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你知道现在整个大周用的最多的就是宗族之法吧。掌握着法律的是氏族，你要在小城推行律法，你觉得那些氏族会同意吗？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拦的。而缘灭大师在这里，那些人就要顾忌了。”
德高望重的缘灭，即便是在寇兵的军营中，那些贼兵都不敢对他拔刀相杀，可见缘灭的影响力有多大。所以缘灭能够在小城为殿下的律法立碑之事护法，自然可以帮她免去很多的麻烦，氏族来阻止也有缘灭帮忙阻挡。
“啧啧~也不知道是谁请来了大师。”南宫燕看热闹一般盯着九公主，看到她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了之后，南宫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九公主生气自己舒坦啊！
“大师…”陆云翦看向缘灭，有些不好开口。
缘灭却睁开眼睛看向她，面上神色未变，声音醇和：
“贫僧本以为殿下心善，一心为了这些难民，所以特来相助。今日一观却方知殿下通墨法道之学，实乃万幸！贫僧愿常驻石阶城、为殿下之流水蓄势、一击而破。”
陆云翦大喜，此时的她有种求取人才而得天下之才的振奋、惊喜感。
看来还是自己小看道家了，虽然他们崇尚大道至简，可并非顽固，懂得变通。在修养心性的同时更愿意为天下先。
南宫燕傻眼的看着缘灭，问：
“大师乃道家代表，怎可跟九殿下这种学术庞杂之人混在一起！”
“行万里路方知人间疾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万人乎。习学术之人自应先懂黎民性命之忧。”大师双手合十。
“皇帝封你做上卿、大师拒绝，难道大师要来九公主这里做官？！”南宫燕不敢相信。
自己也觉得胖公主挺能耐的，可没想到公主竟然还能把大师给折服了。胖妞你要上天吗！？
第052章 你们都是戏精
关于是否要在九公主这里做官，缘灭大师没说。
反正他是在这里留下了，而且陆云翦觉得缘灭大师未必会来自己这里做官。他的身份是和尚，做官不合适，况且看他也没有做官的意愿。
第二天在小城广场上立律法碑的时候人山人海。
城中上万难民几乎全都来到了小广场上，等待着象征石阶城法制的石碑建立。
在清晨的温暖阳光中，缘灭为首的几十个和尚已经在广场的最中间坐了下来，端坐的身影肃穆如同雕塑一般，平白的给现场增添了巍峨庄重的气氛。
一身红色凤袍的陆云翦在寇玄和李晏的护佑下走来，因为九公主身边只有一个侍女，所以临时决定让寇玄和李晏充当左右“屏风”了。
再后面是七杀带着的二十名武士，清一色的铁灰色新制盔甲，还被公主别出心裁的加了面罩，看着就逼格十足。那些没机会第一批穿戴这种新制盔甲的皇城卫们对羡慕死了。
人群在看到九公主出现的时候就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聚焦在了陆云翦的身上，可她并没有感觉到万众瞩目的荣光，反而是感受到了他们的期盼和愿望。
这些生活在黑暗时代的人们，他们有获得幸福的权利。
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神色出现在了九公主的脸上，让她整个人的气势都高涨了起来，却让南宫燕感觉到了陌生。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他曾经认识的九公主。甚至觉得她不属于这个时代。
在她身上带着近乎神圣的光环，炫目的耀眼。
“有劳了。”
走到的缘灭等人面前之后，陆云翦低头冲着他们道谢，缘灭抬头迎着公主的眼神点头，他苍老的脸上泛出一种欣悦的红润。
已经站在广场中央的陆云翦环首四顾，目光所过之处，无数的难民冲着她点头或者问好，隐在人群中的氏族暗哨都感觉那种强大的拥护之力，那是难民对九公主的拥护。
“无规矩不成方圆地格，石阶城立律法碑之日，就是小城法制之始。从今往后凡我小城居民，犯罪者一视同仁！法不避权贵、刑不免大夫，任何胆敢蔑视律法者，必须接受律法之罚！”
陆云翦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回响在小城的上空，让广场上的听众沉静了三秒钟之后，才爆发出欢呼声。
缘灭听到九公主最后的话，心中大慰。作为道家之人，追求大道至简，崇尚人人平等自律，可在氏族把持权利和资源的现在，这个梦想根本不可能实现，可他却听到九公主用了不一样的办法，把律法凌驾于皇族和氏族之上。
