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J市无故兴起许多飞车贼,因为听的次数多了,林晚在听见时并没有多想什么。

只是两人走过斑马线,不知从哪窜出一辆摩托从林晚身边擦肩而过,纪奕手快把林晚揽在怀里才免去受伤。

林晚惊魂未定发现手中的包被抢走,当即什么也没想拔腿就去追停在不远处的飞车贼。

飞车贼似乎是没料到林晚会追上来,还没来得及查看包里的金钱数量,在看见林晚追上来连忙开车溜之大吉了。

林晚因为被纪奕拉着练习跑步几周,运动神经发达了不少,可就当她刚拉扯到自己的包时,对方已经启动车子飞速的逃跑了。

林晚被车子的重力牵扯,加之方才加速跑过度一下没站稳,重重倒在了地上,被车子拉扯着在地上摩擦了些许距离。

纪奕赶来,亲眼目睹林晚摔跤却差微弱距离还是没能接住她。

纪奕蹲下把她扶起,随后检查伤势,在看见裤子上破的洞,眉头狠狠地皱成一团,他还在因为林晚不顾一切的追回包而愤怒,就又听见林晚急促的声音,“纪奕,我的包…”

纪奕表情沉的如一块冰,担心自己说话的语气冲到她,索性抿紧唇不语,把她抱到就近的药店。

等纪奕买了消□□水出来处理林晚的伤口,林晚还对丢的包耿耿于怀,纪奕始终没有说话,用剪刀剪开了裤脚,膝盖上惨不忍睹的伤口就这么映入他眸中,使那变得更为冰森。

因为近日天气转凉,纪奕每早都给林晚安排一条厚度刚好的裤子,今天穿的是一条牛仔裤,但是刚才的拉扯中,牛仔裤居然被抹擦破了个洞,里面的伤口更是令人无法直视。

纪奕胸膛一上一下起伏的厉害,拧开消□□水冲洗她伤口,没了以往的柔和,剩下的是带着惩罚性的。

他打断她的念叨,在开口时,声音都在往下沉了几分,“林晚,我不管你包里有什么,我希望你首要考虑的是你的身体。”

林晚被消□□水碰过的伤处都感觉着钻心的疼,她微颤了下,对上纪奕如鹰一般的眸子,也不敢再说什么惹他生气的话。

眨眼时,林晚感觉一道冰凉的水滑过眼睛,她抹了抹眼睛,才发现眼角流下有泪,也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自己的包还是被消□□水疼的刺激出来的。

林晚低垂个脑袋,俨然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在纪奕重新帮她处理伤口时,因为领会了刚才的痛,她下意识的缩了缩,就听见纪奕几不可见的叹气。

他放轻了声音,“闭眼。”

林晚:“嗯?”

“怕你哭。”纪奕用没拿药水的手替她勾去泪痕,声音在未察觉的时候柔和了几分,“伤口里有碎玻璃,你哭的话我无法专心。”

直至将伤口处理完毕,纪奕和林晚都始终不发一言。

因为林晚腿伤,纪奕没让她走路,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回家了。

路上全程,两人都没说一句话,林晚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加之还担心被抢走的包里的东西,也没管一路上阴沉着一张脸的纪奕。

回到家,管梦晴见林晚膝盖上缠绕的纱布,连忙追过去询问情况,她问纪奕:“嫂嫂怎么啦?我不就跟你们说了下今晚早点回来吗,你们是飞回来的吗,怎么还给整受伤了呢。”

纪奕把食材放在餐桌上,静默地上楼了。

管梦晴一脸懵逼:“怎么了这是。”

然后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林晚,“你们俩打架了?!”

