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时间还长。

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自知只要平安产下龙胎,就有扳回一局的机会。

等舞姬退下,不见其人,便有清丽婉转的嗓音在这大殿里响起,宛如一袅青烟,自清涧小溪的那头,那佛信人家里供得案头香里飘出。

云露辨声知是南康,只是较她寻常的琅如金玉,更似是碾金压玉,融烧后触之柔软却依旧烁目尊贵。

这是别的妃嫔都不曾有的骄傲,属于一国公主的骄傲,即便刻意把声音放缓放柔,都能轻易地透露出来。

后宫之中,也只一个自小像公主般被养成的皇后,与她相类。

声远,便有了意境;不见人面,便免了待嫁之身当众歌唱的尴尬。南康这一手玩得倒是不差。

“晓光融,燕享春宫。日暖风和,喜气葱葱…”

这首东宫宴乐之曲甚得太后喜欢,她自是希望皇帝多子多孙,福泽绵延。

然而没等她高兴多久,右手边的位置传来一声低呼,她最是关注那边的情况,此刻听到不对劲之处,便神色一动,把目光投过去。

只见锦昭容手护肚腹,面色惨白,若不是有贴身宫女扶靠,几要滑下椅子去。错开食案遮挡的地方,还能看见裙摆处蜿蜒而下的一丝暗红。

太后是什么人,她历经玉妃呼风唤雨的那个时期,早就养成了面不改色的习性。此刻心里虽拍起惊涛骇浪,也只侧首嘱咐范嬷嬷,着她将锦昭容送出宴席,以待诊治。

毕竟此番是皇帝寿辰,有外国使臣在,绝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她略瞥犹自从容的皇后一眼,轻易就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兴奋之意,微微皱起了眉头。

如果说南康唱得这首《蟾宫曲》方才甚得人心,就是一些大臣也赞赏点头,那有心注意到锦昭容这边状况的人,就察觉到空气中微妙的气氛变化。

皇帝再不待见锦昭容偷摸怀上的孩子,那也是他自己的子嗣。眼下锦昭容出了状况,耳边却只听南康公主一遍遍的唱什么“燕享春宫”“圣德合同”,不由心情恶劣。

云露托腮,清冽的酒香在口中回味,她亦是回想原先针对南康的那些举动。

虽然她不知道皇后会用什么手段去对付锦昭容,但却猜到会在年宴期间动手——除此外,锦昭容被禁月华宫,她很难有机会。

皇后心急,行事倒是雷厉风行。

没有人不知趣的去问那位昭容娘娘发生了何事,年宴就在一片诡异的平和中落下了帷幕。

只是南康公主的归属却让众人大跌眼镜,她不曾被纳入后宫,而是嫁给了皇帝的亲皇叔——端王。据说这位王爷是太宗与一个宫女所生,为人端正平和,谨小慎微。南康公主嫁过去是王妃没错,不过已是继室。

端王先前有过一个琴瑟和鸣的正妃,只可惜难产去世,留下一子。

良辰给主子奉了解酒茶,很难得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听说端王极是疼爱长子,南康公主处心积虑当了继母,不知怎么呕血呢。”

云露暖烫地饮一口入喉,舒了口气道:“她就是太处心积虑了…”

那日在摇光殿,自己有心相激,误得她去学那首《蟾宫曲》,虽没料到会当庭清唱,但对方学会之后少不得要唱给皇帝听,与自己比拼。

锦昭容出事不过在这一两日,她讨不到好。

不过利用预判皇后的举动去做局,她心里仍是有些不安。南康去处已定,她倒是希望锦昭容腹中的胎儿无事,自己间接利用过他,便有一丝愧疚。

后宫容不下仁慈,但也不是全无善心。

“端王的封地亦是与晁阳国邻近。”和乐忽而开口道出一句,“南康公主想家时倒能常常回去。”

良辰嘟嘴:“和乐你拆我的台做什么…”

她单纯的以为和乐的意思是,南康嫁给端王有坏处也有好处,毕竟入了宫,此生再见家人就难了。

像这回年宴,主子的父亲品级不够,还不是进不了钦德殿。

云露倒是明白了和乐的意思。

南康嫁给皇帝恩宠大能收心,但是无法达到利益最大化。她不缺才能,虽不比男子,但在两国之间牵线是最好的人选。如果她入宫,晁阳国会为皇帝卖命,但当中隔着一个广陵王,谁知消息往来会不会被发现。

倒不如把她嫁去端王封地,能时时与晁阳国沟通联系来得佳。

这样看来,端王是皇帝这边的人。

不过这也要在南康对皇帝没了吸引的情况下才会发生,毕竟是难得的绝色美人,只要是男人都会起意拢到帐中,如果不是南康频频犯下错事,皇帝会不会改变心意还要两说。

夜里,云岫阁外响起花炮声,这是按着年节的规矩,圣驾起落都要鸣炮。

云露披衣下榻,来不及妆点便只穿裹了素衣披风,等迎到外面,只见皇帝神情凝重的站在庭院里,乌压压一片漆夜,月藏其间,周遭只闻沙沙的树叶摩挲,再无庆生的喜意。乍然看去,他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恸色。

