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殿下离开时神情,面上虽带着怒气,但眼中阴鸷似消了大半?

宗政霖踏入后宅,见一堆丫鬟婆子守在主屋门外。赵嬷嬷拍门叫喊,里面却没个声响。

“人在此处?”

“殿下,主子回屋就将自己锁在里面,任凭奴婢们如何叫喊也不肯开门。这么着可如何是好?”

莫不是两人闹了别扭?可之前也有过磕绊时候,却从未闹得避而不见啊。赵嬷嬷百思不解。

宗政霖立在门外,沉默许久,挥手让人全部退下。

“将门打开。”

男人厚重嗓音穿门而入,慕夕瑶躲在帷帐内,装聋作哑,只作未闻。

“娇娇,本殿说将门打开。”语气重了很多,可惜依旧没换来慕夕瑶回应。

宗政霖耐性用尽,右手放在红衫木门板上轻轻一震,便听吱呀一声,原本还紧闭的大门,缓缓向两侧退去。

屋里光线昏暗,并未点灯。半丝声响也无,安静得出奇。

宗政霖踏步而入,脚步声瞬时打破一屋沉寂。

绕过落地插屏,只见罗汉床上,慕夕瑶抱膝而坐,连绣鞋都未褪去。同样的姿势,与巷口那会儿十足相像。只这会儿却没有仰头看他,也没有言笑晏晏,向着他张开臂膀。

慕夕瑶伏着脑袋,将脸埋在臂弯中,避在墙角默不作声。

这幅模样的慕夕瑶,宗政霖头一次见着。沉寂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整个人蜷缩在那里,更显出娇小无依。

站在榻前俯瞰她半晌,宗政霖推开半步,在矮凳上落座。就这么静静陪着,也不急着拉她起来,清算旧账。

她如此气恼那女子?宗政霖心思复杂难言。要如何与她说个明白?

“披风,并无旁人用过。”一句解释,十分难得。宗政霖做事从来乾纲独断,除了面前女人,没人会有胆子愣是磨了他脾气,不得不纡尊降贵迁就两分。

自经了慕夕瑶因熏香受罪,宗政霖极为留心,再未将沾染过旁人气息的物什带到她近前。

慕夕瑶唯一回应,便是缓缓挪动 子,转了个身, 小 ,背对着人。

披风那事儿她发泄过了,如今闹别扭,却是宗政霖狠狠抽了她巴掌。

宗政霖见她不依不饶,闷不吭声,刚刚有些平复的火气瞬间被慕夕瑶点燃。索性一步榻上罗汉床,就这么踩着朝靴,迈着步子从锦榻上踩了过去。

慕夕瑶正心里忿忿,打定主意今日是死也不搭理他,便被宗政霖突如其来就这么蜷成一团整个儿抱了起来。

“啊!”方才还作姿拿乔的女人,这会儿悬在半空,吓得连忙抓住宗政霖臂膀,死死拽了人不敢撒手。

宗政霖撇她一眼,径自抱了人下去,几步来到外间,再几步便能迈出门去。

“在屋里好好说话,还是去外面给人看笑话?”

慕夕瑶低头瞥一眼自己球似的被宗政霖困在胸前,一点体面也没剩下,再看看外面不远处探头探脑的丫鬟,眼角抽抽,撅了嘴不得不稍作退让。

“屋里说话。”

闷葫芦出了声,宗政霖冷哼一声,终是放了人下地。

见那男人择了上首位置坐定,慕夕瑶三两步跑到末位重重坐下,偏了身子扶着把手,警惕十足。

“过来,不要让本殿说第二遍。”宗政霖最恨就是慕夕瑶各种疏离,可这女人偏偏喜欢挑了他这点,不知死活反复犯禁。

慕夕瑶鼻子哼哼,一双眸子似有火光点着。“傻子才凑上去挨揍。妾被殿下抽得疼了,这教训刻骨铭心,得记着一辈子。殿下动手打女人,实非君子所为!”

