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墨言似乎是别有深意的说道,“累,累极了,我现在才懂,心累才是最累的。”

杜若锦有些回避,怎么才是不心累?谁曾没有心累过?拒绝是一种心累,接受难道不也是一种心累吗?

高墨言走后,杜若锦想起上次与他谈起阮真之事,所以杜若锦就只身去了阮真的住处。

阮真的房间是非主非仆居住之地,她也知道自己如今在高家地位尴尬,所以近来很少出门。杜若锦没有敲门,径直推开了房门,看见阮真坐在床榻上,翻弄着一本书。

阮真看见是杜若锦一怔,随意有些戒备和敌意,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杜若锦拿过她手里的书,不过是本寻常的经书,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说道,“想不到你会喜欢看经书,其实看了经书修身养性也不错。”

阮真有些不屑,但是随即脸上神色很奇怪,说道,“我才不喜欢看什么经书,只不过这书是…”

杜若锦心知肚明,冷哼一声,说道,“只不过这书是高墨言看过的?”

阮真有些不自然,扭过身子去,说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杜若锦思虑再三,还是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虽然不喜欢阮真,可是谁也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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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这几天是身体不应期,连续一周都困顿不安,每日都没精神。

所以更新少了,请大家原谅。

毕竟这一个月码了20来万字,确实很累的。我会努力调整一下,等星期一,又是一个可以随时爆发的我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伤到我了

面对阮真的敌意和戒备,杜若锦没有想过要用软语去温和她的心境,只是如雷霆一击般,说道,“阮真,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管你怎么做,高墨言都不会喜欢你的,你放弃吧。”

阮真眼里有恨,心有不甘,说道,“你虽然是正室,可是我好歹也是老太爷首肯的妾室,如果当初不是听说你要…我也不可能嫁过来的。”

杜若锦冷笑说道,“当初是当初,你看我现在模样,像是要死的模样吗?”

阮真咬着嘴唇不语,许久才低声问道,“你来就是告诉我要死心的吗?你明知道,我只有这一条出路…”

杜若锦轻轻摇头,神情凝重说道,“阮真,不是那样的,真正的出路不在于几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以最终女人得到男人宠爱借以欺压别的女子。真正的出路是爱,是要你甘心为之付出生命的幸福。”

阮真急急说道,“可我也喜欢他呀。”

杜若锦冷静问道,“如果他现在遇到危险,你会肯为他死吗?会吗?”

阮真噤了声,面上表情痛苦而挣扎,是的,她办不到为高墨言去死,她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因为高墨言恰巧是她嫁的男人,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杜若锦继续说道,“阮真,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命运不该如此,你真的甘心要给人做妾吗?”

阮真苦笑,说道,“你要我现在如何去做?在这个高家,我却是连个丫鬟也不如的,不是吗?”

“只要你答应,我会让你走出困境。”杜若锦身上的自信和沉稳,让阮真有了一丝好奇,更多的还是疑惑。

“再找个合意的男人,嫁了吧,做个正室,堂堂正正的做人。即便那家或许比不得高家这般富足,可是如果两个人相爱,不是比守着金山银山强吗?”

阮真眼神中的疑惑更多了,突然她狂笑起来,笑完后冷下脸来怒道,“你说这么多,不过就是为了刺探我,看看我到底是否对二少爷真心的吧?我告诉你,别做梦了,我不会上你的当。”

杜若锦也料定不会让阮真这样轻易相信自己,但是她还仍旧说道,“阮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把这话说完,如果你愿意,我会想办法让你以高家义女的身份嫁出去,重新去找个好人家。”

说完,杜若锦欲走,就听见阮真说道,“这是,这也是二少爷的意思吗?”

杜若锦本不欲说,但是还是扔下一句话就走了,“如果不是他的拜托,我会觉得这一切与我无关。”

回到墨言堂,杜若锦简短得将与高墨言合计的意思说给绿意听,绿意瞪大了眼睛,久久回不过神来,“二少奶奶,整个锦州城,估计也就是您能做出这般事情来,搁谁身上谁不恨得牙痒,您却跟没事人一样,还想把她给风风光光嫁出去?”

杜若锦失笑,却不多言语,听见绿意又压低声音说道,“即便你与二少爷都答应,那老太爷和大夫人那边是个什么意思,谁能猜得到?他们会同意将阮真嫁出去吗?”

