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红珊却像是瞬间放下了心口的一块大石,笑了笑,抬手拍了拍楚醉肩上的灰:“怎么把身上弄的这么脏?怪不得歆歆总喜欢和你闹着玩,恐怕在歆歆眼里,你这个做妈妈`的和她一样孩子气,快去洗洗。”

楚醉这才想起刚刚张婶已经帮她放好了洗澡水,便不好意思的抬手将自己鼻子上的一块灰蹭了蹭,起身上楼去洗澡。

在楚醉上楼时,岳红珊转头看着女儿的背影,感觉她这次回来似乎和人亲近了不少。

这两年来楚醉逢人冷漠,在家里虽然还算自然,但终究没跟歆歆打闹过,也没有忽然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感觉,原来小醉其实依然是个孩子……

一想到何彦沉,岳红珊脸色僵了僵,若有若无的低叹:“没在一起就好,老楚,你终于可以瞑目了。”

另一边楚醉洗过澡后,穿着浴袍走出来,手里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房间就看见歆歆怀里抱着一个不大一小的盒子站在她房门前一脸忐忑的表情。

“妈咪……”歆歆撅了撅小嘴,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着楚醉。

楚醉想到了这盒子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不禁低下`身将女儿搂进怀里,没有责怪或者笑闹打骂,而是将她紧紧抱住。

“妈咪,你真的不会烧掉吗?”软软的像糯米一样甜甜的声音在耳边问着。

楚醉心疼的弯唇笑笑,低头亲了亲歆歆的小脑瓜:“小傻瓜,这里都是你爹地的照片,妈咪怎么可能会烧掉。”

“那妈咪……”歆歆在楚醉怀里低下头去,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盒子,咬了咬粉粉粉的嘴唇,似乎在犹豫究竟要不要说,犹豫了好半天,直到楚醉抱着她到床`上坐下,她还是抱着盒子坐在床`上,犹犹豫豫却又忍不住的开口:“那妈咪真的不要爹地了吗?”

楚醉忽然一笑,蹲在床边抬起脸看着小东西坐在床`上一脸纠结的表情:“谁说我不要?”

歆歆先是一脸纠结,赫然间大眼锃亮锃亮的圆睁,小嘴也张大,惊讶的看着楚醉眼中的笑:“妈咪?”

“嗯?”“你要爹地呀?”.

“嗯哼。”楚醉低低应着,点点头。

其实她心里正在嘀咕,要是要,主要是怎么要,何彦沉说如果她打算回到他身边,就自己去找他,他不会强迫她,可现在她一时间还不知道究竟要怎么走回去……难道……她需要让这个小东西帮忙?

“啊那你找回爹地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给我买点巧克力吃吧,人家好久没吃巧克力了,都怪外婆总说会长蛀牙不让人家吃……张奶奶给买的巧克力都被外婆藏起来了,等爹地回来了,一定可以买好多,也没人敢跟我抢了!”歆歆忽然掰着手指头算着:“我有……呃……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十六十七十八……”

歆歆又捧起脚丫一起数:“十九,二十……呀!不够了……反正超过二十天没有吃过了呢……”

楚醉脸一黑。

算了,还是靠她自己吧。

难道在歆歆这个小屁孩儿的眼中,爹地的存在价值就是一个威武的能帮她打倒一切反对她吃巧克力的“坏人”们的大英雄?小孩子脑子里的英雄概念果然……楚醉嘴角猛烈的抽搐……

歆歆把抱住自己小脚丫的手撒开,把被她藏到屁股后边的盒子重新捧了起来,小心翼翼满眼放光的看着楚醉:“妈咪,你是说真的吼?没有骗人的吼?骗人的话是小狗的哦!”

“……嗯,不骗人。”楚醉失笑。

“那,为了歆歆的胜利,我们拉勾勾,你必须让爹地回来!”歆歆朝着楚醉举起手:“来嘛,拉勾勾。”

为啥把何彦沉找回来就是是歆歆的胜利?

楚醉瞥着那根小手指,笑着举起跟她勾住。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歆歆大吼一句,顷刻满脸欢喜的将怀里的盒子“郑重”的递给楚醉:“妈咪!盒子里的爹地就交给你啦!”

