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的乖儿子喂,罚你弟弟自个儿用饭就好,书是诚庆这当哥哥读的,弟弟还默不出来。”先亲亲小包子脸蛋儿,不能太打击他当哥哥的威信。话也得说清楚,免得诚庆觉得当娘的偏袒了小的。

果然,得了甜枣又听慕夕瑶说哥哥读得,弟弟还读不得,立马就生出骄傲,有些可怜起诚佑。小豆丁改了口吻。“那便不罚默书,换个…”自个儿用饭会不会也难为了弟弟?想了半晌,总算想起个最最简单的。“自个儿尿尿就好。”

哎哟个宝气,慕夕瑶险些笑倒地上,还是身后同样憋着不敢出声儿的萨仁给扶了一把。

小主子不止长得好,性子也讨巧,还爱护弟弟,这般大的奶娃娃,已是叫人疼到心坎儿里去。

晚间慕夕瑶趴在宗政霖胸前,嬉笑着将这事儿说给他听。“殿下您那儿子太是可乐。”直到如今,她依旧觉得好笑。

她小时绝非如此,莫非…是随了宗政霖?

取笑他儿子?六殿下眼帘低垂,目光停在她 如花儿般的脸蛋儿上,神情异常柔和。两个儿子都是由她生养,教养极好,偶尔闹腾,也无伤大雅。最难能可贵,却是她狠得下心肠,并不一味纵容宠惯。反倒对他怨言颇多,时常埋怨他袒护儿子。

他又何尝不知她心里担扰。生在皇家,宁愿小时打出个样子,也决不可养成废物。只是她不知他之后安排之事,自然就以为是娇惯了小儿。他这般一声不吭宠着两个小的,也不过此时多做些补偿。待得诚庆满了三岁,日子便再不会如这般日日里和乐,能与他二人时常亲昵一处。

他图谋那个位置,从未想过会有失手。自然,诚庆诚佑两人教养,便不能是寻常皇孙那般规矩。想来她或许也隐隐察觉他意图,否则也不会只是嘴上抱怨,说说罢了。

“娇娇所出小儿极好。”低头 她发顶,宗政霖露出满意。

极好?慕夕瑶眨眨眼,心跳骤然快了几分。这句话意思,应该不是仅仅夸赞而已。果然,他筹谋甚远。

“能入殿下的眼?”上辈子原主去时,建安帝一直未立储君。这也使得皇后与贤妃两人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后宫诸人也各自怀了野心。江聘婷所出长子,便是在储位之争中被人破了面相。

他能冷眼观之,可见比元成帝 更为冷漠。老爷子放手让儿子争斗,尚且爱惜了性命。这位爷,是个冷情冷性的,在他心里,怕是为大魏江山择一贤主,才是首要之事。

“殿下,妾自进了府里,尚未特意求了您恩典。”抬起身子,慕夕瑶小手攀上他俊脸,面上是笑意融融,眼底,却少有见了严正。

宗政霖自下方望着她,小女人 中带刺儿,身上小衣紧绷着露了春色,面上却难得沉凝,隐隐透出锋芒。

便是这目光…不为任何人驯服。这女人骨子里生出的骄傲,平日不过是遮掩极好。

如今想来真正让她扎根心底,该是梅林那日她仰头一瞬。

“娇娇所求何事?”男人嗓音醇和,盯着她颇有兴味。

“旁的都好说。只是殿下,妾对自个儿的东西历来看得严紧。更何论,是妾身上掉下那几块儿肉。”指尖划过他鼻梁,两人目光交织,慕夕瑶俯身 他 。“妾不为自个儿求您恩典,妾得为那几个小的,求您厚待些。”

“厚待”是何意,她就不信宗政霖听不出她弦外之音。

殿下,若是您想养蛊玩儿,别拿妾的儿子来折腾。妾暂且还不乐意成了那黑心肝的毒妇来着。

本还气势内蕴,却被宗政霖暮然扯落亵衣,一口咬在胸前。这积攒来的硬气,便被他戳破了糜软下去。

“小混账东西。”鼻尖是她暖暖 ,宗政霖喝斥中带了情色。“只管讨好本殿,便是你求得最多,亦不是没了可能。”

担心他苛待儿子?无稽之谈。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亦珍视。这女人脑子就不是个能讲理的。与其跟她牛头不对马嘴被活生生气死,不如提了条件命她照做便是。

