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们是庄子附近的乡民,这几日遇上难处。”老汉叹了一声:“唉,便快要走投无路了,今日正好听说太子爷来了庄子,想面见太子爷陈情。”

“这…”小德子有些犹豫,下意识偏头瞧了瞧冯玉儿。

这时有庄子看门的黄庄小厮上前喝道:“你们这帮子人,屁大点事都想麻烦太子爷,我们太子爷可是你等乡民想见就能见的!”

老汉无奈地道:“我等蝼蚁之人,但凡有些活路,也不敢来搅扰太子爷,便请各位行个方便!”

一旁的冯玉儿皱眉,徒元徽是乐意听民声的,而且最近他特别关注手下人不得败坏他的名声,所以这次…当下她就说道:“这位老人家,不如先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若真是非得太子爷才能解决的,再让我们这位小哥进去禀报也不迟。”

老汉看了看面前这位说话的小姑娘,似乎是主子,他恭敬起来答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几日有人打着太子爷的名号,过来圈了咱们好几十户的田地,小的们几代人都于此安居,没想到一夕之间,竟被人赶出家园。”

“为何不去报官?”小德子直白地问。

老汉身后一个小伙子道:“报官有何用?他们官官相护,县令跟咱们说,那帮圈地的是得了太子爷旨意,让我等若有不服,就进京去东宫找太子爷说理!”

“小的们正在一筹莫展之时,巧到听说太子爷过来了。”老汉朝冯玉儿几个又拱拱手,说:“虽此是下策,可我等小民听说太子爷上陈阻止圈地,小民实在已是没了别的法子!”

冯玉儿心惊,徒元徽上陈圈地的事竟然让百姓都知道了,必须得告诉徒元徽了。

第0032章

小德子望望冯玉儿,见她点了点头,便叮嘱江顺照应好冯玉儿主仆,自己拔腿进庄子报信去了。

“你等稍候片刻,我们小哥进去回禀了。”冯玉儿笑道:“太子爷向来宅心仁厚,做不出那纵人行凶之事,多谢各位前来陈情。”

那群人互相瞧瞧,显然都松了口气。

冯玉儿又见他们的穿戴,说道:“老人家,瞧着你们中有几位戴着孝,可是家中有丧事。”

老汉叹道:“那帮圈地的人蛮横得很,我的一位老哥哥不服气,上前要讲理,竟被人一棍子打倒在地,当场人便没了。”

“啊!”冯玉儿心里微紧,闹了人命,这事肯定小不了。

“你等又来闹什么事!”一声断喝突然响起,众人朝声音方向望去,竟是从庄子里头跑出来十来个壮汉,个个手上还都提着棍棒。

带头的一个走上前来,二话不说推开老汉身前的冯玉儿,上去朝老汉胸口上踹了一脚。

“这帮刁民,不知道这里是太子爷的庄子?居然敢来寻衅滋事?”

没防备的冯玉儿重心不稳,往旁边踉跄了几步,幸亏江顺一把将她扶住,否则人便要坐到地上了。

那老汉被一脚飞出去老远,半天没爬起来,乡民立时群情激愤,有人上前质问。

“你凭什么打人,咱们要见太子爷评评理!”

那带头的冷笑道:“太子爷才没功夫搭理你们这帮贱民,我等奉他老人家之命,跟你们好好说道说道,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咱们爷要你们的地,也是你等造化,赶紧给我滚,再不滚,当心你们的小命不保!”

这时乡民中有人喊道:“那伙人便是前几日来圈咱们田地的,看来真是太子指使他们干的!”

冯玉儿急了,大声叫道:“你们不要听信他们胡说,太子爷从来不知此事,再等一会,太子爷一定会来管这事的!”然而,她的声音很快便被众人的喧嚣声淹没。

一个年轻的乡民干脆站到头里,指着那帮打手,对众人道:“咱们都被逼得没了活路,大不了大家拼这下一条命,也不让那帮畜牲得了意。”

江顺见势不妙,一手一个,扯住冯玉儿和杏月便要往旁边闪,没想到人群中有人来了一句,“太子爷纵奴行凶,咱们指望不上了,不如反了!”

刹那之间,乡民们都捋了袖子,朝那帮打手冲了过去。

此刻的冯玉儿等人被困在恶斗的众人当中,再想躲已来不及。

没一会功夫,庄子外乱做一团,打杀声此起彼伏,冯玉儿几个遭了池鱼之殃,杏月衣裳也不知被谁扯了,冯玉儿身上也挨了一闷棍,江顺顾得了左,顾不了右,就快急红了眼。

“都给孤住手!”有人暴喝一声。

只是此刻根本无人注意到,徒元徽已带着人从庄子里跑了出来。

小德子同侍卫们一起,死命拽住想冲进人群里救冯玉儿的徒元徽。

“爷,千万不可,这些人打疯了眼,您进去必是要吃亏!”

