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知府的尸首挂到城门外,暴尸七日,以敬效尤。”莫言手一挥,旁边的守城兵立即冲上来,把知府大人的尸体拖出门外。

冷斯瞳的唇角不由的勾起,某人的动作真快,这么快就把这里的人给换掉,这叫游玩、工作两不误。

马侧妃一直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掐入泥土中,身体还在不断的发抖,害怕得要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就连知府大人的人头滚到她身边,她她浑然没有发觉到。

逸王看到后,不满的喝一声:“还不滚回去,丢人现眼。”

“回回回王爷,儿,不,奴奴婢是回玉河城探亲的,家中兄长出事。”马侧妃战战兢兢地说,抬起头看一眼逸王,又马上垂下去。

逸王方想开口,只听闻月灵轻蔑地说:“马侧妃如果是找玉河城,西大街口的马家,那就不用回去了。”

“为什么?”马侧妃的头猛然抬起,瞪大眼睛看着月灵。

“因为他们在前几日,已经满门抄斩,马侧妃最好跟他们没关系,以免连累逸王府。”月灵微笑的看着她,这个女人胆子还挺大的,人头滚到身边也没有晕过去,还记得她要玉河城探亲,其实她只是试试而已。

马侧妃的面色白得像张纸,眼内一片血红,忙垂着头说:“不,不是,奴婢不是在西大家口马家的人,是东大街尾。”说完无力瘫倒在地上。

“还愣着干什么,还把她扶起来,给贵人让路。”马车内是什么人,他已经可以肯定一半,若真的是那女子,眼前的一幕自然是那人一手编导的。

看来他是真的老了,竟然出现这样乱子,他是愧对先皇兄的信任,有些事情该让年轻人去做,唉!

卫兵们的效率也高,只一会便把道路清出来,余下事情自有逸王吩咐人处理,冷斯瞳让莫言驾车离开。

待众人散开不久,一道身影从暗中走出来,看着被吊在城墙上的尸体,目光阴霾的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

“跟上去。”

这一句话,自是对隐藏在暗中的人说。

出了城门后,月箫轻柔地说:“主子,该起来梳理一翻,我们的马车太大,进不了长乐街。”几年前,这里还是她的故乡,可是现在她却以一个外地人的身份回来。

一切都是物事人非,是陌生又熟悉的悲哀,她也不再是当初的她,过往的一切就像是梦,醒来春梦了无痕,云烟消散。

“有月箫这个向导就是好,有什么好玩的,尽管说出来,主子在船上闷了好几天。”月笙笑起站起来动动手脚,终于可以下地走走。

“是你快憋疯吧,别拿主子说话。”月灵戳她一句,开始准备一会要用的东西。

“主子,月箫觉得汗颜。”月箫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们,月笙、月灵都有事做,就她一闲人。

“没事,看看沫沫,你就安心了。”月笙用手指着冷斯瞳怀中那团雪球。

众人立即笑了,论舒服,谁也比不过它。

冷斯瞳浅笑着的抱起沫沫,伸出手让月箫扶着,懒洋洋的坐起来,月笙忙过去替她整理好衣服,系好脚上柔软的小短靴,再把白狐皮的披风系好,拿出玉梳轻轻梳理着如瀑布的黑发。

浓黑的长发不梳任何的发髻,也不戴任何的饰物,只是把额前刘海梳起,连着旁边的几缕发丝,编成一个好看的花样,再压着一簇纯白、柔软的狐毛。

徘徊花暗纹薄水烟的大红逶迤拖地长裙,雪山寒丝的大红色广袖双丝绫鸾衣外袍,袖口金丝绣着镂空的淡雅的徘徊花式,罩着一件纯白的白狐皮斗蓬。

白雪压红梅的装扮,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像飘逸出尘的小狐仙,高贵纯净的气质,比天女还多几分仙气,配上纯净的笑容,可爱得让人移不开眼。

毕竟她的身体只是十五岁,还是一个孩子,面容还没有完全的长开,身体也在发育中,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孩子所的可爱,特别是怀中还抱着沫沫。

但是天生的魅骨不能自弃,无论与如何,她身上总是魅绝得让人甘愿沉沦。

面上带上一方纯白的面纱,也仅是让世人不能轻易的,窥视到这一份独特的美丽不言。

“主子,你要去哪一家,让他们打发马车来接吧。”

月箫忙把帘子放下,从未见过种场面,主子什么也没做,才刚赐掀开帘子,下面便有人围观,要一路走过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样的乱子。

