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有人说,你不喜欢女人。”

静了一会儿,传来抽冷气的声音,“谁说的?”

沈岩没有回答他。

“李芷萌?”他进一步问。

沈岩勾了勾嘴角,“是你自己说的。”

李芷萌,你死定了。

车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邢律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李芷萌吃完饭刚收拾好厨房,收到沈岩发来的信息,两个字:保重

什么意思?

她得了什么了不得的重病?

李芷萌典型的韩剧看多了,心里十分不安,立刻回复电话过去。“沈岩,你没事吧。”

有事的是你好不好?

“我表哥可能找你去了。”沈岩如是说,刚刚邢涛在小区门口把她放下后,立刻就调头走了,脸黑得…

“找我?做什么?”李芷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岩咳嗽一声,有些事她现在还不方便说,“总之,你小心就是啦。”她把电话挂掉了。

李芷萌握着手机,一头雾水。

随后,门铃就响了,打开门,果然是英俊神武的邢律师站在那儿,走廊柔和的灯光打在他俊朗的脸上,唯美得不同凡响,然而总有什么地方让人觉得不对劲。

“邢律师?”李芷萌跟他打招呼。

邢涛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丝冷气,不待她邀请,他已经迈步走进去,只是站在玄关那里,便再也不肯往里走了。

李芷萌以为自己挡到他,她往后退了一小步,刚要说请进,头上传来他清冷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女人?”

李芷萌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然后意识就短路了,她像遇到了一个突发事件一般愣在那里,局促又难堪。原来是气场不对啊,刚刚他站在门口的时候便是一脸的杀气。

所以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说话。”口气生硬的两个字砸了下来。

李芷萌心里颤了颤,原来邢律师生起气来也挺可怕的。但是错在她身上,她又怎能在这时候去埋怨人家没有绅士风度呢?

“对不起…”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表情。

“对不起我什么?”他反问。

李芷萌动了动僵直的脖子,“其实…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公司里他们都…啊…”她的肩膀上落下一只手,将她往后一推,她的后背立刻靠在了墙上。

她又说错话了?

“是吗?那么,看来我今天必须证明一下才能消除你心中的疑惑了。”邢涛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睛眯了眯。

李芷萌哆嗦着嘴唇,“证…明…什么?”

邢涛勾了勾唇角,一团黑影从眼前压下,李芷萌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逼近,男人英挺的鼻线就在眼前,炙热好闻的气息在呼吸里窜动,迸射出暧昧而温暖的火花,最后当他的双唇压在她唇上,她的大脑就直接死机了。

呜呜呜…她挣扎了一下,却激起他更加凶猛的掠夺,他贴上来身体压向她,将她紧紧地抵在了墙上。

长驱直入,来回扫荡,有那么一点惩罚的力度在里面,李芷萌只觉得自己要在他的吻中融化了,只有眼睛还是呈惊恐状地盯着他的眼睛,虽然距离太近看不清那里面的情绪。

“笨蛋。”邢涛忍无可忍,与她额头相抵,“不知道这个时候要闭上眼睛吗?”当男人吻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你的时候,这是一种什么怪异的感觉?

李芷萌咽了咽口水,半响才恢复意识,“你…你为什么要…”…吻我?

邢涛咬咬牙,“你还可以再笨一点。”

“你喜欢我?”李芷萌觉得不可思议,太意外了,“你为什么…”

邢律师很生气,结果就是又一次以吻封缄,把人差不多吻晕过去才罢休。“现在回答我,你还认为我不喜欢女人吗?”

李芷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瘫软在他胸前,气喘吁吁,她甚至有点意识恍惚,到底这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嗯?”邢涛很不满意她的反应,用已经硬气起来的某处顶了顶她的下腹,提醒道。

李芷萌连连惊叫,“不是不是…”她忙一叠声地说道。

从这一刻起,李芷萌决定收起之前对他的评价,什么温文尔雅,幽默风趣,这些词她以后再也不会用在他身上了。

第二天上午在办公室,沈岩发现李芷萌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恶狠狠”的意味,趁着去茶水间倒水时,她问:“芷萌,你怎么了?”

李芷萌抬了抬眼皮,“你还好意思说,我问你为什么出卖我?”

“我出卖你?”沈岩想了想,好像忽然间才明白一样,“我哥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你知不知道昨天他差点…”

沈岩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他打你了?”

“那倒没有,可是…”可是比打人还可怕好么?他竟然隔着裤子朝她耍流氓,这是一个律师该干的事么?

