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浓稍微松了口气,肯定点头。“是的。”

“那这样呢...”尾音轻不可闻,消失在了唇间,沈意浓睁大眼,看着程如歌近在咫尺的面容。

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因为他俯身过来吻住了自己。

昏暗幽闭的放映室,前面坐着认真观看电影的人,耳边主角在念着台词,偶尔泄出单调柔缓的背景乐。

狭窄的角落,她被程如歌圈在沙发上,缓慢细致地辗转触碰,像是在品尝着某种特别的东西,动作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安抚。

感知不到时间流逝,心脏持续剧烈跳动,沈意浓呆呆的任由他亲着,惊愕到忘记闭上眼睛。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又像是短短几秒,程如歌离开,姿势却未变,仍旧是隔得极近地凝视着她,声音低而哑。

“还紧张吗?”

说话时,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更、更紧张了...”沈意浓大脑持续停止转动,只凭着本能磕绊回答,一说完,面前的人就低低笑了起来。

程如歌唇色红润,比起原先要艳丽几分,带着被滋润过特有的红,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沈意浓愣愣看着,不由回想起了方才的触感。

脸越烧越烫。

身前人抬起眼,在黑暗中依旧如星辰般发亮,直直盯着她。

“多习惯习惯就好了。”

程如歌说完,终于坐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新鲜空气涌入,沈意浓得以喘息,暗自大口呼吸,恍惚间,闻到了橙子的味道。

她转头,看到程如歌拿着那杯橙汁仰头喝了口,微抬起的下颚线条分明,喉结上下滚动,她无意识吞咽一下,耳边响起清晰地“咕咚”声。

再度缺氧了。

因为这一个吻,电影的下半场沈意浓完全不知道讲了什么,旁边人的存在感太过强烈,鼻间,耳边,浑身感官似乎都充斥着他的气息。

终于浑浑噩噩捱到影片放映结束,许绛他们站起来开始讨论着剧情,一边往外走,她假装镇定地跟着人群,一眼都不敢往身边看。

回到剧组,沈意浓冷静了好几天,才把那天的事情调节得差不多,几乎是一刻不停的在心里催眠自己,自欺欺人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种事情她做起来得心应手,哪怕平安夜收到程如歌的消息,也能基本保持淡定。

“今晚有空吗?”

她默默深呼吸了两口,才回。“怎么了?”

“没事。”

“就是想问一下,如果你一个人的话。”

“要不要一起过?”

一口气到喉咙差点岔了道,沈意浓捂住胸口剧烈咳嗽了两声,想起那天在他家的场景,又控制不住的心砰砰直跳。

“怎么过?”明明已经紧张到屏住呼吸,仍旧只发了短短三个字过去,沈意浓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冷静、端庄、自持。

非常好,不要怂。

“我打算在家里过。”

“自己做几个菜,就像上次一样,或许可以再买点别的东西,你想吃什么?”

程如歌总有种自然到理所应当的感觉,让人不知不觉被他带进去,跟着他的想法去行动。

沈意浓认真思考了半分钟后,才反应过来。

“不用了,我没有特别想吃的。”她拒绝完,又担心态度太过生硬,缓和气氛似的添了句。

“我只要一个苹果就够了。”

......

程如歌在超市挑选着苹果,四周张灯结彩,充满节日气息,各种规格大小颜色的苹果摆放在货架上,有些用纸盒包装好了,格外讲究精致。

他低头拿起两种不同的苹果分辨着,左边这个通体深红有光泽,个头圆润,右手上这个则粉艳透黄,颜色水嫩漂亮,却一看就是略酸的口感。

他想了想,脑中浮起一个人的样子,拿着右边的那个苹果去结账了。

傍晚,沈意浓来到程如歌家,他安置好她后便进去厨房,接着把一个洗好的苹果递给了她。

“饿了吗?你先吃这个垫垫胃,我再准备两个菜就好了。”

“还好不是很饿。”沈意浓接过他递来的苹果,“谢谢。”

她低头打量着,感觉会有点酸,放到嘴里咬一口,果不其然,微微酸涩在口腔炸开,伴随着清甜的汁液。

沈意浓微微困惑注视着厨房程如歌的背影,觉得他好像不是很会挑苹果。

不过她还是把整个都吃完了。

端着杯温开水进去时,程如歌刚好把最后一个菜装盘,他抽空看向她,用眼神询问。

“这个苹果有点酸。”沈意浓陈述,还辅以佐证,捧起手中玻璃杯喝了口水冲淡嘴里酸涩。

“很酸吗?”程如歌露出点内疚,沈意浓又不好意思了。

“没有,一点点吧。”全部吃完就不止了。

“那就好。”他似乎松了口气,端起盘子往外走。

“我买的时候也觉得可能有点酸,但应该不会太重。”

“?”沈意浓疑惑,“酸你还买,你喜欢吃酸的吗?”

