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直勾勾的目光这才打了个弯儿,“丁香,他居然拒绝我了!”

丁香大吃一惊:“怎么会呢?小姐这样的品貌俱佳的美人,我瞧着都动了心。”

“那他为何不动心?”

“或许是,”丁香不敢往下说了,生怕一不小心“玷污”了小姐的心上人,引得她生气又要去撕布。

“你说。”

“我娘说,男人都很贱,你要是上赶着喜欢他,他便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你若是不理他,他又像一条狗一样来巴结你。”

慕容雪揉了揉额角,很是头疼。看来男人这种生物,真是不好搞定啊。连她以为是手到擒来的裴简,居然也宁死不从。难道说,自己有点自信过了头?

一直立志成为小姐智囊的丁香道:“小姐,叶公子不肯,不如找袁公子,我瞧他对小姐是有意的,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姐。”

慕容雪咬了咬唇,很苦恼的说道:“可是,我喜欢的是叶公子啊。”

“可是,叶公子拒绝了你啊。小姐要抓紧时机,再过三日县令便要公榜了,届时一切都晚了。”

慕容雪拧起了好看的眉头,叹了一口幽长的气。一时间的确是很难寻到合适的人选,因为本地的男人都不愿意当上门女婿,不仅生了儿子要随母家的姓,私下还被人议论丢了祖宗颜面。

丁香继续劝道:“袁公子虽然没有叶公子长的好看,但也是英武不凡一表人才,最最关键的是,他对小姐有心有意,小姐您想,脸蛋可不能当饭吃,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嘛。”

慕容雪又叹了一口悠长的气,丁香的话挺有道理的。时不我待,三日内若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男人娶她,就有可能被选入宫里做囚鸟。皇帝不仅年岁老迈而且素有荒淫好色的名色,一想到要和那个已经六十二岁比她爹还要老上二十岁的老头子滚被窝,她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误会深深

心烦气躁之下,她将新买的准备做夏衫的一匹白丝绫扯了过来。

丁香急忙将一条旧围裙递了过去,“小姐,撕这个吧,这个软,好撕。”

慕容雪一口气把围裙撕成了二十几瓣,这才从失恋的打击中振作起来。

丁香忐忑的问:“小姐,你想好了么?”

慕容雪果断地一拍桌子:“今晚上去找袁公子。”

丁香笑嘻嘻道:“小姐英明。”

吃过晚饭,慕容雪带着丁香佩兰到了菊园。一路上心里真是万分的失落郁闷,她实在想不通,论外貌论内在,自己皆是万里挑一,他怎么就会拒绝呢?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除非他不喜欢女人。一想到这个可能,她骤然心里一惊,好似,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和袁承烈成双成对的出入,形影不离。莫非?她想到这儿,越发的觉得可疑。

这时,丁香已经叩开了菊园的大门,开门的正是袁承烈。果然如丁香所说,他也是一表人才,风姿磊落。但慕容雪看着他,突然有一种情敌相见的感觉。

袁承烈喜道:“慕容小姐怎么来了?

门楣上高悬着一盏风灯,恰好照着她婷婷玉立的身影,那一张沉鱼落雁的小脸,挂着若有所思的表情,迷蒙如雾里之花,让人心动。”

慕容雪端着一副相看情敌的表情,甚是严肃地说:“我想请袁公子去月牙桥上走一走,那边的月色,是宜县一绝。”

袁承烈本以为她是有事来找耶律彦,没想到竟是来邀他赏月,一时又惊又喜又有点为难。因为他此行的任务是保护耶律彦,如何能丢下他而去赴佳人之约?

