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你给她换了衣服,你穿什么,你在外边这样找了她二十几分钟,都快半个小时,你也得赶快换衣服,否则肯定会感冒!”

“我没事。”

“要不我去问问老六这里有没有……”

“不必,你去给老白找一套让他换上,我先带小醉回去,你稍后开车帮我把歆歆送回去。”何彦沉索性关上车门,又拉下窗子交代。

苏伦拧眉,看着何彦沉略有些苍白的脸色:“行,孩子交给我。”

车窗当即升了回去,苏伦转身走回教堂。

何彦沉一边脱下楚醉沾在身上的那些湿衣服,一边拿着干毛巾将她上上下下擦了一通,楚醉满眼茫然的任由他摆弄着自己,任由他给自己换上舒服的干净的衣服,没有反抗,只有一只手紧紧的纂着那只小小的早已经破掉的汽球。

给她换好衣服,见她还是紧纂着那东西,何彦沉蹙了蹙眉,不顾自己身上还滴着水,仅是抬起刚刚已经擦干的手,轻轻抚上她水润的脸颊,眼里是由衷的心疼:“要怎么才能将你心中这一条最深的痛拿掉,要怎么才能把你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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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篇疗养日志VS何坚强出生记(27)[VIP]

一路开车赶回到加州暂住的酒店,给楚醉放了热水让她洗个热水澡,又帮她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已经是两三个小时之后的事,天色渐暗,何彦沉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他自己的体温烘干.

楚醉一直紧紧纂着那支汽球,直到被何彦沉扶到沙发上坐下,也只是乖乖的安静的坐在那里,却紧紧将汽球握在手里,像是个天大的宝贝,连他碰一下都不可以。

忙活完这一切,何彦沉才想起将湿衣服换下,转身时,眼前骤然黑了一下,他忙抬手抚额,摇了摇头,感觉到自己额上略有些发烫,心知可能是受了凉感冒了,不禁叹了口气,转头见楚醉一心只在手中那只汽球上,不想把感冒传染给她,便走进浴室,随便洗了个澡,换上浴袍,转身进了房间。

回到房里时,打开电脑正要处理从公司那边发来的文件,却是刚看了几行字,便只觉脑中一片凌乱,思绪有些跟不上,不禁抬手拧了拧眉心,眼前掠过刚刚楚醉蹲在雨里紧紧握着那支汽球的模样。

家这个字对她来说何等的重要,她若心无归一,又怎么才能真正的清醒砍。

越想头越疼,最后干脆关上电脑,起身往床上一躺,抬手又揉了揉太阳穴,不知不觉的竟就迅速的睡了过去。

迷蒙间,房门被酒店的工作人员打开,洛鹰扶着一脸做错事而沉痛表情的歆歆走进房里,见楚醉坐在沙发那里抱着一个橙色的小东西不知在发什么呆,而另一边的卧室房门紧闭,他以为Vason先生在办公,便没有打扰他,轻轻拍了拍歆歆的肩膀:“小小姐,你.妈咪已经被找到了,别怕了,乖。”

歆歆看着那边楚醉安然无恙的坐在沙发上,不禁有些愧疚的低下头轻轻点了点:“歆歆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洛鹰蹲下身安慰似的抚了抚她的头发:“去找你.妈咪玩吧,Vason先生可能在办公,我就不进去打扰他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的号码你记得吧?”

“嗯,爹地让歆歆背过洛鹰叔叔的号码。”

“乖。”洛鹰爱怜的看着她,然后站起身,又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发呆的楚醉,叹了口气,转身走出房间玩。

洛鹰走了,歆歆转头看向楚醉,咬了咬粉嘟嘟的嘴唇,才一步一步的挪过去,直到靠到楚醉腿边,满脸歉意的抬起小手抓住楚醉的衣角:“妈咪,歆歆不是故意把妈咪弄丢的。”

楚醉听见歆歆的声音,顿时低下头去,笑眯眯的看着她:“妈咪……”

歆歆呆住。

“妈咪……”楚醉又笑嘻嘻的看着歆歆,却是双眼仿佛透过她小小的身影看到了七岁的自己,顿时笑的甜甜的,抬起手,将橙色的小汽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满眼幸福的磨蹭。

“妈咪你肿么了……”歆歆呆了呆,小手拽着楚醉的衣角不松开。

“妈咪……我有妈咪……”楚醉忽然笑眯眯的,低下头对歆歆开心的说:“小醉有妈咪……”

歆歆呆住,虽然知道妈咪生病了,可是妈咪好久都没有这样开心的和她说过话了,不禁眼神亮了啦:“妈咪,你想起外婆啦?”

