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没看见,早朝后在宫里耽搁了会儿,台阶上的事是过来时听属下说的,但此时见傅容又紧张又期待地看着他,他绷着脸点点头:“堂堂未来的肃王妃,下次别再这么没规矩了。”

傅容在他点头时便转身要下去,气愤地推他:“谁让你看见的?那么丑……”

“一点都不丑,美得让我现在就想要了你。”

胸口怒火被她耍气的娇样子勾成了欲.火,徐晋再也压抑不住,强行转过傅容身子吻了下去。她喘气的时候有多美,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想到属下回话时的稍许不自然,徐晋都后悔让属下跟着了。

“浓浓以后老实点,别再勾搭人了?”将浑身发软的小姑娘抵在墙上,徐晋边吻她嘴角边问,声音低哑,像孩子一样不讲道理。

傅容不服气,扭头躲他:“我勾搭谁了?你别血口喷人,我……”

“你勾搭我了。”徐晋堵住她嘴,深深地吻了起来。

她若不勾他,他怎么会越来越想早早将她带回府里,不让任何人瞧见?

☆、第62章

徐晋心里对徐晏与安王都有芥蒂,两种芥蒂甚至不分伯仲。

徐晏就不用说了,想到前世傅容曾经跟他做了三年夫妻,徐晋恨不得再回到上辈子傅容未出嫁的时候。至于安王,徐晋是想不通,为何他跟安王并肩站在一起,傅容不选他却选了安王。他哪里都比安王强,一定是傅容眼光有问题,但傅容都是他看上的人了,错当然要怪在安王身上。

“以后在外面还老实不老实?”亲到傅容快要断了气,徐晋稍微退后,盯着她脸问。

傅容闭着眼睛,又恨又无可奈何。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徐晋气她让安王瞧见了自己的狼狈,她只会更气,可她是故意的吗?完全是场意外,偏偏徐晋不讲道理,不停重复一个问题,她不服,想解释清楚,没开口他就又亲了过来。

这个恃强凌弱仗势欺人不辨是非的混蛋!

但谁让她打不过他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傅容睁开眼睛,狠狠捶了徐晋两拳:“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在哪儿都老老实实行了吧?每天只在家里学女四书,一言一行都按着书上教的来,将来绝不给你肃王殿下丢脸!还有你,也别再来找我了,免得我为了名节投缳自尽!”

这些男人,当谁不知道啊,哪家女眷闹出坏传闻,一个个义愤填膺耻于听闻,他们怎么不骂那些毁了女子清白的小人?轮到自己时,真遇到喜欢的了,有几个从头到尾都规规矩矩的?

越想越气,傅容又朝徐晋胸口砸了两拳。

她那点力气,小拳头落到身上不痛不痒,徐晋一动不动任她打,见她蹙眉撅嘴委屈哒哒的,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上辈子到底都错过了什么。如果,如果他没有因嫌弃她的过往而冷淡她,如果最初她主动讨好时他欣然接受而非心生鄙夷,她早就会这样对他了吧?会撒娇,会使小性儿……

“不用学那些,我就喜欢你现在这样。”徐晋将小姑娘拉到怀里,因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他按着她脑袋不让她看,“我喜欢你不老实,喜欢看你举着竹竿打枣,喜欢你在亲人面前恣意撒娇,只是浓浓,往后别再让旁的男人看到,知道吗?你生得美,那些人动了坏心思怎么办?”

傅容动了动嘴,没有马上反驳。

她想到了齐策。

她没勾搭过齐策,但齐策莫名其妙地缠上来了,除了他自以为是认为她是喜欢他才阻挠他跟姐姐在一起的,跟她这张脸也有关系。傅容最自豪自己的容貌,这张脸是她赢得那人宠爱的底气,但也招来了些烂桃花,譬如徐晏跟徐晋。

“我知道了,以后会尽量少抛头露面的。”傅容半是真心地道。

听出她话里的柔顺,徐晋亲了亲她脑顶,抱傅容回到椅子上,低头看她:“也不许跟外男说话。上午在长生池旁边,我听到你先开口跟他说的。”这个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傅容强忍着才没朝他翻白眼,知道这人认定了什么就不肯讲道理,也不费心跟他辩驳,好奇地问他:“我也没想说,我又不认识他,就是好奇他怎么找到那龟的,你以前找过吗?”

