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彦皱了皱眉头,送西瓜也不切开,让他怎么吃?

佩兰将西瓜放在廊下的一张竹几上,轻轻揭开了西瓜的盖子。原来,这西瓜是掏空的,瓜皮上还雕刻着梅花。

他有些惊诧她的心灵手巧,那瓜皮上的梅花一朵朵栩栩如生,看着便生出几分清爽的凉意。

佩兰将西瓜里的一个白玉碗捧了出来。里面盛放着一碗色泽明艳的水果,红的黄的绿的,合着冰渣,看上去凉丝丝的十分诱人。

“王爷请慢用。”

佩兰放下东西,便退后离开。走到门口,突然耶律彦道:“叫夫人过来。”

“是。”佩兰喜滋滋地赶紧小跑着回到梅馆,“小姐,王爷请你过去。”

慕容雪的眼中亮起惊喜的光芒。他是不是不生气了?原谅她了?

耶律彦捧着那只玉碗,用银叉叉起那些水果送入口中,真是意想不到的清爽美味,这种冰碗水果他并非第一次吃,但第一次吃到这样好吃的,有一种奇异的香醇,简直将每一个嗅觉味觉的细胞都唤醒。即便他口味极刁,吃过天下美食,也被这种味道惊了艳。他好奇之极,她究竟在里面放了什么?

慕容雪走到隐涛阁前,深深吸了口气,紧张的心情,竟好似第一次见到他。

桌子上的玉碗已经空了,耶律彦双手交叉支在书案上,看着走进来的慕容雪。

他惊诧的发现,她居然没有一脸的悲悲戚戚,楚楚可怜。明丽的小脸熠熠生辉,笑得比那冰碗的水果还甜。他松了口气,这样也好,不必哄,也不必解释什么,她完全可以自愈。于是,昨天的事情,他也不打算再多说了。

“这水果里放了什么?”

“夫君你居然吃出来了?”慕容雪露出万分钦佩崇拜的表情,笑盈盈道:“是一种海外的香草,也可以入药,极其珍贵。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送给他的,会让食物有醉人的口感,又香又醇。”

“以前怎么没见你用过?”

“太贵重太少见,只有一根。”

“一根?”

“对,只有这么长。”慕容雪拿手指比划了七八寸的样子,很遗憾的说道:“我都不舍得用,只有做冰果时,才添一些。”

“居然有这样的香草,回头叫人寻来种子种上便是。”

“夫君,这种香草很神奇,三年才能开花结果,而且花期只有半天,还需要有当地的一种蜜蜂来授粉,结荚之后沉香半年才能使用。我们这里种不了,我父亲的朋友是跑海外做生意的,曾想着贩卖这个,奈何价钱太高,也做不起。”

耶律彦若有所思。

慕容雪看着那只空了的玉碗,心里溢满了骄傲和欣喜,只有他喜欢吃,她就全身都充满了动力。“夫君,你喜欢吃冰果,我日日都给你做。”

她穿着一袭白色曳地长裙,腰间松松系着一条绿丝带,头发也用绿丝带系了个结,和腰间的丝带呼应着,清新妩媚,俏生生的生出香来。

耶律彦忍不住将她扯到跟前,抱在怀里,然后打开她的手掌仔细看了看。

“手都粗了,以后别做了。”

“我喜欢给彦郎做好吃的。”她的声音软软的,略带暗哑,平添了几分性感。他心里本来清清爽爽,被这一声彦郎勾起了火苗。

她并没有发觉,抱着他的脖子,羞涩而欢喜地说道:“彦郎你是喜欢我对不对,你昨夜还来给我关窗户,怕我着凉。”

耶律彦怕窘迫的别过脸。没想到居然被发现了。

“夫君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她扭着身子继续缠问,大有他不回答就一直问下去的架势,他本就心猿意马,她还在他腿上扭动,蹭到不该蹭的地方。于是便毫不客气地堵住她的嘴将她压到了一旁的榻上。

慕容雪娇喘吁吁地和他“搏斗”,锲而不舍地抽空问:“夫君,你”还没问完,便被一记猛冲给打断了。然后便是一波一波的海浪,将她的问题给卷到了九霄云外。

事毕,她哀哀的扶着腰,不满地看着他。每次都是这样,问到关键问题他便以“武力”解决。

洗浴之后,慕容雪穿上衣服,“夫君,我回去了,晚上你想吃什么?”