“我想下去走走。”

总是少见自然多怪的人多,在京城百姓们见多了,自然不会围观,现在到了风城,总要给他们一些适应的机会,更不能因为这样缩在壳里,况且长乐街是哥哥的地盘,她一点也不担心。

莫言也赞同月箫的意见,但见王妃已经决定,便不再出言相劝,跟在王妃身边那么时间,也知道她的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的改变。

月箫看到此情形,走出外面唤一声:“无忆楼。”

立即见二个长相清秀白净,机灵的小二走过来,作揖道:“见过爷,见过几位姑娘,请问是到无忆楼吗?”小二热情的跟冷斯瞳他们打着招呼。

打脸不打笑面人,莫言也笑说:“是,你们一人停车,一人带路吧。”心中暗赞,冷非羽下面的人就是不一样,色色比人强。

“爷,请!”

莫言先跳下马车,把马鞭交给其中一名小二,回过身说:“主子,请下车吧!”

月箫掀开帘子,月灵、月笙先后跳下车,冷斯瞳才由月箫扶着走出来,踩着踏板走下马车。

看到宛如月宫仙子的冷斯瞳,两名小二先是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驾车的驾车,带路的带路,各忙各的自的去。

这份淡定倒让冷斯瞳赞赏,不愧是哥哥的人,虽小二也比那些所谓的斯文人强。

冷斯瞳边走边看,两边商铺买卖热闹非凡,大街人来人往,而她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别人没有高贵典雅,如仙、如魅的气质,总是让人情不自禁的想靠近。

不时有各种各样的目光投来,如果不是前面有莫言开路,估计不少的年轻公子已经过来搭讪。

对于其中那些别有有心的目光,冷斯瞳也不生气,只是一率的无视,既然爹娘给她这份独特,她就不必在意别人怎么看待她。

突然有一人像是喝醉酒,摇摇摆摆的撞过,莫言连忙挡开,月灵、月笙不由的叫起来。

“主子,小心点。”

情倾天下 035、亲人相见1

突然有一人像是喝醉酒,摇摇摆摆的撞过,莫言连忙张长双臂挡开,月灵、月笙不由的叫起来。

“主子,小心点。”

幸好只是普通的醉汉,莫言挡开后,带路小二吹了一声稍走,便有人出来把那人扶好,小二交待两句才把那醉汉带走。

“让爷和姑娘们受惊,请!”小二抱歉地说。

“那不是你的错,走吧。”冷斯瞳淡淡的说,没想哥哥的服务作得这么周到,客人醉还有专人送回去。

小二是受宠若惊,没想这么高贵的主,竟然如此的平易近人,他当然不会知道,这完全是因为他是她哥哥手下的人,也就是自家人,跟其他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爷和姑娘们放心,长乐街内是没有人敢闹事。”小二打包票的拍拍胸膛。

尽管如引,莫言、月灵、月笙还是不敢大意,虽然影卫暗中跟着,但是人来人往的出事也难说,月箫温婉的声音却打断他们的忧虑。

“莫言你们不用担心,这里是铁算公子的地盘,无论是百姓、官员、还是江湖中人,都不敢在此闹事,别看表面上没什么,暗中都是有人监视、保护着的。”

“铁算公子的武功有多高,目前没有人知道,但是铁算公子的铁腕手段,经常有人领教。江湖中人可是传宁可得罪武林盟主箫狂天,也不要得罪铁算公子”

“这位姑娘说得是,公子的地盘,从来没人敢闹事。”小二也跟着附和。

冷斯瞳静静的听着月箫和小二细诉兄长的事迹,她对哥哥了解得太少,从前她知道他很厉害,但不知道他竟然如此的强大,月箫说的话让她汗颜,她该好好的跟家人相处。

长乐街倒是无比繁华,里面酒楼、客栈、商铺等,吃食住行是什么都有,在冷斯瞳的眼里,或许这就是最早的购物中心。

冷非羽有一个超前的脑子,想到把一切都集中一条街上,无论这些店是他自己的,还是租给别人的,他都不会吃亏。

再加上夺宝大会将近,街上的携刀配剑的人也不少,还有各方的文人墨客都汇聚而来,看来哥哥这回又要赚上不少。

冷斯瞳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轻轻的吸一下鼻子,空气中淡淡的徘徊花香,让她精神振奋,出来那么长的时间,很久没有闻到这么自然的徘徊花香,张开双臂想把这份美好抱入怀中,超然的神态如初醒的仙子。