“李芷萌,有人找你。”外头有人在叫。

李芷萌疑惑地走出去。

“是邢律师哟。”

李芷萌望过去,门边站着的高大俊挺的男人正微笑着朝她走过来。他走到她面前,亲昵地伸手替她把垂到前面的一缕长发抓到耳后,然后在她呆愣愣的神情里用不止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临时有事中午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晚上也有应酬,对了,家里面条吃完了,你下班的路上记得买一点回去。”

整个财务部的人从经理到清洁大婶,目光齐齐地看向了他们,李芷萌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捏了捏拳头,丫的,老娘跟你明明是清白的,你干嘛说得我们好像有了奸*情一样?早知道她昨晚就不该把最后一点面条煮给他当夜宵吃掉。

沈岩站在她身后都快笑抽了,邢大律师果然不同凡响,出手又快又狠。

整个上午,财务部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从邢律师原来不是gay,谈论到他们般不般配的问题,不到一天工夫,消息传遍了整个公司,连门口的保安都知道了。

可见八卦的力量无穷大。

**

周世珩从香港回来这一天,沈岩下班后直接去他的别墅,浩扬说很怀念大婶做的馄饨。于是她下班后去超市买了材料,路过蛋糕店时去取了头一天定的蛋糕,因为这一天很凑巧的还是浩扬的生日。

她进门的时候,浩扬已经回家了,今天恰好星期五,晚上不上课,“大婶,你来了。”他走上前从她手里接过一个袋子,“咦,你买蛋糕干什么?”

沈岩弯弯嘴角,把蛋糕往他怀里一送,“生日快乐。”见他无动于衷,“拿着啊,不用谢我。”平时浩扬跟她开惯了玩笑,她跟他说话也学了几分他的口气。

“我不要。”浩扬忽然沉下脸来,转身就上楼去了。

沈岩有点摸不着头脑,保姆好心地上前告诉她:“他从来不过生日的。”

沈岩有点不理解,她记得周世珩走的那天,浩扬问他哪天回来时,特地提到过今天是他的生日,周世珩当时回答了一句我知道。

“浩扬的妈妈是生他的时候没的,所以,每年过生日他们会去祭拜。”

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看来是她搞错了。

沈岩走到楼上,屈指在房门上敲了敲,“浩扬,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

周浩扬就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神色极其淡漠,有些事一直是他和他爸心里的痛,只是时间久远,才越来越能维持表面的淡然了,并不是心里不在乎,不会痛。

而且,相对于他爸爸,他心里更难过,因为他的出生剥夺了另一个人生存的权力,简单的说,他是妈妈用命换来的。

“浩扬能跟我谈谈吗?”沈岩慢慢垂下手,指尖在掌心握了握。

里面没有回应。

沈岩靠在门边的墙上,眼睛望着走廊里那盏淡蓝色的顶灯,她的眼睛眯了眯,缓缓开口道:“其实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因为我跟你一样,没有妈妈。可是浩扬,你比我幸运多了,你至少还有爸爸,还有其他亲人,你爸爸虽然忙,表面上对你好像不管不问,可是我知道他很爱你,你生病出事,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上亿的生意说抛下就抛下了…”灯光刺得她的眼睛发涩起来,她闭了闭眼睛,眼角有点濡湿。

“比起有妈妈的孩子,你觉得很遗憾,可是比起有些人,你已经很幸福了。你大概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人,她的爸爸不但不爱她,还害得她失去自由,差一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吧嗒一声,身后的门开了,周浩扬表情郁闷地看着她,不过当看到她眼角残留的水迹时,他皱了皱眉。“你真是个絮叨的大婶,我上楼给同学发个邮件而已,你就在我门口啰嗦了这么半天。”

沈岩笑起来,这孩子嘴硬的本事像谁呢?

结果周浩扬不乐意起来,双手叉着腰,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们女人真是奇怪,怎么又是哭又是笑的。”

“我哪里哭了?”

“那这是什么?”周浩扬伸手在她眼角摸了一下,将指尖沾染到的湿气送到她眼皮底下,“这是什么呀?什么呀?”

“讨厌。”她撇过脸一把拍掉他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在乃们心中我已经没有存在感了。

唉,我知道乃们嫌弃周总,他为什么要有个孩子呢?

