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初一那日遇刺,又对她白日作为极其不满,便缺了往禅若苑那趟。如今他即将离京,有些事情倒是需与她交代仔细。

“顺道与她说,用过晚饭本殿会过去。”

待屋里只剩两人,宗政霖右手揽住慕夕瑶肩膀,让她闲闲靠在自己怀里。

“今夜尚有许多事与先生商议,若是太晚,娇娇无需等待,自己歇下便是。”宗政霖摸摸她发顶,越来越习惯待慕夕瑶如女儿般事无巨细,样样周到。

“殿下,您后日离京,那个内应可有头绪?”

宗政霖闻言,狭长凤目中,寒光一闪而过。

“不曾。那人倒是乖觉,府中暗卫十二个时辰轮班盯着,也未察觉丝毫异动。那女人必定隐藏更深,这时候万不敢轻举妄动。”

“以静制动这一手,可不是百试百灵。”慕夕瑶笑得妖媚,美目中斗志昂然。

想静下来蛰伏,也得看对手给不给机会。她会傻到让对方喘过这口气,继续在后面给自己放冷箭?

宗政霖最爱看她各种灵动样子,每次被人惹火,都是一副伸爪子挠人模样,那小眼神儿,看得他心动不已。

亲亲慕夕瑶粉嫩脸颊,宗政霖好脾气提醒。

“娇娇若有兴趣,玩上一场,亦无不可。只当心着肚子,切莫费神太过。”看她细密睫毛扑闪颤动得厉害,便知小女人心眼儿开始作怪。这女人从来都是有仇必报,要让她安静下来,产后算账,那就跟要她命似的,她能跟你急。这小脾气养得,娇气得没边儿了,平常人就碰她不得。

宗政霖本打算离京前派人送了所有侍妾别院另居,免得后院吵杂,扰她清静。如今看来,慕夕瑶怕是不太乐意。依照她那点耐性,动手也就这两日功夫。抓不住人,她是绝不肯善罢甘休。

“殿下还不知道妾?妾何曾因它事亏待过自己?”想要抓狐狸尾巴,也没必要把自己搭上。更何况肚子里这个极有可能是她盼了许久的闺女儿。那是顶顶重要,疏忽不得。

慕夕瑶伸手握住宗政霖大手,一改方才骄纵模样,笑得异常甜蜜。

六殿下要去蜀中,那里绢花蜀绣可是大魏驰名,还有听起来就叫人垂涎的美食。新鲜吃食带不回来,点心好茶蜜饯肉干之类,那是丝毫没有问题。听说蜀中青花瓷瓶,紫竹长笛也是上好工艺,价值不菲。

“想要好处?”宗政霖反手揉捏她软嫩柔荑,凤目笑意不浅。

用不着问,看她水汪汪美目中尽是期待,那光芒夺目得令他无心拒绝。

“怎会是好处?那就是点儿微不足道的补偿。若不是妾为殿下怀了孩儿,此次蜀中之行,妾还能不跟着殿下亲去一趟?到时多少香喷喷的吃食躺在桌上等妾享用,那才是好处!”慕夕瑶一脸遗憾,望向宗政霖眼中带了些可怜。“要不,殿下,您给妾捎个地道点儿的厨子回来?留在园子里专做蜀中菜色,这样殿下也能时时尝到。”

慕夕瑶说得小意温柔,宗政霖却丁点儿不上她当。最后那句摆明就是“顺便而已”。去蜀中剿灭叛党,日程本就紧张,还要给她寻地道厨子,没个特别点儿的好处,六殿下觉得很是吃亏。即使寻人不过他碰碰嘴皮子的事儿。