明明记得采访中他口味比较偏甜才对。

“不是。”程如歌顿了顿,却又没再开口了。

只是那一刻觉得,她就像是那个苹果,颜色层次丰富,外表诱人,无害极具欺骗性,一口咬下去,却是酸酸甜甜,让人揪起心,又舍不得放手。

程如歌今天做得是三菜一汤。清蒸鲈鱼,只放了姜丝葱花生抽,鲜嫩无比。西兰花炒虾仁,口感清爽,奶白的鸡蛋丝瓜汤,还有为了沈意浓特意准备的一道红烧鸡翅。

两人份刚刚好,用乳白色盘子盛在餐桌上,颇为养眼,不自觉食指大动。

沈意浓吃了两口,眼里露出满足,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今天过节,我们要不要喝点饮料?”

程如歌筷子顿住,“我没有买。”

他思索几秒,“家里只有红酒了。”

程如歌说完,就看了沈意浓一眼,很快驳回了刚才这句话。

“还是算了,我去榨点果汁吧。”

“不用了!红酒挺好的!”沈意浓连忙劝阻他,不想再那么麻烦,况且这个时候喝红酒也挺应景的。

她打量着面前菜色,就是简约精致的模样,明显西式风格。

“那你少喝一点。”程如歌想想还是同意了,去酒柜拿来一瓶红酒,找出高脚杯给她倒上了三分之一。

刚好有点口渴,沈意浓尝过后觉得尤为满足,两人在灯光下浅浅地碰了碰杯子,玻璃相撞,红色液体里特有的酒精味都变得令她甘之如饴。

也就喝完这杯,程如歌就不让她再碰了,方才的酒口感柔和绵软,沈意浓刚尝到点甜头,有些贪恋,求着他。

“再给我倒一点点,再喝一口就好了。”她比出一根手指头放在脸颊边,声音放软了,很像是撒娇,程如歌拒绝不了,微微叹了口气,又举起酒瓶给她倒了一点。

“说好了,喝完这个就可以了。”

“嗯嗯好。”沈意浓忙不迭地应道,忽视了自己越来越沉重的意识。

红酒当时喝感觉不到什么,后劲却很足,尤其是程如歌家里藏酒都是年份久远的,作用就更大。

当两人去阳台散完步回来,刚到沙发上坐下,沈意浓迷迷糊糊抓着他袖子凑过来亲他时,程如歌就觉得不对了。

他圈住她的手腕,抬头往后躲了下,沈意浓唇磕到他下巴,不满皱起眉,嘴里胡乱嘟囔着什么。

程如歌想侧耳去听,不防她又再次抬起脸,这次十分精准地碰到了他的唇,面前的人顿时笑了起来,傻乐似的,边亲边含糊不清叫着他的名字。

“如歌,如歌...”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真的那什么了!!!(好怕被锁大家记得准时早点来qwq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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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捉妖大佬[重生] --by暴躁的螃蟹

文案:

米宛是捉妖师,因为杀妖太多,被群妖借力围攻,最后灵力耗尽被困死在墨林。因一点妖力不散,灵魂不灭,五百年后,米宛机缘巧合之下重生在一个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

重生后米宛打算做一个佛系的捉妖师,本着妖不犯我我不犯妖的高尚品德,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大哥,我不是来捉妖的,我就翻个墙,出去减肥。”米宛道。

“……”从没有被人看穿过身份的樊辰。

“大哥,这是过路费,喝了对你的伤势有好处。”老半夜借道的米宛,递过去一杯奶茶。

“你知道我受伤了?”樊辰挑眉。

“胸口那么大一个窟窿,我又不瞎。”

=

后来,米宛开了一间宠物医院,主营宠物产前护理。

米宛:“需要宠物产前护理吗?三十万起,谢谢惠顾。”

众妖:“生孩子真贵。”

这大概是个爬墙第一天,就被猛兽盯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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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程如歌动作顿了顿, 原本抓紧的手变成了安抚一样摩挲着她腕上肌肤,身子微微后靠, 任由她在他唇间胡乱亲着。

沈意浓也就只维持着片刻主动,没亲多久,便力气耗光了样软倒下去, 程如歌手扶在她身后,让她跌坐在自己腿上。

醉醺醺的人意识仍旧迷离,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嘴唇从他皮肤上擦过, 有一下没一下碰着他的下巴和侧脸, 湿热的呼吸带着酒气,逐渐侵蚀着人的理智。

程如歌垂眼看着怀里的人,沈意浓无力地靠在他身前, 眼睛被客厅天花板的灯光刺激得眯了起来。

她努力看清他, 又笑了笑, 突然伸手戳了下他的脸,仰头痴痴唤着。

“如歌。”

程如歌眸色倏忽下沉,一把打横抱起她,起身上楼。

......

