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锦一急,脱口而出打断高纸渲的话,说道,“三弟,今下午,我给你送过去的补品,你可曾用了?”

高纸渲看似是理所当然的转过头望着杜若锦,眼神却有些痴缠,笑道,“用了,用了,只不过原先还不怎么地,自从用了那些补品,心里就没来由得痛了起了,二嫂,你说这算怎么一回事呢?”

杜若锦猛然心惊,着急得瞪着高纸渲,但是高纸渲还是我行我素,正要张口,便听见高美景笑道,“三哥就知道胡闹,那些补品是二嫂的一片心意,好端端得怎么就胸口痛了,肯定是整天在外面瞎混,现在在家呆着,闷得心口痛。”

杜若锦朝高美景望去,高美景也一脸担忧,她是误会杜若锦和高纸渲两情相悦的,所以也怕高纸渲在人前乱说出什么来。两人相视一笑,都是笑的极为勉强。

这时的柳氏,恨不得别人都出尽笑话才好,落井下石说道,照我说,三弟就不该在家里养伤。”

二夫人不悦,说道,“大少奶奶的话好生奇怪,这高家便是纸渲的家,他不在这里养伤,你还想把他赶出去不成?”

柳氏冷哼一声,忽又讥笑道,“三弟自然应该去怡红楼去养伤嘛,那样就不会有心口痛的毛病了。”

二夫人指着柳氏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高纸渲不置可否,低下头来默默饮了几杯酒,只是喝的急了些,不过片刻,脸色就有些红了。

杜若锦思略再三,还是忍不住说说道,“三弟,你身子未好,还是少饮些酒吧。回头再伤了身子,遭罪的还不是自己?”

高纸渲嘴角抿起,意味深长说道,“二嫂这话真可谓是警世良言,遭罪只有自己而已,请问二嫂,你可知,如何才能做到既自己遭罪,还要让那个人遭罪吗?”

杜若锦顿时语塞,但见大夫人不悦得拍桌,“老三,你也太无状了,不能仗着自己受伤,就胡言乱语没了章法,什么遭罪不遭罪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如果病了,你娘就跟着担心遭罪。”

大夫人又朝二夫人喊道,“这孩子实在是太狂野了,赶明儿个也该给他娶房妻室收收心,否则再这样下去,迟早酿出大祸来。”

二夫人虽然听得大夫人训斥高纸渲,觉得有些不服,可是听到她说,要给高纸渲娶妻室,她是千肯万肯的,当即回应道,“是,是该这样了。”

高纸渲不语,杜若锦心里千万滋味上心头,高美景担忧得望着两人,又想起自己坎坷波折的爱情,不禁有些潸然泪下。

柳氏见气氛沉寂下来,又将火往杜若锦身上引,“弟妹,听说二弟今夜要宿在墨言堂?这也是天大的喜事哟,你们成亲两年多了,都没有圆房,今晚上也算是洞房花烛夜了,对不对,二弟?”

杜若锦暗恨高墨言,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恼恨之下,伸出手用尽全力便往高墨言的大腿扭去,抬头看高墨言之时,高墨言淡定自若,并未露出异样神情。

杜若锦觉得好生奇怪,难道高墨言就一点也不痛?自己也算是拼了全力了呀。

忽然听见,身边的高纸渲倒吸一口凉气。杜若锦这才发现,自己出错了手,扭错了人,高纸渲皱着眉忍着痛正望着杜若锦。

第九十三章 大少爷的妻妾(2)

话说杜若锦出手扭错了高纸渲,慌得将手伸回来握住筷子时,连筷子都掉落在了地上。

不等阮真和绿意反应,高纸渲忙道,“二嫂,你可真是不小心呀,就让纸渲给你捡起筷子来吧。”那句不小心咬得格外重,杜若锦故作未闻。

就在高纸渲俯下身子之时,杜若锦没来由地心慌了下。果然,杜若锦感觉到,自己的脚被高纸渲握住,轻轻地揉捏了下,顿时酥痒不已。杜若锦不敢惊呼,慌忙拿起手里的酒杯,故作掩饰得猛然一饮而尽,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

高纸渲将筷子递给她之时,眼神笑吟吟的,意味深长得说道,“二嫂,滋味不错吧?”

