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问你这些,我是问,关于高笔锋假造账册之事,你要如何解释?”

大夫人有些惊疑,说道,“爹,您说的什么呢?儿媳怎么听不懂,什么假账?”说着,瞪了杜若锦一眼,说道,“爹,是不是沉香在这里胡言乱语了?您别听她的,她来高家才多久,怎么就会知道高家的事情?”

杜若锦没有解释,毕竟账本在那里,高老太爷和高步青心里都有数,如今就是要看到底是周全高笔锋,还是要护高家。

杜若锦尤为不放心,又说道,“大哥现在已经在益州城置办了府邸,而且,还命下人们偷偷将东西搬出高家,他早已生了另立门户之心了。如果再不拦着他,只怕他会蛀空高家最后一笔财产,脚底抹油走了。”

“杜沉香,你不要耸人听闻,笔锋哪里会是你说的这样?即便你与静容的死脱不了干系,你大哥不也是没有将你送官?你不懂得知恩图报也就罢了,至少也要留点口德呀,何必去诬陷笔锋?”

杜若锦长叹一口气,尽量中肯得将高笔锋所做一切说给他们听,三个人面面相觑,似是难以接受杜若锦的话。

终于,高老太爷发怒,放下一句话,说道,“只要笔锋做出任何对高家无益的事情,那么我非要将他打死不可。”

大夫人紧忙跪了下去,在高老太爷哀求道,“爹,你就饶了笔锋吧,看在他那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便先饶过他吧。”

高老太爷气的说不出话来,大力咳了几声,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晕过去。高步青急忙给他拍背捶胸,高老太爷好歹缓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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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高家密会

高老太爷缓过一口气来,但是仍旧气恼不已,说了许多难听的话,高步青的脸色极为难看,大夫人不停拿眼瞪着杜若锦。反而杜若锦觉得轻松许多了,仿佛卸下重担一般。

高老太爷说道,“笔锋虽然是长孙,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高家容不得这样的子孙。步青,你马上将那个畜生给我叫过来,看我不活活打死他。”

高老太爷拿着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戳,气的差点又背过气去。大夫人见状焦急,可是不敢出声阻止。

倒是杜若锦出声阻止了,“爷爷,这会子将大哥叫道跟前,是问不出来什么的,他肯定不会承认,不如,我们先静观其变,等他露出马脚来,再出手也不晚。而且,不到那一刻,想必娘也不会相信大哥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大夫人到了这时,其实是信了几分的,可是她嘴里仍然嚷着,“这肯定是文谦挑唆的,她就是从益州城而来,这会子挑唆笔锋去益州城置办府邸,也是讲的过去的。她刚来府那段时间,我就觉得她有些怪,却说不出个理所然来,现在才知道,那是因为她藏了一肚子祸水。说不定,说不定连静容也是她杀死的。”

杜若锦心里冷笑,知道大夫人这是护犊心切,怨不得她,可是杜若锦还是想让大家明白真相,于是静静说道,“大嫂不是文谦杀死的,她是被大哥杀死的。”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大夫人站起身来,恨不得上前撕烂杜若锦的嘴,指着她怒道,“好你一个杜沉香,你捡一件事说还说不完呀?还扯上静容的死?”

杜若锦说道,“清者自清,娘,你不需要急,到时候便知晓了。”

高老太爷咳了几声,说道,“就依老二家的意思,我倒要看看高家出了个什么样的东西,”说罢又指着高步青和大夫人,怒道,“都是你们做的好事,子不教父之过,笔锋没有你们的纵容,能到今天这一步?你们就把我活活气死吧。”

高步青和大夫人被高老太爷骂的狗血淋头,大气也不敢喘,只好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末了,高老太爷根据杜若锦的提议部署,就等高笔锋下一步行动。

次日早上,前厅用饭之时,高老太爷和高步青竟然都在,大夫人拿眼不停瞧着高笔锋,神情复杂。

高步青看文谦没有过来,便问道,“笔锋,文谦呢?她怎么没有过来?”

