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是可以学吗?

看着抽风一样的叶李,夏东柘眉头微蹙,抑扬顿挫的甩出几个字:“没追过至少比追了没追着的好些。”

直到夏东柘走远了,叶李这才反应过来,夏东柘说的是他。

“靠,我对陈轻根本就没认真追过好不好?”

最不高兴被夏东柘比下去的他正气的七窍生烟,却听到身后陈轻幽幽的声音,“哦……”

意味深长,他脊背紧随着一抖。

“夏东柘,你就是我克星。”路边的碎石子接二连三被踢飞,兼顾扬起阵阵尘土。

他低着头,闷闷不乐地看着脚下,心里回忆着之前怎么就生出了和夏东柘重修旧好的念头了。

入夜,路灯拉长人影,随着东摇西晃的步伐,叶李身后一片暗沉。

就在刚刚,回到寝室的他又和夏东柘吵了两句,赌气的他跑出了宿舍。

“不就是个住的地方吗?没你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最不习惯夏东柘那副浑然天成的臭屁样子,叶李打算今晚去影碟店里凑合一晚。

人才转过公共浴室的的双层红砖房,甚至还没看见黄色的影碟店幌子,一阵突然的争吵声便让他停下了脚步。

路灯昏黄,无力的延伸进遍布杂草的小径。近处,两个模糊的人影对骂的难解难分。

仔细辨认了一下,他认出其中那个女声竟然是他认识的。

“大a,这小子想干嘛?”几步跑过去,人挡在大a前面,叶李眯眼打量着对面的人。光线暗淡,只看得清是张男生的脸。

对方也觉察到叶李的敌意,停止了胡搅蛮缠。手掐腰,下巴朝叶李昂了昂,他问大a,“这人,谁啊?”

“和你没关系。”

生怕把叶李卷进来,大a连推了他几下,想把他推走,无奈固执的叶李认定了大a是遇到了麻烦,死活不肯走。

“既然没关系,还不快走。”不耐烦的做着驱赶动作,男生再不搭理叶李,转而再度盯紧了大a,“怎么样,期末的时候问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现在该有答复了吧?”

男生手腕上的骷髅纹身在树影与灯光间狰狞骇人,在片刻间,大a几乎要认命答应了,如果没有叶李在的话。

“她可不能做你女朋友。”叶李哼哼着。

“为什么?”被意外忤逆的男生声音当即拔高,指关节更是被扳得咯吱作响,他甚至还威慑地向前一步,气势直压叶李。

“不为什么。”混不吝的叶李脖子一梗,“她之前和我表白过,我考虑了考虑,决定答应了。”

因为这句话,四周成了一片寂静,大a低着头,拳头握紧,指甲直接扣进掌心。

很疼。

不是梦。

她甚至不知道于有光是什么时候走的,脑子里唯一的思考功能只留给叶李那句“我决定答应了”。

记得第一次和他打交道,还是陈轻给人做急救,差点被退学那次,她和说陈轻坏话的闫爽打了一架,逃课去找陈轻,路上遇到了和父亲争吵的叶李。

那刻,她忘记了陈轻,跑向了叶李。

曾经,她为当初的勇敢后悔过,如果她不那么勇敢的冲过去,或许就不会分享到叶李的秘密,或许就不会心动了。

现在她又庆幸自己跑了过去,因为没有那时的勇敢就没有此刻。

“叶李,你说真的吗?”低着头,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一些。可惜事情的结果并非她想的那样,她的一切美好愿景再次破灭在叶李一句轻飘飘的话里。

“当然不是了,都说了我不喜欢你的吗?可我不那么说,那个人哪会走……”

啪一声巴掌响,女生跑远了,独自留下的男生捂着脸,感觉着腮帮子阵阵发麻。

“干嘛打我啊!”搞不懂这个女生在想什么的叶李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落在脚旁。

或者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帮忙?是他多管闲事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白痴的他原地转了几个圈,最终愤愤地走去了不远处的小店。

他以为大a是个复杂的、神经兮兮甚至反复无常的女生,他不理解的是,大a的情绪是任何一个陷入爱慕而不得的女生的正常反应。

陈轻坐在椅子前,对一组数据做着统计录入l这个软件她看见大a用过,明明简单几个操作就能得到想要的统计数据,可怎么轮到她操作就怎么也做不到了呢?

正挠头,房门砰的一下被人从外撞开了。

“大a?”还没来得及为朋友的归来喜悦,大a脸上的泪痕便让她止住了下面的话。

“怎么了,大a,有人欺负你吗?还是和谁吵架了?”

