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时，你被打的，连人样都没有了。”
第四十九章
裴祈炎冷冷的看了裴楚耀一会就不再理会他。他离开大厅后,在花园的摇椅上坐了下来。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他虽然低着头,可眼睛还是控住不住的微微眯起。但那种灼热感,还是挥扫不去心底的寒意。
他的素素一直活在谎言之下。现在她把他当成能完全信赖的避风港，可要是她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将会怎么看他？
毕竟,他给她撒下了一张弥天大谎。他娶她的原因,还有他变态的家族。
躁狂症的父亲以及那该死的家族病史，裴祈炎以前一直对这存着无所谓的态度。可现在情况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裴祈炎开始害怕,他要是也遗传到了这种病,素素以后该怎么办，忍受他的暴力相向吗？
正常了三个月的父亲刚才又发病了，他和裴楚耀两个人才把他制住。虽然他这幅样子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可当他举着工艺品往他们身上砸时，裴祈炎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简素惊恐的脸。
七年前他第一次看到他父亲发病，是在他跟他谈苏言的事的时候。那时候他父亲是极力反对他和苏言交往的。觉得他们家这样的家族，娶了一个小模特进门太伤风化。裴祈炎记得当时他们大吵了一架，吵完以后他就什么也不顾的想要离开这个家。可他没想到，手刚碰上门把手的时候，颈部就被一个重物重击了一下，一片天旋地转后，他倒了下来。
就算他不是他从小带大的，就算他们不亲，但裴祈炎始终觉得父亲是不会伤害他的。可那时候，一直严肃的父亲像是变了一个人，双眼充血，浑身颤抖的可怕，他一拳又一拳的砸在他脸上，然后又开始猛踹。他记得当时他脑子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身上的骨头疼的像是分开来一样，随后带着腥味的液体不断地从口腔中溢出。当时他痛苦的恨不得能立刻死过去，可他怎么会知道，会有更可怕的事等着他。
门被推开后，苏言满脸惊恐的看着他。他当时神智已经开始模糊了，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了过来。
难堪，他当时只觉得难堪。
然后就是他卧病在床，她来看望了他几次，两人那时候的相处都是不冷不淡的。等他伤养好后，她打电话告诉他，她要出国了，而且要跟他分手。
他当时还处在最冲动的年纪。听到这个消息想都没想就到机场去挽回她。他见到她后，率先开口的是苏言。她并没有对他的到来表示吃惊，神色淡淡的，开口说出的却是最残忍的话。
“裴祈炎，你的家庭太可怕了。我怕跟你在一起了，我以后连全尸都保不住。”
“所以请不要再来纠缠我，我还有大好年华要去挥霍。”
他那时候头脑昏昏沉沉的。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浑身缠着厚厚的绷带，最可怕的就是他没法开口说话了。
当初他因为受打击太大，所以把所有的恨意都转到了苏言身上。可现在细想来，他那时候实在是太偏执了。他这样子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得到别人的爱？恐怕当时一直反对他们的母亲，把他们家族有遗传史的事都告诉了她，所以苏言当时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回忆到此为止，裴祈炎轻笑。他这才发现以前有那么多事没有看透，如今眼前的这层纱被揭开了，他整个人如同醍醐灌顶，当初的恩恩怨怨都变淡了。
或许就是因为她在，他现在才会不那么偏激，才能理智的看待过去所发生的事。裴祈炎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温柔。
可现在的关键是，该怎么跟简素说明这件事。
虽然家族遗传的概率不是百分之百。但裴祈炎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他现在一直在咨询国外的相关专家，积极寻求预防方案。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抹不开心里的负罪感。
他回到家里一开门就看到简素像只欢乐的小鸟，飞扑到他身上。他张开手臂搂着她，任凭她趴在他胸口撒娇。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回来了。裴祈炎，我好想你啊！”
她很少会跟他那么撒娇的。裴祈炎摸着她的头发，直觉告诉他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她过的一定十分不好。
“怎么变得憔悴了？”简素从他的怀里出来后，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她总觉得他这次回来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脸变瘦了，皮肤也苍白了不少。她握了握他的手心，那多出来的口子是怎么回事？