杜若锦笑道,“这个自然,如果他们知道阮真嫁的人是个什么人物,说不定还巴不得嫁出去的是二小姐高美景呢。人的心思是最难捉摸的,却也是最好掌控的。”

到了晚间,突然听见绿意说,大少爷高笔锋从南边回来了。大夫人让大家都去正厅。

杜若锦心生疑惑,按行程高笔锋至少还有半月才回,怎么这回功夫就赶了回来?难不成因为文谦小产的事,有人通风报信?那个人会是谁?究竟是文谦还是大夫人?

杜若锦到正厅的时候,就看见大夫人拿着帕子在拭泪,文谦站在一旁低垂着头,偶尔抬头之时,眼神中那股柔弱委屈似是要将高笔锋消融一般。

高笔锋当即上前,拉过文谦来,声音几乎不能自已,说道,“我们的孩子没了?你告诉我,是不是我们的孩子没了?”

文谦不吭声,只是哭。

大夫人环顾一周,突然说道,“静容怎么没有过来?张妈,去把大少奶奶给叫到正厅来,就说大少爷从南边回来了。”

张妈匆匆回来,说道,“大少奶奶说身子不爽快,不肯来…”

大夫人怒道,“再去给我请,就说今天她不到场,整个高家都在这里等着,我倒要看看她要藏到什么时候。”

柳氏终于还是来了,在玳瑁的搀扶下,如她所说,她面色苍白,似是有些体力不支,来了后便坐在椅子上,重重喘息着,似是从遥远而陌生的地方而来,决绝而不屑得看着高笔锋和文谦,她不甘心,换做哪一个女人都是不会甘心的。

高笔锋怒吼道,“贱人,你杀了我的孩子,你竟然又一次杀了我的孩子,难道我高笔锋在你的阴影下,这辈子都不能有子嗣吗?”

柳氏冷笑,“你回来,就是为了不问青红皂白来指责我的吗?”

高笔锋捏起柳氏的下巴,用力之大,不过短短时间,就留下青紫,只是柳氏却连呼痛也不肯哼出声,咬住嘴唇欲滴血。

“你嫉妒我对谦儿的好,所以你才这么对她?可是我要告诉你,即便谦儿从来没有出现过,我也不会对你好,因为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高笔锋的话如刀子一般刺进柳氏的胸膛,柳氏狂笑起来,许久,许久,才有些悲不自抑,说道,“高笔锋,你伤到我了…”

大夫人禁不住讽刺出声,“静容,不是娘不肯维护你,实在是你这次做的太过分了,杀害高家子嗣,是我断不能容忍的,你不会连这个也不明白吧?如果不是文谦给笔锋报信,我其实是想拖些时日的,毕竟,毕竟你我曾经婆媳一场。”

文谦抬起头,疑惑道,“大夫人,不是文谦报的信,文谦看大少爷出门在外很辛苦,怎么还会用这些事去让大少爷分心呢?为了大少爷,文谦受再多的委屈也心甘情愿。”

大夫人轻轻“咦”了一声,说道,“不是你,那么到底还有谁会为笔锋报信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阮真的首肯

众人纷纷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究竟是谁给高笔锋送的信,就在这时,坐在椅子上有些瘫软的大少奶奶柳氏说道,“是我,是我给笔锋送的信。”

高笔锋冷眼看着她,不含一丝温度,说道,“你竟然还有胆子给我送信?”

柳氏望着他,几乎是绝望而无助得说道,“高笔锋,我遭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你一直不闻不问,我送信让你回来,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良心。难道你就为了这么一个狐狸精,不顾夫妻情义?”