徒元徽挣脱不开,正瞧见冯玉儿快要跌倒了,说道:“快去救玉儿,你们拦着爷做什么?”有几个侍卫得了令,忙冲进人群。

见场面已然失控,再打下去,怕是得出大事,跟在后头的秦业直抓脑袋,最后终于灵机一动,转身便往回跑,他再出来时,手上竟提了一面更锣。

一阵刺耳的锣声果然起了作用,片刻之后,众人皆停了手。

秦业大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在皇庄前殴斗!”

徒元徽总算得机会甩开小德子他们几个,拔腿便要往人堆里冲。

江顺和杏月扶着冯玉儿挤到外头时,只听杏月冲着徒元徽哭喊道:“太子爷,我们姑娘出事了!”

一间厢房的台阶下,小德子还有江顺已然跪了半个时辰,而屋里,杏月正跪在冯玉儿床前的脚踏上,时不时地抽噎一下。

厢房外有人问了一声,“杏月姑娘,瞧瞧你家夫人如何了?”

杏月忙应一下,掀开被子看了看,回身出到厢房外,抹着泪对外头等着的大夫道:“这会子不流血了。”

“那便无事了。”大夫松了口气,“真是好险,以后可千万看好着,你家夫人本就胎没坐稳,这一回受到惊吓差点小产,在下以为,能卧床便尽量不要下地。”

杏月先是惊喜,又连忙福了福身说道:“多谢大夫。”

大夫摆摆手,说道:“我这就到前头回禀太子爷,他可是每隔一刻钟便派人来问一趟。”

杏月将大夫送到屋外,回身见小德子和江顺仍跪在那儿,便道:“都起来吧,太子爷不是说了吗,姑娘没事你们才能起,如今大夫说姑娘好了,你们便不用跪了。”

小德子立时爬起身,弯腰揉着双膝,一个劲地唉声叹气,转头见旁边江顺纹丝不动,忙道:“哎,小江,起来吧!”

江顺摇了摇头,“这回小的犯了大错,差点害了姑娘,小的要跪满四个时辰。”

“随你!”小德子看来和他非常熟悉了,说道:“你就跟茅坑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有这功夫,咱还不如去追查那帮闹事的,不是听王老汉说了吗,那十来个从庄子里跑出来的,便是抢他们田地的盗匪,咱得赶紧帮着将人抓住,免得让他们坏了咱太子爷的名声!”

江顺一听,甚觉有理,立时从地上爬起,跟着小德子跑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徒元徽坐在庄子的正厅,指着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张中庸和当地县令训道:“你们一个个胆子越来越大,敢矫旨圈地,还打着爷的名号,如今逼死了人命,你们自己说说该怎么办?”

张中庸大哭道:“爷,是小的生了贪心,只是手头确实紧,才出此下策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徒元徽冷哼一声,转头问县令,“你为一方父母官,不想着替百姓排忧解难,倒一门心思巴结权贵,如今伤了人命,你可是得意了?”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县令擦着头上的汗,却是无言以对。

“张中庸,想来爷是太纵容你,等进了刑部大牢,你自己好好反省,”徒元徽不由恨上心头,“死不悔改的东西,爷原以为你能改过自新,没想到如今变本加厉,这一回爷也不处置你,就让国法来治你的罪!”

“太子爷饶命啊!”张中庸往前爬了几步,抱住徒元徽大腿,“求您瞧在奴才是您奶公面上,就放过奴才这一回,奴才也是被人蒙骗!”

徒元徽抬脚把他踹开,说道:“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记忆里,他一而再二三的偏袒,换来的事他们永不知错,贪得无厌。

正说着,秦业领着几名官差进来,其中一个文官模样的领着众人朝徒元徽施过礼后,道:“太子殿下,我等奉大理寺卿袁大人之命前来锁拿疑犯。”

一旁张中庸猛地惊呼:“爷,这可不行啊,小的进去就出不来了!”

徒元徽扫了他一眼,对文官道:“带回去好好审审,务必查出背后有无黑手,另外此事暂不得外传,待抓到切实证据,孤与大理寺卿亲自面君。”

待人都走完了,秦业上前道:“爷,方才听张中庸所言,他是听信七皇子家管事吹嘘,才动了圈地念头,在下却觉得,此中还有蹊跷。”

“云生,这事便交给你,”徒元徽长叹一声:“想是孤这些年太过姑息,才养出了这帮杂碎。”

没一会小德子走了进来,有些气愤地回禀道:“爷,那帮打人的已然逮到大半,根本不是咱们庄子上的人,听庄头说,前几日张中庸将人带过来,说是您安排守粮食储存处的小庄子的,不过他们从不服管,早出晚归,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果然是他!”