丁香见到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生气,我家小姐可是宜县第一美人,才貌双全,家境富裕,若不是老爷一心要找个上门女婿,千挑万选到现在,哪有便宜你们这些外乡人的道理。

袁承烈最终还是抵不过这种美人相邀的诱惑,微微红着脸道:“请姑娘稍等,我去告诉叶公子一声。”

耶律彦正在灯下看秦之昂送过来的秀女初选名录,此次选秀非常特殊,需属龙辰时出生的女子,钦天监声称符合这几条的女子和圣上的生辰八字相合,最易诞下龙子。

如此一来,全县也只挑出来了三十二名女子,其中,排名第一的便是慕容雪。

看着这个名字,他眼前晃过了一张清如出水芙蓉艳如映日牡丹的容颜,还有那些大言不惭毫不知羞的话。

“王爷。”

耶律彦抬起头,“何事?”

袁承烈不好意思地说了慕容雪的邀请。

耶律彦眸色沉了下来,他将手中的名册递给袁承烈,“你看,第一个便是她。”

袁承烈一见慕容雪的名字便怔住了。

耶律彦自然猜到了慕容雪的用意,不动声色地提点了袁承烈之后,便冷冷道:“你去吧,这里还有张拢等人守着。”

“多谢王爷,我片刻即回。”

看着袁承烈的背影,耶律彦手中的名册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还真是水性杨花的一个女子,一击不成便立刻改弦易张,琵琶别抱。先是裴简,后是自己,再是袁承烈,她到底还有没有廉耻之心。想到下午刚刚被她求过婚,他心里如噎了一块猪油似的,喝了半盏茶水都没冲下去,堵在哪儿不上不下腻的难受。

他起身道:“张拢,出去走走。”

张拢立刻带着五名暗卫,默然跟在耶律彦的身后,出了菊园。

江南小城民风淳朴,到了晚上,街上静悄悄的仿佛没了人烟。春风拂面,带着莫名的花香,还有一丝丝润润的水汽。不知不罪,他竟然走到了浣花溪。前头便是一味酒楼。虽然打了烊,但门上悬着的两盏大红灯笼还红红火火地亮着,灯光蔓延到月牙桥上,照着两个人影。

不肖看,自然是慕容雪和袁承烈。灯光氤氲的两个人周身都晃着一圈迷离的光影,仿佛水中月镜中花,露出一味良辰美景,涓涓流年的意味。

一股子莫名的燥气涌到了心口,他正欲转身拂袖而去,忽然听见她问道:“叶大哥是喜欢女人的吧?”

他停住步子。

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袁承烈根本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笑呵呵地问道:“姑娘是什么意思?”

“嗯,叶大哥没有断袖之癖吧。”

袁承烈断然道:“没有。”

耶律彦握住了拳,忍了几忍,才克制住冲到桥上将那丫头狂扁一顿的冲动,咬牙看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可是她沉默了,仰着小脸看着一轮明月,黯然神伤,纠结断肠。

他明明喜欢的是女人,为何拒绝我呢。

“这里的月色果然很美,怪不得这里叫月牙桥。慕容姑娘,我先回去了。”袁承烈见慕容雪怔然无语地看着一轮明月,实打实地一副赏月的意思,便打消了自己心里的一些旖旎念头打算回去。

这时,慕容雪才苏醒过来,想起了自己约见袁承烈的初衷。

“袁大哥,我有一事想商。”

她将中午对耶律彦说的那一番话再次说了一遍。不同的是,对着耶律彦是心情澎湃激动万分,满心都是小女儿的甜蜜期待,而对着袁承烈却十分冷静,仿佛是谈一宗生意。

袁承烈又惊又喜又觉得万分棘手。眼前的女子,且不论那身家丰厚的背景,单单是她这个人,已经足够让人倾心。可是,她即便还未被选上秀女,但已经打上了皇家的烙印,昭阳王亲自来督办的这桩选秀,可谓是事关社稷。他怎么敢。

慕容雪见他默然不语,一向自信满满的她,简直觉得自己是不是撞了邪了,一个两个三个,居然齐齐地拒绝了她。

她一向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何时受过这样的打击,也不等袁承烈的答复了,提起裙子腾腾下了月牙桥,对守在桥头的丁香佩兰道:“我们走。”

“他答应了么?”