窗外通透,被明亮的阳光投在脸上唤醒时, 沈意浓皱眉轻喃了声, 脑子沉得像是灌了铅。

她无意识在被子底下动了动,浑身各处传来的酸痛立刻让她从梦中清醒,沈意浓猛地睁开眼, 记忆回炉,她当即拥被坐起。

这是一间陌生的卧室,环顾四周,从房间装修和书架上那排收藏的影碟可以辨认出熟悉的风格,沈意浓目光下移,看到角落那台黑胶唱片机。

程如歌曾和她提过,他房间里有一台。

此刻的情形很好解释了。

沈意浓不抱希望地拉开被子低头,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男士睡衣,她懊恼得直抓头发,各种画面齐齐涌入脑中。

她又和他睡了。

坐在原处神思空白长达十分钟之久,沈意浓终于逼迫自己接受现实,恹恹垂下眼,有气无力地下床。

从浴室洗漱完出来时,原本空无一人的卧室已经站了个人在那里,程如歌看向她,坦然自若。

“你起来了?”

“...嗯。”

“饿了吗?我准备了早餐。”他垂下目光,视线从她身上偏大的睡衣扫过,不着痕迹移开,脑中最后留下的只剩她露在外细瘦的手腕,莫名有种惹人的伶仃感。

“...有点。”被他这么一问,沈意浓才发觉胃里空荡,她站在那脚尖不自觉动了动,低眸盯着地面。

“那走吧。”程如歌很自然地过来牵住她的手往外走,掌心温热,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扣住她,沈意浓脚步稍顿,跟着他下楼。

餐桌上已经摆了满满的一桌粥面早点,程如歌拉开椅子。

“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都准备了点。”

“谢谢。”她咬咬唇道。

吃了两口虾饺,沈意浓又端起一旁豆浆,忍不住抬眼望向对面的人,欲言又止。

“昨天...”

程如歌动作顿住,眸光淡淡投过来,落在她身上。

她莫名心虚,被程如歌这幅静候下文的模样震慑到,眼神不自觉避开,很小声。

“我喝醉了。”说完,她立刻抬头,看着他无比诚恳,“我酒量很差,酒品也不好,一喝醉就容易失去控制,所以昨天的事真的很抱歉...”

“我没喝醉。”程如歌突然出声打断她,目光深深。

“我很清醒。”

沈意浓哑然失色,望着他,露出些苦恼和困惑。

“别想这么多。”

“啊?”她茫然,程如歌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

今天是圣诞节,剧组很人性的放了一天假,吃完早餐,程如歌问她要不要看书。

沈意浓第一次来他的书房,里面大得吓人,整面墙壁都被做成了书柜,旁边架着扶梯,飘窗上铺着雪白色地毯,阳光正透过玻璃照进来。

沈意浓在他的一堆藏书中随手拿了本荷马史诗,原以为会是艰涩难懂的文字,结果出乎意料的好看,希腊军队将领伊塔卡王奥德修斯在战争结束后返回家园,漂泊路途中发生的种种。

她看得入迷,连程如歌端着牛奶进来都不知道。

“在看什么?”他出声问,沈意浓把书籍封面展示给他看,程如歌颔首,手里拿着的牛奶递向她。

“这本书挺不错,里面有些故事都很有意思。”

“你都看过?”沈意浓端起杯子喝了口,指了指那一整面墙的书籍。

“大部分。”程如歌解释,“放在最顶上的都是看过的,底下有一些还没来得及看。”

沈意浓惊讶得睁圆了眼睛,露出敬佩。

程如歌淡笑,目光掠过她嘴角,微微顿住。

“这里,擦一下。”他指了指自己嘴角示意,沈意浓不明所以,胡乱抹了两下,恰好是相反方向。

程如歌无奈,又提醒了具体一点。

“右边,有牛奶没擦干净。”

“啊。”沈意浓尴尬,立刻伸手抹去,然后微红着脸,“现在呢?没有了吧。”

“嗯,还有一点。”他低声道,嗓音沉得像压着翻滚的云,沈意浓刚诧异抬眼,就见他倾身下来。

柔软落在她嘴角,一触即离。

程如歌捧着她的脸,指腹浅浅擦了擦她肌肤,眼里露出笑。

“现在没有了。”

“.........”她抿紧唇,定在了那里。

这个人,怎么总喜欢动不动亲人啊。

冬天的阳光温暖又不具攻击性,即便晒上一上午,也只觉得浑身懒洋洋,就像是柜中放了几个月潮湿的被子,被驱散阴冷,只剩下蓬松和柔软的阳光味道。

沈意浓放下手里的书,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困了?”一旁程如歌替她把散乱在脸侧的头发梳理到耳后,神色温柔。

沈意浓点点头,声音染上了倦意,“想睡觉。”

“去那里。”书房有躺椅,上面铺着柔软的毯子,程如歌径直把她从地上抱起,放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