“就在这儿睡,到底要我说几遍。”他沉下脸,露出不悦之色。

“我的床做好了。”

他的挽留,让她有过片刻的动摇,但还是选择回到梅馆。

自信坚持不等于没有自知之明。她不想将来的某一天,伤得再无复原的能力。

回到梅馆,她睡了一觉,起来之后在镜湖边散步,荷花盛开,清风徐来,湖中的小亭子十分的幽静别致,她想,若是能和耶律彦一起在那上面赏月听风,该有多美。

晚饭耶律彦是在梅馆里用的,吃她做的饭仿佛成了习惯,王府里的蒋大厨最近很失落。

饭后,慕容雪拉着他沿着镜湖散步,然后指着镜湖中的小亭子,娇声道:“彦郎,我们划个小船上去,在那里赏月听风,喝酒吟诗,好不好?”

“蚊子太多。”

“……”

碰见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该怎么办?她幽怨的撅着嘴,恨不得将风花雪月四个字贴到他的脑门上,叫他好好的体会。

回到梅馆,耶律彦走进她的卧房,鄙夷地看着光秃秃的新床,好笑地问:“这就是你的新床?”

“我设计的床不是这样的,可是,”余下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他眸色沉了沉,将她抱到床上,解开了她的腰带。

她惊慌羞赧,“夫君,中午不是已经那个过了吗?”

“中午吃过饭,晚上还要吃。”

“不,我还撑着呢。”

“来,试试这床结实不结实。”

这床还是很结实的,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不结实了。

身边的男人征战之后,静静的睡去。

她缓缓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将自己的身子靠着他的胳臂。

夜色中他的眉眼格外的俊美,那一抹凉薄冷漠也被昏暗的灯光熏染的不甚分明。

她痴痴的看着他,手指伸到他的眉上,沿着那眉骨轻轻一抹。接着那手指如一缕春风,又吹到到他高挺的鼻梁上,然后是唇,喉结,轻轻缓缓地落在他的胸口,放在他的心上。

这里面,有她吗?

稀薄的光照着屋子里影影绰绰的摆设。他睡得极沉,英气勃勃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她缓缓低头,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他一动不动,依旧是沉稳绵长的呼吸,连睫毛都未颤一下。她小心翼翼地躺下,心道,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了。

耶律彦放在床边摊开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这是第一个偷偷亲吻他的女人。

☆、36

窗棂上的晨光渐渐明晰起来,耶律彦习惯早起,睁开眼看见身边慕容雪,心里微微一动,好似已经习惯了醒来的第一眼看见她小兔子般的偎依在身旁。前晚上他独自睡在隐涛阁,没有清新甜美的的淡淡体香,没有触手可及的滑如凝脂,一张床显得空空落落,那碧青色的床单就想是一片天空,可是没有白云的点缀,非常落寞无聊。

她的手放在他的胳臂上,天生的玉骨冰肌,摸上去柔滑细腻,他犹豫着要不要将她弄醒,享受她迷蒙娇媚的第一眼凝睇。

想了想,还是独自起身,昨晚上她累了,还是继续睡吧。

不过慕容雪仿佛感应到身边的动静,睁开了一双美目。

“王爷你醒了。”

她瞬间便清醒过来,想起身侍候他穿衣,忙碌之中,顾不上自己衣衫不整。

裹胸摇摇欲坠,胸前的玉山已经露出了半边雪线,那峰尖因为冷而挺立着,将那嫣红色的柔缎顶出了两个圆润的小樱桃。

他喉结一动,手放了上去,面对她的时候他会有些失控,虽然他对女色并不沉迷,也见过很多绝色美人,但慕容雪是最最特别的一个,浓烈如酒,率性如风,温柔如水,让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

有不少人为了巴结他或是为了靠近他,送他女人,他记不得那些面孔,那些名字,甚至不愿意在府里多养一个闲人,都送了出去,得了一个无情的名声。

他的心思从来不在女色上头,但是和慕容雪在一起就很容易失控,喜欢将她狠狠的欺负,看这个嚣张不知道服输的小人在他身下哀哀求饶,丢盔弃甲,真是很有快感。不过让他略略不爽的是,她怎么都不叫。

难道他的技术想到这儿,他便又忍不住想要折腾她了,就不信不能让她叫出来声。

慕容雪对他的这种眼神早已熟悉,一见情势不妙,便急忙躲到了被子里,苦兮兮道:“我昨晚已经投降过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诈降?”他来扯她的被子。

“是真降,夫君。”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到底还是让他心软,放了她一回。

“那好,你晚上给我做好吃的。”

“嗯嗯,当然。”

他恶狠狠道:“要是不好吃,我就吃你。”

她点了点头,娇羞的看着他,晨光中,他整个人丰神俊朗,床边小几上的镜子里,映着一张娇若海棠的脸颊,她自己望进去都觉得心里暗暗一漾,为自己脉脉含情的神情和痴然依恋的表情。

他捏了捏她的下颌,道:“今夜只许战,不许降。”

