞道:“此等轻功绝妙已,让我等望尘莫及。”

说完后也往下跳,不过却没有像慕容唯情那么自如,仍然需要蜻蜓点水,轻轻在藤蔓上起落两次后,方落到达洞口上,蓝色的身影往里面一闪,眨眼间才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虽然不入慕容唯情的独步天下,但这份轻功,亦无愧于,他天下三公子的名号。

接着,蓝哲让已经看得失神的阿玛依下去,比起二人的轻功,阿玛依实在是让人汗颜,下滑时的惊天动地的尖叫声,让众人后悔没有堵上她的口,差点这座山都让好叫崩。

大祭司看一眼洞口,回头对杨卓航道:“洞中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就留在此地,与他们二人一起看守此地吧。”

杨卓航无声的点点头,虽然是将军,自问他的武功在这些人中,只能算是一般,更没有那份轻功能轻易的跃到对面的洞中,没必刻意让人看到他出丑。

慕容唯情抱夜映月直接往跳,一踏上洞口一阵寒冷的气息立即扑上来,幸好二人早有准备,暗运内功抵御寒冷。

到了洞口才知道,藤蔓的根一直延伸到山洞的深处,此时刚好过下午,太阳有些偏西,阳光还能射到山洞中,能清楚的看到族长,正站一处洞壁旁,一手按在石壁上。

看到是他们二人先行入洞,面色不由的一变,连忙把放在洞壁上的手收回,两只紧张的搓在一起。

慕容唯情与夜映月站高处,自然没漏掉这个小小的动作,只是两人却装没有看到,施展轻功一直飞落到族长的身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族长的手碰过的地方。

族长早就被慕容唯情的轻功惊呆,竟然有人可以直接从洞口跳到她所在的位置,看来阿玛依真的是招一群狼上山。

此洞是摩梭族的圣地,几百年来,除了历代的族长,从未被外人踏足,此番竟然这么多人一起痛入,摩梭族怕是要败在她的手中。

族长来不及悲伤,墨颂扬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洞口上,然后又是轻轻一跃,直到来慕容唯情他们身边,紧接着就是阿玛依惨叫着滑落洞口中,若不是墨颂扬出手拉她一把,怕是要顺着藤蔓一直往下面滑。

因此,慕容唯情与夜映月才发现,藤蔓还一直往下生长,下面是一片无边的漆黑,根本看不到底。

原来他们站的地方,并不是山洞的底部,应该算是洞中有洞,不得不感叹大自的鬼斧神工,若它能分出过十八层也不足为怪。

至于这根藤蔓,只能感叹,这就是生命的力量。

片刻后,大祭司和绯蓝、绯绿他们也先后落入山洞中,众人此时才开始打量这个地方。

从洞口射入的阳光很有限,能照亮的地方不多,但是竟然历代新任族长能自由出入,自然会有办法照明。夜映月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凤眸冷冷一扫,族长浑身一震,连忙走到一处暗角。

突然一团火光一闪,闻中一股火水的味儿,原来是里面早准备有火把,族长手中正举着一个火把往前面走,只见她每走几步就会点亮一处灯,火光不是很大,但是灯多了,路就亮起来。

跟在族长的后面,众人一直往里面走,经过第一盏灯时,夜映月不由的看了一眼,原来常用酒坛粗的黑罐子,里面装着满罐子的膏状的东西,火苗在中间跳动。

慕容看一眼后,把夜映月的头按在他的颈窝中,平静的道:“这是人油,若不把火掐灭掉,这一罐子的人油,能烧上近千年。贵族的陵墓中,通常都会有这种东西。”

权利,这东西让人在死后,仍然享受着与常人不同的待遇,难怪那么多人想抢。

夜映月只是轻轻的哦一声,这种东西在一世中,不少盗墓的小说都有提到,只是从未亲眼见过而已,这么多的黑罐子,得熬掉多少人的身体才得到。

突然想到去年,跟慕容唯情商量,怎么吃掉她的时候,此时不由的汗一把,上床就上床,还说什么要吃掉,弄得差点没把某人雷得里焦外焦的,呵呵,不由的轻笑起两声。

宽敞空洞的空间内,夜映月的笑声,显得格外的清晰,众人都不由的回头看着她。

看到二人相偎在一起的画面,每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但有一可以确定,二人很适合在一起,不是说他们的外表和气质,而是在这种环境中,二人居然还一派自然自得的表情。