谁都以为,那不过是问杜若锦喝酒的滋味,只有杜若锦自己知道高纸渲的调侃,杜若锦羞红了脸,别人也只当是酒意上来了。

杜若锦匆匆吃完饭,便欲先行告退。高墨言当即立身,陪杜若锦回去,众人互相咂嘴,只有高纸渲不停饮酒,一杯又一杯,眼神似是伤痛,似是决然,这根本是杜若锦无力承受的痛。

回到墨言堂,杜若锦卸了妆,绿意给两人端来了甜汤,就识趣得下去了。

杜若锦扔给他一床棉被,说道,“睡地下吧,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你没有资格介意…”

高墨言止住话,有些无力得扭过身子,背对着杜若锦,怀里抱的棉被放在桌上,不再出声。杜若锦和衣躺下,或许是乏了,或许是安心,慢慢竟忘记担心楚惜刀会夜访之事,沉沉睡了过去。

夜半,杜若锦被惊醒之时,高墨言已经越出房门追出去了。杜若锦抱着锦被而卧,有些惊惧,正要从床上下来,发现楚惜刀赫然站在自己面前。

杜若锦指着门外说道,“你在这里?那么他追的人…”

“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

“楚惜刀,那名册现在不在我的手里,你如果想现在拿回去杀我灭口的话,肯定是不成了。”杜若锦傲然说着,其实在看到楚惜刀越来越沉沦的眼神下,失去了底气。

楚惜刀上前一步,一把扯过杜若锦的手腕,稍一用力,杜若锦便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只听楚惜刀说道,“别跟我玩这些把戏,那名册放在你的手里,我还是放心的,只要你好好珍存,说不定我还会对她好一些,否则我明日便让你见到她的尸体。”

杜若锦大惊,知道楚惜刀说的她,便是高美景。

“是吗?那你不如亲手杀了她吧,她愿意为你去死,能死在你的手底下,相信她在地下笑都笑出声来,反而是我,只怕做鬼都饶不了你。”

杜若锦的话声音低却决绝,楚惜刀听见后,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得小了些,说道,“她真的会为我死?”

杜若锦辨不出他什么意思来,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楚惜刀邪魅一笑,说道,“好,那么我就让她为我死。”

杜若锦大急,扯住他的衣袖,不放他走,“不要走…”

就在这时,高墨言回来了,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场景,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持剑就往楚惜刀劈来,楚惜刀闪转腾挪跳出门外,临走还不放对着杜若锦暧昧一笑。

高墨言没有去追楚惜刀,而是冷冷看着杜若锦,问道,“这才是你要休书的原因?杜沉香,你让他不要走?你有胆量在我面前再说一遍吗?”

杜若锦哀怨,这是哪里跟哪里嘛?

“你不要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那句话的意思,不过是因为…”杜若锦辩解。

高墨言轻轻摇头,止住她的话,“原来,我在墨言堂的守护,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我真是傻,傻到了极点,杜沉香,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是对于一个男人最大的讽刺。”说罢,冷傲而伤痛的离开。

杜若锦在他身后,虚幻无力得伸手试图去拉他,只是连衣角也未碰触到,他走了,杜若锦低低念道,“谁傻?谁又不傻?难道受伤害的只是你一个人吗?”

杜若锦又猛然担心起高美景来,楚惜刀真的会去找她吗?会不会伤害到她?

杜若锦放心不下,换上一身黑色衣服,偷偷溜出了墨言堂,顺着记忆中的美景阁的方向走去,杜若锦后悔了,明明白天也能迷路,晚上就更不用说了,自己怎么就记不得教训呢?

杜若锦听见远处有一房间传出争吵声来,杜若锦慢慢靠过去,竟又是高笔锋和柳氏的房间,只听见柳氏哭着不依,说道,“不行,今晚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去她房里。”

高笔锋怒道,“柳静容,你明白我的底线,不要来干涉我的事情。”

柳氏跺脚,“难道你一定要让她踩到我的头上来吗?这大房里的事情,到底是由我说了算,还是她一个小妾来干涉的?”

高笔锋气怒道,“文谦不过就是不想睡我们屋里的外间,难道你要她听着你的浪叫就舒服了?柳静容,我这也是给你留着脸面,难道你要看着我跟她恩爱,你心里就好受了?”