“没有。”他摇着头说。
简素惊讶的看着他，下一瞬间，脸上浮现出惊喜的光芒：“裴祈炎，你话说的越来越溜了唉。这音准的，都可以去当配音员了。”
裴祈炎一脸的无奈，哪有她说的那么夸张，他现在也只能说一些简单的词句而已。
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字，但简素依旧感到满足。拽着他的袖子说要亲自下厨庆祝一下。
裴祈炎拗不过她，陪着她一起去超市买食材了。
到了超市，他在后面推着车，任凭她在前面毫无顾忌的挑着两人都喜欢的菜。她的表情安乐而又满足，挑到喜欢的东西后还要在手里比对一番，确定质量后才放到篮子里。
“裴祈炎，这肋排不错，我回去给你做糖醋排骨，好不好？”
他顺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左右端倪了一会，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东西丢到了篮子里。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她得意的冲他眨眨眼，继续下一轮搜索。
她开心的挑选着东西。裴祈炎在后面注视着她，这样安逸的日子，他想陪她一起过下去。
今天下厨的时候，裴祈炎一如既往的要进来帮忙。简素哪容得他得逞，使出全力将他推了出去。
开什么玩笑，今天这顿是给他接风的，哪能让他动手？
简素做饭的时候，裴祈炎安静的在客厅里等着。他既没有看电视，也没有处理公事。他就这样，心无旁骛的等着她。
“好了…..”简素端出最后一个菜，将碗筷拿出来后在他旁边坐好。
“唔我承认我做的菜没有你的卖相好，但味道还是能过得去的。”她笑嘻嘻的将碗筷递给他：“不准嫌弃哦！”
裴祈炎勾了勾嘴角，伸手夹了块肉最多的排骨放到她碗里。
他每次都是这样，第一筷子总是把最好的肉夹给她。简素早就习惯了所以也没跟他客套，收下排骨后，给他舀了一勺虾仁。
这样算是礼尚往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别胜新婚的关系，他们饭后没多久就缠绵了起来。裴祈炎洗澡的时候，简素闹着要跟他一起。裴祈炎拿她没办法，只能在浴池里放满水，跟她一起泡了下去。
“你怎么回事啊，这次出了趟差，变瘦了不说，身上怎么还多出淤青了？”简素摸着他胸口的一抹青色，表情凝重。
“撞…的。”裴祈炎言简意赅。
“那也不至于撞出那么多吧。”简素怀疑的拉起他的手臂，细细的观察起来。裴祈炎怕会露了马脚，将她一把搂紧怀里，吻了下去。
浴室本来就热，两人动情起来，浑身都泛起了红色。裴祈炎急切的将她压在浴池壁上，水中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一直以来，两人做这种事都是中规中矩的。关了灯，盖上被子在床上使劲的翻。你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
可现在，这空间亮堂的，对方的身体，表情，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简素盯着裴祈炎的眼，只觉得里面都是热切。亏她以前以为裴祈炎是无欲无求的，即使在做这种事的时候，都是淡定的跟块木头一样。
哪知道今天见了，竟然是这样。
进去的时候，简素轻喘了一下。裴祈炎听了，先是一顿，随即就全部挺了进去。
“混蛋啊你，急什么呀。”简素不满的捶了下他的背，可现在感觉已经上来了，她也懒得花时间跟他计较，搂着他的脖子跟他一起动了起来。
浴池的水因为都溅到了外面。可这种时候他们也懒得去管这种身外事，一轮下来后，裴祈炎抱着她回了房间。
睡觉？当然不可能…今晚的夜色还长着呢。
事后，简素无力的趴在裴祈炎身上，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裴祈炎用手拨弄的她的发丝，脸上也染上了倦色。
简素闭着眼睛，嘴角挂着浅笑。现在的裴祈炎越来越让她觉得真实，不再是一开始那个无欲无求，像是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模样。
真好。她这样想着，脑海里又萌生出许多想法。
“老公，我们生个孩子吧，像你这样的。”
裴祈炎听了，原本微闭的双眼倏地一下睁大了。他不可置信的盯着怀里的人，只见她正闭着眼，一脸幸福的勾勒她未来的蓝图。
“我想要个像你这样的儿子。虽然闷闷的，却很酷，还很会照顾人。”
“其实我也喜欢女儿的。但还是先要个哥哥吧。女儿是用来宠的，哥哥照顾妹妹天经地义，你说对不对？”
她张开疲倦的眼睛，可没想到裴祈炎的表情跟她料想中的很不一样，似乎在担心些什么。
“你不高兴？”简素担忧的问道。
裴祈炎怕她看出端倪，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的模样。
“没有。”他说。
“嘻嘻，我就知道。”简素又展露出笑颜：“还有啊，等有了孩子以后你要快点恢复说话能力。你还要教宝宝说话呢，知不知道？”
裴祈炎困难。点点头。
孩子，他要怎么跟她说。
第五十章
裴祈炎曾以为不告诉简素真相是怕吓坏他。可在这个清晨美好的日子里,臂弯里的人神情安和的安睡着。像是在做着什么美好的梦，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那一刻他明白了。当一个人彻底入驻你的心脏后，你就会千方百计的想让她看到最美好的你。
