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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肆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形容词形容自己,叹了口气,将抹布放到水里,用力的拧干,安静了一小会儿,不再叨逼叨。

陈励深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她这样一面。不像平时的阴阳怪气,也没那么倔强。

好想笑出来,他用手握成拳,堵在唇边,压抑的不笑出声来。

她剪头发了?没注意。

一直背靠着墙壁的陈励深忍不住再一次探进头去看她。

她的新发型看起来很适合她,干练利落,犹如她从不拖泥带水的倔强性格,最重要的是,可以遮盖住耳朵又不会影响工作形象。

凑合,陈励深暗暗想,女神倒是算不上,一白遮百丑倒还凑合。

他从来只知道,爱一个人可以成为一种向上的动力,可梁肆却让他明白,原来恨一个人,也是一种动力。

那么裴叶琪说的,她喜欢他,又该如何解读?

陈励深丝毫没有察觉,此刻的自己,有多么像是一个功课不好,怎么解都解不开题目的小学生。

头疼,他用拇指和中指捏上英挺的鼻梁,闭上眼睛,轻轻的揉,陷入了思索。

梁肆喜欢陈励深,像个笑话,像个谎言,就是不切实际。

高崎楠拎着蛋糕从电梯里出来,一拐弯,便看到总经理高大的身子微微靠着走廊的墙壁,低着头,像是在侧耳倾听着什么,嘴角若有似无的笑着,像是着了魔。

高崎楠深不见底的眼眸暗了几分,放轻脚步,慢慢靠近,一声突兀又洪亮的问候打破了这宁静和谐的气氛——

“总经理好!!”

拎着蛋糕的高崎楠用力的鞠了一躬。

隔着一道墙的梁肆和陈励深皆是打了个激灵,身子挺得僵直!

陈励深尴尬极了,脸上泛起可疑的怯红,以手抵拳轻咳一声,另一只手插进西裤里,飞速的掩藏起窘迫的眼神。

“嗯…好,你好。”从不跟员工打招呼的陈励深抽了抽嘴角,站在高崎楠面前,心里有十万分不爽,也只能勉强回应着。

高崎楠清澈的嗓音是刚走出校园的大男生特有纯净:“总经理怎么靠在墙上,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您…”

陈励深伸手摆了摆手,打断他:“不用…我只是…嗯…我在…”

洗手间里的人跑出来:“陈励深?你怎么在这儿?”

陈励深一边心虚的解释一边趁机打量着她的新发型:“我来洗手间,有什么问题么?”

梁肆瞄了眼他衣服上的污渍,酸溜溜的冷哼一声:“怎么?总统套房还没洗手间么?”

陈励深狡辩的功力实在拙劣:“我不习惯,可以么?”

此时此刻在梁肆眼里,陈励深和一头刚交配完的种马没什么区别,于是抓紧一切机会奚落他。

梁肆淡淡的瞄了眼陈励深腹下三寸的重要部位,用一种嫌弃加鄙夷的阴阳怪气语调嘲讽道:“行,当然行,只不过真是看不出来呀,您还真是…够快呢…”

从他进裴叶琪的房间,到现在,也就十几分钟吧。

前戏加上打桩,不到半个小时,平日里看起来壮壮的陈励深也不过如此嘛!梁肆酸酸的暗想。

陈励深深吸一口气,一时语塞,死死的瞪着她,而梁肆自然也不甘示弱,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扬起下颌别过头去。

高崎楠就在这个时候,走到梁肆身旁,扬了扬手里的蛋糕,温柔的说道:“你不是说,想吃蛋糕么?大便形状的我没找到,不过我找到了你最爱的海贼王图案。”

梁肆不知道为什么高崎楠突然对自己这么温柔,只是他的温柔实在让人太长面儿了。她接过他的蛋糕,很认真的看着高崎楠的眼睛,说了声“谢谢,我很喜欢”。

陈励深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大手一推,便将梁肆挡着的路清开,他越过她的身子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手。

按下洗手液的瓶子,陈励深将泡沫打得异常多,手上的动作因为过于用力,而将泡沫与水花甩得到处都是!

梁肆刚刚擦拭赶紧的洗手台,就这样被陈励深三下两下的弄脏了。

梁肆见状,气鼓鼓的走上去,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开始用抹布擦拭。

陈励深洗完了手,又打了一遍泡沫,照样弄脏了大理石台面。

梁肆见他是故意的,攥紧抹布与他理论:“陈励深,从来没见过有人洗手洗两次的!”

