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香寒连忙带着歉意道:“猫儿沾不得浓香气,想是我香囊里的味道刺激到它了,公公莫急,我去把它抱过来。”

小宫女哎了声,伸手去拦,但对方看着娇娇弱弱的,动作倒快,竟是没拦住。

那小太监也急了,在她后面追,一边喊:“不敢劳烦侍御,还是奴才自己来,自己来…”

皇帝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个场面,太监宫女在后边追,前面一个小侍御身形有些狼狈,蹲在花丛前跟着猫儿一窜一窜,倾身去捞她。等终于捉到了逃窜的猫儿,便露出开心的笑颜。她穿着素白,唯耳边摇着一对儿粉宝石耳坠,模样清新可爱。

猫儿在她怀里挣扎,她就低头安抚,等发觉周围情形不对时方突然转过头来,讶然地眨眼看着皇帝。

而后她把猫儿交给侍弄的小太监,方跪地给皇帝请安。

“臣妾恐怕小猫再次逃脱,才先安顿好它才给皇上请安,请皇上恕罪。”她此刻与刚刚在殿内的表现截然不同,大胆而俏皮。

皇帝“嗯”了声,便抬脚往殿内走去。

小路子看看这位侍御,有心去问她的名字,免得皇上记住了回头问他。不过想着贵妃娘娘的威势,到底还是摸摸鼻子,只蹬蹬跑去和颜悦色的让人起身,就跟到了皇上身后。

云露在内殿半倚软枕,与和乐闲话。

“是那位终于急了,想找人来挑拨?”她有意无意地抚弄着蔻丹,轻笑问。

这原是自己的把戏,知道淑妃和皇帝之间有革命感情,就从小事上一步步削减对方在皇帝心里的地位。要是她现在才醒悟过来,想用同样的手段反击,虽然讨厌了点,不过是不是迟了?

和乐想了想,道:“也有可能当真是这位陆侍御无意发现。不过无论如何,她能有胆量第一次见面就与娘娘说这番话,此人不可小瞧。”

如果娘娘应承下来,给她安排侍寝的机会,那对她而言再好不过。即便娘娘只是糊弄她,但只要皇上给锦昭容送东西的事属实,娘娘心里肯定不舒服,若然伺候皇上时不小心,两人起了隔阂,还是能叫她们这些个新人钻空子。

这一招不像下毒药这般阴险恶毒,但就像在暗地埋了根引线,随时等着爆发出来。

良辰先皇帝一步进来,附到云露耳边言语几句。等云露把脸一沉,皇帝正好进来屋内,随口就问:“麒儿、麟儿今天没有闹?朕看见你请侍御来做客。”

云露歪在那里不动弹,微笑道:“不请自来算不算客?”

皇帝叫人拆了束冠,换上简单的常服,就挥退了一干宫人。他挨到榻边把她往里头挤,伸手臂耍无赖似的把她整个儿抱住,埋在颈边叹:“舒服。”

云露去推他。

手臂搂的更紧了,他语带调笑:“是那些侍御惹你生气了?还是朕惹你生气了?”

要是以前他听了肯定以为她在说侍御们,但相处久了就知道,指桑骂槐,明暗皆讽,宝贝儿明摆着是刺他来了。自己可是常常“不请自来”。

他这么乖觉,云露的火气先被扑灭了一小簇,到底没把他推下去。

延熙帝还算是个勤勉的皇帝,今天看他这么殷殷切切地往榻子上滚,就知道是累着了,她也不能做太过分。

“皇上倒有些自知之明。”不过话说的不很客气就是了。

“朕不是知己,是知彼。”他浑没放在心上,只那揽在她背上的手不规矩的往下滑,暧昧地揉按着她生产后略变丰腴的俏臀,“还没明白过来?你小尾巴一翘,朕就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

她听了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那揉捏的力道让她又是适然又是不适,眼里漾起春波,轻轻地咬了咬唇。“那你知道我生气了,不问我气什么…”语调不自觉就软糯起来。

他眼里漾着笑意,低头在她唇边亲了一口,“好,那朕问问。朕做了什么,让朕的乖乖不高兴了?”

