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一六章 夺子

“接回常宁宫小住?”慕夕瑶皱眉,高高嘟着小嘴儿,拽着身旁男人臂膀晃了晃。“皇上,臣妾平日得趣事儿又少一桩。”

两人在御书房偏殿用过午饭,宗政霖便叫顾长德搬了奏折,一同回慕夕瑶宫中午歇。哪知才回来便听赵嬷嬷回禀儿子被太后接走,好在还有桂嬷嬷青芽跟着。

这是太后临时起意,或是不满意她霸了圣宠给的教训?眼底眸光一闪,也不着急立马接儿子回宫,反倒使唤墨兰再送些惯用小物件过去。

后宫女人最要紧不过两件事儿。圣宠和儿子!夺子的戏码,她又岂会看不明白。说是小住,一两年是“小”,三五年也是“小”。养着养着“情分深厚”了,哪里还能讨得回来。没了儿子傍身,圣眷,在太后眼中也不过等到皇帝对她热乎劲儿过去,转眼就能消磨殆尽。

心下冷嘲,慕夕瑶抱着宗政霖 ,脑袋蹭蹭他胸口,心里一点儿不着急。

那日他可是应过她,没人会欺她母子三人。Boss大人虽然褪了衣裳无甚信用,好歹衣冠楚楚,人模人样时候许下承诺,历来还是作数的。

见小东西一心依赖着蜷在他怀里,时不时亲昵贴贴他面颊,皇帝本还冷峻的面庞,渐渐便舒缓下来。

很好,这不长心肝的,总算长了些记性。他既能断了她攀附太后的路子,自然能保她安安稳稳后宫里过活。

将人抱上寝塌,替她掖了被角,宗政霖拍拍她发顶,眸色柔和。“不出半月,诚庆诚佑必会回宫。这段时日若是想儿子,大可堂堂正正去常宁宫请安。知晓?”

男人语声温和,凝视她的目光专注黝黯。

“嗯,臣妾都听皇上的。”露着个脑袋,一双小手巴着被面,水眸眨呀眨的,小模样乖巧得很。

此事上面,她不宜出手。太后毕竟在后宫权势无匹。稍有不谨慎便能落个“顶撞”“不敬”的罪名。她可没傻到以卵击石,被赫连氏抓住把柄,罚她禁足宫中三月无法见得君颜。

“哄好睡着再走。”甜甜露了个笑,轻轻环住宗政霖小指,就这么娇娇气气,却叫皇帝疼到心坎里去。

常宁宫太后自熙贵妃宫中带走了两位小皇子,这消息一阵风似的刮过后宫,真可谓大快人心。

皇后娘娘喜不自胜,本还只是端正的五官骤然添了三分神采。

太后开口,皇上也不好明着驳回去,毕竟还有孝道压在头上。贵妃没了儿子做借口绊住皇上腿脚,万岁爷总该往后宫各处多走动才好。得空,她也得去太后宫里坐坐,说说起居注那事儿。

常宁宫中,太后见着左手边坐着,威仪日重的小儿子,微微眯了眼,手上一颗颗 着佛珠。

“怎么,哀家许久不见皇孙,想着多亲近些,皇帝这就舍不得了?”宫里太监婢女皆被挥退了去,说起话来也就方便随意许多。

母子两一处,太后心里不高兴,也就没故意遮着掩着。

从来都是一大早过来请安之人,这时候到她宫里,除了今儿才带回来两个孙子,还能何事值当他专程走这一趟?