只要做好监督，律法带来的一切革新将会是天翻地覆的。
缘灭深觉得自己没看错人，若九殿下以法为刃、术改天下，他愿做死忠卫士。
“今小城立法司、李晏担任第一任法官、法司军五百人从难民跟皇城卫中挑选，不限出身！”九公主的下一个命令如同炸弹一样抛了出来。
人群中氏族的眼线开始骚动了起来，当这些人的声音要发出来的时候，缘灭带着和尚们念起了佛号，晦涩的佛音一致的从他们嘴中飘出来，如同涤净凡尘的圣音，瞬间让躁动的人群安静了下去。
甚至有不少人跟着念起了佛咒、这些人中有不少虔诚佛者。
那些搀和在人群中的氏族奸细们都不敢放肆了，而且这种肃穆的气氛下，他们也不敢出头，领头者认出来那是缘灭大师之后，只能遣身边人赶快回去禀报氏族族长。
九殿下律法立碑之事已经无法阻止！
此时的朝堂上已经吵成了一团。
“陛下，九公主在小城胡作非为，是应该管管了！”户部的苏维权年纪大了，被族人推出来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苏维权还是个比较有人性的老家伙，觉得九公主怎样那是皇帝的家事啊，他们一群氏族在这里叫唤不合适吧，可是氏族们不罢休啊，苏维权觉得自己也不能太另类了。
“陛下，九公主要推行法制吗？！这还是陛下的天下吗？！”赵家赵叶华说话相当呛，主要是他跟九公主的矛盾大了，该死的陆云翦竟然杀了他们族中的赵敏，囚禁了赵有德，现在还通过丞相用赵有德要挟他们赵氏族拿出来钱粮，否则不给人。（虽然这都是丞相手笔，陆云翦完全不知情。）
赵叶华的话有些过分了，朝堂上安静了几秒钟。
但是下面的大臣们看王座上的皇帝眼神发直的看着殿下，面谈着脸好像是没听到一样，这些人又愤怒了。
柴佐站出来，怒道：
“陛下，我皇城卫还在浴血奋战，九殿下却在小城任意妄为，她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情！对得起我死掉的哥哥吗？”
皇帝的眼神终于转了回来，落在了柴佐的身上，淡淡哦~了一声，问：
“柴将军可是想扩充皇城卫？”
原本皇城卫的主将落在了三皇子的身上，可惜三皇子人蠢做傻事，如今皇城卫的主将位子又被柴家拿回去了。
“哼~九公主为什么要对得起你哥哥？！”周平江从外面走进来了，老王爷一身盔甲，看起来十分威武。
这些年周平江的精神时好时坏，以前的盔甲显然是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了，甚至一些部位都生了铁锈，可丝毫不减老王爷身上当年的统军之将气概。
看到老王爷出现在朝堂上，众人都很奇怪，老王爷精神出了问题之后，已经近十年不曾上朝了。
皇帝看着脸颊削瘦的江南王，心中感触颇多，连忙从王座上起来，下了台阶迎接：
“快给老王爷搬座！”
“不必了！本王今天来就是想看看那些混蛋在说我孙子云翦的坏话，老夫提着刀，砍了他！”周平江一声怒吼，竟然真的拔出来了腰间的百炼刀。
曾经沙场饮血的宝刀到现在还带着厚重的血腥味，距离最近的赵叶华脸色畏惧的后退了几步，指着周平江骂：
“老匹夫，你要造反吗？！这里是朝堂，你竟敢亮兵刃，而且陆云翦是九公主，算你外孙女，怎么成了你的外孙了！”
周平江怒瞪赵叶华，因为削瘦而深陷下去的眼窝使得眼神更加深邃、还透着一种浑浊的锐利。
“赵叶华，你怎么还没死！当年害死了马恒芳，你早就该偿命去了！”
周平江一声怒吼，举起百炼刀就朝着赵叶华劈了过去。
“呵~本相似乎明白九殿下的意图了，若是有法制之力约束，朝堂之上就不会有如此冲突了吧。”丞相看着周平江追砍赵叶华，慢悠悠的笑了起来。
大臣们心有所触：丞相说的好像不错哦，若是有法规约束，谁敢这么放肆。在没有法规的条件下，周平江砍了也就是砍了，最多引起来两个氏族的冲突。
可法规约束之下还有其他的弊端，那就是他们需要权衡的了。
不对啊！丞相这是在变相的帮助九殿下吗？难道九殿下是受到了丞相的授意、才在石阶城这么折腾的，王恩郎的援助、梅家的工匠…果然如此啊。
九公主是丞相的走狗！必须剪除！
第053章 公主那胖脸
丞相大人从未想过“无心插柳柳成荫”，竟然把氏族和所有大臣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九公主的身上。
对此，梅青臣是没有任何负罪感的，反而是感觉自己的计划实施起来之后会减少更多的影响。
卑鄙无耻？
梅青臣从来不会这么觉得，能够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这有什么呢？！