徐晋冷笑:“你以为我像他那么闲?”

傅容撇撇嘴,讽刺道:“我看你也挺闲的,要不今天怎么能出来?”

徐晋捏捏她脸,瞅瞅笼子里睡觉的鹦鹉,轻轻笑了:“是挺闲的,你猜谁教它说的好看二字?”

提到教团团说话,傅容一下子来了精神:“你教的?你教了多久?怎么教的?”

徐晋笑着看她水汪汪的眼睛,将脸凑了过去:“亲我一口,我都告诉你。”

“呸,做梦吧!”傅容毫不留情面地扭过头。

徐晋低低地笑,握着她手捏了又捏,没再索吻,就这样抱着她跟她说些近日琐事,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傅容有点累。她平时也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个月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日又是爬石阶又是逛寺院,大晌午的还要应付徐晋,连午觉都没睡好。

颠颠簸簸坐马车回了侯府东院,傅容没精力安抚过来责怪她自己出去玩的傅宝,将那只玄凤鹦鹉送了她便沐浴更衣,倒在榻上睡觉,晚饭都没起来吃。

转眼就到了初十这日。

景阳侯府世子傅定迎娶广威将军府嫡女秦云月。

新娘子进门,傅容几个小姑子都去新房瞧人了。秦云月长得并不算特别出众,脸略有些长,胜在肤色白皙眉眼端庄,看起来很舒服。被这么多人围着打趣,秦云月只是微微红了脸,从容娴静,落落大方。

傅容瞧着大堂嫂,越发想要亲嫂子。

“娘,你着急不着急抱孙子啊?”傍晚散了席,傅容没直接回自己的屋子,赖在母亲房里说话。

乔氏还真不急:“你哥哥才十七呢,再者官哥儿三岁,说句混话,跟孙子也差不多了。”自己轻轻地笑了起来。

傅容也笑:“娘看着像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就是当了祖母也没人信啊。”若是哥哥早点成亲,母亲一边抱着三四岁的儿子,一边领着小孙子,想想就好玩。

她们母女俩在这边说笑,五福堂里,老太太将丫鬟们都打发出去,示意三儿媳妇坐到身边来。

“母亲找我有事?”三夫人有些疑惑地问。

老太太一时没有说话,拍着儿媳妇的手,细细打量对方。

她命苦啊,生了两儿一女,除了长子活得好好的,底下两个都没了。女儿是出嫁女,女婿家自有继室替他们传宗接代,她把外孙女接到身边也就没什么放不下的了,可是次子早亡,三房只有一个女儿,连个继承香火的都没有……

这个儿媳妇也是可怜的,今年才二十六岁……

“馨娘啊,是我们侯府对不起你,害你大半辈子凄凉。”老太太由衷地道。三个儿媳妇,林氏不是她选的,乔氏那个狐媚子她恨不得她永远别回来,只有三儿媳,是她千挑万选处处满意的,她是真的心疼啊。

一心疼,眼泪就出来了,背转过身。

三夫人一怔,眼睛跟着泛起酸来。

平日里清静惯了,不觉得多苦,如今听鞭炮声声,一对新人喜结连理,难免忆起自己嫁人的时候。丈夫英俊潇洒,待她温柔,她怀孕的时候也没有动过收通房的念头……

再也想不下去,三夫人高高仰起头,平复了,轻声安抚婆母:“母亲不必如此,这都是命,馨娘现在已经习惯了,母亲再哭,反而是故意要惹我伤心。”

老太太连忙打住,吸吸鼻子道:“都是娘不好,咱们不说这个,娘有个打算想跟你商量商量。”

