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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都是皇上了,为什么还盯着韩家不放?

天下那么多女子,你想挑什么样的挑不出来,为什么非要盯着我妹妹?

最要紧的是,韩芊那丫头从小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呵护,早就养成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性格,她天真率直如同一块无暇的白玉,这样的人怎么能在后宫里生存?将来还不得被碾得渣都不剩?!

韩建示此时才真正明白了母亲为何狠心把韩芊关在祠堂那么久直到皇上亲自到访才让她出来。但也同时认识到只把妹妹关起来是没用的,因为韩芊还是个孩子,心里只知道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懂,这事儿的关键在皇上那里,若要真正的解决,必须跟皇上好好地谈谈。

可是怎么谈呢?对方是皇上啊!

这件事情韩建示想了一夜都没结果,倒是弄得自己第二天起来眼底泛黑,灰头土脸的没精神。

而此后云硕更有些变本加厉的意思,每天都打发人来给韩芊送东西,从吃的玩的,到用的甚至没用的珠宝首饰珍玩等,不管是什么,反正每天都有东西送。

大长公主夫妇以及韩家兄弟越发的郁闷。但此时周氏的丧事还没办法,他们谁也没工夫理论这件事情。

经过二十七天的忙碌,终于到了发丧出殡这一天。

韩钧扛着灵幡,摔了孝子盆,一路痛哭着引着棺柩出忠毅侯府的大门,在漫天飞舞的纸钱中出穿过帝都城喧哗的大街出南城门往皇家寺院大悲寺的方向去。

在比大悲寺远二十多里的地方是韩家的家庙,周氏的棺木就暂时寄放在庙里,等以后再送往韩家再安阳的祖茔入土。

在周氏丧事这件事情上,大公主力求圆满,绝不让人指摘出一点不是。

再加上安逸候府今非昔比自己也一脑门子麻烦事儿,所以果然只在周氏出殡这日来了几个人一路跟随至家庙,又看着韩家的人安排好了念经超度等事宜之后方跟送葬的队伍一起回城。

而此时,安逸候请旨丁忧的奏折还没被批复。云硕好像是打定了主意跟周相爷作对似的,你越是请旨丁忧我就越是不批,我看你最后会怎么样。

随着皇上第三次夺情的批复,让周相爷的心也跟着松动起来——

皇上是真心要留自己吗?这不可能,皇上年轻气盛,又刚登大宝,正是一门心思要抓权的时候,绝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把自己赶出朝堂的机会。

可他为什么一再的对自己丁忧的事情不批复?

难道是怕自己走了,那些文臣们更不好掌控?

安逸候细细的想了想目前在朝堂之中依然坚守在周家阵营里的各部官员们,越想,心里越是有成就感,越想,便对自己这二十多年来的精心部署赶到欣慰。

他敢说,就算这个时候自己致仕回乡给母亲守孝三年后也不再回来,周家,依然是不容小觑的家族。

当然,如果韩家那边的关系不这么僵硬就更好了。想到最后,安逸候不免惋惜的叹了口气,这事儿最终还是要怪到云贤的头上,都是他虑事不周,才让自己铤而走险。

唉!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补救。安逸候揉着眉心默默地想。

与此同时,大长公主府,大长公主忠毅候夫妇以及三个儿子一并坐在安静的厅里。五个人全都神色凝重,心事重重。服侍的丫鬟婆子一概不见,甚至连韩芊也被奶娘送去封氏身边。

“这件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们父子几人究竟怎么看,说说自己的想法吧。”大长公主终于打破了沉静,说完后又低声叹道,“反正我是不同意的,我就这一个女儿,绝不让她回那个地方。”

“我也不同意。”忠毅候沉声说道,“芊芊这种性格,只适合找个比我们家门户稍微低一些的人家,最好是个读书人家——武将也可以,总归要对一心一意对她才行。陛下…真的不合适。”

“我同意父亲和母亲的意思。”韩建元说道。

“我也同意。”韩建开说着,扭头看韩建示,“老三,你呢?”

