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并不喜欢吃鱼,鱼虾之类腥的东西她都不喜欢。可是妈妈说过年一定要吃鱼,预示着有头有尾。小时候每次过年妈妈都会烧一条鱼,她不喜欢吃,所以每次都是象征性的吃一点。

那时候一家子开开心心围着桌子吃饭,是多么简单又让人向往的幸福啊。可惜,那样的时光以后永远也不会再有了。

大半个小时后,她就着一个剩菜,一碗红烧鱼吃了一顿一个人的年夜饭。

收拾好厨房,她走到了阳台上,外面万家灯火,星光璀璨。远处江边绚烂的烟火一簇一簇冲向群星点缀的夜空,美艳的火光,映衬着她白净的脸,说不出的落寞。

这个城市里有几个像她一样的人呢?

她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直到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

受寒了么?她回到厅里,倒了杯热水喝下去。

丝毫没有缓解,越来越难受了,从最初的不适发展到绞痛,再到后来竟是上吐下泻。

跑了十多趟厕所后,她才猛地想起,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在家里吃饭,所以那样剩菜竟不知是哪天剩下的。

她趴在卫生间的洗脸台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十指紧紧地扣着洗脸台的边缘,整个人虚脱般无力。

扶着墙壁慢慢到了客厅,靠在沙发里缓了一阵,她伸手摸到手机,望着亮起的屏幕,心里的悲哀都要到了绝望的边缘。

这一刻手里握着电话却不知道要打给谁。

狠狠地压下那份自怨自艾,一切只能靠自己,她拨打了120.

等到的时间总是焦虑而漫长,她静静地靠在沙发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头顶上的水晶吊灯,氤氲的眼底一片灰暗。

她甚至开始胡思乱想,假如120不来,假如她就这般死去,或许都没有人会知道吧?就算她死了,这世上也就只有李芷萌一个人会为她难过,她哀伤的想着,眼泪渐渐濡湿了两侧的发际。

不知过了多久,救护车的声音传来,她挣扎着起来,换了鞋子下楼去。

电梯门一开,两个医护人员朝她走来。

“是你打120吗?”女医生看到她苍白虚弱的样子问。

沈岩朝她点点头。

两名医护人员上前搀住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询问情况。沈岩轻声地回答着,目光垂落在前方的地面上。

扶着她的医护人员慢慢止住了脚步,垂落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漆黑、锃亮,好像能清晰的印出她苍白的脸。空气里流淌着一股熟悉的气流,带着某种树木的清香,熟悉得让她即刻就湿润了眼睛。

眼前一片暗影,手臂上传来一个力道,她被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怎么了,嗯?”嗡嗡的声音从发顶传来,他有力的臂膀将她虚弱的身体牢牢地环住了。

她慢慢地抬起头,周世珩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双眸沉沉的,沈岩说不出话来,她早就在他怀里无声无息地流了一脸的泪。

“先生,我们怀疑她是急性肠胃炎,尽快送医院吧。”身后的医护人员替她做了回答。

周世珩俊挺的眉毛拧了拧,默了片刻,“不必了,你们回去吧,我会送她去更好的地方。”

医护人员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又不满的神情,女医生极其不满地说了一句:“大过年的,能不能别这么消遣人?”

周世珩一个凌厉的眼神飞了过去,冷飕飕的,本来就已经够冷冽的空气温度陡然降下几分。

旁边的男医生扯了她一把,“算了,走吧。”走到车边时才小声说:“刚刚那男的是周世珩呢。”

女医生愕了两秒,还是很不服气,“有钱了不起啊,自己女人生病都不打电话给他,可见做人多失败。”

周世珩把沈岩抱上了车,替她把座位放平了,绑好安全带时,摸了摸她的额角,“没事的,我送你去医院,你休息一会儿。”

沈岩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她觉得无比心安,刚刚那一眼,她在他眼中仿佛看到两个字:紧张。

马路上车辆出奇的少,周世珩很快将车子开到了集团旗下的私立医院。

急诊室门口,周淮扬第n次打量的眼神飘过来时,周世珩终于赏了他一个字:“说。”

周淮扬忙开口问:“四叔,里面那是…四婶?”

他今天值班,二十多分钟前接到他家牛人四叔的电话,吩咐他这边准备接病人,他以为又是浩扬那小子闯祸了呢,没想到居然是个女人,这可是奇闻。

他四叔在周家可是个传奇一般的人物,上大学那年居然抱回来一个儿子,把他家三叔公三叔婆的心脏都快吓得跳出来了。

当时的场面据说还很吓人,他四叔抱着孩子,浑身是血,整个人像傻了一样,呆呆愣愣的。

那女人死了,四叔带着孩子一直独身到现在。

这些年四叔绯闻不少,可是真正领回家的却没有,他三叔婆操碎了心,天天在跟前念叨,让他给浩扬找个妈,四叔总是避而不语。

今天那么紧张地抱着一个女人过来,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四婶呢?

