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就要去抢那遗嘱,律师连忙把遗嘱收好,不让周雪抢走,他平静地说道:“大太太,你要是觉得这份遗嘱是假的,尽可以去鉴定。”

他望向还白着脸久久都找不回舌头说句话的华立英,“华大爷,我想你们兄弟俩都还保留着你们父亲的笔迹,可以拿着你们父亲生前的笔迹跟此份遗嘱对比一下,鉴定一下此份遗嘱的真假。”

“假的,肯定是假的,这怎么可能呀?不可能是这样的!”

周雪尖叫着。

华劲霍地站起来,几步就跨到了律师的面前,冷冷地说道:“我要看看遗嘱的内容,我认得我爷爷的字。”

律师在把遗嘱递给华劲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三少爷就算想撕了遗嘱也没用的,我那里还有很多相同内容的备份,老爷子当年是亲笔写了好几份遗嘱的,每一份的内容都一样,是给我做备份用的。”

防的就是遗嘱公布时有人过于愤怒会撒毁遗嘱。

华劲:…

老狐狸!

爷爷就是个老狐狸!

老奸巨猾又害人不浅。

他接过了遗嘱来看,那熟悉的字迹一看便知道是他爷爷亲笔写的,再看立遗嘱的时间,是爷爷去世前五年立下的,也就是说那时候爷爷的神智非常清醒,不存在着神智不清被人逼迫所立。

华劲的手开始颤抖。

四少凑过来看,爷爷去世时他们都还记得的,对于爷爷的字迹,除了华真年纪最小的不认得,四位少爷都是认得的。

四少看完后,无力地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是个不爱管家事的人,这一次会跟着家人吵着闹着要公布爷爷的遗嘱,都是因为父母兄妹的意思,他想着公布遗嘱对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最多就是稍有点不公平罢了,却想不到结果如此…

律师把遗嘱给华家在场的每一个人看过。

最后他把遗嘱交到了华宸的手里,对华宸说道:“大少爷,你是这一代的当家人,你大伯这一房人早就上窜下跳着要分家产,要公布遗嘱,在背后没少做些小动作,三少爷更是与你分庭抗礼,那是违背了你爷爷的意思,故而他们大房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收益归由你重新分配。”

“都是华宸的诡计,你们二房就是想独占所有家产,是华宸的诡计,这不是真的!”周雪发了疯一般扑过来,从华宸手里抢过了遗嘱,动手就撕扯起来,一边撕一边骂着死去多年的公公。

骂他老人家太偏心,骂他老人家不得好死,呃,人家都死了好多年了,还骂他老人家不得好死简直就是浪费口舌。

华宸也由着周雪撕扯着遗嘱,反正律师说了,他那里还有备份。

对于爷爷的这份遗嘱,华宸也觉得爷爷真的太冷静了,爷爷也是一心为了华氏集团,在爷爷的心里,华氏集团占的份量比儿孙更重要。当然,爷爷这样的冷静,对于大伯一家子也是当头一棒,打得他们久久回不了神魂。

从头到尾都是大伯一家子闹着要分家,逼着他们二房配合着公布遗嘱,为了分家一事,大伯和大伯母辱骂他的父母,华劲在背后又搞小动作,不说搞小动作,仅是华劲带着华氏旗下的子公司出走,脱离了华氏总部,公开与华宸争权夺位,就是破坏了华氏的统一,便算是违背了老爷子的安排。

所以律师说把大房的股份收益收回来,归华宸重新分配,就算大房一家子去告,也是告不赢的,因为华劲当初带着子公司出走的时候,可是闹得满城风雨,谁都知道的事。

大房闹着分家,很多人也是知道的,华立英夫妻俩还曾去找过律师,想私底下看遗嘱的内容,这些事情,律师事务所的人都可以当个证人。

“爸,我该死,我不该不听你老人家的话,你老人家临死前千叮万嘱我兄弟俩,不要分家,要家庭和睦,我答应了你的,可是我现在没有做到,是儿子的错,爸,儿子知错了呀!”

白着脸的华立英总算回过神来,他一脸悔恨的样子,看到弟弟家里挂着的父亲的遗照,他跌跌撞撞地走到父亲的遗像前,扑嗵一下就跪在那里,不停地向老父亲的遗像叩头,认错,痛哭流涕的。

“爸,儿子知错了,求求你给儿子一个改过的机会吧,儿子不分家了,再也不闹着分家了。”华立英一想到本来属于他们这一房的百分之三十股份收益被没收回去,归华宸重新分配,他的心都在滴血,全身的肉都被老父亲留下来的利刀割下来,痛死他了。

早知道老父亲留了这一手的,打死他,他也不想分家了,反正两房人又不是住在一栋屋子里,大家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就算有矛盾,有争吵,只要没有吵着分家,依旧每年能从公司里领到大笔的股份分红呀。