陈励深又用力甩了甩手上的水,傲慢的俯视着她:“现在你不是见到了?”

梁肆一时气得肺胀!

高崎楠走过来,拉了拉她的手,很自然的将她的手攥进掌心,责怪道:“你看,你这个脾气,怎么跟总经理说话呢?”

“我…”

梁肆还要说什么,却被高崎楠打断:“好了好了,今天你过生日,我们去江边,今晚有烟火表演,我带你去看!”

梁肆冷静一想,自己何苦跟陈励深置气呢,都说给自己放假一天了,怎么就不能过上一天与他无冤无仇的日子?

想到这儿,梁肆将抹布收起来,嫌弃的推开陈励深,越过他去,弯腰捡起清洁剂瓶子,转身,头也不回的和高崎楠离开了。

身后是陈励深愈发气恼的眼眸,和莫名其妙说不出来的愤怒。

梁肆低头看看自己被高崎楠攥在手心的手,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安详。

陈励深,就今天吧,我给自己放一天假。

卸下所有的背负和幽怨,做一天与你无关的人。

说不定,我真的会,在长长久久以来,那用时光自缚的茧中,寻到能够透上一口气的,出路。

第13章

【上陈励深的床,梁肆可以去申请专利了。】

这是梁肆第一次和男生看烟火,看的时间有点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起初,梁肆有些犹豫,因为高崎楠只因她一句想吃蛋糕,就当真去买。而当一个男生把一个女生的玩笑当真的时候,那么也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他想追她,第二种,是他想利用她。

当然无可厚非的排除第二种,梁肆只能私以为第一。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被利用。

好在高崎楠是个让人接触起来十分舒坦的人,交流之中没有丝毫暧昧,他酷爱历史,所以一边看着烟火一边听他讲四大发明…还真是别样的正派感觉。

高崎楠没有像一般男生一样要求送梁肆回家,貌似不太绅士,却让梁肆暗自松了一口气。

回到陈家,别墅的灯还亮着,梁肆想来大概是陈母还在看书,便划门卡开了楼下的门。

刚一进门,就看见陈励深身着一件V领的白色T恤,锁骨袒露,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手捧着一本酒店管理字样的书,看得入神。

梁肆一边换拖鞋一边在心里暗讽:啧啧,天天看书做功课还把酒店管理成这样,也够可以的。

陈励深听到她回来的动静,头也不转,只是淡淡的用眼睛扫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翻书。

这要是往常,梁肆肯定会走上去嘲笑他两句,好让晚上睡觉没有遗憾。可是一想到自己今天给自己放了个假,就懒得理他了。

手里拎着剩下的蛋糕,穿着拖鞋往楼上走,客厅很大,梁肆用异常轻快地脚步从他身旁经过,视之为空气。

她听到身后做坐的人,将书翻了一页,又翻了一页,再翻了一页。

梁肆上了楼,一推门,发现自己房间的门怎么开都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难道她上班之前把房间锁上了?

梁肆仔细回忆,不对,她从来都没有锁过房间啊!

梁肆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保姆和陈妈妈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基本8点左右就睡了,现在去找保姆拿钥匙,似乎有些打扰。

可是不这样的做的话,也没别的办法了。

梁肆想着,下了楼。

客厅里很静,Aaron趴在陈励深的脚边睡觉,他闲散的倚靠在沙发上,将书又翻了一页,不经意的抬眼瞥在她身上,恰好与梁肆四目相对,陈励深迅速的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梁肆走到一楼吧台边上的小房间,准备抬手敲保姆的门,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头,眯起眼狐疑的看向陈励深。