周世珩按了按眉心,淡淡地说道:“回家不要乱说。”这事被老太太听到指不定又要炸开锅了。

周淮扬神秘一笑,“放心,放心,我嘴巴很紧的。”

“那个…四婶怎么会得肠胃炎呢?你晚上不是跟她一起吃饭的么?”周淮扬又问。

周世珩看了一眼急诊室的大门,站起身,“怎么还不出来。”

得,四叔当他不存在,他识相点,闭嘴吧。

沈岩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年夜居然会在医院里度过。高级病房光线暗淡的室内,输液管内的液体静静地滴落,无声无息。

她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一身得体的西装裹着他挺拔的身材,旁边的扶手上搭着他的黑色呢子大衣。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这是错觉,她一直孤独惯了,除了李芷萌意外这个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这么对她好了。

窗户那儿有微弱的光打进来,她眨了眨眼睛,视线比刚刚清晰了一些,暗淡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俊朗又温和。

原来他也有这么安静又无害的时候。

她从来没有这样子细心打量过他,因为不敢,此时他闭着眼睛,她才发现他的睫毛生的极好,又浓又密,令女生都嫉妒的。

也许感应到了她的注视,他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眼睛睁开了。对视了几秒钟后,周世珩站起身,朝她走过来。

“醒了?”他的声音有点暗哑。

“你怎么还没走?”沈岩问着。

周世珩居然笑起来,“你很希望我走么?”

沈岩抿了抿嘴角,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周世珩瞥一眼输液袋里面的液体,里面已经没有多少了,他索性坐在床沿等着,沈岩别过脸去。

周世珩给她拔掉了针头,修长的手指按着手背上的棉球,过了会,他松开,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四点多了,你睡一觉吧,天亮再回去。”

沈岩点点头,“你回家去吧,我自己可以。”她说。

周世珩不动声色,“这事不用你管,你睡觉。”

沈岩没有再说什么,她听话一般闭上了眼睛,周世珩帮她掖好被子,她听到他离开的声音,房间的门合上了。

到底还是走了。

只是这样她已经知足。

沈岩又睡了三个多小时,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她盯着天花板怔怔的望了一阵才坐起身。眼睛瞥过沙发时,那里空空的没有人。

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

下床去了卫生间,洗脸时,她看到镜子里一张鬼一般白的脸,她是这般经不起病的折磨啊,不过一个晚上而已,她就变得这般没有生气了。

她感叹着,走出来,病房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还是昨天的那套西装,大衣搭在手上,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

“醒了,正好,趁热吃。”周世珩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里面是一份白粥,热气腾腾的冒出温暖的气息。

沈岩昨晚又吐又泄,胃里早就是空了,虽然只是很普通的白粥,嘴里味觉也很淡,可是她却觉得那是人间最美味的食物一般,吃得美味又知足。

周世珩差不多一直都在接电话,今天是大年初一,拜年的电话络绎不绝。

“世珩啊,你一晚上去哪儿了?”电话那头周母的声音很不满。这儿子一年忙到头,也就过年能在家陪他们老两口几天,昨晚说好陪他们守岁的,结果吃了饭他就出去了,说十二点前一定回来,结果呢,一去就不会来了。

“不是跟你说了有事吗,我一会儿就回去。”

“你有什么事可忙的?公司都放假了,不是林如黛那个女人吧,你离她远点。”

“不是,好了,我先挂了。”

周世珩转身,沈岩正望着他,“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周世珩动了动嘴角,什么也没说。

她起身,把保温盒拿到卫生间洗了,出来时,他还没有走。

“你快回去吧,别让她担心。”

周世珩表情一愣,只是一瞬,他忽然笑起来,笑得有些邪气似的,弯腰朝她俯下*身子,“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胡思乱想?”

沈岩默默的,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的手拽的紧紧的,满是期待的等着他后面的话,可惜她并没有等到。

“走吧,送你回去。”

她呆愣着,半响才呼出一口气,她居然又试探他。

第17章 调情

大年初一的清晨马路上几乎没什么人,一路上周世珩的车子开得很平稳又顺畅。

开门时,沈岩礼节性地对他说:“进来坐一会儿吧。”嘴上对他做了邀请,心里其实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准备。

周世珩长腿一跨真就站进了玄关,她倒是有些愣了,“不用换鞋子了,进来吧。”她说着。

他果真就穿着鞋子进来了。沈岩默默望着他那双特大号的黑色皮鞋一步一步走进去,踩在她昨天饭后拖过的地面砖上。

周世珩回头,眉毛动了动,“怎么?”