“娇娇说是补偿,那这好处也不能由它空着。便由本殿来讨要可好?”严肃正经的六殿下,在长期“收妖”过程中,难免被待得邪气些许。不过那重点,可是片刻不忘。

慕夕瑶看他毫不避忌的眼神,笑容更盛。殿下您这是自己送上门儿,待会儿在赫连正妃那儿坐不住,可怨不得妾又勾了您心神。

扯过他脖子靠近,附在耳边轻言慢语。红唇中吐出带着女子香甜气息的字眼一波波钻入耳中,烫得宗政霖揽住她肩膀的大手倏然收紧。

“娇娇,这般可恶!”狠狠吻上脸颊,宗政霖被她引得想入非非,衣袍下可疑物事似有抬头。

整个用饭过程中,慕夕瑶时不时送个春水般媚眼过去,看得宗政霖眸色越来越暗沉。这女人还不知收敛,特意夹了块香酥排骨,凑近朱唇,嘟唇舔吮,露出小小舌尖,让宗政霖看得喉头发紧,恨不能逮了她摁在床上搓揉一番。

这女人手段越来越高深,六殿下不得不紧守心神,免得落入她算计,被看了笑话。

临离开前,宗政霖忽然回身,看着慕夕瑶笑得不怀好意。

“娇娇,今日议事,本殿可再快些。”说完也不管她瞬间凝滞的面色,掀帘而去。

慕夕瑶想起他不要脸的留话,气得直嚷嚷,“春兰,落锁!落锁!”大boss节操全无,不过稍微与他逗趣,就跟她硬耗上了。这是要逼得她自食其果?

田福山在外迎了六殿下往禅若苑行去,只落后他不过半步,暗自偷瞄自家主子勾起的唇角,心下对瑶主子手腕那是相当佩服。

殿下这两年来转变,众人都是有目共睹。淑妃娘娘尤其欣喜。每次听闻小儿子往后院安置,都是连声道好,那模样,就如同等着瑶主子接连产子。

“殿下,禅若苑到了。奴才外面候着。”田福山停下脚步,规规矩矩站在大门外恭送。

“嗯。”宗政霖神情一肃,提步进了院门,非常熟悉的冷淡面孔,看得田福山扼腕叹息。

什么时候正妃才能让殿下像在丹若苑那般松快,不用每每办差似的,严谨得厉害?

“殿下。”赫连敏敏得了消息,早早侯在外面。见宗政霖踏步而来,心情颇为复杂。矜持着请安,不能显得太过急切,失了正室稳重。

今日殿下传消息过来,她起初以为这是对初一那晚的补偿,正觉心中熨帖,毕竟殿下将她放在了心上。却听田福山道出原委,却是离府前有事要与她交代。

失望再大也没有震惊来得令她心神失守。殿下即将离京,却只提前两日告知于她。这伤还未好,怎能赶着往蜀中办差?而且一去就是一月,这般大事怎可能是突然决定?必是早有计划,拖到今日才往禅若苑走这一趟。

那慕氏应该早得了消息吧?正是如此,才使劲浑身解数霸占殿下恩泽,连回娘家安胎这种小事,都不忘借机利用,勾引殿下日日往慕府登门,竟是一日不落的。

想起这几日慕夕瑶在盛京的风光,赫连敏敏深觉侧室都是害人妖精,狐媚惑主的害人玩意儿。

她是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学不得慕夕瑶那套下作手段。这只会显得自己笨拙,及不上她姿容风情。倒不如好好做个贤妻,把宗政霖伺候周到,博取他信赖敬重。

红颜总免不了被人遗弃,而敬重却是实实在在守得住一生。宠爱哪里有长长久久,慕夕瑶最好时候,又能有几年?

“起。”宗政霖几步来到她身前站定,神色淡然,将眼前屈膝行礼的女子看个仔细。

牡丹曳地裙,很是富贵华丽。穿在她身上有股凌人气质。

“先进屋。”带着人径直在外屋落座。

赫连敏敏见他避开内室,心下咯噔一声,顿觉不好。这是暗示她今夜不会留下,还要往慕氏屋里去?

按耐住焦急,赫连敏敏端了茶递给他。“殿下,这是新送来的香茶,您尝尝看。妾觉得很是清爽利咽。”

“嗯。”宗政霖接过茶盏,轻轻撇开茶叶末子。

“田福山跟你说过本殿离京之事?”

