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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一起过去。”沉煞双腿一夹,驱马前往,他道:“柒柒已经看过了。”

这话的意思是,楼柒看过了,这是楼柒送的大礼,那还怕有什么陷阱有什么危险吗?没有了,没有了。

鹰一想也是这理,顿时就觉得欢喜无比,哈哈笑道:“楼柒果真是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两百人马将此处围上,沉煞他们朝着百栋木屋奔去,还未曾靠近,木屋里有人陆续出来,看起来只是寻常百姓,还有好些大肚便便的孕妇。老人牵着孩童,一个个眼里怯生生地朝他们望来,然后齐齐跪下口呼帝君,动作却都是缓慢无力,口呼之声也是虚弱低微。

“帝君来了,帝君来了,咱们有救了。”

沉煞勒住缰绳,望着前面跪着的这一大片人,问道:“你们都是什么人,这是何意?”

那些人中有一些年轻力壮的,其中两人胆子大些,一人抬起头来道:“帝君,草民们都中了软筋散,本来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怕是这么多人会活生生都饿死在此。谁知六天前有一信鸽飞到草民身边,脚上系着一小竹筒,竹筒里有信,信中言明,给草民下毒的是问天山三长老,恩人被他盯着无法替我们及时解毒,但是她走之前曾在不远处留下一水囊,里面下了软筋散的解药,以水再冲淡些可缓解全部人几分毒性。并附一针,用此针并依照信上所说刺中一个穴道,草民果然恢复了一点力气,找到了那水囊。”

另一男人接下去道:“恩人还说,只要再等几天,破域城九霄殿的帝君便会来救我们的。”

沉煞听之前那年轻人,述事倒是清楚,说话也颇有些咬文嚼字,便问道:“你是什么人?”

“草民胡况之,东清人,家中本经商,却不料天降横祸,遇到独眼,家中老父老母强皆被杀害,草民与内子还有这个,是草民原先的管家胡涂,”胡况之指着跪在自己身边那男人,接下去道:“我们被抓了来,替独眼修筑城池。”

沉煞挥了挥手,“华于存,这里交给你,确认没有问题便给他们解毒。”

华于存立即应道:“是!”

沉煞掉转马头,望向那座猛虎山。

鹰已经有点儿失望了:“该不会这几百人就是楼柒送的大礼吧?”

事实上,破域城城民并不算少,但若要建国的话总不能只有一城百姓吧?这些人到时候应该有些会选择留下来,人,他们是需要,那些青壮年也有些可当兵,可是这应该称不上大惊喜才对啊。

沉煞缓缓道:“柒柒说的大礼不会只有这个,上山。”说着,他轻叱一声,飞痕便往那山冲了过去。

月和鹰带着数十近卫立即跟上。

他们自然看到了山脚下挖出来的壕沟,都眼睛一亮,这说明山上有更重要的东西!

“走!”

飞痕一马当先,朝着山上飞也似的驰骋而上。山路虽陡,但对于他们来说并无畏惧。

他们心中多是期待,不知道楼柒给他们的大礼会是什么。

“血腥味好浓!”月皱起了眉。

鹰啐了一下,“我靠,什么味道,好臭!”

所有人都几乎是忍不住是掩住了口鼻。

接着,他们看到了修罗场一般的画面。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残肢,血染满地,血迹已经干固成暗黑色,那些血腥味和臭味是从哪里来的就不用再说了。

“呕!”

有的侍卫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倒不是怕,只是看到这样的画面实在是心理有些不适,还有那样的味道让他们控制不住。

“楼柒这家伙,楼柒这家伙!”鹰怒了,丫的这该不会就是她说的大礼吧?“主子,那家伙是不是在报复我们让她去找紫金藤?”他连这个都想了出来。本来一开始倒是没有想到楼柒会生气的,是后来月跟他喝酒时说起来,说,楼柒可能生他们的气了。

因为问天山范长梓那样逼她去什么神魔谷,他们并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只是想着不要让九霄殿惹怒问天山,便把她给推了出去。

他想想也是,心里还难过了好几天。

可是现在那女人该不会是报复吧?