就譬如曾经以为会一辈子开不了口的他,为她重拾了声音。
而如今,他也想在她毫无发觉的情况下,将他患病的几率降为零。
裴祈炎跟国内国外这个领域的专家商量过了，并附上他们家族患病的情况。一般说来，他们家这个病,男人得病的几率比女人的大,高发期是在三十五岁以后。专家针对他的情况说他得病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他到这个年纪还没有表现出任何征兆。但医生说了他现在还是得注意,因为他曾经出过重大车祸,有可能会发生器质性病变。所以需要做鉴定,然后观察再配合一定的药物预防。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心情的愉快。裴祈炎侧头看了看睡得人事不知的妻子，觉得心情愉悦极了。
他想，他一定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裴祈炎回来后，简素的生活又回归到以往的状态。开开心心的上班，回家当个贤惠的小妻子，每天的日子都很美满。简志高说的话虽然让她在当时难过了好一会，但裴祈炎一回来她就把这件事放下了。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这水都不在碗里了，干嘛去管碗主人的态度？
“哟，瞧你那小样，老公一回来就又神清气爽了吧？”难得的休息日，郑好又被简素拉出啦压马路。对于她精神澎湃的模样，郑好十分无语。
简素咬着吸管，自顾自的得意着。
郑好摇摇头，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样子。
“对了，你们结婚有段日子了，有计划要小孩吗？”
听她那么说，简素露出一副苦恼的表情：“我是很想要！可裴祈炎貌似对这件事不是很感兴趣。我跟他说了，他的态度也只是淡淡的。”
“唔，是不是他顾虑自己现在的状态呀！他想等自己恢复说话能力后再要小孩。”
“大概是这样吧。”想到孩子，简素心里有些抑郁，所以说话的声音也是闷闷的：“我是真的很想要小孩啊，你看你们家豆豆多可爱啊！”
郑好摆摆手：“乖得时候是很可爱，可闹起来简直是个恶魔。你们现在结婚才半年多，可以再享受享受二人世界。”
简素知道她是在安慰她，所以就讪讪的点点头。
可不管怎么样，她真的很想要孩子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感慨着，简素下午的逛街重点都集中在童装那一块。郑好左右手都拿满了她买的童装，十分无语的抱怨道：“亲爱的，你干女儿一年的衣服的要被你买齐了。咱们能歇歇不？”
不同于郑好的满脸疲倦，简素精神高昂，正蓄势待发着向下一家童装店进发。
“别这样子嘛。女孩子应当富养，说起来我也好一阵子没见豆豆的。我这个做干妈的当然要准备好见面礼咯。”
“哼，我看你就是母爱泛滥。”
“算是吧。”简素承认的很干脆。
两人一家一家的逛。简素正走着，突然被店里的一件带帽小衫给吸引了。她正要走过去细看，却不想从一排排的衣架缝隙中，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影子。那一瞬间她平静幸福的心像是被一把利刃刺中，疼得她直冒冷汗。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种她们相见的场面，但从来没有一种是这样的。她和一个肚子微微隆起的女人走在一起，看年纪那人跟她差不多大。这还不算，后面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清纯靓丽的，像个快乐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在后面说话。而那个人，她的母亲，无可奈的摇摇头后，就满脸慈爱的回过头看她。手指还轻轻地点了点那个小女孩的鼻子。
那个动作，以前她淘气时，她也经常会对她做。
这算什么啊，她消失了二十多年的妈妈竟然以这种惨绝人寰的方式在她面前出现了。
“素素，你怎么啦，怎么手抖的那么厉害。”
简素在那刻耳朵跟失聪了一样，什么都听不到了。她目送着那个人远去，然后僵硬的转过身离开。
“素素！”郑好被她这副样子给吓到了，赶忙追了上去。简素木然的走了十来步，才停下了脚步。
“你没事吧。”郑好小心翼翼的问道。简素的样子实在吓人，脸色煞白煞白的，眼睛也无神，就像三魂六魄被抽走了一样。
沉默了好一会，简素才木讷的开口：“好好，我刚才看到我妈了。”
“啊！”郑好忍不住惊呼。她们二十多年的好友，简素妈妈丢下她的事她是知道的。本来以为是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人，却不想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那个素素啊，或许是你看错了，你跟你妈都二十多年没见了，或许只是长得像而已。”
“看错？”简素自嘲似的笑了笑：“怎么可能会看错？她走的时候，我爸把关于她的照片全撕了。但他不知道我还偷偷藏了一张。”
停顿一下后，她的表情更加的失魂落魄：“我这么多年来几乎天天都会看她的照片，你觉得我可能会看错吗？”
“素素….”郑好突然好想为她哭。她比谁都能了解简素对她母亲的感情，这突如其来的见面一定让她很难接受。
“那你干嘛不去跟她相认呢？”
“我怎么说得出口呢？”简素深吸一口气：“她现在看起来好极了，我过去了也只会给她添堵吧。”
“可是，要是错过这次恐怕就没机会了。人海茫茫的，你….”
