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桂男人已经被妻主死后的惨象给吓傻了,听清歌发问,便干干的道:“妻主说,你手里那只玉药价值连城,可要直接杀了你,可能会惹恼治玉公会,若是你死在野人手里,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原来竟是因为我这治玉贵家嫡女的身份吗?!清歌不由瞧了一眼江雨飞,正对上江雨飞有些愧疚的眼神,不过却仍是很快消逝。

清歌点了点头,让人把父女俩带下去,又转头吩咐道:“把小兰的娘和小青的娘带过来,我有话问她们。”

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清歌要干什么。江雨飞也有些迷糊,却还是示意手下的武士按清歌说的去做。

小兰和小青的娘很快被带过来,二人从长老的事上,已经领教了清歌的无情,都很是害怕。

“二位能不能给我解答一下,明明里长已经说过要处罚我了,为什么你们还要放暗箭偷袭?”

两个女人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实在昨天半夜时忽然来了个蒙面人,告诉我们说,江夫人今天会带人来救走小姐,我们若想报仇的话,还是要先下手为强!”

“真是愚蠢!”清歌斥道,“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那人恐怕正是趁你们制造出的乱子,才有机会射杀江大桂!”

清歌暗暗咬牙,那人竟如此阴险,恐怕那赵凤――

听了清歌的这一番话,大家也都明白了过来,江雨飞不由更加愧疚,自己本是想磨磨清歌的性子,才把她赶到这穷山僻龄,却没想到竟是给恶人以可乘之机。可清歌的表现又实在有些出人意料,清歌从前哪里会有如此缜密的思考!难道真是,若儿在天之灵保佑?!

“相公,回去吧。”问完了想问的话,几天没睡好的疲惫一下涌了上来。

“扶你家妻主到马车上小憩一会儿。”看到清歌脸上的倦意,江雨飞轻声吩咐,只是脸上神情却有些别扭。舒伯在旁边看的却是一喜,夫人还从没有这样主动关心过清歌呢!清歌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若尘忙应了一声,扶着清歌往马车走去。

“有什么好等的,”清歌咕哝,“那人既如此狡猾,还会留下一个赵凤?”

清歌声音不大,听见的人不多,坐在近旁的江雨飞听的却是清楚,看向清歌的眼里不由多了些探究。

半晌时分,江辰几人终于赶了回来,只是脸色却有些难看,下马来到江雨飞面前,附耳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江雨飞神情一震,看着马车的方向,竟是怔愣了一下。

江府已是一片素白。派人去请的高僧也已经来到府门外,周灵韵便直接派人领到枫华居内,江清芳刚一踏入家门,便有仆人小心的递上一件素衣。

“这是做什么,还不撤了?”江清芳皱着眉头道。

“小姐息怒,是老爷吩咐的。”小厮忙跪倒。

“让你们撤了便撤了,我自会去跟老爷说。”江清芳冷声道。

小厮不敢再多言,忙招呼其他人赶紧拆除府内四处的白布白花等物。

“芳儿,又胡闹!”周灵韵听到外面的消息,忙赶了过来。

周灵韵后面还跟着一个满身绫罗容颜美艳的男子,见到江清芳,脸颊立时一片绯红,屈身福了一下,道:“妻主回来了?”

江清芳强笑着上前拜见周灵韵,却没有搭理后面的男子。往常见到萧玉涵,江清芳总是得意的紧,想到不但这江府是自己的,便是她千娇百媚的男人也是自己的!这样想着,看萧若涵便愈发顺眼,有时甚至想着,若是清歌看到本属于她的男人却被自己压在身下,那脸上表情一定精彩之极!

可现下清歌回来应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江清芳心情却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实在是,江清歌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自己竟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芳儿,这是怎么了?”周灵韵看出江清芳的情绪有些反常,忙问道。

“都撤了吧。清歌过几天,八成就要回来了!”江清芳有些烦躁的说了句,便抬脚往内院而去。

啊?周灵韵一下呆住了,清歌,没死?

萧若涵也是怔了一下,眼前突然出现自己那个蠢笨不堪的哥哥的样子,不由皱紧了眉头。

62、任尔东西南北风(二) ...

“回家?”清歌一愣,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那个别别扭扭的女人。

实在是由不得清歌不怀疑,哪有人说“回家”的时候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那冷飕飕的感觉哪里是说回家啊,倒和把人押赴刑场差不多!更让清歌不爽的是,还一脸拽拽的给了自己多大恩德的样子!

