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誉行的嘴角在微微抽搐,他瞪了她一眼,第二次从牙缝里挤出那两个字:“闭嘴!”

这回徐依怀不怕他,她继续笑话他:“其实我也喜欢跟爸爸闹别扭,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江誉行重新闭上眼睛,无论她怎么吱吱喳喳,他也充耳不闻。

不知不觉间,游艇已经出海了,且航行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今天没有起风,海面很平静,江誉行倚着甲板的栏杆站了一会儿,接着便进了船舱。重新回到甲板的时候,江誉行已经换上了泳裤,他舒展着四肢,为等下的运动做准备。他身材高大、四肢颀长,前胸后背的肌肉时而伸展,时而紧绷,那结实的线条让人垂涎。

徐依怀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江誉行后颈下几寸的纹身上,她早就想一睹这块纹身的真面目,今天终于有这机会。对于纹身,徐依怀虽然没有什么研究,但也知道这是一个图腾纹身。这块团案并不低调,甚至还有几分张扬,她看不透其中的含义,于是问便问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诶,你为什么要纹身?”

江誉行停了下来,他重新走到遮阳伞底下,喝了大半杯白开水以后才说:“想纹就纹,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徐依怀不相信,她撇了撇嘴:“骗人。”

江誉行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放下水杯,继而对她说:“你的泳衣呢,换上吧。”

“我还是害怕,下回再下水吧。”徐依怀用力地抱住抹茶的脖子,抹茶被她压疼了,嗷嗷地嚎叫起来。

“别怕,死不了的。”江誉行将徐依怀拉开,然后将抹茶解救下来。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徐依怀不情不愿地往船舱那端走,走到半路,她又回头跟他讲条件:“今天我陪你去游泳,下周你就要陪我去看电影。”

江誉行扫了她一眼:“不讲条件,上了我的游艇就是我说了算。”

徐依怀早料到江誉行不会答应,她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就乖乖地换泳衣去了。

将窗帘拉好,徐依怀将身上的运动服脱下来,随后从纸袋里倒出那套布料极少的比坚尼。在会所的时候,她已经在更衣室是穿过了,当时穿上还一脸淡然的,但现在穿上却有点怯场。

将带子绑好以后,徐依怀站在落地镜前打量着自己。这些年来,祝潼总是带着她一起出入什么水疗中心、美容机构,而徐依岚也逼着她学瑜伽,因而她的身材和体态还不至太差。照着照着,她有点小得意,于是拿起手机给自己拍了张照片,转手就给祝潼发了过去。

半分钟后,祝潼就给她回复了两个字——很好。

徐依怀笑起来,有了祝潼这句话,她的信心地啪啦啪啦地上涨。她正想收起手机,手机却传来一声短促的提示音。

祝潼又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你在哪里?

三两秒后,新的短信再度轰炸:在干什么?

徐依怀不打算回复,她将手机调到静音,然后随意将它塞进包里。她赤着脚走到甲板,江誉行还倚在凉椅上逗抹茶,她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将长发束起:“我好了。”

江誉行漫不经心地抬头,不过半秒,他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徐依怀笑意盈盈地任由他打量,他轻轻地叩着凉椅的实木扶手,脸色平静得让人心惊:“徐依怀,你真的不知好歹。”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套在外面的黑纱罩衫的绑带并没有系紧,徐依怀胸前一片好风光都半遮半掩地呈现在江誉行眼前。这罩衫不穿还好,穿了就简直惹人犯罪,她那雪白娇嫩的肌肤,玲珑有致的身段,盈盈一握的腰肢,笔直修长的双腿,都在这罩衫下若隐若现。她的肤色本身就白,在黑纱罩衫和比坚尼的映衬下,极容易产生视觉冲击。

徐依怀装作无辜地问他:“我怎么不知好歹了?”

江誉行被这番美景撩得心痒,真想狠狠地将那层轻纱给撕了。他内心汹涌澎湃,但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镇静:“今早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半句都没有听进去是吧?”