洞中,尽管点燃了不少人油灯,光线却照不远,能照亮的只有脚下的一条路,能见底仍然是很低,只能看得出这里一个天然的溶洞。

连路两边的洞壁都没有看到,这个洞的面积不小,但族长仍然一直向前走,为防止族长在前面暗中打开机关,阿玛依被慕容唯情和大祭司二人夹在中间,墨颂扬则与族长并肩而行,绯蓝与绯绿在最后面,两人已经把剑拿在手中。

大约走了两刻钟后,脚下的路突然往下走,地势比前面足足低一个人的身高,空气中的湿度明显比前面大,偶尔还能听到水珠滴落的声音。

再往前走的时候,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来,只听闻墨颂扬一阵抽气的声音,夜映月想抬起对来看,慕容唯情的大手却按住她的头,不让她看到眼前的一幕,脚下的步伐不由的加快。

阿玛依突然大声叫起来,紧接着是绯蓝、绯绿作呕的声音。

越是看不到,就越是想看,夜映月猛的一用挣开慕容唯情的大手,抬起头望动,眼睛立即直掉。

第141章仙女草

慕容唯情的大手轻轻拍着夜映月的背,让她渐渐的回过神,目光落在前方,眉头皱在一起,全身的血液都在愤怒的奔腾。

数不清的婴儿,被拦腰悬挂在一起,细看之下全是不足周岁的男婴,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微弱的呼吸声音告诉世人,他们还活着。

只是不知道他们被喂过什么,全都安静的闭着眼睛,小小的身躯苍白得透明。

足底下面似是被打开一个小洞,一滴一滴鲜红的东西往下滴落。

这是婴儿的鲜血,全都落到下面白玉砌成的浴池中。

浴池中已经是满满一池子的鲜红液体,鲜红逼人、夺目,却不会给人一丝丝的妖冶感。

因为这是初生婴儿的鲜血汇聚而成的血池,是世间最纯净、最无邪的鲜血。

阿玛依的大叫是看到这幕的恐怖,而绯绿和绯蓝呕吐,是因为看到几只雄性山魅,正在分食几具已经死很久,被风干的婴儿尸体。

这样的尸体,在血池的上方还有很多很多,不知道已经死了多长时间,没有人收葬,一直悬挂在哪儿。

敢情这些守护在圣洞中的雄性山魅,就是靠这些死婴的尸体存活,而这就是摩梭族女人给它们的酬劳。

婴儿的身体本来就不大,经风干之后不过是普通家禽的大小,有的甚至还要小要许多,但是胜在数量。

这么多的婴儿,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夜映月一直以她的人体实验已经很不人道,此时看到这数百名的婴儿被活体取血,而且这么原始的方式,原来她之前的实验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其实她还不算丧尽天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池子的鲜血,就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在蠢蠢欲动,似是要冲出来一样。

目光一刹那间,全都落在族长身上,大家都希望从她的口中,听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阿玛依已经激动得叫出来:“阿妈,这些孩子,还有这血池是怎么回事?”一直以为圣洞是神圣的地方,从没有想过里面会有这么可怕的画面。

族长回头看一眼众人,淡然的道:“这是摩梭族的秘密,等你有机会坐上族长之位后,自然会知道一切。”

目光移落在慕容唯情的身上,慕容唯情与夜映月脸上皆没有太大的变化,颌首恭敬的道:“慕容丞相此行的目的是仙女草,请不要破坏我族圣地的规矩,以免惊扰历代族长的灵魂,给族中惹来灾难。”

大手把夜映月的头按回颈窝中,尽量不让她看到这些残忍的画面,慕容唯情不以为意的对族长道:“这是自然的,拿到仙女草,我们就会马上离开山寨,绝不将此间的事情对外宣扬。”他目的只有一个,取仙女草。

夜映月却皱皱眉头,脑海中的记忆不断翻页,突然开口道:“这是血池洗髓回春术,难怪你能永保青春。”这里的画面,分明是夜家史传中记载过的——血池洗髓回春术,就一种接近于邪术,用来恢复青春的方法。