朝堂上的闹剧最后以赵叶华受伤而结束了，周平江追砍了他半天，最后要被侍卫拦住的时候，赵叶华不知为何摔倒了，结果被周平江追上，力竭的江南王一刀砍下来，只是伤了皮肉，没有动筋骨。
赵叶华被人抬下去了，大臣们就七嘴八舌的要惩罚周平江。
最后丞相出列，力保江南王，不了了之了。
“九公主跟丞相混在一起了，并且成为了丞相的走狗！”这个言论就更坐实了。
其实更多的人是相信九公主已经跟丞相合作了，可是梅青臣是个大奸相、权相！
九公主自然就显得弱势了，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丞相的走狗。
朝堂即将散去的时候，阳城虎派人送来了讲和的条件。
列举了一系列对寒门有利的条款，当朝氏族大臣无以言语。这些人都在震惊阳城虎一介匪首，竟然能够提出如此有深度的条件。
最基础的要钱要粮已经无法满足阳城虎的欲望了，他反而是要求寒门有做官的权利，还有监督的权利。
这分明就是瓜分豪族利益！
不可能答应的！
“阳城虎要官职可以，甚至给他手下的人安排官职就可以，可他竟然让我们从寒门中挑选人才，还要有他们自己挑选官职时的监督权！这如何使得！”苏维权是个守旧派，觉得阳城虎的这些要求简直匪夷所思。
按照以往的经验，要想安抚流寇，只要随便给点官职就行了，最好是那种有待遇没有实权的，让他们享受就行，可是阳城虎却不同凡响的要为底层人争取长久权益。
阳城虎要打破的是现在的氏族统治地位。
这是不可能的。
“阳城虎完全是痴心妄想，他的要求怎么可能实现，寒门中有几个读书人，没有学识的人怎么做官！”太史独孤侯义愤填膺。他觉得阳城虎完全是在捣乱。
在大臣的一片反对和怒骂声中，御大夫风闻杰站出来：
“陛下，北方压力大增，北燕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围困了武寇，大元帅请求支援！”
朝堂上的大臣们立刻噤声了。
皇帝有些无奈的看了下面的大臣一眼，就知道这些货吵架厉害，真有事了什么都不成！
柴讣文出列，用无奈的口气道：
“皇城卫已经补充满员了，可是要应付阳城虎的威胁，这三万人是不能动的。为今之计只能是从各地征调守军了。”
军事方面的现状一说，刚才还因为阳城虎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的大臣们在闭嘴之后就是妥协了。没办法，谁都知道皇城的三万大军不能动。
不仅如此，阳城虎对氏族太毒辣，氏族们还想从各地调军队来皇城保护他们呢。所以，如何安抚阳城虎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臣觉得阳城虎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公正而已，不如我们表面上给他们做出公正的姿态，这样就能消除阳城虎对我们的攻势了。”风闻杰再次说。
这话没法反驳，怎么反驳呢？！
虽然风闻杰是同意了阳城虎的条件，可是人家也说了是表面上的同意，背地里反正还是他们氏族掌权的。而且这些氏族都是聪明人，他们从一开始就明白，阳城虎的条件不管多么变态，都不可能实现的，你不是要从寒门中选能任官吗。呵呵~等这些能人做官之后，又会拉帮结派的变成氏族！
人类是群居动物，只要有了利益的冲突，都会趋吉避凶的靠在一块，最早的氏族不就是这么形成的么！
所以要终止氏族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一种新的社会体系可以代替氏族，可显然现在是不可能有的。
而梅青臣一直在顾虑的就是这个问题，即便是从氏族中选拔出来了能人，多少年之后这些人仍然是会纠结在一块成为新的氏族。而只有不断的补充新鲜血液才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最好的办法就是推行一种全新无法被人掌控的测试制度了，能够不断的从各个阶层选拔人才。
“丞相大人，您有什么意见？”皇帝对大臣的吵闹和意见不置可否，而是问丞相。
其他大臣们都吵了很长时间了，见丞相一直都没有说话，也都把注意力转到了他的身上，梅青臣潇洒出列：
“可以满足阳城虎的条件。他不就是要公正吗！好啊，那咱们就推行一种测试制度，全国统一考试如何？从中选拔能人。”
大臣立刻表示了不满，皇城司的司寇吴世杰站出来：
“丞相的意思是让我们氏族跟那些卑贱的寒门一起考试？把我们放在同样的水平线上？！这是对我们的侮辱！~”
吴世杰的话得到了众人的响应，不错！那些寒门都是底层的卑贱人，凭什么可以跟他们一同的高度！不可能的。
