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子也这么觉得:“秦哥,你把手机还我,我帮你输。”

“不用,我弄好了,弄好了。这个是我的号码,你的号码我也存好了。”秦照说着把豁子的手机交还给他。

爱疯7回到自己手里,豁子的心才安定下来。他其实不太熟IOS系统,可是这是地位的象征,不能不用。

“谢谢啊,豁子。”秦照微笑。

豁子有点不高兴:“嘁,秦哥,都说了别叫我外号。”

“那叫你什么?”秦照仍然微笑:“跟踪者?还是偷窥狂?”

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一下子骤降至冰点。

红毛几人唰地站起来,围住秦照。

“哦,原来他们都知道,”秦照的手揣进兜里,不以为意,淡淡看一眼脸色变得很难看的豁子,“你跟踪她,什么目的?”

豁子笑一下,只是他原本就兔唇,笑起来豁嘴更明显:“你说谁?”

秦照的目光骤冷:“你他/妈别给老子装蒜,监控里一清二楚。你要想进局子,趁早说,我送你一程。”

“老大。”红毛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捡了一块砖,他看秦照的眼神狠戾起来。

“想揍我?”秦照扫一眼跃跃欲试的几个小混混,不屑:“揍一顿,进局子待个十天半月,爽不爽?不如杀了我,一了百了,干净?”

豁子不耐烦地推一下红毛:“嘁,砖头放下,你们几个别闹。”真以为自己活在香港黑道片里啊,拘留所不比监狱舒坦,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进第二次。

红毛不甘不愿:“老大…”他觉得憋屈。

嘁,带着这几个小年轻,就是不方便。豁子心里烦躁,如果是他一个人,他就向秦照认栽了。那个何医生,警觉性高得吓死人,还随身带电击器,他本来也没胆子对她怎样。

但是现在不能退。

秦照这小子,没安好心,他算看出来了,这混蛋今天特意来找茬。

“嘁,监控能看出什么?我就在停车场里头取取暖,碍着谁了?”豁子冷笑一声:“你独自来找我干什么,为什么不让那娘们报警啊?”

他随口一说,自己一愣,突然也反应过来。秦照私下里来找他,不就是因为无凭无据吗。

秦照果然不语。

豁子自以为猜中,笑容更深:“嘁,没证据吧?说句实话,那天我真是偶然碰见她,一看哎呀呀,这女人怎么这么眼熟,不就是当时给我们监狱里的兄弟…”

秦照沉声:“那你连续几天跟踪她,是想要做些什么?”

“做什么?不就做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事吗?”豁子嘿嘿,他顿了一下,故意让人浮想联翩:“嘿嘿,那胸,那屁股,这种极品,别说过三年,过三十年也忘不了。我不光是想多看看她,嘁,我还想有机会的话要把那娘们给…嘿嘿,秦照,咱俩都一样,你不是也想…”

那个下流的“”字还没说出口,一记重拳狠狠砸在豁子脸上。

“我你妈!”豁子吐出一颗血糊糊的牙齿,抡着胳膊就朝秦照招呼过去,两个人瞬间扭打成一团。

“老大!”红毛操起砖头:“弟兄们,帮老大!”

“!你们别插手!”豁子骑在秦照身上对着他抡出一记左勾拳:“老子今天要亲自收拾他!在监狱里被你欺负,在监狱外头,你他妈还想欺负我,嘁!没门!”

豁子眼神凶狠,肌肉蓄力,拳头握紧,对准秦照漂亮的脸蛋狠狠地…

“嘿嘿,那胸,那屁股,这种极品,别说过三年…”忽然间,一个和豁子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的电子音响起。

豁子的动作骤然停住,脸色惨白。

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秦照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牵动嘴角,朝豁子挑衅地笑:“豁子,外头天冷,不如兄弟送你再进局子暖和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四川妹纸奶姑凉的地雷!我梦想明年去看熊猫( ̄□ ̄)

