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澈，你，你这个混蛋。”
真没有想到，他，他也是这种人。
“嗯。”楚澈点头，脸上的谑笑不带一丝情绪：“我混蛋，这个混蛋对你有企图，只要你现在脱光衣服随便我怎么样，我就让你当我电影的女一号。怎么样？”
他在说什么啊？他，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混蛋。
苏染抬起手对着楚澈的脸上就要招呼过去。想像中的耳光声没有响起，手在半空被楚澈拦住。
他看她的眼神，讽刺无比，带着一丝嗤笑：“进圈内也两年多。还不明白游戏规则？你给出你能给的。我给你你想要的。多简单。不是吗？”
苏染咬着自己的唇瓣。贝齿深深的在下唇下咬出一圈痕迹。
“想想你现在的生活。跑龙套，当跑腿打杂的。你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吗？你的梦想呢？你不是说你要出现在大屏幕上？我给你这个机会。如何？”
苏染说不出话来，这一个月。她确实受够了。可是这个圈子的水有多深，有多复杂。她也很清楚。
她更明白，其实只要她肯，她绝对是有机会的。只是这个要求。为什么是从楚澈嘴里说出来的？
她一直以为，他就算小气，就算是没风度，至少跟其它男人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可是现在看来，是她天真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哪有什么不一样的？
有些气闷。有些郁结。还有很多很多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在胸腔间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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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果然混蛋
那双如黑矅石般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里面的嘲讽，嗤笑。还有许许多多她看不清楚的情绪。
那样的眼光让她的小脸有些发白。她突然用力的推开了他。
“我，我不会答应的。”苏染抿着唇。
她的尊严，跟她的坚持，像楚澈这样的人，永远是不会懂的：“我，我不需要你给我想要的。我自己会努力。楚澈。我虽然住在你的地方，可是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会出卖自己的。永远不会。”
她的态度是那样坚决，眼里的光亮从来未曾熄灭，那样坚定的神情衬得她那未施脂粉的小脸满是光辉。
“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不介意搬出去住。我欠你的钱。我也会努力尽快还掉的。”
楚澈原来嘲笑的神情收回，看着苏染。收掉心里那无声的叹息。他伸出手捡起地上的衣服。在她下意识闪躲的时候打开门。
脚跨出门外，在就要关上门的时候，他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膜。
“你不需要搬，对你，我真没兴趣。”那冰冷得看不起人的话，简直是在刺激着苏染的神经线。
他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对她没兴趣？
没兴趣？还说什么让她当女一？搞了半天是在逗她玩？恨得咬牙。她只差没在门上瞪出一个洞来。
“楚澈，你是个混蛋。混蛋。混蛋——”苏染的叫声，整个房子都听得到。
走到楼梯口的楚澈自然也听到了。唇角轻轻的上扬，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好。
恨恨的咒骂也不能解气。
苏染抬起脚用力的踢了门一脚。却吃痛的收回脚。心里更气楚澈了。
楚澈啊楚澈，你这个混蛋。你就保佑你不要有撞我手上的一天。不然。姑奶奶我玩死你。
心里虽然有怨气，有不甘，有愤怒。甚至苏染冲动得想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她更清楚，现在她没钱还给那个混蛋。只能继续呆下来。
权衡之下，她决定打落牙齿和血吞。
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横竖那个家伙要是真敢对自己怎么样。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抱着这个念头，苏染打理好自己，极有气势的出现在客厅。决定要好好的警告楚澈一下，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楚澈不在，估计是去片场了。
哼。走了也好。不然刚才他那样戏弄自己，苏染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给他两拳。
想到今天还要去片场被楚澈压榨。苏染就觉得自己刚才没有给他两个耳光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脑子里闪过无数把楚澈￥%#@%%&&￥%*的想法。
最后依然只能是带着三分怨恨七分不甘。坚强的进片场报道。
苏染哀叹：这就是小虾米的悲哀啊——
今天拍摄的场景是校园里，八月，刚好学校放假。可以借场地给他们用。
已经近十点了。太阳火辣辣的照在头顶。全部的人都觉得热。
不止是苏染受不了了。几个演员也受不了了。尤其是那个演女主的新人。被太阳晒得一直进入不了状态。
楚澈的怒气也随着NG的次数越来越多而越升越高。
“卡。”再一次喊下NG。他直接冲到那个新人面前：“你在搞什么？有点敬业精神好不好？不想拍就滚蛋。我不介意换人。”
那个演女主的新人，几时被人这样吼过，眼眶一红，就要落下泪来。
一直在边上沉默的苏染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么大的太阳，现在的女孩子本来就娇气，还这样骂人家。
