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她又走过去倒了一杯,他仿佛渴到极致了一般,又是一次性喝完,只是这次没有让她再倒。

沈岩站在桌前,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没有让她走,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气氛安静极了,只有他那沉重的呼吸是那么显著。

“周总。”她咽了咽喉咙开口,“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下吧?”毕竟周世珩也算帮过她了,此刻她这么说也不失礼。

她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时,他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沈岩心里一惊,难道他反感别人的碰触?她的手指松了松,正要拿开手,手腕上忽然烙上一只滚烫的手,那温度就像烙铁一般,烫得沈岩心里发颤。

她有些惶恐地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是一片猩红的火光。

周世珩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就在刚刚他准备开口让她出去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任何防备地就走到他面前来了,一阵自然的馨香在他鼻尖浮动,他浑身气血陡然往下窜去,欲*望立刻就抬头了。

在这考验耐力的时刻,更要命的是她还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女性柔弱无骨的手一碰触到他的身体,他整个人都僵直了,额头渐渐渗出薄汗,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他抬头望着她,眼前这个女人秀气白皙,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水光湛湛的,似水般温柔,黑色的双瞳像两股深潭一般,深深地攫住了他的目光,他的眼他的人他的心一股脑儿地往里面直直落进去…

他听见理智在心里崩塌的声音。

“帮我…”他声音暗哑地开口,扣在她腕上的手一收一带,柔软的身体带着一股子暗香落入了他的怀抱。

沈岩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意识也在翻转,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侧坐在他腿上,他的手紧紧地箍在她腰上,而他的头整个都埋在她脖子里。

“周总,周总…”她有些恐慌地叫着他,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帮我…”周世珩还是在呢喃这句话,潮湿的热气喷在她敏感的耳垂下方,烫的她像猫咪一样缩着。

“我被人下了药…很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周世珩声音哑哑的说,欲*望的潮水此刻已经完全将他淹没,他无法克制地在她脖子那里亲吻起来,嘴唇寻着本能慢慢游移着到了她的唇角,“我会给你补偿的…就帮我一回,恩?”

沈岩愣愣的,心里面乱哄哄的,正在经历天人决斗一般。

他在恳求她,他这样的男人会这样子恳求她,一定是难受到了极致吧,可是这样做可以吗?真的可以吗?她用力地掐了掐掌心,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去。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他那唇本来就停在她唇角那里,她一扭头自然就跟他唇贴唇了。双眼蓦地睁大,她正要往后退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周世珩双手往她身后一伸,修长有力的臂膀立刻环住她秀美的背脊,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将她压像自己。

这是一个霸道而热切的吻,没有半分试探和顾念的,两片灼热的唇压在她唇上,来回摩擦了两下后,一条湿热的舌头就钻了进来,长驱直入,来回扫荡。

第7章 契合

沈岩从来没有试过这么激烈的吻,那条舌头像条凶猛的蛇在她口中卷起狂风巨浪,巨大的漩涡卷起她的舌一阵拖拽,舌根顿时一阵发麻,那真是恨不能连根拔掉的力度。

周世珩本就生的人高马大,沈岩缩在他怀里就像只被猎豹擒获的小白兔,慌乱惊恐,却又无处可逃。头脑一片空白,双手只是本能地抵在他胸前,却没有一丝拒绝的力度。

健康的男x躯体散发出滚烫炙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到她的掌心和后背,极近的距离里,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跳,沉稳的,有力的,一下一下的,像是碰撞在她心上,里面竟充满了蛊惑人心的诱惑。

沈岩渐渐无力,身子在他怀里软下来。

她的松动和不推拒给了周世珩极大的鼓励,他的手果断下移到她的臀上,一只手的力度就将她托举起来,沈岩的身子立刻就腾空了,双腿本能地圈在了他的腰上。

周世珩办公室里面有一个装修得很讲究的卧室,就跟家中卧室一样配套齐全,平时他中午会在这里休息,工作忙时偶也会在这里过夜。

房间的门被他用脚踢上时,沈岩的脑子里嗡了一声,然而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放在了床上。周世珩似乎很怕她后悔,压下她的同时,唇便堵住了她的嘴。

