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一边说吧。”

常青:“郗大夫的临床真的非常棒。”

不棒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不停往他身边凑。

患者倒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大夫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怎么说话这样不着调呢?你是托儿吗?

不是托儿为什么要追出来让患者去开药,是不是他今天不开药,那位医生就没有相对的实惠?

常青也清楚人家会怎么看她,她现在的这颗心还是炙热的,她能追得出来说这样的话,赵老当时就提醒过她,说这位郗大夫是个临床非常棒的人,可惜就是因为口音讲方言的问题,他拒绝带学生,拒绝讲课。

那位患者最后有没有取药常青也不清楚,她一连七天都呆在医院里,礼拜一下去买饭,瞧着大门口的人眼熟。

“你是不是上次看过郗大夫的患者?”

又来了,那是不是看好了呢。

患者想起来这姑娘是谁了。

当时就是被这张脸骗了,他原本不想开药的,可觉得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也不至于说就骗人,回去了以后,家里人打听回来的结果也说这位郗大夫就真的是有大本事的,他才又来的。

“我是。”

“还喘吗?”常青问他。

患者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吐,他母亲听别人讲的,说这位郗大夫很体贴病人,大多数开的药能少就少点,让大家少花点,可不是叫患者省了钱就是好大夫,他看不好病就只是省钱了有什么用,他是想看好病。

“该喘还是喘。”

“再看看,再开点药。”

患者苦笑,你们医生说话真是两头堵,不是西医治不好我,我绝对也不来看中医。

又挂了郗医生的号,然后还是这位话少的可怜的大夫,还是问那几句,没问完呢,常青敲门进来了,饭盒放到一边。

郗大夫开方,患者拿到方子以后都要崩溃了。

“大夫,我真的不需要省钱,其实就是开点贵的药也行,只要能治好…”他不像是那种特别抠这个钱花的多花的少的,他觉得大钱有大钱的作用,小钱是省了一些,多受了罪。

“回去试试吧。”

郗大夫还是坚持自己的方子。

周末常青一天假期,正在床上休息呢,大概是晚上十点多,王辰电话打到了护士站,值班护士过来叫的常青。

“这么早就睡了。”

常青揉着眼睛,“是啊,没什么事情就休息了。”

躺着躺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坐了起来穿好鞋子就去了护士站,果然是王辰的电话。

“是你吗?”

“…”他不说话。

常青觉得这人总是这样,打电话又不说话,听见电话那边有点火的声音,自己沉沉吐出去一口气:“要我过去吗?”

搂搂身上的外套,睡了一觉起来,现在走出来觉得有点凉了。

“不耽误你休息?”王辰拿着电话,视线看向外面。

“不算是耽误,反正也是睡觉。”

揉了一把脸,看样子是没的睡了。

“算…”

“你请我吃饭吧。”常青打断他的话。

“好。”他笑了。

常青回了宿舍,自己快速洗了个战斗澡,今天实在是不愿动,想着脏就脏一天吧,昨天洗了明天再洗就好,可要出门她不能叫自己这个样子出去,洗头发又费劲,干脆就全身都洗了。

抓了两把头发,看看自己身上的裤子,想了想还是换了条裙子。

常青赶到约好的地方他早就提前到了,看样子来的挺早,没着急进去,就在门口那站着,常青一路小跑轻悠悠跑了过去,直接挽上他的胳膊:“这么急着见我,就连多一秒都不愿意等。”

很耳熟的嗤笑声。

“进吧。”

王辰和她一前一后进了店里,点过菜以后他也没有什么话说,常青开口:“我今天不能去你那边,明天一早有事情要做。”必须要回宿舍。

过不去的。

王辰抬下巴:“我找你就不能为了别的事儿?”

常青看他。

“那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有本事你说出来一二三,叫我听听。

他继续保持安静。

常青不逗他了。

“那事情解决了吗?”

她虽然不是念的法律专业,可也明白,很多时候人家大公司想要玩死你就太简单了,人家可以拿出来足够的金钱和足够的时间陪着你玩,大康做了什么,那不是在人家关心范围之内的,大康的错就必须是王辰来背。

他扯了扯唇,轻描淡写:“解决了。”

常青点到即止,怎么解决的这些不该她来关心,她知道他心情大概不是很好。

服务员端着果汁走了过来,诡异的是那果汁里竟然有冰。

常青:“…”最近的气温实在不怎么友好。

“这个果汁怎么是凉的呀?”她问。

服务员一愣,解释着,他们这里的饮料都是加冰的,如果客人不要冰需要提前告知的。

“给她换杯热的。”

“麻烦你换两杯热的,不好意思如果不能换的话那就另外点两杯热的。”

凉的是他要喝的,热的是为她叫的,可惜跟着她一起吃饭,常青是绝对不可能看着他自己喝凉丝丝的凉饮。

“你不能喝这个,不能喝热的就改成喝常温的。”

王辰斜眼:“你说了算?”

“我说了算。”她答。

服务员重新端过来两杯,之前的那两杯不能退,已经下过单了实在没办法,王辰的面前摆着三杯冷饮,两杯凉的,一杯热的,他看了半响,坐了半响,心里这点烦躁似乎都平静下来了。

伸手去够那杯热的豆浆饮料。

喝了一口,心里淡淡想着,真他妈的逗,晚上十一点多出来约会,既不是激情澎湃也不是浪漫到底,而是搞上养生了。

第162章 王辰失联

“王辰。”常青叫他。

他轻轻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听清楚了还是随意就嗯了一句。

她坐在他的对面拿着习惯搅着豆浆,看着他说:“我现在实习了,所以我们不可以像是过去那样漫无目的了。”

能明白吗?

