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浴室,只见慕昭明靠在池壁上,头发已经拆开,散落在身上,跟飘在水面上的彼岸花缠在一起,薄情不由抿唇笑了笑,帛儿是把他当年自己不成。

目光落在水中的慕昭明身上,此时正闭上眼睛似是睡着,露出一截洁白如玉,却不失精壮的胸膛,一个男人的皮肤白成这样,让其他女人情何以堪。

放下托盘,转身想离开,慕昭明突然睁开眼睛,手掌往水面上一拍,一股水柱猛的朝薄情射去。

薄情听闻水声想避开已经来不及,全身马上湿透,回过头看着一脸坏笑的慕昭明,不由生气的道:“你是故意的,讨厌。”

这下不想洗也得洗。

辅国将军府,明老夫人把薄情的话告诉明老将军,明老将军一下沉默。明老夫人瞧着明老将军这样,明老夫人淡淡的补充道:“妾身认为太子殿下,是不打算插手此事。”

明老将军沉吟片刻后道:“我担心不只是这些,太子殿下的心思,除了左相大人,现在谁也摸不准。”

唉,明老夫人叹一下气,有些担忧的道:“我担心凡儿是被人利用了。”

明老将军面上露出一丝惊讶:“这话从何说起?”

明老夫人道:“你想想看,凡儿素来不与那些人来往,他怎么知道左相夫人出门。”

明老将军捋着胡子道:“照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里面有问题,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针对左相夫人,想置她于死地,不过是借了凡儿的手。”会是谁?

明老夫人道:“老爷,要是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左相夫人,她会不会放过凡儿。”

摇了摇头,明老将军不太肯定出言:“你能想到的,以左相夫人的聪明,难道就会想不到吗?怕她已经着手在调查。”

明老夫人一下急了,哭着道:“这怎么是好,上次因为羽衣一事,她就杀尽二郎一家,万一这次其实上次羽衣的事,若是我们能登门道歉,也不至于是那样的结果,左相夫人可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我看你还是到左相府一趟吧。”想到那晚的事情,背后就一身冷汗。

明老将军又怎会不知道,薄家的人那是好对付的,尤其是薄情,比起薄颜、薄倾情更狠,只是要他向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赔礼道歉,让他以后怎么见人啊!

门传来管事嬷嬷的声音:“老将军,老夫人,大夫人了。”

两人一愣,只明夫人哭走进来道:“老将军,老夫人,你们快救救凡儿,媳妇这也是逼得没办法了,才不得不打扰二老。”

明老将军冷冷喝道:“哭什么,先把话说清楚。”

明夫人被猛震一下,忍着哭道:“留在左相府监看的人,传话说凡儿为了不拖累老将军,已经绝食,一心想求死。”

“什么?”

明老将军脸上镇静瞬间被撕破,老夫人震惊得猛一下站起来,明夫人连忙上前扶着,哭诉道:“老将军媳妇知道你放不下面子,但是你不能为了面子连孙子的命都不要啊。”

“放肆。”一下被戳到痛处,明老将军不由的大声喝道。

明夫人被这声吆喝猛的震了震,哭声一下止住,才发现自己失控逾越了,但也是只一眨眼的事情,她要是妥协凡儿就没命,继续哭道:“左相夫人不过为着一口气,老将军您就委屈一回吧。”

明老夫人也不由跟着哭起来,明老将军听得心烦,没好气的道:“好了,别哭啦。明天我就联络几位交好的大臣,一起联名上书,请太子出面解决此事。”

第100章 西园出事1

章节名:第100章西园出事1

第100章西园出事1

日过中天,慕昭明从外面议事回来,薄情帮他脱下身上的外袍,又递了一盏凉好的茶给他,继续坐回摇椅中看她的书。

慕昭明抿了一口茶,淡淡出声:“妞妞,今天明承志联名几名武官,在太子的书房告了你一状。说左相夫人妄顾法纪,关押,虐待朝廷命官明羽凡,请太子务必严惩。”

薄情抬起慵懒的眸子,漠不在意的出声:“哦!那太子是怎么回的。”

老头子这会真是跟要她牟上。

看到薄情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情,慕昭明不由的弯起唇线,他就是喜欢她这副凡事处之泰然,凡事胸有成竹,似是什么事情都在她掌控中,自信的模样,淡淡道:“太子只说了八个字,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然后?”