呼吸喘动,意乱情迷,浑浑噩噩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两人衣衫扯动,悉数尽落。

沈岩皮肤生的很好,一张脸就是不施粉黛也白皙耐看,身上更是如洗过牛奶浴一般光滑柔嫩,反衬得那些曾经被虐待过的还未消散的痕迹尤为显眼。

周世珩见她这一身的青紫,尤以大腿内侧居多,眸光旋即沉了下来,心里冷嗤一声,这女人看上去怯怯懦懦的,想不到也是个闷*骚狂热的,居然还这么会玩。

当下就扶着自己那物,没有任何怜惜的戳进去一大截,身下人一声惨叫,极致的快*感如同放鞭炮似的从尾椎那里噼里啪啦往上窜,炸得他脑子里都泛起了白光,直闭着眼睛吸了好几口冷气才寻回自己的意识。

身下被裹得紧紧的,那里已是寸步难行。

再看那身下的人,早已一脸惨白,两道秀眉痛苦地纠结在一起,双手死死地掐在他的手臂上,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情况周世珩明显没有预料到,饶是他身经百战也想不到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居然还是处子之身。只是此刻他也没心情去想那些,卡在那里进退不是的感觉实在太不好受了,林如黛那个疯子到底给他下了多少量,此刻他浑身的血液都在身体里沸腾着,他只想…想尽快没入那润热的紧致之地,将自己弄出来。

手伸下去慢慢的揉着她那儿,帮她放松,嘴上也没闲着,俯身亲吻着她的耳垂,沿着脖子一点点向下,最后停留在她胸前打着旋儿。

沈岩嘴里呼呼地喘着气,身体里就像在烧开水,咕嘟咕嘟地冒气泡。浑身的血液在血管里乱蹿,仿佛在寻找缺口突破一样,感觉很难受却又不知不觉想靠近他,身子还在他身下扭动着,银蛇般妖娆。

她的反应取悦了周世珩,他猛地提起自己,撞了进去。

沈岩的身体从来就没有容纳过这样的大、热、硬、挺,虽然钱永亮也用手指折磨过她,也把她弄得很疼,可那感觉比起此时根本不及十分之一。

“疼…”她轻哼着,声音细细碎碎的,听在周世珩的耳中不像是在抱怨倒是像极了在撒娇。

他的下颚紧绷着,身体一下一下地撞进去,湿、滑、柔、润紧紧地裹着他,舒服得他把持不住理智,没动几下就把自己交代给了她。

沈岩只觉得身下一阵酸胀,一股子热流便冲刷在自己体内,满满的热热的,烫的她一阵瑟缩。

周世珩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么快就交代掉对他来说是件很耻辱的事情,稍稍整修片刻,他把她翻了个身,又从后面没入。

卷土重来的男人比起第一次时更加可怕,喘动的汗水,浑浊的呼吸,一次比一次强烈的撞击将她的意识和呻*吟撞得支离破碎,身体就像大海中迷失了方向的小舟,漫无目的地飘荡着,到最后彻底分不清白天黑夜,日月星辰。

沈岩睁开眼睛时,室内一片漆黑,微弱的光透过厚重的窗帘隐隐传进来,可视度却极低。

她尝试着动了动身子,浑身便像拆卸过一般酸疼无力,她一动周世珩便醒了,横在她腰上的手往边上一侧,吧嗒一声按亮了室内的灯。

沈岩猛地闭上了眼睛,待眼里的涩意缓解才睁开,周世珩已经进了里面的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响在耳侧。

沈岩直愣愣地看了一阵天花板,然后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腿间火辣辣的痛令她倒吸了口冷气,她仰着头,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这才下床。

手脚轻颤地穿好衣服,目光忽然一动,她直直地望着床单上的某一处愣愣出神。绯红的一团,像那盛开的牡丹一样绚烂多彩,那是多么漂亮的颜色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这样出色的男人,她应该高兴是么?然而为什么她心中却是那般咸涩呢?

…不是因为爱。

她觉得自己贪心又可耻。

身后的玻璃门哗啦一声开了,周世珩裹着浴巾走了出来,他径直走到衣柜那里换上干净的衣服,转身见沈岩还愣愣的,他的眉眼动了动。

“走吧,送你回去。”

沈岩这才懵懵懂懂中回神似的,抬头望了他一眼。刚刚洗过澡的男人神清气爽,带着餍足后的眉眼飞扬,他穿着整齐,打着领带,这幅衣冠楚楚的模样丝毫让人看不出之前在床上他有多么热切狠戾,难怪人家说男人都是衣冠禽兽。