其实清歌还真是误会江雨飞了。

实在是因为之前的江清歌太过混账,江雨飞生怕给一点儿好脸色清歌就会故态复萌,更重要的是,江雨飞做严母是做惯了的,而且赶清歌出来时,自己当众发过狠,这一辈子都不会让清歌再踏进府门一步!可情况的恶劣让江雨飞不得不改变初衷,这个女儿,自己要真是再放任她留在这里的话,说不定明天就真的来收尸了!被惊吓过一次就够了,即使会被气死,还是留在身边好好看着的好!不然,自己便是死了,也没脸去见若儿!现在能主动说出让清歌回去,已经是江雨飞的极限,若还想要再奉送温馨的笑容,却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些!

“夫人,您愿意让小姐回去了?”清歌憋屈,却有人激动,舒伯“扑通”一声就跪倒,已是老泪纵横,“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清歌愣了一下,到口的拒绝不知为什么有些说不出口,却是缓步上前去扶舒伯:“地上凉,舒伯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要再跪了。”

舒伯却是不愿意起来,反而拉着清歌的手,看架势也想让清歌同他一道拜谢,“清歌,你听见了吗?夫人答应了,夫人肯让你回家了啊!”

“再说吧。”清歌敷衍道,却是没一点儿高兴的意思,给若尘使了个眼色,两人合力把舒伯搀了起来。

秋雁拼命给清歌使眼色,就差喊出来了!很多时候真不知该说这个妹子是天才还是白痴!治玉贵家嫡女啊!多少人哭着喊着都没这个命,清歌倒好,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倒是舒伯,好像受了天大恩惠!

其他人看着清歌淡淡的样子也都很是奇怪。特别是江辰,自己可是亲眼见过二小姐如何厚着脸皮不顾羞耻的去求大小姐的,怎么今天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几日不见,二小姐倒是有城府多了!不过,就怕装的过了,再惹夫人厌烦就得不偿失了!

清歌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却是止不住翻白眼。要说富二代谁不想当?可天上凭空掉下个亲娘――说错了,应该是自己凭空掉下来,根本没有认娘的准备!而且明明靠自己的实力,想当个富家翁还不容易?那治玉贵家的身份,说不得凭自己能力,也不是不可能拿到!不就是去考一下就行吗?凭自己根雕的水平还有前世参加过那么多考试的应试能力,也不见得就是多难的事!可现在要是低头认了这个便宜娘,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治玉贵家既然如此显赫――从江清歌都被踢出局了,还有人孜孜不倦的来痛打落水狗,甚至想要了自己这条小命,便可以看出,治玉贵家的名头也不过听着好听,里面不定有多少龌龊呢!自己还没什么,可若尘和小竹,这样单纯的性子,到那样一个大环境里,不定让人怎么算计呢!

所以,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可是不会让自己最爱的人去趟那样的浑水的。

江雨飞的脸登时沉了下来,心里无名火直往上窜,还以为女儿变了些呢,竟还是改不了骄纵的性子!

“小竹,累了吧?快回房间睡会儿。”清歌爱怜的拍拍小竹。这些天,小竹也跟着受了惊,下巴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儿婴儿肥又消失殆尽,清歌看着就心疼的不得了。

小竹却是不动,低着头,紧紧的抓着清歌的衣袖,不时偷眼看一下环伺在周围的这些陌生人。

“没事儿的,小竹只管去睡,嫂子哪儿都不去。”知道小竹肯定是很没有安全感,清歌忙保证,心里更是恨不得眼前这些人马上消失。

江雨飞气得猛一拍桌子,顿时传出一声闷响,小竹吓得脸一白。

清歌很是不悦,瞪了一眼江雨飞,忙把小竹抱到怀里安抚。

若尘一惊,下意识的挡在清歌面前。舒伯则是极快的把江雨飞面前的茶杯挪到一边。

半晌,却没有预料中的咆哮声传来。

众人忙偷眼瞧去,却一下子傻了眼――

本该暴跳如雷的江家家主此时却双眼微红,竟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江雨飞低下头,端起那杯凉茶,心里却早已是乱成了一片。

清歌刚才的眼神,实在太熟悉了!记得当初每当自己哄清歌,结果却把她弄哭时,若儿也总是这样**的瞪自己!而转眼间,清歌却已经这么大了,若儿却,看不到了!

看江雨飞没发脾气,舒伯松了一口气,忙哄小竹道:“小竹乖呀,嫂子走的时候会叫醒小竹的,爷爷陪小竹睡会儿好不好?”