一想到外婆那时候把妈咪关在小黑屋子里打妈咪,歆歆忽然跳起来跳到沙发上,抬手抱住楚醉的手大声说:“妈咪,外婆打妈咪,爹地说外婆不是妈咪的妈咪,妈咪你不要想她了嘛,你想歆歆,你想起歆歆好不好……”

楚醉顿时没了声音,呆呆看着歆歆晶亮的眼睛,好半天都没有再说话。

“妈咪你……”忽然瞥见楚醉的眼睛越来越红,歆歆吓的连忙轻轻摇晃着她的手:“妈咪,妈咪?你不要哭嘛……”

楚醉的眼泪却顿时大颗大颗的往下落,低下头,怎么都不再看歆歆。

歆歆吓的连忙跳下沙发往何彦沉的房间跑:“爹地,爹地,妈咪哭了,你快来……”刚推开.房门,却见何彦沉睡的正沉,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爹地?”歆歆傻住,转头看看时间,上幼儿园时老师已经教过她怎么看时间,一看才晚上八点多钟,平时这时候爹地都不会睡觉的,怎么会睡的这么早?

额,妈咪哭了,她不会哄的,爹地又睡觉了,这可肿么办呐?

歆歆眨了眨眼,呆呆站在何彦沉房门前看着爹地似乎睡的好香哦,居然连她刚刚那样的大喊大叫都没有听见哎?

“爹地?”好半天,歆歆没办法了,轻手轻脚的小心走到床边,抬起手来摸了摸何彦沉下巴上淡淡的胡髭,她总是喜欢偷偷摸爹地的下巴,她发现爹地刮完胡子后不出七八个小时就又会长出一点点很短的胡子哎,歆歆调皮的摸了摸,却忽然楞了一下,抬起小手,学着以前妈咪摸自己额头那样去摸爹地的额头,顿时叫了一声:“呀!”

耳边是女儿细微的叫声,何彦沉睡的再怎么沉也终究有些知觉,勉强的微微睁开眼,就见歆歆一脸担心的蹲在床边可怜兮兮的撅嘴看他。

何彦沉翻身,伸过手要去摸摸她,却发现没什么力气,不禁叹了口气,蹙蹙眉,哑声对她说:“歆歆乖,爹地今天很累了,你去带妈咪回小房间去睡觉好不好?”

“爹地骗人。”歆歆瘪嘴,忽然又站起身,踮起脚攀着床沿爬到床.上,又俯下身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何彦沉的额头上,然后脸色更是不开心的坐直身体:“你骗人。”

何彦沉哭笑不得,有气无力的抬手摸了摸歆歆的头发:“我骗你什么了?”

正文 结局篇疗养日志VS何坚强出生记(28)[VIP]

“爹地骗人。”歆歆瘪嘴,忽然又站起身,踮起脚攀着床沿爬到床.上,又俯下身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何彦沉的额头上,然后脸色更是不开心的坐直身体:“你骗人。”.

何彦沉哭笑不得,有气无力的抬手摸了摸歆歆的头发:“我骗你什么了?”

“以前妈咪对歆歆说过,如果两个人贴着额头,有一个人的温度比另一个人的温度要高出许多的话,那就一定是发烧了,爹地你发烧了,你还说自己是累了,你骗人!”