柳氏哭着,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

“所以,柳静容,你要识趣一点,如果不是你还在当这个家,你该明白,我会怎么对你。还有,以后不要为难文谦,她一个弱女子没有你那些手段,让我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我一定十倍奉还。”

第九十四章 两对人的痴爱

柳氏哭着,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

“所以,柳静容,你要识趣一点,如果不是你还在当这个家,你该明白,我会怎么对你。还有,以后不要为难文谦,她一个弱女子没有你那些手段,让我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我一定十倍奉还。”

高笔锋的话犹如刀子一般,刺进柳氏的心口,只见窗影映照下,她捂着胸口,哭的几乎断气。

正在恍惚间,柳氏的房门突然被打开,高笔锋从屋里怒气冲冲走了出来,杜若锦急忙往树后一闪,才没有被他发现。

高笔锋径直去了对面的屋子,推开房门边一声轻笑,“好谦儿,让你等久了,都是那贱人拦着不让我过来。”

文谦的声音柔和而轻灵,回道,“文谦初来乍到,大少奶奶一时接受不了,再正常不过的,你不要怪她,假以时日,文谦一定要大少奶奶不再这样讨厌自己。”

“好谦儿,你总是这般贴心,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从未说过一句有失谦和的话,我又是何幸,能拥有你这样的女子?”高笔锋对待文谦和柳氏的态度截然相反,让杜若锦不禁咋舌。

爱情便是这样的,爱的时候,什么都是好的,不爱了,什么都是不好的。

原本的甜蜜只是变成一种负担,苦恼,挣扎,厌倦,最后经变成了一种厌恶。不知道高笔锋当时是否曾经将柳氏这般拥在怀里,低诉情意?不知道柳氏是否曾经依在他身前,撒娇弄痴?

许久,听闻文谦的低语呻吟,“笔锋,不要,不要,我受不住了…”

高笔锋气息粗重,说道,“你总是让我这般怜惜,不敢放手驰骋自己的*****,好谦儿,放轻松点,你知道的,你总是让我这般爱不释手,即便吻遍你全身的每一处,都觉得不够,即便你是让我攀上了顶峰,我仍旧觉得无法满足,因为我太爱你了,太舍不得放手了…”

“笔锋,我何尝不想这般继续下去,不要停,永远不要停…”

杜若锦羞得满脸通红,暗叹,怪不得高笔锋说不让文谦睡在两人的外间,是留给柳氏的脸面,这如果让她听闻,高笔锋与文谦欢好时的情话,只怕想死的心都会有了。

成亲好几年的夫妻,如何才会有那般的情趣与意境?怕是新鲜感早过去了吧。

杜若锦不置可否,对于高笔锋与妻妾的事情,她不感兴趣。不过,这个文谦倒是留给杜若锦的印象很深,谦和有礼,是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只是让杜若锦觉得有些怪,到底怪在何处,她也想不出来。

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高美景的房间,杜若锦快步离去,一间间找去,终于找到了美景阁。早已是夜半时分,美景阁里却还有幽幽暗暗的灯光映现,杜若锦怕惊动了高美景,到不知如何解释,于是,就慢慢摸过去。

里面似乎有低语,只是听不清,杜若锦不敢确定,只好轻轻挪步到了窗前,润湿了手指点开窗纸,赫然便看见高美景窝在楚惜刀怀里低吟,楚惜刀不羁得笑道,“果然就是个情种,沾了男人的身子就叫起来。”

杜若锦暗骂自己,怎么就是个听墙角的料呢?正要转身离去,便听见楚惜刀意味深长的话传来,“美景?何谓欲仙欲死?死是个什么滋味,你可知道?”

杜若锦心惊,透过窗纸上的小洞看去,楚惜刀也正朝自己看来,杜若锦知道楚惜刀察觉到了自己,只是楚惜刀的话说得极为隐晦,在高美景听来,也不过是句*****的话罢了。

高美景艰难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欲仙欲死。”

楚惜刀的目光一直不离开杜若锦的方向,仿佛隔着窗纸,就能看得清杜若锦的面目一般,突然,听见高美景嘤嘤的哭声,高美景伏在桌上哭的悲痛欲绝。楚惜刀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我是在用强吗?这一切不是你想要的吗?”

高美景泣不成声,“你为什么一定要将对高家的仇恨加诸在我的身上?难道这就是报复吗?”

“高美景,我本来今天还想给你一点安慰,看来你是不需要了。难道你又找到了新的相好?”楚惜刀猛然推开了高美景的身子,转身欲离去。

高美景从背后抱住他的身子,哭到,“不要走,不要走,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不说那样的话了,只要你肯来,就是要我为你做什么都行。”

楚惜刀不置可否,说道,“高美景,不要一边委屈,一边哀求,我不喜欢你这样。以后就乖乖在房里等我,如果我心情好时,自然会来找你的。”

高美景眼睁睁得看着楚惜刀出了房门,突然坐在地上,哭的无力而悲伤。

房门外,就在楚惜刀欲走的那一刻,杜若锦便溜出了美景阁。只是,不过也是片刻的时间,杜若锦便被楚惜刀给捉住了。

杜若锦被楚惜刀追上后,逼到角落里,杜若锦戒备得抱胸而立,说道,“楚惜刀,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不要怪我没有警告你,那本名册还在我手里,只要我出了任何事,我保证那本名册一定会诉诸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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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本是想写楚惜刀和高美景的,但是局势所限,不能发挥。

