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痛意在刹那传来。苏染只觉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苏染的膝盖，还有手肘全部都擦破了。
她想站起来，才发现手掌竟然出血了。狼狈的趴在那里。
手痛，脚痛。
天好热，汗水一滴一滴落下，一半因为热。一半因为痛。
地面好烫。苏染想要站起来。面前出现了一黑色皮鞋。擦得纤尘不染的鞋面几乎可以照出人影来。
顺着鞋子向上看。笔挺黑色长裤上，一件酒红英伦风衬衫。修身剪裁。大气而奢华。
逆着光，一下子竟然看不清楚来人的脸，只是那在空中飞扬着的墨黑长发。让苏染打了个激灵。
飞快的站了起来。不意外撞进那双深如滟潋湖水的深眸中。
楚，楚澈？
怎么又是他？
楚澈看着苏染。他及肩的长发，在阳光下亮得有些刺眼。修长的手，半插在裤袋里。
“很痛？”他没错过苏染手掌上的血。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染。
那样的神情，那样的眼光。让苏染极为气恼。为什么自己每次了狼狈的一面都会让这个男人看到呢？
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郁闷跟烦燥。选角失意。摔倒。全部的全部，只让她心里觉得烦。恨得慌。
想也不想的转身。在他在的地方，她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呆。
手被人抓住。擦伤的掌心不期然被人用力捏了一下，钻心的痛。
恨极转身。她瞪着楚澈，几乎想在他的身上瞪出一个洞来：“放手。”
楚澈松开手，定定的看着苏染。细细修饰过的眉。充满生气的眼神。因为摔倒。绑在脑后的长发有些凌乱。身上的雪纺白裙染了些灰。暴露在外的膝盖跟手肘，都出现了暗红色的擦伤。
整个人看起来，只能用狼狈二字来形容。
“刚才的摔倒，算是你的表演吗？如果是，那你的演技还算及格。”
不大不小的音量，带着几分低沉。听不出他此时的喜怒。
苏染直觉他在嘲笑自己。她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红。心里气到了极点的她突然伸出手。
“拿过来。”
“什么？”
“身份证。”苏染恨恨的瞪着他：“要不是你拿了我的证件。我怎么会被人挡在外面？”
不被人挡着也就不会摔倒，更不会在他面前出这么大的糗。越想越气，神情也就越急。
“听到没有。把身份证还给我。”
楚澈没有动作，看着她伸出来的手。她的手很白，葱段般的手，莹润而修长。刚才的擦伤让她流了点血。血已经凝。掌心发红。大大的破坏了这双手的美感。
她的眼光毫不客气的盯着他，他相信如果杀人不犯法，这个小丫头估计会恨不得杀了自己也不一定。
“嗯。没问题。先来算一下车子的账。我想你这么有空，跑来这里骚扰别人，又在TIM公司门口玩摔跤。那你应该该也有钱赔给我了吧？”
一说到钱。苏染呆住，她的骨气全不见了。气势也没有了。
天知道交完房租付掉水电费之后，她身上现在的存款加现金加起来也才三位数。
看着楚澈的脸，他脸上的得意跟笃定，直觉让她觉得，很欠扁。超级欠扁。让她好想扁他。
“呃。”收回手。身体不着痕迹的退后一大步：“你应该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最好是再也不相见。快速的扔下这句话，她转身就向着相反方向跑。
*
今天第二更。
小染啊，你就表跑啦。你跑也跑不掉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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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慢了一拍
苏染步子很快。只可惜，她再快，也慢了某人一拍。
“我不忙。”故意拉紧了苏染的手，楚澈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但是那抹笑很快就不见了。
“我现在很有时间。可以跟你慢慢来算。”
啊？看着他拉住自己的手。掌心的热度穿透了她的手心，擦伤的手，火辣辣的痛。
“你。你放开我。”
太。太太坏了。明知道自己手受伤了。还那样用力抓她的手。苏染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混蛋。放开我。”
真的很痛啊。想抬起手来看看自己流血了没有，可是他抓得很紧，她抽不出来。这个家伙，真的很恶劣。
楚澈没有动作。拉着她的手，不算很用力，却也让她没办法轻易挣开。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脸上每一个表情。