楚醉嘴角一抽一抽的接过盒子,坐靠到床边,见这盒子外边被小丫头包了好多彩色手工纸,好不容易打开,果然里边装的是那条毛线围巾和许久未再翻看过的陈年相册。

歆歆趴在床边捧着小下巴,低下头看着楚醉翻开相册,然后盯着里边的照片嘿嘿一笑。

“妈咪,前几天幼儿园教汉字的时候,老师教我们‘帅’这个字,说了拼音还说了字义呐!有元帅,大帅什么的,还有老师说这个是一个字,也是个单独的形容词,然后我现在知道了,爹地真的好帅好帅哦~”

第253章:后知后觉

“这是怎么了,连续两天魂不守舍的?我可是在你失踪后就一直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的,好不容易回来跟我吃个饭,怎么像是只带来躯壳,灵魂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一样?”祁亚盛的手在楚醉眼前晃了晃.

楚醉立时回过神,瞥他一眼,只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今天下了通告去你公司时,就看见你在办公室看着电话发呆,怎么了?有心事?”祁亚盛将切好牛排放到她面前,转而将她面前没切的放到自己面前,然后一边切一边抬眸看她。

“没什么。”楚醉脸上染了一抹尴尬,用叉子叉了一小块牛排塞进嘴里,有些机械的嚼着脑。

“没什么?”

她这真念课文字的僵白的三个字倒是让祁亚盛的手停了下来,认真的看了她几眼,想到晚上来吃饭时有记者在附近偷.拍他们,她不似曾经那样坐在车里任由他们去拍,而是面色一僵,匆忙的在车里弯下.身子不给人家拍到,顿了顿,放下刀叉,向后边的坐椅背上轻轻一靠,慵懒的扫着她机械的一口一口吃牛排的样子:“新加坡那场火灾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你这期间又是手术又是住院又是失踪的,我这边也一直没时间过去看你,不知道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方便说我当然也无权过问,只是你这魂不守舍完全敷衍的样子,让我看不出来咱们两个究竟是在做什么。”

楚醉一顿,忽然放下叉子,迟疑了一下才道:“祁亚盛,我想……”

见她话说了一半却停在那里犹豫考量,祁亚盛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道:“说下去。”

“我想我们之间的那份契约能不能提前终止,虽然咱们两个没有签过什么纸质的实际合约,但是两个人的关系摆在这里,我、我……我担心歆歆心里有阴影,毕竟我女儿还太小,她不喜欢我跟你在一起……”

祁亚盛挑眉不语,静静等她说下去轶。

“其实我的意思就是,你可以不必再为楚氏费心了,楚氏在你的帮助下其实渡过了一年多的难关,我也不是过河拆桥,如果你有需要,我偶尔可以帮你造一些花边新闻出来,但是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太过招摇显眼,我不太适应。然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能不能……先到此为止。”

祁亚盛凝眸看着她,见她说话时目光虽然看着他的方向,却在对上他的目光时总会忽闪一下的跳开,不仅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结束?”

“对。”

“可你说的这些理由曾经就该是你想过的事情,怎么到现在才对我说?怎么到现在才反悔?”他忽然笑了。

“那时候是一心只想着公司的事,其他全都不在乎,任何事情都忽略了。”

“那你现在又开始在乎了什么?”

“……”楚醉顿了一顿,没做声,叫服务生给自己倒了杯白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是何彦沉吧?”他忽然笑道。

“噗——”水刚一进喉咙里就呛进了气管,楚醉连咳了数声,咳的整张脸通红眼睛里也畜满了泪水才抬起脸惊愕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以前就一直隐约有些异样的感觉。”祁亚盛不轻不淡的笑说,递过一张纸巾给楚醉,楚醉接过时哑着声音说谢谢,他才又笑:“但我一直没多想过,地下恋情这种事情大概也只有你们女人在一起时才会叽叽喳喳的胡思乱想猜这猜那,我们男人是看不到事实一般不会下定论。”

