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谣……”慕容听风撑起身来,可惜身上有伤,一用力便是一阵闷哼。

萧谣听见他的声音,骤然回头便撞进了他的怀里。

“萧谣,你怎么了?”慕容听风昏睡数日,浑身无力,只得伸手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脊,“我们这是在哪里?你为什么又哭了?这里是镜水教吗?”

萧谣只觉得他的怀抱坦荡而真实,比起叶逸带给她的诸多谜团,她只觉得慕容听风的怀抱那般安心。

“这里不是镜水教……”

萧谣将阴姬毒母救了他们以及设计使萧谣学习《藏世毒经》包括她说的关于叶逸的事情都讲了一遍给慕容听风。

慕容听风沉默了,这种沉默令萧谣明白冷静如慕容听风也在考虑阴姬毒母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我该怎么办?”萧谣迷茫了。她这一辈子想问题都很简单。

慕容听风淡然一笑,握着她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

“其实很简单。如果你不想知道真相,那么就放下武林中的一切,什么镜水教,什么萧紫风,不过云烟一场。叶逸已经死了,就算你为他报仇了又如何?他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我陪着你,回去清尘筑。我和殷掌门都在你的身边,一切真真假假都无所谓,只要能过我们想过的日子就好。”

“那如果我想知道真相呢?”萧谣不安地又问。

慕容听风将她搂住,轻轻摇动像是在哄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般。

“我认识的萧谣,一向直来直往。既然要知道真相,那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回去药王谷,开棺验尸。虽然可能会打扰到叶逸的安宁,但是我相信为了揭开真相,他不会怪你的。”

“好。”萧谣吸了一口气,既然决定要真相,那就勇往直前。

第77章

萧谣扶着慕容听风离开了这处地下洞穴。阴姬毒母已经不知去了何处。

“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真可惜,阴姬毒母当年用毒的功力堪称武林一绝,我却无缘得见她的真颜。”慕容听风半开玩笑道。

“她可是个大美人!你没见着真是可惜了!”萧谣扶着他,瞥见他手腕处的伤口,隐隐记得下落时,他的手掌垫着自己的后脑,就怕她被磕伤。

“哦,有多美啊?比起武林第一美人苏月河呢?”

“啊,皎月焉能与萤火争辉?”

“看你的语气,苏月河只是萤火之辉,而阴姬毒母堪比皎月?”慕容听风摸了摸下巴,遗憾道,“我若能与阴姬毒母说上几句话,说不定还能有一段可歌可泣百转千回的忘年恋?”

“哈哈哈!”萧谣被他逗笑了,方才的不安逐渐散去,一切清明起来。

当他们来到客栈外,已经又是一轮明月繁星满天了。

“公子——你可回来了!”贺小梅正要与殷无羁出门再度寻找他们,没想到在门口便碰见了,贺小梅揉了揉眼睛,还在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萧谣!”殷无羁赶了过来,替她扶住了慕容听风。

听见声响的花堡主与慕容凌日一起赶了出来。

萧谣不小心触上殷无羁的指尖,才发觉他的手指一片冰凉,想来在这冷夜之中寻找她多时。萧谣心下内疚不已,又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为什么要怀疑那么多呢?这个世上还有对她真心实意的人。

“师父!你看你的手那么冷!”萧谣捂着殷无羁的手掌,喝着气搓动着,只希望他能暖一些。

“你没事就好。”殷无羁的面色有几分憔悴,看见萧谣的那一刻,眉头舒展开来,仿佛那从墨云缝隙中透露而出的月光。

萧谣的心脏像是被敲了一下,嘴上笑着眼泪却差一点掉下来。

“师父别担心,我很好!我没事!”

他们进了客栈,慕容凌日正在询问听风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风看了萧谣一眼,笑道:“我们俩的运气倒是很好。当日阿媛想要偷袭我们,结果被一个世外高人所救,她蒙着面纱,我和萧谣都猜不透她是谁。她见我俩有伤,便带着我和萧谣去了她的住处。无奈孩儿的伤势比萧谣严重,昏睡了好些时日才醒过来。萧谣又不肯丢下我回来,所以这就耽搁了……”

萧谣一听便明白慕容听风不点明救他们的人是阴姬毒母的原因。毕竟叶逸是生是死还不确定而阴姬毒母也决定退隐江湖,贸然说出她的名号并不妥当。

“哦?那位高人是谁?他救了你就是有恩与我慕容山庄!”

“她啊……”慕容听风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小声道,“她说她年轻的时候是爹你的红颜知己啊。”

“什么?”慕容凌日顿了顿,随即怒道,“胡说!我慕容凌日这一生之中只有你娘亲,哪来什么红颜知己!”