听到这话,众人也不由的一震,墨颂扬道:“洗髓回春术,江湖中用此邪术保持青春的大有人在,不过用的却是少女之血,而不是男婴。那些被挑中的少女自小服用各种药材,不过真正成功的人却没有,不过比别人老得迟点而已。”

圣洞一行,让众人知道如何正确的修炼此法。

族长回头看一眼夜映月,还有墨颂扬,平静的对众人道:“不错,血池正是我族族长临死之前,回春所用,这些婴儿的母亲,从孕期开始,就给孕妇服用一种特殊的药草,孩子生下后,马上就浸入药池中九十九天,从药池中出来后,虽然同样有呼吸、有心跳,却与活死人无异。大家有兴趣可以试试。”

目前,自然不会有人对此事感兴趣,他们的目的是仙女草,只见族长用另一种语言对正分食的雄性山魅说了几句话,那几只山魅立即朝他们缓缓走来。

只是族长的尾音还没落下,一把长剑的便架在她的脖子上。

族长缓缓的回过头,看到一名蓝衣女子正站在她的身后,正笑盈盈的看着她道:“我家夫人,请族长告诉山神们,我们这一行人全是它们的好朋友,绝对不会伤害它们。”

“你你们听得懂山魅的语言?”

“这不废话吗?快说,不然我就割你一只脚喂它们。”

绯蓝说完,果然把剑滑到族长的腿上,族长真怕绯蓝会割掉她的脚,连忙开口制止正在缓缓走过来的,山魅的动作,然后一大串语言和动作。听她说完后,绯蓝看一眼后面的夜映月。

慵懒的抬起头,夜映月微微的点点,瞟一肯前面的族长,这个女人嫌命长,以为他们听不到懂山魅的语言,居然让那几只雄性动物,到前埋伏,准备暗中偷袭他们。

族长顺着绯蓝的目光看去,自然看到夜映月的动作,眼眸内不由的暗下来,这小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不仅懂得他们摩梭族古老的语言,连山魅的语言也听得懂。

无奈之余,只好率先向前走,众人跟着族长从血池旁边的小路经过。

当慕容唯情抱着夜映月经过血池时,原本伏在慕容唯情肩膀上的夜映月,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如泣似诉,全身的血液莫名的上冲,眼前是一片腥红的世界,双手不由的紧紧抱着慕容唯情。

慕容唯情感觉到夜映月的异样,脚步立即加快飞快的远离血池,一直到视线看不到血池的后,停下来,看到夜映月一双空洞的眼眸正看着来路,或者是血池的方向,目光直勾勾的,似是能穿透岩石。

大手把夜映月的脸转过来,慕容唯情温柔的道:“月儿,别看,你帮不了他们的。献血,是他们来到世间唯一的使命。”人儿有一颗异常敏感的心,能感觉到别人感受不到的东西。

正如在冰窖中,她能听到父王的心跳一样,上天给了她异于常人的一切。

但不是每一件事,她都有能力改变。

这些婴儿救与不救,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离开这个山洞,就会马上死掉。

大祭司看一眼失神的夜映月,突然开口道:“这些婴儿此时看似很安静,一动不动跟死人差不多,其实他们对外界已经有感知。丫头能感觉到他们的心声,其实是有原因的。”

众人全都不出声,等着祭司的答案,只听他道:“夜家最早的先祖,就是这些婴儿中的一员,是他的母亲在生下之后,偷偷在孩子身上做了记号,趁无人看管之时把孩子抱走。”

阿玛依不服的道:“笑话,虽然无人在圣洞中把守,但是还有山神看管,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把孩子带走。”

听到阿玛依的话,众人的目光又在大祭司身上,大祭司和气的道:“因为这个孩子,是那个母亲与其一只山神所生,山魅的后代大多是跟人类的结晶,虽然外形没有改变,其实早就有人的思想,自然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孩子,协助那母亲把孩子带走。”

这故事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大祭司继续解释道:“只是这个小山魅的母亲是人,所以他的外表、行动跟正常人一样,唯独体质与常人不一样,所以那些药物对他没有多大的作用,抱走后侥幸活下来。”

大祭司休息片刻后,继续道:“夜,其实是黑的意思,代表山魅的颜色,孩子的母亲以此为姓。那孩子因为身上有山魅的血统,天生臂力过人,偶尔参军,一战后功成名就,才有后来夜氏一门的显赫。”

