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数字提醒了他,石穗比自己大了五岁,是站在离自己很远位置的女孩。

林沉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悄悄数了数,简单的五个数字,好像一下变得异常复杂。

石穗见他忽然没了动静,走过来拍拍他:“小年,我妈真的不会管这些,你不要担心。”

肩膀上的触碰,让林沉年像是触电一样弹了起来。

石穗一脸莫名,只见林沉年拿着抹布,手忙脚乱地走开:“石穗姐,我知道了。”

石穗眉头皱了皱,看着林沉年跑进厕所洗抹布,明明看得出他有些古怪,却又无法猜出他到底怎么回事。

自己的那些心理学知识,最近貌似已经毫无用武之地。

林沉年的混乱心思,在经过一天的调整后,很快让自己表面恢复如常,石穗也就没有再担心。

林沉年第一个月的工资发下来,足足有两千块。虽然已经算过大概,但拿着到手的二十张粉色人民币,林沉年还是小小激动了一把。

工资是早上发的,林沉年将两千块揣在身上,送了几个快递,总还是怕弄丢,干脆中途回了一趟家去把钱放好。

这几日天气热得让人犯困,石穗在图书馆待了一上午,就昏昏欲睡,吃过午饭就打道回府回家睡觉。

她没有想到林沉年会在工作时间忽然回来,睡到一半起来去上厕所,便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睡衣和下,身的一件内裤,两条修长白皙的腿明晃晃地露在外面,

她从厕所出来时,正好遇到开门进来的林沉年。

两人都有点愕然,还是林沉年先反应过来,目光瞥到她光,裸的大腿,立刻转过身。

石穗懊恼叹了一声,赶紧回房找了件居家裤穿上,然后走出来,对脸有些发红的林沉年,故作轻松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林沉年脑子里此时都是她白皙修长的双腿,生气不自在道:“我们今天发了工资,我怕带在身上丢了,就想着先把钱送回来。”

石穗哦了一声,刚刚那情形实际上也让她有些尴尬,林沉年再比自己小,也是成年的男孩。

林沉年努力将自己脑子中的那点旖旎压下去,走到石穗身边,将装着钱的信封递给她。

石穗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林沉年解释道:“石穗姐,我还欠你三万多块钱,我现在挣钱了,每个月还你一些。这是这月的工资,发了两千,我自己留了三百块中午吃饭,剩下的还给你和做生活费。”

石穗明白过来笑道:“小年,我都说过了,我现在不急着用钱,等你赚多了再还给我。现在你挣的钱存起来先为自己未来做打算。”

林沉年不说话,但是递钱的手没有收回。

石穗知道这家伙其实很固执,便将信封拿过来:“那这样吧,这些钱我帮你存起来,你要用的时候问我拿就好。”

林沉年愣了下,点头:“好。”沉默了片刻,他忽然转身快速出门:“我去上班,你继续睡。”

石穗见他像是逃也一般离开,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燥热的下午,林沉年在送快递的途中,一直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忘了让人签收,就要转身离开。

中午那旖旎的一幕,总是过一阵就出现在他的脑子里,赶走了又来赶走了又来。

他悲哀地发觉,某些他不敢面对的念头,已经快要压抑不住。

晚上,林沉年再次无心学习,却也不敢走出房门与石穗共处一室,只得早早就睡去。

林沉年绝少做梦,只在初入看守所的那些夜晚,因为绝望而噩梦连连。这些日子,生活变得顺遂安稳,总是一沾床便睡得人事不知,隔日醒来,即使是做过的梦,也是风轻云淡的记不甚清。

但是这一夜,那些旖旎的梦像是洪水猛兽般,一波一波袭来,让梦里的林沉年喘过不气来。

热!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热过,好像是在油锅上烤着,却又有一种陌生的快意,尤其是当梦里的那张熟悉的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近到他伸手就可触摸时,那快意就愈加明显,像浪潮一样呼之欲出,最后一个浪头打过来,他顿时天旋地转。

呼!

林沉年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地坐起来,脑子懵懵地看着黑暗的室内,浑身像是虚脱般无力,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他脑子空白了半响,稍稍恢复,才摸索着开灯,将床头的手机拿过来一看。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这是他头一回在这种时候醒来。

身体的异状还很清晰,他掀开薄薄的被子,看到短裤上湿濡一片,脑子里一阵茫然,随即一种羞耻感涌上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龌龊。

林沉年懊恼地掐了自己一把,将裤子换下来,蹑手蹑脚来到厕所,将被弄脏的裤子,放在水龙头下狠狠地搓洗。但无论怎么用力,都觉得洗不干净,好像被自己弄脏的不是裤子,而是那个在自己梦里出现的人。

以至于到后来,气急败坏地拍了几下盥洗池。

正悠悠转醒的石穗,隐约听到外面的动静,迷迷糊糊爬起来走出房间,见洗手间的门打开,里面还亮着灯光。

她睡眼惺忪地走过去,站在门口,看到林沉年正在盥洗池前洗东西,奇怪地问:“小年,大半夜的,你在干什么?”