其实不关周总的事,是作者脑抽了。

你们都来打我吧。

第35章

周世珩刚走到楼梯口看到这一幕,他愣了愣,突然间他的心脏不怎么好用了。刚刚他进门,保姆告诉他少爷和沈小姐在楼上,他就直接上来了。

“爸,你回来了。”浩扬眼尖,一眼看到他爸站在那儿。

周世珩淡淡地应了声,“在楼上干什么呢,下来吧都。”

三个人一起下楼,很难得的,周世珩也手痒包了几个馄饨,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所以他收到儿子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淡淡撇过,又继续包了几个才若无其事地洗手回到客厅。然后他看到放在吧台边上的那个蛋糕,心里忽然间有点明白了。

晚上沈岩没有回君雅那边,原因是周世珩旅途劳顿不能开车送她,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这里没有她的衣服,沈岩洗完澡过后,直接套了一件周世珩的衬衣。周世珩身高一米八六,沈岩一米六五,这样的差异使得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下摆差不多快到膝盖了。

女人穿男人衬衣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妩媚和诱惑力在里面,特别这个女人脸上被热水熏得红扑扑的,像一颗熟透的草莓,诱惑着男人去采撷。

周世珩手里捧着文件,装模作样地看着,事实上他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耳朵一直留意着卫生间里的动静,哗啦啦的水声像一只温柔的手在撩拨着他的心弦,坐立难安的同时又心痒难耐。

沈岩拉开卫生间的门,他几乎立刻抬起头。

“过来。”他朝她勾勾手,放下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文件。

憋了好几天的男人其实挺可怕的,特别是她今天又穿成这个样子,周世珩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他急切地吻着她,唇舌在胸口逗留了一阵之后,带着火热的温度慢慢往下移动…

“不要…”沈岩忽然震惊着弓起身体,双腿试图合拢,却被他的大手掐住腿根动弹不得。

乌黑短发的脑袋从下方慢慢抬起,男人的脸部轮廓深邃而清晰,因为情*欲的缘故,颧骨那里泛着淡淡的红晕,眼仁里也泛出盈盈的水光。

“不要怕,嗯?”他的声音像染上一层厚重的粉尘,哑哑的,沉沉的,却又不失魅惑,“从来没有人享受过这种待遇呢,你是第一个。”

真是的,这么说是在期待她感谢他吗?以前她只知道他强势禽*兽,今天她对他又多了一项认识,重口。

他的唇开始在她身下作乱,又湿又热的触感挑逗着敏感又柔弱的地方,带来不一样的欢*愉,神经末梢很快就兴奋起来,像一阕音符欢快的在身体里跳跃着。沈岩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紧张,刺激,快意,不出一会儿她便泄了,意识悠悠的在云端飘渺。

周世珩栖身上来,把早就胀得发痛的火热挤进她的身体。

沈岩身体猛然一僵,掐着他的肩膀下意识要推他,就像某种条件反射一样。

周世珩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勾下头亲了亲她,“沈岩,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男人表达自己对一个的喜欢有很多方式,大部分人会直接说甜言蜜语,有一小部分会说反话,也有周世珩这种拐着弯玩含蓄的。他冷漠的个性注定了他说不出那些甜言蜜语,所以说有个性是好事,可有时又未必。

沈岩就这么望着他,半响都没有动静。

周世珩居然笑了,“要考虑?”可是他这样骄傲惯了的人,此刻又处在有利的条件下,他怎么能甘心不让自己如愿?

沈岩被他重重地一顶,强烈的快*感立刻席卷上来,像潮水一样漫过耳鼻和咽喉,一阵迅猛的撞击接着就开始了,她在渐渐恍惚的意识里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恍惚中,她竟是觉得欣喜的,这个她爱的男人跟她说要和她生孩子,这应该代表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感情吧。

可是后来,她发觉自己错了,再后来,她发现自己真的是错了。

**

墓地。

夕阳静静地洒在墓碑上,松柏矗立,一片宁静的世界。

“妈妈,我和爸爸来看你了,爸爸出差昨晚才回来,所以迟了一天,你不要生气哈。对了,爸爸认识了一个女人,她还不错,应该也许可能会成为我的后妈,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是老实说,爸爸孤单了这么久,挺可怜的…”

“浩扬。”周世珩冷冷地叫了他一声,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

“爸,我在帮你说情啊,希望妈妈不要介意你跟大婶在一起。”

周世珩嘴角抽了抽,“你先下去。”

周浩扬笑嘻嘻的,“你要跟妈妈说悄悄话?我知道,你可要说服妈妈不要介意你和大婶的事…嗷嗷…”

他爸一脚踹过来,他捂着屁股跑了。

周世珩蹲下来,手指抚摸着冰凉的墓碑,眼里缓缓流淌着一股情绪。

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东西已经被岁月打磨得失去了棱角,无论是内疚也好情感也罢,早就不复往日那般深刻。

最初的时候,他在这里忏悔,痛哭过,然后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就变成了沉默,随后一直保持到现在。

岁月是无情的,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它的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