听出太后话里火气,宗政霖端起新泡的贡茶,揭了盖子,也不急着回话。只垂眸吃了口茶,再抬眼,却是神情淡淡,并未于此事上纠缠。

“母后说的哪里话。朕此来是为告知母后,朕已传召敬王回京。豫州距京畿不远,想来不几日,敬王便能进宫与母后请安。”

自先帝驾崩,诸王扶灵吊丧半月,之后各自返回封地。若无新帝传召,此生再难踏足盛京。

大魏祖制如是,便是太后再挂念儿子,也不好主动开了这口。没成想这会儿突然就听皇帝提起敬王回京,哪里还能板着面孔。

“老四要回来?此番回京,约莫停留多少时日?”眼看又是和颜悦色,见他非是冲着孙子过来,太后面色慈祥得很。

建安帝放下茶盏,缓缓向后靠坐椅背,拇指 着左手扳指,眸色暗了暗。“母后可知父皇临去前,交代朕何事?”

说起先帝,太后有些许不自在。借着 手上佛珠,掩饰着抬了腿脚,斜斜靠在贵妃榻上。翘着带着护甲的尾指,轻轻 着眉心。

“先帝在世时,最后那段日子哀家伤痛难言。一心守在病榻前,连天日都记不住的,哪里还能想着其他。如此说来,先帝还交代了皇上要紧事情?”

先帝留下那纸诏书,像是一柄利剑,刺得她心头血肉模糊,如今但凡路经奉安宫门外,心里便针扎似的一阵阵抽痛。

两宫太后!大魏史上前所未有,屈辱至极。

建安帝眸色一闪,将太后前后神情变化尽皆收入眼底。

常宁宫,便是门户大开,日头透过窗棂照进屋里,他也只觉心里透凉。罢了,早就知晓不是?

宗政霖起身 衣摆,稍作整理,深深看一眼座上雍容雅致,慈眉善目的太后,缓缓开口给了回应。

“诚庆诚佑既得母后看重,便放了那两小子在常宁宫中叨扰您半月。若有淘气,母后尽可管教。”

“另有先帝嘱咐朕,一旦朝纲稳定,务必下定决心着手撤藩。”

眼看皇帝步伐稳健,迎着日头跨出门去,太后怔忪片刻,霎时变色。

孙子如何,哪里及得撤藩来得震撼!脑子一阵晕眩,立马想到借了大儿子门路,背地里给娘家人指的富贵前程,太后娘娘抚着胸口,险些顺不过气来。

生养他二十余年,哪里不知宗政霖 ,太后就没指望着他能大力提携外家。好在她还有个儿子不是?晋封王爵有了封地,田家要想出头,自是得靠着敬王这棵大树。将来皇帝总还得顾着亲兄弟这份情意。

这时候宣召敬王回京,大事将起,哪里还能回得去豫州!敬王一走,田家在豫州下了狠心一番打点,岂不是多数血本无归?

“一旦朝纲稳定”,前朝自新帝登基之初何时有过动荡。挑了这时候动手撤藩…西太后啪一声摔了手边茶碗,怒火中烧。

慕氏!前脚抢了她儿子,后脚便行挑拨之事。真真好本事!

念及娘家人,太后不得不咬牙忍下这口气。之后还得寻个机会与皇帝讨个情面才好。可就这么放了孙子回毓秀宫,心里如何也不甘愿。

这次她原本也就存心试探皇帝态度。夺了那女人两个儿子养在跟前,已然无望。拖延些时候,总还能试上一试。

沉吟许久,狠了狠心,太后叫心腹嬷嬷自有一番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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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4-02-09 20:35 只看该作者

464 # 展开电梯 .第1卷 第四一七章 风起

第1卷 第四一七章 风起

此次回京除了敬王,连带宁王也一并归来。

这几日宗政霖愈发忙碌,慕夕瑶听闻前朝大事,稍一作想,便放下心思继续过她安稳日子。

撤藩啊,终究还是和上辈子有了不同。至少撤藩这事,上一世建安帝执政,也未走到今日这步。

宗政霖允诺她半月接回儿子,就不知那男人如何能叫太后改了心意。贵妃娘娘尚且不知,万岁爷压根儿就没想着怀柔手段。不过简简单单下令撤藩,一石二鸟,成算足矣。

御书房中,建安帝阴沉着脸,扣着扳指的指节隐隐发白,显见怒极。

“暗卫何时察觉此事?可有让人得手?”