“不过那天。”祁亚盛低头轻轻转动着自己手上的装饰戒指:“在医院的电梯里我吻了你一下,恰好被何彦沉看见了,虽然他不动声色,但男人了解男人,我明显看到他眼里的冰寒戾绝之色。”

“像何彦沉这样的人,能让他动容的事情并不多,虽然许多年没有再见过,但曾经我与商安然也算是关系不错,我也曾与她勾肩搭背偶尔来个西方式代表友谊的亲吻,那时何彦沉在旁边亲眼看见,竟一点反映都没有,可是那天在医院里,如果人的眼睛能杀人,想必我直接在电梯里被万箭穿心了。”

楚醉一边擦着嘴,一边不知该说些什么,原来祁亚盛早就看了出来,却一直什么都没说,一直在等她说。

自以为聪明,原来她一直都是最笨的人,任何事情都是后知后觉。

她无奈苦笑了一下,低头小心的又喝了一口水。

“那那个苏言之是怎么回事?她那么大的肚子也不可能装出来的。”祁亚盛思维跳跃的极其迅速,忽然问。

楚醉顿了一顿,垂眸道:“第一,我跟他不是地下恋情,我曾经与他恋爱七年,中间因为一些事情而不得己分开,辗转到此不过就是你眼前看到的这些罢了。第二,关于苏言之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何彦沉没有娶她,而她腹中的孩子,也应该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没关系还带在身边?啧啧,很难想像你当时看见那两人并肩而立时的感觉,一定酸死了吧?”他忽然满脸恶趣味的笑。

“你少八卦一些会死?”楚醉白了他一眼。

祁亚盛失笑:“我伤心还不行吗?你今天俨然就是打算好了要跟我谈分手,我不八卦一下来缓解心情,你难道要我实实在在哭出来?”

楚醉恶寒了一下:“我在电视上看过你的哭戏,寒煞人了,你可别哭,那么汹涌我可受不了。”

“谁给你说我是要演出来的?我是实实在在的伤心。”祁亚盛咂咂嘴,横了她一眼。

第254章:有人来过

“是吗?”楚醉叹笑,睨他一眼。

祁亚盛摇摇头:“我就一直都感觉你这女人少一根筋,果然是真的少一根,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一这么著名的巨星死气白赖的贴在你身边帮你这帮你那的,就为了从你这里赚几条花边儿新闻?”

“……”

他忽然笑叹着抬手抓了抓头发:“就像你这么不解风情的女人还能跟谁恋爱七年,真怀疑有谁能受得了你这直来直去的性子,你怎么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看见我对你笑对你好就以为我是爱你爱的死心踏地,你说你是不自信还是伪装的太逼真连我都被你骗了过去。脑”

楚醉一脸费解的瞥瞥他,继续叉了一块牛排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道:“我是真的没看出来你在我这里能捞到什么。”

“废话,要是不喜欢你,我跟你耗个屁呀?”祁亚盛一脸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看她,然后一脸不得不服气的瘫坐在椅背上无奈叹气。

楚醉却是再次被牛肉卡住了喉咙,转身对着地上猛咳轶。

“咳咳咳咳……”

“你行了,别装了。”祁亚盛横扫她一眼:“男人喜欢女人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不过我现在是欣赏大过于喜欢,当然因为时间不够,或者感觉还没到位,所以暂时没有变成爱,要解脱也能解脱的干净,你放心你不必自责我绝对不会想不开的。”

“我没有说我不放心。”楚醉擦了擦醉,坐正身子,深呼吸一口气,才勉强抬起眼看他:“你要是真想不开也绝对不会因为我,那大概是你毁容了或者是你父亲逼你娶个你完全不喜欢的女人来管你。”

“知我者,楚醉也。”祁亚盛忽然叫来服务生,要了一瓶红酒。

“来吧,为了庆祝你终于脱离我的魔掌,咱们干一杯。”他将两个高脚杯里倒了红酒,推给楚醉一杯。

楚醉静静看着眼前的红酒,没想到今天晚上要说出的这些话竟比想像中要简单许多,抬眼仔细看了看他,心中的疑问终究没有开口问出来,只是释然的笑笑。

“Chrees!”

