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是说,这几日妾要与陛下在一起吗?”沈初夏一脸疑惑地望着梁洹,“难道妾不跟陛下一起走?”

“这几日你是要与我在一起,可我没说要走啊。”梁洹笑了起来。

“不走?”沈初夏一愣,半晌才回道,“难不成,陛下今晚就住在这里?”

“有何不可?”梁洹抬了抬眉。

“妾这屋简陋,怕陛下住不惯。”沈初夏笑了笑。

“你与岷儿都住得惯,我有什么住不惯的?”他伸手去揽她的腰。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笑道:“那怎么一样?陛下是九五至尊,妾与岷儿哪能与陛下相提并论…”

见她抗拒自己的亲近,面上的笑容也是那么地疏离,梁洹心头一阵郁闷。他沉下脸,打断她的话道:“你若是说你,也罢了,可岷儿是我的儿子,与我有何不同?”

沈初夏看他面色不好,便不敢再说话了。

见沈初夏有些受惊的模样,梁洹知道自己又吓到她了,心里有些懊恼。明明是来向她示好的,可一见到她拒自己于心门之外,又沉不住气了。他长长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面色缓了缓,将声音放柔,说道:“好了,我们收拾一下安歇吧。”

“是,陛下。”沈初夏应道。

见申则进来服侍梁洹洗漱,沈初夏便自己去收拾了。

待她洗漱完毕,回到自己寝室的时候,梁洹已经换好了衣裳,在等她了。她忙迎上前去,对着申则说道:“你出去吧,我来服侍陛下安寝便是。”

“有劳昭贵仪了。”申则转过身,对着梁洹行了一礼,说道,“陛下,小人在耳房里候着。陛下若有事,叫小人一声便是。”

“去吧。”梁洹对着他挥了挥手。

沈初夏把床铺好了,回过身,对着梁洹说道:“陛下,妾服侍你吧。”

“嗯。”梁洹走到床边。

沈初夏将被衾的一角掀了起来,梁洹便坐了下去。沈初夏蹲下身去,正要替他脱鞋子。他一把拉住她,说道:“我自己来便是,你先上床,睡到里面去。”

闻言,沈初夏顿了顿,然后起了身,将外面的衣裳脱了,然后钻进了被窝。

梁洹脱了鞋,将床边的灯吹灭,也钻了进来。

感觉到他的靠近,沈初夏把自己的身子往里面挤了挤。没想到他又贴了上来,用手勾住她的腰,把她拉到他怀里。

“陛下…”她费劲地出声。

“阿蔓,让我抱抱。”他搂着她,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

她感觉到他身边的某处危险地抵着自己的腿根。跟他上了一张床,她就知道,不可避免会发生点什么事情。她不是贞节烈女,何况他还是自己这身子的丈夫,想要她,也是理所当然。所以,当他把手从她衣襟下摆伸出来,在她胸前粗鲁地揉搓着时,她并没有推开他。

她的默许,更加激励了他,他的动作也愈发大胆起来。许是干涸了许久,经他一拨弄,她的身子很快便滋润了起来。见她准备好了,他小心地攻入。

她闭上眼,享受着他带给她的身体的愉悦。别的不说,在这件事上,他们俩确实很合拍的。

待他偃旗息鼓,她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他心满意足地搂着她,低头吻着她的额头:“阿蔓,这一年,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她气息还有些不稳,便笑道:“陛下不是有邓妃陪在身边,怎么还会想起妾?”话说完,她才发觉自己语气酸酸的。

“邓妃?”梁洹一脸莫名其妙,“哪个邓妃?”邓慕雪到头也是个昭仪,自己什么时候册封过她为妃?

“还有哪个邓妃?”沈初夏酸溜溜地说道,“就是害得妾小产那个珍儿的母亲啊。”

“你说她啊!”梁洹恍然大悟,随即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阿蔓是在吃醋吗?”

沈初夏咬了咬唇,没说话。

“我没纳她进宫。”梁洹在她颊上亲了一口。

“陛下没纳她?”沈初夏一愣。她明明记得她死遁之前,他就已经定好了纳她为妃了啊,怎么会没纳她?

