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青楚面上一白,略带几分求救的看向了靠在床上的太后身上,太后自是闭着眼睛,也没有去看闻青楚,闻青楚又忐忑的看向了自己的堂姐闻清婉。

闻清婉脸上也没有笑容,不过到底还是有些可怜她,便硬着头皮道:“既然皇上让你免礼了,便起来吧!”

“是。”

闻青楚低着头慢慢站起,一声不吭的站到了边上。

而赵慎见了,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又是开口道:“既然表妹受了伤,便赐座吧!”

“皇上!”

赵慎的话语还未说完,太后却是有些忍不住了,出声打断了一声。

赵慎将目光转回了太后身上,也让闻青楚松了一口气。

“母后,朕这不是关心表妹的身体吗?母后为何发怒?”

“皇上,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必这般阴阳怪气。”太后沉着脸开口慢慢说着。

赵慎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嘴角冷笑着:“是朕想问母后究竟是想瞒着朕做什么,母后又究竟背着朕做了多少的事情。”

“皇上…”

太后原本想要呵斥赵慎,可是当她的目光对视上赵慎的目光之时,却愣住了。赵慎的目光正阴沉的看着她,从里边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眉眼之间却又带着一份威严,而她在这个时候,也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孩子,已经不是被他忽视的儿子了,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了。

太后原本还想呵斥出来的话,突然哑了声。

她 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声调,慢慢道:“皇上,哀家毕竟是你的母后,闻家也毕竟是你的外家,你说你外祖父如今年事已高,应该回家好好养老,将宰相之位给了那 袁叔万。哀家虽然不高兴,却也由着你这般做了。如今你表妹青楚为了袁叔万耽误了这么多年,不嫁给他还能够嫁给谁,你总该为你的外家考虑考虑。”

赵慎沉默的听着,没有说话,而太后以为自己说动了赵慎,又轻声道:“慎儿,这袁叔万如今也这般年纪,还未续弦,他又是身处高位,娶了你的表妹,总归是一桩美事…”

“母后觉得是美事,朕却不觉得。”

赵慎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打断道,“母后,若是袁叔万真的向朕求取表妹,朕自然不会反对。”

赵慎说完这话,太后的面上露出了笑容,可是下一句话,却是让太后脸上的笑容消退的一干二净:“就像太后所言,闻家是朕的外家,朕想替闻家多多考虑,可是也请闻家作为朕的外家为朕考虑考虑,莫做出丢朕脸的事情来。”

“慎儿!”

太后咬牙喊着,想要阻止赵慎继续说下去。

而赵慎也十分善解人意的没有继续说这个事情,而是看向了仍然站在边上颤颤巍巍的闻青楚,慢慢道:“表妹既然受了伤,那朕便让人送你回家去,我想表妹如今也已经把皇宫给逛遍了吧,也是时候该归家了。”

“皇上…”

闻青楚吓得一下子又跪在了地上,一张脸更是被惊得雪白雪白。

而在这个时候,屋外突然走进了一人,是陈全儿,他慢慢的走到了赵慎身边,开口轻声道:“皇上,方才送袁大人出去的小太监说捡到了这个物件,是闻小姐丢失的。”

说着,却是将那个银耳环从手上拿了出来。

赵慎的目光扫过了那个银耳环,又落在了闻青楚的耳尖上,冷笑了起来,捡起了那个耳环,慢慢的走到了闻青楚的身边,拿着耳环亲自伸手过去。

“皇上…”

异口同声的三个声音,却代表了不同的声音。

而赵慎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将耳环替缩着脑袋的闻青楚戴上,而后站直了身体,又慢慢道:“物归原主了,表妹若是真这么喜欢这皇宫,非得将东西落在这宫里,朕不介意让表妹真的住到宫里来。”

“臣女不敢!”