卫甄背脊发凉,心下难以镇定。知晓此事不容轻慢,一点不敢隐瞒,老老实实一字不漏,将今早上收到急报做了回禀。此事干系甚大,暗卫统领亲自来报。暗中监察那人,已做了绝 置。

四下气氛凝滞,卫甄垂首视线落在皂靴上,连呼吸都渐渐放缓。

御书房里静得出奇。大早上的,殿外秋高气爽,殿内冰寒刺骨。万岁爷闭目已有小半刻钟,他立在几步开外,腿脚都站得有些 。真真是心里没底,没出息有些腿软。

“可拿了药粉寻玉姑问清?”第二次,宗政霖心口窒闷难当。没有痛楚,或许早已任清,上一回痛过之后,早已有了防备。

“墨兰?”这丫头怎么回事。方才擦拭插瓶险些失手,这会儿坐在锦凳上看着手中纳了大半的鞋底,怔怔出神。

跟在她身边这几年,还从未见她神不守舍,这般心境不定。

得,便是叫了人也没个反应。

蕙兰疑惑碰碰她手肘,怎地主子叫唤也没醒神儿的?

被人骤然碰触,本就惊疑不定,墨兰乍然起身,转眼便见一院子人无不大睁着眼,瞅着她直看。

慕夕瑶止住摇椅晃动,半眯着眼深深打量她两眼,怪罪倒是没有,只扶着赵嬷嬷起身,递了膝头盖着的薄被给身边小宫女抱着。

“随本宫进屋。”淡淡一声吩咐,虽没点名儿是哪个,可大伙儿都清楚,怕是墨兰姐姐太过反常,主子看不去眼。

已是进了内殿入座,底下那丫头依旧眼神飘忽,到底何事令她惊惶至此?

“可是家中有事?”卫甄日日跟在宗政霖身边,总不能是夫妻不睦。昨儿还见他两人错身时候私底下递眼色,该不会一晚上就翻脸吵嘴。莫非是青州老家出了变故?

“娘娘。奴婢不是担心家里…”吞吞吐吐片刻,眼见主子微抬了下巴,熟悉她脾气的墨兰知晓再是隐瞒不得,将心一横,上前几步将早上碰见卫甄时情景大致说了一遍。

“便是奴婢拦了他路,他也一心急着绕了过去。神情很是凝重,且板着脸吩咐奴婢,如何也不能叫您知晓。”

“奴婢觉着自个儿未曾听错,迎面过来那会儿,嘴里明明念着‘坏了,坏了’,抬眼看见奴婢,便立马收声,目光似有躲闪。”

墨兰也委屈。自嫁给卫甄,还从未被他推攘边儿去。可她聪明,总觉这事儿跟毓秀宫有关,心里老不踏实,联想着卫甄当时神情,更是安不下心来。

若非他心虚不敢与瑶主子交代,为何莫名就说不能让娘娘知晓?

慕夕瑶听她如此说道,立马挺直腰板,不过片刻便有了定计。

卫甄此人素来稳重。能叫他大失分寸,见到墨兰躲躲闪闪,又急着往御书房去,必是与她毓秀宫有关。“去叫人问问,皇上此刻何处。”

窥视帝踪乃是大罪。故而贵妃娘娘偶有寻人,从来都是大大方方向田福山问询。

“娘娘,皇上这会儿在御书房中。唤了卫大人问话已有小半时辰。”

“那包药粉放下,你且先出去。”宗政霖眸子定在叠成一团,微有 素白绢帕上,心下似积了火,如何也消散不去。

血脉亲恩…后宫这地方,当真难得真心。

先帝当时,或许也是有所察觉,方才下了那纸诏书。

卫甄担着小心方才退出门来,埋着头下了台阶,人还没站定,便见贵妃仪仗迎面而来。小娇上贵主子高挑着眉眼,一双眸子锁住他,似笑非笑。再看娘娘身后跟着的墨兰,正恨恨瞪着他瞧,卫大人手心冒汗,心跳比先前在御书房中还要惊急。