“这就是表面上的公平，难道你们这些读书的氏族子弟，还比不上那些卑贱人？！”梅青臣眼神带着几分压力的看了过去，吴世杰被丞相说的不敢反驳了。
不仅仅是因为丞相的威严，还因为丞相的话一针见血。
氏族有着莫大的荣耀感和自傲。自认为比寒门从本身上就高贵，比他们出色和优秀，所以是不可能承认会被寒门比下去的。既然如此，这个办法好像也是可行的。
其他的大臣氏族还是有反对的，可他们辩不过丞相，更承受不住丞相的压力，尤其是陈兵十万在皇城附近的阳城虎，因此妥协之下，科举制度倒是先定下来了。
随着大臣们一同走出了皇宫，梅青臣难以掩饰心潮澎湃，他所计划的一切，他要改变天下的大业，终于开始了。
风闻杰在皇宫外面的路上等着丞相，见面之后，风闻杰才说：
“丞相，科举制度推行下来之后，我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让寒门子弟受教。可先生难找、纸笔更是难求。”
丞相的眼前不由的浮现出他在小城看到的，九公主做出来的可以重复利用的白板，直接用木炭书写，果然是寒门学习用的利器。
而且九公主已经在小城推行教育了，却没有推行科举制度，因为她很清楚其该有的先后顺序。
九公主那张胖脸浮现在脑海中之后，很长时间都挥之不去…
第054章 去死吧，公主
被丞相惦记着的陆云翦在带着人造纸。
树皮和敝布等之类原料很好找，有了双螺旋提供的机械之力和火窑的高温之后，挫、捣、炒、烘等工艺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只不过脱胶的手段陆云翦掌控不好，以至于做成的纸浆不符合她的要求，最后出来的纸张颜色偏黄、偏软，跟市面上的纸张比起来差距很多。
可即便如此，仍然是把寇玄等人震惊的不行。
因为九公主又在后院捣鼓新发明，寇玄和李晏扔下手头的工作来围观，等了半天看到的九公主从火窑的烤板上拿下来薄薄的纸张后，两人彻底傻眼之余，忽然想到殿下这连续的发明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纸张在这个时代产量极低，而且被氏族把持。技术被他们垄断之后是不外传的，可殿下做出来了，那些氏族肯定会为避免自己的利益受损做出各种疯狂的事情来。
“这个机器是殿下做出来的？”林航志没有被殿下造出来的纸震惊到，反而是盯着那个碾压用的机器看了好久、一个金属盒子是主体，外面链接了几个手杆，人力可以通过手杆旋转驱动激发盒子里出现更加强大的力量，旋转两个巨大的圆滚，那些制作纸浆的东西就被圆滚给压碎了。
而且两个圆滚还可以调节中间缝隙，从而保证挤压出来的碎片大小，最后一道工序直接把湿乎乎的纸浆碾压成了薄薄的一层，放在托盘上，直接扔火窑旁边烘干就行了。
纸张就是这么做出来的。
让林航志震惊的就是这个机器，对于造纸术他有一定的了解，可能够像是殿下这般造纸如此简单、快速的闻所未闻。这种巧夺天工的机械之力，被殿下运用出来之后，绝对能够甩那些造纸的氏族几条街。
这已经是质上的改变了。
尽管现在殿下造出来的纸还不靠谱，可技术可以慢慢成熟，殿下所用的造纸手段却是超前的、绝伦的。
“是啊！殿下无所不能！”梅洪峰正带着工匠，亲自调制双螺旋，听到林航志问起来，梅洪峰相当自豪的回答。
设计的图纸是殿下提供的，可经过了梅洪峰的手，这让梅洪峰与有荣焉。
林航志沉默了，他最近一直都在想九公主到底是个什么人，她的思想那么超前，就连这些机械都是匪夷所思的精妙，林航志知道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可要想做出来这种东西，需要有具体到变态的逻辑、实验性。
林航志实在不敢相信九公主就是跟他们一样的人，除非她是神。
而现在这个神已经过来了，小胖手还拿着一根竹子。
“这种纸张用毛笔写字有点勉强，不如用竹笔吧。梅师傅，你看着我削，用金属做出来的笔肯定更好用，或者只用金属做一个笔头也行！”
陆云翦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拿着小刀削起来了，其实削的很简单，就是把空心竹子前面堵头位置削出来一个尖的形状，正好把竹节位置撬开了一个小孔，灌上水墨之后，水墨就可以缓缓的流出来了。
“用如此东西，就没法写出来潇洒的毛笔字了！”林航至拿过来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开玩笑道。
林航志心里的震惊又增加了几分，他发现公主所创造出来的东西似乎又是合情合理的，难道仅仅是因为她聪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