周世珩默默地跟她对视着,一副任人看的模样,嘴角还挂着很欠揍的微笑。

沈岩蓦地垂下视线,她听到男人沉沉的笑声,她觉得更囧了。

周世珩转身出了房间,因为腿间的不适,沈岩走得有点慢,她走出来时,周世珩正好从办公桌那里起身,在她错愕的神情里,他将刚刚写好的一张支票递到她手里。

沈岩手指颤动,瞥到纸上面书写的数额,她目光一涩,心像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刺中一般难受。

周世珩要送她回去,沈岩本能地拒绝,“周总,不用了。”

周世珩挺立地站在她面前,轻垂的眸子默默地打量着她的发顶,口气却是不容置喙,“已经不早了,走吧。”

沈岩张了张口,嗓子干涩得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外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过道里亮着灯,莹亮的光地打在两人脸上,明晃晃的,照的人有些恍惚,下午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梦,如果能一直呆在梦里永远不要醒那该多好。就不用像此刻这般拘谨又难堪。

车子静静地行驶着,深夜的路上人车寥寥,沈岩靠在椅子里,默默地望着车窗外。

路上两人很有默契都没有说话,车子开到半路时,周世珩忽然停下来,沈岩看到他走进路边一家药店,她愣了一下,转瞬就明白过来。

周世珩回到车上,递给她一盒药一瓶水,沈岩什么也没说,从容地接过,当着他的面将药片吞了下去。

车子到了小区门口,周世珩终于打破沉静,“明天在家休息一天。”他说。

沈岩嘴角动了动,吁出一口气,口吻却是淡淡的,“不用了,我可以上班。”

周世珩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这女人未免有点不识好歹了,他睨着她,嘴角紧紧地抿着。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打开车门下了车。

周世珩定定的坐在椅子上,那个瘦削的背影在夜色中倔强挺直,穿着高跟鞋,脚步却走得很慢,他默默地看着,直到那背影完全被黑暗掩去,他才猛地转过脸,半响后,他发出一声自嘲的冷呵声,发动车子离去。

李芷萌还没睡,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她。

沈岩站在门口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今晚的事,李芷萌却跳到跟前,“加班累了吧?饿了吗,我去给你煮点面。”

沈岩心里有点震惊,她去拿包的时候就看了手机,这个时间没回来李芷萌一定急坏了,可奇怪的是她的手机上一个未接来电也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加班?”她不确定地问道。

李芷萌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不是你让余经理打电话跟我说的么?”

沈岩掐了掐掌心,仿佛一下子全明白过来,她下午没有上班,余经理也没有打电话来找她,一定是周世珩吩咐过了。

“我忙昏头了。”她说道,心里有着隐隐的歉疚。

李芷萌什么也不知道,她拍了拍她的手臂,“看你累的,赶紧去洗澡吧,我去帮你煮面。”

沈岩洗了很长时间才从卫生间出来,李芷萌已经把面煮好了,就搁在客厅的小桌子上。

“你慢慢吃,我先去睡了,碗筷明天再洗吧。”李芷萌打着呵欠往卧室里去。

李芷萌是个很会照顾人的,给她下面还打了一个荷包蛋,沈岩默默地吃着那碗面,心里堵得发慌,眼睛里像呛了辣椒水一般*辣的,热浪在轻颤的睫毛上涌动,没一会儿眼泪就滚滚而下,悉数落进了那碗面里。

第8章 离婚

第二天下午,沈岩还是请假了,她约了钱家人去办离婚手续。

没有财产纠纷和子女抚养纠纷的离婚手续办起来便捷多了,签了份协议书,她的手上就多了一本证。同样是红色的,颜色却比结婚证暗沉许多。

彻底自由了,她感叹着,心里高兴又难过。

刚刚她把钱给钱母时,对方的眼神充满了猜忌和蔑视,钱永亮更不用说了,言语和表情极尽讽刺和奚落。

可是不怪他们。

十万块,刚好十万块。昨晚看到支票上的数额时,她心里一阵抽搐,这是不是对她的一种讽刺呢?