林晚无力的摆摆头,管梦晴见问不出所以然,再摸摸饿的往后贴的肚皮,索性起身去研究菜品。

林晚跟着起身,还没站起来就被管梦晴拦住,“嫂嫂你还是坐着吧,我自己可以,你腿伤了不方便。”

虽然这两人气氛不对,但管梦晴还真没那么大胆子让一个伤员下厨。

而且…

她还可以趁机请教请教某人。

进了厨房,管梦晴从门缝里偷瞄在沙发上窝着一蹶不振的林晚,而后关紧厨房门,拿出手机给备注为‘辅导员’的人打去电话。

“嘿帅气的小哥哥,我有一事相求。”

话落,管梦晴听见那边的水声,问:“你在干嘛呢?”

哗哗水声中一道低沉的男声清晰传输到管梦晴耳畔,“洗澡,不然你以为。”

管梦晴不禁咬着手指,“洗,洗澡啊…”

八块腹肌…

没过一会儿,那边水声戛然停止,顾泽林声音再次响起,“什么事?”

管梦晴这才回过神,把视线落在琉璃台的食材上,“教我做菜。”

顾泽林:“…”

管梦晴见他不说话,连忙道:“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在家孤苦伶仃的没人给做饭,如果我不自食其力的话就会饿死,但是我厨艺不精,做坏了菜吃了会拉肚子的,你也不想失去一个向我这么可爱的有志青年吧?”

顾泽林:“……”

-

管梦晴受教完成今晚的美味佳肴,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挂电话前管梦晴用尽了毕生所学的拍马屁技术,给顾泽林的马屁拍的锃亮锃亮的,才上楼喊纪奕吃饭。

从楼上下来,管梦晴以为林晚窝在沙发睡着了,便轻手轻脚过去,站定在沙发前,才发现林晚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嫂嫂,吃饭了。”

林晚抬了抬头,“纪奕呢?”

管梦晴耸耸肩,“他说他不饿,就不吃了。”

管梦晴把林晚搀扶到餐桌前,席间,管梦晴都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触及林晚心情的话,虽然她真的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林晚的表情告诉她不能问。

为了调解气氛,管梦晴跟林晚讲述了近期住校发生的事,以及和A大辅导员相遇的事情。

林晚听了展露出一抹笑容,“就是那位比你大6岁的男人?”

管梦晴连连点头,“对,就是他!嫂嫂你可千万别告诉表哥啊,他要知道肯定会告诉我爸妈的,我爸妈说我在重要时期,不允许我跟异性有社交的。”

“好。”

林晚吃了小半碗饭,就说不吃了。还是管梦晴强逼着又吃了小半碗。

收拾碗筷时,林晚注意到管梦晴小心翼翼探寻的目光,笑了笑,跟她说了今晚发生的事。

管梦晴听完全过程破激动的把碗放进洗碗池,“你怎么这样啊,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呀,不管包里有多少钱也不可以这样呀,表哥肯定担心你才生气的,我不管,这回我站表哥。”

看着管梦晴嘟着嘴生气的模样,林晚忍不住摸摸她脑袋,“不是因为包里的钱,是因为包里…”

“你去跟表哥认个错,他肯定就会原谅你了,你们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不成一直不讲话了?”管梦晴说。

“管梦晴。”

管梦晴听见这道熟悉的声线,条件反射的站直军姿,“到!”

纪奕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视线平静地从管梦晴身上滑到林晚膝盖上时,眉心不着痕迹的蹙了下,林晚看见他带了褶皱的眉头,立刻蹦跶着出了厨房回沙发乖巧坐着。

待林晚走后,管梦晴以为纪奕要单独跟她说什么秘密,神秘地压低声音问纪奕:“啥事?”

纪奕看她,“门铃响了没听见?”

管梦晴:“…”

白高兴一场。

管梦晴去开门的时间,纪奕在餐桌倒了杯水回客厅,选择了离林晚有一段距离的单人沙发坐着。

格外寂静的气氛因为陈野的到来而活跃了几分,陈野一进门就抱怨在外面等了太久,他还没有感觉到客厅奇怪的气氛,打趣道:“你们俩怎么坐这么远啊。”

管梦晴暗地踢他,朝陈野挤眉弄眼的: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野高挑眉梢:我看哪壶都开了。

管梦晴:…

陈野摆摆手,把手中的袋子给林晚,“喏,看看是不是你的包。”

林晚眼睛忽的发亮,接过打开袋子看,终于敞开了笑容,“是我的,可是这个包怎么到二师兄你那去了?”