简素摇头打断了她：“无所谓了，就当….我从来没见过她好了。”
出了这事，两人也没了逛街的心情。简素匆匆忙忙的回家，打开门里面一片温馨之色。客厅里的灯都被打开了，亮堂堂的格外暖人心。饭桌上摆着精致的小炒，她踱步过去，看到的都是她最爱的小菜。厨房里回响着厨具碰撞以及菜下锅的声音，顿时，她眼前瞬间浮现出他忙碌的身影。
她的心脏瞬间柔软了，可也在同时，她压抑了好一会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简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身边有他在。
裴祈炎在听到开门声就知道她回来了。让他奇怪的事，简素这次貌似安静了些。以往她逛街回来，不管他在忙什么她都会扑过来跟他闹得。可今天客厅静悄悄的，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忙着手上的事，一时也没多想。可等他端着菜出去，竟然看到她站在桌边默默地流泪。
裴祈炎吓了一跳，赶忙把菜放到桌上，捧起她的脸左右端详。
他担心她又被她爸给打了。幸好检查了一番后，她的脸白白嫩嫩的，除了泪痕以外没有别的不该有的痕迹。
“怎么…了？”他结结巴巴的问她。
简素伸手摸了摸眼泪，说：“我刚才看到我妈妈了。”
裴祈炎眼睛微微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那次拍下她母亲的画后，他曾经托人去着手调查、可线索实在太少了，一时他也没个头绪。裴祈炎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样子就见面了。
简素自顾自的说道：“她现在看起来好极了。牵着个孕妇也不知道是她女儿还是儿媳妇，还带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看眉眼应该是她生的。”
她声音抽抽搭搭的，裴祈炎听了只觉得心疼，赶忙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一接触到他的温暖，简素的情绪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瞬间奔涌而出。
她激动地说道：“裴祈炎，我真的是不懂。原来看到她画的画后，我心里还有一点幻想的。可今天眼见为实了，我可以确定她已经把我忘得干干净净的。”
“不…..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干巴巴的挤出两个字。面对怀里人心碎的模样，他无比挫败的皱起眉。
“怎么不会，她要是还记得我，为什么这些年不来看我？我在那个家被欺负的那么惨。她呢，开心的过她的舒心日子，完全就没想到我！”简素说道激动处，从裴祈炎的怀里挣脱开来，朝房间里跑去。
裴祈炎被她给吓到了，赶忙追了上去。只见她把一直珍视的画从橱窗里拿了出来，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用脚一个劲的踩，边踩边骂道：“谁稀罕她给我画画了，谁稀罕她了！她不在的二十多年里，我不照样活下来了吗？我不还是嫁人了吗？我有丈夫有朋友有事业，不缺她这个妈！”
裴祈炎在后面紧紧抱住她，陪着她一起发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简素的力气用尽了，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裴祈炎赶忙将她打横抱起，将她抱到床上。
他陪她一起躺下，简素钻到他怀里，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她这算什么啊！要消失就消失的干净一些。如今回来，秀幸福给谁看那！”裴祈炎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心里疼的厉害。她一通发泄后，嗓子都哑了。
“我在….”他只说了两个字，但他知道她一定懂。
简素将他搂的更紧了：“既然那么嫌弃我，那他们干嘛要生我？不是多此一举吗？” 简素紧紧拽住他后背的衣服，将脸埋在他胸口。有些事情，她想一辈子都想不通。
第五十一章
简素伤心欲绝的趴在裴祈炎怀里哭了好久。裴祈炎就任她在那里发泄,衬衣胸前的那块地方都被她的眼泪浸湿了，渗到皮肤里有一种透着骨的冷。过了好一会，裴祈炎觉得差不多可以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吃力的说道：“吃….饭。”
简素又抽搭了几下,埋在他胸口的头轻轻地点了点。裴祈炎扶着她从床上起来，慢慢的踱到外面，小心将她扶到桌子旁边的椅子上。
裴祈炎伸手逐个碰了碰桌上的碟子,感觉菜不怎么热了,他把菜端出去热了后才端回来。这时候,简素的情绪已经平和了很多。虽然还有些喘,但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一阵的激动。只不过眼泪还是没停。
他把盛好的饭推到她面前。简素虽然没什么胃口,却又不想浪费了他的一片好意,于是很利索的端起碗，一口口的吃起来。裴祈炎看她吃饭的样子，不动声色放下碗后，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