慕夕瑶不知情的是,上辈子建安帝的儿子,他是一个未曾亲手抱过。而诚庆诚佑这两小东西,尚在肚子里,便被慕妖女提了诸多要求,让六殿下煞费苦心。

如此情分,再加上个狐媚惑君的娘,宗政霖下不去手亏待她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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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4-01-26 16:53 只看该作者

346 # 展开电梯 .第1卷 第三三零章 北门

第1卷 第三三零章 北门

要她扮作木槿夫人随侍?慕夕瑶怔愕。片刻过后,也就顺势应下。既然宗政霖如是说,她照做便是。但凡能去猎场瞧瞧,即便再给安个名头,她也是不嫌弃的。

锡城北门外,六殿下皇子仪仗旌旗招展,明黄色帷帐上玄色蟠龙绣纹庄严华贵。只极不相衬的,近旁停了顶湘妃色垂帘暖轿,四角挂了宝蓝流苏轸穗并一对振玉香铃。小娇两侧各立了两个丫头,俱是头面齐整,蜀锦对襟小袄。连耳坠子与手腕上珠玉镯子都是金石轩新出佳品。

这身派头,便看得自东门出去,同样跟着各府上大人凑热闹的女眷们眼神儿都险些离不开去。谦恭静候一旁,早风裹了暖轿纱帐,便有盈盈淡香送到,这香味儿,分明是城里老字号熏香铺子轻易不外售的“嘉宝芝兰”。只一粉盒香料,便要五百两银,偶有人得了,都是在家里省着拿来熏了上好衣衫被褥,哪里能暴殄天物只为洒了软帐添些风雅。

再透过小娇前錾铜钩挂着的丁香色垂帘,隐隐可见一风姿卓雅的女子侧躺其中,那腰间陡然下沉的曲线,将整个人都衬得曼妙起来,直勾得过往近前行礼之人,忍不住偷偷觑上两眼。

宗政霖肃面寡言,多数时候只与来人颔首示意。肩上松散披着的玄青色氅衣曳地,整个人闲散陷进锦榻。眼风扫过暖轿中熟悉身影,指尖动了动。

若非场合不对,定要捉了那招摇过市的女人怀里教训。

本该是径直前往猎场,却不知殿下为何此地驻留。众人正疑惑间,却见卫统领自身后打马奔来,到了跟前利落下地,非是向殿下复命,而是拐了个弯儿,恭恭敬敬停在那顶小娇前头。

“夫人,聚鲜楼的奶白枣宝到了。还有新出的酥炸腰果属下也要了一份。”说完招呼身后侍卫提了食盒递给丫鬟。

蕙兰伸手抱了盒子,正要掀帘进去,却被慕夕瑶突然出声拦了下来。

本以为能见着里面神秘女人何等姿色,不想小丫鬟手停在半空复又缓缓放下,倒叫私底下觊觎之人俱是遗憾喟叹。

“殿下,妾欲与殿下共案同食。殿下可能赏脸?”婉转轻扬的声调,微微带了沙哑,像是早起时尚在迷糊中的嘟嚷,只甜腻得周遭人心都酥了。

男人丢了魂儿,一旁随行的女人可是个个恨得咬牙切齿。哪里来的狐媚子,开口就是不要脸的调调。这种人在后院,必然就是那搅事儿的祸头子。

“卫甄。迎夫人过来。”见六殿下应允,四周瞬时寂静下来。夫人,哪家夫人?锡城里能称得上夫人,又能随侍殿下左右,莫不是…那人在此?

难怪大清早停在北门外,劳烦卫统领专程从西边儿聚鲜楼带了吃食零嘴儿。殿下跟前能有这般脸面,也该是她才对。

男人们心里痒痒,即将见到六殿下在北地唯一收用的女人,这该是何等尤物,才能入了皇子眼底。更何况,这位主子爷,在盛京,传言也只宠着慕氏一人。眼光何其挑剔,由此可见一斑。

家里男人有了 ,身旁跟着的女人也未必平静。先是恨极这爱出风头,不知廉耻的。余下便是要亲眼瞧瞧这女人颜色到底如何,是否撑得起外间盛名,凭的什么竟被殿下独独看中,伤了北地女儿家多少旖旎情思。