第九十五章 你就是一个变态

杜若锦被楚惜刀追上后,逼到角落里,杜若锦戒备得抱胸而立,说道,“楚惜刀,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不要怪我没有警告你,那本名册还在我手里,只要我出了任何事,我保证那本名册一定会诉诸于天下。”

楚惜刀捏住杜若锦的下巴,冷笑,“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不能动你了吗?别忘了,你是高墨言的女人,是他的女人就该死。”

杜若锦大惊,不过她还是稳下心神来应对,“楚惜刀,难道蹂躏一个女人的肉体,就能消除你的仇恨?难道你对女人的施暴就是承载着你的淫恶?这一切真的有用吗?”

楚惜刀一怔,随即发生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说道,“是消除不掉,可是我心里痛快。”

杜若锦怒骂道,“你就是一个变态。”

楚惜刀脸色忽变,凑近了杜若锦的耳边说道,“你知道吗?你的夫君高墨言为了救你,抓了我五毒教两名护法…”

杜若锦不解,“作为交换,他们也应该被他放了。”

“是放了,可是两名护法不甘受辱,双双自尽了。”

杜若锦暗叹一声,急道,“可是他们自尽跟我有什么关系?跟高美景有什么关系?他们自尽是因为他们迂腐,他们想不开…”

楚惜刀怒火中烧,低吼一声,说道,“住嘴,他们想不开?那么我来问你,如果我现在占用了,你还能想得开吗?英雄被辱,烈女被辱,难道不是同一个道理吗?”

杜若锦当即脱口而道,“楚惜刀,你给我听明白了。如果你现在侵犯了我,我绝对不会去自尽,我不管任何人看我的眼光,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用死去完成别人心目中对烈女的假想?”

“那你也不管高墨言的脸面吗?”

杜若锦不假思索回答,“他的脸面在于如何保护妻儿不受人欺辱,而不是受到欺辱后自尽保全他的脸面,如果我死了,他就会有脸面吗?他就不怕遭受良心的谴责吗?再说,如果他喜欢我,他会不计较发生的一切。”

楚惜刀掩饰不住的疑惑与惊讶,说道,“我姑且不论你话里的真假,我想说,你确实让我震撼了。如果你不是高墨言的娘子,我想,我会很欣赏你。”

“你不会是想让我说,谢谢你的欣赏吧?如此,该放我走了吗?”

楚惜刀邪魅一笑,说道,“放你走可以,可是我觉得应该在你的身上留下些痕迹才可以,”未等杜若锦惊呼,楚惜刀又低语道,“你要知道,我刚才并没有释放呢。”

杜若锦已经紧紧靠在角落边上,再往后退也是无济于事,她干笑几声,说道,“可惜我没有银子,否则我给你银子,你可以去怡红楼消遣一回。”

楚惜刀的脸色勃然怒变,说道,“你或许不知道,我喜欢别人的求饶,而不是故作潇洒的调侃,因为我看着别人得意,我总是身不由己的想去打击她蹂躏她,直到她在我身下痛哭求饶。”

杜若锦咬着牙问候完楚惜刀的八辈祖宗,换上笑颜,说道,“求饶是吗?好吧,我就求饶给你看看。”说着话,趁楚惜刀没有防备,用尽全力用膝盖顶了楚惜刀的下身。

楚惜刀只顾恐吓杜若锦,没有料到她有胆量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失了防备,如今痛的弯下身子,眼睁睁见杜若锦如兔子一般撒腿跑了。

杜若锦哪里还辨得方向,生怕楚惜刀追上,急得跟没头苍蝇一般乱窜,哪里有灯光,就往哪里跑去,猛然推开一扇房门,将坐在书桌前写字的人惊住了。

此人便是高砚语,他手握书卷,另一手执笔写字,见是杜若锦冲了进来,慌得将笔掉落,宣纸上墨迹斑斑。

“二嫂,你这是…”

杜若锦稳住心神,缓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四弟的房间,我刚才在院子里随意走走,可是不小心迷了路,找不到回墨言堂的路,又听到院子里有些古怪动静,惊吓之余,便看见这屋子有灯光,我便连敲门也顾不上跑进来了,抱歉四弟,是二嫂唐突莽撞了。”

高砚语恭敬地给杜若锦端来一杯茶,说道,“二嫂客气了,喝杯茶稍坐片刻,砚语便送二嫂回房。”

