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皇宫?!”云硕听了陈秉义的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怎么可能?!”

“陛下,还是小心些好。”陈秉义躬身回道,“臣建议,立刻命锦鳞卫把皇宫各处搜索一遍,以确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安全。”那个计量的药品加上镇静剂,足以摧毁人的意识,所以嘉兰在最后说出的那些话有九成九是真的。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你让朕搜宫?”云硕好笑的看着陈秉义。

“陛下的安全大于天!”陈秉义一撩袍角跪了下去,“陛下,这事儿可疏忽不得!新年宴,不但陛下,皇后,公主,以及皇室贵族,还有朝中的文武大臣都集于一堂!”

云硕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好,那就搜吧。这事儿交给你了。”

“是!”陈秉义叩头道,“臣一定会做好此事,绝不会乱了宫人们的心。”

“好,朕信你。”云硕此时的心里也是烦到了极点,恨不得把嘉兰剥皮抽骨,但即便是把她剥皮抽骨恐怕也无济于事。

陈秉义领旨下去,带着自己的手下加上千夜千寻以及他们两个的手下兵分三路,以最小的动静各处排查皇宫内苑。

如今他们唯一可以庆幸的是他们的皇帝陛下用情专一,这偌大的后宫只有皇后一个主子,只要先把凤章殿和紫宸殿这两处仔仔细细的排查过,就可以先松一口气。

不过即便如此,皇宫爆炸可不是小事儿,天子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所以陈秉义再次强烈建议皇上不要在宫里过年——去南苑行宫开新年宴也好,至少那里比皇宫安全。

云硕打发走了陈秉义,急匆匆往凤章殿来。

“皇后呢?”进门没看见韩芊,云硕的心立刻一紧。

正在照顾天心的香橙忙起身回道:“回陛下,皇后娘娘在沐浴。”

云硕听了之后一言不发的往后面走,香橙想劝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只得默默地坐回去继续喂天心喝奶。

韩芊从外边回来就进了浴室,把自己泡进温热的水里便遣退了所有的人。

嘉兰的样子在她的眼前反复的回放,那些怨毒的话,那愤怒到极致恨不得撕了自己眼神…像是一把锥子,一下一下刺着她的胸口。

脸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水还是眼泪。她只是在水中蜷缩成婴儿的样子,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紧紧地闭着眼睛。

“芊芊?”云硕在浴池旁边缓缓地蹲下身来,伸手拂过韩芊的脸颊。

韩芊缓缓地睁开眼睛,湿漉漉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仿佛刚刚破茧的蝶翼。

“太子哥哥?”水汽氤氲中,他温和的笑容一如初见。

“嗯。”云硕的一颗心顿时画成这一池温水,轻轻地荡漾着蹭蹭涟漪。

韩芊忽然伸开双臂攀上他的肩膀,仰头吻上他的唇,急切的,慌乱的,毫无章法,乱了一池水,乱了他的心。

仿佛跋涉在荒漠的疲惫旅客终于见到一泓清水。

仿佛沉浮于茫茫海涛中终于抓住了一块浮木。

仿佛漫漫暗夜里的迷路者终于看见明亮的北极星。

仿佛冰天雪地里忽然拥住的一丝温暖。

她用力的吻他,辗转深入,不顾一切,仿若频死。

他温柔的回应着她,手抚着她的背,轻轻地揉捏,用最大的耐心去舒缓她的惶恐不安。

一吻万年。

她终于放开了手,缓缓地滑入池中。

“芊儿?”云硕用双手捧住她的脸,低头,轻吻她额角上湿漉漉的黑发。

“皇帝哥哥,我是不是个坏女人?”韩芊颤声问。

“不是!”云硕的胸口里陡生怒意,声音低沉而粗重,“我不管嘉兰跟你说了什么,你一定要把她的话忘了!她就是个疯子,疯子的话不值得信,更不值得记住。”

“他们都希望我死。”韩芊低声说道。

云硕抬腿把脚上的靴子踢掉,并顺手解开腰封把外袍挥到一旁,穿着中衣便跳进了浴池里。温热的水湿透了他明黄色的茧绸中单,丝绸吃足了水分紧紧地贴在他的肌肤上,勾勒出最性感的身形。

“芊儿,看着我。”他把她箍进怀里。

韩芊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我是谁?”云硕平静的眸子里有一种让人不自觉安静下来的力量。

“皇帝哥哥。”韩芊低声应道。

云硕握着她娇小的肩膀,手指轻轻地用力,以让她的颓靡的精神集中起来,沉声道:“我是你的皇帝哥哥,是你的丈夫。你要信我,知道吗?”