完了!落这位手中,没他好果子吃。

“怎么,白日里见鬼,本宫面目可憎?”自他眼底读出无奈,慕夕瑶对之前猜测更为笃定。

“卫大人不予本宫通传?”殿外连顾长德也被打发了去,慕夕瑶心下一紧。事情比她料想恐怕还要更糟。

“小的见过贵主子。皇上这会儿,这会儿…”没胆子瞎编乱造,里面那位可是耳聪目明。这会儿万岁爷正憋着火气,他方才被赶出门,哪里有胆子擅自传话。

皇上与贵主子,卫甄一个也得罪不起。眼见卫大人汗如下雨,大殿内万岁爷总算给了句话。

“既然来了,进来便是。”惯来坚毅的男人,语调竟带出丝疲惫。

“皇上。”抬步入内,打眼便向御案后看去,竟是一眼没瞧见人。举目四顾,才发现那人立在窗前,背对着她,负手不知观望何处。

放轻脚步向他走去,贴身佩戴的玉佩,竟在此刻微微发起热。慕夕瑶骤然转身,脚下拐了个弯儿,几步来到御案之前,最打眼,还真就是那方锦帕,引得玉佩起了反应。

刚伸手欲掀开来看,却被身后男人蓦然喝止。

“谁允你碰触!”来不及回身,人已被宗政霖一把拽得远离,整个人转了个圈儿撞进他怀里。

慕夕瑶捂着鼻子,痛得嘶嘶抽冷气。“疼!”当真是疼的。眼里立马就浸了泪。

情急之下失了力道,宗政霖心下暗恼,怎就这般娇气得很。“与朕看看。”拨开她小手,抬起下巴,正巧就着光照,小女人素颜清丽,惟独鼻尖通红,眼眸含泪。

小眼神儿委委屈屈瞅着他,发觉这男人似有心疼,慕妖女眼眸一眨,本还包在眼眶的金豆子,便晶亮晶亮滑落脸颊。

这下是真看不过眼。蔚然长叹,积压心底那许多郁气,遇上跟前这泪捷于莹的小妖精,竟被心底因她而起的怜惜给生生压了下去。

“莫哭。那物于娇娇有害,朕也是一时情急。”吻吻她眉心,抱着人到窗前暖炕坐下。自来冷硬之人,难得甘愿软了态度。

“朕知晓你此来何故。”拇指划过她面颊,宗政霖凤目沉凝,搂着她 的手臂渐渐收紧。

“既信赖朕,便放心交予朕处置。”

乖乖伏在他胸膛,慕夕瑶岂能听不出他话里坚决。闭着眸子点了点头,额头抵在他心口,小手被男人暖暖握住,嘴角冷嘲眨眼即逝。

第四一八章 不渝

“皇帝此来所为何事?”太后不解望着立在殿中那道挺拔身影,见他沉声挥退众人,这是又有要事特来与她商议?

卫甄将托盘搁在炕桌上,恭恭敬敬退至门外。轻轻带上殿门,抬头看着快要落雨的天色,心里不由唏嘘。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对母子,今后也不知如何光景。

“母后可知,托盘里放的是为何物。”走至上首坐下,宗政霖将托盘推到太后跟前。指节轻敲案几,丝毫看不出异色。

西太后身子微微前倾,这么覆着红绸,她哪里猜得着。“容哀家看过便…”带着金玉镂空护甲的指尖慢慢挑开遮挡,甫一看清托盘中物什,太后倏然收手,身子跟着退了开去。尚未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大殿里异常沉寂,母子两人相对而坐,俱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没用的东西!太后心下气急,怎会被皇帝查探出此事。这会儿贼赃摆到她眼皮子底下,哪里不知此次必得给个交代才行。

“皇帝与哀家看这来历不明的锦帕作甚。女子贴身物件,这般呈上来太是不雅。”不得不开始合计,常宁宫中该推了谁出去领罪最是安妥。

陈嬷嬷自然不行。莫不然,将那跟了自个儿四五个年头,手上掌着她全家性命的大宫女牺牲了去?

