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墨言坐在椅子上,杜若锦站在他的身前,高墨言搂住她的腰肢来,将头埋在她的怀里,似乎是想要浸在这芬香中,永远不再起身。

他闷声说道,“你为什么不问,我杀了谁?为什么杀人?”

杜若锦用手把玩着他的头发,淡淡说道,“何必要问呢?你能好好的回来,就胜过一切了。”话音刚落,便感觉到高墨言落在自己腰肢的手臂越发用了一分力。

高墨言将杜若锦拦腰抱起,走近床榻,望着杜若锦眼神缠迷,说道,“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

床帏帘幔,春色旖旎,任凭呻吟惊醒了那窗外的月色漫天…

待到风平浪静之时,杜若锦偎依在高墨言的怀里,用手勾住高墨言的脖颈,轻轻在他的脖颈间呼气,试图呵痒他,高墨言反手将她制住,在她耳边低语道,“怎么?我刚才的努力,都不能让你安静下来吗?”

杜若锦轻笑,说道,“只有你努力吗?我不是也很努力,一直努力得…忍受着。”

高墨言闻言不悦,将杜若锦紧紧箍制在怀里,沉声说道,“忍受?我一直认为你在享受。”

杜若锦就只顾笑,不肯接话,两人相拥着,房间里那高温骤降后,却是淡淡的暖意,在杜若锦看来,却是最为惬意。

杜若锦思索再三,问道,“如果,如果没有今天我的表白,你会不会就这么撒手而去,再也不肯踏足墨言堂?”

高墨言回道,“我以为我是在放你自由,让你去找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杜若锦心里不由的凄苦起来,说道,“你说过不会给我机会,让我离开你,现在你却先自离开我,你说,这难道就是你的深情?”

高墨言听见杜若锦的话,长久没有说话,深深得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为什么不懂?正因为我对你的深情,所以才甘愿将你放手,让你去寻找你最想要的东西,可是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少痛?”

杜若锦情知他所言不假,否则沉默如他,怎肯说出这般直白的话来?

杜若锦捧着他的脸,说道,“你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要轻言离开?我既然选择了你,又怎么会轻易将你的情意罔顾?”

高墨言搂着她,用手轻拍她的背,似是承诺,似是安抚…

远处,有一阵笛音传来,清瘦凌厉,悲苦至极,生生将人心揪了起来,那似是在诉离别之苦,那似是决然分手之痛,这笛音却在杜若锦的脑海里化作一身白衣站在竹筏上的高纸渲,他月牙白衫上血色如梅,就那样仰面得倒在水湖里…

高墨言没有出声,杜若锦摸不透他心里如何想,谁人都知那是高纸渲的笛声,他怎会不知?只不过他依旧沉默…

杜若锦心想,如果高墨言这时,问自己与高纸渲从前之时,自己该如何回答。想了许久,杜若锦竟是想不出来,不过就是是与否两个字,杜若锦却难以决断。

毕竟,那一场心动,是不可能轻易便否决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开门见山

两人相拥而眠,那凄厉悲苦之极的笛音终究是消失了,而杜若锦也刹时之间感触到这个房间里原本的清冷,原本一切都不曾消退,即便是刻意得不去提起,那段记忆仍旧不可能肆意挥发消失。

夜,便在昏昏沉沉与辗转反侧中过去了,而明日到底又是如何的光景?

次日早上,醒来之时,高墨言已经早起,绿意服侍杜若锦梳了妆,便与她说道,“二少爷出门时,嘱咐绿意多熬些安神的粥给您…”

杜若锦情知高墨言是感受到自己的心慌无奈的,杜若锦苦笑,心道,高墨言,即便心里有再多的苦楚,我宁愿负了天下,也不会负你…

这算不算是一句海枯石烂的誓言?

去前厅用饭之时,大夫人、二夫人还在怄气,面上都是有些不高兴,就听见二夫人说道,“纸渲年纪也不小了,现在上门提亲的多是冲着四少爷来的,可是你也不能拿着这个做借口,就不为纸渲定一门亲事吧?”

大夫人不屑得说道,“你说要我给纸渲定亲,可是他人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这次出门还不知何时回来呢,等他回来给我请安之时再说吧。”

二夫人气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趁着高步青未来便快步离开了。

杜若锦看高良辰的座位上,始终空着,便状似无意得问道,“大姐怎么没有来?”