林沉年像是被吓到一样,猛地转身,差点跌倒在地,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站稳。看向石穗的表情,更是显得古怪,面色一片苍白,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睁得老大,似乎连瞳孔都在扩张。

那是一种极为惊恐的表情。

石穗皱了皱眉,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我吓到你了?”

林沉年双手扶在后面的盥洗池,忙不迭摇摇头:“没有,没有。”

石穗又问:“这么晚了,你在洗什么?”

林沉年支支吾吾道:“我起来上厕所,发觉忘洗了一件裤子,就顺手洗掉。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石穗失笑:“就算没洗也等明天再洗,这么晚你还想不想睡?”说着,她摇摇头,“我正好一觉醒来,听到动静,就来看看。”

“我洗完了,你去睡吧。”林沉年将盥洗池的短裤拧干揉成一团捏在手里,逃也一般绕过石穗。

石穗瞥到他手里的东西,看他遮遮掩掩的样子,猜到他拿的是什么,不免心中好笑。

嘿,这家伙还挺害羞。

☆、第23章 难掩藏

虽然林沉年后半夜再没有睡好,但第二天还是照常到点就起来做饭。

石穗洗漱完毕,餐桌上已经放好了小米粥和荷包蛋。她看了看自己面前盘子中那荷包蛋的形状,黄灿灿的蛋黄形状有点像心形,便开玩笑道:“小年,你这是煎的爱心么?”

林沉年本来低头默默喝粥,听她说话,不明所以地往她盘子里一看,愣了下忽然脸一红,赶紧又低下头咕哝道:“不知道怎么煎出来就是那形状了。”

不知为何,明明没有做任何亏心事,林沉年却莫名觉得心虚,像是自己不为人知的羞耻心思,教人发现了一样。

石穗当然只是看着好玩,随便那么一说,也没注意林沉年的异常,坐下来边吃早餐,边和他聊起最近的天气。

天气预报里说这几日要进入桑拿天,一年中最闷热的日子。林沉年白天在烈日下骑车送快递,肯定不好受。

林沉年平日里就不是个话多的男孩,但今早却少得出奇。石穗说了许多,他都只低头嗯啊应两声。

他的反应,终于让石穗觉得不太正常。歪头看他,却因为他一直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从最初在少管所的辅导到后来重重的变故,石穗对于林沉年的了解就是,他如果低头不看人,必然表明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她默默地吃饭最后一口鸡蛋,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唤道:“小年!”

林沉年下意识抬头,但在对上她探寻的脸时,又赶紧低下脑袋,当真像是一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模样。

石穗想起他近日来时不时出现的奇怪种种,皱了皱眉问:“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林沉年猛得摇头:“没有,真的没有。”顿了顿,他又补充,“就是最近天气比较热,感觉有点累。”

石穗点点头,又叮嘱他:“那你自己注意点,白天在外面千万别中暑了。”

林沉年看了她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我会的。”

吃完早餐,林沉年习惯性伸手准备拿过石穗面前的碗筷,准备收拾洗碗,却被石穗推开:“你别管了,休息一下去上班,这几个碗我洗就好。”

林沉年愣了愣,看了她一眼,忽然蹭的起身,也没有照石穗说的去休息,慌慌张张一般出门去上班了,也没跟石穗道别。

石穗一头雾水看着被关紧的客厅大门,又摇摇头,作为一个心理学专业的学生,她可以十分肯定林沉年绝对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或者,她应该找他好好聊聊了。

傍晚,石穗特意掐在林沉年通常下班回家的时间,做好了晚餐。

林沉年进门的时候,她已经在摆盘。

“这几天这么热,我想你上班肯定很辛苦,所以就把晚饭做了。”说着,她探过头看向从客厅走来的林沉年,“不过是速冻水饺,你别鄙视我。”

林沉年对上她盈盈的笑靥,愣了一下,立刻移开目光:“也没有很辛苦。”

石穗看着他的表情,心道自己肯定没有猜错。

这个结论在吃饭的时候更加确定,全程下来,林沉年一直埋头不说话,只偶尔搭一句,就和早上的情形一模一样。

结束后,他飞快捡起两个人的碗,折身进厨房默默洗刷。做完这一切,他就准备直接回房,甚至在路过客厅的时候,连停留一下都没有。

“小年。”坐在沙发的石穗叫住了他。

走在客房门口的林沉年,身子顿了顿,停下脚步。

石穗看着他,继续道:“你过来,我们谈谈。”

林沉年似乎是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转身,朝沙发的方向走来。

他隔着茶几站在石穗面前,也不看她,只低头一言不发,看起来像个等待挨训的孩子。

石穗为这个想法而觉得好笑,实际上她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站着做什么?坐沙发上吧,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林沉年犹疑了片刻,慢慢挪到离她半米远的距离坐下,低声道:“石穗姐,你想聊什么?”