“没什么。”她简单地回答道,去厨房烧了一壶开水。

周世珩站在客厅,高大的身躯立在那儿,房子的屋顶都好像变矮了似的。她忽然想到一句话,小庙容不下大佛。

她的眼前现在就有一尊大佛立在这儿。

“你先坐会儿,水还在烧。”她走过去对他说道。

周世珩望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他坐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过来,我有话问你。”

沈岩愣了愣,走过去。

“昨晚一个人在家?”他问。

她点点头,“我朋友她回家过年了。”

“所以就什么胡乱的东西都往嘴巴里塞?这么大的人居然不会照顾自己。”周世珩慢慢地说道,口气很轻,仿佛有种很温柔的情绪在里面融化着。

沈岩放在腿上的手收了收,她沉默着。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肩上落下一只手,“可怜的小东西。”他说道,将她按进了怀里。

她的鼻尖瞬间弥漫起一股酸意,从来没有人给过她这种感觉——像小孩子一样被对待着。这样看似不经意的小小宠溺,哪怕只是一时的,都让人贪恋。她靠在他怀里,呼吸着混合着他身上甘冽气息的空气,心里开始贪婪地幻想着这一刻就是天荒地老。

周世珩勾下头,亲了亲她的额角,“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

她咽了咽喉咙,半响才说:“我没有你的号码。”

周世珩明显僵了一下,弯了弯唇角又问:“如果有,你会打吗?”

她沉默了,该怎么回答他呢,吸了吸气,她说:“不会。”

周世珩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慢慢推开她,眼睛直直地望着她,“为什么?”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眸光也沉沉的。

沈岩垂着眼帘,默默地,又极其诚实地说了两个字:“不敢。”不敢看他脸上什么表情,目光落在他精致的领带结上。

四下里忽然变得很安静,两人的呼吸在空气里交替,少顷,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周世珩重新拥她入怀,嘴唇贴在她耳畔,“胆子这么小的么,嗯?”

耳边又痒又热,沈岩缩了缩脖子,“我的胆子本来就不大。”她的声音瓮瓮的。

周世珩笑得更加放肆,动作也越来越火辣,他含住她的耳垂,咬了两下,声音低哑着,“是吗?那你还敢冲进我的会议室,甩我东西?嗯?”

原来他都记着,那么他是要来秋后算账了么,她多心地想。

“从来没有人敢那样,在我看来,你的胆子简直大的没边。”热气一点一点的喷进她耳朵里,温度越来越烫,她似乎闻到危险的气息。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她懦懦地说道,“我以为自己被开除了。”

“就可以什么也不顾了是么?”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里?她所有的小狡猾他都心知肚明,但是他纵容着。一个人肯对另一个人用心思,足以说明她心里的在意,所以他才能这么放肆的亲近她,逗她。

他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她眼中溢满羞愧怯懦的光芒,湿漉漉的,荡漾着春水一般,自有一番娇媚之态。

世间女人千万种,有的热情似火,有的甜美灵动,有的优雅迷人,有的柔若无骨,这个女人却不一样,只是这般低眉顺眼,谦卑怯懦,就能深深勾起他想要侵占的欲*望。

她正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他刚刚那句话,眼前一暗,他的脸压了下来,唇被他咬住了。

他的吻还是那么没有耐心,性*感的薄唇在她唇上左右摩擦了两下后,舌头便闯了进去。她被迫张口,后脑和后背都被他按住了,力道大的像要将她整个吞下去一般。他的攻势依旧凶猛,与那天的记忆交叠在一起,沈岩身子渐渐无力,被他压倒在沙发上。

许久,他松开她,眸中波涛涌动,漆黑的双瞳深邃又隐晦如河底暗礁一般。

她怔怔的望着,恍惚又迷离,面对他,她似乎从来就没有抗拒的力量。

他的脸又压下,又是一阵缠绵热切的吻,沈岩渐渐缺氧,脑子混混沌沌中,感觉他的大手从毛衣下摆伸了进去,目的直接地推开她的内衣,扣住了她一侧的柔软。柔弱的丰盈在他掌下挤压变形,被他恣意捏成各种形状。

他是个*高手,沈岩的身体在他的逗弄下很快起了反应,身体里的热流汇集着往下涌去,没一会儿身下湿热感传来,她顿时羞愧难当,脸色更加潮红起来。

周世珩仿佛能感知一般,手缓缓往下移去,修长的指尖挑开打底裤的裤腰,待她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覆在她的j□j,轻轻地揉按着。

“不要…”她惊叫着,背弓起来,双腿抬离地面,膝盖紧紧并拢起来。

周世珩深深地望着她,仿似不怀好意一般的浅笑一闪而过,下一刻,覆住她的那只手手腕便剧烈地震动起来,地动山摇似的,沈岩连连告饶,身子稍有松动,一根手指就强势的插*入她的湿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