大夫人没有说话,张妈见状便接话笑道,“刚才良辰阁的丫鬟来说,小小姐哭闹不已,大小姐忙着照看小小姐,一时抽不开身…”

杜若锦和高美景交换个眼神,随即没有再说话,待到用完饭众人散了,两人才找了一处僻静之地。

高美景拉着杜若锦的手,说道,“二嫂,昨天你见了我三哥,他怎么说?”

杜若锦说道,“你三哥确实说她身上藏着秘香,只不过昨天下午,我去良辰阁的时候,也仔细嗅了嗅,没见端倪,今儿个惜人哭闹不止,她也哄不睡惜人,是不是已经没再用那秘香了呢?”

高美景气得跺脚,“这个谁说得准?惜人那么小,难不成要毁在她手里不成?不行,我一定要找她问个明白,看看她到底还是不是我那善良的大姐?”

高美景说完便要往良辰阁跑去,杜若锦扯她不住,又怕她冲动惹出乱子来,只要也跟着去了。

到了良辰阁,便见到高良辰抱着高惜人坐在窗前,低低说道,“惜人,你看外面的景色多好呀…”

杜若锦看到高良辰脸上洋溢的慈爱微笑,就在那一瞬间,产生了高良辰便是高惜人的生母的错觉,难道不是吗?否则她脸上的真诚又是从何而来?

高惜人终究是睡下了,高良辰将杜若锦和高美景请进了内室,亲手给她们斟了茶,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们来找我,是不是就是为了问我身上藏着秘香的事?”

杜若锦怔住,心下却在猜想,这个高良辰果然厉害,先自开了口,倒叫自己问的没底气了。高美景藏不住话,随即发问道,“你既然知道,那么就挑明了说吧。”

高良辰轻抿了一口茶,面色倒也算是平静,说道,“我回到高家,娘是怎么看我的,你们也知道。我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在高家站住脚,能够留下来,否则出了高家这道门,你们要我去哪里?”

高美景知道高良辰说的是实情,但是念于高惜人,还是急道,“惜人年纪还小,你为什么非得用那样的手段?”

高良辰起身反问道,“那么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去求娘不要将我赶出去吗?还是求文谦将孩子给我抚养?你以为她就甘心吗?她唯一的要求便是逃出高家,她也是个可怜人,正如我当年在秦家之时一样,我心里同情她,这事又与我有好处,我自然会费尽心思去做,至于后来她怎么被抓,又如何牵扯到了弟妹身上,就不是我控制得了的,毕竟我从来没有指使她陷害弟妹。”

高良辰的话明明白白得说出口,杜若锦和高美景确实哑口无言,如果异地处之,她杜若锦换做高良辰的处境,只怕做事更会比她多几分过激,杜若锦又想起那日下午,在大夫人门前听见高良辰的哭泣和低低的哀求,心下终是不忍,便没有再说什么。

高良辰面色酡红,似是有几分激动,说道,“那秘香是我秦家受辱之时,千方百计讨来的,就是不让那畜生沾了我的身子,趁着他酒醉之时便迷昏了他。现在没有想到,竟然又派上了用场,只不过昨日三弟做那番举动之时,我便料着,你们肯定是猜着了。罢了,罢了,惜人终于是我的亲人,她现在既然跟了我,我自然会好好待她,那香我便弃了,从今以后,高惜人便是我的女儿…”

********************************

亲们还是觉得我更新不够勤快吗?

我期待的鲜花和评论呢?我这么勤快的更文,欧,我的心碎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姐妹情深

高良辰在杜若锦的逼问下,退了一大步,柔声说道,“弟妹,你在说什么?”她的神情仍旧是那般无辜,眼神中充满了让人爱怜的柔弱

杜若锦闭目长叹一口气,说道,“怪不得美景甘愿为你背下黑锅,你扮出的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有谁能够逃脱…”

大夫人这时,满眼疑惑,对杜若锦说道,“真的是你偷的?”

