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信使就马上出发,前往大臻帝朝。

大臻帝都,圣宫长生殿御书房中,慕昭明看着梵风流的来涵,唇边淡淡的一笑:“梵风流明明是想见女儿,偏偏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敛起唇上的笑意,回头看向一脸恭谨站在旁边的沐月,忽然淡淡的笑道:“你马上到太医院找上官落,就说华夏帝朝出了十分要紧的事情,娘娘必须尽快醒。”

该死的上官落,自己不过怀疑了一下他的话,居然就让情儿一直这样沉睡不醒。

沐月面上微微一怔,随之恭顺的退出外面。

慕昭明看着沐月的背影,唇边露出一抹的戏谑的表情,是人都会有一个死穴,上官落与不例外。

薄情觉得自己似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有一股力量带着自己一直穿行在江河中,河道时宽时窄,水流时急时缓,遇到有阻塞的地方,她还亲自动手疏通。

疏通河道,本来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可是她却觉得河道越通,她就会越充满力量。

真到一日,所有的河流都畅通无阻,她全身亦充满力量时,忽然有人轻轻推了推她:“情儿,醒醒,该起来了。”

慕昭明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耳边是熟悉的温热,把她从梦境中拉回现实。

薄情在熟悉的怀抱中,习惯性的拱了拱身体,整个人懒洋洋靠在身边的胸膛上,眼睛好半天后才慵懒的睁开一条缝,目光迷离的熟悉的面孔,盯着那深邃的眼眸,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慕昭明早熟悉薄情一切,此时看到她这半梦半醒的可爱模样,却有一股冲动马上从身体处暴发而。

大手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用力的吻下去,淡淡的药香马上从唇齿间传上来,却更刺激他的感官。

薄情脑海中还原本是一片迷糊,却被这股熟悉的狂野在瞬间完全拉回到现实中。

回味着口腔中熟悉的撩拨,心中暗暗叫苦不已,却也没有拒绝某人的疯狂索取,当两人的身体合一的刹那间,灵魂中猛然的一阵震荡。

抚摸、亲吻着身下的娇躯,慕昭明只觉得体内有一把火,若不灭掉就会把自己烧成灰,倒是辛苦了薄情,刚醒来就卷入一波波浪潮中。

这番疯狂的缠绵后,薄情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才醒来,却发现自己不是彼岸殿中,而是在一艘大船上。

看窗外的环境,还有晚风送来的空气中,淡淡的陌生的味道,看来大船似是已经出行有一段时间。

薄情没猜错,他们此时正在沥城。

“醒了。”慕昭明的声音同他的人一起走入内。

薄情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却没有以往的酸痛,露出一抹慵懒的笑容,算是回答,前段时间的回忆已经完全苏醒。

就着慕昭明的手,喝了半杯浓茶,看看四周的环境道:“轻飏,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这个男人,最近可是忙得连陪她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怎会有时间陪她出来游河。

果然,慕昭明听完她的话,目光有些黯然的道:“情儿,不是我们,而是你,华夏那边出了事情,你父皇传来书函,让你马上回华夏一趟。”

薄情面上一怔,猛的扑到他的怀中,就听他淡淡的道:“情儿,这是你最后一次离开我身边。”

薄情微微的点点头,双手紧紧抱着慕昭明,他们都在为最那一刻而努力,抬起头主动的吻上慕昭明,学着慕昭明爱她的节奏一点一点深入探索。

翌日早上,江面上波澜壮阔,慕昭明亲自替薄情穿好衣服,牵起她的小手道:“来,到外面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一样小礼物,它会暂时替我在路保护你。”

第324章 他的承诺

薄情打量着他们现在,所在的这艘奢华至极的画舫,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除了船体的大小外,里面的布置丝毫不逊色于的刚才的帝王船,甚至是更舒适,更适合她的日常起居。舒睍莼璩

里面的布置,跟跟彼岸殿无异,皆是她平时喜欢的淡金色纱幔飞扬,如同彼岸殿中,奢华而不华丽。

回眸看着慕昭明,淡淡的笑道:“你送走我的方式真是特别,可惜再怎么相同,少了你我的感觉还是宾至如归。”没有他的地方,永远没有家的感觉,妩媚妖冶的篵容中多了一份黯然。