慕容雪咬了咬牙,真是说不出口。两天之内,连着被三个男人拒绝,这简直太伤自尊了。她庆幸自己内心够强大,不然早碎的如同齑粉,被风吹着淹死在浣花溪里了。

袁承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万分抱歉,却又有苦难言。

回到菊园,只见灯下的耶律彦面色十分难看,便关切地问:“王爷你那里不舒服么?要不要请慕容姑娘来看看?”

一提这个名字,本来就四处流窜的邪火便腾地一下子破体而出,耶律彦扭头便道:“以后休要再提这个人。”

袁承烈吓了一跳,耶律彦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还真是甚少见到如此生气的样子。

他心里好生的莫名其妙。聪明可爱又美貌能干的慕容雪怎么得罪他了?

慕容雪回到家里便腾腾上了绣楼,丁香一看这架势便知道今晚上,家里的那一匹白丝绫要遭殃了。果然,一会儿就听见了小姐的闺房里传来嘶嘶的响声。好东西撕起来连声音都格外的清脆好听,可是,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丁香心疼的眼眶都发酸了,不仅是心疼银子,还心疼小姐。依照十几年来对慕容雪的了解,通常她越是心情不好,撕布的时间越长,撕的布也越贵。今晚上,可见小姐是伤透了心,撕布的时间达到了史上最长。她恨恨的想,这些没心没肺眼睛都长到屁股上的臭男人,家财万贯,厨艺一绝,天仙一般的美人,他们居然都不要,将来让他们后悔的肠子都打成死结吧,哼。

许久之后,屋子里变得悄无声息。

丁香和佩兰都有点不安,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她们知道,自家小姐寻短见是万万不可能的,就怕她撕累了睡着了,着凉。

忽然房门一拉,慕容雪神清气爽地出现在门口,撕了半匹白丝绫,她又满血复活了,脆生生道:“准备热水我要洗澡,明日我要亲自到秦县令府上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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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佩兰问道:“小姐不等老爷回来再去吗?”

慕容雪道:“我怕他赶不回来,我亲自去好了。你们明早去票号提五千两银子的银票出来。”

五千两......佩兰惊呆了。

丁香心道,怪不得老爷一心要招赘个靠谱的上门女婿来管家,不然这份家业交到小姐手里,很快大家就要喝西北风了。

翌日一早,佩兰和丁香便去票号把银票筹齐,送到了慕容雪的跟前。

慕容雪数着银票,道:“去将那柜里一对老山参拿过来。”

丁香小心翼翼道:“那是老爷的命根子啊,老爷回来会不会发飙?”

慕容雪翘起一根兰花指,点着丁香的额头:“有没有搞错啊,老爷的命根子是我,快去。”

败家的小姐啊。丁香将慕容麟视为心肝宝贝的那一对老山参捧了来,慕容雪将银票放入了老山参的盒子里。带着丁香和佩兰就朝着县衙走去。

县令秦之昂因为重视养生,素来和慕容麟交好,慕容雪对他以伯父相称,此次选秀也是提前从他这里知道了消息。

一见慕容雪来拜访,秦之昂便慈爱地问道:“你父亲还没有回来么?”

慕容雪笑着点头:“是啊,我爹恐怕还有好几日才能回来。”说着,她将手里的礼盒放在了秦之昂手边的茶几上,笑盈盈道:“伯父,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一对山参,是回春医馆的镇店之宝。侄女拿来孝敬您老人家。”

秦之昂忙道:“这如何敢当。”

“秦伯父别跟侄女见外,您看看这人参。”她将盒子打开。自然,秦之昂看到的并不是山参,而是一沓盖在山参上的银票。

他吃了一惊,看着慕容雪:“侄女这是?”