沉煞翻身下马,走了进去。“看到没有,尸体没有腐烂。”

“啊?”鹰一愣,这跟尸体有没有腐烂有什么关系?

月却眼睛一闪,道:“的确!应该是楼柒洒了什么药粉!”

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虽然天气寒冷,但是尸体也应该开始腐烂了才对,可是没有,除了那些血发硬发臭,所有的尸体都没有腐烂。除了楼柒,谁还能办到这么诡异的事情?

这时,沉煞在大门旁边缝里看到了一块撕出来的布,扯出来一看,上面果然还是楼柒的字迹。

他从头到尾一个字也不舍得错过地全部看完了,嘴角顿时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来。

“主子,楼柒又写的什么?”鹰好奇地问道。

沉煞将布递给他。

“沉煞暴君,当你看到这一幕尸体的时候应该还算是接受得来吧,毕竟你可是一掌拍烂别人脑袋的人。闲话不多说,尸体腐烂恐有瘟役,但我来不及处理了,只能洒些药粉保十天不烂。如果你们到了看到尸体已经腐烂,切记不要靠近接触,全身防护,掩了口鼻一把火全烧了。如果还没腐烂,就把这些尸体都挖个大坑都埋了,地面要冲刷干净,让神医弄些防疫病的药粉洒一遍。东西在库房里,赶紧搬走,我忽悠了范长梓,他最多一个半月之后就要来搬了,你自己留意一下,到时是要打死不承认还是怎么滴随便你。就这样,再会…”

字写得很潦草,可以想象当时她写得有多急。

“主子,楼柒说东西在库房里!”鹰立即就往里冲。

月摇了摇头,对侍卫道:“带人挖坑把这些尸体都埋了。”所有人都迅速行动起来,虽然令人不适,好歹尸体没有腐烂。

而沉煞身影一掠就越过这些尸体进了内院。他几乎不用看不用寻找,只凭着猜测便找到了库房的位置。毕竟,一栋宅子的主次还是很容易看分明的。

当他以内力拍开库房的门时,满室的华光都快把他们的眼睛给闪瞎了。

“我的那个老天!”鹰喃喃地叫了出来。

月的呼吸也急了几分,难以保持平静。“这独眼可真是个人才”随即他便狂喜了起来,他们正缺银子啊,正缺银子!

这一库房的金银珠宝奇珍异物,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有没有!苍天!

沉煞看着那些东西,沉默了半晌,突然说道:“柒柒送的这份大礼,对破域非常重要,记一功。”

“应该记应该记!”鹰也一叠声地说道。

沉煞又道:“不费一兵一卒打下猛虎山,记一功。”

一下子给她记两个大功?不过,这也能服众。月刚准备点头,又听沉煞接下去道:“楼柒收服百姓数百,于破域第二城建城有莫大功劳,记一功。”

月和鹰都愣了:“三功?”

“破域第二城?”

沉煞此刻胸腔中鼓荡着几乎快要满溢感情,如果楼柒这时在他眼前,他一定会将她狠狠地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连记她三功!

如此,她便有五功了,再有一半,他便能封她为妃!她是他的女人!

月回过神来,想起那山下百米城墙,一种激情也油然而生,“没错,这里适合再建一城,石料木料都有人替咱们备下了,连城池都已造百米,如此,便算楼柒夺下一城!”

这不费一兵一卒打下猛虎山和夺下这一城能不能算是同一件事,他们也不细想了,帝君说三功,那便三功!

因为这一次,楼柒的功劳楼柒的贡献实在是太大!

“三天后,本帝君祭天,五天后,建造柒城。”沉煞的手指抚过一匹流云锦,心里想的是,这些美丽的绸缎,他都给她留着,都给她做衣裳,别的女人谁也不配穿上。

“柒、柒城?”

沉煞扫过去一眼,“有意见?”

鹰心头一跳,立即摇头:“属下不敢!