若尘忙上前抱起小竹,低声道:“娘,妻主,舒伯,你们慢慢聊,我送小竹去睡,马上过来。”

江雨飞轻轻“嗯”了一声,若尘神情明显一松。

“不许过来了,你也陪小竹一起睡,这几天,肯定也累坏了!”看若尘在江雨飞面前如此不自在,清歌忙叮嘱道,心疼之情已是溢于言表。

若尘脸一下子红了,忙抱起小竹快步离开。

秋雁却是再一次目瞪口呆!自己这个妹妹,真是牛呀!以前不过是刺激刺激自己,今天竟然敢在这么多人,更重要的是,其中一个还是她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娘面前,就敢公然和夫郎打情骂俏!

众人又一次石化,二小姐什么时候这样温柔过?还是对如此男生女相的二爷?!

江雨飞眼睛又是一热,紧接着却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小姐,夫人一听说你出事了――”看气氛有些僵硬,又怕江雨飞真的生气了,再反悔刚才的话,舒伯忙拦住清歌,使眼色让她说句软乎话。

清歌却恍若不知,又把头转向秋雁:“秋雁姐,莲生哥呢?我都回来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莲生哥啊?”

秋雁脸色一白,“莲生――”

马上想到什么,清歌不由大怒,“是不是我走了,那些人欺负你们了?”

“不是,不是,”秋雁慌忙摆手,又期期艾艾的看了看江雨飞,“莲生受了点儿伤,夫人已经给她用上玉药了――”

“受伤了?”看秋雁的神情,八成和自己这个便宜娘脱不了干系,可眼下也顾不得找她算账,还是先看看莲生再说!

“你扶我过去。”清歌扶着墙壁站好,催促道。

“对呀!”秋雁后知后觉的一拍脑门,“清歌,把你那玉药给我就行,夫人的玉药效果好像没你手里那块儿好!”

看清歌的样子,竟是为了一个外人恼了自己,而且到现在为止,连一声“娘”都没有叫过!还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本就在若儿墓前发过誓,除非若儿接受了她,否则自己是再也不会任这个女儿了!现在自己连誓言都不顾了,舍了自己的坚持来接她,却没想到清歌却还是如此冥顽不灵,竟为了个外人,给自己甩脸子!

江雨飞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声吩咐道:“江辰,备车,阿舒,你扶我――”

却在看到清歌手里递出的那块儿玉药时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清歌却是倚在秋雁肩上,理都不理众人,径直往厢房而去。

舒伯的泪唰的下来了,冲着江雨飞哀求道:“夫人――”

江雨飞却仍是保持着刚才的神情,一动不动。

舒伯一跺脚,“夫人,您要走便走,老奴是要陪小姐留下的!”说完,朝着前面的清歌就追了过去。

“干爹!”江辰想要去拦,却被舒伯推开,忙又转头看着江雨飞,小声问,“夫人,还,备车吗?”

江雨飞愣了愣,默默摇头,江辰忙又退后站好。

清歌进了厢房,只觉一屋子的清冷。忙抬头床上看去,正好看到斜倚在枕头上的莲生雪白的透出些青气的脸颊。

“莲生哥,又吐血了?”清歌尽量放低声音,不想莲生还是睁开了眼。

看到进来的竟是清歌,莲生慌得忙要从床上坐起,却又无力的软倒,眼里却满是惊喜的泪花,“清歌,你回来了?真的没事了吧?”

清歌难过的抓住莲生的手:“莲生哥,就这么几天,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莲生眼里的泪终于下来了,“傻妹妹,你,没事儿,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啊――”

秋雁眼睛也是酸酸的,忙哑声提醒清歌,“清歌,别光顾着难受,你快给莲生看看――”

清歌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执起莲生的手腕儿,半晌,又把手放在莲生的胸前按了下,皱眉问道:“莲生哥心脉伤了,这儿是不是很疼?”

后面跟进来的舒伯脸色一变,忙反身把门关上。

看到进来的是舒伯,秋雁长出了一口气,给舒伯比了个“等会儿再给你解释”的手势。

莲生痛楚的哼了声,点头道:“是,那里,一直疼的厉害!”

应该是肋骨断了一根,清歌脸色更加难看,这伤势,铁定是被人揍的!

“谁这么混账?”清歌怒声问,手里却不敢停的忙着接骨。

“小姐,实在是这位公子冲出来的急了些,马受了惊,秋雁小姐当时也在――”怕清歌误会江夫人,舒伯忙解释。

怕清歌母女俩会起嫌隙,痛的一头汗的莲生也道:“清歌,别气,是我,莽撞了――”

“我没气,莲生哥别说话,很快就好。”清歌忙柔声安慰,心底里的怒气却是一波一波的往上涌,看舒伯和莲生的样子,这件事要是和江雨飞没关系,鬼才相信!