慕昭明伸手抱紧她,薄情抬头,深深的看着熟悉的轮廓,忽然轻轻蹙起眉道:“轻飏,让箫谨天代你处理朝中的事情,好不好,我们一起回华夏,我不想跟你分开。”语气软软的,似在撒娇,似在哀求。

薄情感到抱着自己的双臂微微一僵,慕昭明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好半晌后才抱歉的道:“战船试航成功,箫谨天已经领兵出战圣月皇朝,忠顺王处理朝中的政事,还有科举的事情,而我也要准备军中的事情,为将到来的大战,做最后的布置。”

慕昭明一番话,似是费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口,紧紧抱着薄情,沉着声音道:“情儿,对不起,我不能陪。”

这个女孩终于开始习惯依赖他,而他却不得不把她推开。

听到她的邀请,他差点忍不住要答应她,然后带着她私奔,去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不再理会人世间的种种,安安静静的过生活。

他的道歉,薄情听着心里一阵酸楚,正想反手抱着慕昭明,却被慕昭明一把推开,眼泪不由的在眼眶中打滚:“轻飏”

“情儿,别哭,画舫里面有人,他们会笑话你。”慕昭明抛下一句话,走到甲板最前面,头也不回的道:“你父皇在信函中提及,华夏境内最近发生连环杀人案,希望你秘密回华夏,顺便把此事调查清楚。”

薄情面上一滞,抬起头忍眼眶中的泪水,淡淡的道:“连环杀人案,这是怎么回事?”

慕昭明回过头淡淡道:“你父皇在信中只是提及到,有人在谋害准备今年参加科举的才子书生,详细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路上可以问问你父皇派过来的信使,他就在旁边的画舫上,你可以迟点再召见他。”

闻言,薄情眸中一凝,却听到慕昭明戏谑的笑道:“你之前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醒来后一直没吃东西,应该饿了吧。”

薄情面上一怔,这男人的话题也转得太快,确实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东西,醒来后还连续两晚的剧烈运动,确实是饿,面上却不觉一阵热辣辣。

“想什么,脸这么红。”慕昭明突然就出现在薄情眼前。

“想,我什么都没想,讨厌。”竟敢刺探她的心事,薄情瞪眼前的男人一眼,心里一阵羞恼。

“呵呵”慕昭明一阵轻笑,把薄情卷入怀中,低头深深的一阵热吻。

咳咳

突然一阵尴尬的咳嗽声响起,知是有人来,薄情面上更加难为情的一片桃红,慕昭明却不以为然,从容淡然的完成他的吻印后,才松开唇齿。

薄情心里一阵难为情,不敢看来人,只把脸都埋在慕昭明的脸膛中,就停到有人调侃的道:“陛下请我等过来赴宴,没想到还亲自表演节目,请我等欣赏,真是太热情,太好客了。”

来人这样一说,薄情更不愿意与来人相见,却也知道来人是谁,不久前刚娶了沈家小姐沈玉,以前的清心小和尚,虞家的虞清。

虞清携着爱妻,还有旁边沈珏,他们是被慕昭明身边的孙总管一起请过来赴宴的,没想到一上到画舫,就看到二人难分难舍的一幕,虞清不由的出言调侃。

慕昭明替薄情理一下头发,遮住刚才的吻印,回过头若无其事的道:“你当了十几年的和尚,跟老和尚念了十几年的佛经,别的没修到,倒把面皮修得跟老和尚的面皮一样厚。”

目光却忽然扫到另外三道,不该出现的身影上,慕昭明语气顿时一冷:“你们怎会也在这里?”明显的不悦

“怎么了?”薄情好奇的露出小半张脸。

画舫里面,不只有虞清夫妇,还有沈珏、上官落、澜凌、宫乐,正一脸玩味的笑看着他们。

上官落啪一声展开扇子,一派逍遥公子似的道:“我们也是偶尔听到沈城主说,菀城每年七月初七皆会举行百花选艳盛宴,他要回去维持菀城的治安秩序,刚好我们又都收到请柬,最近反正也闲来无事,你们便一起过去凑凑热闹。怎么,陛下有意见?”