“要信你…”韩芊低声呢喃,大眼睛里闪烁着空茫的水光。

云硕看得心痛,遂低头吻住她,极尽温存,极尽缠绵。

温热的水,温柔的包裹,温情的对待。

明黄色的绸衫随着水波一漾一漾的漂浮到一边,而那水汽氤氲之中,爱正浓,情正切。

韩芊累极而眠,后来自己是怎么被云硕弄回寝殿的都完全不记得了。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凤章殿里里外外大扫除,韩芊托着酸痛的身子带着天心去了懿和宫,这边也刚好由千夜千寻两队人马从里到外一寸一寸的摸过,保证没有可以的一丝一毫可以影响到皇后和公主安全的东西方才罢休。

然而,嘉兰的话就像是一柄悬在头顶上的剑,危险明明存在,就是不知道何时掉下来。

尽管云硕已经掩饰的很好,但韩芊还是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深深地忧虑。

“往年的新年宴都是在烟雨阁,今年就不要设在那里了。”韩芊看着云硕说道。

“嗯,朕也这样想,宴会就在太极殿好了,朝拜之后直接赐宴,省的来回走动。”

太极殿乃是大早朝之地,后宫的人都不能轻易过去,戒备森严,乃是皇宫中最重要的地方,那里肯定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混进去。

“也好。那我叫御膳房的人去看一看,宴席到时候怎么摆放。”

“那些装饰的花草可以搬过去了。”云硕回头看了一眼吴缈。

吴缈立刻躬身答应,明白陛下的意思是趁着安放花草的时候再把殿内外检查一遍。

“刚好姚文公病逝,今年的新年宴到可以简单一些,算是朝廷对姚文公的一点心意。”韩芊说道。

“可以,那么烟花爆竹就少燃放一点…等等!”云硕猛然坐直了身子,“那些烟花爆竹都放在哪里?!”

吴缈也跟着一激灵,忙躬身回道:“因为那些东西属于危险品,不敢在内宫存放,这会儿都放在北十所的库房里呢。”

“你带人去检查一下。”云硕盯着吴缈沉声说道,“悄悄地去。不要弄出什么动静来。”

“是!”吴缈应了一声,急匆匆的离去。

“他们该不会是…”韩芊也已经反映过来,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惊喜。

云硕沉声道,“如果他们想要炸皇宫,这些东西最容易动手脚,且不易察觉。”

“孙得福!”韩芊忙转头吩咐,“速速吩咐下去,没有陛下和本宫的允许,今年宫内各处都不许随意燃放烟花爆竹!”

“是!”孙得福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忙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皇帝哥哥,你说还有什么地方会被他们动手脚?”韩芊又问。

“没事,就目前来看,最厉害的炸药杀伤力也不五六丈。凤章殿,紫宸殿,太极殿这三处都没事,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其他的地方就算有什么,损失也有限。”云硕拍拍韩芊的手,低声宽慰道,“不要被这些邪魔外道吓到了,或许这正是他们想要的。所以我们不能让那些人得意。”

“我知道。我不害怕。”韩芊知道云硕此时不但要顾忌自己跟女儿的安危,更要顾忌皇家的颜面。所以他比谁都担心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她不能再给他增加什么压力了。

“对了,还有炭火。宴席上是不是还有锅子?锅子用的炭火一定要检查好。”云硕忽然说道。

“说的是,这个也很危险。”韩芊立刻叫人把张瑞祥等几个御膳房总管叫来,吩咐道:“新年宴上不要设锅子了,所有的菜色都用双层砂锅,端上去的时候用保温食盒。只要保证菜品不冷就好了。”

“可是,这御宴至少要一两个时辰,就算是双层砂锅也不能保证饭菜足够的时间都是热的,旁人倒无所谓,陛下和娘娘的脾胃就先受不住,还有燕王以及几个老太妃怕也不行…”

“陛下感念姚文公对社稷的贡献,今年的年宴一切从简。”韩芊淡淡的看了张瑞祥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颜文臻的身上,“文臻,你的凉菜和甜点多动点心思。”

颜文臻忙躬身应道:“是。”

“好了,你们下去吧。宴席临时换了地方,你们要忙的还多着呢。”韩芊摆摆手。

众人答应着下去,张瑞祥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张瑞祥,你还有什么话说?”韩芊蹙眉问。

张瑞祥停下脚步,等着其他人都走了,方上前来躬身问:“娘娘是不是怕那锅子的炭火会出事儿?”