卫甄听令叫人摆了杌子,一切妥当,蕙兰方凑近边儿上递了个话。

小轿里女声轻轻应诺,众人便见帷帐里身影极缓极缓,支着手肘坐起了身。

咕隆,暗地里吞咽声起。除了达官贵人,此地许多围观之人,只见了这朦朦胧胧一幕剪影,已是紧了面色。还未等众人回神,便见小丫鬟恰恰进去挡了各方窥视目光。

哎,当真天不作美。好好的美人儿,惊鸿一瞥还未看得过瘾,那偏了半个身位的侧影已是叫人浮想联翩。

待得盼了许久之人被丫鬟让出身来,莫说四下里男人,便是一众女眷无不失望至极。

人是瞧见了,只可惜大大的狐裘兜帽掩了面庞,竟是发丝儿都没漏出一缕。身上更是披了顶顶华贵紫貂毛披风,衣摆曳地,除了知晓此人富贵至极,旁的一概无法窥视。

女子莲步轻移,由卫大人护着,转眼便被小丫鬟扶了登上杌凳。本以为今日定没了收获,正有些丧气,却见皇子轿辇中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骤然探出,拇指上套着玉扳指,指节根根分明。眨眼之间,那女人便被殿下拦腰卷入其中。自下看去,当空舞过衣摆扬洒,正似半开的 ,欲语还休,形态 。

美,仿似魏紫当前,赏了场花宴。

外间之人恍惚中带着震惊,被卫甄厉色扫过,急急正了面庞。殿下当众表了亲昵,这便是宣告归属,旁人,是半分碰那女人不得。实在可惜,这么个尤物,之前怎就不声不响,莫不然许能得了机会一亲芳泽。

皇子仪仗自北门而出。轿辇中,宗政霖凤目暗沉,面有不虞。去了她厚实裘衣,将人抱在腿上厉声警告。

“再不收敛些,即刻回府。”装扮成这样,已然叫他生怒。

小手环住他颈脖,掀起面巾,慕夕瑶点了胭脂的 ,轻轻碰触男人略显凉薄而轮廓精致的嘴唇。

“妾是他们嘴里以色侍人狐狸精,还不得那样那样,才能掩人耳目的呀。”当真以为她猜不出今日围猎另有大事?若不然今日随侍,该是“林女官”才是。

能叫他避过了女官,这事情,该是要直达圣听的吧?与个女人玩玩情,元成帝至多不过觉得男人到了北地,尝尝鲜,风流韵事。即便宗政霖 再冷,谁也没说就不能打个野味舒缓舒缓。更何况,军中本就枯寂,偶尔一回,算不得大事。不若沾染上女官,回京时候,还得诸多打点,总归不好处置。

既是宗政霖有所图谋,她特意加把劲儿配合配合,哪里就能算得上错?锡城贵妇人,不就这么个德行?

贝齿使坏撕磨,慕夕瑶狡黠一笑,洋洋得意。

怎就这般精怪。小女人太过机敏,竟是一时半会儿也瞒她不过。宗政霖被咬得心猿意马,哪里还有心思与她较真。

“乖乖待在本殿身旁,一刻不许稍离。嗯?”凤目望进她眼里,黝黯目色中,强势威逼。

这般严肃?小心肝颤了颤。被他紧紧盯视,立马乖乖允诺。“殿下将妾当汗巾子捆腰间。就这么紧跟着您,一步也不错的。”抱着他脖子,缠缠腻腻挂人身上,这情态最合六殿下心意。

宗政霖满意抚过她发顶,视线停留在慕夕瑶鲜红夺目,尚还染了口津的 上。被他 裸极富侵占性瞧着,慕夕瑶赶忙放下面巾,防着这男人不拘何时都能起兴的坏毛病。

稍有遗憾,也不过再深深望她一眼,六殿下有礼放人,眼看她喜笑颜开揭开食盒。

对着吃食,比跟他亲昵更见欢喜?于慕夕瑶毫无所察之际,宗政霖暗自记下一笔。

轿辇缓缓前行,得她一句“颠得慌”,行进速度再降三分。倒叫后面跟着众人摸不着头脑。平平整整官道上,还没上小路呢,怎就惹了这极其爱生事儿的主?