一旁的萧谣差一点笑出声来,她没想过慕容听风会这样一本正经地开自己父亲的玩笑。

萧谣来到花游云的面前不好意思道:“爹……女儿这次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花游云拍着萧谣的肩膀,“我本来在想你若真被镜水教掳去,恐怕就要与慕容庄主商议如何救你们出来了。既然现在没事,你和殷掌门不如随我先回去花家堡再做打算?”

“爹,女儿还有些事情要与师父一起去办。”萧谣看向殷无羁,殷无羁会意地点了点头。

“那爹也不强留你,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要记得来找我。这一声‘爹’可不是白叫的。”花堡主拍着她的肩膀道,“花家堡还有许多琐事,加上绕蝶也已经嫁去了程家,爹还有很多事情要亲力亲为。”

“女儿明白!”

“听风,你呢?是不是随我回去山庄?”

“不了,爹。孩儿答应了萧谣,陪他们师徒俩一起去办事,只是小事来着。殷掌门要去天山寻找一种草药而已,我们会多加小心镜水教的人。”

“好。这一路上你可要好好照顾萧姑娘!”慕容凌日见儿子与萧谣似乎感情犹在并没有因为那日的拒婚而出现裂痕,眼中一丝喜悦掠过,他伸手用力按在慕容听风的肩膀上,意思就是要他好好把握机会莫要再节外生枝。

当晚,萧谣陪着殷无羁饮茶,殷无羁自然明白他们肯定不是去天山找什么草药,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去哪里。

萧谣写下:药王谷。

殷无羁便故自下棋不再多言。

“师父,你不问我是去干什么吗?”

殷无羁的表情没什么起伏,“我这次离开清尘筑就是为了找你。你如今平安无事,其他事情对我而言没必要知道。”

这就是殷无羁。

两日之后,慕容听风的伤势无碍,他们便买了马车前往药王谷。

一路上,萧谣心境复杂,甚至于贺小梅为他们准备的点心,萧谣也只吃了几块而已。这一路,贺小梅没有跟来,随着慕容沛林回去了山庄。

他们来到药王谷口,浓雾依旧。穿过浓雾,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还是会让萧谣心中一震。叶氏的坟墓依旧,墓碑沐浴在淡淡的日光之下,没有腐朽阴暗的感觉,叶逸坟头上一次萧谣洒下的花种子已经开出了一片一片的小黄花。一切生机盎然,仿佛与死亡无关。

三人为叶氏家族上香祭拜。

萧谣对着叶逸的墓碑道:“我知道你脾气一向不怎样,也一定会怪我疑神疑鬼不让你安歇。但是没有我三天两头给你惹麻烦,你也会无聊对不对?我也挺想念你的,你就让我再看看你。我知道现在你也许很难看,但是我不介意……”

慕容听风笑出了声:“瞧你说的,跟挖叶逸的坟是为了他好。小心他今晚来找你啊!”

“去去去!瞎说什么呢!”萧谣脸上一副没什么的样子,心里面却忐忑不安。不过至少看着这坟头的样子不似有人将灵柩挖出把叶逸放出来。

“叶兄,得罪了。”慕容听风的话反倒简单明了。

慕容听风与殷无羁一起,将叶逸的灵柩挖了出来,撬起灵柩上的钉子,叶逸果然还躺在里面。

萧谣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还在这里!那就是说阴姬毒母的猜测是错的!萧紫风根本就和……”

慕容听风却蹙起眉来,“这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萧谣看着慕容听风跳进叶逸的灵柩中翻找着什么。

“就算灵柩里面有嗟娥,可以保证叶逸的尸身不坏!但是这些嗟娥已经枯萎失去药效了!你看看叶逸的脸!”慕容听风拎起叶逸的胳膊,他的手指已经开始腐朽,但是脸部却完好无损。

萧谣这才觉得不妥,而殷无羁低□子,手指在叶逸的脸上捏了捏,然后滑到脖颈出,用力一撕,竟然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撕了下来。面具下的脸和他身体的其他部分一样,已经腐朽了。

萧谣心中一阵冰凉,向后退去,跌坐在墓穴边,“也就是说,他真的不是叶逸……”

“照这样看来,至少在盖棺之前,灵柩中躺着的就已经不是叶逸了。”殷无羁道,“这世上有很多方法能让人看起来像是死去了。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去之后,他只要趁人不备将尸体换入灵柩之中……便是一招‘金蝉脱壳’……”

“为什么他要骗我?”萧谣的声音发颤,叶逸以往的一切一切在她眼前掠过,他的关心他的嘲笑他的不屑都那么真实,可是最不可以拿来欺骗人的事情,他却骗了她。

“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慕容听风走过来拍着萧谣的肩膀,两个人并肩坐下。

“高兴什么?如果叶逸没死,那么阴姬毒母说的就有可能是真的!叶逸现在正用蛊毒操纵着萧紫风,这所有一切都是他主导的!”