杜若锦苦笑说道,“你觉得会是我偷的吗?别说我没进过老太爷的房间,即便去了,我偷了这些又能做什么用?凭着皇上的赏赐,即便这辈子不做任何,也少不了富贵,何至于就非要偷那几件玉器?再者说,即便是我偷了,我会交给这么一个行事周不全的人,竟然未出锦州城,在银楼就被人抓住?”

杜若锦说完,走近文谦身边,就听见文谦低声哀求说道,“求你,求你,她说过,如果我把她供出来,她就将惜人给掐死…”

杜若锦回头望了高良辰一眼,高良辰似是镇定了下来,面色无虞,杜若锦低声对文谦说道,“你将一切罪名推到我的身上?无非就是怕有人的威胁,难道就不怕我一样可以置你于死地?”

文谦怔住,不再说话,气势明显弱了下来,可是杜若锦却知道,到底她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女儿,与其她就是死在我的手上,她也不愿意让惜人死在高良辰的手上,所以她断然不会翻供。

高美景插话说道,“现在这是怎么着?明明东西就在文谦身上,她说是二嫂偷来给她的,就是真话了?她手里拿着的二嫂的那些头饰,指不定也是一样偷来的。”

此话一出,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是知道真相的三人却是神色各异,高良辰始终不肯说话,也不表态,似是此事与她无关,杜若锦冷眼相看,暗地里却在预测自己的胜算,而文谦的脸上明显变了颜色,她知道,那玉器是实实在在从她身上发现的,如果高家一定要找个人顶罪,自然就是她无疑,她即便想要赖到杜若锦身上,深究下去,也迟早会牵连出高良辰来,高良辰一旦发觉不对,立即会报复在高惜人的身上,所以文谦思索再三,紧咬牙关,似是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来,说道,“对,东西就是我偷的,跟二弟妹无关…”

大夫人冷笑道,“好,这个家可真是闹出笑话来了,一个家贼,查不出到底是谁来不说,还三番两次出来甘愿顶罪的,可是你们当高家的其他人都是傻子吗?你们几个究竟在捣什么鬼?”

文谦这时话已说出,也自觉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大声说道,“东西是我偷的,我认,不需要再追究下去了。要杀要剐,由你们…”

大夫人听见文谦没有一句软话求饶,心里不舒坦,正要说些狠话逼迫她,就听见高步青轻咳一声,走近高老太爷的面前,说道,“爹,此事既已查清,我看就没有必要再大动干戈了,老大家的刚生了孩子,身子弱,加上又是一时糊涂,爹您就饶了她吧。”

高老太爷这时,手里把玩着那些失而复得的玉器,心里格外的舒坦,说话声音也柔和了许多,脸上的皱褶竟然也舒展开了,瞧向文谦的时候明显有几分厌恶,不冷不热的说道,“她是一时糊涂也罢,精明过头也罢,总之她的手污了我的玉,我断不能轻饶了她,高家容不得这样的人在,步青,你就将她赶出去吧,以后有我在世的一天,就不许她进高家的门。”

此话一出,众人骇然,文谦自己偷着跑是一回事,可是被高家逐了出去,又是另一回事。再者说来,她身上并不傍身之物,这样将她赶出去,不外乎是将她往绝路上逼。

文谦听见此话,仰头大笑起来,笑的凄凉而放任,喊道,“苍天呀,我文谦就不相信命,出了高家门,我不信老天呀将我逼死…”说着,头也不回得往院门中奔了去。

杜若锦心里唏嘘不已,回头望着高良辰的时候,只见她早已坐在椅子上,用手指轻轻扣着桌面,看起来倒是松了口气,惬意了不少。

杜若锦和高美景互视一眼,各自又迅速别过了头,不是因为有什么隔阂存在,而是双方都因为眼神中那种洞若观火的清明尽惊骇住了,原来两人都早已知晓事情的起折回转。

高老太爷得了那些玉器,心下便没了烦恼,吆喝着让众人散了去。

大夫人、二夫人互相别扭着,冷哼一声离开。高良辰也迅速离开了,高美景在她身后唤了一声大姐,高良辰也没敢应声。

高美景低声说了句,“说什么姐妹情深,却只是你来说,我来做。”说罢也负气跟着离开了。

杜若锦恍然跌坐在椅子上,想起刚才的凶险,如果不是文谦权衡利弊站出来认了此事,那么受罚的人必是自己,可是高墨言,你何尝肯为我说句话?难道那时候的我,对你当真无所谓吗?