旁人不知,卫甄与蕙兰几个却是隐隐知晓大概。两位主子吃点心讲究,分糕时候,手腕抖不得。若是下错了手,变成了碎末子,瑶主子还好,殿下是不乐意用的。这话听起来娇横,实则是讨好殿下,主子爷受用,自然万事依着她。

后半程路,慕夕瑶缩在宗政霖怀里,迷迷糊糊舒服着补了个瞌睡。她是不急的,围猎得两日。今儿个去晚了,明儿早起,总能有所收获。更何况,她还等着条大鱼…

邢云岭围场,将整个山脉最低一座山头拢括在内。虽是初冬霜寒,山上并不凋敝。或是有常绿树种,与慕夕瑶想象中枯枝叶落之景迥然不同。因了接近奉托关塞外之地,偶有秃鹰啼鸣,苍茫辽远。

被宗政霖扶下车揽在怀中,门口迎出众人齐齐行礼,震耳欲聋。

“吾等恭迎殿下。”

文臣武将数目参半,站得泾渭分明。

慕夕瑶目光自文臣那边扫过,果然见得熟悉身影微缩其中,极是谦恭。那人似觉察出她留意,微微抬头,竟见殿下怀中女人轻纱覆面,像是朝他极为傲慢挑了眉眼。离得这般远也不减摆架子,心中虽冷唏不屑,面上却恰到好处表了感激。

装,接着装。慕夕瑶径直偏转视线,正眼欠奉。这会儿她可是宗政霖身边得宠之人,踩踏着无数扑上去的女人上位,自然得傲气些。

如此关注那人,却是因为此人乃她唯一收受银钱,给指了条明路,攀着关系得了名帖的金主。

通判大人,知府之下掌粮运,家田,水利。说是副官也不为过。北地锡城,要靠门路讨名帖,再是不得意,也轮不到他。更何况,便只粮运一项,想来宗政霖也不会漏过他去。

真当她一身本领,尽在闺帷内施展,整日里惦记勾搭男人去了?

白白送她三千两银票,数目不小。慕夕瑶更感兴趣,却是那名帖落在何人手中。她家殿下厉声警告待会儿不得擅离一步…会不会这次,她又歪打正着了?

第三三一章 宴席

众人听闻殿下叫起,方抬头,便见那位爷肃着张脸,抬手给身畔女子拢了兜帽。又不疾不徐替她扎好系带,才牵了人缓步前行。

武将还好,跟在殿 边自是军纪严明,再是诧异也无人显露于外。文臣那边聪明人默不作声,只那些压不住好奇的,私底下相互递了眼色,被宗政霖尽数收入眼底。

当先领人进入围场,山脚背风处,一色藏青色营帐,打眼望去看不到头,该是夜里安置之用。中间一顶明黄色军帐,无论大小或是位置,明晃晃招眼。慕夕瑶伸长脖子,一双眸子直往他落脚处瞄。

“带了丫鬟进去歇息半晌。半个时辰后,本殿叫卫甄来接。”前边还有应酬,无谓叫她跟着受累。轻拍她背心,催促人莫在寒风天里站得太久。

您真是体贴。赞赏瞟了个小眼神儿,微不可察拽着宗政霖手指晃了晃。众目睽睽之下,慕妖女偷着撒娇,之后立刻转身,仪态端庄款款而去。

凤目深深凝视她片刻,指尖尚有余温,被她拉拽过的手指屈指成拳。宗政霖 衣袍踏步而去,迎着山风,氅衣猎猎作响。

卫甄紧随其后落后半个身位,微微抬了眼眸,瞅着殿下背影心里若有所思。不知为何,总觉殿下心情甚好。莫非方才那位又说了讨喜的话…

皇子营帐内,慕夕瑶瞠目结舌瞧着里间摆件,这是手下人逢迎呀,还是她家殿下本就是如此做派?

五福捧寿楠木寝塌,黄花梨书案,青碧琉璃插瓶,铺了貂皮的贵妃椅,连女儿家用的陶釉手炉,都放了两只在锦凳上。屏风背后,竟还摆了副妆台镜…

瞅着这些个物件,慕夕瑶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六殿下事前吩咐人打点。方才那些个恭迎之人,可无人知晓她今日随侍这事儿。就不知真正行军打仗时候,宗政霖营帐又是何种模样。

去了趟净房,再出来,蕙兰正招呼人将她惯用之物拾掇出来。手上捧着北地最富盛名藜麦茶,拣了紫砂杯添了茶水递到她手边。复又拍了软枕垫在她腰后。

带个自小惯用的丫头就是顺心。慕夕瑶抬腿儿屈在榻上,捧着藜麦茶满意眯了眼。

“萨仁,这会儿几时?”