楚醉抿了一口酒,见他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目光顿了顿

“祁亚盛,谢谢你。”她诚心诚意的说。

他没说话,又倒了杯酒在自己的杯里和他的杯里。

“我最近新接了一部电视剧,过阵子可以会去比较偏远的地方拍摄,大概至少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没法回来看你,你最近注意点,尽量别让陈嘉隆发现你,我在最开始走近你的原因是我想知道你陈嘉隆究竟想在你身上得到什么,后来也确实对你有了极大的好感,这朋友咱们这辈子是交定了,不过我要提醒你,陈嘉隆的父亲是军区总司令,权力颇大,虽然陈司令最近已经向外放出了一些实权,但毕竟官衔还在那里,陈嘉隆又是他的独子,一直把目光放在你身上,恐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最好小心一些。”他低声说。

楚醉想了想,无声的点头。

“歆歆那孩子脾气又臭又硬,一年多了也没接受我,现在想想,她也是何彦沉的女儿吧。”

“……”楚醉默认。

祁亚盛顿时叹笑:“缘分果然是个奇怪的东西。”

*

夜凉如水,白色奥迪TT在C市的大街小巷奔波。

在路过C大附近时,楚醉忽然缓了车速,将车停靠在路灯下,转头看向C大外围的那处还有一个月就要撤离准备拆迁的小区。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翻了翻自己的小包,在夹层里找到那支面店老板给她的钥匙。

十几分钟后,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是什么时候竟不由自由的将车开到了小区附近,刚要驶进小区,结果因为小区门太窄,前边有车大灯的光芒刺眼,她眯了眯眼,直到瞥见是一辆黑色SUV从小区里开出来与她的车交错而过,她才踩下油门将车开进小区。

上楼时,这种老旧的小区楼的楼道里并没有灯光,她只能勉强拿出手机用着手机屏幕照亮着阶梯一步一步向前走。

她记得是五楼,好不容易走上去时,她呆呆的看着左边的房门,上边居然还贴着春联,看起来像是年初时刚换的,并没有褪色,那老板的老婆是想将这个家收拾的像是还有人住在这里一样么?看起来竟是这样的温暖。

多少年了,六年多,她离开这个小小的出租屋整整六年多。

离开后,她去英国,与何彦沉分道扬镳了六年。

楚醉的手不受控制的轻轻一颤,听到楼道里有人下楼的声音,怕人家以为她站在这里做什么,才忙忙又掏出钥匙插`入门锁里,轻轻旋转了几下,只听得老旧的防盗门锁轻微“喀”的一声,门便开了,楚醉深呼吸一口气,拽开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还没有开灯,她便莫名的只感觉屋中流动着一道她熟悉的味道。

那是,属于何彦沉身上的干净的味道。

楚醉一愣,猛地抬手按开墙壁上的开关,日光灯赫然映的整个客厅透亮,却并无第二个人存在。

可是,明明有他的味道。

楚醉迟疑的推个卧室的门与厨房卫生间的门,真的没有人,但屋子里干干净净,窗台上还放着几盆早些年房东放在这里养的花,墙上的壁画也没有变,有一间空出的卧室里放着一个曾经楚醉叫人过来安装的可拆卸书架。

当时走的匆忙,这书架上的东西都没有动过。

她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手指在一排书脊上轻轻滑过,竟然一点灰尘都没有。

真的,真的让她有一种仿佛这六年只是一场梦的错觉,只要她一个转身,就能看见何彦沉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帮她准备考英语六级的一切学习资料,就能看见何彦沉穿着她跑去商场里买来的白色的羊绒毛衣一脸悠哉的坐在撒满阳光的窗台边看书听音乐,书架下边是满满一箱的CD。

楚醉出神的转回头朝客厅里看,朝卧室里看,猛地她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忽然跑进卧室,抬手打开衣柜,目光迅速落到衣柜下边的格子里,里边果然还放着早些年何彦沉的一些旧衣服,从T恤到牛仔裤,从情侣装到内内外外的衣服,楚醉怔怔的看着这些,他竟然像她一样,什么都没有带走目光一直盯着格子下方,好半天,才缓缓抬起,抬起的瞬间她愣了一下.