高笔锋的目光中,有一丝松动,毕竟他与柳氏成亲已经多年,就算是再怎么厌烦,也有朝夕相对的情分在,就在这时,文谦却走了过来,柔弱而又痛苦得说道,“大少奶奶,你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文谦不敢说自己受了委屈,可是文谦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他才是最委屈的一个…”

果然,这几句话,又将高笔锋刚刚存在的一点怜惜抹杀点了,他又怒瞪柳氏,喝道,“贱人,你要怎么解释?杀了你,都解不了我的心头恨。”

柳氏凭着一口怒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往高笔锋身边走去,说道,“你杀了我呀,你杀了我呀,我倒要看看,我这些年辛辛苦苦为你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每日里提心吊胆…”

说道这里,高笔锋的脸色变了,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一旁的文谦,犹似当机立断一般,用尽全力一把将柳氏推倒在地,嘴里还说道,“不准你伤害大少爷。”

柳氏当即摔在地上昏死过去,文谦在一旁惊叫起来,嘴里还委屈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大少奶奶伤到大少爷,你们也看见了,她刚才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似得。”

玳瑁将柳氏扶起来,张妈还有绿意都帮着将柳氏送回笔锋堂。高笔锋冷冷看着,并不去搭把手,却小心的安抚着文谦,说道,“不关你的事,不用自责,她那种女人,就该去死。”

杜若锦再也忍耐不下去,起身欲走,大夫人唤住她,说道,“站住,你大哥刚从南边回来,你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要走,成何体统?”

杜若锦淡淡说道,“我是看大哥忙得很,而且这戏码到这里也该结束了,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既入不了戏,也不愿意看这出戏,所以才要走。”

大夫人气结,“你,你…”

高笔锋阴阴说道,“让弟妹看笑话了,是大哥处事无方,才让静容惹出这些乱子来,弟妹心里有怨言,也是应该的。”

杜若锦干笑几声,说道,“大哥言重了。我怎么可能心里有什么怨言呢?还要感谢大哥的这场戏码,否则我也不知道那一天,墨言堂说不定也会上演这场戏,有了这前车之鉴,我跟阮真也都要当心点了,阮真,你说对吗?”

杜若锦的话双层含义,最主要的目的当然是说给阮真听的,只见阮真有些不自然,只是低低“哦”了一声,就若有所思得低头不语了。

杜若锦说完这些,扫了众人一眼,便离去了。

走到墨言堂之时,便听见远远追来的脚步声,转过一看,正是阮真,杜若锦待阮真走近了,便说道,“你追过来有什么事?”

阮真看似有些疑虑,沉吟了一会,才脱口而出,“你上次说要帮我,是真心的吗?”

杜若锦没好气得说道,“真心不真心我不敢说,只知道把你稳妥的嫁出去,算是我和高墨言合作了一把吧。”

阮真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好,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也要走出高家。”

杜若锦在看到刚才高笔锋对待妻妾的态度,更加灰了心,于是她认真对阮真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会叫高墨言物色一个好人,最起码在你受到伤害时,无论如何也会想到要保护你的男人。”

阮真走了,带着期待和幻想而去。而杜若锦的话,却不知是对阮真所说,还是对自己所说,站在那里久久失了神。直到残歌像是鬼影一般出现在她身后,杜若锦才回过神来,一起回了墨言堂。

杜若锦一面让绿意去找高墨言来,一方面又令残歌出府,拿着自己画的小样去请教裁缝师傅几个问题。

高墨言来的时候,杜若锦刚巧用完饭,绿意收拾好了便掩门出去了。

杜若锦说道,“对于阮真出嫁之事,你心目中有好的人选吗?”

高墨言回道,“城南刘家,还有益州城的蒋家,都有位人品极好的公子未娶亲。特别是益州城的蒋家,生意做的极大,只不过可惜的是,未娶亲的是个庶子。”

杜若锦几乎不假思索得说道,“阮真性子粗糙,还想攀上什么样的亲事?不论嫡庶,她配得上人家就不错了。再说益州城的蒋家,那里出了锦州城,离高家又这般远,阮真曾做过高家妾室的事情,自然不会那么轻易让人知道了。”

高墨言微微颔首,“你说的对,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否则阮真以后的日子…”

“比大嫂还不如。”杜若锦迅速接了口。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杜若锦又耐不住,问道,“你说大嫂真的会在明知文谦有身孕的情况下,故意作践她,弄掉了她的孩子吗?”