怕众人不信,最后,大祭司补充道:“而且夜家的孩子,天生就很有动物缘,因为他们懂兽语。你们不信,出去后问问丫头就知道是真是假,夜家史传中全部有记录。”

夜映月懂不懂兽语,在场的人不确定,天生就有动物缘,这一点绝对是真的。

他们都见识过,无论是多么凶猛的动物,只要到夜映月面前,都会变得伏伏贴贴的。

族长看一眼,此时已经伏在慕容唯情肩膀上的夜映月,回忆似的道:“我们摩梭族的史记中,确实有记载过这么一件事,不过那是二百多年以前的事情,幸好那孩子被带走,不然就污了这血池。”

意思是,这血池只要人类孩子的鲜血。大家虽然好奇,这些孩子是怎么来的,却没有再追问,因为他们的目的是仙女草。

越过血池后,众人随着族长继续往前走,慕容唯情抱夜映月走在队伍的中间,大手一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夜映月的眼眸中也渐渐的恢复的正常,但那一刹间的感觉,好像全身的血液往外漏一样,痛得灵魂被抽走。

玉臂抱着慕容唯情,夜映月在他的耳这,低低的呢喃道:“唯情哥哥,其实他们很痛的,我听到他们在哭泣。”他们还是婴儿,痛却让他们有着成人一样的成熟心志。

慕容唯情没有回答,只是紧了紧手臂,抱着她继续向前走,有些事情他们是有心无力,这只是一个脆弱的民族为生存,不得不做的事情而已,他们无权过问。

活着,本就是一部血泪史。

他与她的双手,又何尝不是沾满鲜血,只不过他们给别人的痛,只是一瞬间。

前面渐渐的光亮起来,慢慢的能清楚的看到四周的一切,头顶上是白色的钟乳石,四周是开头千奇百怪的石头,每一块石头上面都泛出淡淡的光芒,而光源正是来自前一个宽大的石洞中。

柳暗花明一村,前面一片死气沉沉,深处却是别有洞天。

但是温度也越来越低,刺骨的寒气正是从洞中透出,外面的石头会反光,正是寒气让它们结上一层层厚厚的冰晶。

族长停下来,回头看着众人道:“这就是圣洞,历代族长的遗体皆在里面,希望大家不要惊扰他们亡灵。”说完,跪在洞口前闭上眼睛祈祷。

阿玛依也跟着跪在地上,开始念着一样的祈祷语,除了夜映月外,怕是没有一个人听得懂他们在念什么。其他人见夜映月没有任何的反应,自然也不会担心其中有诈。

片刻后,母女二人站起来,开始往里面走,众人赶紧跟着走入内。

洞中光亮如白昼,却找不到光源是从哪里发出的,里面的一切明显是人功修葺过,全是水晶般的石块,连墙壁上亦是如此。再往里面走一点,是几十个水晶棺材,按奇怪的图形摆在一起。

到处是水晶一样的石块,根本没有看到任何的绿色植物,众人不由的好奇起来,绯绿不禁的问:“这里全是石块,又这么的冷,仙女草会长在什么地方?”目光所及之处,完全没有生命的存在。

慕容唯情也想不到,洞里洞外的差别会这么大,垂下眼睛看着怀中懒得像小猫的夜映月,这人儿今天一直精神不佳,眼眸中不由的滑过一抹担忧:“月儿,是不是身体舒服吗?”

还没等夜映月开口回答,绯绿就开口道:“主子,夫人不是不舒服,是今天还没睡午觉,眼皮子正打架。”真是服了夫人,看过这么恐怖的画面后,还能继续睡,就不怕做恶梦。

呃,听这一答案,众人不由的回头看看夜映月,果然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难怪刚入山洞时,还听见她开口说话,偶尔还有一两声笑声响起,到后面就基本不吭声,原来是瞌睡虫上来了。

慕容唯情虽然没有忘记夜映月有睡午觉的习惯,但因为一路上记挂着仙女草的事情。方才经过血池时,又被她强烈的反应吓了一回。

只是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下人儿的瞌睡虫还敢爬出来,差点以为她生病,不禁失声的一笑。

但是现在可不是给她睡觉的时候,慕容唯情给墨颂扬一个眼神,墨颂扬抬手空指一弹,洞中没有马上传来夜映月的惨叫声,而是慕容唯情抽气的声音。

因为夜映月正咬在他的肩膀上,她是痛得要咬人,墨颂扬是以一股微弱的内力为针,弹入夜映月的痛穴内。

正要睡熟的夜映月,被一阵剧痛突然袭遍全身,整个人猛的清醒,怕会大喊出来,只好就地取材,咬着慕容唯情肩膀。

即便如此,还是痛得她面色发白。松开口后,狠狠的瞪一眼慕容唯情道:“活该!”

