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什么。就是酒喝多了,头有些不舒服。”邵骏璁掩饰道。

邵凌霄看着儿子没精打采的样子,因道:“今儿去唐将军府上的年酒我一个人去就罢了。你在家里休息一天。”

“谢父亲。”邵骏璁忙起身说道。

邵凌霄摆摆手:“坐下吃饭吧。”

“父亲,母亲,我吃好了。”邵骏璁欠身道。

“你也没怎么吃东西啊?”卫依依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皱眉道,“你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就说,我们家里可不许讳疾忌医啊。”

邵骏璁忙道:“母亲,我真的没事儿,就是想睡觉。”

“行,那你回去休息吧。”卫依依点点头,“想吃什么告诉你奶娘,叫小厨房预备着。”

“是,奴才叫人预备着。”宁嬷嬷忙应道。

看着儿子出门的背影,卫依依忽然问邵凌霄:“你有没有发现,自从大年三十晚上之后,咱们儿子就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哪有什么不对劲儿?你想多了吧?”邵凌霄笑着夹了两片糖醋脆藕给卫依依。

卫依依摇头道:“大年初一在宫里的宴会上我就觉得他不对劲儿。”

“孩子大了,有点心事也没什么。我相信他自己能处理好的,我们就别操心了。”邵凌霄笑道。

“你呀!”卫依依不满的瞥了丈夫一眼,哼道,“你从不为孩子的事儿操心!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他们的亲爹。”

“噗!”邵嫣然把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汤给喷在了旁边丫鬟的裙子上。

“啧!当着孩子的面呢,瞧你说的这话。”邵凌霄小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卫依依瞪了一眼忍笑的女儿,叱道:“吃饭不好好的吃,闹什么?”

“娘!”邵嫣然立刻反抗,“到底是谁闹啊!?”

“好了!不许跟你娘顶嘴。”邵凌霄瞪女儿。

邵嫣然朝着她爹做了个鬼脸,伸手捏了个蒸饺丢进嘴里起身跑了。

“这孩子,越大越没规矩!都是被你惯坏了!”卫依依指着女儿的背影,责备丈夫。

“你刚不是还嫌我不关心孩子们吗?这会儿又说我惯他们。”邵凌霄小声反驳。

“我是嫌你不关心儿子。对于嫣然这丫头,你宠的过分了啊!你看她现在哪里还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你年轻的时候比女儿可不讲理多了,我还不照样娶了你?”

“你说什么?!”卫大郡主把筷子拍在桌上。

“没什么没什么,吃饭,吃饭。”邵凌霄笑呵呵的给妻子盛汤。

“嫣然怎么能跟我比呢?我可是有你一路陪着长大!嫣然有谁?你放眼看看这满帝都城的公子哥儿们,有谁愿意像你迁就我一样迁就她?”

“哎呀,放心吧!会有那么个人的!放心放心!”邵凌霄劝道。

邵凌霄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手把门关上,把近前来准备伺候的小厮给吓了一跳。

这两天他的确神不守舍,一吃饭就想起那除夕夜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想起她,他就茶不思饭不想,什么事儿都不相干。进屋后,他把房门反手插上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便一个人坐在书案跟前靠在高背椅上发呆。

父亲让他在家休息,邵骏璁就真的在家里休息了一天,他或坐在书案跟前发呆,或躺去床上躺着,睡着了就睡,睡不着就闭着眼睛想颜文臻,这一天倒也清闲。

邵骏璁似乎是找到了好的宣泄方式,第二天依然闭门谢客,一个人闷在屋里不出门。

然而,过年总是热闹的日子,邵骏璁一天不出门两天不露面,第三天韩钧和唐恒等人便找上门来了。

“大哥,怎么回事儿啊,大过年的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不怕长毛啊?”韩钧靠在邵骏璁书案跟前的椅子上,看着歪在榻上以书遮面的邵骏璁,调侃道问。