“大管事说得清楚,妾都知晓。”赫连敏敏犹豫片刻,还是将担忧宣之于口。“可是殿下,您的伤…妾实在是不安。且此去时日不短,若是在路上有个万一,那…”

宗政霖听她说得真诚,言语中担忧也是实实在在。稍微放缓神情,轻抿口香茶,赞了句好。

“伤势已无大碍。御医开了外用伤药,不打紧。倒是本殿离京过后,皇子府中事物你需多加上心。若是有人欺上门来,不用客气,尽数打出府去。”

赫连敏敏听他话语,并无明着指责那日自己对慕氏的暗中刁难,却也表明态度,皇子府容不得他人欺上头来。这算是隐晦告诫?

“妾定当谨记殿下吩咐。”赫连敏敏赶忙恭敬应下,就怕惹来殿下不快。

宗政霖看她嘴上应得快,神色却稍有不自在,便知这女人应是心虚,受了教训。总算不用他重重敲打,当着下人坏了正妻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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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3-11-30 18:21 只看该作者

142 # .

第一二三章 夫妻(中)

“赫连氏,”宗政霖严肃唤人,赫连敏敏身姿坐得笔直,一点不敢怠慢。

“你乃六皇子妃,正室气度该当如何,本殿不说,你也应当知晓。本殿曾允诺过你,府中不会有人在名分上越过你去,此时依旧作数。无论是你,或是赫连家,只要行止得宜,该给的尊贵,本殿心中记得清楚。”

“至于丹若苑,你勿要插手。慕氏为人,但凡无人招惹于她,她必不会与人为难。”这是宗政霖第二次在赫连敏敏面前提及慕夕瑶,说得都是再明白不过,丹若苑她动不得。

赫连敏敏听他提起慕氏,言谈间尽是偏袒,心里越发难受。

母亲在赫连家,是否也曾委曲求全,忍受父亲当面维护别的女人,那时又是如何应对?

赫连敏敏刚刚分神,却听宗政霖继续开口。“想必你也猜到,后院之中,藏有叛党暗棋。”闻听如此大事,赫连敏敏精神一震。

“殿下,可是查出此人身份?”那神情中的愤恨,比慕夕瑶丝毫不差。

宗政霖从她隐忍怒火之中,还是轻易分辨出两个女人不同之处。赫连氏心中杂念太多,连发怒都难以纯粹。而慕夕瑶是怒得骄傲,清清楚楚告诉你,她窝火得很,非要寻仇!

小女人有时候简单得很,只要你看懂她这个人,很多疑惑自然得解。毛病虽多,可贵之处却足以弥补她那桀骜不驯的脾气。这匹胭脂烈马,宗政霖训得乐在其中。

“此人身份至今不明。本殿离京之后,慕氏会着手肃清后院。你只需到时坐镇,尽到正妃本分,公正定夺即可。”

宗政霖说得理所应当,听在赫连敏敏耳中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慕氏出面解决此事?这是为何?殿下话中分明笃定无疑,好似一定能查出内应。若是有了线索,为何不让她以正妃身份堂堂正正严厉惩治,而是挑了慕氏这个最不宜出面的人选?就她那个肚子,还有精力去掺和这事儿?

“殿下,侧妃那肚子,这时候为此事劳神,是不是不太妥当?”虽是极不情愿,赫连敏敏也不敢在这个风口,拿宗政霖子嗣不当回事。

慕夕瑶这胎现在出不得意外。淑妃已经再三施压,若是她进门之后侧妃这胎就没能保住,以后说什么的,都不会好听。更重要是元成帝对慕夕瑶这胎也是有过关注。几次遇险,都被她堪堪避过,元成帝觉得这孩子福运尚可,曾在淑妃宫中提了句让她好好照看。

若是连栽赃行刺接连两番折腾,都能让她安然逃脱,却在府中发生不测,这不是说她赫连敏敏比贼人还可怕?这个声名是万万不能沾染。

更何况若是有心人借机生事,把此事往命格上引,她到时候可是百口莫辩。平常人家妾室与主母命理相克,毫无疑问,只能是妾室撵出府去。到了她身上,胆敢和慕氏冲撞,就凭长公主那名头,她就得被皇家休弃。

因此赫连敏敏对慕夕瑶这胎,那是无比慎重。根本不敢动任何歪心思,这也是她憋闷的缘由。

府里有个碰不得的活祖宗,这正妃当得令她极其上火。若是换做府里除她之外,任何其他女人有喜,她也不能眼睁睁这么看着庶子女落地。

“她知分寸。”小女人办事,动动嘴皮子使唤人,那是通常手段。能累得了她,慕夕瑶还能张嘴揽活儿干?那不得往田福山身上推?