“你到底想怎么样？”苏染恨极：“我没有钱。一毛也没有。一分也不会赔给你。你可以放开我了。”
看到楚澈还是不放开自己，苏染真觉得自己最近倒霉透了。
“你说啊。”越想越生气，口气就越差：“是。我有眼无珠。打了你一巴掌。可是你害我失去了一个机会。又把我当小偷。然后扣掉我的身份证让我没办法参加海选。就算我真欠了你什么。也还清了。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对他这样的行径，苏染只差没恨得捅他个十刀八刀。所以虽然求人，口气却一点也不肯放软。
楚澈盯着苏染，她是真的很征收，生气到想杀了他吧？
微微眯起眼眸。他突然放开了苏染的手，身体退后一步，扬起了唇角。
“你走吧。”
什么？苏染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楚澈，不明白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你——”
楚澈摊了摊手，唇角那带着一丝嘲讽的笑让苏染极不舒服。
“走吧。你不是要走吗？”
苏染看着楚澈，他的目光清澈，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身体一缩，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
发现那个家伙没有再出手的意思。
深吸口气，冷静，转身。再一步，就能离这个家伙远远的——
“海选虽然有三天，不过，人选都是内定的。只是为了宣传造势而已。”
好听的男中音，意外的响起，苏染的身体突然僵住，七月的艳阳下，感觉到从额头上滴下来一滴汗。
背对着楚澈，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可是他的声音——
“如果你现在走人。就表示，你放弃了【缘】里面的任何一个角色。”
苏染没有动作，眼睛闭上，入行两年，其实她很清楚，很多所谓的海选。一早就定下了人。海选也好，试镜也罢，都只是走过场。
轻轻的转过身，楚澈的身影在阳光下突然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苏染看不真切。脚步向前一步。
“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
楚澈神情不变，看着苏染。那样的目光让苏染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楚澈，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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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帅也扣分
不看她疑惑的眼光，楚澈就站在那里看着她，没有错过她眼里的怀疑。纠结。还有很多很多其它的情绪。
眸半敛，再次将双手插进裤袋，他转身直接往TIM大门那边走去。
苏染咬着下唇，内心的纠结足以让她忘记手上的伤，还有身上的痛。
要不要跟上去。要不要？
挣扎仿佛只是几秒钟的事情，苏染猛的一跺脚，快速的跟在了楚澈后面。而这一次，保安没有拦她。
她一路跟着楚澈进了电梯。站在电梯的角落里，看着楚澈按下13。站到了她的身边。
本来就很狭小的空间，因为他的靠近，让苏染觉得空间更小了。
“你——”离我远点。虽然想这样说，可是苏染却没那个胆子说出口。转了一圈，出口的话就变成了。“你到底是谁？”
楚澈，楚澈。这个名字再一次让她感觉熟悉。可是一时之间，她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没等到楚澈的回复，她又看了他一眼。撞进那双深邃的眼中时，发现她竟然有些胆怯了起来。
移开视线，看着他身上的衬衫。
她发现，他好像很喜欢穿这种英伦风的衬衫。第一次看到他，也是这样风格。只是这次，扣子解开一粒。
带着随性，却不改他的帅气跟个性——
脸又红了些，她在想什么啊。苏染用力的甩了甩头。真是够了，眼前这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又小气。又爱计较。就算再帅，也要扣分。
她甩头的动作，落入了楚澈的眼里，他看她的眼光，带着意味深长的审视。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苏染突然有些尴尬，有些不自在。每次遇到他，她几乎想要逃。可是电梯太小，她能逃到哪里去？
在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电梯门终于打开了。她松了口气，几乎是逃一样的迈出电梯。
只是一出去，她就愣住了。