沈珏听到上官落语气,颇为不客气,不禁一阵心惊肉跳,明月公子不愧是明月公子,连陛下也敢不放在眼内,自己可没这胆量。

连忙起身,一脸恭谨的道:“回陛下,娘娘,事情确如明月公子所言。”

闻言,薄情心里敏感的一跳,想到华夏的事情,顾上不害羞,抬起头奇怪道:“每年都举行,那往年可都有邀请你们?”

百花选艳,不就是青楼选花魁。

沈珏听得出薄情有兴趣,恭恭敬敬的道:“回娘娘,往年也会邀请各地才子,不过大部分是附近几座城人士,只是没想到今年如此的隆重。”

慕昭明牵着薄情走入内,自如的坐在主座上,淡淡的道:“情儿途经菀城时,倒可以过去凑凑热闹,省得一个在路上闷坏。”体贴的把一碗极品血燕粥,摆到薄情跟前。

众人看到这一幕,戏谑的交换一下眼神,尤其是沈珏和沈玉,兄妹二人对慕昭明和薄情了解不多,看到这一幕心中震惊不已。

当年就听闻还是丞相大人慕昭明,如今的惊帝陛下,对自己的妻子宠爱有加,开始还有些怀疑,如今看到这一幕,对此倒是深信不疑。

虞清看到兄妹二人的表现,面容保持着一惯的得道高僧的高深莫测,似笑非笑的道:“你们不用那么惊讶,递一碗血燕粥算什么,若不是因为我们在这里碍事,估计有人就会亲自喂,刚才不就见识到了。”

想到方才二人亲热的一幕,众人会心的一笑,薄情的面上又是一红,她怎知道画舫内还有人在。

慕昭明抬起眼眸扫一眼,冷冷的道:“朕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不只是一个好色的和尚,还是一个多嘴的和尚。”

“此一时,彼一时。”虞清不以为然道。

薄情闻言淡淡的看去:“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此时的虞清,早已不是当年,跟随在明净大师身边的清心小师傅。

以前一身僧服神情淡泊,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现在娇妻在侧,神情虽依然是淡泊,却已是长发及腰,面容俊朗,一身白色绣青花锦衣华袍,头戴玉冠,淡泊中多了一分霸气,一分尊贵。

虞清听到后,淡淡的笑道:“帝后娘娘又何尝不是如此,何必谦虚。”

从当年人人轻视的哑巴农女,到惊华艳绝的丞相夫人,一步一步的成为东盟之主,到华夏薄氏世族的嫡女,再到华夏帝朝的皇太女惊华公主,最后兼上一朝帝后,她又何尝不是一个传奇。

薄情听到后抿唇一笑,就见沈玉走出席,行大礼,举起酒杯,温婉的道:“当日若非帝后娘娘一种护送,臣妾也不能安然到达帝都,更不能与夫君共结连李,早应与夫君一起向娘娘致谢,不想到今日才有机会。臣妾以一杯水酒僚表谢意,谢娘娘当日一路护送之恩。”

沈玉乍然如此正式的行礼,薄情有些不习惯,虞清却也不得不出列,沈珏亦随之出列。

见三人如此薄情倒有些不好意思,她当日救人本就是出于私心,没想人家竟正儿八经的行礼。

连忙抬起和虚扶一下:“虞夫人免礼,快快请起。你这样倒显得生分了,以陛下与天帝的关系,还有本宫与太后的情宜,这本就是应该的。”何况还有虞清在内,不看僧面也看佛面。

虞清伸手拉沈玉起来,漫不经心的道:“我就说过不用谢,你非要多此一举,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嘛。”

沈玉挖了一眼虞清,嗔怪的道:“不管怎么说,没有帝后娘娘,或许我已经被那个无双公主算计到,我们也不能在一起。”

薄情眼中淡淡一笑,眼中却对虞清最后一句话,感到惊讶不已,他们怎会是一家人,真是奇怪。

慕昭明俯在他耳边,淡淡的笑道:“当年血帝的帝后,血后娘娘便是虞家的人,血后原是血帝的贴身侍卫,从小在一起长大。”