薄情浅浅笑道,“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箫雨这两句话说得很有意思。

凤麒国已经没有了,如今箫皇又未任何的旨意,既没有封侯又没有拜相,何来的左相夫人,明羽凡又算是那一朝的官。

这话是明着提醒明承志,人在箫朝就不应心系前朝,而妄顾当朝,不过这也要看某人,是否能领悟他话中的意思。

“用不着多久,明老将军就会登门道歉。”慕昭明直接说出答案,毫不卖关子。

“我怕不会那么简单,明承志可把面子看得比亲情重。”薄情冷冷的出声,明承志为了面子,当初连儿子一家的性命都不顾,事后更没有追究于她,何况是孙子,又隔了一层。

慕昭明唇角扬了扬,她的话总是一针见血,淡淡道:“除了你的人,我已经另外派人在暗处盯着,太子的意思是要借此机会——杀鸡儆猴。”

薄情扬起浅浅的笑,表里不一的人,活该如此。

抬眸看向慕昭明道:“我已经命人召了各地的主事,八月中秋左右聚在凤都议事,你代我向太子禀明。”以免到时又有谁故意不明情况,招惹上自己。

“好。”

慕昭明伸手揽过薄情一手可握纤细的腰肢,薄情马上腾空而起,耳边响起他暧昧不明的声音:“妞妞已经十四,但是小日子却一直没来,明日我让上官落给你瞧瞧。”

薄情面上一愣,下意识的道:“你怎么知道?”她的小日子没有来?

是啊!已经十四了。

正常女子是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开始初葵,按年龄她也应该是如此,十四岁确实是有些迟。

因为薄情枕在慕昭明的肩膀上,他交没有注意她的恍惚,低低的笑道:“你的身体,我自然要注意,感觉不对自是要让人瞧瞧,这回不准不答应。”那活不过三十岁的预言,诅咒一样盘踞在他心里,让他日夜不得安宁。

轻轻的点点头,薄情在心里摇摇头,这个男人,似乎把他们两人之间的分隔线,弄得一塌模糊不清。

早上,薄情刚用过早膳,上官落果然出现在天花苑。

上官落站门口上还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淡淡的看一眼薄情,说不上冷漠,也说不上疏离的道:“你的情况照理应该让师姐看看,那是她的专长,只是她现在不在府中,我让人弄些药膳给你调理。”

“知道了。”

薄情本以为他会替她把脉,没想到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不由的理了一下衣袖,套在小臂上的佛珠滑下来,又想到太后的话,不修今生修来生,少些杀戮,不由的有些出神。

上官落本要转身离开,忽然停下动作,深深的看一眼薄情,眼睛中有一些疑惑,不过还是转身离开。

薄情也注意到了上官落的举动,不由的朝自己身上看了看,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随手拿起还没有看完的书,正要看的时候,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入内。

锦儿已经欢喜的叫出声:“曼珠姐,你回来了。”

薄情抬眼眸看一眼,面前已经越来越出色的女子,面色如常,淡淡的道:“一路辛苦了,先喝点水吧。”

曼珠上前两步行礼,含笑道:“是,主子,奴婢回来。”又道:“事情都已经办妥,各处的主事都已经在赶往凤都的路上,最迟后估摸着中秋后才能到。定了在八月二十的日子,还是在落水流碧。”

薄情沉吟着思量一番道:“很好。我虽然已经跟太子打过招呼,不过还是要交待他们,在尘埃未定前,行事低调些,以免让人抓住把柄,借题发挥。”既是为利益走到一起,自然亦有为利益而相对的可能。