她问道:“为什么啊?”就算是邓敦获罪,女眷也是可以进宫的。前朝便有好几个妃子是家族获罪后进宫的,一点没影响她们受宠。

“我有了你了,便不想别的女人了。”他的手在她光洁的臀上轻轻捏着。

“可是,陛下不是很喜欢她吗?”沈初夏抬起头,在黑暗看见梁洹的眼睛异常明亮。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邓家的女人。”他的手加大了力,她觉得被他捏得有些疼。

沈初夏将他的手推开,说道:“可是,妾听到的,明明不是这样的。”

“邓氏害死了我母妃,我怎么可能喜欢邓家的女人。”梁洹收回手,声音便有些发凉,“众人都以为我喜欢邓慕霓,只能说大家都被我骗了。”

“孝真皇后,是被邓太后害死的?”沈初夏大吃一惊。

“是。”梁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自己与邓氏之间的纠葛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沈初夏。

先帝在世的时候,邓太后宠冠后宫,可无子却是她致命的弱点。不过,邓太后虽然不能生,但宫中嫔妃却为先帝育有几子,其中最聪慧的便是八岁的梁涧,六岁的梁洹和五岁的梁滨。先帝观察了几月,觉得梁洹是诸子中最能担大任的,便决定立他为太子。因为有了这个心,他便开始抬举梁洹的生母夏顺媛。于是,先帝过来的时候便勤了些,夏顺媛也争气,很快又有了身孕。可没想到一场大火,将她和腹中的孩子一起烧死了。

那时候梁洹不过六岁,年幼失母,邓太后见他可怜,便把他接到身边抚养,待他视如己出。众人皆赞邓太后仁心宽厚,曾经梁洹也以是这样以为的。

可是,在他八岁那年,他养的小猫钻到了邓太后的床下,他便也爬进去抓猫。正在这时,邓太后与邓敦进了屋来,说起了他母亲的事。他这才知道,因为父皇要立自己为太子,邓太后怕夏顺媛在儿子被立为太子后,会越过自己去。为了在梁洹即位后仍然握权,邓氏仍然能够风光,邓太后叫邓敦安排人烧死了夏顺媛。

当时梁洹已经懂事了,他也明白,年幼的自己,根本无力与邓太后及邓氏一族对抗,如果现在跟他们翻脸,不仅报不了仇,很可能连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因此,他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对邓太后一如既往的亲近孝顺。他知道,邓敦要把女儿嫁给他,做他的皇后,所以,他装着跟庶女邓慕霓亲近,其实他根本没有喜欢过邓氏姐妹中的任何一个。他这么做,就是要膈应邓家的人。同时,他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终于在邓氏一族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了他们致命一击,为自己的母亲报了仇。

说完之后,梁洹长叹一声,又道:“阿蔓,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喜欢上杀母仇人的女儿啊?”

“那如今邓慕霓在哪里?”沈初夏好奇地问道,“她也被没为官奴了吗?”

梁洹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让她带着珍儿回向家了。”

“你就这么放过她们母女?”沈初夏抬起眼,一脸的难以置信,“珍儿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啊!为什么要放过她们?”

“珍儿毕竟是孩子,还不懂事啊。我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见沈初夏炸了毛,梁洹小心地给她顺着毛。

“女不教,母之过。”沈初夏忿忿说道,“陛下没让她们母女给妾的孩子一个交代,妾不服。”

梁洹叹了一口气,说道:“珍儿是娇纵了一些,可此事并非慕霓指使,我已叫她以后好好教导女儿了。再说了,慕霓从未参与邓家那些龌龊之事,却被我无辜牵连进来,说起来,我也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慕霓?”沈初夏冷哼一声,“陛下叫得可真亲热。”

梁洹有些无奈:“这个,确实这么多年,习惯了。阿蔓若不喜欢,我以后叫她邓氏便是。”

沈初夏心里还是不爽,冷笑道:“陛下对不起邓慕霓,便拿妾孩子的性命去做补偿?陛下可真是位仁义之君啊!”

“阿蔓,我知道,此事是我对不住你。”梁洹去握沈初夏的手,“你别怪我,好不好?”

沈初夏从他手中挣脱,冷冷说道:“妾不敢怪陛下。”随即转过身去,拿后脑勺冲着他。

其实,她已经看出来了,梁洹一直小心翼翼地在讨她欢喜。人就是这样,在梁洹刚找来的时候,她见自己被抓了包,吓得要死,在他面前战战兢兢的。如今见他对自己刻意讨好,不免行事就大胆起来。

果然,梁洹见她转过身去,不仅没生气,反而凑上前来哄她:“阿蔓,我知道,此事是我做得不对,可我已经答应了放她们母女回向家,你也知道我说出的话,不能反悔的。”

沈初夏咬了咬唇,没吭声。

“孩子没有了,我也很难受。”说到此事,梁洹心情便有些黯然,“在遇到你之前,我对男女之情并无感觉,觉得自己该纾解了,便招个嫔妃。直到我遇到你,我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情感。自始至终,我喜欢过的女人,只有你一人。岷儿虽然也是你所出,但我那时还不喜欢你,对他的到来也谈不上欢喜。而那个孩子,是我喜欢的女人为我孕育的第一个孩子,在我心中,没有谁能比得上他。”