闻 青楚这一回,是真的被吓到了,其实她哪有这般大的胆子敢做出这般的事情,说到底不过是太后和皇后在背后的支持罢了,可是真的入宫,虽然瞧着荣耀,但是她想 都没想过,她们闻家,已经有她一个堂姐在宫里做着皇后了,又有一个从旁支选来容貌美丽、正当风华的族妹做了妃子,她进宫算什么?而且还顶着勾引宰相大人未 遂的名头,她脑子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进宫绝对是讨不了好。

“既然不敢,便老老实实,莫在做什么幺蛾子!”

赵 慎站起了身,厌恶的看了一眼闻青楚,又看向了满脸惊恐的皇后与太后,慢慢道:“母后,朕是您的儿子,自会孝顺您,也希望您不要做让朕不高兴的事情。朕不妨 与你透一句实话,朕将宰相之位给了袁叔万,就不想让他再娶一个家世显赫的妻子,之所以先前没有反对,不过是看在了太后您是朕的母后,而闻家是朕外家的份 上,可是你们使出这样的手段,却是让朕不得不将话与你们说明白了。”

“闻家是你的外家,即使你忌惮袁叔万,也该知道闻家绝对不会害你的。”

太后听出了赵慎的意思,可是心里却是更加惊慌,连忙开口道。

对此,赵慎也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他直接朝着屋外走了出去。

若说在他知道闻家并没有意思想要两边讨好,还想将嫡长孙女嫁给荣王之时,他是相信也一直觉得闻家是支持他的,可是如今,说到底,也只是各自打算着罢了。

赵慎走出宁和宫时,没有上銮驾,只是自己慢慢的走着,他所走的路,也并不是回宫的路,他有些心烦意乱,只想去外边走走,原本是想往御花园处行走,可是走到一条路上时,却突然无意识的慢慢朝着另一条荒僻之路走去。

“皇上…”

陈全儿面上一惊,小声的叫了一声提醒。

而赵慎却并没有停下脚步,仿佛是被勾了魂似得,直直朝着那条路走去,而且脚步越走越快。

陈全儿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最终却还是跟上了赵慎的脚步,一路走到了妙弋宫。

妙弋宫自当年宫破之时,早已经被烧了半边,不负当年的华贵锦绣,这些年来,久未有人居住,如今也变得荒芜一片了。

陈全儿让底下人都守在了外边,自己亲自上前将宫门推开,而赵慎的目光却有些迷离的看着宫门内那个大大的水池。

妙 弋宫之主妙妃出身舞苑,当年在御花园中以一曲荷上舞入得梁瑾帝之眼,之后,梁瑾帝见得妙妃真容,惊为天人,当即便封为美人,之后椒房独宠,更甚至为妙妃耗 费巨大人力物力打造出了这个华美至极的妙弋宫,并在妙弋宫中设置了一个九曲十八弯的长长水桥,打造一个恍如仙境般的荷塘,只为欣赏佳人能够时时为他跳起舞 姿。

可是如今,荷塘早已变得污浊,水上漂浮残叶,甚至散发出了一阵有一阵的恶臭。

赵慎闭上了眼睛,扶着满是灰层的水桥扶手,情绪难以自控。

“妙弋宫,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嘶哑着声音开口,陈全儿闻言,也低下了脑袋。

其实,不必他回答,赵慎是知道原因的,这一句问话也只是他在发泄罢了。

虽然赵慎后来入住东宫,甚至到如今成了皇上,变成了这偌大皇宫的主人,但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在回避,一直都未曾到过妙弋宫。

最终,陈全儿轻声道:“皇上,前不久,奴才让人收拾了残迹,发现妙弋宫中留下不少对象,您是否想要看一看?”

赵慎睁开眼睛,看向了陈全儿。

袁叔万坐在马车里,马车哒哒哒在前方行驶着,行走在繁华的马路街道之时,袁叔万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撩开了马车帘子,冲着车外的常福开口道:“停下吧!”

“是。”

常福虽然有些惊讶,却还是拉住了马儿。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车下,而袁叔万也从车里走了出来,从车上走下,站在了地面上看着马车停的一处店铺。

“三爷可是要巡视店铺?”