混淆是非,倒打一把,小心眼儿记仇,态度刁蛮。当先犯事之人,竟理直气壮,言辞灼灼。

宗政霖指节握得咯咯作响,终于体会到慕夕瑶胡闹时候如何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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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4-01-24 10:34 只看该作者

246 # 展开电梯 .第1卷 第二三四章 用心

第1卷 第二三四章 用心

被慕夕瑶喋喋不休死咬住“打女人”,宗政霖面上紧绷,阴冷出声。

“便是本殿携怒收拾了你,你还想讨回来不成?”

慕夕瑶小手啪的一声,同样重重落在案上,所有嘀咕戛然而止,朝着宗政霖肃然颔首。

“好!一言为定!如今轮到殿下您问罪,妾定当供认不讳。”

宗政霖直直看着她,好半晌才肯定这女人并非玩笑。一言为定?宗政霖活到今日,第一次遇见还有人敢这么与他说道,扬言要收拾他一顿。

上一次挨罚是何时的事?宗政霖记不清。自四岁后习武,便再未淘气罚跪,入了书房更是诸多嘉奖,从未被元成帝勒令抄书。

被自己女人吵嚷着要讨回一巴掌,这事情稀罕了。

“有本事自个儿讨回去,本殿候着。”便予她撂了话搁这儿,宗政霖无意与她攀扯其他。

慕夕瑶眸子一亮,瞬间来了精神。

殿下,您还真就等着。妾从来不放空话!

此事暂且揭过,慕夕瑶得了保证,乖乖往他身旁凑近。

“私自出府?”既是慕夕瑶应承他问话,宗政霖无需客气。今日积了一肚子火气,万不能如此纵容她下去。

“妾没管住自个儿腿脚,违背殿下谕令,妾认错。”

吃亏的事儿,慕夕瑶何曾认得如此爽快?宗政霖扫她一眼。

“何故与宗政明一处?”有了之前范例,宗政霖问话换了方式。免得这女人简简单单一个“认错”,随意打发过去。

“实乃巧遇。五殿下恰在妾隔间。”

“为何自称宗政明庶妃?”宗政霖最大火气,来源于此。对慕夕瑶答话,也尤其看重。

“太子烦人,妾戏弄于他,正好脱身。”这是大实话,可惜听在宗政霖耳中却匪夷所思,只觉荒唐无稽。

“冒认夫主,岂能玩笑!”大魏女子如她这般,绝无仅有。更何况,宗政霖容不下慕夕瑶如此念想。

“妾何曾冒认夫主?妾冒认的是妾那三妹妹!”慕夕瑶眉头皱起,这里面区别可大了。

“全天下人都知晓,妾从始至终都是殿下的人。冒认夫主何用?五殿下未必就及得上您年少有为,前程似锦。没好处的事儿,妾不干!”

拿建安帝宠妃换宁王宠姬?她脑子又没病,没傻到这份儿上。

宗政霖死死盯着她双眼,只见这女人看傻子似的望着他,一脸您有病的神情。

僵持许久,宗政霖突然觉得极其荒唐。与慕夕瑶怄气,纯属找不痛快。这女人脑子从未正常过,话里意思…勉强听得过去。

最大芥蒂消除,宗政霖没忘了这女人靠在宗政明胸前,拉扯他冠带那幕。

“本殿有没有警告过你,离旁的男人远些?”

得,这男人臭毛病犯了。

慕夕瑶撅嘴,心里也委屈。

“妾不是急着求五殿下离去,更半道下车,特意等着您来接?只是您不仅不理人,还打了妾!更何况,妾这么着说得不好听,是利用了五殿下脱身。还不得怪您喜新厌旧,有功夫抱旁的女人,没工夫搭理妾?”

好好的问话,竟给她绕到“打女人”和“抱女人”头上。宗政霖十分头疼。

“殿下,您怀里何人?干嘛劳您大驾?”

果然,慕夕瑶穷追不舍,迫得宗政霖再无法与她继续清算。

“即日起禁足。《女子规》每日两遍,送田福山转呈。”六殿下 衣摆,起身出得门去。

慕夕瑶眼见他走得远了,一双眸子渐渐露了笑意。

果然,女人太过精明,不受人待见。殿下,您好走!

至于那女人…慕夕瑶单手支肘,笑得格外狡黠。

第三次,避而不谈。事出反常必有妖,可“妖”这玩意儿,何时如雨后春笋,如此繁多?