高笔锋温和笑道,“她这几日总是说腰上累,就是窝着椅塌上觉得舒坦些,所以我就叫下人将饭给她送到房里去了。”

大夫人冷不丁说了句,道,“这还没到月份呢,就开始摆谱,等到临产的时候,是不是要我们都到房里去陪她用饭?”

高笔锋一怔,随即说道,“娘说的这是哪里话?谦儿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就算现在有了身子娇气点,那不也是为了咱们高家的血脉?”

高老太爷听到这话,深觉刺耳,说道,“高家的血脉?我还指望什么高家的血脉?”说吧,恨恨得一拍桌起身离开了。

高步青瞪着高笔锋,欲言又止,看得出是强压怒火,也跟着愤然起身离开。

大夫人看到高笔锋诧异的神情,终究没说出什么狠话来,轻声说道,“快些吃饭吧,咱们这个家…”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便低低垂泪起来。

高笔锋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好言劝了大夫人止住哭,就辞了退出去。

大夫人瞪着杜若锦,埋怨道,“把这个家折腾成这样,你满意了?”

杜若锦不以为意,说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他既然敢杀大嫂,就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在益州城置办府邸也没有什么,怕就怕还会做出一切出格的事情来,到时候后悔莫及的是你们。”

“我生养的儿子,我还能不摸他的性情?笔锋一直温和,从来不乱发脾气,我承认他因为文谦对静容是有些疏远了,毕竟是个男人嘛,可是也不至于就杀了她吧。”

杜若锦看与大夫人讲不明白,倏地起身,没再理会她,便走开了。

回到墨言堂,绿意说残歌仍旧未回来,按理说此去益州城,不过是快马一夜来回的路程,怎么残歌还没有回来?如果不是早已让桑菱安排人随行,只怕杜若锦这会子就急了。

待到中午时分,也不见残歌回来,杜若锦正要带着人去找桑菱问个究竟。才刚要经过笔锋堂,就见大夫人在笔锋堂左右来回走动了几步,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才走进了笔锋堂。

杜若锦以为大夫人肯定是来知会高笔锋一声,心里不忿,正要跟上去拦着,就听屋子里的人说道,“娘,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叫儿子过去一趟就行,哪里就用得着您亲自跑一趟?”

“文谦呢?怎么不见她在房里?”

“她…”高笔锋迟疑道,“她上街去买几匹缎子,说是要给孩子做些小衣服。”

大夫人冷哼一声,说道,“叫她来吃饭,她说累,上街倒是不嫌累了。”

高笔锋有些讨好得说道,“娘,这事你就不要记在心里了,好歹她肚子里怀的是咱们高家的骨肉,您不是想抱孙子嘛,这下可是如您愿了。”

大夫人感慨道,“真如果能如愿就好了,我这辈子死而无憾了,怕只怕…”

高笔锋的声音走了样,说道,“娘,您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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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为什么这么冷静呢?真要开虐才出来吗?

第一百六十三章 质问

高笔锋的声音有几分紧张,如果在平时,大夫人也不会察觉到,可是在这节骨眼上,她怎么能感觉不到?

“笔锋,我怎么觉得这屋子里的东西好像是少了很多呢?前年老太爷赏给你的那对轩丽瓷花瓶呢?”大夫人在房间里左右走动,四处看看。

高笔锋紧忙回道,“娘,我怕下人们一不小心给砸了,就让人收起来了。”

大夫人轻轻嗯了一声,说道,“笔锋,你有没有做对不起高家的事情?”

“娘,这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高家的事情?”高笔锋絮絮叨叨说着,突然看到大夫人脸色的异常,口气变了,试探问道,“娘,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笔锋,你以为我会听说什么?”大夫人的口气明显就是质问。

“娘…”高笔锋有些瑟缩,低低唤了声娘却说不出别的来。

“笔锋,你是高家的长孙,这些年高家的生意又是你在经营着,将来这个家迟早会是来管的,你何苦就这样急…”

高笔锋有些慌了,急道,“娘,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大夫人急得跺脚,问道,“难道你不肯承认?你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还想瞒得过去吗?老二家的说起这事来,起初我不信,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娘,弟妹对您说了什么?”高笔锋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你是不是在益州城置办了府邸?”