杜若锦心里凄苦,不自觉得就将目光落在高墨言的身上,可是高墨言目不斜视得便从杜若锦的身边走过,杜若锦再回头看的时候,就只看见他离去时飘动的衣袂。心不自觉得便沉了下去,如同跌进了冰窖之中。

第二百六十三章繁华未曾落尽的一场戏

杜若锦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必定是难看之极,正想要离开之时,便见高纸渲走了过来,沉吟一番,说道,“你如此在乎他,怎么会想不到,他既然肯为了美景出头,又怎么会将你置于危险而不顾?”

杜若锦听见此话,心下释然不少,对,他既然肯为美景出头,又怎么会对自己的事情置之不理?杜若锦心下宽慰不少,嘴角不自觉的便勾起了一抹轻笑,正要答谢高纸渲几句之时,便听见高纸渲又低声说道,“即便这个世上没有人站出来保护你,你还有我,我会始终站在你的身边…”

杜若锦听见此话,对着高纸渲冷冷一笑,说道,“三弟怎么仍旧是一副油嘴滑舌的模样?二嫂最不待见的便是这种人了。

高纸渲微怔,眼睛里闪过几分不可置信,欲言又止,终是苦笑离开。

杜若锦望着高纸渲的背影,心里生出的那几分不忍,生生给吞了下去。高纸渲,是不是转身之际,心里又在默念,我太过于残忍?不要怪我残忍,这一时的残忍,只是为了让你忘记,忘记伤痛,还有我…

杜若锦带着绿意回墨言堂,路上,绿意试探得问道,“二少奶奶,你真的不去找二少爷谈谈吗?男人嘛,总是要给些面子的,否则他们怎么肯轻易低头?”

杜若锦听了以后,哭笑不得,说道,“绿意,有些事情,我本来没有错,要我怎么去服软呢?或者说,即便是我现在想给他面子,他指不定还不肯要呢。”

绿意嘟囔了几句,杜若锦没有听清,正待追问的时候,便看见欣月易装站在墨言堂门口,等着杜若锦回来。

欣月站在那里,眉眼间倒是看不出有任何的不耐烦,似乎是真的想做这个差事,其实杜若锦却明了,除了接近高纸渲外,欣月肯定是别有深意。

欣月跟杜若锦说了酒楼的近况,杜若锦只是静静听着,间或提出些自己的意见来。并且根本欣月找人算出来的节日,开业之日便定在了这个月初八。

今日已经是初二,杜若锦又交付了几件事情,欣月当即出门去办。杜若锦带着绿意去了雍云楼,外面布置得差不多了,可是里面还没有粉刷完毕,杜若锦仔细转了几圈,找出几处瑕疵来,务必叫帮工做得仔细些。

这时候,绿意突然问道,“二少奶奶,咱们别的宾客,都可以让别人去代劳去请,可是锦亲王那边,二少奶奶你还是亲自去一趟要体面些。”

杜若锦沉吟了一番,心道绿意说得没错,于是带着绿意从雍云楼,直接去了锦亲王府。门人说王爷去宫里还没有回来,张贵从府内迎了出来,招呼着杜若锦去书房等锦亲王。

刚走至书房门口,便听见有个童声清清脆脆得说道,“你是不是又来找我父王?”

杜若锦回头看去,正是小王爷云泽,眉清目秀,面色白净,看起来就极讨人喜欢,杜若锦轻笑,答道,“是呀,可是这一会你父王不在,如果有人想要跟我玩,我一定奉陪。”

小王爷云泽眼神亮了亮,似是特别希翼有人能够跟他玩耍,可是在看见张贵时,面上还是暗了下来,不甘得说道,“既然父王不在,你是府上的客人,我自然就该代夫接待宾客,张贵,你说,我说的对吗?”

张贵一怔,随即忍俊不禁,说道,“小王爷放心,张贵不会乱说话的,否则你昨儿个上树找鸟蛋的时候就早告诉王爷了。”

云泽听见此话,涨红了脸,当即跺脚朝着张贵不依不饶得喊道,“你还说…”

杜若锦放声大笑,望着云泽稚嫩而强自作出一副大人模样的神态,又生出许多感慨来。于是上前拉过云泽的手,两人进了书房,云泽有些不好意思,使劲挣脱开杜若锦的手,让杜若锦再度失笑。

张贵派人送上茶果,便出去做事了。

书房里,杜若锦和云泽有一搭无一搭得说这话,“小王爷,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除了念书习字外,都做些什么?”