虞清耳尖,听到慕昭明的话后,戏谑的笑道:“血后是虐家

唯一的嫡女,她当年生的其实是一双龙凤胎,虞家跟薄家一样,唯有嫡系子孙才能继承虞家族主之位,而且虞家族主之位传男不传女,所以男婴一出世便被抱到虞家教养。”

“当时血后已经感觉慕容氏的野心,为保住明氏和虞氏的血脉,只好对外声称只生了一位公主。而我,便是当年那一位先祖的后代,所以我与陛下同出一脉,自然算是一家人。”虞清淡淡的道出原委,在场的人才恍然大悟。

没料到,慕昭明与虞家竟然有这么深的渊源,难怪虞清对慕昭明素来没有太多的恭敬,因为是家人嘛,确实不必如此。

薄情没料到慕昭明跟虞家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面上怔一怔,暗暗感叹这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绕得她脑子有点发乱。

慕昭明看到后,唇边微出一丝笑意道:“其实,还有更复杂的,只是你暂时还不知道。”

听得出话中别有所指,薄情却没太在意,淡淡的笑道:“那就等该知道的时候再知道。”

慕昭明深知道薄情,素来只关心自己这个人,而不关心他背后的势力,对她的不在意也不以为然,倒是替她多挟了几筷子的菜。

席间,众人轮番敬酒,薄情也多饮了几杯,有了几分醉意,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慕昭明抱着有几分醉意的薄情,直接回到画舫的寝卧内。

帛儿和珊瑚早就候在里面,看到慕昭明抱着薄情进来,识趣的退出外面

薄情慵懒的倚在慕昭明的怀中,惊喜的看着盘在床上,脑袋有一个大海碗粗,两个身体都如她的玉臂大小,一双绿莹莹的眼眸好奇的看着薄情和慕昭明,通体是幽黑的鳞片上,泛出黑金属光泽的小肥遗。

回头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带着醉意妩媚的一笑道:“这就是你要送给我的小礼物吗?它可不小,不过很可爱。”

慕昭明拉着薄情的小手,脸帖着她的脸,温柔的道:“是,你摸摸它看,它可是我给你找的临时保镖,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它会代我好好保护你,喜欢吗?”

薄情缩回手,侧过脸,深深的看着慕昭明,她的临时保镖,可是它又怎么及他。

眉心忽然轻轻蹙起,带着一丝醉意,轻轻的哭泣道:“不喜欢,我不喜欢轻飏,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薄情孩子气的一番话,慕昭明听着不由的深深的吸气,他们总是聚少离多,每次分开的时候,总是很长很长,她不想离开他,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画舫已经准备好,你该走了。”说出唯心的话,慕昭明心里如刀割。

薄情双手紧紧拉着慕昭明的衣襟:“轻飏,这不是你的的心里话,对不对?不要走,我不要你走”看到慕昭明的神情,脑海中马上得出结论,眼泪夺眶而出。

慕昭明知道薄情醉了,可是她最真的一面也显露出来,轻吻掉薄情眼角的泪,紧紧抱着她道:“傻妞妞,我们只是暂时分开,很快就会在一起。”

因为他们所拥有的才能,还有他们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他们要走路,他们不得不暂时分离。

只是暂时。

轻轻哄睡薄情,慕昭明替她盖好被子后,把那一条小肥遗招到旁边。

把薄情的玉手轻轻蛇头上,片刻后,小肥遗就乖乖的盘在薄情的枕边,再轻手轻脚的离开卧寝。

甲板上,虞清独自站在外面,看到慕昭明出来,含笑道:“你就这样悄悄的离开,就不怕第二天看不到你,她会哭鼻子。”

慕昭明哑然的一笑,忽然笑容一收,沉着声音道:“情儿哭了,看到她哭,我的心很痛,她很不愿意离开,而我,却不得不亲自送走她。”