现在好了,坐实了是他们大房闹的分家,也坐实了他们大房的人破坏着华氏集团的统一,违背了老父亲的意思,老父亲人是死了,可他立下来的遗嘱却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不管他们如何哭天喊地都是于事无补的。

华立英那个悔那个恨那个怨呀。

都是他的妻儿害的。

他本来就不想和弟弟分家产,是妻儿唆使挑拨的,害得他为了分家产,辱骂弟弟夫妻俩,还用车子堵住弟弟的家门口…

想起小时候父母教育兄弟俩说过的话,一辈子就兄弟两人,又不多,兄弟之间要相亲相爱的,就算做不到相亲相爱,也不要反目成仇。

小时候兄弟俩是真的手足情深,就算各自成家立室了,华立英兄弟俩的手足情还是如初的,可是,周雪的不满慢慢地影响了华立英与弟弟的手足情。

被请来帮着壮势的周家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遗嘱是真的,华宸在律师宣读遗嘱前又说过了那些话,遗嘱一旦公布,就依照遗嘱上的安排去做。

“这是华宸做的手脚,肯定是华宸做的手脚!”

周雪撕完了遗嘱,嘴里还在骂着华宸,“华宸,就是你,是你做了手脚,怪不得你在律师宣读遗嘱时提了那些要求,要不就是你提前看过了遗嘱,知道遗嘱内容对我们大房不利,所以你就逼着我儿子脱离华氏总部。”

华宸冷冷地说道:“律师在这里,大伯母可以问问他,我什么时候去找过他?什么时候看过遗嘱了?华劲带着子公司脱离华氏总部是我逼的吗?是他自己的意思,他想做什么,他在背后又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

他这么多年来管着华氏集团,该大房所得的,都给了,那是按照爷爷生前的安排去做的,因为两房人还没有闹分家,所以规矩多年来不曾变过。

其实,华宸这个当家人经营管理着华氏集团,就是为整个华家做牛做马,华劲要是没有争权夺位之心,他经营着仅属于他自己的私人产业,又能得到分红,更不用整天为了华氏集团的公事累死累活,比华宸好太多了。

哪怕他们不去创业,不经营自己的私人产业,坐在家里,也能过着优渥的生活,不需要像华宸那样累死累活。

更何况他们每个人每个月都能从公中领到一笔月例钱。

只要他们老实本份的,守着老爷子的规矩走下去,得到的收益够他们吃几辈子了。

是贪念让大房的人失去了本属于他们的利益。

华宸不理周雪的指责唇骂,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说道:“诸位都听到了吧,你们都是证人,我当时说过的话,诸位也都听在耳里,我大伯一家子当时也没有意见。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按着我爷爷的遗嘱安排去做了。”

那几个被请进来当见证人的记者率先回应。

华家那些旁系亲戚也跟着回应。

这下子大房从天堂掉进了地狱里。

华家二房是胜利者,华宸这个当家人等于可以管理着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了,大房的收益被收回来,归华宸这个当家人管理着,就等于说大房的收益暂时都是属于华宸的了。

以后大房能不能要回收益,那得看华宸这个当家人愿不愿意重新分给他们。

华宸愿意吗?

大房的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答案是什么。

“不会的…不会的…”

周雪还在嘶叫着,不愿意相信是这个结果。

“都是你害的。”华立英忽然站起来,扭身就跑过来,跑到了周雪的面前,一巴掌就甩过去,重重的一巴掌落在周雪的脸上,她猝不及防的,华立英的力道又大,周雪一下子就被丈夫那一巴掌抽得站立不稳,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上。

“是你害的,都是你这个毒妇,整天吵着要分家产,要分家,教唆着儿子去争权夺位,每年每月那么多的钱给你花天酒地,你还不满足,你这个毒妇,是你害的!”华立英与周雪的感情,在他知道女儿失去清白的真相后,就有了裂痕。

此刻,华立英更加的怨怪着妻子。

他比周雪更疯,像个疯子似的,就算周雪跌倒在地上,他也不解气,对周雪拳打脚踢。

“爸。”

华劲兄弟俩赶紧去架住父亲,华真和周家人则去护着周雪。

周雪也疯了。

她被女儿和娘家人扶起来后,用力地挣脱他们的扶持,然后扑向华立英,夫妻俩当着旁系的亲戚,当着二房的人,当着那几名记者的面,就这样扭打成一团,打得众人拉架的都遭殃。

华劲兄弟俩的手背都被母亲的“阴功白骨爪”抓出了一条条的血痕。

华立群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其实遗嘱的内容同样让二房的人错愕不已,谁都想不到老爷子会留下此狠手,大房这样子一闹分家,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呀。

“要打就回你们家里打!”