高笔锋的眼神闪烁,回道,“娘,谦儿不过就是想回益州城小住,我们没有别的意思。”

大夫人冷笑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为什么要造假账?”

“什么假账?娘,你在说什么呢?”

“你还敢嘴硬?那几本账册,现在就在你爷爷和你爹的手里,我看到时候,你要怎么给他们一个交代,给高家一个交道。”大夫人呵斥高笔锋。

“娘,那是静容做的假账,不关我的事呀。”高笔锋慌了神,嘴里没个把门的,就乱说了出来。

大夫人这下也明白过来,一切定是高笔锋所为,饶是她不信,如今也是言之凿凿了。

当下,只是问道,“所以,你就杀了静容?你想把这个事全部赖在她的身上,这一切你就好摆脱她了,对吗?”

高笔锋如遭雷击,赫然问道,“娘,你都知道了?”

大夫人仿佛是不可置信一般,悲切得看着高笔锋,摇头说道,“笔锋,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杀人时要偿命的,再者说,静容虽然不能生养说话刻薄些,可是也不至于要死呀。”大夫人说着,几欲落下泪来。

高笔锋这些时日的噩梦被人重新提起,自从柳氏死后,他又哪一天不受良心的谴责?现在被大夫人说出来,心里防线已经崩溃,猛然跪在地上,抱着大夫人就大哭起来,“娘,我不是有意要杀死静容的,是她逼我的,娘,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大夫人听见高笔锋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掩嘴痛哭起来,喊道,“笔锋,你怎么这么糊涂呀,做出这样的傻事…”

“娘,笔锋知错了,笔锋真的知错了。”高笔锋痛哭流涕,很难想象,这时候当时狰狞着掐死柳氏的高笔锋,如今在娘亲面前哭的一塌糊涂。

大夫人擦了一把眼泪,将跪在地上的高笔锋一把拉起来,说道,“走,跟我去老太爷还有你爹面前认个错,他们会原谅你的。”

高笔锋挣脱开大夫人的手,有几分恐慌,急道,“娘,笔锋不敢去,爷爷和爹会打死我的,你就让我走吧,我带着谦儿在益州城住下,等安顿下来就将您接过去,让您安度晚年。”

大夫人无奈的摇头,说道,“笔锋,你怎么还不明白,你的事,你爷爷和你爹都已经知道饿了,如果你此时走,你就是跟高家人作对,永远都不能再踏回高家一步了。”

高笔锋还是不敢,迟疑道,“娘,你就让我走吧,如果你还把我当成您的儿子,你就不要拦我,也不要再劝我。”

“娘这么放任你离开,只是让你滑的越来越深,高家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你将财产卷走,剩下高家老小可怎么活下去?你虽然是娘的儿子,可是娘也是这个家的人呀,不能不为这个家着想。”大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

“娘,您是不是一定要拦着儿子?”高笔锋看大夫人不放手,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一直在门缝隙处偷看的杜若锦,猛然间意识到高笔锋的神色不对,挥手叫绿意赶快去叫人,绿意飞也似的奔出院门外,至于去找谁,杜若锦都没有来得及吩咐。

房里,高笔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瞪着大夫人的眼神也有些直勾勾的,大夫人有些气恼,怒道,“笔锋,你难道是想把我也给杀了吗?”

大夫人只不过是一句气恼的话而已,她原本以为说出这句话,高笔锋肯定惶恐不安,可是高笔锋却离得她近了些,一步步走过去,说道,“娘,是你逼我的,笔锋不想杀你的…”

大夫人这才惊惧起来,难以置信得说道,“笔锋,你这是得了失心疯了吗?我是你娘呀…”

高笔锋冷笑道,“娘又怎么样?谁拦着我,谁就得死。”

“笔锋,你怎么变成今天这副模样?竟然连娘亲都敢杀。”大夫人痛心,顾不得逼近的高笔锋,先自嚎啕大哭起来。

或许是怕大夫人的哭声惊动了大家,高笔锋上前用力捂住大夫人的口鼻,眼神直直得,低声说道,“娘,不要哭了,我知道你现在难受,你忍一会,再忍一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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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骇然

杜若锦骇然不已,看着高笔锋用力捂着大夫人的口鼻,而大夫人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手脚乱蹬着,眼看就要窒息一般,杜若锦左右张望着看不到一个人,急的没办法,只要一脚将门踢开。

高笔锋吓了一跳,捂着大夫人口鼻的手松了松,大夫人才缓过一口气来,瘫倒在地上,手还指着高笔锋,似是要说什么,却是一句话也无力说出。

“大哥,你太过分了,你刚才差点杀死的人是谁?是娘呀。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狼心狗肺的事情来?”