三夫人露出疑惑神情。

老太太叹气道:“老三出事时,我有心将润之过继到老三跟你的名下,让他孝顺你。有润之在,将来宓丫头出嫁了,你身边也有伴,好过一个人冷冷清清。只是那时润之已经十一岁了,我担心他心里不痛快,结果好心办成坏事,就断了这个念头。”

三夫人垂眸,等着婆母继续说下去。

老太太有些心虚,其实她确实这么打算过,苦口婆心说服了林氏,却被长子拒绝,说长房只有两个儿子,又都大了,不如有了孙辈再考虑过继,早点抱过去,对三房更容易亲近。老太太拧不过儿子,不得不放弃。

前年听说乔氏又生了一个儿子,老太太心思又动了起来。

“眼下好了,你二嫂早早生了正堂,现在又给咱们侯府添了官哥儿,我便有意将官哥儿过继给你。官哥儿才三岁,什么都不懂,你精心照顾着,将来他明白道理了,依然会敬重你这个母亲。馨娘啊,我可是一心为你好,你同意了,回头我就跟你大哥说去,让他做主。”

说完了,老太太期待地盯着儿媳妇。长子颇为照顾弟妹,如果弟妹相求,他怕是难以拒绝。

三 夫人眼帘低垂似是在沉思,过了会儿摇摇头,叹道:“母亲对馨娘好,馨娘都知道,不过这事还是算了吧,道理是道理,人心都是肉长的,若是谁把阿宓从我身边抱 走,我拼命也要把女儿抢回来。二嫂对我一直颇有照顾,就算她愿意把官哥儿给我,我也没脸让她忍受母子分离之苦。”

老太太急了,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母子分离之苦?官哥儿养在侯府,她难道就看不见了?馨娘你别处处想着别人,这可是关系你下半辈子的大事。你二嫂还有正堂,正堂眼看也 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再说她底下还有三个姑娘,婚事一个连一个,这几年有的忙呢,你养了官哥儿,她只会谢你帮她啊!”

三夫人在心里苦笑。

婆母说这些道理,把她当无知孩童吗?

谁会因为忙就把宝贝儿子送出去?

她相信婆母这样打算有一部分原因真的是为了她,但婆母不喜欢乔氏,她也是知道的。

她只想清清静静的,不想搀和老太太跟乔氏的恩怨。

“母亲不必再多言,儿媳心意已决。”三夫人站了起来,朝老太太告辞:“时候不早,母亲早点安歇吧,明早行之小两口还要给您敬茶。”

老太太眼看着儿媳妇头也不回地走了,气得直捶榻。

捶着捶着慢慢停了下来。

大的她劝不了,小的她还哄不了?

心里有了主意,老太太气顺了,喊丫鬟们进来伺候。

一夜好眠,次日老太太早早起来,到正院堂屋等着长孙孙媳妇敬茶。

林氏已经到了,正吩咐小丫鬟准备敬茶礼的器物,见到婆母来,迎上前扶住老人家胳膊,“都怪我起得晚,还没收拾好,母亲别笑话我。”

其实哪有什么需要她操心的,那些管事婆子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早打发出去了。

但老太太没有拆穿她,仔细打量林氏两眼,笑道:“第一次当婆母,难免紧张,侯爷呢?”

林氏脸上闪过一抹黯然,很快又掩饰了过去:“侯爷在晨练,母亲放心,不会耽误事的。”

老太太点点头,坐到主位上,一抬头,就见乔氏领着傅宸兄妹三人走了过来。

老太太微微眯了眯眼,瞥向林氏。

两个儿媳妇她都不待见,不过现在两人聚到一起,她忽然又觉得挺有趣的。

一个明知丈夫心系他人,一个看似过得好,但如何不嫉妒当了侯夫人的长嫂?

谁都有求而不得的遗憾。

官哥儿:娘,我会说整句话了,娘别把我送人。

乔氏:不送不送!

官哥儿:那娘什么时候回来?

乔氏:快啦!

官哥儿:三姐姐呢?