这么一步一步,云露竟是被哄的飘飘然,怒气又散了一大半,推他的手都变的无力。只软软地娇嗔:“谁是你的乖乖。”

“你不是谁是,矫情的宝贝。”皇帝唇向下,咬了口她颈侧的软肉,“小矫情。”

她的脸蛋儿娇艳欲滴,但把眼波横他,“谁和你矫情来着,放心吧,我就是个小矫情,也再不和皇上矫情。”

末了,她嘟哝:“从来只听说小妖精的,哪里有说人小矫情的。”

皇帝乐呵着去吻她,手里调弄的花招不断。

云露给他弄的脑袋里化成了浆糊,刚刚要质问的东西都抛到了脑后,只软绵绵地低吟:“嗯…皇上等等再…”

“等到什么时候?”他的手从裙子里探进去,一边胡作非为,一边坏心眼的问,“现在、现在,还是现在?”

他每个一息就问一次,加大了手下的动作,连带着两人的呼吸一同急促起来。

云露叫他捣弄的没好气,不甘心之下扯开他的衣襟咬在他肩膀上,硌牙的慌,她硬是咬着不放,恨恨地道:“刚刚!”

皇帝笑。

“看来宝贝比朕要急…”

他低笑着说完,同样撩开她的前襟,叼住雪团儿上的红梅尖尖,双管齐下,逗弄的她先飞上了天。他刚想笑宝贝儿敏感,突然发觉口中漫起一股奶汁儿香味,退开来看,果然有乳白的稠水儿从红梅上滚下来。

他视线凝住,看着它如小溪流从颤巍巍的雪峰上流淌而下,雪莹莹的乳儿衬着乳白的奶色,明明是相近的颜色,却让人一眼分明,移不开目光。

他俯身将这股汁儿舔尽。

云露只觉身体一阵儿寒颤,立时想把身子缩成一团,却被他压的不能动弹,只听见那低哑的嗓音笑吟:“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这、这个混蛋!

古代先贤的诗是让他这么用的吗?

两人就滚在榻子上这么胡来了一场,末了,皇帝还咬着**儿意犹未尽。云露眼生媚意,双颊泛红,浑身酥软地倒在那里,赛鸦鸦地绿云缭乱堆枕,愈发激起他蹂躏的欲/望。

“嗯…不来了…”她蜷起雪背,软声低低地说着,见他不肯松口,方又道,“只许一次,这是宝宝们吃的…”

皇帝闻言狠狠咬了一口,以示嫉妒不悦。

“嗯——”

刚从云端落下来,每一处肌肤都敏感的要命,他牙齿一磨,就叫她轻哼着抖了回,发出长长缠绵的低吟。

皇帝愉悦笑起,方抱着她入浴室洗身子。

水雾缭绕的浴室里,云露只倚在玉池壁上闭着眼享受,任他撩水洗背,皮肤因热水浸泡而泛起褪红色,较寻常更为软滑。皇帝伺候着伺候着就动了春意,还想歪缠着她再来一回。

她忽而想起原先被打断的事,先行阻拦住他,但把目光望进他眼睛里问:“你给锦昭容送东西了?”

皇帝听了表情并无变化,只缠着蹭她,从鼻腔里逸出一声懒哼。“嗯。”

“哼。”

她面容冷下来。

“敢给朕眼色看了?”皇帝退开些许,捧着她粉颊摩挲端详,懒懒笑道,“苏氏和朕的情分已然耗尽,但她到底为朕怀过孩子。”

冷宫的环境他原先不甚知道,后来看见被生生逼疯的花贵嫔,才去调查得知。说是送东西进去,也不过是些被褥衣物,让那些宫人别闹的太过分罢了。

云露听到没有安慰,心里反而堵的更厉害,眼帘垂了下来。

皇帝看她突然就不吭声了,心里莫名的一慌,想起南康初来那时候她应对自己的模样,不由皱眉肃然起来。

“宝贝?”