宗政霖一句话堵得赫连敏敏无法辩驳。男人心中若是认定一个女人懂事知分寸,说再多都是枉然,反而招他厌烦。

“便如此,你做好安排,后日不必出府相送。”宗政霖放了茶盏,眼看要走。

“殿下。”赫连敏敏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大好时机,鼓起勇气出言留人,“妾为殿下做了身外袍,殿下可要试试合不合身?”

赫连敏敏难得一问,却让宗政霖突然想起慕夕瑶方才送他出门时颇有深意的目光,凤目微微眯起。

小女人猜到赫连氏会留人?方才那番勾弄挑逗,就是为了让他心痒记挂?

六殿下按照自己理解,心情立刻好转。面上也没有之前冷漠。

轻拍两下赫连敏敏由于紧张,死死捏紧绢帕的手背,宗政霖起身整理衣摆。“今日尚有要事,便不留了。”

赫连敏敏本以为殿下神情和缓,又特别亲近,便是感念她心意,同意留下。不想却等来直白拒绝,心里仿佛被浇了凉水,温度全无。

这样近乎于卑微的姿态,也行不通吗?那慕氏又是使了何种手段?

僵硬着挂了笑脸,赫连敏敏随之起身,“那便容妾送殿下出门可好?”彼此间多相处些时候,总能逐渐熟悉起来。

宗政霖看她神情近乎恳求,便由着她跟在身侧。

两人走在最前,身后随侍隔几步缀着。赫连敏敏几次三番偷瞄他垂在身侧手掌,想尝试着握上去,却终究不敢这么失了规矩。

偏首仰望与自己并肩而行的男人,侧颜冷峻,仪态威严,这般样貌,便是没有皇族出身,也是极招女子仰慕。

可为何作为他唯一正妃,宗政霖对她从来都是客套疏远,不见期盼中的锦瑟和鸣?

“殿下,身为皇子妃,敏敏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不然为何您每次往禅若苑来,从不曾展颜相向?

宗政霖走得稳健,特意照顾她步子迈得小,速度也跟着减慢几分。远远看去,一同走来的两人,倒是一副夫妻和睦之象。

宗政霖听她如此询问,眉头稍微向上挑动。

这一句相询,他还真不清楚。自己这正妃哪里不好?

论出身,赫连敏敏出自名门望族,簪缨世家,身为家主嫡长女,身份够得上正妃之位。

论修养,她也是腹有诗书,非浅显张扬之人。

论容貌,虽不明艳,却算得上端庄大气,衬得上她皇子妃威仪。

论性情,除了私心作祟,做出过一桩荒唐事,至今为止,性子还算平和。

这样的女人,作为正室,完全符合他之前设想。最重要,赫连敏敏在慕夕瑶面前讨不了好,欺负不了他那心尖尖。如今看来,倒是小女人东风太强,一不注意便压了过去。今日赫连敏敏能有此一问,怕是被慕夕瑶气势压得太过。

想起那个没心没肺,在园子里过得自在,全然没有将赫连氏看做对手的女人,宗政霖只觉感慨。小妖精能耐不小,随便扇扇妖风,禅若苑里赫连敏敏便对她忌惮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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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3-11-30 18:22 只看该作者

143 # .

第一二四章 夫妻(下)

“不然。还算尚可。”宗政霖确实觉得赫连氏比起他兄弟那些正妻省心不少,至少没见她争风吃醋闹出人命。

后宅女人鲜少手脚干净,即便最初心地纯善,也会随着时间面目全非。就不知他这正妃,到时又是何种模样。

赫连敏敏没得到想要的回应,以为宗政霖不过敷衍,失望之色更浓。

“那殿下为何…”终究是问不出那句话。从小到大闺中教养,容不得她放纵自己情感,向宗政霖大胆坦言。

六殿下何其敏锐,只余光一扫她别扭情态,两相联系,便读懂她口中未尽之言。

对不上心的女人,这已经是他的极致。赫连敏敏想求的回应,他不耐烦给。何况还有慕夕瑶那妖精兴风作浪,他应付小女人尚且不及,哪里有时间分给别的女人?