小丫鬟跑到外间瞅瞅更漏,扬着声调清脆应声儿,“主子,还差半刻钟便到午时。”

那待会儿该是直接开宴的。慕夕瑶眸子一转,瞧着妆镜台上打磨光洁的镜面,嘴角勾了勾。

引蛇出洞,总该要下饵才是。

“蕙兰,取上回殿下特意给的眉石,再找了那件儿乌金云袖衫出来。”以色侍人,攀附权贵的女人是何模样,慕夕瑶闭着眼睛都想象得出。

卫甄来接人时候,被眼前瑶主子这身打扮险些晃花了眼。并非花哨耐不住看,而是太抢风头,比平日在府上时候,明显多花了心思。

这位要这么着出去,得,根本不用作想,殿下那脸色绝不会好看。

“卫大人,还不领路?”扶着蕙兰手臂,人还没入席,架子已十成十端了起来。

胳膊拧不过大腿。卫甄识时务紧闭了嘴,二话不说恭恭敬敬弯下腰去。“主子,您这边儿走。”

呵呵两声轻笑,自头顶飘过。卫大人被主子抑扬顿挫夸了句“有所长进”,脚下一个趔趄,脸皮有些发烧。

这位主子难伺候啊。逆着得倒霉,逢迎嘛,人还取笑一番。殿下心尖尖上的人,也唯有百般谦让的理。

“卫统领,妾有一事,需得求了统领代劳才好。”

怕什么来什么。卫甄身子还没站直,就被慕夕瑶软绵绵一句话吓得面色都变了。又有一事交代他去办?还是殿下不在的时候?

卫大人背脊发寒,隐隐察觉出不妙。

依山搭建蓬帐之内,两面儿设了案席。高处独设首位,正是宗政霖端坐其上。中央空地燃了篝火,虽是白日,但阴云压得很低,天色跟着暗沉下去,倒叫慕夕瑶觉得像极了傍晚之景。

“卫大人到,木槿夫人到。”唱诺声打断席间热闹,众人惊愕偏头向外望去,想不到殿下竟允了木槿夫人列席。这般恩宠,与正经皇子府里内眷又有何差别?

卫甄心下一跳,冷冷瞥了眼那不开眼的侍人。他的名号,如何也不敢压这位顶头上去。这般唱诺,对主子已是大不敬的罪名。

慕夕瑶对此不以为意。她如今是殿下外头的女人,自然没有近侍心腹来得重要。目光略一扫过,但见地上铺了厚厚毛皮,众人俱是席地而坐,倒是有种塞外疏旷之感。

宗政霖抬首便见慕夕瑶裹着孔雀氅迎面而来。毡帽压得极低,身姿摇曳,仪态万方。

“妾请殿下安。”不顾两旁之人压着嗓子暗地里嘀咕,妖妖娆娆屈膝俯首。看不清面目神情,只那声气儿,七扭八转多少个调调,被这女人呢哝软语唤出来,在座诸人不觉就消了音。

“近前伺候。”宗政霖左手执盏,下颚微扬。凤目紧盯她身影,眸色沉了沉。

起身应诺,女人提步近前,离得半臂开外,扶着膝头端正跪坐。半侧着身子对着他,一双青葱白玉的手掌抬起,就这么相对抚上帽檐,缓缓揭开兜帽。

因了有氅衣宽袖遮挡,旁人还未得见,于她极近处,宗政霖眸子骤然紧缩。半分迟疑不见,长臂一展,已是将人打横抱在膝上。手掌扶住她侧颜,将她一张妖娆芙蓉面强扭着扣在胸前。

即便面上覆了轻纱,眉眼被她描摹得根本无需观摩其面容,便知怀里这个是绝顶勾人的妖精。

慕夕瑶借势伏在他胸前,起初还算计的眼神,此时已隐隐透出怒火。

众人一片惊愕,便连宗政霖私军中几位将领都失了镇静。

殿下这是何意?众臣面前,与个女人搂搂抱抱,便是宠爱再过,也不至抬举至此。尤其几位心腹近臣,更是心神巨震。京里慕侧妃盛名无匹,膝下又连出两子,也未见殿下给了这般大的脸面。

齐齐偏头向立在六殿 后的统领大人张望过去,却见这位往日里在慕侧妃跟前走动颇为勤快的大人,居然目不斜视,一副凝肃模样,半点不吃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是对京里侧妃信心十足,不担心那位失宠呢,还是在这位夫人面前同样吃得开?

底下各人正惊疑不定,乱作一团的思绪尚未理清,便见殿下竟又缓缓俯身,与身前女子越发离得近了…

TA共获得: 威望:1 分| 评分共:1 条 traditionalhui 2014-02-25 威望 +1 来自 杭州19楼 手机版 m.19l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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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4-01-31 23:27 只看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