“钧,别闹了!你没看见少将军正烦着呢?”唐恒笑道。

“有什么好烦的呀?从大年初一宫宴上我就看他不对劲儿,从来不喜欢喝普洱茶的他——居然喝了一天的普洱茶!那可是皇后娘娘十二年的普洱啊!他喝的那个起劲儿!我看了都心疼。”韩钧笑道。

唐恒笑道:“你心疼个什么劲儿?那茶大哥不喝,也到不了你的肚子里。”

“我心疼那茶叶!那么好的茶!你说大哥跟饮牛一样…啧啧!”韩钧摇头望着屋顶。

“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唐恒敲着书桌提醒韩钧。

邵骏璁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们俩聊够了吗?聊够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耽误工夫了。”

“我们没什么可忙的。”唐恒摊了摊手。

“是啊,我们今儿就是陪大哥你聊天解闷儿的。”韩钧笑道。

“我有什么好陪的?你们自己去玩去吧。”邵骏璁不耐烦的转身向里,把后背和屁股对着两个人。

唐恒无奈的看着韩钧挑眉笑。韩钧了然的笑了笑,懒洋洋的说道:“我听说,颜姑娘大年初二就回许家去了?这都四五天没回来了吧?你还别说,这么久没吃到她做的饭菜,我还真是想了。”

“这也不难,我有个好主意可以今儿就吃上颜姑娘做的菜。”唐恒笑道。

“快说快说!什么主意?”韩钧立刻问。

“咱们备上一份年礼去许家拜年不就得了?”

“你可拉倒吧!”韩钧摇头道,“凭着咱们几个人去许家拜年?还不得吓着人家?人家小门小户的不容易,别去添乱了。”

邵骏璁已经从榻上起身,到门口吩咐小厮:“去准备一份年礼,不要太丰厚,要实用的东西。”

小厮答应着去准备,邵骏璁回来就换衣裳。

“唉?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唐恒立刻问。

“你们两个回去吧,我今儿有事,改天再找你们喝酒。”

“你有什么事儿啊?还背着我们兄弟俩。”韩钧不满的问。

“就是去拜个年。”邵骏璁说道。

“拜年好啊!我们也刚好要去拜年。”唐恒笑道。

“对对,大哥你忙着,我们哥儿俩先走了。”韩钧说着,一把拽了唐恒就走。

邵骏璁猛然回神,喝道:“你们俩给我站住!”

“啊?”已经走到门口的两个立刻住脚,齐刷刷的回头看。

“你们去谁家拜年?”邵骏璁抬手拿过自己的披风。

“去许家,就是颜姑娘的祖父的大徒弟家。”唐恒说道。

“啰嗦,大哥又不是不知道许家。”韩钧也笑道。

邵骏璁看着两个好兄弟缓缓地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去吧。”

唐恒和韩钧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笑了。

今年过年,许家也算是热闹。虽然菜馆没有了,但至少人是有惊无险,许氏一再说,姑娘经过这一劫难是必有后福的。而且老爷子的孝期也过去了两年,今年所幸热热闹闹的过个年,多放一些烟花爆竹去去晦气。

颜文臻回来,许家三口也很高兴,还专门把老爷子的几个徒弟都叫来吃了个团圆饭。只是少了毕亭立的儿子毕甲申。席间自然有人会说起这事儿,毕亭立一再对儿子的事情向颜文臻道歉,颜文臻非常大度的表示自己没生气,也会想办法叫牢里的人关照一下毕甲申,并一再劝毕亭立不必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人这辈子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毕甲申也是一时糊涂罢了。

一些事情说开了,也就好了。许家团圆饭后,笼罩在毕亭立头上的乌云也散了。师兄弟几个又凑在一起商量将来的事情该怎么办,如今有了骠骑将军府做靠山,大家是不是可以从新再开个饭馆了?