没想到歆歆在楚醉身边学会那么多东西,何彦沉笑了笑,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没事,我睡一晚就好了。”

“你又骗人!爹地,你额头好烫呢!”说着,歆歆又低下头来要将额头贴过来。

何彦沉蹙了蹙眉,转开头去没让她再靠过来,而是将她小小的脑袋按到胸前,转而叹了口气:“好了,别再贴了,免得把你也传染了。砍”

“爹地,我去给叔叔叔打电话?”歆歆记得叔叔叔是医生。

“不必,一个小感冒,你乖一点,去陪妈咪。”

“可是爹地……”

“你不乖?别忘了今天在教堂你把她弄丢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你还不去陪着她?”何彦沉的神情渐渐严肃。

“额……”歆歆顿时低下头去,乖乖跳下床,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红的爹地:“那爹地,你如果难受的话就喊我,我给叔叔叔打电话哦?”

何彦沉微笑点头,歆歆这才乖乖的转身走出房间玩。

“妈咪,爹地生病了哦,咱们两个回小房间去玩好不好……”房门外传来歆歆故意放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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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何彦沉睡的迷蒙,意识十分混沌,也不表楚自己究竟烧到了多严重,仅是头疼脑热到连睡觉都无法特别踏实,耳边似乎勉强能听到些声音,却又不是很清楚。

忽然,安静中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他想睁开眼睛,却没有力气睁开。Www.97XS.Net 97免费小说网

有人走了过来,何彦沉蹙了蹙眉,感觉到床头灯被点开,昏暗的灯光隔着闭合的眼皮还是能感觉到一点点暖洋洋的光。

耳边有倒水的声音,还有谁似乎拿着药盒翻找着药片的声音。

好半天,当他闻到那走到床边的人身上那种独属于楚醉身上的味道时,何彦沉逼迫着自己睁开眼,终于勉强睁开了一些,只见楚醉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走路时小心翼翼怕撞到孩子,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手心里放着两个退烧的小药片,轻轻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到床边,伸手轻轻的伸到他脖子下边,有些吃力的扶着他坐起身。

何彦沉以为是自己在做梦,莫名的又怕惊吓到梦里仿佛归于正常的楚醉,任由她扶抱着自己,将药片一颗一颗塞到他嘴里,虽说是梦,可这药的苦涩倒还挺真实,他拢了拢眉,侧过首,见楚醉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温柔的放到他嘴边。

“来,喝点水,把药咽下去。”声音近在咫尺,何彦沉听话的张嘴喝着杯中微倾而来的水,咽了几口。

见他乖乖喝药,楚醉竟在他耳边笑了笑:“就算是照顾我,这前提也是你要照顾好自己嘛,连我都知道要躲到屋檐下边,你居然冒着雨找我那么久,不感冒才怪。”

何彦沉没什么力气说话,却有些贪恋耳边楚醉的声音,和独熟悉她身上的淡淡馨香,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

“喝了药,好好睡觉。”楚醉在他耳边说:“以后不许再让自己生病了,知道不知道?”

不知是药性起了作用,还是楚醉的声音很动听,何彦沉竟不知什么时候就这样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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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忘记关上窗帘,清晨的阳光肆意的照进房间里,何彦沉却一直沉睡未醒,大概快要中午,他才被那直照耀到自己脸上的阳光晃的猛地睁开眼,赫然翻坐起身,抬起手揉了揉仍然疼胀的额头,许久,叹了口气,随意的拨了拨略有些凌乱的头发,转头看向被阳光肆意蔓延的窗子,目光渐渐下落,瞥见床头柜上一杯还剩下一小半水的水杯。

何彦沉双眼直直的盯着那只水杯,骤然浑身一僵,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却因为昨夜烧的太严重,这站起的动作又太猛,顿时头疼的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额头,脑中晃过昨晚楚醉进房来喂他吃药的一幕,脚下仿佛顿时又生出许多力气,大步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爹地你起来啦!”歆歆一脸喜滋滋的吃着刚刚酒店工作人员送上来的甜点,一脸笑眯眯的对着何彦沉打招呼。

他不禁转头看向正坐在洒满阳光的落地窗前摆弄着手中那只橙色汽球的楚醉,忙快步走过去,蹲到她身边便抬手握住她肩膀,将她整个人一把转了过来:“小醉?”

楚醉像是被吓住了,刚被转过来面向他,就一脸惊愕的双眼圆睁的看着他。

一见她这茫然的表情,何彦沉眉心不禁拢了拢,看着她,轻声问:“小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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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篇疗养日志VS何坚强出生记(29)[VIP]

楚醉像是被吓住了,刚被转过来面向他,就一脸惊愕的双眼圆睁的看着他.