“我当然也同意了!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不明白后宫的险恶…”韩建示郁闷的摇了摇头,开始发牢骚:“可是,你们是没看见陛下看芊芊的眼神,那简直…偏偏芊芊那傻丫头什么都不懂,连最起码的避讳都不知道。人家说什么都信,还可劲儿的往上贴,真是女大不中留。”

韩建开立刻拍了一下手边的椅子扶手,叹道:“这话说的也是。要不咱们就跟陛下打开天窗说亮话,问问陛下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芊芊。我就不信了,帝都城京官五品以上的一两百人,就没有谁家的女儿能如得了皇上的眼?就算这些官宦人家的女儿入不得皇上的眼,不还有地方各州府大员家的姑娘吗?实在不济,陛下也学学先帝爷,把目光放远一点,从哪些大商贾家选几个美人进宫陪伴也行啊。”

“我也想这样。”大长公主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是因为那场鼠灾的事情,现在谁家还敢把女儿往宫里送?那一百多个姑娘现在还有一大半儿都呆在国医馆里呢!除非那些营营汲汲往上钻的人家,恐怕没谁会想让自己的女儿再去冒这个险了。”

“…”韩建示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事儿是韩三爷心里的一道伤。早知道就不听那死丫头胡搅蛮缠了,事情最后弄成这样不说,还有被皇上给利用了一把,白白的把自己最得力的随从李成业给充军了——想想就后悔的不行不行的。

“不管怎样,这事儿得找陛下谈谈。”大长公主下了决心。

忠毅候便道:“若是公主觉得不好开口,不如让我去。”

大长公主摇头道:“不,不管怎么说我跟皇上还算是姑侄,看在这一层关系上,就算我说了什么过分的话,皇上也不好当面发火。还是我去吧。”

忠毅候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公主还是要跟皇上好好说。我们韩家为皇上出生入死粉身碎骨都无所谓,我们要的要不多,只想让女儿这辈子能够开心平安。”

“侯爷的意思我知道。”大长公主长长的叹了口气,又看着韩建元,说道:“我猜度着陛下的意思应该还是跟周家有关。”

“儿子与周家已经再无关系。”韩建元无奈的苦笑,“所以陛下就算是让我现在带人去周家抄家,儿子也是义不容辞,绝没有半点私情的。”

“只是苦了钧儿和锦儿这两个孩子。”大长公主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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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谈判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韩建元也很无奈,周氏再怎么不好,孩子总是自己的骨肉。

大长公主叹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好去用心地挑一个稳重的姑娘进来。至于这两个孩子,就都留在我这边教养吧,有我在一日,就不会委屈了他们两个。”

“多谢母亲。”韩建元起身行礼。

旁边韩建开韩建示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件事情就这样了,我们还是说说芊儿的事情。”韩熵戟看着大长公主,说道。

“我明天就进宫去见皇上。”大长公主无奈的笑了笑,朝着三个儿子摆摆手,又叮嘱道:“不管怎样,你们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反正芊芊还小,这事儿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母亲说的是。”韩建元应道。

“你们都各自回去吧,我回头还是要跟芊芊那孩子细细的说说。”

韩建元兄弟三人起身答应着,各自退了出去。

又是下雪天。

天气异常的冷,北风吹到脸上像是刀子划过一样冷冽的疼。细碎的雪粒子被北风吹得斜斜的划过红色的宫墙落在迎风的角落里。皇宫甬道两旁的大水缸里的水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身旁的王嬷嬷手里的伞被风吹得几乎撑不住,大长公主一边走一边用手扯住银貂斗篷的风毛把自己裹紧,对王嬷嬷说道:“收了吧。”

“是。”王嬷嬷应了一声,但却依然坚持撑着伞。

大长公主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皱着眉头迈进了紫宸宫的宫门。

下雪天,皇上用过午饭也没有午睡,只喝了一杯浓茶便在龙案跟前批阅奏折。

吴缈小心的进来,低声回道:“陛下,大长公主来了,在殿外求见。”

云硕批阅奏折的手一顿,继而淡淡的应了一声:“请。”

吴缈躬身出去请大长公主入内的工夫,圆活把手上的奏折批完,丢下朱笔,起身走去了窗下的矮榻跟前坐下。有宫女端着铜盆进来服侍皇上盥手毕,另奉上香茶。

大长公主进来整理衣襟向皇上行礼参拜。

云硕轻轻抬手道:“姑母快快请起。来人,看座。”

吴缈忙搬了一个鼓凳来放在云硕的斜对面,欠身道:“大长公主请坐。”