“奴婢明白。”

目光看向锦儿:“后院那些女人,这段时间你多注意些,生杀去留,你掂量着处理。”反正也带不走。

锦儿犹豫一下才道:“是。”

薄情瞧见了锦儿有些犹豫,并不出声追问,忽然躺回摇椅中,闭上眼睛,幽幽的道:“曼珠,我想给灵雎派些任务,你以为如何。”

目前对凤麒国以外的,还只是一些传话的事情,随着势力圈的扩大,将来的事情会越来越多,远不止这些,曼珠一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锦儿一听,面上有些急正想开口,曼珠马上抢先道:“只要她是全心全意为主子办事,奴婢没有意见。只是如此一来,帛儿是不是也应该派任务呢?”

薄情倏地翘起唇角,淡淡一笑:“暂时不用,让她跟我在身边吧。”

帛儿是慕昭明给她的人,任务是照顾、保护她,从不干涉她这些以外的事情,暂时不适合派任务。

锦儿看了看薄情,似是有话要说,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垂着眼眸站在一边不出声。

薄情看到后也不以为然,只看书打发时间,看了一会后道:“曼珠,你托人替我找些,关于华夏、苍穹两大帝国的书籍,我最近想看看。”顿一下道:“在外面奔波了好些日子,这里有锦儿看着,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主子。”

曼珠稳稳的应道,又看看一旁的锦儿,才退出外面,恰好帛儿从外面进来,两人相视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帛儿上前回道:“夫人,主子让带话说太子有要事相商不能回府,让夫人早些就寝不必等他,还说”

说到这里,帛儿不由的停下来,薄情柳眉挑了挑,帛儿也有些不解的道:“还说让夫人记得,不要趴着睡,说是对身体不”噗,“好”字还没出来,锦儿已经忍不住笑出来。

薄情正准备翻书的手一滞,嘴角抽了抽,瞪了锦儿一眼,想到慕昭明的话,不由的咬咬唇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看着眼前两人,帛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的退出外面。

人都走后,薄情声音漠漠的道:“锦儿,你有说什么话,说吧。”

锦儿面上一怔,不好意思的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夫人的眼睛,我在西园有个要好的小姐妹,她的母亲有顽疾,好不容易从明月公子那里求来一条方子,因为她不能出府,就想托人通知家里哥哥来取,奴婢有些不放心,特意取来给夫人看看。”说完,取出方子交给薄情。

薄情接过扫一眼,递回给锦儿,浅笑道:“哦,是治疗妇人病的方子,回头让人告诉湘姬和你的小姐妹,我准五天的假,让她亲自回家看看。方子里提到要用到人参,你找李嬷嬷说是我的话,给她一些带家去,府里的比外面强。”

没想到薄情会答应得这么快,锦儿小脸上不由的溢满笑容,薄情看到后,不由好奇的问:“你的小姐妹叫什么名字,服侍的是谁?”

锦儿愉悦道:“她生在秋天,叫秋儿,服侍的是湘姬。”

薄情点点头:“好,再从我的月钱中,给她五两银子,毕竟是顽疾,总要看过后才不会顾虑太多,才能安心的服侍主子,你把我的话告诉湘姬,再让李嬷嬷挑一个人去侍候她吧。”

锦儿连忙福了福道:“奴婢代秋儿谢过夫人,奴婢告退。”

看着锦儿走远后,薄情从新拿起书,翻过一页,边看边道:“进来吧。”

门轻轻的推开,曼珠从外面走进来:“主子,锦儿会不会被人利用?”