靠在旁边榻上的云硕眉头一跳,为了不乱了人心,嘉兰的那些话一直都是秘密,除了当时就在诏狱里的那几个人之外也就自己这个帝王知道。如何这狗奴才会这般问?

“你想说什么?”韩芊不懂声色的看着张瑞祥。

“奴才是想说娘娘请放心,这御膳房的炭火是奴才亲自盯着采买的,绝不会有什么事儿。”张瑞祥讪笑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新年宴会有什么事儿?”韩芊冷笑着反问。

“呃…这,这也是奴才的一点小心思罢了。奴才是见这几日连陈老将军都在宫里忙活,所以…”张瑞祥吞吞吐吐的说着,又拿眼睛偷偷地瞄韩芊的脸色。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本宫细想过之后再做打算。”韩芊若有所思的点头应道。

“是。”张瑞祥有些不好的感觉,遂不敢多说,忙躬身应了一声下去了。

出了凤章殿的门,张瑞祥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真是抽风了,有事没事儿在这种时候献什么殷勤?被皇后娘娘嫌弃了吧!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张瑞祥一边走一边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而凤章殿内,韩芊等张瑞祥出去之后方回头看向云硕。

云硕则抬手在窗棂上扣了两下。原本值守在外边的千夜应声而入。

“你带上可靠的人悄悄地去御膳房,查看原本要在年宴上给锅子用的那些竹炭,若有问题,立刻来回朕。”云硕低声吩咐道。

“是。”千夜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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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娘娘发威了!

亲们的月票也该发威了吧?

第二十六章 顺藤摸瓜!

紫宸殿外,驸马都尉赵仕忠笔挺的跪着,无论旁边的吴四宝说什么都不肯起来,一再坚持:“臣真的有要事要见陛下,烦请公公通报一声。”

吴四宝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跟自己旁边的一个小太监说道:“我去凤章殿走一趟,你在这儿好好陪着赵驸马。”

那小太监忙应了一声:“小的知道了。”

吴四宝飞奔凤章殿回禀此事。

云硕听到赵仕忠的名字就来气,冷声骂道:“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这种事也来回?叫他滚回去。”

“是。”吴四宝知道跑这一趟也是这个结果,但若果不跑这一趟,以后若是有什么事,还是自己的错。

“等下。”韩芊站起身来走到云硕身边,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倒不如叫他过来,看他到底有什么话说。”

云硕抬手按住韩芊的手,缓和了语气对吴四宝说道:“叫他过来吧。”

“是。”吴四宝忙应了一声,一溜烟儿跑去。

赵仕忠被带到了凤章殿的前院,环顾空荡荡的院子,赵仕忠站住了脚步没敢动。

“赵驸马你等着,奴才进去回一声。”吴四宝说着,又跑去后面的寝殿去回话。

云硕和韩芊并肩走来,凤章殿正殿东侧的长廊因为这一对伉俪的旖旎而行变得更有风韵。

“罪臣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赵仕忠忙跪在地上磕头。

“罪臣?”云硕走到赵仕忠跟前站定脚步,冷声问,“赵仕忠,你何罪之有啊?”

“罪臣…罪臣,罪臣该死。”赵仕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那条罪,但嘉兰长公主被带去了诏狱,他这个驸马就是有罪,而且还是不小的罪。

“哼。”云硕冷笑道,“你连自己犯了什么罪都不知道,来请的什么罪?”

“罪臣…罪臣是来向陛下讨恩典的。”赵仕忠说完,便伏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嚯!”云硕扭头看向韩芊,轻笑道,“皇后,听见了吗?赵驸马在这种时候还向朕求恩典。”

韩芊也觉得好笑,这个时候赵仕忠该在家里好好想想怎么为自己开脱罪行比较靠谱吧?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跑宫里来说这种话。

“说说看,罪臣赵驸马想求朕什么恩典哪?”云硕冷笑着问。人有时候气急了会笑,云硕这会儿是被赵驸马的无知给弄得连气都生不起来了。

“罪臣愿承受一切罪责,但求陛下放过罪臣的一儿一女。”赵仕忠伏在地上说道。

“一儿一女。”云硕缓缓地点了点头,抬眼看韩芊。

韩芊顿时苦笑。是啊,嘉兰长公主还有一儿一女。长女明香郡主十四岁了,这郡主的封号还是先帝爷亲口封的,长子赵明辰今年才五岁。

“你知道嘉兰犯的什么罪吗?”云硕冷声问道。

“罪臣不知。”赵仕忠老老实实的回道。

“勾结明莲教,试图弑君谋反。”云硕咬牙问,“按照大云律,弑君谋反的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是知道的?”