大长公主谢坐后,端正的坐在鼓凳上,奉茶宫女奉上香茶之后,吴缈摆了摆手,几个人都退了出去。

“姑母这个时候来见朕,是有什么话说?”云硕不疾不徐的问。

大长公主呷了一口茶,方轻笑道:“英明不过皇上,其实不用本宫说,皇上也该猜到了本宫的来意。”

云硕淡笑摇头:“姑母说笑,朕还真是猜不到姑母因何而来。”

大长公主自嘲的笑了笑,叹道:“这几天,本宫一直在想小时候的事情。陛下也是在这宫里长大的,外人都道这世上最尊贵的莫过于皇家人,都把这皇宫当做仙宫仙阕,但实际上这里面的日子如何,想来也只有你我这样在皇宫里长大的人才知道。”

“姑母有话不妨直说。”云硕放下手里的茶盏,平静的看着大长公主。

“那好。”大长公主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本宫就不绕弯子了——陛下觉得,以芊芊的性格,若是进了这深宫会怎样?她能不能开心倒是在其次,暂且不提,陛下觉得这丫头有几成的可能会死于非命?”

云硕脸色骤变,声音低沉而冰冷:“姑母慎言!朕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芊芊。”

“不是本宫这个做母亲的有心咒自己的女儿,也不是本宫信不过陛下的承诺。因为本宫知道,在这深宫之内,一些事情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再加上芊芊那样的性子…”大长公主说着,沉沉的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皇上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但这次却没有轻易地开口。

紫宸殿里姑侄两个相继陷入沉默,窗外呼呼地北风声越发的嚣张。

许久,云硕才轻哼一声,开口道:“姑母今儿来跟朕说这些话的意思朕明白了。不过,请姑母原谅,朕不想放手。”

大长公主看着皇上阴沉的脸色抬手把茶盏放下,然后缓缓起身,转身面向皇上站定,徐徐跪倒在地,双手交叠于额前,叩首,沉声哀求:“陛下,我不再说芊芊还小不懂事的话,也不再说韩家对陛下忠心耿耿誓死效忠的话,我只想说,我们一家上下主仆三百六十四口人包括本宫,但凭陛下驱使,只求陛下能放开手。”

云硕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至大长公主面前,弯腰伸手去扶大长公主:“姑母不要如此,快请起身。”

“陛下!”大长公主跪在地上不动。

云硕无奈的叹了口气,问:“姑母是想说,朕不答应你,你就长跪不起吗?”

长公主没说话,依然以额触地。

“好吧。”云硕苦笑一声,抬手撩起自己的龙袍,屈膝跪在大长公主面前,“姑母是朕的长辈,是朕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姑母长跪不起,朕虽然是天子也受之有愧。但朕不想放手,因为朕有信心给芊芊最好的一切,朕相信这个世上没有谁能比朕更希望芊芊开心快乐一辈子。所以还请姑母成全。”

“…”大长公主身子一僵,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云硕。

“姑母,朕以天子的身份发誓。”云硕说着,缓缓地抬起手,“这辈子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对芊芊。”

“全心全意?”大长公主看着云硕坚毅果敢的脸,无奈的苦笑,“陛下是皇帝,皇帝怎么可能对一个女子全心全意?身为帝王,拥有天下,拥有万民,拥有无限的权力,但就是没办法拥有完整的情爱。这个世上,有得就有失。陛下如今已经是天下之主,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吧?”

“朕明白。但朕就是喜欢芊芊,朕不想放手,也不会放手。”云硕坚持道,“朕会保护她一辈子,朕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别天真了。”大长公主摇头叹道,“你父皇算是个痴情的了,你母妃又是怎么死的?”

“…”云硕的脸色骤变。

“陛下别生气,本宫也不过是说一个事实。这深宫本来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芊芊的那个性子你该知道。而且,她现在还那么小,你如今是九五之尊,后宫绝不肯能空缺。将来她入宫第一天,面对的不是你的宠爱,而是后宫的倾轧,以她的性格,陛下想过没有?”

“姑母说的不错。”云硕轻轻点头,又冷笑道,“不过姑母应该还不知道,朕本来就没打算让那些不相干的女人进后宫。朕只想要一个人,安静的相守到老,就足够了。”

这回轮到大长公主愣住了。

“后宫女人们之间的那些争斗伎俩朕已经见得太多,朕也不需要通过后宫来平衡朝堂,所以姑母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仅仅因为朕是皇上,就肯定芊芊跟着朕不会幸福吗?”