他亲自把她从天上拉下凡间,给了她凡人的七情六欲,所以无论如何,他要给她一份幸福,这是他的承诺。

第325章 薄情失踪

第325章薄情失踪

江上,晚风阵阵,水波轻轻拍打着渔船。

薄情被江上的风浪声惊醒,轻微的晃动,让她马上想自己此时身在何处,闭着眼睛摸了摸旁边的位置,是空的,鼻子不由的一酸。

静静的听了一会儿风浪声,缓缓的睁开眼睛。

房间内只有一颗夜明珠,发出惨白的光芒,回眸看乍身边空空的位軒,心里一阵委屈。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终究还是走了,眼角边微微露出一丝湿意。

蓦然,微微听到一阵极轻、极细的箫声,薄情马上翻身起身,站到窗前张望。

只见窗外渔火点点,旁边几艘略小画舫,不紧不慢的跟着,眉心微微蹙起:“谁在外面守夜。”

“娘娘,是奴婢。”

珊瑚应声,披着外衣推门而入。

看到薄情只穿着一袭薄薄的寝裙,单薄的大红色的丝绸随风飘飞,红色下面的肌肤如冰雪,若隐若现,眉头一皱,顺手拿一袭起披风。

薄情没有回头,看着窗外道:“那几艘画舫,是我们的人。”

等了片刻,没有听到珊瑚的回答,正想回头时,忽然一袭披风轻轻的披在她身上。

诧异的回过头,就看到珊瑚甜甜的笑道:“娘娘,夜里风大,小心着凉。”陛下走了,娘娘心里一定很难过。

珊瑚一边熟练的系好披风的衣结,一边含笑道:“回娘娘,只有三艘画舫,娘娘自己一艘,虞少主和虞少夫人,还有沈城主他们一艘,明月公子、绝响公子、毒圣三人也一艘,就在我们左右。”

薄情回头,继续看向窗外,若有所思的道:“附近还有谁的船只与我们同行?”

刚才听到那阵箫声,不是普通的箫声,倒像是传递信号。

珊瑚眼睛转了转,狡猾的笑道:“奴婢觉得,娘娘自己看,会比较有趣哦!”

呃!薄情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讶然,随之淡淡的道:“好了。珊瑚,本宫没有心情偷窥别人的**,你说吧。”

看到薄情没心情,珊瑚脸上也一片黯然,撇撇嘴道:“娘娘,其实也没什么人,不过是沥城中的几位有些脸面的商人,看到咱们这一行人的气度不凡,一直有心想结交而已。”

薄情心中依然一片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知道了,本宫突然想喝茶,你在露台外面准备好茶具,就去歇吧。”

珊瑚闻言,面上一怔,不解的道:“娘娘想喝茶,奴婢泡就是,外面风大,娘娘何必”

薄情似是没听到一般,径直从卧寝的另一扇门,走出到外面的露台,珊瑚无奈的摇摇头,出去张罗茶具。

站在露台上,薄情细细的凝神倾听,却再也听不到那样极细的箫声。

那一阵箫声她不会听错的,以前在凤麒国的时候,她也曾用箫声传递过信息,是最熟悉不过。

是传达命令,当然,有时候也可以用来求救。

珊瑚带着几名已经换成普通丫头打扮的小宫女,把要用茶具送上来,端着几样茶叶道:“娘娘”

“以叫主子,免得露了身份。”薄情淡淡的道,慕昭明没有让她坐帝后专属的凤头船,就是为了不让人知道自己出行的消息。

“是,主子,奴婢遵命。”

珊瑚带着一众小宫女恭敬的行礼,随之上前两步道:“主子,您今天要用哪一种茶叶呢?”