不过转眼又成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云露披衣下榻,来不及妆点便只穿裹了素衣披风,迎到外面。只见皇帝神情凝重的站在庭院里,乌压压一片漆夜,再无庆生的喜意,乍然看去,他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恸色。

不过转眼又成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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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阿堇,谢谢阿檀,谢谢薇薇mua! (*╯3╰)

请假虽然请得有点多,但是耍大牌真是说不上来,这篇本身收益之类的也没有很好啊?→ →等成了大牌再说我耍大牌嘛…

其实请假多我自己这边会有直接冲击的,点击、收藏、收益这些都会降低,所以确实是对我没好处的举动。只是我这人真的挺娇气的,不是族长那种撑着高烧也要写完更新的业界良心。对我来说写文能赚钱,但不是工作,只是写故事很有意思而已,比起来身体更重要。

我请假理由基本上(咦?)是不骗人的,是生病就说生病,是约会就说约会,就是被一本书勾引走不务正业我也是按这理由请的假。

我觉得做的不太好的地方就是承诺日更结果请假了,确实蛮那啥哈哈…|||

这样吧,之后不承诺日更(有的读者追文似乎是日更文才追,不误导妹纸们),想继续看也可以养肥什么哒,不过我还是按这样的步调来,尽量每天都有一更,有不能更的时候就上来请假。

谢谢补分的阿堇和阿行,昨天看到打负心里还是挺翻滚的,看到补分就被治愈了><

还有谢谢一直追文支持的妹纸们(鞠躬)

↑这个节奏伤情了一点哈哈哈,今天晚上还是有加更哒mua! (*╯3╰)

第82章胆大

皇帝还在想刚刚发生在月华宫的事,锦昭容小产惨白的脸,母后的震怒,皇后的假惺惺,淑妃看似真心的温柔…

皇后这回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就当下查探的结果得知,宴上的那盏莲灯大有问题。舞姬早已被抓,但除此外,月华宫的宫人也干净不了。据太医所说,莲灯上的香毒是催发作用,也就是说真正坏根基的药是日积月累所致。

皇后曾光明正大送了一个老嬷嬷过去,但据查问,月华宫上下皆紧紧盯牢了她,她虽几次动手却没有得逞,可见是一招声东击西…

他想得久,眼神虽是平静如无一丝星云的辽阔夜幕,身体却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一动不动,忘了要从吹着寒风的庭院走进殿阁。

这样的皇帝前所未见,云露觉得大概知道结果了…

换了身常服,坐在烘暖了的内殿榻上,皇帝将云露抱在膝头,手一环便埋头期间。过了许久,他暗藏着失落与迷惘的嗓音,才平静的响起。

“朕以为自己不会在意。”

他一直认为,后宫的女人护不住孩子,那注定龙嗣不能平安长大,护之也无用。

所以他没有在上面投放更多的精力,只是简单地托给母后,再派人稍加防护便罢。他可以说是过于信任母后,也可以说是轻视皇后的手段,但等孩子真的没了,他才突然痛恨起自己没有认真地为他谋划过。

那是他的孩子,就算不是受他期待而来,也不能改变相连的血脉。

云露不说话,只是抱住皇帝的肩膀,空出一只手去抚摸他的头发,动作轻柔,语声婉婉。

“皇上傻呀,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不在意…让我猜猜,皇上这么难过,一定是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期待孩子的诞生,没有给他更多的保护,没有尽好做父亲的责任…”

她笑颜浅浅,抱紧了把体温渡给他,口中的话语却像一把大刀,刀锋尖利,她却使得全无章法,只知胡乱劈砍过去。

“皇上犯了一次蠢,知道代价是孩子的命,以后还敢不敢再犯?”

这话太直白,直白的没有一点婉转处,就像赤/裸/裸地扯掉了蔽体的衣物,让人曝露于日光下。普天下敢说皇帝犯蠢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还没出生。

云露觉得她正在死亡的小路上蹦跳…

延熙帝从小到大,即便是从市井打了滚儿才进到宫里,母后也从未说过他笨,更甚至是“蠢”这个愚笨蠢极的字眼,反倒感叹他学习消化速度之快,还能举一反三。

这个字,一向只有他训斥别人的份。

“你…”

他稍稍抬头,入眼正是那一截白玉似的颈儿,白的透明,仿佛可见里头青色的脉络,流淌的鲜血。他此刻的心情复杂,如果是按寻常的脾气,纵然她再对自己胃口,也会动怒咬这一口下去,看她痛,教她不敢再冲动。

或者冷漠一点,直接给她降级,任她由着宫人嘲笑欺辱,让她学乖。

然而如今他伤痛难过,她不似淑妃那样温柔劝慰,而是用温温的语调毫不留情的径自斥责骂他,骂出了他心里最想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他反倒莫名觉得好受一些,那压在心口沉甸甸的石头,好像轻减了一分。

但是这个小女人——

胆大包天过了头。

“嗯,我知道我这是犯了大忌讳,我辱骂当今,不得好死…”

“胡说!”