云硕看着大长公主的眼睛,不逼视,也不退让,目光沉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见惯了心机重重老谋深算的大长公主看着这双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眸,一时间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所以,姑母你可以放心了吗?”云硕沉声问。

“芊芊还小,这事儿就算我不反对,也不代表她就愿意。”

云硕以胜利者的姿态微笑:“没关系,朕可以等她长大。”

“她今年才七岁。”大长公主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云硕不在乎的笑了笑,说道:“等到十五岁及笄,还有八年。朕知道。”

“然后呢?”大长公主喃喃的问。

云硕下巴一样,傲然道:“然后,朕要娶她,她会从皇宫的太极门进宫,成为朕的结发之妻,做朕的皇后。”

“…”大长公主这回是真的没话说了。本来她还想说自己的女儿决不能屈于皇后之下,做皇贵妃也不行的,话没出口就被云硕给封了回去。

“姑母,你可以起来了吗?这大冷的天,地上凉。”云硕看着偃旗息鼓的大长公主,低声问。

大长公主点了点头,缓声道:“陛下先请起。”

云硕起身,又朝着大长公主伸出手。大长公主抬手扶着云硕的手慢慢的站了起来。

“来人。”云硕朝着外边吩咐了一声:“给大长公主换茶。”

一直守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吴缈带着宫女进来,把冷茶撤了去重新上了热茶。

云硕抬手道:“姑母,这是云滇刚进上的大红袍,你尝尝味道如何。”

大长公主的心里乱糟糟的哪里还有心思品茶,于是起身道:“多谢陛下,陛下政务繁忙,本宫就不多打扰了。本宫告退。”

云硕也不强留,只吩咐道:“吴缈,替朕好生送大长公主。”

“是。”吴缈忙答应了一声,上前搀扶着大长公主退出了紫宸殿。

大长公主一出去,云硕便皱着眉头从龙榻上起身,缓缓地踱步至殿门口,居高临下看着大长公主被吴缈搀扶着一步步走下黑金石台阶往宫门处走去。

有宫女拿着紫貂斗篷上前来给他披上,他去抬手把斗篷退到了地上,又转身疾步去摘下墙上的天子剑,手指按下剑柄弹簧,嘡朗朗一声宝剑出鞘,把旁边的宫女吓得花容失色,一溜儿都跪在了地上。

云硕却看都没看几个宫女,自顾提着宝剑出了殿门,至院子里,掐剑诀,挥长剑,伴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舞了大半个时辰的剑,直到大汗淋漓才收了剑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气喘吁吁。

吴缈忙捧着一方帕子上前来劝道:“万岁爷,快擦一擦,这一身的汗可经不起冷风吹。”

云硕抬手结果帕子在额头上胡乱抹了一把,把手里的剑朝着千夜一丢,便自顾进了殿门。

吴缈赶紧的带着宫女打了洗脸水进来伺候皇上洗了脸又换了衣裳,云硕又重新坐回到龙案跟前开始批阅奏折。一本奏折还没看完,吴缈便近前来轻声回道:“陛下,户部尚书姚大人来了。”

“宣。”云硕抬手把奏折扣上。

姚延意随着吴缈进殿来,至龙案跟前跪拜下去:“臣姚延意叩见陛下,陛下圣安。”

“姚大人,起来吧。”云硕抬了抬手,又指着旁边的座位,“坐。”

“谢陛下隆恩。”姚延意又磕了个头才站起来,欠身在椅子上坐下。

宫女奉上香茶之后退下,云硕才问姚延意:“姚爱卿,朕交给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姚延意忙把茶盏放下,起身回道:“回陛下,老臣正是为这事儿来觐见陛下的。”说着,姚延意从怀里拿出一份折子双手递上去,“陛下要的,都在这里了。”

云硕接过那份奏折打开来看,看了没一会儿便皱起了眉头。

姚延意看着皇上的脸色,默默地低了低头。

这不是一份奏折而是一份账单,账单上记录的是跟安逸候有密切往来的朝中官员这些年来通过各种方式给安逸候的老家偷偷运送银钱古玩字画珍宝木料石料等各类财和物的账目。也就是说,表面上,安逸候在帝都城里节俭持家,清正廉明,实际上他的后方,他的老巢里早就是盆满钵满。