一见她这茫然的表情,何彦沉眉心不禁拢了拢,看着她,轻声问:“小醉?你……”

楚醉呆呆看着他,何彦沉双眼直视着她眼中的呆滞,心头刚刚扬起的一股希望之火渐渐熄灭,眼中的希翼渐渐消失,握在她肩膀上的手却是不愿放开,拧眉道:“那明明不是梦。”

“爹地,你肿么了?”看出爹地的异样,歆歆从沙发上跳下来,一蹦一跳的跑过来,却见爹地的脸十分憔悴,不禁抬起小手摸了摸他的脸:“爹地,你肿么了嘛……”

楚醉依然没什么反映,呆呆看着他,好半天,何彦沉才将握在她肩膀上的手轻轻松开,抬手揉了揉眉心:“不应该是梦,不应该。”

“爹地?砍”

何彦沉站起身,脚步略略有些微的虚浮,缓步走回到房间,走进房门,目光便笔直的落在那只床头柜上的水杯上。

明明那么真实的楚醉,昨夜他烧的极严重,若是没有吃过药,现在不可能这么快就退了烧,列何况这水杯,就是楚醉昨夜放的位置。

难道真的只是梦?还是他发烧烧糊涂了?产生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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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检查了一下,楚小姐身体并无异样,刚刚我也打电话咨询过这方面的医师,他们给出的答案是,昨夜你所看见的那个正常的楚小姐并不一定是幻觉。”苏伦放下听诊器,转头又看了看坐在窗前懒洋洋的晒太阳一动不动的楚醉,吐了口气,缓缓说道:“那也许就是她。”

何彦沉眉心微微拢:“什么叫也许就是她?玩”

苏伦一边强迫的将何彦沉按坐在沙发上,一边拿出压脉带低头在他手背上扎针要给他打治疗感冒的点滴,一边低声说:“癔病毕竟是一种精神上的疾病,可分长期性,临时性,和间歇性,虽然楚小姐这病不算是间歇性,但偶尔会突然恢复正常也不是没有可能,当然,这种恢复正常的状态也许只是一瞬间,几分钟,或者几个小时,没多久就又继续出现癔病的症状,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你在发烧半昏半醒时,她内心里对你存在的担心暂时打败了压制着她本身灵魂的病魔然后跑进你房间里去照顾你,直到喂你吃过药看你重新睡下后,她放下心来,然后……继续做起了缩头乌龟,不肯再出来。”

“我的比喻可能有些神乎其神,其实按最简单的意思就是说,既然她能时好时坏,就代表她这病不是最严重的状况,如果她能从自己给自己设下的死角里走出来,就可以不药自愈。”

“其实楚小姐的癔病,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好,就要看她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还有,她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肯放过自己。”苏伦一边将何彦沉手腕上的压脉带解下,一边轻轻调整了一下针位,然后收起衣药箱,转而坐到旁边,淡淡的说。

何彦沉不语,看向楚醉。

“Vason。”苏伦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你有没有想过,让岳红珊来看看她?”

何彦沉目光一沉,苏伦明显看见他的脸色寒了许多。

“我的意思是,楚醉接受不了自己叫了二十几年近三十年的妈妈变成了一个根本没有多少血缘关系的阿姨,甚至间接性的害死了她的亲生母亲,更害惨了她这一生,也许这种不知道应该是恨还是什么样的感情把她彻底击垮,所以她才会一夜之间放弃了自己的灵魂,任由自己这样疯癫下去,这是她的潜意识,她自己突破不出来,除非……解铃还须系铃人。”

“就算是岳红珊看见她现在这样子,又能怎么样?她会陪着小醉?还是会帮着小醉一起找回她自己?她不再进一步伤害她就已经算是她足够仁慈。”何彦沉面色冰寒,目光却一直看着楚醉紧握在手里的汽球,闭了闭眼,抬手紧拧着眉心,不等苏伦再说什么,自己便长长叹了口气,无力道:“让我再想想。”