第189章 快拿刀来

楼柒当然并不知道某人拿了她的名字来命名一座城池。那还是破域的第二座城,具有时代意义。

范长梓记挂着那一库房的财宝,就跟着了魔一样,除了晚上的休息,几乎连一日三餐都不想停下来了,只想着赶路赶路赶路,早点到了神魔谷,早点将楼柒这死丫头给解决了,他就可以赶回去搬他的宝贝了。

一个人爱财爱到这种程度,楼柒也真是万分无奈。

只不过,越是这样,他以后受到的打击就会更大。

正因为这样,虽然他要杀自己,楼柒却并不想要他的命,她就是要留着他的命,让他回去看看,让他尝一尝,估计是他人生中第一种能将他活活气死的滋味。

连续二十几天的风雨兼程,人马都乏得不行了。这眼看着就快要接近神魔谷,楼柒说什么也不愿意急行军了。

“我不走,我今天一定要在这里住宿。”她拉着马,走向前面不远的人家。

此时接近黄昏,天色未暗,太阳还斜挂在山尖处。照以后,这个时候是还要再努力跑一段的,等到天真的黑下来才会停下休息,那时就不管是不是错过人家错过城池错过驿站了。

但是这一次,楼柒表示反抗到底。

她一下马,陈十和娄信自然也跟着下马。

“楼柒!你给我回来!”范长梓咬牙,还早呢,再赶一段路又怎么了?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他哪里知道,楼柒之前也想快,所以他说赶路她配合。但是现在已经接近神魔谷了,她不知道在神魔谷会发生什么事,会遇到什么人或物,她必须要把身体和精神都保持在最佳状态,所以接下来几天,是她给自己的调节时间。

还有陈十和娄信也是。

这二十几天,所有人都瘦了一圈。

楼柒也是会心疼的,人和马。

“师父,要不就在这里借住一宿吧,这方圆百里都是连绵不绝的山了,看来再往前走没有人烟。”纳兰子霖也很是疲惫。

说起来只有范长梓最舒服,因为他是坐马车,而楼柒他们骑马,纳兰子霖还要赶车。从问天山出来的时候他可没有想到要这样子地赶路,本来为师父当车夫没有关系,这车很精致很豪华,看起来他还很俊,可是一旦疯狂赶路,那就不一样了。纳兰子霖都觉得自己的脸已经被风沙吹得又粗又皱了。

范长梓咬了咬牙,不说话只当默许了。

这是一栋农户,用了石头砌了一半人高的院墙,可以看到大大的院子里一边整成了菜园,一边搭了些小棚子养了些鸡。品字型的三间屋子,虽然墙面有些青绿苔痕,但是整体来说还是让人一看就很舒服的感觉。

应该不算是非常贫穷农户,因为在院子里还有一驾驴车。

“我们一路过来,最近的城镇也得走个两天的,这一家独自住在这里是不是有点怪啊?”娄信说道。

“敲门。”楼柒可不管人家怪不怪,这个晚上再不睡睡**板,估计接下来好几天没得**好睡了。

“有人在家吗?”陈十敲起门来。因为围墙并不高,门楼倒是比围墙高出一半。

很快,他们就看到有人从中间的那间屋子里走了出来,让他们意外的是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妇人。

那妇人头上只插了两朵绢花,年约二十五六,一身蓝底碎花裙,腰间系着青色围裙,生得眉清目秀,肌肤白嫩,体态婀娜。

看到他们,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点儿惊怯的神情来。

“你们是什么人?”她的声音清甜,倒是让陈十都忍不住放轻了声音。

“大姐,我们是路过的,想在这里借住一宿,不知道方不方便?”

那妇人微微蹙眉道:“这里前去都是山了再无人家了,怎么会有人在这儿路过?”言下之意是,你们这路的哪门子的过?要去哪里啊?