“陈慢慢……”大a眼睛通红,抽噎着,“叶李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混蛋,最大最大的混蛋!”

陈轻头皮一阵发麻,眼睛不自主地瞥向了电脑。灰色网线盘旋着床沿去了窗外,她心里激烈斗争着,该告诉大a吗?

咽口唾沫,她拉着大a坐下,“他又怎么惹你了?”

只顾着哭泣的大a没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胡乱猜测的陈轻终于没有得到任何结论,只得搂着大a,默默安抚。

大a的回来终于结束了陈轻孤单的假期,可依旧没人和她说话。

安静的夜晚,陈轻看着天花板,她知道大a没睡,却不敢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枕边的手机一闪,她拿起来,平躺的阅读姿势激得她眼睛发酸,眨眨眼,泪眼模糊中,夏东柘的言语一如既往的戏谑。

“你那个室友回来了?和叶李见面了?说了什么让这个家伙半夜回宿舍抽风,想睡觉都不成?”

可以想像发短信的夏东柘是怎样一副皱眉的模样,她眨眨眼,大a和叶李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也是她想知道的啊。

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复,只好盯着屏幕发呆。

她没想到,第二条短信这么快就紧随而来。

“有些事,不坦白比坦白好,不想和那个什么大a做不了朋友就别犯傻气,心思一上来,什么都往外说。”

她懂他的意思,这也是困扰她的地方,假期这段时间她没按照大a说的那样断了和叶李的来往,可她不觉得这真犯了多大的错。

“我的朋友没那么小气。”她回复着,竟因为夏东柘的话有些生气。

“随你。”发送了回复,夏东柘做了个口型:傻。

这本就是一个两难的境地,说与不说都有各自好处,利弊大小而已。再大方的女人也有小气的时候,他是觉得隐瞒是更好的选择。

不过管他呢?出了事,他也会站在她身边的。

“叶李,你不是说你走错方向了吗?你不是不想回宿舍吗?那干嘛占着浴室两个小时了。”

没人答他。

哼了一声,夏东柘的注意力重新回了电脑屏幕上。某论坛上,他才发的问题很快有了回复。

网友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鸡回复:我去,楼主脑子没坏吧,一百六十多的大胖子根本不是应该怎么追的问题,肥女人不是应该躲远远的吗?

网友良心刷分五元一万米分保证活米分回复:楼主敢上个照吗?绝对大丑逼。

网友痞子不菜回复:如果楼主长相正常的话,这个女生不应该倒贴吗?

荧亮的屏幕映着男人发抖的眼皮,又看了几条,他索性关了电脑。

他怎么想的,干嘛要去问这些家伙呢?

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己想办法的好。

疫情过去的燕北车站站口站满了接站的人。

陈轻手举着牌子,站在站口接延迟报道的大一新生。时间转瞬而过,她已经大二了。那好像还是昨天,她背着行囊来了燕北,为了追随夏东柘。

说起夏东柘,嘴角便泛起一丝笑意。

她想让夏东柘追她,可几天过去,那边却一点来追求她的意思都没有。她不担心他不会来,只是好奇夏东柘会怎么追。

正想着,一波旅客远远的从站口走出来。

很快,有几个提着行李的同学看到陈轻手里的牌子,踮着步子朝她跑来。

陈轻又把牌子举高些,想让更多人看见她手里的牌子。不料手甚至还没举稳,牌子便脱手而去了。

她回头看着同行的男生,盯着他手里的牌子,听他说:“夏医生说了,牌子不能让你举超过两分钟,高度不能太高,会累,夏医生说,新生的行李不能让你提,他还说……”

“别说了!”

(本章补齐,4个小时左右后有二更)

————小段子

某日,科室聊天,同事a:我老公昨天徒手抓住一只蚊子。同事b:我老公做了一桌子饭菜给我吃。同事c:我老公给我买了个限量版的包。abc三个同事说完把目光都投向了一直没说话的d,问起她老公如何。

d:我老公如何我不知道,我就听说隔壁科室的夏医生为了不让他老婆每天在一个总是惯性吹牛的病房工作,带着陈轻去巴黎消暑了,没蚊子、法式大餐,名牌包包,啧啧。#只是猪颜改#论防止吹牛

☆、Chapter 4匆匆而过(7)

r4-7

同学真的没再说什么。

都用做的。

陈轻想帮新生拿行李,总有人先一步拿走行李箱,步子快的连点追的上的机会也不给她。

她想做指引,带新生去学校大巴乘车,又有人先一步领着学妹走了,看着其他人忙碌,她失落地很。

恰好有人抱了沓矿泉水过来,陈轻精神一震,“我来派水吧。”

天气炎热,人站在太阳底下真的很容易中暑。边感佩着学校安排的周到,她边拿起两瓶水。

“你干嘛?”同学拦住了她。

“发水啊。”她眨眨眼,心想发个水也累不死人,夏东柘总不至于也限制她吧?