苏伦何尝想像不到何彦沉究竟顾虑的是什么,他担心楚醉再见到岳红珊时会崩溃的更彻底。

Vason一次一次想护楚醉周全,却究竟是要冒险一次,还是让她一直这样躲藏下去,缩在她自己在心底设下的屏障里,永远的不清醒。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何彦沉就一直这样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忽然,缓缓睁开眼,目光淡淡的看着楚醉手中的橙色汽球。

“这周末派人去中国C市,把岳红珊请过来。”说时,他蹙了蹙眉:“请,她来看楚醉。”

那个请字,被他咬的微重。

苏伦笑了笑,忽然感慨道:“为了楚小姐,你真是什么都能忍。”

“我也只会忍这么一次,如果她不识抬举,我自然不会对她客气。”何彦沉若有若无的勾了勾唇。

“也好,不过岳红珊一旦真的过来,很可能会曝露行踪,我听老白说,陈家的那些余党似乎还没打算收手,最近你那公寓附近最好还是加强一些防范。”

“加州这边不如洛杉矶安全,你最好尽早回洛杉矶,老六的婚礼已经结束了,昨天在教堂那边我也跟他说过你这边的情况,你也不用担心老六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咱们兄弟没有那么多外家话。”

何彦沉听罢,垂眸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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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篇疗养日志VS何坚强出生记(30)[VIP]

周末,歆歆的小学放假,小小的她牵着楚醉的手在公寓小区楼下的草坪附近玩.

“妈咪你坐在那里不要动哦!”歆歆笑嘻嘻的扶着楚醉让她坐在草坪边的石廊的石椅上,然后贼兮兮的转了转眼珠,转身跑到旁边,翻出自己的书包,从里边拿出好多她在学校外边的超市买来的小汽球,而且全都是橙色的。

她记得妈咪喜欢这种颜色的汽球,昨天晚上特意买来的说~

“妈咪你不要动哦!”歆歆手里抓着一堆汽球,对着那边满眼呆滞的盯着自己看的楚醉嘿嘿一笑,转身跑到公寓楼下的大厅,找到那几个被她搞的关系特别好的保安叔叔,要他们帮忙吹汽球扎汽球。

没一会儿,便只见歆歆抓着一大捧扎好的橙色汽球有些吃力的紧紧抓着,生怕它们飞走,一步一步朝楚醉的方向走去。

“妈咪!”走到楚醉对面不远处,歆歆从汽球后边探出头来,对着楚醉调皮的一笑:“好看不?”

楚醉呆看着那些汽球,一直没有什么反映,直到歆歆有些失望的低下头时,她忽然咧开嘴一笑,对着歆歆用力点头:“家……”

歆歆知道妈咪拿着那个小汽球时喜欢说“家”这个字,虽然不懂妈咪为什么这样说,但妈咪每次说到这个字都会很开心,不禁乐的屁颠屁颠的捧着汽球走过去,将一大堆汽球在她面前晃了几下:“妈咪,送给你哦!砍”

就在楚醉正要抬手接过汽球的同时,一辆银灰色Panamera驶进公寓小区,正要往小区内置的地下停车场驶去,却忽然停下,车窗缓缓降落,何彦沉看了一眼那边正捧着汽球笑成一团的母女,须臾转眸看向在副驾驶位上同样朝那边看去的岳红珊。

“你确定小醉得了癔病?”看着那边笑的满眼开心的楚醉,岳红珊面无表情道。

何彦沉未语,将车停靠在一旁,没有驶进停下场,便直接下了车,绕过车身,大步朝楚醉她们的方向走去。

岳红珊见状,脸色僵了僵,想了想,才推开车门走下去,一边朝那边走,一边看着楚醉捧在怀里的汽球,不记得她这孩子什么时候喜欢这种东西。

“爹地!”歆歆看见何彦沉,正要开心的朝他扑过去,却忽然看见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岳红珊,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愣愣的看着她朝这边走过来,不禁眨眨眼看看爹地有些漠然的表情,又转头看看一心只抱着汽球傻笑的妈咪:“外……外婆……”