傅容:我也快啦。

官哥儿:六……咦,三姐姐身后的大哥哥是谁?

(突然很惊悚有没有?哈哈哈)

☆、第63章

傅品川并没有在练武场。

晨光熹微,他独立于书房竹窗前,窗外是清脆无忧的雀鸟啁啾,窗内是一室昏暗。

一只早起的蝴蝶悠悠然从花坛里飞过,羽色嫩黄。

时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过去。

他第一次看见她,她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头上梳着简单的双丫髻。随几个嫡亲表妹过来时,她总是喜欢走在最后面,眼帘低垂,不爱说话。傅品川以为这个最好看的小表妹跟旁人家的庶女一样,怯怯缩缩,然后他就发现他错了。

那日他在舅舅家花园里赏景,江南风光,跟京城大有不同,秀美清雅。大表妹突然寻了过来,傅品川明白母亲跟舅母的意思,可他不喜欢大表妹,便朝另一个方向走,走着走着迷了路,到了一座小院前。

因 为院子太小,傅品川不确定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后面表妹追的急,他不得已悄悄闪了进去,意外发现院子里她跟两个丫鬟正在玩摸瞎子。所谓摸瞎子,一人蒙住眼 睛,其他几人四处散开,等蒙眼的人喊定后就不能动了,自然也不会发出声音引蒙眼的人过来抓住自己,是以他在外面没有听到动静。

而他进去时,她就躲在葡萄架旁,瞧见他,小姑娘眼里露出诧异,问他怎么来了这里。

傅品川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了大表妹的声音,当时他脸上的无奈和不耐烦多半是太明显了,所以她抿唇一笑,悄悄朝屋子指了指,狡黠俏皮。傅品川如蒙大赦,迅速闪进屋中,听她撒谎称没看见他。大表妹走了,他连忙走出堂屋,想要跟她道谢,她只摇摇头请他快走。

那时他只是知道了她聪明机灵,后来她慢慢长大,有了倾城之姿,他的爱慕跟着变浓。可她一直没有对他这个世子表兄表露出过多的情绪,偶尔见面客客气气喊声表哥便走。年轻气盛,他堵到她诉情,她轻声回了他三句话。

“第一,我不喜欢你。”

“第二,就算表哥喜欢我,母亲姑母也不会答应的。”

“所以你走吧,以后别再来纠缠。”

再后来,心上人他嫁,他也娶了别人。

如今长子都成亲了,他还是不敢见她。

“侯爷,堂屋那边人都到齐了,夫人请您过去。”

傅品川苦笑,“知道了。”

~

堂屋里面,众人和气融融地说着话。

很快就见傅品川一身石青色圆领长袍走了过来。

林氏悄悄看向乔氏。

乔氏正侧首听傅宝朝傅容抱怨她的鹦鹉不会说话,余光里瞥见傅品川,她抬头看去,见记忆里的少年早已变成不怒而威的当家侯爷,心里一阵感慨,同三夫人一起起身行礼:“大哥来了。”

傅品川微微颔首,径直从两个弟妹身前经过,朝坐在中间的老太太道:“练武一时耽误了,劳母亲久等。”

老太太笑道:“坐吧坐吧,都是一家人,哪用那么客气。”

傅品川便同妻子一起坐到了老太太两侧。

人都到了,傅定神清气爽地领着羞红脸的妻子上前跪拜。

敬完老太太,秦云月举着茶盘递向公爹。

面前素手纤纤,傅品川愣了一瞬,仿佛昨日也有这样一双手,将茶递给他,喊他……大哥。

他情不自禁看向左侧。

刚刚进门时,只瞧见模模糊糊一个身影,他就不敢看了。

现在依然不敢,怕看得越多,记得越深,所以视线在傅容傅宣姐妹身上晃了一圈,傅品川很自然地收回,喝完茶后叮嘱小夫妻俩:“你们是长兄长嫂,以后过日子定要和和睦睦,别让小辈们看笑话。”