“如此,便先谢过四弟了。”

“二嫂太客气了,你在锦亲王面前的抬举,砚语一直未曾言谢呢,因为砚语认为大恩不言谢,以后二嫂如若用得到砚语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砚语不敢不从。”

杜若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她对高砚语并没有什么深刻印象,在锦亲王面前举荐他,不过也是看重了高墨言和高纸渲的意见。所以,她讪讪一笑,就没有接话了。

高砚语送杜若锦回去,路上杜若锦仍旧说不出的紧张,不停地左看右望,高砚语察觉到杜若锦的神情不对,于是小心翼翼问道,“二嫂,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杜若锦慌忙答道,“没有,我哪里有什么心事?”

高砚语不再追问,只是脚步慢了下来,让杜若锦行于自己身侧,多给了她几分安心。及至墨言堂,两人并未再说话,杜若锦匆匆道了谢,便回房了。

说不怕是假的,说没心事也是假的,杜若锦此刻心潮起伏,怕是一时半会都不能安静了。那本名册的事,还是及早处理的才好。

杜若锦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时刻担心楚惜刀会去而复返,又后悔将高墨言给挤兑走了,如果有他在,或许,或许,会心安很多…

第九十六章 绿意有真功夫

直到次日醒来,杜若锦才发觉自己身子还在不停颤抖,她昨夜真的被楚惜刀那个变态给吓着了。真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光,为什么偏偏去担心高美景,还去美景阁去打探消息呢?

高美景明明是享受着这份虐恋,而自己也明明就是瞎操心,杜若锦打定主意,不再管高美景与楚惜刀之间的“破事”,可是这份名册怎么办?

难道楚惜刀当初将名册交给自己,不是给自己挟制他,而是留给他一个机会来三番二次挑衅自己?这份名册到底是真还是假?

杜若锦去前厅吃完早饭,丝毫没有理会高墨言和高纸渲各自的眼神,连哭的眼睛通红的高美景,也没有注意到,心不在焉得扒拉了几口饭,就随着众人退了出去。

杜若锦往后花园走去,来到当初埋名册的地方,左右张望下,看无人跟着,便蹲下身子,将那本名册挖了出来,揣在了怀里,匆匆得回到墨言堂。

杜若锦吩咐绿意去给自己找纸和笔,绿意给她放在桌上,站在一旁伺候着,杜若锦思虑再三还是将绿意支开才放心,这件事知道得人越少越好,否则只会给绿意增添危险。

杜若锦翻弄着名册,看不出个究竟来,可是她打定主意,一定手眷一份,否则将来连挟制楚惜刀的机会也没有了,姑且不论这份名册的真假,总要尝试一番吧。

可是,这也苦了杜若锦了,她不会写毛笔字嘛。

杜若锦手握毛病,颤颤巍巍得写着“小楷”,没写几个字,便有些挫败的扔掉了笔,自己写的连自己都认不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绿意从门外端进来一碗冰糖银耳粥,正巧看见杜若锦扔笔的一幕,而杜若锦想将名册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二少奶奶,不如让绿意帮你抄写吧?”

“你会写字?”不要怪杜若锦这么问,一个丫鬟很少会识文断字的。

“幼年时,双亲未亡前,绿意曾跟着家里的堂弟上过几天私塾,字虽然写的不好看,可是总归能胜任抄写的工作,但是还要看二少奶奶会不会嫌弃了。”

杜若锦心道,嫌弃?那也要看我有没有资格嫌弃了。

杜若锦笑着将名册交给绿意,说道,“这是锦亲王的东西,他府上安插了很多眼线,现在都记在名册上了,可是他又怕丢失了有个万一,所以才叫我抄写一份,留在咱们这墨言堂,外人谁也不会想到,这墨言堂会有这份名册不是?”

她最终没有跟绿意说实话,心里虽然有所愧疚,可是杜若锦还是坦然看着绿意笑着,心道,绿意,我这是在保护你,不要怪我。

绿意将纸铺开,又将墨磨匀,下笔如行云流水,将杜若锦惊呆了,初始她也以为绿意的字不过如她所说,不过是勉强能看而已,哪里就想到,绿意的字娟秀而工整,似是有几分功力。

掩饰住自己的疑惑,静等绿意写完,杜若锦将名册又收回怀中,将抄写的那份名单,又叠了起来,一时没了主意要放在哪里。绿意识趣得躲了出去,杜若锦转遍了整个屋子,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就是窗幔的挂钩之上,有布缝制而成的香囊,将名单放在那里面,肯定不会有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