徒元徽说道:“秦业,这些人先交给你,问清楚了送去官府。”

秦业拱拱手应下。

小德子这时又说道:“爷,小的方才带那些被圈了地的乡民去县府,如今地契都已交还他们手里,这会子咱庄子外可站着好些人…”

“难道还有什么冤屈?”徒元徽诧异道。

小德子立刻摇头,说:“人家是说要给太子爷磕头,说您是大慈大悲菩萨显灵,救百姓于水火的圣人。”

徒元徽挥了挥手,说道:“不用了。”百姓最易被挑拨,今天是他学到上辈子没有学到的东西。

***

喝了几碗药,冯玉儿虽还有些乏力,好在人已是缓过来。

等忙停当了,杏月走上前,规规矩矩地给冯玉儿福了福,“姑娘,奴婢给您道喜了。”

冯玉儿笑笑:“我自己都没想到呢!”

“方才差点出事,是奴婢等照顾您不周,请您一定责罚!”杏月眼圈一红。

“不关你事,我自己那身子天葵不准,你怎么会知道呢。再说这回有惊无险,我挨了好几下,孩子没事,可见他瓷实着呢!”

有了孩子,只怕更不可能离开徒元徽了。

其实也不是,自从得知他是重生的,他又看自己看得紧,她就知道她不会被放走的。

那么,这现在的孩子,希望是个儿子,这样,她也能有底气上位,就是上不了位,她可能被皇帝处置了,是个儿子,也比是个女儿在这世上好活得多。

然而,冯玉儿心要儿子,但徒元徽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冯玉儿泼凉水,一个劲地说这一回必是位姑娘,他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可卿。

冯玉儿一听,整个人都轰鸣起来。

庄子里的秦业,还有她的女儿可卿?

她又在一本红楼梦的书中,到现在,哪里会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她的目光立刻湿润下来了,如果她真是秦可卿的生母,那么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徒元徽偶尔看自己会内疚,他上辈子定然对她不好的紧。

书中言可卿被丢积善堂,再被秦业收养,可见她是死了。想着孝显皇后的遗召,想来她怀孕了活不成了,就是不知是被赐死,还是她逃走了。

如果上辈子是自个,定然是自己逃走了,她可不会等死。

“玉儿,你怎么哭了?”

第0033章

冯玉儿立刻收住眼泪。

再用力回忆红楼梦剧情,越想也越觉得是她逃走了,否则若是她被赐死,秦可卿不会流落在外,只要对外宣称是东宫一个侍妾生下太子长女即可。

有这样的可能在前,那么在冯玉儿眼前的路里面,逃跑是不能的。

不过,这徒元徽是重生的,而且因为内疚非常在乎自己,她是不是不会死了,是不是她…也不必逃了。

听到徒元徽问自己,她抬眼看他,问道:“我有了孩子…会死吗?”

徒元徽整个人一怔,突然将冯玉儿抱住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

记忆里,这个女人说有了孩子就成了罪人,求着自己给她送了份身家清白的户籍和路引,然后她准备找个地方隐居。自己不放心,就叫来的王子胜,后面得知王子胜在路上将冯玉儿送回了金陵。

这一走,就是永别了。

“太子,玉儿明白的,有了身孕和被你养在外面性质是不一样的。”

有了身孕,就是明晃晃违背了祖宗遗召,而只是被太子养着,总有办法推脱一二,就是冯玉儿这个证据在上面,大家也顶多认为太子风流了点,本朝多的是贵族爱去青楼里吃花酒,太子爷养个根本不会被当做一回事,最多,冯玉儿死,太子爷被皇帝训斥思过几日而已。

“你别多想,有了孩子,就该好好养着,孤死了,也会安排好不让你死。”这是徒元徽打心底的话。

冯玉儿这辈子和上辈子加起来,都为自己死过三次了,他就不会再允许有第四次。

冯玉儿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而破涕而笑,刚才那话的确不能全信,但是他那种人说出了这句话,那么比她自己逃走要来得安全得多。

暂时看看情况,若有不妙,也只能另外想办法,万不得已,她不能选择逃。

***

因冯玉儿刚出过危险,徒元徽怕路上出事,便将她留在庄子上。然后他自己回去禀报要在皇庄学习农桑之事,弘圣帝因为圈地一事还没消气,就任由徒元徽又回去了庄子

虽然徒元徽在这里陪着,但杏月不免同冯玉儿私下叹说道:“让姑娘不明不白跟着就算了,难道太子爷连小郡王小郡主也要藏着掖着。”

冯玉儿笑了笑,杏月不知道那道遗召,从另一方面说道:“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自有他的道理,我觉得,大概是他行将纳太子妃,总不能正室未进门便有了庶子,太子爷也有他的难处。”这可能也是一个原因,她也听过了徒元徽这么大年纪后宫没有位分妃妾的原因就是这一个。

“再过姑娘你就显怀了,这哪里能盖得住?”杏月更忧心了。

冯玉儿想到了别处,叹说道:“总有办法的。”

没几日,一直和徒元徽冷战的弘圣帝宣旨在庄子学农桑的太子叫进了宫。

刚一踏进门,徒元徽瞧见大理寺卿袁子信也在,心下便已了然。

待徒元徽上前见过礼,弘圣帝放下手中折子,问道:“听袁子信讲,张中庸的案子是你叫办的?”