听说拘留所就是美剧中那种主角老是被欺负的监狱的样子,正式的监狱反而管理很规范~

以我不多的法律常识,豁子这种应该算犯罪预备,进去也关不了很久?照照就是吓吓他,谁让他胆子小

照照下章可以捧着受伤的脸,找何医生求安慰求虎摸了233

但是我要存稿几天不会更新【遁走

第13章

秦照坐在楼外的地面上,背靠大楼的玻璃幕墙。

他嘴里是一股咸腥的铁锈味。

豁子已经离开,他不会再在这片区域出现。A市这么大,谁知道他会去哪,秦照不关心。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掌握豁子的动态。豁子的预感没错,秦照的确在他的手机里做了一点小手脚,他用豁子的手机进入一个事先准备的网页,随即往里植入了一个小木马。

其实,秦照不用这样大费周章。他有录音,有录像,只要何蘅安报警,豁子讨不了好。

可是他不想让何蘅安见到豁子。

因为他不能让何蘅安知道,他曾经和这种人关在一起,他是一个诈骗犯。

秦照无法想象知道真相的何蘅安会用怎样的目光看自己。

自己很卑劣吧!昨天明明在监控里发现了豁子,却对她隐瞒。单枪匹马去面对豁子,借口为了她的安全,其实只是不想让豁子在她面前揭开自己不光彩的过去。

我真的很卑劣吧!

秦照把玩着手里小小一支银色的录音笔,200块的小玩意,不是特意为豁子准备的。今天他偶然路过一家电子产品卖场,看见录音笔打折,一时冲动就掏钱买了一支。

本来,他想用它做什么?

他想用它偷偷录下何蘅安的声音,最近她和他说了好多次话,可惜他没有记录,只能在记忆里回味。

她说话真好听。

所以秦照专门买了一支录音笔,他要把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录下来,如果哪天见不到她,他可以听她的声音,然后想她。

秦照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知道满足。

以前他觉得,只要找到她,远远看她一眼就好。后来见到了,他又想和她说话。说过话了,还想要她能一直看着自己,想要她的任何东西,想将触角伸进她的生活,想要…

犹如饕餮,不知餍足。

难道我真的和豁子是同一种人,对她怀着肮脏下流的欲/望?

“秦照?”

那个他刚刚还在心里念着的声音,猝不及防出现在他的身后。

秦照一下子从地上跃起。

他沉思入迷,竟然没发现身后有人。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何蘅安背着她的包,一手提着刚买的葡式蛋挞,站在灯光下对他微笑。蛋挞散发出甜腻诱人的香气,楼里的光线射出,在她身上打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她本来是在微笑的,但是看见秦照那张青青紫紫的脸蛋后,她的笑容立刻变成了吃惊。

“怎么搞的?”她凑近想看得更清楚:“这不是万圣节的妆容吧?”她下意识伸出手去碰了一下秦照的嘴角。

“嘶!”秦照呼痛,却牢牢记住不能躲。

何蘅安发觉了自己动作的唐突,她干笑两声,收回手:“对不起啊,我就是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真的。哈哈,果然不是假的。”谁会在万圣节搞一个淤青妆,要画也是哥特妆、骷髅妆、丧尸妆什么的吧。

“没有关系,一点小伤。”秦照在心里懊恼,如果他刚刚不出声,她是不是会在他脸上多摸几下?

她的指甲肉色粉嫩,亮晶晶的。秦照不知道她涂了一层护甲亮油,只知道她的指甲真好看。

停留的短暂剎那,他还来不及感受她的触碰,她就收回去了。

“你这是…被打了?”何蘅安迟疑着开口,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资格问。不过他既然坐在她工作的大楼前,何蘅安猜想他可能是特意在等她?

等她做什么?

需要借钱?

然而,秦照的话出乎她意料,他拍着胸脯告诉她:“何医生,你放心,以后不会有人跟踪你了。”

诶?!

“我发现一个在附近鬼祟徘徊的家伙,记得他在昨天的监控画面里出现过,我上前问了两句,果然是他!他是个小偷,想偷你钱,我说要报警把他抓起来,他和我打了一架,跑了。”

秦照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往暗处移动,光线照不到他的脸,何蘅安就看不见他说谎的表情。

“他被我打掉两颗牙,以后肯定不敢在这附近游荡,你放心吧。”顿了顿,秦照又补充:“那人是个兔唇,你以后看见兔唇就躲开,小心他偷你钱。”

兔唇?