要开饭馆这件事情对大家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儿,开不了大的,大家总还能开个小的,再不济,开个路边摊总也可以养家糊口。但老哥儿几个总还是想着能凑在一起跟在颜文臻身边做点事儿,一来,不让颜家菜失传,二来,颜文臻如今孤身一人,他们老哥儿几个再各干各的,这文臻就真成了孤女,没人管了。

对于大家的一番好意,颜文臻认真的想了几天,最终还是摇头婉拒了。

这日,家里没人,许氏便问她:“姑娘到底是什么打算?你如今虽然在骠骑将军府住着,可始终不是他们家什么人。姑娘还是要自己做打算的。”

“我知道。但如果师叔几个人都出去单干,绝对没问题。但如果加上我,就不一定了。”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许氏不满的说道,“奶娘可不爱听这个!”

“我是不想再来这么一回了。奶娘!真的。”颜文臻无奈的叹道。

“现在咱们有骠骑将军府和忠毅侯府的小爷撑腰,难道…”

“邵小将军也不希望我再开菜馆了。他说的话有道理。”

“他说什么?”许氏迫切地问。

“他…”颜文臻蓦然又想到了除夕夜的事儿,脸上一阵泛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他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许氏听了这话,也沉默了半晌:“对啊!这话说的也是。”

颜文臻自嘲的笑道:“所以,以我的意思,大家都各自单干吧,反正几位师叔都有自己擅长的手艺,独自撑着门户也没问题。没有我,大家还能素素静静的做生意。”

“瞧姑娘这话说的!”许氏无奈的叹道。

颜文臻倒是无所谓的笑了:“我没什么,只要有一口饭吃就成了。大家过得好,将来也是我的臂膀。”

“我们家永远是姑娘的家。说句不敬的话,姑娘一生下来就没有娘,是在我跟前长大的,在我的心里,姑娘就跟我的孩子是一样的。”许氏说着,又转头拿了帕子擦眼泪。

颜文臻倒是笑了:“我知道,我也没把奶娘当外人,呈鹤哥就是我的亲哥哥。”

这里两个人正说话,外边许呈鹤喊了一嗓子:“娘!韩公子,邵公子还有唐公子来啦!”

“哎呦,这三位爷怎么会来咱们家?”许氏吓了一跳,忙从炕上站了起来。

“想清静几天都不能。”颜文臻无奈的摇头。

“哎呀,这三位可是咱们的大恩人,今儿既然来了,咱们一定得好好地招待。姑娘你先坐着,我出去迎一迎。”许氏说着,又招呼豆蔻:“豆蔻,快来搭把手。”

豆蔻答应着跟许氏去前面招呼客人,颜文臻自己在屋里坐了片刻,便换了衣裳去厨房了。

前面正屋里,许呈鹤父子陪着三位贵客说话,豆蔻上前给贵客斟茶,邵骏璁三位喝了两杯茶了都没见到颜文臻的影子,一时间有些心烦。韩钧是多么聪明的人,一眼便看透了邵骏璁的那点心思,便问许呈鹤:“许兄,颜姑娘前阵子一直在我大哥那边住着,回来可说起有何不适?”

“没有没有。小臻说,将军府的人对她很好,很照顾,还说一定要谢谢少将军呢。只是…我们这些人身份卑微,这大过年的也不敢去将军府给将军添堵,所以…失礼了,失礼了!”许呈鹤他爹许华成忙站起身来,朝着邵骏璁深深一揖。

“呃,你不用这样。”邵骏璁忙摆摆手,“我没把文臻当外人。”

“啊?”许华成顿时愣了。

“是,是啊!”韩钧忙笑道,“我们哥儿几个都喜欢颜姑娘做的菜,之前家和斋就跟我们的家一样,连我妹妹还有邵家妹妹都喜欢。再往上推,我祖母也一直喜欢颜家老爷子做的点心,算起来,我们也勉强算个世交?”

“哎呦,这可不敢当,不敢当啊。”许华成忙陪笑道。

“对了,我听说白少瑜要成亲了?”邵骏璁转了话题。

许华成脸上的笑容一滞,黯然点头道:“是啊。”

“很好。”邵骏璁淡淡的说道,“这样,文臻跟他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了,对吧?”