徒元徽点点头。

弘圣帝‘嗯’了一声,转头问袁子信:“此事可已落实?”

袁子信回道:“皇上,张中庸假冒圣意,打着太子爷旗号圈地一事已然证据确凿,那县令也招供,收了张中庸一千两银子。”

“太子,此事你真不知情?”弘圣帝问道。

“儿臣之前不知,若非当日回到庄子,遇上前来喊冤的百姓,怕是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徒元徽拱手道。

袁子信忙道:“太子爷一得了信,立时告知下官此事,并将张中庸等一干人犯扭送大理寺核查。”

弘圣帝叹了一声:“可确定是老七布的手脚。”

“下官派人顺藤摸瓜,查到张中庸同伙竟是七皇子手下门人,虽那人百般狡辩,不过确实有人瞧见他常常出入七皇子府。”袁子信答道。

证据是太子给他的,他不是太子的人,是皇上的人,但是证据齐全在他手上,他又不能不办,所以只能查了,这次送交给皇上后,以后皇上就会认为他是太子的人了。

太子这招也真是高明,但是他也只能认了。

弘圣帝目沉如许,说道:“太子,这一回张中庸不仅假传圣旨,甚而涉了人命,照袁子信说法,按律怕是要斩了,你意下如何?”

徒元徽想了一会儿,跪到弘圣帝座下,说道:“儿臣虽有不忍,只是国法如山,儿臣绝无二话,还有…”

“不家什么?”弘圣帝皱紧眉头。

“儿臣也该请罚!”徒元徽伏在地上道:“是儿臣治下不严,三番五次闹出纰漏,这一回差点害百姓流离失所,儿臣自觉德行尚浅,才干不足,实不堪为一国储君,请皇上…”

之前的话又想提一遍。

如果别的话弘圣帝还有脾气,太子一说这话,他心就软了,若非那几个不孝子这样逼迫,太子也不会有这个想法,太子之前对老七的宽宏被老七认为忍让,现在又对太子下手,太子这分明是被逼的不得不查老七了。

弘圣帝立刻打断了徒元徽的话:“行了,你是朕教出来的,德行浅?就多多自省,才干不足?岂不是朕没才干?”

一旁的袁子信立刻低下头,这样也好。

太子的地位也越发稳当。

弘圣帝见状,对袁子信挥了挥手,袁子信行礼告退。

待袁子信下去了,弘圣帝捋须望着徒元徽,叹道:“儿啊,为父对你抱有何等期望,你当是从小便知,那等撂挑子不干的话,再不许提了。”

徒元徽强笑地道:“父皇,兄弟们都大了,儿子以前也不懂事,让他们对儿子心生不服不满,儿子若非是母后用命换来的嫡子,真觉得太子之位…”

弘圣帝目光更软了,说道:“瞧你说的,此话你不许再说,再说就伤父皇的心了,儿啊,朕看人的眼光极准,知道你心地善良,是个能体恤民生的。”弘圣帝抱起双臂,笑道:“还有,别以为让你做太子抬举你,你以后便会知道,这皇帝真不是人干的活。”

这儿来儿去的,弘圣帝自觉和自己的儿子又亲了一些。

徒元徽也感动地关怀父皇几句,又道:“上一回是儿子对父皇大不敬,儿子已然知错了。”

弘圣帝眉毛一挑:“瞧着还想说圈地的事儿?”

徒元徽咧了咧嘴。

“行了,此事朕心中有数。”弘圣帝一笑,“你大概不知道,头天你将折子递到朕这里,没两日老四也上了书,说得与你倒是同一件事,不过他想得可比你深,说是要核实公卿权贵名下圈地,查出是否有强占百姓良田之事。”

徒元晔这次动作到快!徒元徽心中不由一凛,忽然想明白,为何张中庸这么急吼吼地圈起了地,想是有人故意挑唆,这目的…真是可恨!

“四弟的想法着实不错。”徒元徽笑道:“多谢皇上给儿臣递了信儿,回头儿臣便让人查查,到底有多少人打着儿臣名义圈了地,别到后来,好处没得着,屎盆子尽扣儿臣头上了。”因为到了政事上,徒元徽又由儿子转变成了儿臣的称呼。

弘圣帝点点头表示同意,说道:“你如今倒学精了,也对,以前你是太心软,下面人又良莠不齐,这会子多长几个心眼子,别让人再钻你的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