来历不明…既是来历不明,何以避之唯恐不及。罢了,后宫套路,自小早看得通透。

“朕将皇儿安心留在常宁宫中,实是信任母后爱护诚庆诚佑之心,该是与朕别无二致。”缓缓转动手上扳指,建安帝目光如炬,盯在太后面上,只叫太后娘娘不觉便闪了闪神。

“昨夜暗卫拿下一宫女。那贱婢怀揣此物,正欲摸进诚佑寝殿。”点到即止,皇帝意思已然明了。

药粉经玉姑辨别,不过是些能够引起人身上出诊的特制花粉。不取人性命,亦无旁的妨害。

冒着杀头罪名向当朝皇子动手,使的却是这般不痒不痛的花招,其间用心一目了然。

“便是朕体谅您不宜操劳太过,欲半月后接他二人回贵妃身边。母后便狠得下心,对诚佑用药?”

此番是花粉,下一回,若是再起争执,用的又该是何物?

太后气得指尖 ,不防他当真掀了那块遮羞布,明着将她用意摊开来说。这般作为,当真被人揭发,还是被自个儿儿子怪罪,叫她哪里还能绷得住脸面。

“皇帝此来便是与哀家问罪?”震怒过后便是冷脸质问。毕竟是后宫历经过风雨之人,能在元成帝时期位居四妃高位十余年不倒,岂会是好相与的人物。

此事虽说她做得不妥当,到底没存害人之心。服个软,放了人回去,看在母子情分上,皇帝总不能揪住不放。

这事儿真要追究起来,也是她惦念皇孙,想要借病“不宜见风”多留些时日。到了此刻,太后依旧顾着脸面。盘算着叫人备了黑锅,保全声名才好。

“犯事儿的宫女,皇帝尽可处置。哀家也是听信那起子进的混账话,方才生出此念。诚庆诚佑待会儿便可随御驾回宫。哀家也乏了,若是无要紧事,皇帝自去便是。”

这是明着赶人,端出太后架子,欲将此事遮掩下去再不提及。

宗政霖眸光一闪,看她强自支撑着不肯低头,视线落在太后鬓间两缕白发,终是沉默起身,缓步向殿外行去。

眼看再两步便要出得殿门,眼前不禁浮现出慕夕瑶梨花带雨一张小脸。小东西那般信任瞅着他看,宗政霖脚下顿了顿。

该有的防备,还是周全些的好。

“母后。”临出门前,建安帝大半身子回转过来,半边面庞隐在暗处,光影浮动间,只留下一句话,却叫太后倏然僵住,手中佛珠蓦的滚落在地。

“先帝卧床之际,曾命密探各宫搜查。但凡用过药渣瓷碗,无一疏漏。”

推门而出,待得一身冕服朝冠之人再不可见,西太后眼前一阵晕眩,脑子里只余这话徘徊不去。联想起那纸突如其来的先帝遗诏,太后娘娘眼前一黑,生生吓得 过去。

先帝爷竟暗地里查验过药渣用具!还命人搜查她寝宫!

那她叫陈嬷嬷偷偷替换的杏仁,莫非…冷汗蹭蹭,太后伏在榻上心里乱极。不会,绝不会叫先帝爷发现了去。若非如此,她早该丢了性命。

看着宗政霖送来托盘,眼前豁然一亮,太后惊怕之下,犹有余悸。

是他!定是他暗 手,替她遮掩了罪行。莫不然,他哪里知晓先帝暗地里如何行事。

太后额角连连抽痛。今生最大把柄落在自个儿所出亲生儿子手上。而罪名,还是万般宽恕不得——弑君谋逆!

难怪他近来态度日渐冷淡。原本以为是登基过后威仪日重,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