“从婚约上来说,我们姑娘跟白家早就没关系了。”许华成也不是傻瓜,面前坐着三个单身贵公子呢,随便一个都比白少瑜更尊贵,而且这三位在这个时候登门,其中的缘故不言而喻啊!

“从婚约上来说?”邵骏璁却对许华成的话不怎么满意,“那么从其他方面说,他们还是有联系的?”

“哎呦,少将军您这话说的…”许华成笑了笑,尽量解释,“白家跟颜家三代人的交情,总不能说断就断的干干净净了。再说,小臻在牢里那会儿,白家大爷也没少奔波…虽然他也没帮上什么忙,这事儿还主要是靠三位爷。不过,咱们也不好太绝情了。”

“许师傅这话说的是。”韩钧笑了笑,给了邵骏璁一个安慰的眼神,“不过,我觉得白少瑜以后也不好意思来见颜姑娘了吧?他马上就当新郎官儿了,以后要守着他的新娘子过日子了。”

“韩公子说的是。白家也算是正经人家,想来也不会做得太出格。”许华成忙笑道。

“但愿。”邵骏璁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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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冒犯

颜文臻是真的想在许家多住些日子的,她觉得过年的时候将军府的人都忙,大家谁也想不到她这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她正好可以趁这个时候好好地想一想将来。

可是她绝没想到邵骏璁,韩钧和唐恒这三个人会上门来,打着拜年的名头,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天黑了也不说走,大有留下来吃完饭的意思。

“唉!”颜文臻坐在厨房的板凳上无奈的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手臂里。

“姑娘,怎么了?”豆蔻忙上前问。

“没什么,你去看看那三位爷有没有要走的意思?”

豆蔻笑道:“我刚给他们端上了醒酒汤去,他们三个人都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谁也没说走啊。”

颜文臻又无奈的抬起头来,揉了揉眉心,默默地想了半晌,苦笑道:“你去收拾一下,咱们该回去了。”

“回去?回将军府?”豆蔻诧异的问。

“是啊,我们不回去,那几位爷恐怕要在这里住下了。”

“哈哈…”豆蔻开心的笑了,“姑娘真是猜对了,我看他们还真有住下的可能。”

“去!什么时候了还闹!你去收拾东西,我去跟奶娘说。”颜文臻轻声叱道。

“是,奴婢这就去了!”豆蔻说着,起身往后面去了。

邵骏璁三个人其实根本没喝醉,倒是许家父子早就醉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颜文臻到前面来跟许氏道别说回将军府去,邵骏璁立刻起身拿了自己的斗篷说天色不早了,赶紧走的走吧。

许氏这才明白这几位爷赖在这里不走把家里的就几乎都喝光了,原来是等文臻开口。

“姑娘,你来。”许氏把颜文臻拉到一旁,悄声问:“邵小将军是不是对姑娘有意思了?”

颜文臻一时羞涩难当,低头道:“奶娘说什么呢!”

许氏着急的劝道:“哎呦我的好姑娘,事到如今我们也顾不得那些虚礼了!老奴身份卑微在骠骑将军面前也说不上话儿,有些事情你可要自己心里存好了主意!这邵小将军是一表人才,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对姑娘那更是没话说!白家那边咱们早就断了!姑娘你为自己重新打算也是正理。”

“奶娘!邵小将军是堂堂朝廷四品大将军,他的父亲是一品骠骑上将军,他的母亲是宁侯府的大郡主!而我…只是个麻烦不断的厨女!这不仅仅是云泥之别,而是天壤之别!所以…这件事情以后不能再提了。”

“可是,姑娘…”

“奶娘,我会好好打算的。颜氏的菜谱,爷爷以及大家对我的期望,我都会认真的考虑。”颜文臻说完,刚好豆蔻拿着包袱和她的斗篷过来,她转身走过去从豆蔻的手里拿过斗篷自行披上,又走到邵骏璁面前。

“少将军,走不走?”