何蘅安模模糊糊记起曾经不小心撞到的一个豁嘴。

原来是这样?

“你打掉那人两颗牙?”她相信他的说辞,而且觉得这位快递小哥真有意思。何蘅安一直认为他古怪,没想到原来是这样一个…实诚、热心又莽撞的家伙?

她笑了笑,柔声问:“那你呢?”

她的声音和平常不太一样。

秦照的心激荡一下。

明明是很冷的夜晚,风很大,但是秦照身体燥热,鼻尖竟然渗出汗来。

“我、我没事,一点小伤,明天就好了。”

何蘅安又笑了:“往东两百米有个小区卫生服务站,走,我陪你去看看。”

啊?

秦照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更厉害:“会不会太太麻、麻烦你…”

“你帮我一个大忙,该让我表示一下谢意吧?”何蘅安走在前面,朝局促不安站在阴影里的快递小哥努努嘴:“走吧,再晚可能就关门了。”

秦照连忙跟上。

“谢谢你。”走着走着,何蘅安忽然开口。

没有被人窥伺的感觉真好。

第一次和她并肩走在一起,秦照正心跳如鼓,听见她认真道谢,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制。他觉得,他觉得自己今晚肯定是让她感觉到范大妈所说的安全感了!所以她对他特别温柔!

“不用谢,”秦照雀跃地表示,“我是偶然撞到。”

“昨天看完上百小时的监控,你今天见到人就能认出来,很厉害啊。”

秦照一惊。

往头顶奔涌的血液迅速回流。

“我、我的记忆力从小到大一直挺好,那个人的相貌特征又特别好认。”

“记忆力好?那应该读书很不错,怎么天天跑这种不稳定的兼职?”

因为我被抓时没有念完高中,在狱中函授读的大专,出来之后形同废纸。

秦照死也不会把真相告诉她。

想不到更好的借口,于是他选择沉默。

何蘅安侧头看他一眼。

不想说吗?

这很正常,如果是不开心的事情,大都不愿意分享,甚至不愿回忆。

“卫生站到了,走,先去挂号。”

医院是个特殊的领域。

这是秦照出狱以来第一次进医院——虽然只是一个两层楼规模的小区卫生服务站。不过那股特殊的消毒水味,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护士,来往的面带倦容的病人,还有挂着各种牌牌的诊室药房,都让他觉得新奇又不安。

监狱里不这样,大病出去看,小病开药扛。

“秦照,进来。”何蘅安拿着他的病历本,站在普通外科的诊室门口叫他。

他在看什么?

何蘅安觉得奇怪,其实刚刚他填病历本的时候她就感到有点奇怪。他的动作太生疏,好像从来没进过医院。他以前从来不看病?或者以前一直是爸妈带着?

戴口罩的小区大夫坐在计算机桌前,看秦照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懒洋洋戴上手套,拿两根蘸过碘酒的医用棉签,起身,弯腰,检查。

“怎么伤的?”大夫问。

何蘅安抢答:“抓小偷弄的。”

秦照:“嗯。”

“见义勇为啊,还伤到哪里没有?”大夫扔了用过的棉签,沿着他肩膀、胳膊随意捏了捏:“伤到骨头没?”

这个何蘅安没法替他抢答了。

“骨头应该没事,身上挨了几拳。”秦照面对白大褂特别老实。

大夫懒洋洋瞅他一眼:“上衣脱掉检查一下。”

“哦。”秦照乖乖照做。他脱掉外套,里面只剩一件长袖衬衣,他单手解掉衣领处的两颗扣子,然后很干脆地把衬衣从下往上撩起…

何蘅安拔腿就跑。

大夫眼一瞥,哈哈笑:“你女朋友还害羞啊。”

女朋友?

是说何医生?

秦照窃喜,马上回头看何蘅安的反应,谁知何蘅安原本站的位置空空的,人早不在了。

“看你脱衣服,跑了,”大夫呵呵笑,指一下靠墙放置的检查床,“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