“才不是,你说过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记得。”徐依怀慢悠悠地坐到凉椅上,笑得很得意,“反正我又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无论我做什么,应该都对你没有影响呀。”

这话已经算得上是挑衅了,江誉行盯了她半晌,突然笑了:“我应该赞你勇气可嘉,还是说你不知天高地厚呢?”

徐依怀琢磨不透他的态度,像是无奈,像是感慨,也像是讥讽。她专注地考究这这个问题,而江誉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他俯身,单手撑在她侧身:“既然你的胆子那么大,那就来点什么刺激的。”

他的影身挡住眼前的光线,徐依怀错愕地看着他,从这个角度看去,她能清楚地看见江誉行腰腹间的人鱼线,她有点脸红,而他却气定神闲地扯开罩衫的绑带。他的指尖碰到她的锁骨,徐依怀才缩了一下,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你觉得我能做什么?”江誉行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他将徐依怀从凉椅拉起,徐依怀还没缓过来,那罩衫已经被脱了下来。

徐依怀虽然不冷,但裸-露的肌肤一点点地泛起鸡皮疙瘩。正当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江誉行突然将毛巾塞到她怀里,随即拽着她往游艇的下层走去。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徐依怀暗想,但转瞬,她又发现更惊悚的正在后头。江誉行的手掌滚烫滚烫的,徐依怀被钳住,挣也挣不开:“你不会把我扔到海里去吧?”

江誉行回头,他阴森森地说:“除了把你扔下去以外,你还能想到更刺激的吗?”

听见江誉行这样说,徐依怀反倒放心了,她落后于他半步,边走边说:“我不会游泳哦,等下要是被淹着了,你最好就帮我做做人工呼吸,不然我怕我醒不过来…”

话刚说完,江誉行就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徐依怀猝不及防,一头就撞上他的后背,她捂住鼻子痛呼了一声,低头便发现游艇的下水梯就在数米以外的地方。

海水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艇身,击起的浪花时不时溅到梯板和扶手上。看着那片茫茫的蓝,徐依怀觉得自己已被卷进漩涡,巨浪袭来,压得她无法呼吸。当惊慌与恐惧盈满心头之际,江誉行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不要想以前的事,放思绪放空。”

徐依怀摇头,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不行,我做不到…”

话毕,徐依怀就往后退,江誉行一把将她抓回来,他沉声说:“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不做。”

“不是,不行…”

徐依怀继续摇头,她将毛巾还给江誉行,接着胡乱将他挣开,他被徐依怀那蛮力推得踉跄了两步,后腰撞到了不锈钢栏杆上。与此同时,这反作用力也让徐依怀身体后仰,她赤着脚,恰好踩在被打湿的梯台上。

脚底狠狠一滑,徐依怀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人已经直直地摔进海里。腥咸的海水铺天盖地袭来,此际正争先恐后地窜进嘴巴和鼻腔,耳朵被冲击得咕咕作响,她拼命地挣扎,根本记不起任何游泳技巧。

事态瞬间失控,江誉行低骂了一声,扔下毛巾就立即往海里跳。其实徐依怀根本就没有沉下去,若非她不是惊慌失措,她肯定会发现自己正浮在海面。江誉行看得出来,徐依怀肯定会游泳,只是她的心理压力过重,所以才扑腾得厉害。

徐依怀很快就体力不支,扑水动作的幅度明显低了下去,江誉行这才游到她身后,伸手将她的脖子托起来,然后游回游艇边缘。他一手环着徐依怀,一手攀在下水梯,使了点力就将她托到梯台。

江誉行往正在滴水的短发上抓了一把,他看向徐依怀,问她:“你好点没?”

徐依怀惊魂未定,她坐在梯台上喘气,海风吹过,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听见江誉行的声音,她恍恍惚惚地点头。

定眼一看,江誉行发现她不仅目光涣散,连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红的,他皱了皱眉,接着也攀上了游艇。他将毛巾捡回来,展开披在她身上,她一动不动的,他说:“你不是想哭吧?”