石穗蹙蹙眉笑道:“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就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别说什么事都没有的话,我眼睛雪亮着呢,一眼就看出你心里藏着事儿。”

林沉年怔了怔,声音更低:“这么明显么?”

石穗道:“你整天一副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只差在脖子上挂了个牌子了。”

林沉年失神地嘟哝:“亏心事?”

石穗瞥了他的模样,推了他一把:“你看看你,这么心不在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沉年被她碰到肩膀,差点触电般反射性弹起来。

石穗见他的反应,更是一头雾水。

林沉年思忖片刻,稍稍平静,终于抬头看向她:“我真的没事,石穗姐你别担心。”他顿了顿,大致是看出石穗眼中的不相信,又道,“其实就是有点担心自考,不知为什么,我这些天的学习效率很差,我怕这样下去,今天下半年准备报考的那三门会过不了。”

他表情和语气都很认真,实在不像是信口拈来的谎言,石穗自然也就相信。她放下心来安抚他道:“我看你自学得挺好的,自考不算太难,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你按着进度来就是,如果实在学不进,就放松放松。”说着,她又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困扰的事情了呢,既然只是学校上的问题,我就不担心了,我不打扰你了,你去学习吧。”

林沉年哦了一声,噌的起身,但是才迈出一步,忽然又慢慢转头,冷不丁冒出一句问:“石穗姐,你为什么不交男朋友?”

石穗愣了下,没料到他会莫名其妙问自己这种问题,反应过来,有点好笑道:“不是不交,只是没遇到合适的。”

林沉年神色莫辨地看着她,又问:“那石穗姐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石穗见他问得一脸认真,不知为什么就更加想笑:“这个很难说清楚,一切还是看感觉吧。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原来男生也八卦啊。”

对啊,他为什么要问这个?林沉年猛得一惊。难道他还期望……

他猛得打住自己的想法,勉强扯了个笑容:“其实是有点好奇,石穗姐人这么好,应该有很多男生喜欢吧?”

石穗摇头失笑,并没把这个话题放在心上,随口道:“没有啊!”见他怔怔的模样,又转移话题道,“既然你这几天学习状态不好,不如休息几天调整几下。明天轮到你休息吧?我们出去逛逛,怎么样?”

“哦,好啊。”林沉年犹豫了片刻才应。

他朝客房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道:“我看了下外面的租房,有三四百块一个月的,等我再上两个月班就搬出去。一直住在这里打扰你实在过意不去。”

石穗微微愕然,旋即又笑了:“你哪里打扰我?有你在,我不知道省了多少事。小年你千万别多想,就安心住在这里。我还想着要是我明年下半年出国,你就住在这里帮忙看看房子呢!”

她口中的出国二字,再次像是当头一棒朝林沉年砸下来,用力呼吸了几下才让自己混乱的情绪平静下来。

他神情迷茫地看着沙发上微笑的她,明明只有触手可及的几步距离,但却让他有种隔了千重山万重水的错觉。

他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敢再说,生怕再说一句,就会泄露心里那自己都还没敢弄明白的心思。

☆、第24章 受照料

晚上的时候,石穗本睡得安稳,却忽然被肚子的痛意给弄醒。作为一个二十四的女性,她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打开被子一看,果然见素色的床单上一块血迹。

不知是否天气太热的缘故,她这个月的大姨妈竟然提前搞了突然袭击。

石穗懊恼地从床上弹起来,抓起脏床单去了厕所处理。因为肚子疼得厉害,她懒得大半夜处理脏床单和换下来的裤子,随手丢在了洗衣机上,又捂着肚子回房草草铺了干净床单继续睡觉。

她并没有很严重的生理期毛病,但这一次或许是提前了好多天,竟出奇地疼,以至于隔日早上完全没力气起床。

林沉年做完早餐,见她房间还没有动静,便在门口敲了敲门:“石穗姐,早餐做好了,你起来吃吧。”

石穗气若游丝地回他:“我肚子不太舒服想多睡一会儿,你自己吃吧。”

林沉年听了立刻担心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石穗脑袋上一片乌鸦飞过,这种事情她能怎么说,只能敷衍道:“我没事,多睡一会就好,你别管我。”