心里越发来这楚澈的恶劣行径。不自觉就轻喃了一句：“至于吗？当导演了不起啊？”
那极细的声音一落，就感觉到刀子般的视线扫向自己。
尚不及回神，楚澈的脸突然在她面前放大。耳边响起的低沉声音让她忍不住抖了两抖。
“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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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你来表现
苏染呆滞的看着楚澈，他正瞪着自己。目光相当“恶毒”。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太阳晒得她眼花，一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就像是上次划了他车子被抓到那一次。
“来，来什么？”
“给你五分钟。”楚澈将剧本放在苏染的手上：“你来表现给我看。这一段要怎么演。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导演没什么了不起。”
后面几个加重的字音，配上他阴测测的表情。苏染缩了缩脖子，突然觉得好冷。
呃。表现给他看。剧本？剧本？
拿着手上那不算薄的一叠纸，苏染的神情在一分钟之内变了很多种。额头上一滴汗落下。
好吧，表现就表现。横竖她也不可能当女主。放松就好了。
太阳越来越毒辣，苏染没感觉，只是专心的看着剧本。她没忘记自己只有五分钟。
【青柠檬之恋】的剧情，她昨天就知道了。说的是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因为父母再婚而住进同一个房子。姐弟之间同由一开始的不合，慢慢生出不一样的心思。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变得很微妙。
慢慢有了感情。他们开始恋爱。一起约会，一起上学。一起看电影。像是普通的情侣。
虽然父母还不知道，可是两上人已经认定了对方。想像着以后可以永远在一起。谁知道姐姐意外知道了一个秘密。
她一直以为自己跟弟弟没有血缘关系。直到她偷听到妈妈的跟继父的谈话，才知道她是继父的亲生女儿。只是当时因为种种原因父母分手，所以没有在一起。
这个消息有如晴天霹雳，她再也没有办法面对弟弟。而今天这场戏就是弟弟发现她在家里一直躲着自己之后。追到她的学校，想要一个答案。
五分钟。苏染抬起头，心里生出无限的感慨。造物弄人，如果这两个人不是姐弟，那这个故事的结局一定是极美好的。
抬起头，楚澈已经坐回机器后面，他好像完全不受太阳影响。锐利的眼光快速瞪了她一眼，示意她站到镜头前。苏染抿了抿唇，深吸口气。走向那个演弟弟的男生。
楚澈没有动作，看了那个演姐姐的女生一眼：“你，站到边上去。”
那个女生刚刚挨了骂，现在角色被一个跑腿的演了，脸色是说不出来的复杂。看向苏染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友善。
苏染没有感觉，目光看着“弟弟”身上的校服，她突然低下了头，声音轻轻的，像是从胸腔里冒出来的一样。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站在对面的‘弟弟’不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念出了台词：“为什么？到底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错。”苏染轻轻摇头，看着‘弟弟’脸上的急切，轻轻的呢喃几不可闻：“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不。我不要这样放弃。”‘弟弟’抓起了苏染的手，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苏染轻轻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身体往后退了一些，眼光看着眼前的‘弟弟’，神情满是痛苦纠结跟隐藏得极深的爱恋：“我，我不爱你了。我喜欢上了别人。所以，我们算了吧。”
‘弟弟’被她吓到了，年轻的脸上，满是痛苦。不停的摇头：“不可能，你说过你喜欢我的。我不相信你会喜欢上别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苏染眼眶红了，很快又把眼泪逼了回去，转过头，再回神来时换上一脸嗤笑。
“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其实只是拿你打发时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我不相信，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弟弟’年轻的脸，充满了不敢相信的痛苦。
苏染抬起头，目光已经没有了泪意：“人，是会变的。你懂吗？你懂不懂——”
…
两个人，一来一往的台词。剧组里的人都看呆了。而楚澈微微眯起阖黑的眸深邃，看着在镜头前的苏染。双手无意识在放在膝盖上敲击。
苏染的表现，活脱脱就是那个姐姐。明明深爱，却要装着不爱。让在场的人，看了为之动容。满是心疼。
片场沉默，都没感觉到头顶的艳阳，只是看着两人的对手戏，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乱了在场这些人的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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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不满意吗
楚澈皱眉，他在拍电影的时候，绝对不允许有人带着手机进片场的。
是谁这么没规矩？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苏染回过神来，听着自己新设置的铃声。吐了吐舌头，拿起手机走到边上去接电话。