“听风的意思是,叶逸活着但是骗了你和叶逸死了两样相比,前者不是更值得庆幸吗?”殷无羁轻声道。

这一声安慰,令得萧谣的心像是有无数风驰骋而过,变得开明了起来。

“没错!只要他还活着那么一切都有的挽回!我要找到他!我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会做错事情,我就要在他还能回头之前阻止他!”

“好,那我慕容听风自然舍命陪君子。”听风揉了揉萧谣的脑袋笑道,“还有你师父做你的靠山,你还担心什么?”

“我们就去镜水教探个明白。我可以拖住萧紫风,你们就可以深入镜水教看一看叶逸到底在不在那里。”

“师父,你一个人对付萧紫风,我怕……”

“是拖住他,又不是和他拼命,你怕什么。”殷无羁一副淡然的样子,“师祖曾经是镜水教的副教主,所以曾经留下过镜水教的地宫图,包括那些密室囚室的位置。我会凭记忆画下来,只是不知道这几十年有没有什么改变,你们自己要多加小心。听风,你要看好萧谣。”

“那是自然!”

他们将灵柩中那副无名尸骸再度埋葬,只是换了块墓碑。

休息一夜之后,他们赶往镜水之畔。

第78章

那如镜的水面倒映天地,轻风徐过泛起浅浅涟漪。只是人生却不像这湖水,起伏之后还能回归原样。

萧谣并不是第一次来到镜水湖,却是第一次这样出神地看着这片静水。

其实海潮汹涌千年万年,镜水无澜亦能沧桑世事。这两者归根结底没有区别,但是后者却耐得住寂寞,享受平静。

“真的要下去了吗?”慕容听风望向萧谣的背影,“你还有机会不理会这一切,就此了断江湖事,回去清尘筑。”

“可是真的了断的了吗?”萧谣一声苦笑,“每一次煮酒,每一次观潮,都会不经意想起这件事情。它像一根刺,扎在心头,叫我如何逍遥?”

“走吧。”殷无羁跃入井中。萧谣与慕容听风紧随其后。

“不知道里面的机关暗器变动了没有。”萧谣摸了摸鼻子笑道,心里却紧张了起来。

“以不变应万变。”殷无羁说完,侧身发力,双掌猛然推向石门的一侧。

萧谣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还是殷无羁聪明,这样一来门受力不均,容易突破。

不像萧谣或者其他人,一掌拍在这门上会引起巨大的声响,殷无羁这两掌拍下去,整个井壁没有一丝晃动,就在萧谣以为殷无羁方才那两掌其实只是熟悉位置并没有用上内力的时候,只听见沙沙声作响,半边千斤石门竟然就这样裂开。殷无羁的手指在上面一敲,又是哗啦一声……半扇石门彻底碎了。

萧谣朝殷无羁伸出拇指道:“师父果然好内功!”

“不是我内功好,而是你们只喜欢用蛮力。”

面前的通道像是从前一样,壁火被从石门吹进去的风带得摇晃了起来,压低的势头又在风过之后嗤啦啦烧的愈加厉害。

“毒烟?短箭?”

殷无羁干脆了当地走了进去。

萧谣与慕容听风跟在后面,戒备着随时可能从暗处射来的冷箭。但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既没有暗器也没有毒烟,他们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进入到了镜水教的地宫之中。

“看来萧紫风应该是在等着我们了。”慕容听风扯了扯唇角。只要能打开这座石门的人,武功已经到了一定境界,而再在这通道之中耍什么手段,就显得多余了。

地宫之中,灯火通明。

萧紫风正襟坐在高处那墨玉宝座上,神色不屑地看着萧谣他们。

瞬间而已,镜水教众人便将他们团团围困住了。

萧紫风身旁的阿媛巧笑嫣然,“三位贵客驾临,我等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不过慕容公子,上一次我亲自请你你不肯来,这一次却地狱无门闯进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慕容听风抿起浅笑,别有几分悠然意味,“阿媛姑娘又凭什么认定我慕容听风进得来就出不去呢?”