歆歆连忙跑到楚醉腿边躲着,露出半张脸小心翼翼的看着朝他们走过来的爹地跟外婆,撅起嘴,有些不高兴,她还记得外婆把妈咪关在小屋子里打,想到这些,歆歆忙抬起小手紧紧抱住楚醉的腿,忽然将本来藏在楚醉腿后边的小身子露了出来,跳到楚醉面前,张开双臂,一脸谨慎的瞪着忽然停下脚步的岳红珊玩。

看见歆歆一脸保护姿态的站在楚醉面前瞪着自己,岳红珊不由停下脚步,目光在歆歆脸上停留了数秒,才缓缓抬起头,看向楚醉的脸。

这一看,才终于真正的看清楚。

楚醉抱着那一大捧汽球,笑的满脸天真,倒是像个孩子,眼神单纯,干净,却又懵懂,又略显呆滞。

何彦沉“请”她过来时,附加的条件是,如果她肯到美国看一看楚醉,就可以同意让几家他名下的银行给楚氏注入20%的资金,助楚氏暂度难关,她不管何彦沉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楚氏这半年来情况又急转直下,实在没有资金,各家银行也根本无视楚氏的借贷,现如今只不过是屈就她来看一眼这个不孝女,就能有20%的资金,她何必去管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却当到了美国,见到何彦沉时,她面对的不是一张冷脸,与想像中不同,何彦沉不仅没有冷语奚落,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她本来是更加防范,却当从他口中得知小醉得了癔病,只是要她过来看看楚醉,岳红珊却依然半信半疑。

直到现在……

岳红珊本无表情的脸上渐渐染上一抹不解,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沧桑却不乏锐利的双眼就这样盯着楚醉看。

楚醉似乎没有注意到前边的人,只是一味的低着头抱着怀里的汽球,就像是抱住了全世界一样那样的开心。

“知道她为什么喜欢橙色的汽球么?”何彦沉站在一旁,平声道。

岳红珊滞了滞,视线却没有从楚醉身上离开。

“这些在楚醉生命中从你身上得到的仅仅少数的温暖与开心,可能你早已经忘记。”何彦沉冷笑,缓步走到楚醉身边,抬手轻抚着她柔顺的头发,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像是安抚,又像是爱怜,他低下头看着楚醉笑的弯弯的眼睛,声音淡淡的:“在她还将你当做亲生母亲的那二十几年中,你只有在她七岁那一年牵着她去游乐园,你还记不记得,你给她买过一只橙色的汽球,你还告诉她,这是太阳的颜色。”

岳红珊僵站在原地,双眼直直的看着楚醉怀里的汽球,久久未语。

“做为一个自私的母亲,你当然可以忘记这一切,何况你那一年将孩子掉包,从此给了她悲哀的一生,你也可以一点愧疚都没有,可楚醉的心不硬,在她心里有你这个母亲,即便你这么多年对她薄情寡义,她也可以为了你,为了楚家而放弃身边的所有。”

“可你是怎么对她的?歆歆在英国被她偷偷生下来时,你命人强行闯入病房要将孩子带走,逼的她与你恩断欲绝在外边自食其力,而她腹中的这第二个孩子,又差点命丧你手!”

结局篇疗养日志VS何坚强出生记(31)[VIP]

“可你是怎么对她的?歆歆在英国被她偷偷生下来时,你命人强行闯入病房要将孩子带走,逼的她与你恩断欲绝在外边自食其力,而她腹中的这第二个孩子,又差点命丧你手!”.

“你甚至告诉她,她不是你的女儿。”何彦沉转眸,目光清冷的淡看向岳红珊略有些僵硬的眼色:“你终于将她亲手逼上了绝路,人未死,心却死了。”

“在她癔病发作之后,她不认识我,不认识歆歆,不认识所有人,可她会说‘家’这个字,她会在根本没有人引导和教她的状况下,追着一只橙色的跑,她对着汽球喊妈咪,她夜半梦中嘴里会不受控制的喊一声‘妈’,她是有多爱你这个并不爱她的母亲,是有多爱楚家,我实在想不通,就算楚醉不是你岳红珊亲生的,这近三十年的养育之情连她这个女儿都念念不忘,难道你这个做母亲的,心就真真是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