湿漉漉的长发挡住了徐依怀小半张脸,江誉行没等到她的回答,却等来了她的眼泪。她垂着脑袋,肩膀一抽一抽的,看上去十分可怜。他的心一软,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没事的,都过去了…”

过去祝潼经常对徐依怀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们总想着过不去,但过着过着,就自然而然地过去了。徐依怀一直觉得这是祝潼式谬论,但时至今天,她又发现,祝潼说得一点都没错。

躲在江誉行怀里歇斯底里地哭了一场,徐依怀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的。只是,当她面对江誉行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又觉得自己根本抬不起头来,因为太丢脸了。

她的情绪平复以后,江誉行就带上泳帽和泳镜,重新回到海中畅泳。

一个人披着毛巾坐在梯台上,徐依怀无聊地用脚踢着水花,脑海里满满都是刚才的场景。当时她的视线已经被眼泪洇得模糊,她只知道江誉行抱住了自己,由着她放肆痛哭。他那宽阔的胸膛让她眷恋不已,如果可以的话,就算让她哭一辈子,她也是愿意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誉行才从远处游回来,他将泳镜推到头上,问她:“下来游两圈?”

徐依怀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不了。”

江誉行这回也不强迫她,他说:“那回去吧。”

他们将近下午两点才吃得上午餐。折腾了半天,徐依怀早就饿得不行,她把土司烤好,连果酱也不涂就直接咬了一口。

江誉行看不下去,他把自己刚涂好果酱的土司递给徐依怀。

徐依怀笑眯眯地接过来,并对他说:“江誉行,其实你真的有照顾妹妹或者当保姆的潜质。”

江誉行只看了她一眼,接着重新拿起一块土司,他慢条斯理地涂着果酱,由始至终也没有答话。

他们临近傍晚才回航。徐依怀抱着抹茶在甲板上看夕阳,江誉行看着那一人一狗的背影,唇边不由得泛起笑意。

夕阳的余晖散落海面,那片金灿灿的波光美丽得不可思议,徐依怀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放松地欣赏过。背后似乎有道视线盯着自己,她回头,恰好发现江誉行正略有所思地看着她跟抹茶。

被徐依怀逮个正着,江誉行不心虚也不躲避,他叫了声“抹茶”,抹茶便欢快地跑到他脚边。

徐依怀有点吃醋,她也走到江誉行身边坐下,随后又将抹茶招到自己跟前。

抹茶到底跟她亲近一点,舔着徐依怀的手,江誉行说:“厨房里还有火腿。”

徐依怀终于知道抹茶是怎么被收买的,她瞪着江誉行:“不能让它吃这么多,不健康!”

江誉行若有似无地弯了弯唇角,他突然觉得好奇,于是问她:“上次秦征说你原来是他家的家庭医生,后来怎么不做了?”

“因为我更喜欢照顾小动物。”徐依怀松开抹茶,得到自由的抹茶又跑到江誉行身旁,温顺地窝在他脚边。

江誉行看了看抹茶,继而问:“因为它?”

徐依怀将手撑在身后,抬头遥望天边美艳的晚霞,小片刻以后,她才告诉江誉行:“抹茶是其中一个原因。”

江誉行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很久之前,我看过一本书,叫做《遥远的房屋》,里面有一段话让我很感触,那时候我已经萌生了当宠物医生的念头了。”

他问:“是什么话?”

“书里说,动物不是我们的同胞,也不是我们的下属,在生活与时间的长河中,它们是我们共同漂泊的别样的种族。”徐依怀揉着抹茶的脑袋,声音很温柔。

江誉行沉默了下,而后点头:“说得很对。”

徐依怀看向江誉行,脸上的表情很柔和:“我看过关于你的报道,我知道你一直很支持海洋和海洋物种的保护,还给很多海洋保护基金会捐过款。你应该不会知道,我是知道这些以后才真正地开始欣赏你的。”

“当然,我事先并不知道你喜欢哪一个类型的女孩子。不过,就算我预先知道了,我也不会按照你的喜好去改变我自己。”说到这里,徐依怀大声地对他说,“江誉行,不接受我是你的眼光不好,不接受我是你人生中最大的损失!”