“便送到此处,回吧。”宗政霖见不远处田福山身影,不等她回应,径自往院门外大步而去。

“主子,殿下走得远了。夜里风凉,还是回了吧。”冯嬷嬷替她整了下罩衫,劝人往屋里去,这夜里老站在外面也不是回事儿。即便再舍不得殿下离去,这人都走了,还眼巴巴望着,也盼不回来不是?

“以嬷嬷看,殿下对妾这是怎么回事?要说不入心,却又按着日子往屋里来。若说有情分,却又时常冷冷淡淡,看得人心凉。”

宗政霖若真对女人不在意,完全就是后院那套做派。扔在院子里不管不顾,任你如何想方设法都靠近不得。只要不触了他规矩,便是院子里闹翻天,也能安然终老。

“主子,殿下对您自然是好的。这满院里除了慕侧妃,还有谁能让殿下招寝?这男人对女人最大宠爱,不就是给她子嗣,让她安稳立足?”

“可那慕氏…”赫连敏敏在下人面前,实在拉不下脸。按慕夕瑶侍寝次数,有喜比她容易太多。这以后莫非要让她子嗣绕膝,一家独大?

冯嬷嬷看她愁眉不展,只能好言相劝。“主子,您怎地想差了?任她儿子再多,也都是庶出,哪里比得上您所出嫡子?老祖宗规矩,尊卑嫡庶,出身早就定下,慕氏那是翻不了身。您又何苦半夜里瞎琢磨?”

赫连敏敏握上她伸过来搀扶的手,语带落寞。“这不就为着嫡子这事还没影儿吗?若是有了身子,在淑妃娘娘和殿下面前,说话也能硬气许多。”

赫连敏敏行了几步,突然间觉得哪里不对。略一细想,立刻紧了心神,无意间捏紧冯嬷嬷手臂。

“嬷嬷,方才殿下是往哪里去?你可看得清楚?”

“这,”冯嬷嬷不明白主子怎会有此一问,还这般焦急,不敢疏忽,仔细回想一阵,才犹豫着开口,“奴婢好似见到殿下身影往左面去了?”

赫连敏敏深吸一口气,将手中丝帕揉成一团。

书房,怎会在通往后院和花园的左面?这便是殿下所言,有要事商议,所以今夜不便留下?

田福山跟在六殿下身后,很是纳闷。不是和先生说好,这会儿该往书房议事?怎地又折回了瑶主子这儿?

待两人来到院门口,却见丹若苑大门已落锁,关得严严实实,大管事只好上前拍门。心里却纳罕得紧。莫非这便是卫甄私下里说的,那位给殿下吃的闭门羹?

这趟被他遇见,体验倒是新奇。就不知待会儿殿下是否需要他把风,自个儿再显露一手功夫?田福山作为府里大管事,自小伺候宗政霖跟前,从不曾见六殿下做过太过出格的举动。对于传言中六殿下翻墙进自家院子这事儿,有些小小期待。

宗政霖看着密不透风的院门,暗自好笑。小女人放了把火,被他临走一吓,现如今是打算作缩头乌龟?

丹若苑里丫鬟听大管事叫门,哪里敢光看着不搭理。虽然主子嘴上说不许开门儿,但殿下要进来,哪里拦得住?身为下人,何必为着两位主子私下里逗趣,让自己这差事儿办不下去?不过话说回来,丹若苑里当差,油水自然丰厚,但脑子也得够用。依主子那性子,时不时就有新花样出来,你得看明白其中意味不是?

慕夕瑶正在屋里指挥丫头给宗政霖收拾行装。外袍腰带,一件件挑选过去,再叠放规整。一屋子人正忙得打转,就见六殿下自己打了帘子,进来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