慕容雪也不遮掩来意,开门见山道:“秦伯父,您也知道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想入宫,所以选秀的事情,能不能请伯父从中做个手脚,将我的名字从中划去。”

秦之昂叹了口气,将盒子合上,无奈道:“侄女,不瞒你说,此事老夫早已想过。不是伯父不帮你这个忙,实在是无能无力。此次选秀非同小可,皇上亲自派了昭阳王来督办,老夫想要从中做些手脚也不可能,被昭阳王知道上告了朝廷,不仅老夫有欺君之罪,回春医馆也将大祸临头。”

慕容雪一听,才知道此番是真的棘手了。

秦之昂又道:“此番选秀,初选的三十二名女子昭阳王要亲自过问过目,等到了京城,再由圣上亲自挑选。先皇后过世之后,后位虚空多年,侄女若是能被皇上看上一举得男,诞下龙子,那可是滔天的富贵在等着慕容家。”

“我不要什么泼天的富贵。”慕容雪心道,我家里又不缺钱,嫁给那六十多岁的老头,那怕封我做皇后,我也不稀罕。

“哎,圣命难违,侄女将这人参拿回去吧。”秦之昂虽然和慕容麟很有交情,但比起自己的前程性命,他当然更爱的是后者。

慕容雪见秦之昂不肯收礼,只好怅然地告辞。

回到回春医馆,她托着腮坐在窗下,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要不,去给昭阳王送礼?可是,堂堂王爷,怎会把这区区五千两银子放在眼里。自己去送礼,反而是弄巧成拙自取其辱。再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可是,回春医馆是她父亲辛劳半生创下的家业,如何能说扔就扔,而且,此刻慕容麟不在家中,她自己一个人跑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慕容麟和回春医馆可就遭殃了。

思来想去,无计可施,正拧着眉头发愁,忽然听前头阿泰的喊声,老爷回来了。

慕容雪大喜过望,立刻提起裙子就去迎接父亲。

慕容麟风尘仆仆地进了后院,他一得了消息,就快马加鞭地从苏州府赶回来,昼夜不停,生怕误了事。

“爹你可算回来了。”慕容雪从生下来便被父母娇养如掌珠,可是偏偏碰见危机时,父亲却不在身边,自己独撑,这会儿见到父亲,顿时从女强人还原为娇娇女,眼泪便忍不住了。

慕容麟生平最见不得就是女儿的眼泪,忙不迭地说道:“阿雪别急,爹这就去找秦县令。”

慕容雪摇头:“不行,女儿去找过了。此次选秀非同小可,皇上派了昭阳王亲自来督办此事,秦伯父也不敢做什么手脚。女儿带着五千两银票送去,他都没敢收。”

慕容麟没想到事情如此棘手,眼看着女儿梨花带雨的模样,只觉得心都碎了,连忙安慰道:“阿雪别哭,爹绝不会让你进宫的,你放心。”

慕容雪吸了吸鼻子,问道:“爹你还有什么办法?”

“你还记得曾住在隔壁的赵真娘么?”

慕容雪点头:“自然记得,就是因为她,才有了这场选秀。”前年赵真娘怀孕,堪称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皇上龙颜大悦,赵家鸡犬升天,举家都迁往京城受封去了,赵家破败的庭院便闲置在回春医馆的隔壁。

“今年她生了文昌公主,越发受宠,已经被封为淑妃。当年爹曾救过她一命,我想赵家不会忘恩负义。你若是被选上了,爹便先行一步去京城,找到赵家人,去求赵真娘。”

慕容麟早已打定主意,便是倾家荡产,也不要女儿进宫。莫说当今圣上年过六十,便是青春年少也不行。一来,自己的女儿他最了解不过,这种憨直率真,毫无城府的性子进了宫还不是送死。二来他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宫门一入深似海,自此便等于永无相见之日,光想一想就觉得肝肠寸断。

慕容雪听了父亲的打算,心里的担忧这才消散了许多。但愿赵真娘能够感念旧情,化解她的这场劫难。

慕容麟摸了摸下巴上的美髯,自言自语道:“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被选上。”说着,匆匆就去了药房。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捧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来。

“这是什么?”

