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好-久-不-见！”他戏谑地说，一字一句。
“你放手，这是学校！”我逼自己冷然，推开自己和他的距离。
付耀轩站直了身子，双手抱胸看我，嘴角轻抿着，看着我攥紧拳头防备地看着他。
冷哼“你真可笑！”
我蹙眉，下一秒，身子却被猛地抱了过去，他的吻落下来。狠狠地咬我的唇，却和上次的蛮狠不同，无法抑制地同我纠缠。
我推开他，别开头，他的手一把将我的下巴扳过去，唇瓣堵上来，我动弹不得，被迫仰头回应他，他的手从我身后绕过，死死地按压。
强势地与我的唇舌纠葛，完全惩罚的力道。
我的唇生疼，呼吸不过来，最终，狠狠地在他嘴里哭了出来。
呜咽丝丝密密地溢出。
钳制我的手最终放开。头上的阴影散去。
他的脸冰凉，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眯着眼看我，却是说“顾言，你连自己都骗，你真的让我恶心！”
撂下一句，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立在原地，久久地无法动弹。
前方，一抹身影从另一头走出来，她的脸上全是惊讶。
一脸凝重地看着我。
“顾言……”
莫北满脸的震惊灼痛了我的眼。
她就在呆立在那里看我“顾言，你怎么会……”
我神情凄楚，任由脸上冰凉的液体滑下，心募地生疼，我看着她问“爱一个人有罪吗？”
她回望我，表情凝重，似是不忍，别开眼半响说“顾言……但爱错了人，就是罪！”
我哑然失笑。
摇头，眼中的泪水汇聚，无助地看向她。
“可是怎么办……我真的爱上那个人了！”
情灭 第十六章
真的爱上了，越是压抑，却总是适得其反。
我说过，我很努力地爱着蔺奕枫，可惜，爱一个人是不需要努力的。
这一刻，我在莫北面前崩溃。
她的面色却是越来越沉，“那么，蔺奕枫怎么办？”
怎么办，我哽咽地蹙眉，不语。
头顶再次响起冰凉的声音
“在你和其他男人打情骂俏的时候，他怎么办！”
打情骂俏？
我错愕的抬头，没曾想，对上的竟是一张愤怒的脸，莫北的表情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这般严肃。
她的眼中，溢满地曾是那么熟悉的光芒，那种眼神，我在另一个人眼中也看过。
瞬间，我呆立在那里。
为什么我从来……
“蔺少爷又粘着你不放了吧！”
“你就得意吧，男朋友又帅又巨有钱，还专一，姐姐，这是在演偶像剧吧！”
“说什么鬼话，男主角不会爱上女二号的，你要搞清楚，你可是女主角！”
“顾言，有时候我都在想，你真的喜欢蔺奕枫吗？怎么我就没见过你吃过醋？！”
我甚至无法想象，莫北是用怎样的心情说出那些话。
然而在此刻，全化作满腔的悲愤。
“顾言，你已经拥有世间最好的东西，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得珍惜！”
……
“姐姐……这是我的同学蔺奕枫！”
“顾言……你是不是和蔺奕枫交往了？”
“姐姐，我真的很好奇，如果蔺奕枫什么都没有，你还会那么‘爱’他吗？”
我曾经以为，我只伤害过一个人。原来，并不是。
此时此刻，初春的风吹在脸上，却是冰寒刺骨……
……
认识蔺奕枫时我十七岁，却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一年，我成绩优异，却连饭也快吃不起，亲人间的你推我让，婉转地对我说“言言，我们都是很困难的，你瞧你表弟表妹全都张着嘴巴要吃饭。供你读完高中我们已经仁至义尽，毕业了就去广州吧。女孩子家读再多书总归还是嫁人了事的，你聪明，以后有的是机会！”
在同一天，人潮汹涌的街头，我那永远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妹妹，娇羞地站在一个高瘦的男人身边，红着脸对我说“姐姐，这是我的同学蔺奕枫！”
我麻木地抬头，触及一双幽深的眼。
他的笑似初春的阳光，一片洒下来。
彼时，我并不知晓，一向好玩贪新的顾雪爱着身边的男人。
那么深……
……
“想什么呢？”一双手轻轻地从身后抱住我，在我耳边呢喃。
我捏着刀的手顿了顿，应一声“没有啊……”
半响，身后却是沉默，蔺奕枫高大的身子居高临下地抱住我，手搁在我腰腹上，收紧力道，越来越紧。
我整个人蜷缩在他怀中，呼吸不过来，喊“痛！”
后者如梦初醒地嗯一声，放松了力道。
“你差点勒死我了！”我强打起精神，转过身，和他对望。
蔺奕枫只是笑，俯下身子吻我，亦真亦假地说“我怕你跑掉啊!”