林沉年转身走了两步,又忧心忡忡回头看了看那木门,想要进去看看石穗,又怕打扰了她,最后只能一个人食之无味的吃了早餐。

吃完饭收拾完毕,他去厕所洗拖把准备打扫卫生,目光忽然瞥到洗衣机上揉得皱巴巴的床单和睡裤,他下意识抓起来准备放在洗衣机里洗时,却看到那裤子上的血迹。

林沉年的生活经历,注定他对一些事是懵懂的,他先是吓了一跳,将那裤子抓起来,看到里面一件女式内裤也是一样染着血迹,脑子里空白了半响,才慢慢反应过来。

他对这方面常识着实不多,但也隐约知道一些,终于明白石穗为什么会肚子疼。当他意识到这种私密的事,他脖子到脸颊都蓦地蹿红。

他把自己隐约知道的女性生理期常识仔细想了想,对着手上的东西纠结了半响,想着这些东西在洗衣机里大约是洗不干净的,只能先用手洗。

虽然这样做可能会让石穗尴尬,但女人这种时期不宜碰冷水这件事,促使他将这些东西拿到了盥洗池下。

床单和睡裤尚且还好,将脏污洗了放进洗衣就就行,但那小小的女式内裤,只能全靠手洗。

林沉年强迫自己不要多想,但手在洗,脑子里却混乱一片,浑身发烫得厉害。不过是洗了一件内裤,却像是背了山一样重得让他难以呼吸。

石穗终于爬起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这时的肚子已经好了许多,再加上饿得不行,只能起床觅食。

路过客厅去洗漱时,看到林沉年坐在沙发上看书,随口道:“小年,我今天不太舒服,没法跟你一起出去逛了,电视柜下有钱,你自己拿点,看到什么想买的就买回来。”

林沉年抬头神色古怪地看来她一眼:“天气怪热的,我就不出去了,在家好好休息一天。”

石穗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在厕所洗漱的时候,倒也没注意洗衣机上的变化,出来去餐厅吃东西,林沉年已经又将早餐给她热了一遍,还在旁边放了一碗浓浓带着姜味的红糖水。

她愣了一下,恍然明白了点什么,朝沙发上坐着状似在看书的林沉年看了眼,只见他低着头,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她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下意识转头去看客厅外的阳台,只见自己那被弄脏的床单正在风中飘扬。

这个角度她看得不全,但心里已经有点犯嘀咕,不动声色地稍稍站起来再一看,果然见自己的睡裤和那条小内裤也挂在上面。

石穗脸上顿时一热,明白过来林沉年为什么给自己准备了一碗红糖水。虽然很有点尴尬,但这么多年头一回被人这么照顾,还是有些小小的感动。

她默默吃完饭,又把那碗红糖水喝完,拿起碗筷去厨房刷洗。可还没打开水龙头,林沉年就蹭蹭地跑进来:“我来我来,你别碰冷水。”

或许是因为她确实年长他几岁的缘故,石穗虽然尴尬,但也没有到特别不自在的地步,只摇摇头失笑道:“没那么夸张。”

林沉年埋头道:“反正不要碰冷水对身体好,万一落下病根,以后生孩子会比较麻烦。”

石穗愣了下,再也忍不住笑出声:“小年,你在哪里看的这些乱七八糟,要当妇女之友么?”

林沉年耳根子都被她笑红,嘀咕道:“我妈妈以前就是年轻时没保养好后来才身体那么差。”

石穗道:“我一个人住这么久,从来没刻意保养过,我父母也从来没关心过,不是也没见着有什么问题?”说完,觉得自己和一个小男生讨论生理期保养这种问题,实在有些荒谬,便笑着出了厨房,“好吧,多谢小年。”

她走到门外,里头半响没有回应的林沉年,忽然低低嘟哝了一句:“我会关心你的。”

石穗微微一愣,旋即又笑了笑,心里莫名一热,没再出声。

在三十六度的夏天,遇上停电,大概是最悲催的事情之一。下午,两人吃过午饭,石穗还是恹恹的难受,休息了一阵准备去睡觉,可才躺在床上一会,就没了电。

没有空调电扇的下午,床上热得像是烤箱一样,石穗只能挪到客厅的沙发上。

林沉年见她脸色发白,状态不佳,大约是肚子疼的缘故,好像满头燥热的模样。他想了想,移到旁边,蹲下来那拿起书本在她上方扇起来。

石穗感觉到带着风的凉意,睁眼一看,见他在给自己扇风,有点哭笑不得,推了推他:“不用了,你自己也热呢,我睡着了就好。”

林沉年道:“我不热的,你睡吧,睡着了我就不扇了。”

石穗了解他这个人骨子里其实挺固执,想要做的事情大概就一定会做,便笑了笑,道:“小年你真是太好了。”

借着这丝丝凉意,石穗终于是慢慢进入黑甜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