傅定夫妻齐声应是,又给林氏敬茶,林氏送了儿媳妇一套极品的翡翠头面。

乔氏送了侄媳妇一根红宝凤钗,红宝石有龙眼那么大,跟林氏的整套头面比起来略显不如,但也很拿得出手了。三夫人手里也有钱,送了一对儿水色上好的红翡镯子,童氏身为舅母,出手自然也是不凡。

轮到傅容等小姑子,就是收礼了,秦云月还想着傅宛,送了傅容姐妹三对儿南珠耳坠。

一时礼毕,众人说了会儿话就散了。

三日后秦云月回门,期间林韶棠通过了西山书院的入院考试,正式留京读书。

童氏来京有两件事,儿子的学业,女儿的婚事。现在儿子这边没问题了,女儿嫁不了外甥,其他京城勋贵……想想京城与苏州相隔这么远,女儿真嫁过来恐怕轻易回不了娘家,便决定去苏州附近给女儿挑选良婿,是以早早向老太太提出告辞。

出来这么久,家里很多事都让她记挂。

老太太再三挽留,见童氏去意已决,晚上设宴相送。

“我去洗手,三妹妹要一起去吗?”宴席进行到一半,林初霞有些忐忑地看向傅容。

傅容看看她,笑道:“好啊。”

两人一起离席。

此时已是月中,明月高悬,洒下一片皎皎清辉,就算走廊里没有挂着灯笼,也能看清。

“你们在这儿等等,我跟三妹妹说几句话。”眼看走廊快要到头了,林初霞回头吩咐两个丫鬟。

兰香询问地看向傅容,见傅容首肯,停住了脚步。

林初霞示意傅容随她往前面走了几步,靠近走廊一侧栏杆而站,看着傅容,欲言又止。

傅容隐约猜到她的心事,却不好说破,夸起侯府的夜景来。

“三妹妹,最近我没去找你玩,你没有生气吧?”林初霞忽然小声问。

傅容惊讶道:“没有啊,姐姐事情多,我怎么会怪你?”

她 语气自然,林初霞却是不信的,母亲那种态度,二房怎么会察觉不到?既然彼此心知肚明,林初霞也不犹豫了,望着天边明月,幽幽开口:“三妹妹,明天我就要回 苏州了,这一去,不知还会不会再来京城,也不知是否有缘再见三妹妹。现在我有一句话想问你,还请三妹妹如实相告,也好让我走得安心。”

转过头,恳求地看傅容眼睛。

又是个多情的姑娘,傅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就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因为短短几面就轻易动情呢?譬如姐姐,同梁通见了几次就把心交出去了,林初霞更是,似乎都没跟自家哥哥说过话吧?她就不行,看安王那么顺眼,跟了徐晋后也没有再惦记他。

“姐姐问吧,我知无不言。”

林初霞眼里露出感激,攥了攥帕子,别开眼道:“我,你哥哥可曾主动问起过我?”

傅容大为震惊,她猜测林初霞是为了哥哥找她,却没想到她如此直白。

林初霞没有看她,仿佛料到傅容会吃惊,只望着远处夜色,声音幽幽:“以前读《诗经》,最喜欢‘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句,实则不解其意。说来让三妹妹笑话,遇见你哥哥,我才明白其中滋味儿。”

自嘲般,林初霞低头笑了,握住傅容的手,目光平静了下来:“我相信三妹妹不是嘴碎的人,问这个,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求一个安心吧,免得自己胡乱猜测,回家也不安生。”

她如此诚恳,又是柔婉的好姑娘,傅容忙道:“姐姐放心,今晚谈话只有你我知晓,至于我那哥哥,自小嗜武成痴,对儿女情长毫不上心,所以……”

“我懂了。”林初霞笑着打断傅容的话,“多谢三妹妹解了我的心结。”

其实她早就猜到了答案,傅宸从没有多看她一眼,又怎会喜欢她?

“走吧,再不回去她们要担心了。” 轻轻说了一句,林初霞抬脚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