小王爷云泽想了想,仔细回道,“晨起要跟着师傅练功,然后温书,用过早膳后便去给父王请安,接着就去上课…”

杜若锦打住他,问道,“我是问你,除了正事外,你平日还做些什么?比如跟小朋友玩,或者撒娇捣蛋等。”

小王爷云泽面上明显有些失落,说道,“没有,父王不喜欢我这样。”

杜若锦轻叹一声,这等年纪搁在现代,那会是多么调皮捣蛋却富有生命力创造力的孩子,可是小王爷身上明显有一种超越同龄的早熟,或许正是锦亲王的疏远才造成的吧。

杜若锦慢慢将这一句话问出口,“你父王对你不好吗?”

小王爷想了很久,似乎是找不到表达的方式,许久才说道,“好,好是好,但只是好而已。”

这下换做杜若锦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了,勉强一笑,岔开了话题,小孩子果然还是喜欢新鲜玩意的,杜若锦给他讲喜羊羊给他讲托马斯给他讲花园宝宝,小王爷云泽目不转睛,聚精会神得听着。

杜若锦又给他将现代小孩的游戏,小王爷云泽生出许多向往之色,说道,“如果我有这一切,我也会很快乐。”

杜若锦心道,可惜了,这个世界无法给予一个人太多。如果你是有机缘拥有这些玩意,那么就必定就是没有机缘来做这个锦衣玉食的小王爷,要被迫地在压力下生活,受尽艰辛。

一切总是有利有弊的,关键还是看怎么去制衡,譬如杜若锦的古代生活,不就是一场繁华未曾落尽,而上演的一出戏吗?

只不过这场戏是由真人演出,所以感受到了真实的痛与恨。

第二百六十四章心照不宣的谈话

正当杜若锦与小王爷云泽说话的时候,便听见门外有人唤了声,“王爷…”原来是锦亲王回来了。

小王爷云泽身子明显一绷,显得紧张不已,杜若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不要害怕,锦亲王从门外进来,看见杜若锦倒似没有惊讶,或许临进门前张贵就知会过他吧。

此刻,锦亲王看着小王爷,说道,“你不在房里温书,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上次受罚的事,你就这么快忘记了?”

小王爷云泽低垂下头,眉目间那丝倔强却在,杜若锦看了心里不忍,上前说道,“是我留小王爷在这里陪我说话的,王爷难不成是想连我也罚?”

锦亲王一怔,随即笑道,“本王只不过是说笑而已,怎么可能就为了这点事罚他?云泽,你先下去吧,晚些时候来父王房里,父王今晚还想考你的功课呢。”

云泽看锦亲王态度缓和了,心下大喜,朝杜若锦看了一眼便出了书房。

锦亲王亲自斟了茶,递给杜若锦,说道,“这茶是皇上昨儿个派人送来的,宫里也不过只有一两斤,算是极品之茶,你尝尝看。”

杜若锦喝了一小口,慢慢回味道,“其实,对于不会品茶的人来说,中等茶叶和上等茶叶都是一样的,好茶一定是要给会品茶的人喝,才不算是暴殄天物。”

锦亲王听见此话,手中握着的茶盏略为一顿,犀利的眼神朝杜若锦望过来,似是要从她的面色上找出说出此话的原因来,杜若锦任他打量着,许久才说道,“你这样累不累?我却是很累了,我很想找个人说说话,说什么都好…”

或许是看的出杜若锦神色的无助,锦亲王的眼神刹时之间柔软了许多,说道,“你想要说什么?本王陪你说。”

杜若锦长叹一声,轻挥手,说道,“算了,你不坦诚,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锦亲王听见此话,欲言又止,许久才说道,“如果本王够坦诚,只怕就活不到今日了,即便是今日,又何尝不是在刀尖上过日子?”

杜若锦惊讶道,“可是,你毕竟是堂堂殇未朝的王爷,那些刺客能拿你如何?”