高墨言的心思也不知道飘向了那里,也不做正面回答,只是一句,“谁知道呢。”就将杜若锦轻轻得给打发了。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杂事,最终还是敲定,让杜若锦去跟大夫人提起此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 高墨言的质问

杜若锦让高墨言派人去益州城,将蒋家公子请来,让他跟阮真见上一面,杜若锦说这叫相亲。高墨言有些不能接受,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当日便叫人快马加鞭赶往益州城。那人从益州城回来说,蒋家公子安顿好事务后即刻动身,后日便可抵达锦州城。

残歌也从布庄回来了,他带回裁缝师傅的话,说这些小样有些特别,他要仔细看看,要杜若锦过几天亲自去一趟,具体事项再细细商谈。

后日,杜若锦找了个事由,要与高墨言一起出门,因为绿意病了不方便侍候,所以借故带着阮真出了高家。只不过在见到蒋家公子时,阮真便以义妹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眼前。

两人匆匆见过后,阮真便面红耳赤得回到马车里,杜若锦掩嘴笑,她看的出阮真对那人还是很满意的,蒋家公子对阮真也是很有好感,两人的事情算是初步定了下来。

回来路上,阮真一直不停得绞着手里的帕子,不有些担忧得说道,“大夫人会答应吗?如果二少奶奶没有对我提起,只怕我这辈子想也不敢想的,可是现在,你说得我动了心思,如果不成,我心里又是个什么滋味?”

杜若锦没有做声,但是对于这个问题,杜若锦不是没有想过,她想运用洛克菲勒女婿的故事,来运作阮真与蒋家公子的婚事。

首先,她先令高墨言放风出去,高家义女要择佳婿,先制造一种态势,只要当态势顺应后,有些事情才好顺势而为。

回到高家之时,杜若锦刚下了马车,便见残歌站在自己面前,有些惶恐也有些羞怒,杜若锦轻轻“咦”了一声,问道,“残歌,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残歌不顾绿意的阻拦,还是执意说道,“我说过,你走到哪里我便要跟到哪里,我要保护你。”原来,他是在怪杜若锦今儿个没有知会他一声,趁他不在便出门了。

未等杜若锦说什么,便见高墨言冷着脸走过来,打量了几眼残歌,有些不满得看着杜若锦,那目光分明在说,这就是你捡来的那个麻烦?

杜若锦瞪回去,就被高墨言一把拉着,说道,“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高墨言将杜若锦拉进车厢里,不满得问道,“他就是你捡回来的乞丐?”

“什么乞丐不乞丐的?你觉得他看起来很像是乞丐吗?”

高墨言有些无语,良久才说道,“正因为他看起来不像是乞丐,所以我才问你,他到底是谁?”

“他是我从大街上带回来的。”

高墨言低喝,“你竟然敢从大街上捡个男人回家?”

换做杜若锦无语,残歌算是个男人吗?在她的眼里,那只不过是个孩子,十三岁的年龄十岁的体形,的的确确只是个孩子。

“他只是个孩子,确切的说,只是个男孩子,说是男人未免太牵强了吧?”杜若锦很耐心的回答。

“在我眼里,他就是个男人,在墨言堂与你同进同出的男人,而且还是口口声声说你到哪里他便要到哪里的男人…”

杜若锦听着高墨言有些急切而饱含怒意的话,不由得大笑起来,笑的七荤八素的,但是发现高墨言的眼神竟然越来越有些不对劲,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高墨言一把搂住她,印给她一个深深的吻,直到她几乎要窒息之时,才松开她,说道,“这就是你该得的惩罚,女人,你越来越放肆了…”

杜若锦在他的怀里,几乎有那么片刻的失神和眩晕,这一刻,高墨言的神色充满霸气,与平里的他有太多的不同。

就在杜若锦绞尽脑汁欲出声说些什么的时候,车帘倏地一声被人挑起,残歌忧心忡忡得站在那里,担忧的看着杜若锦。杜若锦从高墨言的怀里挣坐起来,看到高墨言的脸色难看极了。

杜若锦跳下马车,招呼残歌和绿意回墨言堂,不理会身后要杀人一般的目光。她不是不理会,是不敢理会,高墨言为什么今日释放的气场与往日有这么大的不同呢?

杜若锦换了装,便让绿意提了些点心,一起去了大夫人的房里。

大夫人见到杜若锦进来,有些惊讶,不阴不阳得说道,“你说你大哥在演戏,难不成你也想在我这里演场戏?我告诉你,你大哥屋里什么样的戏我可以看得,于你,我却是不屑看的。”

杜若锦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自顾自说道,“娘,今天你也看见了大哥大嫂还有文谦,三个人的苦情戏,难道你要墨言也要继续背负这样的结局走下去吗?”