浑身散发出来的那份宁静、淡泊、洒脱、超然,让过往的行人不觉的看痴了。

似是一株纯白的徘徊花,悄悄的开放大街上,绝世而独立,那份圣洁、不染纤尘的美,让人怦然心动。

莫言不由的静心下来,终于闻到空气中那薄薄的徘徊花香,离开京城后,他也怀念那个花香,那种花香让他有种放松的感觉。

“小二,我们是不是到了?”月笙机灵的问。

冷公子知道主子喜欢徘徊花,一定会在主子落脚的地方摆放上徘徊花,主子对徘徊花真是敏感,这样也能闻出空气中的徘徊花香。

“是,姑娘怎么知道?”小二惊讶的问。

“看我家主子就知道。”月笙一点也不谦虚。

小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天女般的冷斯瞳,马上移开目光,一脸不解的看着月笙。

月笙一脸的得意洋洋,催着小二说:“还不前面的领路,走快点。”

无忆楼的大门内的楼梯上,一抹红色的身影,正细细的给摆放两边的徘徊花淋水,月华色的花瓣上带着几分病容,叶子也有几分垂头丧气。

淋花的人却仍坐在开心的哼着歌,看样子她的心情很好。

“再淋水便淹死。”冷斯瞳看一眼那抹身影,淡淡地说。

听到冷斯瞳的声音,淋花的人身体一僵,只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的起伏,手中洒水壶也忘记提起来,水一直流下来。

冷斯瞳上前几步,轻轻接过她手中洒水壶,生气地说:“都说再淋会死的,明月这个品种不能浇那么多的水。”

红衣女子傻傻的看着冷斯瞳,脸上的表情震惊到极点,冷斯瞳不理会她,对身后的小二说:“去拿把剪子来。”

小二愣愣的看着冷斯瞳,不知道是去还是不去,月笙看着生气,在他手臂上狠狠的拧了一下说:“赶紧去拿来。”

细细的看着眼前几盆徘徊花:“现在都快入冬,淋那么多的水,花根都泡坏了。”说完用力掀开一盆花,眉头不由的皱起来。

月灵一时好奇,也掀了一盆看看,惊讶的叫起来:“花盆底,怎么没有洞。”说伸出剑指运功一戳,硬是把花盆底戳个洞出来。

“啊”

红衣女子像是受什么在刺激,大叫着跑上楼去,除了冷斯瞳外,个个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月箫更是奇怪,主子才是最奇怪的,明明到了家门口,竟然不急着上去见家人,反而在这里打理起这些花草,那不是下人做的事情吗?

还有眼前的这三个跟在主子身边的人,都没有一个是正常的,看来她也快要不正常,从不见他们下跪请安之类,倒见他们常打趣主子,不仅主子不生气,就连那个男人也不理会。

今年的怪事特别多。

“见过二小姐。”楼上传来一个有些激动的声音,听得出是在尽量的压制中。

“刘掌柜好。”冷斯瞳头也不抬地伸出手。

刘掌柜连忙上前几步,把手中的一把小剪子小心的放入她的玉掌中,冷斯瞳中蹲在地上,继续细细的修剪着上面的花枝。

送完剪子后,刘掌柜对着众人点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便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一道清冷的身影出现楼梯口,四十左右的年纪,凤目修眉,若不是他的眼神过于沧桑,他看起来会更年轻。

一身白衣显出浓浓的书卷气,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跟主子的完全一样。

月笙更是奇怪,这人好像是在哪里见一般,好熟悉啊!

看着蹲在楼梯上忙碌的人儿,面容平静无波:“回来了?”中年男子的语气淡淡的,好像只是随便的问一声。

“嗯,爹,我饿了。”冷斯瞳抬起头看一眼上面的男子,说完又低下头,继续熟练的修剪着手上的花枝。

上面的中年男唇边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一会弄完了,就上明月阁。”女儿没分生就好,还是老样子。

对着旁边的人点一下,也马上离开,像是没出现过一样。

莫言和月灵他们有种想吐血的感觉,这就是久别重逢的父女,还不如他们对主子热情,冷家的都是怪胎啊。

渐渐的他们看出一些门道了,楼梯原本是客进出必经的地方,可是自他们来后,竟然没有一个客人出现,难道说无忆楼的生意不好,不然怎么会没的客人出入。

但是听到上面传来的热闹声音,可不是用生意好来形容的,看来是有人吩咐把这里拦住,不让闲杂人等打扰。

难怪主子坚持步行进来的,她是要以冷家二小姐的身份回来,只是回家,不是什么大事情。

古怪的一家人,没有脑子还真看不出,他们淡薄言语其中含蓄的深厚亲情。

不一回,方才看起来杂乱的花枝,便修得整整齐齐,月灵也用内功,把每个花盆都打了一个大拇指粗洞出来,慢慢的下面有水渗出来,冷斯瞳不住的摇摇头。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胆子,敢动我非羽哥哥的花。”