“是…是诛九族。”

“诛九族。”云硕缓缓地说道,“那你告诉朕,九族是哪些人?”

“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赵仕忠慌张的抬起头,“可是陛下,罪臣的子女都还小,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赵仕忠,你凭什么替你的子女求情?你要知道朕的女儿前几天刚从阎王殿前走了一遭!”云硕愤愤的指着找是正,“朕没有立刻杀了你的子女,就已经很仁慈了!给朕滚!”

“是…”赵仕忠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偷偷地想为什么皇上还肯放过自己?为什么他没把自己也关进诏狱里去?但他没来得及多想,因为皇上飞起一脚把他踹出去五六步远。

“给朕滚!”云硕怒吼一声,把赵仕忠的三魂七魄给吓飞,他连官帽都没来得及拾起来就屁滚尿流的滚了。

韩芊缓缓地坐在了游廊的栏杆上。

云硕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顶,低声劝道:“没事儿了,回去吧。这儿冷。”

“你说,我昨天怎么就没想到拿她的孩子作威胁呢?如果我把她的儿子和女儿拎到她面前,她绝对不敢对我有什么保留。”韩芊喃喃的说道。

是啊,有的人,即便是愤怒之极也做不出一些事情,比如,拿人家的子女做要挟。

而有的人,为了得到之极想要的也不惜做出任何事情,比如,直接对人家的女儿下手。

“你和他们不一样。”云硕终于找到理由安慰怀里的小女人了。昨天她才诏狱回来后就一直不对劲,惶恐不安倒在其次,主要是她开始怀疑自己,迷失自己,找不到自己了。

这不是好事,他决不能让她这样下去,所以昨晚才不得已把她累晕了。不过此时,云硕找到了更好的理由安慰她,这值得欣喜。

云硕搂着韩芊轻声哄道:“他们都是疯子,怪物,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惜向小孩子下手。你不一样,你就算气急了,想杀人了,还是不会违背自己的良心,不会对小孩子下手。这是本质的区别。”

“是吗?”韩芊苦笑道,“可从我拿着剑割破嘉兰衣裳的那一刻起,我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没什么不一样,朕的皇后娘娘不能是个软柿子。”云硕拍拍她的肩膀,轻笑道,“你不是说,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学会证明自己吗?你不想在朕的庇佑下做以前那个纯良的韩芊,那就必须拿起利剑,在必要的时候给他们致命的一击。否则,他们会对你一剑封喉。”

“是啊!”韩芊点了点头。此时的她深信,云硕的话是没有错的。

在这个世上,不管你是乞丐也好,皇后也罢,想一辈子纯良,那都是妄想。

“陛下!”吴缈急匆匆的从外边跑了进来,“陛下!发现了,发现了!”

云硕顿住脚步,脸上的暖意被寒风吹散:“发现什么了?”

“那些二踢脚都有问题。”吴缈气喘吁吁的说道,“二踢脚里面装的都是炸药,只要一点就会爆炸…”

“有多少这样的二踢脚?”云硕冷声问。

“五…五千个!”吴缈伸着手指头比划道。

这样的数字,让云硕也大吃一惊。

“如果这五千个二踢脚同时点燃,会是什么后果?”

“奴才算过了,若是这五千个同时爆炸,整个皇城都完了…”吴缈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呸呸!瞧奴才这张臭嘴,这大过年的…”

“罢了。”云硕摆摆手,没有责备他,“你查这些东西可惊动了什么人没有?”

“陛下口谕叫奴才悄悄儿的,奴才绝不敢惊动什么人。”吴缈说道。

“很好。叫人把那些东西都弄湿,但外边不许看出来。”云硕走到吴缈跟前,低声说道,“若是大年初一那些二踢脚不哑火,就算你能勉强逃过一劫,朕也自有办法取了你的狗命。”

“奴才知道!奴才明白!陛下放心!”吴缈连连点头。

“去吧。”云硕的声音低而有力。

“是。”吴缈应了一声,转身跑走。

韩芊从旁边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炸药找出来了,总算可以放心了。

“御膳房那边怎么还没消息。”云硕却紧皱了眉头。

“难道御膳房一定会有什么?”韩芊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