柜子里挂着的衣服里怎么会有西服?她一顿,抬手摸上那西服的质地,又摸一摸另几件挂在这里的衬衫,其中两三件是她不久前还在何彦沉身上所看见过的。

她看了一眼衬衫上的牌子,何彦沉的衬衫基本都是这同一个牌子,连质地都是差不多!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有他现在穿的衣服?

她赫然转身看向干净整洁的卧室,倏地转身冲向浴室,刮胡刀,毛巾,牙膏牙刷洁面的物品甚至是男`性的所有生活必须品这里都有。

一种奇怪的感受在胸口蔓延。

她倏地转身就要去别的房间看看,目光却忽然被沙发前茶几上的半杯水吸引住,脚步一顿,转脸怔怔的看着茶几上的半杯水,还有旁边的烟灰缸里的两截烟蒂。

手指不受控制的伸过去,摸了摸杯子。

里边的水还是温热的。

刚刚有人来过?

不用想也知道是何彦沉,楚醉赫然转身冲到窗边朝楼下望,看见自己的车子,脑子瞬间映出刚刚在小区门前交错而过的黑色SUV。

黑色SUV,又是SUV!

那辆车她似乎看见过那几次,还有她在T市他醉的那一晚,何彦沉似乎抱她上了一辆车,那辆车……

楚醉眯了眯眼,也是黑色的SUV!

原来他不仅仅将这座房子买下了,他还偶尔会住在这里,偶尔过来这里坐一坐?

心头一种满满的酸涩感渐渐上升,楚醉红着眼睛翻出手机,手略有些颤抖着按着那个人的号码,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蹲坐在地毯上,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声。

第255章:还真是笨的可以

心头一种满满的酸涩感渐渐上升,楚醉红着眼睛翻出手机,手略有些颤抖着按着那个人的号码,然后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蹲坐在地毯上,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声.

楚醉这边在忐忑,想着对面如果接了电话后她应该说些什么脑。

另一边何彦沉刚刚开车在一处转盘附近开过去,手机在车门下方的置物格中震动,他瞥了一眼,顺手拿起,看见上边来电显示中的名字,顿时嘴角微微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挑眉看了一眼前方的路况,转而将车停到路边的一处停车位上,才接通电话,将手机放到耳边。

“喂?”楚醉小声的对着电话轻声问。

对面没有回答,但她就是能感觉得到何彦沉在听电话,知道他在等她说。

咬了咬唇,楚醉干脆直接坐在地毯上,抱着电话憋了好半天,才喏喏道:“是……李总吗?”

“……不是。”电话彼端的脸黑了。

“哦,那抱歉我打错了!”不等对面说什么,楚醉忽然就挂了电话,觉得手机像是烫手山芋一般往沙发上一扔,抬起双手抱住脑袋就倒在地毯上一通哀嚎轶。

救命啊!她到底应该说什么啊?!

丫的,当年她第一次跟何彦沉表白的时候那时候她傻呼呼的什么都不懂,就因为跟人家打个赌就脸不红气不喘的不知脸皮厚为何物的冲上去说了句“我喜欢你”,后来都是何彦沉对她如何如何好,腹黑又霸道的将她生吞活剥甚至彻底虏获她一颗小小地芳心,然后她就彻底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但她真的不善于说些肉麻兮兮的话,虽然道歉是必然的,但是他藏了两年多不让她知道,一直将她蒙在鼓里她又不是神仙她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怎么可能在满腹怨气的时候对他如何如何好,这事情也不能全怪她嘛……

可一但这样想,她一下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道歉不对,不道歉也不对,说‘何彦沉你还要不要我了’不对,说‘何彦沉我决定把你收回来’也不对!

其实最简单的方式她懂,但她实在做不来,也许撒个娇耍个赖这事情就这么过了,但是……但是……

楚醉痛苦的躺在地毯上哀嚎着,神呐,谁来救救她。

另一边何彦沉哭笑不得的看着已被挂断的手机。

“还真是笨的可以。”他无奈。

*

翌日。

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