常福轻声开口问着,此次店面,正是袁家下边的一家珠宝铺子,袁叔万突然叫停,常福也只想到了这个。

而袁叔万却并未说话,只是走进了店铺内。

站在门口的掌柜早已经看到了袁叔万,见袁叔万走了进来,脸上上去迎接:“三爷。”

袁叔万点了点头,目光却是落在了放在一边柜台上的那些珠宝,收回了目光,开口道:“最近店内可是有好的首饰进来?”

“好的首饰?”

掌柜愣了一下,但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道:“有,三爷稍等。”

说着却是朝着下边的伙计使了一个眼神,伙计机灵的端了茶送上,而掌柜则是亲自到了里边的库里挑拣出了满满一盘的首饰用托盘端了上来,放在了袁叔万的面前。

袁叔万的目光落在了那一盘琳琅满目的首饰上,也未等掌柜开口介绍,却是伸手捡起了一支粉晶发簪。

而掌柜的瞧见了,连忙小声道:“三爷,这是刚到的,是请了最好的匠人仿宫中技艺所打造的,而且用料上,也都是极好的。”

袁叔万没有说话,只是仍然低头打量着,他曾经看到过吉祥有一支类似的发簪,是郭怀远送来的,只是当时看的匆忙,并未看清楚,但是如今瞧着手上这一支,样子却是十分的相像,不过那一支仿佛是比他手上这支要精巧的多了。

袁叔万皱着眉头放下了,而掌柜的见了,以为袁叔万是不满意,他连忙捡起了放在托盘正中的一对白玉镯子递上,轻声道:“三爷,这对镯子用的是羊脂白玉料子,您瞧瞧可满意。”

袁叔万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伸手拿过了上下端详了一眼,重新递给了掌柜,开口道:“你给我包起来。”

“是,三爷!”

掌柜的松了一口气,连忙双手接过了那对白玉镯子,可算是没有猜错,三爷果然是要送礼物给女子的。

袁叔万回了袁府后,径直回了书房,他走到了书桌后边坐下,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后,重新合上,却是冲着外边吩咐道:“让吉祥送茶来。”

“是。”

常福看了一眼站在他边上的常宁,却是拉住了他,开口道:“你守着,我去叫吉祥。”

说完这话,不容常宁拒绝,却是直接转身朝着茶水间走去。

其实,袁叔万回来的时候,吉祥已经在茶水间里听到了动静,她这茶水间本就是对着门口,方便听到动静。

若是平日里,她也早已经是沏了茶送过去,可是今日,她却是看着已经准备好的茶,迟迟不肯走去。

直到常福过来叫唤了,她才深吸了一口气,端起茶盏,慢慢朝着书房送去。

吉祥走到书房的时候,书房门并未合上,她看了一眼常宁,常宁冲她点了点头,显然是让她直接进去的意思。

她低下头,慢慢的朝着里边走去,而房门在她走进之时,又重新关合上,吉祥转身看了一眼被关上的房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看向了书房里。

袁叔万此时正低着头,翻阅着手中的公文。

第121章

吉祥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却是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袁叔万的身边,想将茶放在他的手边。

吉祥的动作很轻很轻,也不想让袁叔万注意到她。

不过等到她的脚步刚刚走到书桌边上的时候,袁叔万却是突然合上了手中的公文,抬头看向了吉祥。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温和笑容,目光十分柔和。看到吉祥手上端着的茶盏,他笑着伸手接过了。

吉祥愣了一下,待手上空了之后,正要告退之时,手却突然被袁叔万给握住了。

可能是先前被握过太多回了,吉祥都有些习以为常不以为然的感觉,她无奈的看着两个人交握着的手,也没有挣扎,抬头看向了袁叔万,开口道:“三爷,奴婢在茶水间里还在煮茶。”

“身体好些了?”

袁叔万并没有回应他前边的话,只是开口问道。

“嗯。”

吉祥慢慢的点了一下头,轻声道,“太医的药很管用,奴婢已经没事了。”

“那也要将太医给你开的药喝完了。”

袁叔万笑着用指腹摩挲着吉祥光滑的手背,另一只空着的手却突然将放在书桌上的那个盒子拿了过来,笑着递给了吉祥。

吉祥疑惑的看了一眼那个看起来并不算显眼的盒子,眨了两下眼睛,这是给她的?