“快喝吧,好东西。”慕容麟也不说是什么,哄着女儿喝了个干干净净。

到了夜里,慕容雪起床小解,丁香掌了灯来,突然啊的一声惊叫,手里的灯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慕容雪本来还迷迷糊糊的,被她这一声尖叫惊的睡意全无。

“怎么了?”

“小姐,你的脸啊。”

丁香痛不欲生地看着慕容雪的脸蛋。

慕容雪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也是啊的一声尖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铜镜前。

丁香把灯送到她身侧,就着灯光,只见镜子里一个满面红包的姑娘,真是惨不忍睹。

慕容雪这会儿才明白那碗药汤是干嘛的了。 她赶紧跑到父亲的卧房前喊门。

“爹,爹。”

慕容麟正在清点自己的家当,拉开门看见女儿满脸的红包,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笑呵呵地松了口气,甚是得意地说道:“我还怕时间太紧,一时半会发不出来,没想到老夫的医术就是高明。”

慕容雪:“......”都这时候了您老人家能谦虚点吗。

慕容麟摸着颌下的几缕美髯,得意洋洋道:“老夫就不信,你这模样,明天还能被选上。”

“爹,这脸上的包能好么?”慕容雪问出最最关心的问题,她可不想顶着这一脸的红包过一辈子,这还怎么嫁人啊。

“过两天就消了。”

“真的?”

“没错。”慕容麟很江湖地拍了拍胸脯,一副万事包在老爹身上的样子。慕容雪这才放心地回去继续睡觉。

转眼到了第三日,一大早县衙门口就张了榜。条件符合的三十二位姑娘被衙役传唤到了府衙,由昭阳王来进行初选。选秀就设在秦之昂的县衙大堂里。

慕容雪一下马车,便看见县衙大门口已经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有来参选的秀女,有来看热闹的百姓。

入选的女孩子都是十六七的年纪,大部分都哭丧着脸蛋,有的已经泪流成河。

慕容雪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怀着必败的信心,神清气爽地走进了人群,脸上的红包个个神采奕奕。

秦之昂的侄女秦明月也在入选少女之列,一见到慕容雪,她吃了一惊,忙问道:“慕容妹妹,你这脸什么了?”

慕容雪神秘兮兮道:“秦姐姐,前天我突然做了个噩梦,梦里被一个又老又丑的毒虫子咬了几口,醒来脸就成了这样,你说我是不是撞了邪,要不要请法师?”

秦明月打了个寒战:“别说了,好吓人。”

慕容雪摸着脸蛋,佯作苦闷,“唉,今天是肯定选不上了,好遗憾。”

秦明月同情地点了点头。

三十二名女子到齐之后,由刘师爷点了名字,领进了县衙。

慕容雪因为和秦之昂相熟,对县衙大堂也不惧怕,一脚踏进去,便好奇地朝那案桌后头看,想看看决定自己命运的昭阳王何等模样。

秦之昂的上首,案桌的正中,坐着一位男子,必定就是了。

慕容雪远看便觉得有些面熟,等近前一看,险些惊呼出声,那男子竟是耶律彦。

她又惊又喜,差点高兴地跳起来,上天果然厚爱自己,原来他就是昭阳王,怪不得气度风华如此出众,也怪不得,自己想要和他结成百年之好被他一口拒绝。原来不是他不喜欢自己,是因为自己在备选的秀女之列,他不敢喜欢啊。被打击的萎靡不振的自信,瞬间便挺直了腰身。 

他仿佛感应到了她的灼灼目光,横过来一记眼波,但只是淡淡一眼,并未在她脸上多做停留,一晃而过如一闪春光。

即便如此便已足够,她放下了悬着的心,满心欢喜地看着案桌后的他。那日在回春医馆的梨花树下,她明明白白地对他说过自己不想进宫。他一定会看在她请他吃饭,又帮他看病的份上成全自己的,她确信无疑。

☆、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