天啊。好多人。比上次参加【青柠檬之恋】海选的人还要多。
脚步一下子僵在那里。楚澈迈出电梯，瞥了她一眼：“走吧。”
“啊？”苏染看他理都不理自己向前走，点了点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走廊尽头有一个房间。走廊外面是排着长长的队伍，有人从里面出来，脸色难看，也有人满面春风一脸得意的样子。
苏染的心跳再次加快，跟在楚澈身后。半低着头，不去看那些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
所谓的海选现场，就是一个很大的，空房间。在房间的边上，摆着几张桌子跟椅子。几个人坐在后面。
苏染只敢随意的打量了一眼，不敢乱看。
房间中间有一个小女生正在表演，很投入。桌子后面的人，却毫不客气的叫停。
“你这叫演戏吗？下一个。”
小女生显然没想到会被人批评得这样直接。脸一红。眼里几乎要落下泪来。低下头尴尬的离开了。
那人转头，看到了楚澈，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快速的站起了身走了过来。站在楚澈面前，眼里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意。对着楚澈点头不已。
“楚导。你怎么有时间过来？”
****#楚澈想干嘛？下一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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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一片空白
“嗯。来看看。”
极为简单回应，后面两个人再说什么。苏染都听不清了。
楚导？楚澈？楚澈？她想起来了。电影【远归】的导演。一举夺得了金松奖最佳导演，最佳外语片的楚澈？
苏染呆在那里，为自己的迟钝流下一滴冷汗。
她她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打名导耳光，划伤名导的车子，跟名导吵架，还在名导面前摔了一个狗啃泥——
一滴又一滴的冷汗落下，房间里的空调完全起不了作用。大脑出现短暂的意识混乱。
那些尴尬难堪的场景好像就是在刚才才发生，苏染极有冲动想要在地上找一个洞钻进去。
脸比刚才进来的时候还要红。苏染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半天回不过神来。直到面前出现了一张放大的人脸。
她被吓到了一样的退后了好几步，身体呯的撞在门上。
“啊——”腰好痛。应该是撞在门把手上了。痛意唤醒理智。她看着那个害她撞到的罪魁祸首。
“你。你你你——”
他没事干嘛突然靠近，吓她一跳，一下子完全的手足无措了起来。
又想到自己曾经在他面前丢脸的样子。尴尬直接转化为不平。苏染恨恨咬牙：“你干嘛？吓死人不偿命啊？”
楚澈看着苏染，眼里闪过一丝怪异。还有几分冷意。仿佛不满她在这种时候还能出神一样。
那样的眼光让苏染直觉得背部爬满了鸡皮疙瘩。
他他他，他想做什么？
“你听到了？”
听到什么？他刚才说了什么？苏染看了楚澈一眼，再看了看站在边上的那个男人。他看着自己，脸上有一丝笑意。那个笑似乎别有深意。
他们刚才有说什么吗？本能的摇了摇头，脸又红了。像火烧一样。
“我。我，我刚才——”搞什么？她竟然一次又一次在楚澈面前失态？真是——
楚澈微微皱眉，如深潭般的黑眸略过的那一抹光，让苏染的心库了颤：“我——”
“你只有十分钟。”楚澈站直了身体，脸上恢复了一脸深沉：“你是要现在开始，还是现在走人？”
什么十分钟？苏染发现自己又不明白他的话，脑子里隐隐闪过刚才楚澈跟那人的对话。好像是说楚澈让她来试镜，让那人给她一个机会表现一下？
试镜？眼光倏地放亮，她看着楚澈：“我，我可以？”
“你只有十分钟。”楚澈看着苏染。眸子透着冷情：“现在只剩下九分钟。”
“我要这个机会。”苏染说得无比大声。在看到周围工作人员的轻笑声时，又觉得窘得不行…
楚澈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示意那个男人坐回了桌子后面，而他站在那里，双手插进裤袋，看了苏染一眼。
“那开始吧。”
这就开始了吗？苏染深吸口气，走到了房间正中。心跳开始加快。十分钟。她要用自己的演技去说服这些人，让她通过海选。
这不是她第一次参加海选。更不是她第一次演戏。可是她却是第一次这样紧张。
几分钟的时候，入戏，表演，让人相信——
她要表演什么？
苏染站在那里，脑子似乎好像又空了。尤其是当房间里的灯光照在身上的时候。
时间悄悄的，又向前走了一格，而苏染，还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