“我对家里现在还一直撒谎,我的家里不知道任何有关于你的信息。”

她不急着结婚,想那些是早,但是她需要和王辰谈明白一个态度,他们现在可不是没有任何计划的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就要使劲了,使哪门子的劲,他这么聪明的人,一听就懂的。

“嗯。”他依旧是嗯了一声。

王辰的态度很随意,常青却很紧张,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对于未来的,或者是现在的。

“你知道我现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王辰说;“明白,你是打算和我走到底。”说的更直白一些,不是永远谈恋爱。

常青想了想:“那你的答案呢,你想好,不要着急回答我,你可以回去慢慢想。”

一旦真的开始渗入进彼此的生命里,很多的事情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单纯,他的家…常青过去不好奇,其实现在也一样的不好奇,但是她需要有个了解。

“你可以想好再回答我,觉得不好回答我可以等你一个月。”

王辰轻轻一笑。

外人看着他们俩谈恋爱,觉得谁强势?是他对嘛,可他却觉得他一点都不强势,强势的另有其人,她在按部就班,一切道路都安排好了,不是安排他的,但她自己的那部分已经有了很好的规划,他答应了呢,就没下文了,不答应呢?是不是就要踹了他了。

“我现在就能回答。”

常青喝了一口豆浆,她不太理解他的轻松,就家庭而言,她自己这块说起来都觉得有些吃力,他的家恐怕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吧,都是猜的,从他的口气里神态里。

皱着眉头:“其实今天我不应该说这些,可早晚都得说。”

他又笑。

“不存在不应该说,我现在回答你,我是奔着结婚的目的走的。”

他说好以后以为她至少也得有点表情的,结果静静地看着,她似乎不像是松口气,人还紧绷着。

“不高兴吗?”

“也不是,就是觉得很神奇。”

是挺神奇的,这样的人,不像是很好驾驭的,可现在被她驾驭的很顺手,事情太顺了某些时候也得小小提着心,万一天上掉石头呢,砸到自己怎么办。

“看样子你是希望我说不。”

常青摇头,“等过一段去和我姥姥见个面吧,等我彻底毕业以后。”

这一段的时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算是提前打个招呼,到时候不会显得没有准备。

“行啊。”

常青看着杯子:“那你家呢。”

王辰沉默了起来,端起来杯子一口气喝光了豆浆,然后看着窗外,路上一辆接着一辆的车子开过来开过去,步行街上的彩灯一闪一闪,常青等不到他的回答,想就此打住了,她说过的,可以回去想好再回来说,还有两年的时间让他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愿意说,就什么时候说。

“不想说就别勉强…”

“我家的事现在讲不清,等以后找个机会的吧,现在是没办法领着你回去见他们,我不知道赵琴琴有没有和你讲,我家是农村的。”王辰打断常青。

“我家也是农村的。”常青道。

王辰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那我们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常青觉得,王辰的家庭成迷,他从来不提,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来他这样的孩子,其实她好奇这个,不想说那就留着以后再说吧。

“走吧,送你回去。”

“你去结账,我再坐五分钟的。”她对着他撒娇。

这是给人家当女朋友的特权,男朋友去结账,她就安心坐在椅子上等。

王辰很快就起身去结账了,常青坐正身体看着他,他走路的姿势,他停住脚的姿势,他轻声说话的样子。

迷人!

看的有些发呆,认认真真看他穿的裤子他穿的衣服,常青甚至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穿的衣服和裤子的颜色,那个时候她不喜欢他但不妨碍这个人给她留下了莫大的印象。

想的有点出神,其实一开始的接触并不是太愉快。

她自己并没有洁癖,但是她不喜欢邋遢的男人,因为她的亲戚里就有个邋遢男,陈暮那样的她是首先就会排除掉的。

王辰结过账转头看她,结果这个人就在椅子上发呆。

爱恋的眼神,他可以很清楚分辨出来,毕竟他过去是那么地招女孩子喜欢。

是的,常青觉得自己莫名的被王辰的一切吸引着。

他对着她挑眉。

“青…”

王辰叫她。

常青起身,三步两步走到他的身边,然后挽上他的胳膊。

这个男人,是我的了。

不好意思,我先下手为敬。

“算了,晚上去你那里好了,明天一早我再赶回来就好。”

王辰的唇扯了扯,出了大门就点了根烟,他感受得到常青对他的喜欢,或者那种情绪可以称作是爱。

招手打了车,上了车和司机说了地址,说她回去,常青皱眉,王辰拍拍她的手,笑了笑压低声音:“来日方长。”

她认认真真地将话都听全了,最后忍不住扭头去看车窗外。

常青回来已经快要半夜了,他们在店里坐了好久,常青其实困的不行,但她知道大康那事八成还是让王辰难为了,他不讲而已,回了宿舍原本想着八成是要失眠的,结果躺下没过多久就睡着了,还睡的特别香。

她想天塌下来,还有自己可以撑呢,她不需要个高的去撑,自己能撑多久就撑多久,提前想了也是无意,不如不想。

和王辰谈过话小半个月以后,那一天常青记得特别清楚,那是十月二十六号,天气已经转冷了,今年的天气进入十月初依旧温柔,过了中旬连续降了几场雪,提前将整个城市的温度拉低了不少,那一天特别的凉,她还穿了一件黑色的小棉袄,跟着老师转了一大圈,能休息的时候是中午十二点前后,电话依旧打到了护士站。

右眼跳,不停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