陈野坐下,正准备徐徐道来,管梦晴接下去:“不会你就是那个该死的飞车贼吧?”

陈野呆滞了下表情,“管梦晴同志,你看我有这么年少轻狂吗?”

管梦晴真诚地点头:“有。”

“去去去。”陈野看了看林晚怀里的包,“这是路人在街边捡到的,不过里面的钱已经没了,只剩下工作证和一些零散的东西。也幸好那个路人是好人,按照你的工作证地址找到了医院,正好我下班在门口碰见,就给你送过来了。”

末了陈野补充了一句:“里面放了多少钱?需要报警吗?”

林晚正在检查包里遗留的物品,摸到一个布质的小荷包,泄了口气,“没事,钱不多,就当破财消灾了吧。”

她咧开一道笑对陈野说:“谢谢二师兄,这么晚还给我送过来。”

提及这件事,陈野呵呵笑了下,在大家未察觉的时候偷偷觑了正在淡定喝水的纪奕一眼,小声道:“我也不想的,要不是某人相逼我会让你明天去到医院在领的…”

管梦晴见林晚如此爱惜失而复得的包,好奇地问她,“包里有什么啊让你这么拼命的想追回来。”

正准备离开的陈野听言立刻止步,脸上挂着一副八卦相的凑上前,“我也好奇里面装了什么神仙宝贝会让你这么拼命的追回来,该不会是存折吧?”

管梦晴推搡他,“去去去你怎么这么物质,能让嫂嫂这么在意的,肯定跟表哥有关…嫂嫂,里面是不是放着表哥上交的工资卡?”

林晚&纪奕:…

林晚摇头:“不是。”

话落,林晚从包里将小荷包拿出来,再从小荷包里拿出她想舍命追回的东西。

管梦晴和陈野看到林晚拿出的东西时表情如出一辙,两人表情同步的瞪圆了眼睛望着林晚手中的钥匙扣,陈野率先开口:“就这东西?打扰了打扰了。”

林晚启唇想解释钥匙扣的重要性,就看见管梦晴缠着陈野:“陈野兄我要跟你出去溜溜弯。”

“大晚上的溜哪门子弯呐?”陈野想推开她,两人的目光撞上,陈野募得读懂了管梦晴眼里的意思,立马点头同意,双双拎着鞋溜了。

客厅气氛因为管梦晴和陈野的离开,再次降入冰点。

林晚坐在沙发假装仔细的研究钥匙扣,两分钟过去了,坐在她对面的纪奕依旧无动于衷,就那么死盯着她,好像她不先说话就盯着她一晚上的架势。

又过去约莫三分钟,林晚终于受不了这样凝视,踌躇了许久,才声如细丝地道歉:“对不起…”

对方始终保持沉默是金的态度,林晚久久没听见答话,抬眸看去,正好看见纪奕朝她摊开手,不温不火的丢出两个字:“给我。”

林晚秒会意,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身边把钥匙扣递给他,纪奕接过也不急着看,拍拍自己大腿,示意她坐下来。

等林晚坐好,纪奕才说:“就为了这个东西,你就这么不要命的想从飞车贼手里抢回来?”

“这东西很珍贵的。”林晚不满他的说辞,从他手里拿回钥匙扣,如稀世珍宝似得捧在手里,“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你看这个模型上还是你和我的照片呢。”

纪奕习惯性的抵在她肩头,“你想要我可以再送你几个都没问题。”

“那不一样。”林晚急的扭头看他,“这是我们在一起后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意义不同的。”

纪奕双手捧着她脸,“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好好正视自己的身体,别再拿它开玩笑了,这个没了我还在你身边,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要我怎么办?我在你身边,不是最好的礼物?”