江誉行失笑,看着她那天真的模样,他居然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章

那晚到家以后,徐依怀才想起要给秦征保平安,她翻出手机,却发现满屏都是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其中大部分是来自祝潼的,而少数则是来自秦征和同事的。

光看着那些未接来电的记录,徐依怀就能猜到祝潼是怎么一边给自己重拨电话,一边咬牙切齿地数落着自己的。

今天确实是累,徐依怀软绵绵地躺在沙发上,首先她给秦征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家休息,接着就拨了祝潼的手机,并做好被轰炸的心理准备。

事实也如徐依怀所料,通话被接通后,祝潼第一句话就是:“徐依怀你造反了,短信不回、手机不接、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这么晚了还敢给我打电话!”

徐依怀讪讪地笑着,等祝潼说累了,她才出声:“我不是故意的,今天整天都在外面,我回家后第一时间就给你回电话了,”

祝潼说:“整天都在外面?我听的版本可不是这样的。”

“啊?”徐依怀有点惊讶,她追问,“你听的是什么版本?”

“秦征告诉我,才叔已经把你送到家了。我问他为什么你家里的座机没人接听,他说居然说你工作太累,没有听见电话铃响。”祝潼冷哼了声,“还真难为人家帮你藏着掖着。”

徐依怀无力地扶着额头,她问祝潼:“你怎么找秦征了?”

电话那头突然变得嘈吵,徐依怀隐隐地听见几把声音在交谈,等了十来秒,祝潼的声音才再度传来:“我不找秦征找谁,你哪次闯祸不是他替你收拾残局的?说吧,这回又干了什么好事?”

徐依怀呵呵地笑了两声,接着如实相告:“我跟江誉行出海了。”

足足沉默了五秒,祝潼才开口:“所以说,那套比坚尼,你是特地穿给他看的?”

徐依怀用力点头,过后她又想起祝潼看不见,于是就说:“对啊。”

祝潼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正想发火,助理却火急火燎地叫她去外出。她没有时间发作,最终只说:“我很快就回去了,你别给我惹事。”

徐依怀没来得及应一声,通话就“咔”地被切断了。屏幕很快暗下来,她将手机扔到一边,然后进浴室洗澡。

今天实在是身心疲劳,徐依怀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天会像今天这样百感交集的。蒸腾的水汽弥漫着整个浴室,热水哗哗地冲刷在身上,她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他的声音与他的神情。她双手捂住脸,心里乐滋滋的,无可自拔地爱上一个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假期结束后,徐依怀就听说,江誉行又跑到某个不知名国家的海域进行调研了。有天她心血来潮,想给他拨通电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存过他的手机号码。她当然不敢问祝潼要,思来想去,她只能找万能的秦征。

接到徐依怀电话那会儿,秦征正在会议室开会,这会议是市场部的钱部长主持的,秦征最烦的人就是他,因为他说话总是没完没了的。

手机虽然调成震动模式,但手机与会议桌相触,这番动静仍然引起众人的注意,包括坐在秦征身旁的秦绩。

秦征察觉父亲皱紧眉头,连忙把手机屏幕转向他。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徐依怀的名字,秦绩也便睁一眼闭一眼,由着他走到外面接电话。

得到父亲的默许,秦征欢天喜地地离开了会议室,刚把会议室的门掩上,他就接通了电话。没等徐依怀开口,他就问:“你今晚要不要值班?不用的话就请我吃饭吧。”

今晚徐依怀确实不用值班,她有求于人,因此态度好得没话说:“好呀,没问题。”

走出诊疗中心大门,徐依怀就看见秦征的车子停靠在对面马路的临时停车位。她小心翼翼地穿过斑马线,上车以后,她语气肯定地问:“你又翘班了吧?”

秦征笑得很不正经:“翘班跟你约会啊,这事我爸也默许了。”

徐依怀用力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你工作不认真,居然还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秦征也不反驳,他启动汽车,继而问她:“找我有什么事?”

不知怎么地,面对着秦征,徐依怀竟然有点难以启齿。她双手拉扯着安全带,眼睛盯着前方的挡风玻璃:“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吃了饭再说吧。”

闻言,秦征也没多想,他带着徐依怀上了他们常去的餐厅。谁料一进餐厅,他们就看见关磊带着一个貌美肤白的佳人迎面走来。

徐依怀不认识这位佳人,但秦征却认识,他打量着满脸不耐的关磊,大概能猜出个究竟。

关磊见了他们就像看见了救命草,他兴高采烈地迎上去:“真巧,反正我们都遇着了,那就一起吃顿晚饭吧。”

趁着岳妙芸不注意,关磊连忙向秦征使眼色,秦征抱着看戏的心理,本来没打算答应的,但见关磊瞪眼,他便转头问徐依怀:“要不要跟他们一起?”