“我们就是要进山。”楼柒说道,“到山里找药。”

“原来如此。”深山老林出好药,说去找药是最好的理由了。“你们稍等一下,我得请示我公公。”

她说着便走向了右边的屋子,不一会,楼柒他们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几声粗浊的咳漱声。有人说话,没有听得清楚。

范长梓走了过来,看着紧闭的大门哼了一声:“山野鄙民还拿乔作势。”

“哟,问天山不是山?”楼柒一挑眉就笑了起来。

范长梓一路也被她气麻木了,这会儿竟然按捺得住不接她的腔。在他看来,楼柒也没有几天好活了,到时候他绝对不会让她死得多舒服的就是了!死之前不好好把她虐虐,还真是心有不甘。

范长梓心里涌起阴狠,又扫了眼楼柒。

不一会,那妇人扶着一老者走了出来。一看那老者的脸色,众人都吓了一跳,因为他的脸色竟然是青灰中透着一股子黑,那黑色还隐隐像是网格状的,布在脸上,看起来很是恐怖。而那老者只走到了屋檐下便不再往前了,似乎有点避忌着阳光,虽然是已经快要日落西山的阳光。

“这是我公公,他说得让你们看看他的样子,否则怕你们住进来之后会吓到。他这病倒不会传给别人,就是怕见日光。”那妇人说道。

还别说,这样子如果突然看到真会吓死人了。

“我们不怕,如果方便的话请让我们借住一宿,明天一早我们便离开了。”楼柒说道,看着那老者的脸,她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如此,春娘,你便去请几位进来吧。”那老者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叫春娘的妇人点了点头,走过来打开了门,将他们迎了进去。可能是因为这家也有驴车,所以门做得很大,范长梓的马车也拉了进去,就停在那驴车旁边。

“外面风大,冷,几位快进堂屋吧。”

堂屋,就是中间的那屋子。一进去他们才发现里面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些,摆饰也很简单,正中有一八仙桌,配以四张椅子,都是原木的颜色,并无上漆料,不过表面都磨得很光滑。

里面还有一道布帘,娄信过去掀开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一柜,别的什么也没有。春娘扶了那老者在窗边的一张竹制藤椅坐下。

楼柒也算是明白他们的意思,这老者虽然更应该回屋去休息,但是自家年轻貌美的儿媳可不能单独跟这些男子共处一室,所得他也得在这里。

范长梓一进来就在桌旁坐下了,楼柒见他暗暗地反手捶了两下自己的后腰,不禁有点嘲讽,武功再高,这么赶路也是受不了的。

纳兰子霖自是也没有客气,在旁边坐下了,剩下的两把椅子,陈十和娄信却是不敢坐。

“你们坐。”楼柒才不管范长梓瞪她,说什么两个侍卫没有资格跟他同桌坐着,这么搞笑你呆在问天山别出来啊。

“是。”陈十和娄信是已经了解她的为人了,也知道她的说一不二,她让他们做就不允许他们拒绝。

两人坐下都暗暗松了口气,一直骑马飞驰他们也真是累了。

楼柒走向那老者,突然手一撑脚一蹬,一屁股坐到了窗台上。他们的窗台都是铺了石板的,支撑她这么九十几斤重量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她这举动倒是让所有人都愣下了神,这么不拘小节

楼柒摸了摸鼻子,好在她是男装打扮,否则这老者和春娘看到不更得吓一跳。

“春娘,去给几位客人煮些热茶来。”

“是,公公。”春娘走了出去。

那老者又咳了两声,有气无力地问道:“几位是从哪里来啊?”

楼柒听他说话并不像是真正的山野村夫,眼珠转了一转便道:“我们原来应该算是东清人,现在不知道还算不算。”

问天山所处是东清边境,那山听说不算是东清的,只不过问天山上的弟子多是东清人,入了问天山之后也不知道还算不算。破域则向来是四不管地带,现在有了个九霄殿,有了帝君,但无国号啊,没听说有人跟人介绍说,我是破域人的。

不过,楼柒对于自己算是这里哪一国人都不放在心上,她不过是想试试看这老者的见识见解罢了。

果然,那老者听她这么说便讶然地道:“难道几位犯了事被逐出东清了?”

“咳咳,”这下轮到楼柒咳了,“没有。”

“那是,去了破域?”