邵骏璁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忽然抬手揽住颜文臻瘦弱的肩膀,用力把她带进怀里,沉声道:“走。”

颜文臻双腿一软,差点被倒下。

许氏赶紧的招呼儿子:“呈鹤!快起来搭把手!”然而许呈鹤早就烂醉如泥趴在桌子上打呼噜呢。

“没事儿没事儿。”韩钧一摇三晃的拉着唐恒起身,“没事儿!能走,放心…”

看着三个贵公子摇摇摆摆的从自家出去各自上了马车由他们的仆从护送回府,看着颜文臻上了邵骏璁的马车,许氏无奈之余又生出几分欣慰来——姑娘虽然跟白家退了婚,但也不一定就嫁的不好。

回到骠骑将军府之后,白天的时候颜文臻便整日在厨房里耗着。

邵骏璁每天都能吃上可口的饭菜,但每天想见她一面却很难——一个爷们儿总不好去后厨找一个厨娘说话儿,有什么事情不能吩咐跟前的人去办?有什么话不能吩咐跟前的人去通传?

到了晚上,颜文臻从厨房回秋棠院都起更了,邵骏璁跟没理由去找她了——这大晚上的,男女授受不亲啊!

开始的两天邵骏璁不觉得怎样,因为每天能吃到合口味的饭菜,喝到合口味的粥品已经很满足了。

然而几天不见,他心里开始不舒服了。尤其是这日他去给母亲请安,刚好宁嬷嬷也在,宁嬷嬷正在跟卫依依说自己小儿子的婚事,直接说瞧上颜文臻了,请郡主给个体面,看能不能亲自问问颜姑娘心里愿不愿意。若是愿意,这婚事她一定好好地办,绝不让颜姑娘受委屈。

邵骏璁一听这话,连卫依依的脸色都不看,径自反问宁嬷嬷:“奶娘让母亲出面提亲,是不是有些以势压人的意思?颜姑娘现在住在我们府里,若是母亲去说这话,她敢不答应吗?若是她迫于母亲的威势而答应了这桩婚事,将来他们能好好过日子吗?”

宁嬷嬷一看邵骏璁冷峻的眼神,忙起身赔笑道:“少爷说的这个,老奴可从没想过。再说,咱们郡主也不是以势压人的那种人呀。”

卫依依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斥责儿子道:“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邵骏璁忙站起来,躬身道:“母亲恕罪,儿子绝没有对母亲不敬的意思。”

“郡主不要生气,老奴可不敢说少爷的不是,少爷就是这样有口无心,都是老奴嘴贱。”宁嬷嬷说着,赶紧的跪在地上求情,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行了行了,你起来吧。我自己的儿子我岂能不知道?”卫依依抬了抬手,蹙眉道。

“郡主说的是,都是老奴多嘴多舌的。老奴再不敢了。”宁嬷嬷又磕了个头方才站起身来,又福身道:“郡主跟少爷说话,老奴告退了。”

卫依依点了点头看着宁嬷嬷退了出去,方皱眉问邵骏璁:“你素来不是个莽撞的人,今日怎么为了一个厨娘失了分寸?”

“母亲,婚姻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无异于第二次生命,颜姑娘虽然身份低微,但却是个有心志,有气节的人,她不是咱们家的奴婢,还请母亲慎重。”

“我也没答应她就去提这事儿!”卫依依抬手敲了敲手边的小炕几,生气的说道:“我也没问那个颜姑娘如何,我是在问你!你,今天是怎么了?”

邵骏璁沉默的低下头。

卫依依越发的疑惑:“怎么,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对我说的?”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若是母亲出面为宁嬷嬷的儿子保媒,这事儿不妥当。所以才一世情急多嘴了。还请母亲见谅。”邵骏璁低头回道。

卫依依自然不信这话,但从儿子的表情上她就能看出来,这小子是不会说真话的。

对于这个儿子,卫恬恬更多的是无奈。前几年她一直跟着丈夫在西南平乱,儿子三岁多便由奶娘带着,或者在江南舅父那里,或者在宁侯府里,让这孩子的性格越发的孤僻,心里有事对谁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