一娇咤声从下面传来,只一道火红的身影从外面冲进来,冷斯瞳看一眼便移开,心里闪过四个字——自作多情。

转身继续处理下一盆花,看着那萎靡的花朵,唇边浅浅一笑,幸好抢救及时,不然用不了几天,全都要死掉。

来人看到冷斯瞳不理会她,火气更大:“喂,你聋子吗?说了不准动我非羽哥哥的花。”

莫言不屑的看一眼,以为原本月笙那个女人够没修养,没想到面前的是一个极品。月笙瞟一眼后,得意的看了一眼莫言。

“嗤”

沫沫更过份,躲在月灵的怀中,直接的喷一声,对着火红衣服的女子,挤眉弄眼,若得道行不高的月箫“噗”一声笑出来,连忙用捂住躲到月灵后面。

火红衣服的女子似乎没料到,她不仅人彻底的无视,还要被一只小兽无视,从腰间摘下鞭子,怒火冲天地说:“住手,不然我废了你。”

这边说着,那边已经出鞭拍向冷斯瞳,鞭子还完全挥出的时候,莫言衣袖一拂,把她扫落楼梯下面。

那女子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月笙轻蔑地说:“无耻。

“卑鄙,哼!”月灵冷哼一声,拉起沫沫的爪子摇两下。

“丑丑人多作怪。”月箫怯生生的声音,从月灵后面传来。

月箫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大家不由的多看两眼,长得还真的是很普通,不过眉宇间有几分眼熟,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某人。

“你说谁是丑人?”那女子握鞭指向月箫。

“谁应就说谁。”月箫从月灵身后探出头,除了她每个人都强大得可怕,她很不用怕那根小小的鞭子。

“你贱人,我不打死你,就不叫杜雨晴。”火红衣的女子气得说话发抖,手中的鞭呼一下拍过来,比方才的力度要大上一倍不止。

冷斯瞳的眉头一皱,貌似娘亲是姓杜的,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冷言道:“莫言,丢出去,不要再让我看到她。”

莫言盼的就是这一句话,出手接住鞭子,用力一抖,连人带鞭子都抛出大门外面。

月笙看着门气得直跺脚的杜雨晴,没好气地说:“杜雨晴,白糟蹋这样的好名字。”

“月笙喜欢的话,可以换名字。”

冷斯瞳放下手中的小剪,扶着墙站起来,月箫忙拿出帕子替冷斯瞳柔柔细细的把手擦干净。

月笙面色一变,立即箴言,装作没听见:“沫沫饿了,我抱它找东西吃。”说完想从月灵手中抱过沫沫,谁沫沫不卖她面子。

蹭一下跳入冷斯瞳的怀中,对着她吐一下舌头,冷斯瞳笑着抱紧它:“走,上去吃饭,我相的好饿了。”

纤细的身影一出现在楼梯口,宛如昙花一现的瞬间,原本吵闹的大堂立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锁定在楼梯口的一角。

冷斯瞳勾唇一笑,转身而去,那种魅态如春风拂过,感觉到心痒,又无从捕捉的感觉,能让眼下这些人疯狂。

魅,是一个形容,很抽象的画面,但是大堂上的所的人,都领会到什么是魅,他们此时不想呼吸,不想心跳,怕惊乱了那份异样惊艳的感觉。

看向楼梯口的目光写着都是——独占,两个字轻易而举剥穿了一颗心虚伪的外衣。

独占,是欲望的表现。

欲望,总是轻易的被撩拔,人们把撩拔他们欲望的事物称之为——妖。

魅者,妖也。

其实那是错的,妖,只是人们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时,寻求的借口。

太多的美丽便是妖,妖不是勾他们的魂夺他们的魄,而是轻易的揭穿他们虚伪的外表,露出一颗装满欲望的心。

当真实的一面暴露出来后,但人们只以为那是妖术,其实他们看到是欲海无边的疯狂,而他们也只是不敢面对现实的主。

魅者,不是妖,是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