他从背后抱住她,将脸深深埋到她的颈窝处,轻声说道:“阿蔓,你为失去了孩子而痛苦,而我当时除了要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外,还要承受自己心爱的女人对自己的误解,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

沈初夏抬起手,将自己悄然滑落的泪水拭去,仍然没有说话。

“阿蔓,我知道,你和孩子是无辜的,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他的声音里带了些哀求。

沈初夏吸了吸鼻子,哑声说道:“陛下,妾说过,妾心就如那支玉钗一般,断成了两截,再也接不上了。”

梁洹将她搂得紧紧的,说道:“你给我些时日,我会想法子把那玉钗接上的。”

闻言,沈初夏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见她仍然用僵硬的后背对着自己,梁洹叹了一口气,也就不再说话了。

58.第五十八章

这天晚上,鸣鹤楼的生意有些好,贺章等到打了烊,收拾妥当回到家,都快亥时了。两个孩子都睡了,可两位老人还在等着他。

平日这时候,两位老人早睡了,今晚这时候还不睡,肯定是有话要跟自己说。贺章遂上前问道:“岳父,岳母,这么晚了还在等小婿,可是有事?”

武平抬起头,看了贺章一眼,说道:“还是让你岳母跟你说吧。”

“岳母?”贺章叫了莫氏一声。

莫氏叹了一口气,说道:“阿章,你对那许娘子,还是断了心思吧!”

听到这话,贺章一愣,问道:“岳母何出此言?”要知道,武平和莫氏以前都是赞成他娶沈初夏续弦的啊。

“她家男人找来了。”莫氏看着贺章,幽幽地说道,“莺儿晚上过去玩,看见岷儿他爹了。”

贺章听到沈初夏的丈夫来了,人有些懵。他一直以为沈初夏的丈夫已经没了,没想到他人不仅没死,还找了过来。

这晚,贺章一夜未眠。次日一早,他便借口找沈初夏商量店中的事情,去了隔壁的老屋。

秋菊来给他开的门。

“秋菊,许娘子起身了吗?”贺章问道。

“已经起身了。”秋菊点了点头,将贺章放了进去,随即对着屋内叫道,“娘子,贺爷过来了。”

沈初夏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秋菊,带贺大哥到堂屋坐一会儿,我就来。”

“是。”秋菊应了一声,随即转过脸来,对着贺章笑道,“贺爷,先进屋喝杯茶吧。”

“好。”贺章点了点头。

沈初夏的屋门并没关拢,贺章隐隐看见有个身形颀长的男子背对着自己,沈初夏的双手正环过他的腰,为他系腰带。

见此情形,贺章心头一沉。那屋子是沈初夏的寝室,那男子这时候出现在那屋,说明他昨晚就睡在那里。一男一女,共处一室,会做些什么事,想也想得到。

他强压下心头的苦涩,抬脚进了堂屋。

沈初夏替梁洹把腰带系上,又替他理了理衣裳。虽然心里对他还是不舒服,可该服侍他的地方,她也不敢怠慢。毕竟这位大爷从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她怀疑他要是像自己这样离开皇宫,会饿死,冻死,脏死。她又侍候他漱了口,净了面,才去堂屋见贺章。

刚出门,梁洹就跟了上来,说道:“我随你一起去。”

他要去,沈初夏也不敢说不好,便由着他跟来了。

走到门边,看见贺章一个人坐在屋中发着愣。沈初夏忙笑着叫道:“贺大哥,找我可是有事?”

贺章抬起头,看见沈初夏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她的身旁,站着一位长相俊美,风姿出众的男子。

他一愣,问道:“许娘子,这位是?”

沈初夏回眼看了看梁洹,说道:“这是我家夫君。”

梁洹冲着贺章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岷儿的爹。”

贺章忙行了一礼,说道:“小人贺章,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我姓梁。”梁洹应道。

贺章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他是梁岷的爹,自然是姓梁。看来,自己真的是急糊涂了。

“贺大哥,你找我可是有事?”沈初夏又问道。

“昨晚我听厨子说,做藤椒鱼的酱料用了一大半了,看许娘子什么时候有空,再炒一些。”贺章说道。

沈初夏为了保持鸣鹤楼做菜的秘诀不外出,都是自己亲自把酱料炒好。厨子在做菜的时候,用自己炒好的酱料调味便是,因而,能做出这独一无二的菜式的,只有她一人。

不过,在听到贺章这番话后,沈初夏却摇了摇头,说道:“如今天气越来越热,炒多了酱料会变质的。还是过几日,等酱料用的差不多了,我再炒吧。”

“那也好。”贺章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我准备过去开店了,许娘子要不要一起过去?”

未等沈初夏说话,梁洹便说道:“许兄,阿蔓今日便不过去了,这几日,恐怕都要劳烦你多照看一下。”

“许娘子这几日有事?”贺章一愣。

“我准备带她去一趟明州。”梁洹说道。

沈初夏听到这话,也是一愣,问道:“去明州做甚?”