西郊…书藩院…女人…,匆匆离府两个时辰…

殿下,您的谜题,妾好似看破了。

皇子府前院书房。

第五佾朝抚须而笑,不住摇头。

“殿下,您被侧妃使计糊弄,犹未察觉。”

侧妃果然厉害。竟能让殿下至今存了火气,被引得偏离了正事。

“先生此话何意?”

“殿下,侧妃可是鲁莽之人?”

宗政霖默然。鲁莽?“非也。狡诈异常,心思敏锐。”

“侧妃实是谨小慎微之人。若是寻常,没有特殊利害,即便两人相邻而坐,侧妃可会出面相认?”

第五佾朝羽扇轻扬,心中各种猜想已是过了几遍,也未寻得蛛丝马迹。

宗政霖被他一语点醒,瞬间恍然。

“当真被她气得糊涂。”那女人一边被问罪,还有心思算计于他,真真好本事。

“能引她出面,又与宗政明密切相干,是为何事?”宗政霖凝神静思。

“殿下不妨派人留心五殿下接下来举动,一切自会迎刃而解。”

第二日下朝回府,宗政霖与第五佾朝面色凝重,看着暗卫来报,不想竟是此事!

“殿下,微臣无话可说。”第五佾朝有感而发。

章台捐税一案,皇子府一应幕僚经了两个昼夜多番商讨,才确信此案的确存疑。

不想侧妃出手便是此事!

“陈廷玉…”宗政霖食指轻叩案几,眉头紧锁。“宗政明特意拜访此人,欲举荐其人监察御史。”

“恕微臣直言。陈廷玉此人,于此案用得恰到好处,五殿下此举,有望成事。”

“大费周章,于她有何好处可言?”宁肯与宗政明密议,也不愿与他提及半分。宗政霖明显带了不悦。

第五佾朝眼见六殿下面色阴鸷,不觉暗自好笑。事关侧妃,殿下往往身在其中,无法明晰。

“殿下,您将侧妃想得太过狭隘。此事与您,却是诸多得宜。”

宗政霖凤目中光芒乍起,看着第五佾朝若有所思。

“侧妃对您,比您想的,更为用心。”

城东大宅,慕夕瑶歪歪斜斜靠在书案之上,打着呵欠,不耐烦涂涂抹抹。

“墨兰,还剩多少?”见鬼的《女子规》,狗屁玩意儿,尽数祸害了她。

“主子,您这姿势不对,当心坏了眼睛。”

“怕它作甚。你主子我眼瞎心不瞎,比某些人不识好人心,来得强得多。”

慕夕瑶嘀嘀咕咕,左手香果送到唇边,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格吧格吧,嚼得声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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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4-01-24 10:35 只看该作者

247 # 展开电梯 .第1卷 第二三五章 何故

第1卷 第二三五章 何故

“怎地还余半页?”

“主子,您安心写下去,少些打岔,不比字字过问强上许多?”

“浑身不自在,坐不住。”

宗政霖静立廊下,隔帘听着主仆两说话。

她口中“某些人”,可是指的他?经了第五佾朝一番点拨,再念及那一掌,宗政霖不觉沉默。

寻常娇气之人,挨了那一下子,定是痛得狠了…

六殿下独立门外,隐隐有着心疼。屋里慕夕瑶突地哀嚎一声,竟是片刻静不下来。

“殿下怎地这般狠心?妾手酸得抬不起来。”

轻声埋怨钻入耳中,宗政霖眸色起了变化。

透过支起窗棂向内望去,慕夕瑶一身小袄,闲散梳了发髻,只简单放在胸前,已是十分清丽。

昨日那张俏脸,发怒时候,也是雪肤 ,眸子晶亮。

半刻钟后,慕夕瑶咬着笔杆,眉头紧皱。“还有一遍?”这不要人命了?

“不写又怕挨罚,这日子好难挨啊!”宗政霖恃强凌弱,欺负她形单影只。

“难受了,便歇着去。”

浑厚男声自身后响起,慕夕瑶豁然转身,眨巴着眼望向来人。

“殿下,之后都能免了?”慕夕瑶反应极快,趁着宗政霖这时候好说话,立马打蛇上棍,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