杜若锦想扶起大夫人,被高笔锋挡在身前,高笔锋的神色越来越狰狞,说道,“弟妹,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好事。如果不是你对娘说了什么,娘会来逼问我吗?我也不至于非要做出那一步来。”

杜若锦不是不惧怕的,只是这会子害怕都无济于事,拖延时间才是唯一的办法,她说道,“大哥,如果你现在去老太爷和爹面前认个错,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高笔锋似是不屑笑道,“弟妹,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少财富吗?整个高家也不在话下,我又何必去认什么错?”

“大哥,你拿着这笔不义之财,你下辈子活的心安吗?”杜若锦边说边看着屋外,可惜一直是安安静静的。杜若锦看了眼地下躺着的大夫人,她动不了身子,只是不停的流泪,看起来悲伤不已。

想必天下没有一个母亲,在被自己亲生儿子夺命的时候,会保持心境平和,大夫人此刻或许是苦不堪言吧

高笔锋似是陷入极度疯狂的地步,他已经听不进任何的劝告,他语气狠毒得说道,“弟妹,别怪我心狠,你就陪着咱妈一同上路吧,路上也有好个伴。”

高笔锋说着就往杜若锦身边靠去,此时杜若锦大声惊呼“救命”,抄起旁边的砚台就往高笔锋身上砸去。高笔锋几步追上她,用力捂着她的口鼻,似乎想用同样的方法杀死她。

杜若锦手脚挣扎着,奈何高笔锋此时的力气极大,杜若锦慢慢呼吸越来越困难,到了后面喘不过来,几乎欲窒息。

杜若锦身后,想抓高笔锋,怎奈手连高笔锋的衣角也够不到。

就在杜若锦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一茬上了,听见一声闷响,高笔锋吃痛猛然松开了杜若锦,杜若锦用力挣脱开,才看见原来是大夫人拿着一根木棍敲在了高笔锋的手腕上。

大夫人的木棍桄榔掉在地上,身子一软滑到地上,掩口失声痛哭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生了你这个不肖子,你还要再多作践一条人命吗?”

高笔锋捂着疼痛的胳膊,吼道,“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怪不得我。”说完,高笔锋在房间发了疯一般转来转去,终于在书桌下找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狞笑着往两人身边走来,说道,“娘,要不,我先送你上路吧。一会,我就把弟妹也送过去,你们两个人做个伴,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大夫人恨道,“笔锋,你从小就看着仁厚,想不到你竟然要做出弑母欺族之事…”

杜若锦看高笔锋此刻神情激动,随即就要扑上来似得,惊惧不已,不禁说道,“大哥,你先冷静些,有话咱们好好说。你不顾忌别人,你总要顾忌一下文谦,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谦儿?”高笔锋失神念道,“此刻,她该出城了吧…”

“大哥是先将文谦安顿在益州城?而自己善后之后便去益州城与她会合?”杜若锦所猜无错,不过为了拖延时间,她还是说着。

“是又如何?”

高笔锋持着手里的匕首,慢慢往大夫人身边逼近,大夫人大声吼道,“逆子,你竟然真要做出弑母的丑事?”

高笔锋却似急红了眼,拿刀往大夫人身上刺去,杜若锦扯着大夫人往后一躲,那匕首划破了大夫人的左臂,瞬间便染红了衣服,鲜血奔涌而出。

高笔锋看见血越来越兴奋,再次持刀狞笑着就往两人身处刺过来。杜若锦和大夫人倚在墙角无处闪躲,两人都是惊呼,就在这时,门外窜过来一个人,一脚踢向了高笔锋持刀的手臂,高笔锋吃痛惊呼,匕首应声而落。

此人正是高砚语,他挡在杜若锦和大夫人身前,喝道,“大哥,你这是疯了吗?”