林晚从纪奕黑沉的眸子中读出了鲜少会显而易见的紧张感和担忧感,他是一个能把自己情绪隐瞒的很好的一个人,现在把内心的所有情绪都展露出来,尤其是紧张和不安,是林晚很少会见到的。

林晚心脏忽然间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握住了一样,痛的不能呼吸,她低下头,声音轻软,“对不起嘛…”

纪奕看着林晚低垂着脑袋,眼底跃动的情绪逐渐被软成一滩水,他身体向后倾靠在沙发背上,“可我还不想原谅你。”

林晚听言窒了下,随后看见纪奕像做好准备的靠在那,灵机一动,趴在他身上在纪奕唇上啃咬了下,“现在呢?”

纪奕不语。

林晚再次覆上,笨拙的想撬开他齿贝,无果后放弃的离开了。

“现在呢?”

“勉强。”

勉强?

林晚眉梢挑起,整个人压在纪奕身上,吻从他的唇一路移至喉结,轻轻的啃咬了下。

等纪奕有感觉了,她才得意的笑起来,“现在还只是勉强吗?”

纪奕眼角眉梢带了浓浓的笑意,按住她后脑勺,稍加力道就让林晚的嘴重新压向自己,他反被动为主动撬开她的齿贝,勾着她舌尖共舞的时候,声音含糊地说了一句:“学会了?”

48.048:日常索吻

冬天的夜晚一片漆黑, 看上去深邃遥远,没有一颗星星, 夜里不停灌来寒冷的风, 那股瞬间浸遍全身的冷气环绕在大家周身。

管梦晴抬起双眼看了看前方的路,石板凉气袭人,黯淡发黄的灯光将他们的身影拉的颀长。

沉默了一路的陈野, 终于抬了抬眼,顺着管梦晴望及之处看去, “管梦晴,你懂爱吗?”

管梦晴闻言转头,要在两个月以前,她的回答会是“不”,但现在, 她好像遇到了让她懂得这个词意义的人, 就当管梦晴蓄力待发准备滔滔不绝的讲述“爱情”这件事时, 陈野叹了叹气, 边摇头边说, “算了,看你也不懂, 你还太小。”

被当小孩看待的管梦晴不满了,“嘿你这样说我就不开心了, 我哪小了, 马上过年我就十八了喂, 爱情这个东西我还是懂的一丢丢的好不好, 少小瞧人了。”

陈野被她噘的恨天高的嘴逗的失笑,“那你跟我说说,啥叫爱情?”

“我不知道你的理解是什么,但是我觉得所谓的爱情就是看对了眼,觉得他就是你生命中的那个人,这就是爱情了。”管梦晴边走边拄着下巴继续说,“在他没有出现的时候,我们总会为未来的那个他设定许多的条件,比如他一定要高,一定要帅,对我一定要好。等他到来,你会发现他完全不符合你所列的条条框框,但你还是会爱着她,这说明什么?命中注定的事我们谁也说不准。”

说完,管梦晴微停了脚步回眸看正在沉思的陈野,因为他低着头,管梦晴没能观察出他的情绪,她说:“这两天我看了一本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太墨迹了,明明都喜欢着对方,却一直拖拖拖,拖到最后才愿意说出来,可是有什么用,当男主告白的时候女主已经走了,跟别人在一起了,我们生命中人的出场顺序是很重要的,你要不好好把握住机会,就别怪人女生对你失望的离开了。”

不经意的停顿了下,管梦晴再次带着疑惑的表情看向陈野时,隐约听见陈野嘴里反复念叨着一句:“对啊,她离开了…”

管梦晴认识陈野不久,还是偶尔回来J市找纪奕的时候结识的陈野,因为在外省就读,管梦晴和陈野很少有交集,但因为两人爱闹的性格,每一见面都有怼不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