老者这一回倒没有让她失望,说出了破域来。由此看来他并不算是真正避世,全然不知世道如何。

“老丈知道破域?”楼柒倒想听听这独居山野的老人对沉煞有什么看法,嗯,就当她是闲的吧。

“嗯,听过吧,不过听说那破域帝君有些可怕。”

楼柒闻言咧嘴无声地笑了。可怕?嗯,要是有人第一次看到他毒蛊发作,那还真的有可能吓死。再有就是他变身大杀器的时候,那杀人的手段简直不要太凶残了。

老者却不想再说外面的事情了。春娘给他们都送了热茶过来,然后又端了一碗药给那老者,楼柒叫他几乎连一碗药都端得很吃力,便问春娘,“你家男人呢?”这一家有驴车,靠这老人和这妇人赶车都不太可能,所以这一家的主要劳动力肯定活得好好的,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人在。

“我夫君上山打猎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外门远远传来高呼声:“春娘,春娘快些拿刀来!”

第190章 我不是妖怪

楼柒的耳力自然要比春娘好,她是最先听到的,只听得那男人叫得焦急还有点惊恐,于是随手就抽出破杀塞到了春娘手里。

春娘一惊,还不明所以,怎么突然拿把匕首给她?这这这

“小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她问完了这话,才听到自己夫君的叫声。

“春娘快拿刀来,快啊,快!”

春娘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公子塞匕首给她做什么,当下也来不及多想多问,立即就冲了出去。

老者也焦急,撑着站起来要出去看,楼柒叫道:“娄信,扶着老丈。”说完她自己也走了出去。

春娘冲出了院门,便见自己夫君正狼狈奔来,后面尘土飞扬一时她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在追赶他。

“春娘,快,快把刀给我,你回屋去!”

男人一身衣裳破烂,满面脏污,也没看春娘手里的是什么,抢了过去才睁大了眼睛:“我让你拿刀,你拿把小匕首有什么用”

“啊,夫君!虎!老虎!”

春娘骇然地指着他后面,惨厉地尖叫。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想着,一头猛虎已经腾空朝着这边扑来,看她夫君就正在那利爪虎口之下,这命还能保住吗?

这是必死无疑啊!

男人也没有想到这虎竟然这样快,也顾不得多想,右臂猛力的往后一挥!

噗。

腥热的鲜血喷了他一头一脸,直将他淋成了一个血人。

那虎一爪已经搭到他肩膀上,却突然一沉,扑通一声,溅起了大片烟尘。那头猛虎竟然砸在他面前,抽搐了几下,不动弹了。

“…”

男人半天没能反应过来。他机械地低头看去,只刚那虎竟然被他开膛破肚了,内脏都流了出来,鲜血更是流得满地。

可是,可是他虽然力气大,也没有大到这么离谱啊!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一招就把这老虎给杀了?

不,不对,不对不对,是这匕首!

男人猛地看着手中的匕首,手柄上的宝石闪闪发亮,他伸出手指摸向那刃,嘶的一声,指腹已经划拉出了一道小伤口。

果然是把神兵利器!春娘哪里来的?

男人这时才算是回过神来,转头过去,就见自己妻子已经软倒在地上,而院子里,他的父亲与几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了一起。

秋夜的山脚 ,寒风凛冽。

点了好几盏烛火的堂屋里却显得很是温暖。

春娘已经炒好了一桌子菜,又温了酒,招呼着他们用膳。楼柒叫他们都一起坐,椅子不够,搬几个树墩过来就是了。

老者觉得自己的脸实在是吓人,便坚持要回屋去吃,楼柒也不勉强。范长梓虽然不乐意跟他们同桌用餐,但被楼柒来了一句,要不您端着碗到别处吃?直接给噎得差点又要吐血。

他堂堂问天山三长老,端着个碗蹲到外面去吃吗?

一桌子的佳肴,青菜是院子里自己种的,还有瓜,肉则是之前那在门前杀掉的虎肉,也不知道春娘怎么做的,竟然非常鲜嫩好吃。

春娘的丈夫叫何庆年,这个何庆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颇俊,外貌来看,这对夫妻还是很相配的。

知道那匕首是楼柒借的,何庆年就一直很感激,直说是那把匕首救了自己的命,要不是它削铁如泥,哪能一挥出去就将老虎给杀了!那把匕首是楼柒的,那便等于是楼柒救了他!