锦亲王苦笑说道,“你以为本王单指是刺客这件事吗?权势这个词,同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朝廷均衡的势力,哪一天有些微的倾斜,便会造成多少无辜之人惨死?而本王,恰恰便是站在悬崖边上的人,如果一个不小心,掉落深渊,便是万劫不复了。”

杜若锦心惊,想起锦亲王身边发生的一切,叹道,“做个亲王有亲王的烦恼,做别人家的少奶奶,也有解不开的愁苦,这个世上谁都要承担苦与痛,只不过是每个人的角色不同。”

锦亲王望着杜若锦,真诚得说道,“有些话,本王说给你听,你总是能够听得懂,不似她们,一味得巴结惹人生厌。”

杜若锦冷哼一声,对于锦亲王这句话十分的不受用,说道,“因为我经历过文明的教育,所以还知道所谓尊卑不过就是欺压人的手段而已,”杜若锦说这句话,又似有深意得说道,“而且,你锦亲王也不是生下来就要让人万民敬仰的吧?”

杜若锦的话中深意,锦亲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问道,“听说,你在城北,盘了一家酒楼,取名雍云楼,今日来难不成就是为了雍云楼的事?”

杜若锦见锦亲王无心搭理自己那一句话,心里也没觉得不痛快,毕竟此事关乎重大,不是玩笑话便能遮盖过去的,于是便没放心里去,现在听见锦亲王问雍云楼的事情,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是,不过我也不是为那事来的,只不过刚巧路过王府,想到多日不曾见过王爷,便进来叨扰杯清茶了。”

因为,杜若锦这才突然想起,锦亲王的身份特殊,不是寻常达官贵人可与比拟的,一个小小的酒楼开业,怎么能让锦亲王去呢?这事如果传出去,只怕又是流言蜚语一场,说不定还会给锦亲王添许多的麻烦,权衡再三,杜若锦只得放弃这个想法,心里还在庆幸,幸亏没有说出口,否则焉知是不是又是另一场麻烦的开始?

锦亲王却似洞若观火,只不过没有点破杜若锦,自顾自得点了点头,说道,“看得出云泽很喜欢你,你有空就多过来坐一会,陪云泽说说话也是好的,那孩子…太孤单了。”

杜若锦没有料到锦亲王心里还是很关心云泽的,大为感动,说道,“这个自然,只不过,只不过我有话要讲,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听。”

“你有话在本王面前但说无妨,原来就没有这么多顾忌,怎么今儿个倒这般拘束了?”锦亲王打着趣,手里把玩着两颗玉珠,看起来与杜若锦说话,他也是十分惬意和放松。

杜若锦便将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得说了出来,“我知道有些话是不能挑明了说的,可是云泽毕竟是个孩子,玩乐是小孩子的天性,我想,我想有些教育的方式你不会不懂,所以,请你能不能用正确的方法来对待云泽?他,实在是太需要人来爱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秦家的那点破事

杜若锦的话,令锦亲王一怔,两人互视一眼,便迅速挪开眼神,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杜若锦纵有万种想要倾诉的*****,也生生给忍了下来,或许是未到时机吧,所以不可言,不可言。

杜若锦站起身来,向锦亲王辞别,锦亲王挽留不住,只得作罢,杜若锦转身之际,便听见锦亲王在她身后低声,说道,“际遇也罢,命运也罢,或许你跟本王有相似之处,所以,只要是你的事,本王定当全力做你的后盾。”

杜若锦没有回头,眼眶一热,便迅速疾奔出了书房的门。

回高家路上,杜若锦一直在琢磨,锦亲王的话到底算是什么?算是认了吗?算是承认自己的际遇非凡命运眷顾了吧?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却令杜若锦激动了一个下午,一直揣摩着再见到锦亲王之时,该如何开口回应这句话才算是熨帖。

到了晚饭时候,杜若锦才听绿意说道,文谦被逐出高家后,高惜人被高良辰抱了过去,因为只有高良辰才能哄睡一直痛哭的高惜人,所以大夫人也只得随她去了。可是杜若锦却觉得诡异无比,为什么从来没有接触孩子的高良辰独独就能哄睡惜人?

心下还在疑惑,墨言堂便来了客人,正是高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