一听这个,她就露出惨兮兮的表情来,床笫之间,她想要的和他想要的显然不是一回事。她想要的是柔情似水的拥抱,他想要的是真刀真枪的杀伐征战。可是她羞于出口,只能选择百依百顺的承受,不过,令她期待的是,他也有改变,比如一开始的两回他没有亲她,后来每一次都要和她唇齿纠缠半天。

他的一点点改变和温暖都可以支撑她继续向前,她甚至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居然可以如此的爱一个人,爱到如此的刻骨铭心。

当她满怀喜悦地在心里勾勒今夜的菜单时,暗香进来禀告,说是刘氏有事要见夫人。一听是她,慕容雪忙起身迎了出去,虽然刘氏身份低过她,但她是昭阳王的乳母,在她心里,一直当成半个婆婆来尊敬,不时让疏影送些小礼物和点心过去。

刘氏对这份示好当然不会拒绝,而且慕容雪十分好相处,虽然是侧妃,却从来没有半分架子,也没有一进门就将王府的权利要过来,依旧让刘氏管事。所以刘氏对慕容雪很有好感。

“夫人早安,有一事来请夫人安排。”

刘氏平素和慕容雪说话都是微微含着笑意的,但今日神色很严肃,且带着一丝奇怪的为难,这让慕容雪觉得奇怪。什么事要来请示自己?她虽然是个侧妃,却是个不愿意管事的,她心里只有耶律彦,让她看半天账本,不如让她给他做一道菜。所以,所有的事情她依旧让刘氏处理,而耶律彦也深知她不是当家主母的料,默认了这种做法。

“什么事?”

“成熙王给王爷送来了一位美人。”

慕容雪面色一变,站起身来,半晌才哑着声道:“什么美人?”

“是一个南诏女子,名叫闭月。”

闭月,慕容雪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虽然没有见到人,已经看到了一个绝世美人,闭月羞花的站在自己面前。

“以往,都是如何处置的?”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微微的低颤。

“以往都是安排在镜湖四馆。”

具体的细节,刘氏没有多言,以往的美人都是先安置在这梅兰竹菊四馆,留不留由耶律彦的喜好决定。他不好女色,性情冷淡,再加上有些美人是作为探子安插在他身边的,所以他极少留下来。但有的美人来头比较大,耶律彦为了不驳送礼人的面子,就留几天,然后再找个借口送走。

慕容雪已经思维混乱不能冷静思考了,有一种大兵压境,大敌当前的感觉,她紧张的握着拳头,心如刀绞的说出了一句言不由衷的话:“那就安排在竹馆吧。”

刘氏答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离去,顿了顿小声道:“夫人是昭阳王侧妃,有些事只管做,不必顾忌什么。”

“什么事?”

“没有名分的女人都是下人,夫人是主人。”

慕容雪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刘氏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慕容雪的反应要么是根本没听懂她的意思,或者是听懂了,但没有那样的气魄和狠劲。这样的小绵羊是很难在王府立足的,不像那一位,有手腕有心眼,也够狠。

刘氏一走,佩兰便急得跺脚:“小姐,这可怎么办呐。”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快去给小姐找一件衣服去,要最贵最美的。”丁香临危不乱,一边吩咐佩兰,一边去了梳妆台,将慕容雪的首饰都翻了出来。

慕容雪平素不喜欢在头发上插太多的珠钗发饰,赵真娘送的陪嫁里,几幅头面都极其精美华贵,她嫌太沉,一直没有用过。

丁香将一条金丝鸾凤头冠寻了出来,戴在慕容雪的秀发上,又拿出胭脂水粉,为慕容雪装扮起来。

慕容雪任由丁香和佩兰给自己收拾妆容,换衣服,像是一个木偶。她已经乱了阵脚,被一种可怕的危机感给包围了。她一直告诉自己,以前的番邦美人是过眼云烟,但新的云烟来了,而且,会绵绵不断。怎么办?

当刘氏领着闭月再次来到梅馆时,慕容雪的衣衫发髻,妆容首饰焕然一新。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瞬间而成为一个高贵典雅的少妇。

刘氏露出欣慰之色,她以为慕容雪开窍的很快,根本不知道这是丁香的手笔。

慕容雪直直地看着和刘氏一起走进来的女子。

的确如她所想,是个绝色美人,但绝对是她想象不到的那种美。这个名叫闭月的女子,头上戴着花冠,穿着一件黑色滚花边的奇怪衣服,裙子短到膝盖下,露出白生生的两条小腿,脚腕上系着银铃铛,脖子上挂满了银首饰,衬着一张肤色微黑的脸,眉目如画。

这种带着天然的野性美完全是慕容雪没有见过的,甚至想都没想过的,她像是一朵盛开的罂粟花,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气息,美的没有章法,出乎她的意料。