薄情头也不抬,翘起唇角道:“那方子我看过了,没有问题。”医书她也看过不少,确是治妇人病的良方。

听到薄情这样说,曼珠才松了一口气,福了福退出外面。

放下书,薄情缓缓的抬起头:“灵雎,让人暗中盯着,有什么异常,记得不要打草惊蛇,留意着就行。”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只敏锐的感觉空气有些异样的波动。

锦儿出去没多久,便笑盈盈的走来道:“回夫人,奴婢已经把你的话传下去,秋儿说等她回来,就过给夫人叩头谢谢主子,只是湘姬说她不习惯生人,身边还有小丫头侍候,就不用再拔人过去。”

薄情道:“依她的话吧。”

是夜,万籁具寂。

昏黄的烛火,从窗户映出外面。

“救命啊!”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慕府的西园响起,在夜色惊响整个慕府,让人不由毛骨悚然。

瞬间,慕府内亮如白昼。

薄情眼眸蓦然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清亮无比,声音却睡气浓浓的,从帐帘内内传出:“出了什么事。”

帛儿披着长衫从外走来,取出一颗明珠摆上,走到帐前小声道:“好像是西园那边出事,锦儿已经过去看。小事情而已,夫人不用理会,快些睡吧。”

忽然外面一声惨叫,就听到曼珠喝骂的声音,从大门外面传入:“你是什么人,躲在天花苑外面干什么?”随之一阵低低的哭泣声飘入内。

薄情和帛儿对视一眼,薄情眉心一蹙:“帛儿,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帛儿儿应声出去,一会就同曼珠,还一名女子走进来。

曼珠站在旁边回道:“夫人,这名女子是西庭的湘姬,方才她站在大门外鬼鬼崇崇的,奴婢看着不对,就把她拿下了。”回完话后,识趣的站到薄情后面

薄情缓缓的睁开眼睛,淡淡的扫视一眼走进来的女子,削肩长腰,眼中含着泪水,目光中带着一丝紧张主焦虑,唇色是不健康的淡淡的粉色,面色又过于苍白怯弱,一种病怏怏的美态,让人看着总有几分的不忍,和心疼,看衣饰确是西庭那边的姬妾。

还没等薄情出声问,湘姬扑一下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道:“湘姬见过夫人,湘姬此次衬着人乱偷偷跑出来,请夫人为湘姬作主啊!”刚说完忍不住咳嗽几声,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说吧。”

薄情只有淡淡的两个字。

湘姬是第一次听到,薄情这种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面上尤有些迟疑不定之色,几次开口却又硬生生的打住。

帛儿看着湘姬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就不由生气,冷冷出声:“你有什么事还不快点说,担搁夫人休息,主子若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

想到自己主子冰冷无情的面孔,想着明天薄情万一出现黑眼圈,帛儿不由的打冷战。

湘姬被帛儿这么一喝,眼泪夺眶而出,泪光点点,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犹如雨后的梨花,越显得不胜赢弱,让人看着都不由的生怜。

帛儿不由的翻翻白眼,薄情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纯净的笑容,让人忍不诠想与她亲近一些。

好半天,湘姬才止住哭泣,抽泣的道:“西园那边的事情,是有人存心陷害湘姬,秋儿不是湘姬杀死的,是有人要陷害,请夫人为湘姬作主啊!”说完,又轻轻哭泣起来。

薄情波澜不惊的道:“是非黑白,锦儿自会查清楚,若不是你做的,自会还你清白,你身体本就不好,不宜太过劳心动神,一会锦儿回来后,让差人送你就回去歇着吧。”湘姬的面色不由一白。

看到湘姬如此,曼珠心里不禁有些担忧,西庭那边肯定是出大事了,现在人都闹到天花苑来,却没有人发现,锦儿独自一人,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不由着急的道:“夫人,锦儿怕是震不住,还是奴婢过去看看。”

薄情微微的点点头:“这里有帛儿,你去吧。”

曼珠心里记挂着锦儿,是一刻也不肯多留,恨不得马上飞到锦儿身边,飞快的走出天花苑,眨眼出了天花阁。

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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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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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刺杀