他怒了,终还是按照刚刚蠢蠢欲动的想法,咬了她一口。

这一口像狼咬得毫不留情,尖利的牙齿撕磨着猎物,还要将它吞噬入腹。

云露狠狠吸了一口气,身体紧绷之后松软下来,用从未有过的耐性,抱着他的肩,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一下又一下。

颈边有温热的液体滴进领口,渍污了素裳,她仿佛浑然不知,只是拢紧了他,温柔地给他拍背,或轻细地用手指作软梳,梳理着他取下金冠后散落的长发。

直到他凛然僵挺的脊背慢慢地放松下来,肌肉也不再因怒气与伤痛而细微的颤栗。

她在他头顶落下一个轻吻,语气已是欢快了几分,语速仍缓。似乎有一种动人心弦的力量,抚平了他的伤痛。

“嗯,皇上也会有不懂的事,有力不能及的地方…你已经很好很好了…”

皇帝心魂俱荡,他紧紧禁锢住她,低了额头将脸凑趣她的颈侧,神情迷乱,伸舌去舔那快要凝固的血液,将它卷入舌尖,细品慢咂。

“宝贝,宝贝…”

他舌尖一触,便有安抚和欢喜的嗓音在唇边呢喃,让她边是尖疼,边是酥麻,难过得挣了一下。

他心里发紧,手臂力道大的几欲将她的腰掐断,怎么也不肯放任她离身。等将腥味吃尽,血液里竟腾起从未有过的热烈,或许男人天生是嗜血的动物。

“宝贝,不够。”他哑着声,低而轻然。

身为帝王,必须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用坚固的防御抵挡外人看穿。可如今他用最纯最真的眼神看她,那里有不加掩饰的欲/望,燃尽了他的理智,也将她拉向地狱火海。

她坐在他膝头不安的动了动,双手捧住他的脸,如他所愿咬上他的嘴唇,像哄孩子一般地道:“好啦,我给你…”

这句话像最好的催情剂,他动情之下仿佛全忘了平日的风流手段,只知前进不知退后,与她的小舌抵死相缠,将她口腔里温馥的气息一一扫荡,吮吸着如花唇瓣里蕴出的令人动情的花蜜,无所顾忌。

皇帝将她抵在美人榻间的动作有些粗暴,整个身子的重量压下来,让她不由发出一声闷哼。

他一边哄着她说“不痛”,一边力道却不减半分。

衣裳被不管不顾地撕扯开来,奶白色的中衣散乱,领口大开如深谷青藤蔓延到**之下,白腻的肉儿却被遮掩住大半,但他一看即知,她没穿肚兜。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的火烧得愈加旺盛,俯□直接叨住一边,便舔舐着肆虐起来。待听得她小声地呜咽,手底的速度立刻加快,将下裤一扯,褪到了膝盖窝。

他膝盖顶入便使得她双腿分开,闭拢不得,却也因裤子箍住,不能如平常那般大开供他予取予求。

这么好一顿胡来,她衣裳散乱,乌丝披洒,整个人像是一段华美的锦缎,被人恶意揉乱成团,颤栗着缩在那儿,教那始作俑者看得目不转睛。

她脸似花苞里蒸出的胭脂汁子,红滟滟一片。此刻见他居高观下,便鬼使神差,软绵绵曲起双腿膝盖,踹了他一脚。

他终于回了神,趁势将她腿儿弯压,扬起今夜第一个笑容,璀璨夺目。

“急了?”

嘴里说着,手上更是利索,裤子扯了看也不看地抛到榻边。

“才不急!你爱来不来…”她软娇娇地咕哝,尾音轻扬,便如猫儿尾巴扫得人心里痒颤。

皇帝压着她的腿儿,轻轻吻住她的唇角,将方才作乱时搅出的蜜汁悉数吻尽。自己的衣服只有些微凌乱,也不褪了它,只将手指送进那温热所在,教她吸裹得厉害。

他使了浑身解数让她愉快。他恍惚觉得,自己好像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念头,想要一个人快乐。

这情,迷的是她,动的却是他。

“爱,怎么不爱,朕最爱去。”

他不知不觉就笑叹了一声,仿若灵魂最深处的渴求,不过是否只在今夜,不为人知。

没过多久。云露如弓的腰身紧绷,旋即力道一泄软了下来,犹如被抛到了云端,又似轻羽一般摇着风落下来,不时打个晃儿,欢迷至极。

凤眼儿迷茫地睁了好一会儿,她才把视线落到皇帝身上。他坐在榻边,斜支着身子将黑影罩在她身上,仿佛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了,笑容慵懒迷离,入鬓的眉梢一挑,带出无尽地风流意。

若然不是腿间那一处鼓胀显眼,还真以为他吃得餍足了。

“皇上?”

她歪着头,不解地询问。可惜人累的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弹,不想起身,就只慢慢将小脚伸过去,与方才踹他的动作并无二致,不过这次只是稍稍用脚尖给他揉了揉。

——她有点喜欢上这个动作了,嗯,说的是抬脚踢他。

“今天不行。”

皇帝懒笑捉住她雪白的足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