梁洹笑了笑,说道:“我突然想起,有一个故人在明州,想带你去看看她。”

沈初夏想到之前帮了自己大忙的闵氏与唐照也在明州,既然梁洹叫自己去,那就去吧,顺便去看看唐氏夫妇,把银两还给他们,于是,她也就答应了。

贺章见状,强笑道:“那好,店里的生意交给我便是。许娘子,你就放心地随梁公子去访故人吧。”

沈初夏点了点头,说道:“有劳贺大哥了。”

“哪里,哪里。”贺章又冲着二人拱了拱手,便告辞离开。

出了武家老屋,贺章觉得自己的头脑里还是混沌一片。他没想到,沈初夏的丈夫居然是如此姿容,自己根本比不上他的皮毛,虽然心头异常痛苦,但他也不得不强迫自己断了对沈初夏的心思。

沈初夏告诉秋菊自己要出门,叮嘱她好好照顾梁岷,梁洹也留了人保护他们,然后便带着沈初夏去了码头,乘着楼船往明州而去。

明州离兴州并不太远,乘船日夜不停,不过两日两夜便到了。

临下船的时候,沈初夏便跟梁洹提起自己要前往唐家,向唐氏夫妇还钱致谢一事。

闻言,梁洹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先一起去见了故人,我再陪你去唐家。”

“是。”沈初夏应道。

“走吧。”梁洹拉着沈初夏的手。

下了船,一辆双辕马车已经等在了码头。

梁洹与沈初夏上了马车。马鞭响起,马车辚辚走起。

“陛下,你说的那个故人,也是妾认识的吗?”沈初夏一脸好奇地问道。

梁洹握着沈初夏的手,神秘地一笑,说道:“一会儿见到她,你便知道了。”

见他不肯透露半句,沈初夏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马车一直向明州城驶去,行了约半个时辰,才在城中一药庐前停了下来。

申则将帘子掀了起来,对着车厢内的二人说道:“公子,夫人,到了。”

梁洹转过脸,对着沈初夏说道:“阿蔓,我们下车吧。”

沈初夏点了点头,说道:“好。”

下车的时候,梁洹先跳了下去,回身搂着腰,将沈初夏抱了下来。

脚一沾地,沈初夏便将梁洹推开。毕竟是在大街上,又是在古代,如此亲密还是有些不好。

梁洹倒是不在意,似乎还得意地笑了笑。

“公子说的故人,就住在这里吗?”沈初夏拿眼打量着热闹的街市。

梁洹指了指面前的药庐,说道:“应该就是这里。”

沈初夏抬起头,看着药庐上写着“洪记药铺”。她实在想不起,自己认得与这药庐有关的人。

看着沈初夏一脸疑惑,梁洹笑了笑,说道:“别瞎猜了,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他迈步向药庐里走去。

看他一脸神秘,沈初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奇地跟了上去。

药庐内里人不多,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磨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正在给客人抓药,还有一位正在坐诊看病的,是个未满二十、模样清俊的年轻人。

梁洹拉着沈初夏,走到那病人身后。只见那年轻人写好了方子,交给病人。病人付了诊金,连声道谢,便去找老者抓药去了。

年轻人以为梁洹和沈初夏也是来看病的。因沈初夏站在靠前的位置,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娘子请坐,可有哪里不舒服?”说着收回了目光,把手伸出来,准备搭脉。

这是,沈初夏身后梁洹笑着说道:“洪柯,不认得我了?”

那名唤洪柯的年轻人,听到梁洹的声音,猛然抬起头来,一脸惊讶。当看清梁洹的时候,他连忙站了起来,叫道:“陛…”

梁洹忙冲他摇了摇头。

他愣了愣,改口道:“爷,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你们。”梁洹面上带着微笑,用手揽住沈初夏的肩,说道,“主要是阿蔓想来看看故人。”

听到他这么说,沈初夏更是摸不着火门。明明是他要来看故人,怎么变成了自己要来了?

“她,她就在后院。”洪柯紧张得手足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放了,“小人这就带爷与夫人过去。”

梁洹转过脸,对着沈初夏笑道:“走吧,马上你就能见到故人了。”说罢,搂着她便跟在洪柯身后,往后院走去。

洪柯还未走进院中,便大声叫道:“清儿,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看见一个身怀六甲的年轻女子打起帘子,从屋中走了出来,笑道:“谁来了呀?看把你欢喜成这样!”

看见这女子,沈初夏只觉得震惊无比。她居然是坠崖而死的曾芷清!她不是死了吗?如今怎么又好端端地在这里?难道她与自己一样,死遁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