袁叔万却是笑着点了点头,将盒子放到了吉祥的手中,开口道:“打开看看。”

吉祥犹豫着,却是低头慢慢打开了盒子,而盒子里的对象,让她有些吃惊,是一对白玉镯子,白玉十分剔透,没有一丝瑕疵,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瞧着便知是质地上佳。

吉祥心里还未考虑到该不该收这对镯子,婉拒又该如何说时,袁叔万却是笑着开口道:“我记得常宁给你送过一对翡翠镯子,后来你又还了回去…”

“三爷…”

吉祥吃了一惊,这事儿其实算得上隐蔽,而且吉祥也觉得自己做的很小心,却是没有想到袁叔万竟然会知道这件事情。

吉祥只是吃惊的看着,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毕竟这个时候她乖乖承认或者否认都很奇怪。

好在袁叔万也并不是非要追究这事儿,他慢慢的从盒子里拿出了那对白玉镯子,将它们套在了吉祥的左手腕上,而后抬起了吉祥的手腕,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

这对羊脂玉制成的白玉镯子自然是极好,若是佩戴者没有一身白皙光滑的肌肤,只怕是变成了这镯子戴人,却是有些狼狈。不过吉祥的肌肤一直都是很白很细嫩,而她手腕处的肌肤更是美得让人几乎移不开眼睛,戴着这一对镯子,交相辉映,只觉得美景美不胜收。

袁叔万打量了许久,方才收回了目光,对吉祥笑道:“很美。”

吉祥动了动嘴角,却是没有成功扯出一抹笑容,她只好点了点头,轻声道:“多谢三爷。”

“翡翠不适合你,这才是最配你的。”

袁 叔万又笑着说了一句,眼里却是十分的认真,吉祥沉默了,她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听得出袁叔万的言下之意,吉祥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最终只是轻声道: “三爷,奴婢听常宁哥哥说,一等国丧结束,他便要与绣冬姐成亲。奴婢到玄玠居这么久,常宁哥哥和绣冬姐二人也一直很照顾我,将奴婢当成了妹妹,奴婢想替他 们求个恩典,届时也请三爷多多赏赐他们。”

袁叔万闻言,点了点头,目光却是带了几分探究看向了吉祥,最终,他却是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这是自然。”

说完这话,袁叔万笑着抚摸着吉祥左手,开口道:“国丧结束,常宁也要娶妻了,你想让我等多久?”

“…”

吉祥没有马上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却是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袁叔万,轻声道:“奴婢不知道。”

袁叔万的握着吉祥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但是片刻后,却是轻笑了一下,慢慢道:“这几日,府上有些事情,等我将手上的生意都处理好,带你到庄上去玩几日。”

“去庄上?”

吉祥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理解袁叔万的心血来潮,她心里也是奇怪极了,这往年里,袁叔万几乎是日日夜夜都忙碌着,过年之时,据说皇上都已经封笔歇息了,偏偏袁叔万从来都不会歇息。

可是最近,又是悠闲出京,又是没事儿与她在一起,现在竟然还要带她去庄上游玩,未免也太过于悠闲了吧!而且,现在正是国丧期间,不是禁止娱乐之事吗?

吉祥想到这里,又开口道:“现在去庄上游玩,会不会不太好?”