慕容雪顿时觉得自己的首饰和衣着都白换了,因为她中规中矩的衣服,即便再华美富贵,和闭月身上大胆别致的奇装异服无从相比。

“闭月见过夫人。”

她一出声,慕容雪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井底。她没想到闭月竟然有这样动听的一把嗓音,美妙悦耳,简直就是天籁之声。

“免礼。你住在竹馆吧。”

“谢夫人。”

两厢一对比,慕容雪的心情黯然地如同乌云遍布的天空。虽然这段时日她天天在喝药,嗓子略有起色,但和闭月的天籁之音一比便如同破锣。

刘氏带着闭月离去。

她身上的银饰,环佩叮当,仿佛一支动听的曲子。慕容雪看着她那纤巧的腰身,赤足上的铃铛,小巧的樱唇失去了血色。

丁香看着心疼,忍不住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这种蛮荒女子你也担心?你比她不知道好看多少倍,她压根就不是你的对手。”说着说着她难过起来,回春医馆的慕容雪,曾是多么的骄傲自信,就想那骄阳一样,散发着夺目的光芒,何时,她变得如此患得患失?连这样的一个南诏女子,都让她如临大敌,心慌意乱。

关心则乱,情深则惘。

慕容雪不知道这一下午是如何熬过去的,做菜时尝不出咸淡,舌尖发苦。

暮色渐起,湖边的风吹着那柳丝,像是少女挥起的翠袖。她偎依在梅馆前的木栏上,迎风而立,素白的裙子飞扬的像一只翩飞的蝴蝶。

耶律彦出现在青石桥上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便是那一抹倩影。

他脚步顿了顿,在石桥上略略停了片刻,觉得此刻的她,足以入画。

慕容雪疾步走了过来,耶律彦的神色比平素温柔。他握了握她的手,道:“怎么不在屋里等。”

她也想在屋里等,奈何竹馆里住着一个新来的美人,她在梅馆里坐卧不宁,胡思乱想,甚至想到一会儿他来到镜湖,会直接就进了竹馆。她很怕,就站在门口痴痴的等。

她挽着他的胳臂,上了桥,从竹馆门前过时,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他仿佛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新来了一个人,步履轻快的和她一起走进了梅馆。慕容雪长舒了口气,心却依旧沉甸甸的,无法放松。

饭菜摆了上来,耶律彦的目光露出欣赏之意。一碗色泽明艳的碎冰水果,在炎炎夏日无疑是最吸引他的东西,那种奇异的独特的香醇气息在唇齿间留下了久久不去的回甘,让人心旷神怡。

“你怎么不吃?”他叉起一块西瓜放进她的口中。

“香荚兰只有一根,留给夫君慢慢吃。”产自海外的香荚兰是有钱也很难买到的东西,唯一的一根,她视为珍宝,只为了能做出他满意的食物。

他又叉起一块菠萝放入她口中,道:“用完了再买便是。”

她心事重重,食不甘味,终于忍不住道:“夫君,今日成熙王送了份礼物来。”

他眉眼抬都未抬,淡淡道:“哦,南诏美人是么?”

“王爷你知道?”

“当然。”他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模样。

慕容雪心里稍稍好过许多,过了半晌,又道:“我将她安排在竹馆里了。”

“嗯。”他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仿佛她安置的是一只鸟。

不过依照慕容雪对他的了解,他素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现在面色淡淡,到底心里如何想,她根本就不确定。会不会他吃过饭之后就去竹馆看看,甚至留宿呢?

一想到那个画面,她觉得心口上狠狠被人砍了一刀的感觉,简直疼一个哆嗦。

“你怎么了?冷么?”

耶律彦看她面色发白,又带了个哆嗦,便握了握她的手,小手也是冰凉。

“多吃些肉,瘦巴巴的。”

她瞬间便想到了那个南诏美人,她微黑的肤色看上去丰满又健康。

☆、37

吃过饭,耶律彦牵着慕容雪,沿着木廊慢慢走到湖边散步。

夏夜,湖边凉风习习,星光月光和水光缠绵,明明是一副花前月下花好月圆的好景致好辰光,慕容雪的心里却沉甸甸的体会不到半分的愉悦。

偏偏这时,竹馆里还传出来了悠扬动人的歌声。

耶律彦脚步一顿,望向了竹馆。

慕容雪心都提了起来,他会不会动身前去看一看?幸好,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木廊上,侧耳聆听,并没有露出前去探访佳人的意思。

闭月唱的不知是什么歌儿,唱词更是听不懂,但异常的好听,委婉嘹亮,如山路十八弯,每个转折都让人惊叹。尤其是在夜晚,万籁俱寂,唯有这天籁之声,在夜色中如同一个精灵,搅乱人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