回头,薄情看到湘姬一身水蓝色衣裙,有些地方已经弄脏,有些地方摔破,有些地方还有血迹,淡淡的道:“帛儿,你先出去打一盆水来,给湘姬梳洗,再取一身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

帛儿面上有些犹豫,湘姬马上委屈的道:“夫人不打紧的,想来是方才急着赶路,不小心弄到的,湘姬一会回去再换也是一样的。”

薄情见帛儿对湘姬有戒心,另外也是不放心自己,淡淡的笑道:“越发的懒了,就几步路,眨眼的事情,能发生什么事情,快去快回。”

“是,夫人。”帛儿一脸不悦的走出外面。

薄情不好意思的道:“让湘姬看笑话了,本夫人这些丫头,一个两个的都让我纵坏了,明日让昭明哥哥好好的教训他们。”

湘姬看着帛儿出了房门,从地站起,垂着眼眸,一脸愧疚的道:“若因湘姬让他们受罚,湘姬真是于心不忍,还请夫人网开一面。”说完,缓缓的走上前,双臂垂下,手中寒光乍现。

眼前的罗帐,忽然一垂下,隔断湘姬的视线,薄情含笑的声音传出道:“事出突然,本夫人倒忘记自己还不及梳洗,失礼了。若是让旁人看了去,真真是笑话。湘姬,你说是吗?”

湘姬的眼眸一暗,声音娇弱的道:“夫人,是堂堂的左相夫人,谁敢取笑您。”

“跪下。”薄情的声音忽然冷入肌骨,带着一股震慑之力冲出。

湘姬的双腿不由的一软,啪的跪在床前。

薄情猛一下掀开罗帐,板着脸冷冷看着跪地上的人,片刻忽然面上一软,无奈的道:“罢了,你原是一直待在西园中,不知道外面的形势,怨不得你们,起来吧。”

轻轻的叹着气,缓柔的道:“你既然是慕府的人,就不得不得提醒你一句,如今已经没有了凤麒国,当今皇上的旨意未下,谁封我的左相夫人,这万一传到太子耳中,那就是谋逆罪,抄家灭族的事情。”

湘姬面上露出一脸害怕的神情,依旧跪在地上,颤傈着声音道:“夫人,湘姬只是一时习惯了,不是有心的,请夫人原谅。”

薄情理一下垂胸前的长发,含笑道:“本夫人都说了,不知者不罪,起来吧。”

湘姬连忙叩头:“谢夫人不怪之罪。”

急速的脚步传来,湘姬连忙站起来,低眉顺眼的站在旁边,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门猛的被撞开,帛儿从外冲进来道:“夫人,不好,听西园那边是闹起来了,您快过去看看,迟了恐怕又是一条人命。”

帛儿这一冲一撞,刚好撞在湘姬身上,砰一声,一把匕首从湘姬的袖中跌落地上。

湘姬浑身猛的一震,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匕首,帛儿也不由的一怔,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湘姬,寒着小脸道:“湘姬,你带着匕首入夫人的房,是什么意思。”

薄情眯起眼眸道:“帛儿,不是什么大事,想是湘姬从西园到东园,心里害怕,带着匕首防身的。”

湘姬马上拾起匕首,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道:“这匕首确是湘姬用来防身的,湘姬绝对没有半点害夫人的意思。”

帛儿听了还想说话,薄情不由沉下声音道:“好了,多大点事,值得你这么上心,还赶紧替我净面,换上衣衫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还想再闹出人命不成。”

“是,夫人。”

府中各处的灯笼灯笼都已经点亮,西园中大小院如天上的群星,落错落有致的分布在树木,假山、流水、淡泊、小桥的环境中,淡黄的灯光从茜纱窗映射出外面,其中一座小小的院子中,更是亮如白昼。

园中的女人们,都挤在这园中,站旁边远远的看着,这些女人当中,不少人对锦儿突然得到夫人的青睐,开始管理他们的事情感到不服,现在正好寻到机会,时不时的出言讽刺几句。

“没本事,就不要学人管事。”一把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就是,梅香拜把的都是奴才,凭什么来管我们。”另一把酸酸的声音响起。