而 且即使吉祥的确是不想一直呆在这袁府里,可是她自己也真的没想过要和袁叔万出去玩啊。吉祥并非愚钝,先时出京的时候是因为真没有往这方面去猜测,一些亲密 的举动也是让她往别的地方想了。可是如今袁叔万已经与她将一切都说清楚了,她只是想想先前的事情,便很好能够猜测出当初之事,绝对不是她多心。

即使呆在袁府里也躲不开袁叔万,但吉祥觉得,总比与袁叔万单独出去要好,至少给她的心理压力也可以少一些。

不过,显然吉祥想要拒绝也并非这般容易。

袁叔万听了她的话,只是笑了笑道:“到庄上住几日,并无多大关系。这几日天儿也不算太热,恰好庄上也有不少时令蔬果,你好好准备吧。”

吉祥闻言,也知道袁叔万是主意已定了,她也只好抿着嘴巴点了点头。

不过,还未等袁叔万将袁府里的事情处理完,袁太夫人却似乎是想要替吉祥先解决一件事情。

先时袁太夫人来看吉祥之时,也说过让吉祥平日里没事儿多去看看她,但吉祥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袁太夫人这话不过是客气话。

而先时袁太夫人未尽之言,吉祥虽然好奇下边的内容,但这几日疲于应付袁叔万,倒是没有将此事挂念在心上。

直到袁太夫人派了丫鬟找她过去说话的时候,她才记起那一日的事情。

袁太夫人派人过来的时候,袁叔万并未在府上,吉祥也没有多考虑,只是换了一身七八成新的衣裳,简单收拾了便随着袁太夫人派来的丫鬟去了丰岚园里。

虽然吉祥在丰岚园里曾经住过好几个月,但时间隔了太久,她这些年也只是偶尔回过丰岚园,但基本上都是在下人房里,根本没有来过正院。

重新踏上去正院的那条路的时候,吉祥只觉得有些陌生,一草一木,甚至连小径都让她感觉到了陌生。

直到来到袁太夫人的屋子时,她才从以前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些影子。

袁太夫人这些年来一直住在这个屋子里,屋里的大件摆设也基本没有动过,除了添了一些东西外,几乎就是吉祥离开时候的摸样,不过坐在榻上的袁太夫人瞧着,却是苍老了许多,样子看起来,也越发的慈眉善目了。

袁太夫人塌下的小矮凳上,坐着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子,吉祥有些陌生,但很快便认出这是这些年来一直跟在袁太夫人身边的二小姐袁香蓉,她连忙弯腰行礼:“太夫人、二小姐。”

袁太夫人笑着受了吉祥这一礼,不过袁香蓉却是连忙站起身,避开了吉祥这个礼,面上温柔的笑着:“吉祥姑娘太客气了。”

袁太夫人见了这副场景,却是笑了起来,冲着袁香蓉摆了摆手道:“你也陪了我好一会儿了,回屋自己玩去吧!”

袁香蓉闻言,也听出了袁太夫人并不是想让她在此的意思,连忙弯腰行了一礼,笑道:“母亲,那香蓉先告退了。”

她站起身,又冲着吉祥点了点头,方才带着丫鬟走出了屋子。

吉祥看了一眼这位相貌秀美、性情温柔的袁二小姐,心中微微有些感触。说起来,这一位袁二小姐如今年纪也已经不小了,许多她这个年纪的姑娘也早已经出嫁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袁太夫人却还没有为她相看人家的意思,一直留在身边就这样养着。

而这位袁二小姐表面上瞧着对袁太夫人十分恭敬,甚至偶尔亲自下厨为袁太夫人洗手作羹汤,但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却是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事儿说起来,和吉祥也没有任何干系,她面上露出了微笑,看向了袁太夫人轻声道:“太夫人,不知找吉祥过来是有什么吩咐?”

袁太夫人闻言,却是笑了,笑着打量了吉祥那张美丽的脸蛋后,目光落在了吉祥的手腕上,看着她手腕上戴着的那一对瞧着朴素,但价值却是不凡的羊脂玉镯时,脸上的笑容又是加深了几分,语气分外亲昵道:“你这孩子,可别是嫌我老人家烦。”

“太夫人,奴婢哪里敢?”

吉祥愣了一下,倒不是被袁太夫人这话给吓到的,而是被袁太夫人那亲昵的语气给吓了一跳。她连忙低着回着。

而袁太夫人又道:“上回不是说让你多来瞧瞧我吗,偏偏你一次都没来,我也只好让丫鬟去将你给请过来了。”

“奴婢,奴婢还以为太夫人只是对奴婢客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