他观察不到她的神情就想去抱她,却被她一下躲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

他观察不到她的神情就想去抱她,却被她一下躲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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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阿堇mua! (*╯3╰) ,谢谢兮兮mua! (*╯3╰) ,谢谢苏苏mua! (*╯3╰) ,谢谢hunhunmua! (*╯3╰) 。

我才不会说今天是故意卡到这里的呢。~\(≧▽≦)/~

其实是后面略微有一点虐?因为还没写到解决完毕的地方干脆就不发出来了,是必要转折来着。

第112章渴望

云露闭起滑进水里,温暖的热水涌到四周,如蚕蛹将她包裹起来。须臾,脚尖往后点,借着水力退到池边,不等皇帝去捞她就重新钻出来。水珠滚落,她整个人看上去湿漉漉的,不知怎么,竟让人觉得狼狈。

修白的手臂攀上池壁,她从水中起来,从架子上抽来一条干净的大毛毯围住,连头发也不拧就光脚走了出去。

皇帝没反应过来,径自愣在那里。

等他出去的时候,她正卧在床上翻身朝里,悄无声息。皇帝本想上前,看了看天色,想起什么就先绕了出去,过了一刻才回来。

手探过去立即被重重拍开,可是仍然让他在脸颊上触到一点湿意。

皇帝觉得自己有点懵了。

她不高兴的时候,会讽刺他,踢他,闹他,总之会把情绪都表露出来。每当这时候,他只要耐着性子哄她,保准能哄回来。可现在这个状况…

他踌躇了。

想想刚刚发生的事,好像是他说苏氏的那一句,让她沉寂下来不肯再开口。皇帝琢磨着那句话,好像被点透了什么,又好像还是没明白过来。

这让他想解释安抚的心消沉下来,蓦然升起迷茫之意。

因为自己和别人有了孩子?

可是皇宫里不可能只有她和自己的孩子,身为皇帝,他可以不讲究雨露均沾,但也不能独宠一人。他父皇就是被妖妃蛊惑,才致使朝纲败坏。

当然,玉妃不能和妙妙相提并论。她有小善,无大恶,是能宠能喜欢的人。

可是——

或许是这段日子自己只歇宿在摇光殿,才让她误解为自己只归于她一人。即便这次劝好,还是会再有下回。不若趁着新人入宫,让她明白过来也好。

皇帝当断则断,虽然心底深处仿佛仍然觉得不安,他站在床边轻道:“朕已经让乳娘给麒儿、麟儿喂食,你不要担心。”说完沉默了一下,复替她掖好被角之后方才离开。

室内再一次响起远离的脚步声。

云露背朝外侧躺,头发上的水珠和着颊边滚的泪晕染了枕巾。

她揪着心口,一阵阵的难受。

都说不让自己动心动情,结果如何难道还看不清吗?谁也不会一辈子对谁好,尤其是在她明摆着无理取闹的时候,他又怎么会有耐心再如往常一般哄她。只不过是,当初她因怀有双胎而忐忑不安时,他的抉择和所作所为,都让她以为他们是一个家庭,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战斗。

能和人并肩作战的感觉太好,以至于她忽略了其它。那些属于他的东西,他的女人,他的孩子,和他的皇宫…

是啊,既然身在皇宫里,那还奢望这些做什么。她有地位,有权利,有财富,还有一双可爱的宝宝,这都已经够了,甚至比当初预计好的还要好的多。

其余的,不过是她的渴望、偏执、愚蠢…

和不该有的妄想。

******

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没出外庭,皇帝先把和乐叫到身边。

和乐行礼见过,他便负手嘱咐道:“今天朕在庭院里碰见的那个霞帔,看着是个心大的,你让人注意。”

敢在摇光殿里耍花招模仿妙妙,不是蠢的可以,就是胆子大,野心大。他刚进来的时候,有一瞬间还真以为看见的是宝贝。

不过仿品就是仿品,胆子大的女人他着实没少见。当初喜欢宝贝,是因为她那高贵傲气,优雅而漫不经心的气质,乖巧时又能如猫儿般撒娇耍赖,两种不同的姿态气质糅合在一起,方深深吸引住了他。