63、 任尔东西南北风(三) ...

“不记得了?什么叫不记得了?”愈发觉得眼前这个女婿有些碍眼,江雨飞强压下心里的郁闷,重重的放下茶杯。

实在想不通,若儿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男儿来!以清歌治玉贵家嫡女的身份,在这泉州府内,有什么样的男子是清歌要不得的?本来两家定的是萧家年轻貌美的嫡子,却不想成婚前自己才见到若儿的亲笔书信,竟是认定了萧家的庶长子为婿,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的话是自己不愿违拗的,那便是若儿了!即是若儿生前相中的人,那必然有过人之处!

没想到灵韵回来告诉自己,萧家愿意退亲,但被退亲的嫡子此后恐怕难寻人家。既然木已成舟,倒不如将错就错,便委屈些,将嫡子嫁给江家庶女罢了!

想想这事确实是自己做的有些不地道,原来只记得若儿说要订萧家的孩子,可若儿过世后,自己根本就没心思打理府中事务,结果却是误定了萧家嫡子,现在临近婚期却又反悔,却是负了萧家,好在灵韵父女两个虽眉间有些涩意,却均表明愿意成全清歌,这件事便也就这样算了!

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自己见到新夫才知,竟是给清歌娶了如此容貌寝陋的夫郎!可自己是绝不想若儿难过的,就想着,若是清歌实在不舒服,大不了以后再帮她娶几房美貌的小爷,但正夫的位子,却一定是要按着若儿的意思,让萧氏坐。却没想到,自萧氏嫁过来之后,清歌竟是愈发荒唐,不但洞房那晚夜宿青楼,让江家成为整个泉州的笑柄,更是在回来后摔了若儿留下的砚台,剪了若儿的衣服,还差点儿撕毁若儿的画像,简直可算的上是丧心病狂!江雨飞当时差点儿拿刀砍了清歌,对让清歌如此发疯的萧氏也是恼怒不已!只不过,江雨飞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若儿当年是看中了萧氏的哪一点!竟是会给女儿定一个足足比女儿大了三四岁的丑陋男子为夫!

而更让江雨飞不爽的是,昨儿个看着,清歌现在对这夫郎竟是体贴的紧,竟是敢为了这个男子,当众给自己这个娘难堪!

想到这里,江雨飞看向若尘的眼色更加不善。

若尘虽然迟钝,却也感觉到了江雨飞的怒气,舒伯忙把沏好的热茶递给若尘,若尘起身,双手接过,神情甚是恭敬。

江雨飞脸色稍霁,若说对这个女婿还有哪里是让自己看的顺眼的,便是这对长辈的恭敬,即使当初遭情歌毒打伤卧在床时,见了长辈,萧氏也都是有礼的紧。

若尘沉思片刻,婆婆既说要接清歌回去,这件事,自己必须要告诉婆婆,不然,若是清歌犯了什么忌讳,恐怕又惹得婆婆大怒!若说从前,若尘只是觉得自己既嫁了清歌,那清歌要怎样,自是为人妻的权利,至于是不是会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却不是若尘会考虑的;可现在却不同了,若尘不但想要清歌随心所欲的活着,也决不能忍受会有人诟病清歌!

“娘,妻主,有一次,被赵凤毒打,然后就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若尘的声音很轻,可听在江雨飞和舒伯的耳里,却仿若一声惊雷!

“小姐――”舒伯身子晃了一下,若不是若尘扶着,差点儿就摔倒,“小姐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若尘点头,“妻主不但不认识我和小竹,便是她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清歌被人毒打,你在哪里?你就是这样侍奉妻主的吗?”江雨飞眼前一黑,勉力撑着桌子坐好。

怪不得清歌见到自己后没有赶紧藏起来的意思,怪不得原来总是为难舒伯,现在却对舒伯恭敬有加!

自己见到清歌后的怪异感通通得到了解答!

记得从前清歌见到自己,都和老鼠见了猫一样,而这次,清歌却是连正眼都没瞧过自己!自己还以为清歌是心中有怨,却原来,竟是根本不认识自己了,自己在情歌眼里,已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继清歌的死讯后,江雨飞第二次感到了心痛,以及,浓的化不开的后悔。

若尘扑通一声跪下,“娘,女婿有错,是我没照顾好妻主――”

“小姐都这么懂事了,那些坏人为什么要害她呢?为什么啊?”舒伯神情凄怆,上前就拉若尘,“若尘是男子,若有人要害小姐,他又能怎么样?夫人,您一定要为小姐报仇,一定要为小姐报仇啊!”