打电话的是BOBO。他问苏染在哪里，说有一个合适的角色给她。
苏染神情不见丝毫愉悦。她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什么合适的角色，说到底，还不是让她跑龙套？
平静的挂了电话，苏染拿起东西离开了剧组。
因为赶时间，以至于她没有看到楚澈那紧紧蹙在一起，几乎可以夹死蚊子的眉心。
当苏染一路心急火燎的赶到TIM，看到手上的剧本时，瞪大的眸子里满是不敢相信。再三看过剧本之后，她一脸不解的看着BOBO。
“缘？”苏染有些不敢相信：“你说让我拍缘？”
BOBO点头，他现在是真心搞不懂上头的意思了。前几天还听salina说上面要让苏染好好锻炼一下。
今天就给了她这个机会。BOBO看着苏染。真心不明白她跟上面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染不是不兴奋，但是兴奋只维持了一下，很快就抬起头看着BOBO：“说吧。这一次让我演什么角色？演里面的龙套几号？”
那样认命的口气让BOBO颇有些意外。
“女二号。”BOBO有些微叹息，试探的看着苏染：“怎么？你不满意？”
其实本来梁少谦是指定要让苏染当女一号的。只是女主角的人选已经定了。而且还是这部电影的主要投资赞助商。
这个面子高层不能不给。所以，只能让苏染当女二号了。
苏染神情有些变了。看着BOBO的眼光充满了神采：“女二号？真的吗？你说让我出演女二号？”
“当然。”BOBO第一次看到苏染脸上近乎孩子般的表情：“你看一下剧本。女二的戏份其实不比女一少多少。你确定之后，明天就可以跟剧组签约了。”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苏染的心一点一点飞扬起来。连日来的郁结似乎完全消失不见。
演女二，可以跟梁少谦搭戏。最重要的是，她的脸可以第一次正面出现在大屏幕上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开心？
BOBO看着苏染的笑脸，发现她笑起来还真有点一笑倾城的味道。在心里松了口气。其实他作为经纪人，也希望苏染好。
不然上面冷藏她，对自己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现在这样正好，皆大欢喜。而他相信，有他在，一定会让苏染在演艺事业上大放异彩的。
离开TIM。苏染带着剧本回家，一路上感觉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走路那样不真实。
苏染有一种冲动，想要去找楚澈。想告诉他自己现在终于可以上镜了，可以当女二号了。她的正脸终于要出现在大屏幕上了。
再让他看不起自己。不过最后却是拿起电话按下了的，却是另外一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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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别玩我了
她想到了同样在拍戏的夏末。同样是演女二号的夏末。
在这个时候，她最想分享喜悦的人。是夏末。
意外的，这次是夏末接的电话。听到苏染的消息，她也为她高兴：“真的吗？你可以出演女二？那真是太好了。”
“嗯。”苏染的声音很愉悦：“不但是女二，还可以跟梁少谦对戏哦。”
“真的？”夏末那边是一声尖叫：“天啊。真的太好了，苏染。我真的很替你高兴啊？”
“嗯。”苏染重重的点头：“夏末，你的戏怎么样了？你也要加油哦。”
“我会的。”夏末的声音有点怪异，在苏染想说什么的时候，先一步开口：“苏染，我还有戏没拍完，你好好努力。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嗯。”苏染知道夏末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好好努力。我期待我们以后一起在电影圈里扬名的那一天。”
“好。”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嘟嘟声。苏染不减兴奋。这样真好。她跟夏末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样太好了，不是吗？
苏染带着剧本回家，扑面来来的冷气让她的身体本能的颤了颤。这才发现楚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进了门，她才发现不是电视，家庭影院在放电影。是一部外国片。苏染看了一会，才想起来了这是一部老片子。
雨人。
“你也喜欢看这部电影？”苏染一下子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
“我也很喜欢。我有段时间好喜欢TomCruise，觉得他长得趄帅。”跟国产片比起来，苏染对于外国的电影更喜欢。
“你知道吗？他后来拍的碟中谍，我看了三遍呢。还有他拍的——”
听苏染说得兴起，眉飞色舞的样子。楚澈原来平静的神情微敛。眉心轻蹙，在苏染继续说TomCruise有多帅的时候。拿起摇控关掉。
“喂。你关掉干嘛。这一段正感人呢。”她正看得津津有味呢。
不理会她的出声抗议。楚澈放下遥控转身面对她。漆黑的眸直直的对上她的。
“有没有兴趣拍我的电影？”
苏染愣了一下，看着他专注的神情，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
“我说。青柠檬之恋。让你当女主。演女一号。怎么样？”这是今天楚澈看完苏染的表演之后的决定。原来并不愿意就这样换角色，毕竟这不仅浪费了资金。更浪费了大量的时间跟人力。
可是今天他突然有这个冲动这样做，而他相信自己的决定一定是正确的。
“让我当女一号？
苏染看着楚澈，她才不相信楚澈有这么好心呢：“怎么可能？别玩我了。”
楚澈微怔：“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
“难道不是吗？”苏染轻哼，神情满是怀疑：“你会这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