华立群霍地站起来,冲着扭打成一团的兄嫂大吼一声。

他这一吼倒是有点作用,让扭打成一团的兄嫂停了下来。

拉架的人赶紧再次把夫妻俩拉开。

“立群…”

华立英此刻狼狈万分,他被周雪抓得脸上有伤,脖子上也有伤,那些抓痕严重的甚至在渗着血丝了。他看着自己的弟弟,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华立群眼睛骤然变红,他无力地对兄长说道:“哥,你们先回去吧。”

他也需要冷静一下。

华立英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一家人闹了一场笑话给大家看。

扭头,转身,华立英带着悔恨走了出去。

华劲阴狠地瞪了华宸足足两分钟,然后与弟妹一起劝着母亲离去。

他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也绝不认输!

“你们都出去,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看着兄嫂一家人走后,华立群也赶大家出去。

林芝凤有点担心他,华宸过去轻轻地扯了扯母亲的手,大宅里闹成这般,兄弟间失和,他父亲心里也是很难受的。

众人只得都离开。

屋里便只有华立群一个人了。

他也走到了老父亲的遗像前,像兄长刚才那般扑跪而下,红着眼睛哽咽地说道:“爸,是儿子没用,没有办法阻止大哥闹分家,也没有办法阻止侄儿要瓜分华氏集团。”

虽说老父亲留一手整得大哥一家子都失去了年底的股份分红,可是华立群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觉得他没有替父亲守护好这个大家庭。

“爸,你也别怪华宸,他很难做的,华劲要不是小动作太多,华宸也不会那样做的,他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他心性如何,你老人家心里清楚,不要怪他。”

华立群也替儿子向老父亲道歉。

屋外,华宸与母亲站在屋门口,母子俩听不到华立群在屋里说什么,他们也没有偷听。

林芝凤的视线望向大房的那栋屋子。

距离很远,她也听不到大房那边的动静,只知道大房那边的佣人都是躲得远远的,没有人敢进去,就怕被台风尾扫到。从佣人躲避的情况来看,林芝凤也能猜到周雪在她自己的家里发疯。

周雪从嫁入华家开始,就是与她面和心不和的。

妯娌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

不过林芝凤和华立群一样,夫妻俩不是那种喜欢落井下石的人,故而大房竹篮打水一场空后,林芝凤心里并没有那种兴奋,她反而在叹着气,对华宸说道:“你爷爷为了华氏集团也是费煞苦心的了。”

她又扭头看看身后,自己的屋子,她的丈夫还在里面,夫妻几十载了,林芝凤也能猜得到此刻,她的丈夫肯定是跪在公公的遗像前道歉的。

华宸的视线也是看着大房那边,他沉默了片刻后,对母亲说道:“我爷爷真够狠的,在他心里,华氏集团是他的全部。”

“他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子孙后代的和睦。”

华宸叹口气,“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就算都是一个家族里的人,一代亲,二代淡,三代不识人了,很少有家族的人能做到世世代代都和睦相处,不争不抢的。”

林芝凤抿了抿唇后,说道:“是这样说,不过你爷爷留这一手,也算是狠狠地打击了他们大房的气焰。虽说你是你爷爷内定的当家人,他们真以为当家人好当的吗?这么多年来你为了大家做牛做马,年底分给他们的分红是越来越多,他们还不知道满足,不知道感激你的付出,还要惹事生非,针对你,针对我们所有人,现在这样,也可以说是他们活该吧。”

“我是没有开心得要放鞭炮庆祝,但也不同情他们。”林芝凤说的是事实。

她没有幸灾乐祸,但也不同情大房的人。

华宸抿唇不语。

当家人个中的累及苦,是只有当家人才知道的。

他上位后很努力地让华氏集团如日中天,让大家的分红越来越多,可是华劲在背后都做了些什么?联合商无极,借助玉狐狸之势,在他的背后坑害他,害得他和初晓过了几年痛苦的婚姻生活。

别说初晓那会作死就不会痛苦,其实初晓也是很痛苦的。

现在,大房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华宸倒是觉得大快人心,当然爷爷的狠也让他大开眼界,他觉得要打击他大伯一家人,就需要爷爷那样的狠。

想到了初晓,华宸就不想再在这里站下去,他对母亲说道:“妈,初晓还在医院里,我先过去看着她。”现在时间又过去了大半天,代表他的爱妻沉睡的时间又多了半天。

林芝凤也记起了沉睡的儿媳妇,她关心地问儿子:“初晓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无缘无故就会变成这样?上次也是这样,这种次比上次睡的时间更长了一点儿。医生真的查不出原因吗?”

见儿子一脸的憔悴,林芝凤更是心疼不已,想到大房的人会重新闹分家,就是看到儿媳妇出了事,挑这个时候闹分家就是给她儿子添堵,让她儿子不好过。

想到这些,林芝凤对于大房得到的结果也生出了点点的快意。

教他们给她儿子添堵!