不是什么女人都能模仿她。

“是。”

“另外,告诉你主子,淑妃手上掌宫的权利…”他语顿,“罢了,这个朕亲自和她说。”或许手握掌宫之权能让她高兴高兴,他想要亲自看见。

和乐垂首。

她感觉到一丝不寻常。其实从皇上出殿就感觉到了,往常皇上很少有到了摇光殿之后又出去的,只偶尔政务上有急事。可现在瞧着不像是有急事,看皇上的状态又分明是心不在焉,前后犹豫,语无条理。

但究竟是为何还要再看。

皇帝不知对方试图从话语中猜出此番发生的状况,仍在殷切嘱咐:“还有,她头发尚且湿着,记得去帮她擦干净,别让她胡乱就睡下,免得早上起来头疼。”他不知道云露不放心奶娘喂食,并不一味沉溺于自己的心绪里,收拾好自己后便去了宝宝们的身边。

“奴婢明白。”

话尽,他皱了皱眉,好像还想再说什么,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等目光无意看见庭中的花丛,想起刚刚来时看见的画面,又联系到妙妙说的“不请自来”以及有关苏氏的问题,理顺了前后脉络,方通透起来。

他坦白地问:“你实话告诉朕,是朕今天碰见的那个霞帔,告诉你主子锦昭容的事?”

按理,宫女不能透露主子的信息,但是和乐的沉默也让皇帝明白了事情始末。

和乐觑见皇上面色阴晴难定,下了决定添上一句:“这位在庭院里碰见皇上您的事儿,主子也知道了。”

要真是主子和皇上拧起来,有这句也能缓和几分。至少和皇上透了个底,让他知道主子不高兴是事出有因。

皇帝果然因她一句话转移了注意力。

帝王这样的生物,因为身在高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迁怒。他喜欢妙妙,不愿意她不高兴,可是他又突然察觉对方好像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无奈踌躇。现在发现这个让他棘手的问题,和她突如其来的消沉低迷,是某个人刻意引导造成的,岂不恼怒?

虽然最根本的问题在于妙妙没想通透,但是他舍不得责怪放在心尖上宠的宝贝,就直接迁怒他人了。更何况这个被迁怒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并非是无辜的。

他原先想着借助新进的宫妃让妙妙想明白,但脚步一迈,脑海里那些霞帔的脸都是模模糊糊的,刚接触过的那个又让他印象不佳,连带觉得这些新人都不够懂事。眼下心情本就烦闷,免得越看越心烦,干脆先作罢。调转方向回到北宸宫。

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李明胜拟旨,不过事到临头忽而记起忘了问那个霞帔叫什么名字。他侧去看小路子,“在你贵妃主子那里见到的霞帔,姓名为何?”

小路子一听,心道还好自己聪明,事后跟别的宫人打听过了。虽然现在看着皇上的态度,想必要起的圣旨对对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

幸好他当时没凑上去问。

他事无巨细,答道:“回爷的话,今儿有两位侍御求见娘娘,一位是娘娘的异母妹妹云侍御,名云溪。另一位就是找回猫儿的那位陆霞帔,名陆香寒。”只是前面那位到后头才出来,爷压根没注意到,以防万一,他还是都报上去。

皇帝敲了敲书案,脸上看不出表情,便道:“陆氏心思诡秘,挑拨离间朕与贵妃的关系,居心叵测,剥夺其从九品霞帔位,充入尚宫局…”他话锋一转,忽然问李明胜,“你说她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背有靠山?”

“这个…奴才说不准。”李明胜推敲着道,“不过想来不是谁都能打听到有关皇上的消息,要是依照皇上所说,是她把事情告诉贵妃娘娘,那她又从何得知?这位陆霞帔奴才有所耳闻,家世寻常,在宫中并无势力。”

就是说他更偏向于背有靠山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