没有他的指示,墨颂扬哪里敢对她暗施毒手。

瞌睡虫都被痛跑,夜映月从慕容唯情的怀中滑下来,目光懒洋洋的打量着四周,正如绯绿所说,这地方还真不像是长东西的地方。

其实这仙女草长什么样,她也没有见过。

这都是听大祭司说的,瞟一眼不出声的大祭司,没好气的道:“大祭司,你说仙女草就在死人堆里,我现在什么也没看到。”还说看到就知道是仙女草,结果毛都不长一根。

听这语气,绯蓝、绯绿就知道夫人此时火正旺着,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不敢接话。

大祭司摇摇头,并不责怪夜映月的无礼,鬼脸后的眼眸也小心的搜索着四周,生怕错漏掉什么地方

慕容唯情更清楚,夜映月最恨睡觉时被人打扰,此时火气正大着,今天装好是他叫醒她,若换成别人吵醒她,估计已经身首异处。

把放映月捞回怀中,安慰似的道:“别急,等找到仙女草,你想睡多久都行。”

行军路上,就算是晚上有扎营休息,因为条件有限,亦不可能似在家中那么舒服,知道她一直睡不好,不然也不会偷听到他与大祭司的谈话。

凤眸微眯着,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里虽然离北原较近,但已经地处温热带,突然冒出一个冰洞,确实是有些古怪。

这些冰块是哪来的,跟冰窖中的万年寒冰可不一样,似乎原本就在这洞中,而不是从外面搬进来的。若是搬进来的,她一定会佩服死搬冰块的那些人。

慕容唯情给绯蓝、绯绿一个眼色,让他们盯紧母女俩,别让他们耍花样,牵着夜映月的手,每一处都细细的看过,连那一排整齐的棺材也没有放过。

棺材全都没有封棺,里面的尸体也保持得很好,而且还都很年轻。

夜映月不禁好奇的问:“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死了?不会是诈尸吧。”有点不合理,有些看起来,甚至比现在的族长还年轻。

诈尸!蓦然听这个词语,众人不由的打了一个寒噤,毕竟这样的环境。

绯蓝、绯绿已经缓缓的抽出剑,夜映月却不以为意的道:“如果真的是诈尸,剑是没用的,换把桃木剑差不多。”她是唯物主者,对这种东西,自然不会相信。

慕容唯情捏一下她的鼻尖,宠溺的道:“月儿,不要胡说,小心把别人吓坏了。”

若真有鬼神,他也不知道被多少鬼魂缠着。

墨颂扬突看着族长道:“族长,你也是说过,仙女草就在这里,说明你是见过的,可否告知一二。”

族长瞟一眼墨颂扬,面无表情的道:“我说只给你们带路,仙女草,要你们自己取,反正就在这里面,它们能看到你们,只是你们没注意到它们而已。”

这话已经算是提示,说明这东西已经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甚至他们已经看到,只是被他们忽略掉而已。

杨卓航听到话后,目光不由的落在身周,从离他最近的地方开始查找。墨颂扬与大祭司二人也如此,慢慢的从身边开始找。

慕容唯情与夜映月却没有理会族长的话,慕容唯情轻轻低语道:“这族长说过,仙女草是历代族长精魂凝聚而成,一定与这些尸体有关系。”

听到慕容唯情的分析后,夜映月的目光才注意到那错落有致的水晶棺上,这些棺材的摆放,初看之时给人一种凌乱的错觉,细细看之后,这分明是一个阵法。

阵法对夜映月来说并不陌生,难道要得到仙女草,还要破阵不成,太悬呼!

没理由用尸体培养一株草,仙女草的出现只一个意外,或没有尸体前,仙女草已经生长在这个地方。

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族长身上,这个女人一定知道仙女草在什么地方,越是仙女划存在的方向越是不会看,越是装作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