“不是不是的。”同学猛劲摇头,“这水不是发的。”

“那是干什么?”

“给你喝的。夏老师买的,说胖子特别容易中暑,让我看着你喝。”

中暑?盯着那整整一沓十二瓶的农夫山泉,陈轻真有了中暑才有的眩晕。

夏东柘,你是怎么想的啊?

谈不上全校,至少整个临床系都知道了夏东柘在追陈轻。

从没被人关注过的胖妞一时风头无两,走到哪里身后都有着无数道追逐的目光。

这让她太不适应了。

朋友们却乐见其成。

哔哥在宿舍里分着她从老家带来的土特产,脸上笑容难掩,这其中有对陈轻的揶揄,也有开心的成分在。早在老家时,校网上关于期末考的成绩便已公布,哔哥以单科三门第一的成绩位列年组第一。

“虽然是并列,不过我有信心,下次绝对能得一个名符其实的第一。”递来一个奇形怪状的瓜,哔哥又从口袋里摸出三百块钱。

“喏,给你的。”

“什么啊?”正为上午迎新的事苦恼不已的陈轻没精打采地靠着椅子,不明所以地看着哔哥和她手里的钱。

“网线钱啊。”哔哥嘟囔着,“告诉你啊,陈慢慢,你有多少钱我们知道,我和大a商量过了,总归一根线一个寝室用,费用均摊,至于电脑,我家里这个学期要给我买,暂时先蹭大a的用用。至于她……”

眼神飘去坐地户的位子,哔哥摇摇头,“和她玩不到一起去,咱们三个算吧。”

哔哥自然不知道网线的钱是叶李出的,陈轻知道。

想了想,她接了钱,说声好。

一场疫情让开学的时间一跃延迟到了九月末,天气未及转凉,窗外的蝉声聒噪,像在高喊着“真热真热”,陈轻揣上哔哥的钱打算给叶李送去。

顺便的,她想去找夏东柘谈谈。

树影飘摇的林荫路上,脚步莫名停住,她看着远处手挽手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人,愣了。

“大a,他是谁啊?”

“陈慢慢,你过来。”大a笑靥如花,指着身旁的男生,“这个是程野,我男朋友。”

啊?目光从大a移去了旁边,陈轻看着皮肤黝黑的男生,心想这是要变天了吗?才几天啊,大a就有男朋友了?再说这个男朋友还她从来没见过的。

“你没问她那人是哪冒出来的吧?”半小时后,身穿白大褂的夏东柘端着两只杯子,走向草坪旁的长凳。

风徐徐,夏东柘身上的消毒药水味道清淡,还算好闻。

陈轻接了杯子,点了点头,“想问来着,可她说他们还有事,没理我就先走了。”

“哦。陈轻,你喜欢我多久了?”

话题转地有点快,陈轻眨眨眼,脸颊一片绯红。

“两、两年多吧……”她结巴着说。

“这其中我是不是一直没点头,不用答了,我就是没点过头。”他昂着头,表情刻薄却让人讨厌不起来,“可你还是坚持了那么久。这说明什么?女生傻的有,像你这么傻的却没几个。”

什么话嘛,他这是想说什么啊?小小的火苗在陈轻心里蹿升,她最不喜欢翻旧账了。嘴巴没来得及张开,便被巨大的巴掌捂住了。刻薄的声音再次袭来:“不过一般心理生理正常的女生一旦对一个男生产生好感,一时半刻就不会放下,你这个室友应该各方面都很正常吧?”

“那是自然。”

“所以,她不可能这么快就放下叶李,这么做赌气的成分大,幼稚啊!”

几乎和她的想法一致,陈轻顿时沉默了,那该怎么办?

“你刚刚去找叶李干什么?”

“还钱。”说到这,陈轻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叶李不在,钱自然没送出去。

“把钱给我吧。”夏东柘伸出手,食指冲她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