吻下来，却是收不住，一再地纠缠，最后索性将我手中捏着的厨具放到一边，将我抱上了琉璃台，手掌娴熟地窜进我的衣内，沿着腰身一路向上，覆上我的柔软，喉结滚动，喟叹一声。
他的舌头伸进来，辗转。手掌伸到我的臀后，伸进去，再绕到前方解开我的裤扣。
身子被提拉了起来，我攀住他的颈间，无言地闭上眼。
他的吻沿沿上去，埋首在我颈侧，絮絮地喊着我的名字“言言……言言……”
每喊一声，我的心皆是微微一颤，脑中却是一片空濛，那些定格的画面一一翻涌，那些悲伤的目光，那些愤恨的指责。
心痛欲死。
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无声地滑下去。
“我弄痛你了？”蔺奕枫感觉到我的抽噎，抬头看我，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更多的却是心疼。
我摇头，沙哑地笑。
蔺奕枫好看的眉拧起来。
我想也没想伸出手去抚平，手指被他攥住。
“顾言……”他幽深的眸子盯着我，目光流转，亮的灼人。
“顾言……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出国！”
颤颤地吸口气，我以为他已经放弃……
无言地靠上他的胸膛，难以启齿，此刻，我连拒绝的勇气也没有。
只能无言……
此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俩皆是一惊。蔺奕枫放开我，我急忙整理自己凌乱的衣物。
蔺奕枫走过去拿起手机，眉头蹙了一下，扭头对我说“我接个电话！”
我一边慌乱地将松散的头发拨到耳后，一边点头。
直到蔺奕枫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我捏着衣扣的手顿住，久久地站着，半响，不堪重负地缓缓贴着琉璃台蹲下来……
真的……
快要伪装不了了……
情灭 第十七章
这个星期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我和莫北依旧形同陌路。
我们都默契地刻意避开彼此，哪怕我们上课的时候肩并肩地坐着。
我是觉得无法面对她，至于她，我并不知晓原因。
或许是气愤。
她的这份爱藏得太深，甚至比我和顾雪谁都真诚。
只是默默地……
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
试问，我做不到如此宽宏大量。
而这份如此单纯的爱还被我搅得不堪入目。
我可以肯定，莫北绝不会去告诉蔺奕枫实情，也正是因为如此。
我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我不曾想过，因为蔺奕枫，我失去了妹妹，还要失去一个最好的朋友。
下课铃刚响，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背上书包往外走。
长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流，我挤在中间。抬起手腕看表。
早上的时候蔺奕枫就打来了电话，今天不会到学校，让我放学去‘齐悦’等他。
又去打壁球。
看来，最近他又开始疯狂迷上这项运动。
刚放下手，前方却是一阵骚动，只肖一眼，我就看到那抹高瘦的身影穿梭在其中。
心抖了抖。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对话声已经飘进了耳朵
“付耀轩明天晚上要去飙车，你去看吗？”
“真的啊，在老地方吗？上次太刺激了，我要去!”
“我也要，我爸妈正好出差咧！”
飙车？脑海中出现上次那几乎让人窒息的感觉。
他竟然在飙车。
我抬头，想要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身子却是猛地一震。
前方，付耀轩的身边跟上一个人，挽住他的手臂，他没有拒绝，甚至，对方抬头娇笑着望他的时候，他还体贴地低下了头，片刻，却是笑了。
而那个人……偏偏是顾雪。
好久不见的顾雪。
我停在了原地，木然地看着前方越行越走的两人。
顾雪果然永远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
我想笑，却怎么地也扯不动嘴角。
心中不断积聚的不是愤怒。
不同以往的愤怒。
而是……
原来，嫉妒是这种感觉。
……
蔺奕枫穿着淡蓝色的运动服，背对着我在球室厮杀，旁边的乔越完全招架不住，几球就败下阵来，他却不依不饶，招招用尽全力，好几个球重重地砸在乔越身上。
终于，乔越忍无可忍，将球拍重重地甩了出去“蔺奕枫，你他妈的谋杀啊！”吼完不爽，狠狠地又将地上的球一股脑儿地扔的满地。
蔺奕枫却是不答，半响也愤愤扔了球拍，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我愣在门口，乔越还在里面骂骂咧咧，我却被蔺奕枫一把拉走。
“奕枫！”
“别理那个疯子！”他说，大步地跨。
我暗暗地蹙眉，似乎过分的是他，这哪是打球，分明就是泄愤。只是不知道乔越怎么招惹他了。
这样的蔺奕枫我见过几次，每次回蔺家受了气，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会这样。
曾试过陪他在球场打了一夜篮球，那次，他的大姐车祸过世。
蔺奕枫一路僵直着身子拉着我走。
也没有去换衣服，到了停车场，摸出身上的钥匙开了车门。
我却是无言，实在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何况，顾雪巧笑娇吟的样子不断在我眼前晃。
越发心烦意乱。我索性上了车。
撑着下巴一路望着窗外……车身猛地颠簸一下，‘吱’地一声倏然停在了路边。
我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