“舒伯――”若尘摇摇头,却是不愿起身,咬着牙道,“是我没尽到照顾妻主的责任,若尘该罚――”

江雨飞愣了下,突然想到这几天听说的若尘在以为清歌被巨石压着时几乎要发疯的模样,终于摆了摆手,“你起来吧,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妻主。”

又勉强安抚舒伯道:“你放心,我――”

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清歌现在这么懂事!可为什么会如此懂事?甚至在一些问题上竟似比自己这个娘还看得透彻,人即使失忆,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变化啊!

会不会――

江雨飞的脸一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清歌是被无名给闹醒的。被关押的这十天里,清歌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给莲生看过病回来,清歌勉强烫了烫脚,倒头便睡了。没成想一大早就被无名捏着鼻子给弄醒了。

清歌无奈的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笑的傻兮兮的无名,心里有些冒火,可这家伙又实在太厉害了,自己可惹不起。

“大姐,你又要干嘛?”家里人不是多着吗,干嘛一定要缠着自己!

无名忽然把乱蓬蓬的头伸过来,迅即的在清歌怀里拱了拱,吓得清歌一下子完全清醒了过来,一巴掌拍在无名头顶:“喂,停――”

无名委屈的抬头,嘟哝道:“大白,小白――”

清歌真是哭笑不得!怪不得自己觉得这个动作熟悉!在山洞里每次自己把烤好的鸡扔给大白小白时,小白就会跑来这样和自己嬉戏!真服了无名了,还真是见到什么学什么!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妙,等自己好了可以和若尘嘿咻时,无名不会也来偷看吧――

这样想着脸色不由一阵绯红。突觉眼前两个骨轮轮转的东西,清歌下意识的一推,却是无名看自己发呆,竟凑到了眼前和自己练开了大眼对小眼!

“好了,你去吧,记得下午回来!”知道无名一定是想和大白小白玩了,清歌长出一口气,也就那俩家伙皮糙肉厚,还可以禁得住无名的戏弄!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无名,却没有看到若尘的影子,清歌不由很是奇怪。往常可是只要一听见自己房里有动静,若尘就马上会进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清歌揉揉眼,披上外衫,拄了拐杖走出屋门。看到停在院里的那辆豪华马车,心里不由很是烦躁。明明昨天已经看到那女人很不耐烦了,怎么现在还没有走?若尘八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敢一大早就和自己在房间里厮混的!这万恶的封建时代!自己怎么能忍受回到江府,想要抱抱自己男人都不行,每天都过这样委委屈屈的日子?!

“夫人,我把洗脸水给您倒掉,饭马上就端过来。”江辰的声音陡然传来,清歌一怔,江家家主,看来是住在这个房间里吗?心里忽然有些别扭,赶紧转过身,想要回自己房间。

“呀――小姐!”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清歌来不及回头,便听见哗啦一声,那一盆洗脸水竟是浇了自己一头一身!

清歌迟钝的回过头来,正对上惶恐不安的江辰。

“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辰已是语无伦次,忙上前一把搀起清歌就进了屋,手忙脚乱的就想扒掉清歌的湿衣服。

清歌被解掉外衣,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忙一把推开江辰,“你快出去,我一个人就好!”

江辰很是慌张,一叠连声道:“小姐稍候,我去喊二爷来。”说着撒丫子就往外跑。

若尘?清歌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虽说心里早把若尘当自己男人了,可却不愿意让若尘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院里已经响起了江辰喊若尘的声音,清歌忙三下五除二的扒掉自己身上的湿衣,身后忽然有什么声音响了一下,清歌忽然想起,刚才太急了,竟忘了锁门,忙转身想去关门,却没想到正对上一脸不可置信的江雨飞!

清歌一愣,刚被松开的抹胸唰的落下,清晰的露出胸前梅花形状的胎记!

清歌脸色一下子暴红,慌忙捡起外衣挡在身前,“您,您出去一下,我换――”

“谁干的?”江雨飞好像根本没意识到清歌的局促,脸色竟是暴怒无比,“告诉我,是谁?”

“啊?”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被泼了一身水,江雨飞竟会如此在意!清歌有些发傻,半晌讷讷道,“那位大姐也不是故意的…”

江雨飞神情更加难过,自己的女儿何曾这样憋屈过!到底是挨了多少打,才会变成这样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