春娘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夫妻两个对楼柒感激不尽,几乎是她问什么就答什么了。

这何庆年原来下午去山上打猎,没有想到提了几只兔子山鸡到下了山往家走的半道上竟然遇到了一头老虎!当时他差点就吓死了,情急之下,他将猎到的兔子山鸡都猎到的兔子山鸡都丢过去,这才争取到逃命的时间,途中连打猎的刀具都给丢了。只是没有想到那老虎几口吞了那几只兔子山鸡之后还继续追了来,他没有办法,只好大声叫春娘给他拿刀。

楼柒听罢只觉得有点奇怪:“你们在这里住了三四年了是吧?以前都没有在这一带发现老虎,现在怎么会有老虎?”

“对啊,我也觉得很奇怪。”

纳兰子霖这时接口道:“那也不是很奇怪啊,如果这老虎原来生长的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好吃的了,它自然就会另找地方。”

楼柒点了点头:“那么问题就来了,前面都是山,深山老林的,怎么会没有什么好吃的呢?难道山里还缺小兔小山鸡之类的小动物?”

纳兰子霖听了也觉得不太可能,便又道:“不是说一山不容二虎吗?也许是这头老虎原来的地盘又来了一头老虎,而且那一头老虎比这一头要厉害。”

“那么问题又来了,那一头老虎又为什么要离开它的地盘呢?”楼柒又点了点头。

纳兰子霖一滞。范长梓就一拍桌子,瞪着楼柒:“你这么说话有意思吗?”

楼柒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怎么说话了?有意思啊,你不知道这是在分析问题吗?把事情的不寻常之处都列出来,一点一点地剥开来分析,这才容易找到答案和真相啊。哎,范长老,这么高深的知识你不懂我不怪你,不懂你可以吃饭,吃吧。”

这是在说他是饭桶?

范长梓一口气噎在了喉咙,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没咽了气。

楼柒没再理他,又说道:“我们再继续来说刚才的问题,那占了咱们现在吃的这头老虎的另一头老虎,为什么会离开原来的地方呢?”

春娘听她说话有趣,忍不住也参加了她的讨论:“会不会是它原来的地盘”

“出现可怕的东西了。”楼柒接了她的话,见众人不解地看着她,她又耸了耸肩道:“我们不能那么老套,又说是另一只老虎霸占了它的地盘啊,要知道,能占山的那都是王,哪来那么多的虎王是不是?有两头已经很了不起了。所以我们得换个方向,逼得那头老虎离开的,不是它的同类,而是别的东西?”

众人不得不承认她这么说还真的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但会是什么东西呢?”陈十问道。

娄信就开了玩笑:“莫非是鬼?”

“老虎怕鬼?”陈十无语。

楼柒却突然看到刚刚走进来的老何全身僵硬地站在门边,眼里尽是惊惧。

他在怕什么?

刚刚他们说了什么?两只虎王?不,不是。逼得那头老虎离开的,是别的东西?还是是说,娄信说的,鬼?

再看了看老何脸上的青灰和网状黑气,楼柒心中一动。

“老丈,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来跟我们讲讲呗。”

“不,不,我不知道,不知道。”老何一慌,转身就要走,脚下却一软,摔了下去。何庆年和春娘连忙过去扶他,但是扶起来一起,众人都倒抽了口凉气。他脸上的那网状黑气竟然好像在游动一样,而且颜色深了许多!而他的瞳仁也好像在有黑气在游动,慢慢在要把眼红都染黑了一般。

“爹!”

何庆年忍不住惊叫了一声,春娘则是吓得倒退了两步。

楼柒本来还不确定的,见状反而心中有数了。只是老何这种情况实在是诡异了些,她虽然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却并不知道他染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所以还是得听老何说一说。

范长梓和纳兰子霖都退开了几步。

“这是...中邪了?”问天山强的是武功,对于咒术、蛊术、毒术等向来都视为邪门歪道。对于神鬼相关却是忌讳莫名,所以他们都离得远远的,别说帮忙了,连靠近都不乐意。

“爹?”何庆年没有理会范长梓的话,鼓起勇气伸手将老何扶了起来,但是手刚碰到他,他陡然就打了个寒颤。

他将老何扶着去了右边的屋子,春娘红着眼回头来看着他们:“真是对不起各位,这屋里还有一张**,左边房子也留给你们,各位请便吧。”

楼柒刚才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对陈十和娄信道:“你们继续吃,我过去看看。”

范长梓怒道:“楼柒,你可不要多事!”