姚延意这件事情做的十分的机密,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顶着陆机陆太傅每天在皇上跟前的弹劾,悄悄地把事情办成了。拿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觉得皇上必定会暴怒,搞不好又要死一批人。

然而皇上的表现却让姚尚书出乎意料。

皇上没生气,看完之后只是冷笑了两声,叹了口气,摸索着那份折子,说道:“朕真是佩服周相爷啊!在朝为官二十余年有如此之气势,比我们云氏皇族可厉害多了。”

姚延意躬了躬身,没敢接着话头儿——调侃大云皇室?这话只有皇上敢说,几个王爷都不敢,何况自己一个臣子。

“姚爱卿,你说这事儿朕该怎么办?”云硕又问。

姚延意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以臣之见,这种事情不能姑息,应道严办。但是…”

云硕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冷笑一声,叱道:“跟朕回话还吞吞吐吐的?爱卿是有什么顾虑?”

“臣不是有顾虑,臣是觉得,先帝爷之前刚杀了一批京官,这差不多刚一年的时间,万岁爷若是再杀一批的话…朝廷的官员会严重的断层啊。”

云硕的手指在龙案上轻轻地扣着:“爱卿说的不错。那爱卿觉得这事儿该如何处置呢?”

“臣以为,陛下可以下一道恩旨,在安逸候的封地重新赐给安逸候老夫人新的墓穴,让安逸候去他的封地给母亲守孝而不是回祖籍。这样,陛下就可以趁他安葬老母的时候,把安逸候祖籍的地方官换掉…”

云硕轻声冷笑:“然后彻查他祖籍的田亩家产,把他的私库查个底朝天。先把东西归了朕的国库再说?”

“陛下英明。”姚延意拱手道。

云硕又皱眉问:“可是那些死心塌地追随周相爷的人怎么办呢?”

姚延意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说道:“虽然很多人都以为大隐隐于市,但臣始终认为,在我们大云朝,真正的权势永远在庙堂上陛下手中。周相爷去封地守孝了,至于那些乌合之众——陛下慢慢的收拾又何妨?”

“慢慢收拾。”云硕细细的品味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姚延意知道皇上已经想明白,便没再多说。

两日后,安逸候第六次上疏请求丁忧致仕回祖籍为母亲守孝,皇上当天便做了批复:周相爷孝心可嘉,准奏。另,周老夫人教子有方,有功于社稷,特追封为一等安国夫人,命钦天监前往安逸候封地另择风水宝地安葬,并将安逸候的封地改名为“安逸州”。

这道圣旨一下,满朝文武都震惊了。

有人觉得安逸候真是无上荣光,皇上专门命钦天监去给他老娘看风水宝穴,又加封了封号,还把他的封地以爵位命名,这是光耀千秋的殊荣啊!有人觉得,皇上再三下旨夺情,却在最后的时刻忽然松了口,其中必有缘故。只有安逸候嫡系核心的少数人顿时惊慌,他们感觉到皇上绝不会如此大度,这道圣旨背后暗藏着无限杀机。

安逸候的心更是凉了半截,当时便把儿子们叫到跟前,吩咐最小的儿子立刻连夜赶往祖籍老家料理一些隐秘之事。又命二儿子私下去找自己一手提拔的户部左侍郎以及都察院按察使,叫他们千万关注自己老家那边的官场动向,要尽最大努力保住现在的知府,如果保不住,也要想办法推荐自己派系的官员下放,千万不能让皇上的亲信安插过去,否则自己半辈子的心血便将付诸东流。

俗话说,千里做官为了吃穿。

如果没了钱没了好处,谁还会抱着你的臭脚给你卖命?所以银子钱是安逸候笼络人心的最有力武器。一旦老巢被剿,就真的都完了。

朝堂官场上风起云涌,再现危机。大长公主府里也不安静。

当日,大长公主回去之后便跟忠毅候说了皇上的话,忠毅候听完之后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皇上的承诺可谓恩宠无比:皇后的尊贵和一生一世的诺言都有了,这是大云朝任何一个姑娘都不敢奢望的。而且,对方是皇上,就算不给你这样的承诺,就给你一张圣旨把你的女儿选进宫里去做个妃嫔,你也不能抗旨不尊吧?

忠毅候一生谨慎,最知道‘见好就收’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