“我看秋儿就是她害死的,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居然得夫人亲自发话,放了五天的假,又是银子又是人参的带回去,八成是她一时嫉妒失了秋儿,照我看此事,就该请夫人亲自来处理,显摆一下左相府的威风。”

锦儿正一脸凝重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秋儿,左瞧瞧右瞧瞧,无论怎样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眼前这具身体给她一种陌生感,原本是丝毫不理会旁边人的议论事,蓦然听到有人提起左相府,不由的怒喝道:“放肆,夫人的话,谁要是再提起左相府、左相大人,左相夫人这些字眼,一率打死。”整个小院的女人被她一喝,不由的浑身一颤。

但也只是一小会,锦儿正执着秋儿的手细细看看,终于看一丝异样的时候,旁边一名女子冲出来道:“说什么夫人的话,我看你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我偏说左相府,左相大人,左相夫人,你又能如”

何字还没有来及出口,啪一声,一巴掌重重的扇在她的脸上。

整个人不由己撞出一边,脚下一时不稳,踉跄几步,摇摇摆摆的晕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还有被打掉的牙齿。

众人不由的一惊,只见曼珠黑着脸站在院子中,听她喝道:“来人,梅姬口出逆言,掌嘴二十下,再捆起来,明天交给李嬷嬷处置。”

目光扫过众人,冷冷道:“再有重犯,加倍的罚,罚完后再处置。”

女人们纷纷垂下头,大气也不敢出,他们敢在锦儿面前大呼小叫,但是在曼珠面前却不敢有丝毫放肆,当日明羽衣经一闹后,不少知道曼珠有一身不错的武功,从放才一巴掌打飞梅姬,就知道她的武功有多高。

锦儿不由的抬起头,笑道:“曼珠姐,你来得正好,我发现一些疑点。”曼珠点点头,示意锦儿继续。

“我怀疑这具尸体,不是秋儿的。”

锦儿有些不确定不说出中疑问,举起尸体的手道:“我跟秋儿比较熟,秋儿是奴婢,因为平时经常要干活,她的手比较粗糙,而这具尸体,却十分的白皙细腻,那里有半分奴婢的样。”

“还有呢?”曼珠不由皱起眉头。

锦儿继续道:“而且最奇怪的一点是,尸体的头部没有受伤,偏偏哪里还流了一地的血。”

曼珠眼中立即闪过一张苍白的面孔,语气不由有些急道:“锦儿,你见过湘姬吗?她是不是因为身体不好,面色很苍白,长十分娇弱?”

摇摇头,锦儿道:“湘姬的身体没有不好,长得也不是十分娇弱,跟地上的尸体”

还没有说完,已经被曼珠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只见曼珠伸手往尸体鼻子上一提,整个张脸皮就像铺在上面的纸一样被揭开,露出一张只剩下鲜红皮肉的脸。

看到这恐怖的一幕,院子马上响起几声惊恐的惨叫,不少人已经晕死过去,有些吓得两腿发软,失禁,是洋相百出,锦儿不由的愣在原地。

曼珠扫一眼,脑海中闪过那张苍白的脸,心脏一阵收缩:“锦儿,快走,夫人有危险。”说完,揽着锦儿的腰脚一点地,马上跃出小院。

如果方才的尸体不是秋儿,那就一定是湘姬的,如果这具确实是湘姬的,那么之前出现在夫人房中的湘姬,就是有人剥了湘姬的面皮假冒的,难怪那人的面色会那么苍白,原来是一张死人脸。

主子的武功虽无人能及,但是湘姬经过伪装是在暗处,连她都信以为真,万一主子没有防着,着了她的道,那如何是好。

想着,心里不由一阵着急。

天花苑中,来不及叫人,薄情只带着帛儿,还有湘姬匆匆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