高笔锋本来看到高砚语闯进来有些惊慌,随即又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奸笑道,“好,好,你们都尽管来吧,我高笔锋今日杀一人不赔,杀两个人赚了。”

“大哥,如果你这是在战场,你杀敌无数,朝廷还有褒奖,可是你要杀的人,是娘,你难道想成为众矢之的,万人唾骂的人吗?”高砚语凛然问道,只可惜他不会武功,杜若锦站在他的身后,依旧是惊惧不已。

可惜,此刻高笔锋听不见任何话去,他俯身捡起匕首,又刺了过来,高砚语上前与他撕夺,高砚语握着高笔锋的手腕,两人力道相当,所以便僵持在了那里。

杜若锦看高砚语额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知道不妙,便上前来帮他,刚抓着高笔锋持刀的手,高砚语不知怎地,劲道一大,那匕首竟然猛然刺进了高笔锋的腹部,高砚语紧忙松开手跳开了一步,听见高笔锋闷哼的声音时,大夫人抬头看见的场面,正是杜若锦手持匕首刺进了高笔锋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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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证据

当大夫人看见,杜若锦握着刺进高笔锋腹部的匕首,顿时疯了一般,顾不得左臂的伤势,疾奔过来,一把推开杜若锦,喝道,“谁允许你伤他?你这是要他的命嘛?”

杜若锦惊惧不已,望着高笔锋汩汩而出的鲜血,失控惊呼起来,从门外奔进来的绿意和残歌扶着杜若锦,看到这场面,残歌当即又去请高步青过来。

高步青来到笔锋堂,又惊又恨,让张妈找顾大夫来给大夫人包扎左臂伤口,自己按住高笔锋的小腹,先给他救治。高笔锋已经痛得麻木,在床榻上不停的打着冷战,而大夫人在一旁哭道,“笔锋,你不要吓娘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呀。只要你好好地活过来,别说是离开高家,就算是要娘的命,娘也随着你…”

当日,高家忙碌异常。笔锋堂内,禁止闲杂人等出入。

幸亏医治及时,高笔锋总是算是保住一条性命。

高步青叹道,“这畜生总算是熬过来了,他做了那样的丑事,还不如死了才好…”

杜若锦明白,高步青说是那样说,可是心里还是挂念高笔锋的,否则在大夫人和高笔锋之间,即便高笔锋伤势较重,他也不至于看也不看大夫人的伤势便开始救治高笔锋。不过,大夫人也没有一丝埋怨,这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高墨言堂内,杜若锦躺在床榻上,一时还回不过神来,她几乎都要忘记,当时到底是自己将那把匕首刺进高笔锋的腹部,还是高砚语的力道过大,一时失去了控制所为,思绪如麻乱如潮,杜若锦有些吃不住劲。

绿意看到杜若锦这副模样有些不忍,劝道,“二少奶奶,还是放宽心吧,大少爷毕竟没有生命危险了,再说,当时又是那样的场景,任谁都会反抗的…”

“绿意,你也以为我是故意刺伤他的吗?”杜若锦突然开口问道。

绿意眼中有些许惊讶,似乎在说难道不是吗?杜若锦苦笑,没有开口,叫她说什么好呢?这件事怕是再也解释不清了。

残歌在一旁跃跃欲试,一定要将益州城之行告诉杜若锦,说道,“我们赶到了益州城,开始找那个姓甄的,费了些功夫,可是只要肯去做,一定会有斩获,我们找到这个姓甄的,询问他,是不是高笔锋置办的府邸,最终通过他将卖家找了出来,都画了押,只等作为证物呈上。”

杜若锦松了口气,说道,“残歌,你也累了吧,快下去歇着吧。”

残歌却像是没说完,看杜若锦没有再问的心情,便主动说道,“我们昨夜连夜审讯姓甄的,又从他嘴里得知高笔锋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今早上快马加鞭往回赶得时候,却在锦州城外遇见一个人…”

杜若锦猛然坐起身,奇道,“难不成你说的这个人是文谦?”

残歌笑道,“原来她就说你一定会猜得到,果然如此。”

“她?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