“我好奇,就想去看看,范长老管得也太多了。”

“你!”

楼柒没理会他,出了门去了右边的屋子,门紧闭着,她敲了敲门,何庆年开门见了他神情就是一慌,“怎么不是春娘…”

这意思是,如果知道是她,他就不会开门了?再看何庆年,脸色和唇色都像是冻出来的一种惨白。楼柒趁他不备跨进门去,走向老者的**边。

刚走近他的**,一股异常的寒气就袭了过来,楼柒生生地打了个寒颤。何庆年关上门赶紧过来拉她,“小公子你不能靠近!”

这时楼柒已经看到老者的脸上彻底地被黑色给罩住了,完全看不到原来的脸色,他侧头朝她看了过来,那眼睛竟然也已经全部都是黑的,看不出半点眼白。

就像是一个被烧成黑炭的头一样。

“老丈,你想不想治病?”

楼柒的话让何庆年吃了一大惊,“能治?”

老者也眨着那全黑的眼睛,颤颤地问:“这、这能、能治?”

“能治,不过你要把你经历过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我,我不是妖怪…”老者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第191章 真是那里

何庆年眼眶红了:“不瞒小公子,我家原来也是家境殷实,有园林华宅的,我爹在北苍国是小有名气玉雕师,但是四年前他被同行骗到了一个山谷,说那里出了绝世美玉,结果美玉没得到,人差点就回不来了,所幸遇到了一个世外高人给他指了出路。给 力 文 学 网可是回来不久,他的身体就开始不行了,后来脸上也开始出现了黑气,看到的人都受了惊吓,孩童们更说他是妖怪。我们本家族长开了宗族大会,将我们逐了出来。我们也不敢再住到城里,这才找到了此处,自己动手盖了几间宅子,一过就是三年多。”

老者眼角流出了泪水来,“爹连累了你。你本来、本来在探矿上有天赋,该有前程的。”

“爹,我是你儿子,这说什么连不连累的。”

楼柒心中一动:“探矿?”

“就是寻找玉石矿或是铁矿之类的,我从小对这个有兴趣,也能感应到一些。”何庆年神情黯然道:“不过也没有用,以往他们都不怎么相信我。”

楼柒沉吟一下,“老丈,你去的那个山谷,遇到了什么?”

老者闭上了眼睛,用虚弱的语调讲了起来。

奇怪的山谷,像是都成了精一样的树林,在里面怎么走都是绕圈圈,夜晚会有很恐怖的叫声,还有会走路的骨头架子。

老者是模模糊糊地跟那骨头架子走的,走到了一个洞里面,他没有看清楚,掉进了一潭水中。等掉下去才发现,那潭水竟然是黑水。他惊骇万分地爬了起来,跑出了山洞,却发现外面围了更多的骨头架子。

最后他是被一名白发白须的老人救出来的,只是那老人给他指了出路之后就不见了,他一度疑为神仙。

“所以,你身上这些黑气,不是中邪了,应该是跟那黑水有关系。你想一下,当时你掉进了那潭水中有没有喝到?”楼柒问道。

老者仔细地想了想,骇然点头道:“有有有,因为惊慌,当时应该是呛到喝了几口水了。”

“小公子,您知道怎么治?”何庆年忐忑不安地看着她。

楼柒点了点头道:“试一下吧,但如果是喝了有问题的水,或许催吐和把那些黑气用针将它逼出来是可以做到的。”

“试,请小公子救命!”何庆年说着就要朝楼柒跪下去,楼柒扶起了他:“不试也得试了,已经这个情形,再不试,估计人就要不好了。”

她念了几样东西让何庆年去准备,自己从腰间摸出一外长针来,在一边打开,长长一排的银针在烛光中闪着柔和的光泽。

何庆年推门进来,后面跟着春娘,他们一个端着一大壶的热水,一个提着一只空木桶,另一手端着一小盆温水,里面浸着干净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