花房的那间房为了方便浇水,是从不锁门的,钥匙也只有陈励深一个人有,那么能够把她的房间反锁的,也只有陈励深一人。

梁肆立刻心中了然,抱起胳膊站在吧台前,面色冷然的望着沙发上若无其事的男人。

她此刻是多么的想骂上一句“陈励深你小人”,可转念一想自己今天生日,就将胸中的怨气生生的咽回了肚子。

于是她又重新上了楼去,企图以隐忍的方式找到能够睡觉的方法。

可是这门锁得死死的,根本进不去。

陈励深坐在楼下,将书轻轻合上,懒懒的抻抻胳膊,表情说不出的惬意悠然。

她还真是沉得住气呢,说给自己“放一天假”,居然真的就脱胎换骨收敛了脾气…

看来,这生日烟火应该看得很开心呢。

陈励深重新靠回沙发上,手搭在扶手上,抬起手腕看看手表上的秒针。

在心里和自己打个赌,猜猜她大概能忍多少秒。

1…2…3…4…秒针在陈励深的凝望下小心谨慎的走。

果然,不一会儿功夫,陈励深只听得二楼传来一阵急促下楼的脚步声。

58秒…连一分钟都没坚持得住…

他的嘴角随即勾起一抹得逞的玩味的笑…

呵,想“放假”?

不准。

梁肆气鼓鼓的在陈励深面前站定,想要发作,却怕惊扰了陈母休息,只能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企图用凛冽的眼神对面前泰然自若的男人予以强烈的谴责!

人家哪里能被她的小眼神吓到,悠悠然的站起来,活生生的高了她一大截,在气势上和个头上,轻而易举的将她谴责的眼光变成了仰视。

陈励深无辜的看着她,从眼睛到鼻子,视线最终在她的唇上打转,戏谑道:“怎么?才放假一天就想投入战斗了?”

有点像挑衅,有点像挑逗。

梁肆早就想骂的一句话终究没忍住,咬牙切齿道:

“陈励深你小人!”

陈励深摊摊手,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样子。

“我要上去睡了,你也早点睡,明天还要…刷马桶呢。”

梁肆气得肺都炸了!

陈励深越过她往楼上走,梁肆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的T恤。

“把钥匙给我!”

陈励深揪住自己的衣服,眉头不悦的皱起来。身上的T恤领子本就大,被她这样一拉扯,袒露出一大片胸膛。

不是只有女人还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体。他不悦的皱皱眉。

“梁肆,”陈励深回过身来不耐烦的看着她:“你松手,谁给你惯的毛病?”

一个女孩子,三句两句不对付就上手,像什么样子!

梁肆下颌一抬:“你惯的!钥匙给我!”

“不给。”

梁肆沉了沉,松开手,说了句“好”,就先他一步上了楼。

陈励深快步追上去,感觉不妙,警告道:“你休想!”

梁肆长这么大,最不怕的就是陈励深的威胁!加快了脚步上楼,在他还未追上之前便一脚踹开他的房门,径直朝他的床上走去!

陈母大概是被两人的争吵声弄醒,披着外套从房间里出来,冲着陈励深的门口半梦半醒的劝了一句:

“你们两个又怎么了?大晚上的,闹什么?”

梁肆从陈励深的房间里探出头来,扒着门框假笑:“没事阿姨,不好意思吵到您了。”

陈励深也收敛了一下脸上的戾气,柔声说:“妈,没什么,您快睡吧。”

陈母责备的瞪了眼陈励深,转身回了房间。

陈母前一秒关上房门,下一秒,梁肆就将陈励深的房门用力的关上,企图把陈励深所在门外!陈励深眼疾手快!迅速的顶上去,手臂和身子用力一撞,就把险些合上的门重新推开了!

梁肆眼见着顶不住,只能跑向陈励深的大床,耍赖似的将自己的身体用力一抛,丢在了他的床上!

哼哼!占、领、高、地!

两人打闹的动静连楼下的狗都听到了。Aaron并没像其他狗狗一样乱叫,只是习以为常的站起来,去墙边喝了个水,又重新趴回窝里继续睡,一副心累的样子。

上陈励深的床,梁肆可以去申请专利了。

陈励深斜倚在门口,十分严肃的望着床上那个毫不知矜持为何物的女人,心如止水:“梁肆,我已经不想对你发火了,你给我下来。”

梁肆也说不上哪根筋不对,他命令她做的事,她偏不。

“钥匙给我!”

陈励深打死不承认自己做过如此幼稚的事:“我没有。”

“那我的门是它自己锁的?”怪我咯?

陈励深忍无可忍的死死闭上眼,换了换气,再睁开:“你能不能…你能不能以后跟我交流的时候换一种方式?”

比如说语气软一点,像别人家的女孩子一样撒个娇卖卖萌,再不济可以心平气和的用商量的语气来和他交流,总行吧?

说一句“陈励深你可不可以把钥匙给我”有这么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