“槿雾兰吧。”

薄情漫不经心的道,提到槿雾兰,就想起一个人来。

自从她从华夏回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李嬷嬷,想了想道:“你们都退下,去睡吧。”

珊瑚闻言,马上急急的道:“主子,奴婢陪着你吧。”

虽然明知主子不会做傻事,不过主子喝醉了,又哭又闹的事,她却是知道,生怕主子一时任性,又做出什么危险事情。

以前在华夏广华寺的桃花林,还有沥城的客械中,主子就是明知茶有毒,为了查明真相,为了算计敌人,也不顾一切故意中计。

那时他们都快急疯掉,生怕会有个万一什么的。

似是知道珊瑚的心思,薄情淡淡的道:“下去吧。”三个字不容反对。

珊瑚知道反对无用,只得带着一众宫女退下,却没有如薄情所说的去睡,而是静静的守在卧寝外面的小花厅内。

薄情知道众人没有退下,玉指一弹,弹出一簇火焰,把小炉中的木炭烧红。

拍开坛子的封盖,轻轻闻了闻,居然是前年彼岸花上的积雪,没想到慕昭明在哪样的情况下,还有心思替她收集雪水。

熟练把雪水注入小铜壶内,放在小炉上烧开,然后是炙茶,碾茶、罗茶,候汤,熁茶,一切就绪之后,只待壶中水一开,泡茶的动作,就如行云流水般展露。

片刻后,两盏碧绿如玉的茶水,就出现在小茶案,薄情淡淡的道:“阁下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出来与本姑娘一起品尝这好茶。”

轻微的脚声,自露出旁边的楼梯传来,并不是他武功不够好,而是有意告诉薄情另一种信息。

薄情只是淡淡的一笑,面上并不以为然然。

来人步履轻而稳,每一步皆是相同的频率,相同的力度。

每一步还走得十分优雅,还有淡淡的龙涎香飘来,用得起如此昂贵的香料,身份不凡啊!

最重的是,来人还是一位翩翩的佳公子。

露台四周,每一角的护栏上,皆以拳头大的夜明珠照明,珠华亮如霜白,清楚的映照出来人,和薄情绝伦的容颜。

薄情抬眸看一眼,确实不出她所料,是一个翩翩公子,只是年轻英俊、风流潇洒、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她见得太多,所以来人那张绝伦的容颜,已经引不起她的兴趣。

唯一让她记得的是,来人唇边,有一粒米粒大小的,红色美人痣,让本就绝伦的容颜,步入了妖孽的行列。

来人从容的坐下,借着珠华看清楚薄情时,眼眸深处微微一滞,眼眸瞬间黯然。

毫不犹豫的端起一杯茶,放在鼻前轻轻嗅了嗅道:“茶香浓郁,不过姑娘所用之水,不仅有着雪水的幽冷,还一阵幽冷的清香。”

再次闻了闻后,自言自语道:“梅花的香味,虽然也有清、幽、冷三绝,但此水中的花香,却绝不是梅花。这种花不罕见,但是能在冬雪时节,采到其花的上积雪,整个天下也只有几个地方,而这几个地方皆是同一人所有。”

薄情闻言,垂眸摇头轻笑:“敢情阁人不是来品茶,而是来确认本姑娘的身份,阁下如今可查出本姑娘的身份。”黛眉轻轻一挑,语气媚眼入内。

来人深深的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欲火,沉着声音道:“大臻帝朝的帝后娘娘,华夏帝朝的惊华公主梵夭,薄氏世族的嫡女,东盟之主薄情,不知在下可有说错。”

“阁下说得分毫不错。”薄情含笑举起茶杯,轻轻抿一口,含笑道:“阁下不喝敢本宫的茶,可是担心本宫会下毒。”

来人眼中不易察觉的怔了怔,薄情了然于心的笑道:“放心,本宫的人还在阁下手中,本宫岂敢轻易给阁下下毒。阁下的行为虽然有失君子之风,不过能本宫眼皮底下下毒,你确实是第一人,佩服。”

闻到她所言,来人眼中露出一丝愕然,眼眸中更暗。

薄情瞧到后,淡淡的笑道:“不必奇怪本宫是如何知道的,本宫亲手泡的茶,从来无人能拒绝。而眼下却无一人出来抢茶喝,而阁下又堂而皇之出来与本宫相见,自然是有恃无恐。”

薄情淡淡笑看着来人,心里一阵冰冷,来人能躲过虞清、上官落、澜凌、宫绝四人,把四周暗卫毒倒,又把这一行人都毒倒,绝非常人能为之,含笑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明家的少主,明——了——然。”来人一字一顿的道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