五年忍辱负重,却不及陪有钱人睡一夜,她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身上竟然还有这样大的价值。

她沿着路边的绿化带慢慢地走着,午后的冬日阳光洒在身上很温暖,身上明明暖洋洋的,心里却越来越难过,最后索性坐在花圃的水泥边缘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为了自己沦丧的三观还是贞操,她说不清楚,只是胸口那里憋着一股气,着实不好受,只想发泄出来,一吐为快。

这个地段平时人很少,此刻更是没有人来注意到她,她趴在自己膝头,轻轻啜泣着。

一时间情绪翻涌,泪水决堤。

“喂,你没事吧?”头上忽然砸下的一片声音把沈岩吓了一跳,她局促地擦了擦眼睛猛地抬起头。

眼前一个十六七岁长相俊美的少年正俯身看着她,身材颀长,人高马大,此刻俯身在她头顶上方就像泰山压顶一般,将她整个人都罩住了。但到底是孩子,脸上的神色却柔和诚挚,不带着成人应付事情的公式化和场面性。他手里拎着一个网袋,里面装着一只足球,这附近就是市一中,估计就是那里的学生吧。

沈岩抹了下眼睛站起来,少年身体往后站直,眉眼动了动,那浮动的神色居然像极了一个人。

“咦,浩扬,这是…新交的女朋友?”后面又过来一个少年,嬉皮笑脸地揽住周浩扬的胳膊熟视无睹的调侃起来。

“滚。”周浩扬一脚踹了过去,那孩子嗷嗷两声笑着跑了。

快奔三的女人居然被孩子调笑,沈岩有点愠怒,却又无法跟孩子一般见识,她从口袋里摸了张纸巾在眼睛上按了两下,然后脚步一转往前走去。

“喂,我说——”周浩扬跟了上去,修长的身子拦在她面前,“你还没回答我呢?”他执着地说道。

回答…什么?

沈岩仰着头,眼睛还湿漉漉的,这孩子他想干什么呀。

周浩扬看着这个有点傻兮兮的女人,唇角抽动了一下,“被人欺负了吧?”

明明是一句关心人的话,却愣是让他说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沈岩吸了口气,无奈道:“小朋友,你该去上课了。”

周浩扬被这称呼刺激到了,眉头挑了一下他忽然撇过脸冷哼一声,“我说大婶,被人欺负了应该欺负回去,坐在大街上哭算什么呀。”

沈岩简直咬牙切齿,真是个欠揍的小孩。

周浩扬意犹未尽,拎着网袋的手在她跟前抖动了两下,“这做人呢就跟踢足球一样,人家踢到你这边来了你就要想尽办法把他踢回去,踢不进球门也要砸落他一颗门牙,人活着图的是畅快,委屈谁也别委屈自己。”说完呵呵两声,把那网袋往肩上一甩,晃荡着肩膀走了。

沈岩愣了两秒,这孩子真是太…多管闲事了。

**

周世珩今天一上午都在发脾气,总经办上空乌云笼罩,人人脸色沉重,如履薄冰,说话都不敢大声。

“业务部那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星期了还没有确定好最终方案?你去告诉赵柯,下班前不把方案交上来,今年他们部门的年终奖全部充公。”

周世珩啪一声把手中的文件夹摔在桌子上,他手劲太大,文件夹的一角飘出了桌沿。

陈辰赶紧伸手接住了,心里跟着颤了颤,老板今天是吃了火药还是怎的?一个上午不知道训了多少个部门的头头了,业务部的经理赵柯刚好有事出去了,不然也难逃一劫。

陈辰退出办公室,带上门时吁了口气,恰恰这时候手机响了,居然是林如黛打来的。

“林小姐,什么事?”他公式化地问道。

那头林如黛紧了紧喉咙,问:“我姐夫他…还好吧?”

陈辰心里一愣,立即想到一种可能性,难不成是这大小姐把老板惹怒了,才害得他们这群人跟着遭殃?

“周总今天很不好,早上一来就在发脾气,到现在还没消停呢。”陈辰如实说,心里真想提醒这大小姐,姑奶奶您就消停些吧,我们谢谢你了。

林如黛这会子心里也很不安,昨天周世珩走后她就开始后悔了,虽然被他拒绝令她挺伤心的,可这些年习惯了他亲人一样的照顾,她并不想失去他这样一个依赖。

陈辰见她半天不说话,问道:“林小姐,你有什么事要我转告周总吗?”

“我…”林如黛咬咬唇,“咖啡厅十八号开张,你帮我告诉姐夫一声。”

照理说,她的咖啡厅开张,周世珩肯定要去,可昨天她做了那离谱的事,现在也吃不准了,他会不会从此对她撒手不管?

“好,等下子有空我会跟周总说的。”陈辰挂了电话,摇摇头往业务部去。

电梯刚好到这层,里面出来一个人,高大挺拔,眉目清朗,陈辰立刻跟他打招呼:“邢律师。”

邢涛脚步未停,微微点头,“陈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