“你是仗着殷无羁在这里吧?不过你不要太得意,殷无羁未必能赢过我家主人。”阿媛得意洋洋,“只要慕容公子留下,我可以放萧姑娘还有她师父平安离开。”

萧谣冷笑了一下,拍手道:“阿媛,我看你不如直接把你的主人请出来吧!反正大家都相识已久,躲躲藏藏伤感情。”

阿媛仍然挂着大大的笑容,但是萧谣却抓住了她唇角那一瞬间的僵硬。

“我的主人就在这里。”阿媛声音笃定,可是她越是笃定就越让人觉得有问题。而那群镜水教众缓缓逼近,将那三人围困其中。

“看来不动手是不行了。”慕容听风的手放在腰间,随时准备拔出软剑。

而石壁之上那些蛇头雕塑不断有毒烟涌下,如潮如涌。这次的毒烟和以往的并不相同,而是白色的烟雾。倘若真的是叶逸在背后操纵萧紫风的话,那么这些毒烟就只有麻痹之效不会伤他们性命。只是在他们下井之前,殷无羁已经给他们俯下了一种丹药,这种药能使得萧谣他们坚持半刻钟无需呼吸。

“上!”阿媛拍手道。

她没想到按道理萧谣他们应该倒下,可是看他们神色依旧,难道主人特制的迷药对他们竟然没用?

殷无羁站在中央丝毫不动,身边的慕容听风剑气惊鸿,萧谣飞灵飒踏,两人不到十招,周围的镜水教众便倒下一大片。

左明月与洛西林加入战圈。左明月擅长暗器,但是在慕容听风的剑术面前显得狼狈不堪,加之她之前肩膀受伤,早就不如从前灵活。洛西林本来就无意为难萧谣他们,两人对招,他虚与委蛇十几招之后,故意让萧谣击中他的胸口。

一片凌乱之中,殷无羁仍旧负手仰望着萧紫风,他神色平静看着萧紫风的目光仿佛并没有将他当做是嗜血魔头,而是看待一件物品一般。明明俯视一切的人是萧紫风,可不知为何他在殷无羁的面前却失了气势。他终于按奈不住从座椅上冲了下来,如腾龙入海一掌对向殷无羁。

殷无羁出掌向抵,两人对招之时,萧紫风无论三七二十一,将一旁阻碍他出招的镜水教众一一挡开,他们中掌之时面具崩裂,倒在地上痛苦不已。这也使得其他镜水教众不敢上前。

“走——”慕容听风拉着萧谣冲出战局,临走时不忘回身一剑漂移,令得追上来的镜水教众被那剑气扫开。

阿媛赶紧追着他们两人过去。

慕容听风与萧谣回忆着殷无羁画给他们的密室图,穿梭在一间间地宫之中。

阿媛想要跟上他们,每当她触上萧谣的衣角,他们便如同闪电一般闪躲开来,进入另一道门。阿媛气急,她的轻功怎么可能比得上他们两,不消片刻,阿媛便跟丢了萧谣与慕容听风。

“怎么都什么都没有?难道叶逸……不在这里?”萧谣呼出一口气。

“再找找!”慕容听风心想殷无羁应该还能抵挡萧紫风一段时间,他们还有一两处囚室没有打开。

当他们进入最后一扇囚室的时候,慕容听风与萧谣愣住了。

一个人被铁钩穿过肩胛骨,残忍地挂在半空中,他身体的所有重量都落在了肩胛上,这是何等痛苦?时时刻刻都受煎熬,这等酷刑到底是谁想出来的?那人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没了知觉。那人脸上血迹模糊,周身衣物已经被血液浸湿结了痂。异味在整个囚室蔓延开来。萧谣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般场景,低下头便呕吐起来。

“这个人……是萧肃……”慕容听风用剑尖小心拨开那人的乱发,终于看清了他的五官。

“是……他?”萧谣知道此人作恶多端,由此恶报也是天理循环,但是到底是谁对他用如此酷刑?除非恨他入骨之人……叶逸……

萧肃忽然嗤笑了一声,萧谣本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还有反应,被惊得退后了一步。

“你……你没死……”

萧肃气若游丝,但即便痛苦他还是要开口说话:“没想到……来到这里看到我的惨状的人竟然是你们俩……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欠别人的,总有要还的一天……”

“要不要……放他下来……”萧谣见不得这种场景。

“这铁钩是像是西域纯铁打造,我若挥剑斩断它震动之下只怕会硬生生扯断他的两边肩胛,而且这铁钩似乎已经和他的血肉长在一起了……”慕容听风上前道,“对你用这种酷刑的应该不是萧紫风吧?以他的性格会直接杀了你,他没有折磨人的嗜好。”

萧肃还是在笑,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这可笑的世事。

“二公子……现在是我,之后就该轮到你慕容山庄了……”

慕容听风挑眉,“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