“好啊。”徐依怀自然不介意,江誉行看上去就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他愿意替关磊照顾羞花,她想他们的关系肯定不简单。跟关磊吃这顿饭,她能有什么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餐厅部长将他们带进贵宾房,徐依怀随便挑了个位置就坐下,秦征却拉住她:“别坐那里,正对着空调出风口呢。”

徐依怀向来怕冷,听了他的话,于是乖乖地换了个位置。

关磊早已见识过秦征跟徐依怀的亲密关系,如今又见他对徐依怀体贴有加,他也不觉惊讶。

落座以后,那位一直没有说话的佳人转头看向关磊,娇滴滴地问:“磊哥,你不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认识吗?”

关磊觉得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喝了大半杯茶定惊,而后敷衍着回答:“我发小和他的女朋友。”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徐依怀差点被热茶呛到,她放下茶杯,茶杯与杯碟猛地相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秦征神色自若地说,顿了半秒,他更加语出惊人,“她是我媳妇。”

此话一出,别说是徐依怀,连关磊也惊呆了。

徐依怀狠狠地用手肘撞了秦征一下,话中有责备的意思:“你干嘛又乱说话!”

秦征虽然能够躲过她的攻击,但他还是甘之如饴地挨下来。他笑了笑,很无所谓地说:“调节一下气氛不好吗?”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关磊摸着下巴,慢慢地消化这个让自己惊讶的消息。

关磊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徐依怀连忙解释:“你别听他乱说,那只是长辈们的玩笑话。”

“哦…”关磊的表情更加了然,原来他们的关系早已经得到两家父母的默许,看来这好事应该没有什么悬念了。

秦征跟关磊相识多年,自然看得出关磊心中所想,他虚咳了声,接着提醒徐依怀:“好了,再说就越描越黑了。”

徐依怀觉得尴尬,她蹩脚地转移着话题:“你旁边那位呢,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这话毫不留情地踩到关磊痛处。关磊尚未答问,坐在他身边的佳人突然抱住他的手臂,笑容甜得可以挤出蜜糖:“是啊,你看我们是不是特别配?”

“配什么配,我们不熟!”关磊像甩开病毒一样把她甩开,他嫌弃地掸了掸自己的衣服,态度不佳地说,“她是维亚地产集团董事长的外孙女,叫岳妙芸。”

徐依怀经常被秦征带在身边,达官贵人、地主土豪都见得不少,见着见着便习以为常。她不亢不卑地向那位天之娇女说:“岳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小名是喵喵,你也可以这样叫我。”岳妙芸笑着说。

这小名让徐依怀对岳妙芸的好感瞬间大增,她也笑起来,试着唤她:“喵喵。”

很快,餐桌上的气氛便活跃起来。关磊和秦征都是健谈之人,有他们两人在,整顿饭都不会沉闷。关磊把存在这餐厅的珍藏红酒都拿了出来,他说:“难得大家这么高兴,我这私货就算被牛饮也是值了。”

醒酒以后,关磊亲自给徐依怀斟酒:“徐医生,这杯我敬你,谢谢你这么照顾我家羞花。”

徐依怀有点受宠若惊,她说:“不用特地谢我,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而已。”

关磊举起食指,轻轻地在她面前摇了摇:“对于我来说,羞花不仅仅是我的宠物,它还是我的兄弟,是你治好了我的兄弟,我必须好好地谢谢你。”

徐依怀不能赞同更多,她也不仅仅把抹茶当成自己的宠物,它还是自己的朋友,甚至是家人。就为关磊这句话,徐依怀决定可以把他归为知己,于是便爽快地跟他喝了一杯。

酒杯见底,关磊又给她添上,他说:“徐医生果然是女中豪杰,治得了狼狗,喝得起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