大夫人有些不解,更多的是莫名其妙,“你这话什么意思?”

“娘,我的意思是说,阮真出现在高家分明就是个错误。墨言不喜欢她,她在高家,只会受到一辈子的冷落,不如,不如…”

大夫人惊道,“你为了霸占墨言,你是想将阮真赶出高家?”

“我没有要霸占墨言的意思,我也不是想把阮真给赶出去,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过的好一点,你难道觉得阮真在墨言身边,给墨言带来什么快乐了吗?什么也没有。”

大夫人皱眉,说道,“你有话就快说,不要在这跟我兜圈子,当初让阮真进门就是为了填补墨言身边的空白,只是没有想到,墨言真孩子,至今也未…”

“娘,那我就长话短说,我的意思是说,把阮真从高家嫁出去。”

第一百三十章 高纸渲的苦衷

杜若锦当把要将阮真从高家嫁出去说出来的时候,也料定大夫人会惊讶,只不过没有想到会是这般强烈罢了。

大夫人站起身来,只差没有点着杜若锦的脑门怒骂,“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阮真是高墨言的妾,是妾,如果是个丫鬟都另当别论。”

杜若锦沉稳说道,“她与墨言并未圆房,而且我们对方宣称她是高家的义女,那不就成了?”

大夫人当即表示不同意,说道,“凭什么要我们高家认下阮真这个义女,还要去给她找门当户对的亲事,为了她犯不着,再说,这个主意是你出的,我就更家提防点才是。”

“娘,如果她要嫁的人,是益州城的大户,你也不肯将她认下做义女吗?”

大夫人一怔,还未等表态,便听见杜若锦继续说道,“那户人家家势颇好,跟他们家结亲,不但对于高家生意上有利,而且他们的聘礼也少不了,你将阮真认下来,那些聘礼自然应该交到你的手上,与高家无关…”

说道这里,大夫人动了心,可是她突然还是有些戒备得说道,“你这是打得什么主意?做这件事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既然说你不会霸占墨言,那么你千方百计要将阮真弄出高家,又是为何?”

杜若锦毫不客气得回道,“娘,这件事我言尽于此,你如果不肯答应,我去找老太爷说,我也有办法让他答应,只不过那家聘礼送过来的时候,你可是只能看着了。”

杜若锦起身欲走,大夫人慌忙拦着,嘴里还是不肯服软,说道,“既然墨言不喜欢阮真,那么我这做娘的,自然要为他处理好此事。认下阮真做义女也可以,只是将来给墨言娶妾,你不能再拦着。”

杜若锦冷冷应了,如果需要她拦着高墨言才不肯娶妾的话,她也就没必要再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总算跟大夫人的交涉成功,杜若锦心情大好,让绿意去找高墨言,告诉他让人去益州城知会蒋家公子上门提亲。

杜若锦往墨言堂走,却因为要抄条近路,绕过竹林后却走岔了道,走进了纸渲堂。杜若锦一怔,看见门虚掩着,只往前走了两步之遥,便决意往回走,哪知身子还未挪动,就被高纸渲挡在了身前。

“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坐坐?”

杜若锦强忍着不肯去看他,艰难说道,“这恐怖不太好吧?我是你的二嫂,怎么能进你的房间小坐呢?”

只听见高纸渲声音落寞而低沉,说道,“我以为你还是我的若锦…”

杜若锦不肯回头,声音有些颤抖而倔强,说道,“那恐怕是你记错了吧?”

“或许…”

只是一声或许吗?只是这一声敷衍的推辞吗?杜若锦不甘心,她回转身子看向高纸渲时,眼神透亮,说道,“在妙真寺的崖底,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这一声或许可以概括的吗?高纸渲,你好残忍。”

高纸渲难以自已的闭目,睁开眼睛时,眼神仍旧是这般清澈,带着几缕悲伤,说道,“我以为我的残忍,仅仅是对我自己。”

杜若锦这才仔细看他,他比先前瘦了,也憔悴了许多,杜若锦未等说话,便见他信步走过来,直到离得杜若锦近了些,直到杜若锦往后退了一步。

杜若锦仰起头看着他,只不过一眼,便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只是因为离得他近,近的几乎连他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渐渐得竟有些茫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