得到这样的结果,活该!

华宸摇头,“医生也找不到原因。”他知道原因,却不能告诉母亲。

他唯有把希望都寄托在凌四叔身上。

初晓车祸后在生死边缘上徘徊就是凌四叔把她拉回来的。

第515章 等吧(本章八千字)

林芝凤想到儿媳妇以前和现在的变化,她忽然对华宸说道:“华宸,你说初晓会不会是招惹了脏东西?她忽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是真的让人很意外。”

大半年前初晓自杀醒来后就变了样,大家都以为她又在耍花招的,没想到她是真的变好。

可是她都作了三年,三年来不知道多少人劝过她,她还是那样爱作,三年后没有任何人劝她,她忽然不作了。

“妈。”华宸无奈地低叫着,“那都是迷信,咱们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能那样迷信。”事实上,他自己都迷信了,以前他尊重凌四叔,那是因为四叔是凌家的长辈,四叔待初晓如同亲生侄女一般,但凡对初晓好的人,华宸都会高看几眼的。

现在,华宸却把能叫醒初晓的希望寄托在凌四叔身上,早就不管凌四叔是不是神棍了,只要四叔能把初晓叫醒。

林芝凤脸现心疼及担心,心疼儿子为了儿媳妇熬得这般苦,担心儿媳妇要是一直这样沉睡下去,变成一个睡美人,儿子该怎么办?

以前她不知道儿子是爱着初晓的,总以为儿子是为了责任为了初晓肚里的两个孩子才会娶初晓为妻,哪怕在初晓作死的那三年里,儿子总在初晓后面收拾烂摊子,林芝凤都认为儿子那是在尽着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知道儿子爱惨了初晓还是在初晓变好后,她看到小夫妻俩一天恩爱过一天,林芝凤才恍然大悟,原来儿子当初那样强硬地逼娶初晓为妻,不仅仅是为了责任,更多的是儿子爱初晓,怕错过了唯一可以得到初晓的机会,所以不顾一切地娶了初晓。

尝过了甜蜜的生活,如果初晓变成了睡美人一直不醒来,她的儿子会从天堂掉落十八层地狱的。

“可是,你说无缘无故的一个人怎么就会睡着不知道醒来?她会叫着你的名字,还会哭,她就像中了邪一样。”林芝凤担忧至极,“华宸,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注意身体,现在先别去医院,文家人都在,有他们守着初晓也不会有事的,你先在家里好好地休息一下,别初晓还没有醒来,你就倒下了。别忘了,你除了是初晓的丈夫,还是两个孩子的爸。”

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要跟着父亲一起担惊受怕,林芝凤只要想到就心疼。

华宸却说:“妈,我先去医院了,家里再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给我,大伯那边,你和我爸尽量别过去了。”大房那边现在是恨极的了,“特别是我爸,妈多开解开解他,这个结果也是大伯他们一家子求来的,与他无关,让他不要自责了。”

做父子三十几年,华宸对自己的父亲也是很了解的。

父亲把他们都赶出来,独自留在屋里,想必是在自责吧。

“我想跟你去医院看看初晓。”林芝凤扭头看了一眼屋内,“你爸和你大伯的手足情本来很深的,如今闹成这个结果,他难过在所难免,他难过就让他难过,让他自我发泄一下也好。”

华宸还是劝母亲留在家里,他担心万一他和母亲都出去了,父亲过于自责跑去大伯家里,会发生什么事,他真不敢保证。都说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现在大房损失惨重,恨极了他们二房,说不定会趁他们都不在,对他父亲下手呢。

林芝凤听了儿子的相劝后,想了想,最终是看着华宸独自离去,她留在家里守着华立群。

华立群现在就一个人在屋里,佣人们都知道主人家今天出了大事,在主人没有叫唤他们的情况下,他们都是有多远就闪得多远的。二爷这边还好点,大爷那边可不好。

林芝凤没有进屋,她想了想后,便往后院走去,最后进了华立群在家里的花房。

花房向来是大宅里的重地,不过林芝凤是二太太,园丁阻止不到她进去。

花房里培育的花都是很难培育的那种名贵之花,就因为是名贵之花,上次被沈烨和华真糟蹋了不少,华立群才会大怒的。

林芝凤跟着丈夫在山庄里放下身段住了一段时间,对花花草草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她进了花房后,看过一遍里面的花,便拿来了浇花用的花壶,淋起花来。

医院。

凌熙从病房里出来,商无极又一次迎过来。

华宸出来的时候,商无极有很多话想对华宸说的,但华宸不想跟他说,他只能无奈地看着华宸走人。现在他家爱妻出来了,商无极迎向凌熙的时候,俊颜上满是讨好。

“老婆,初晓怎么样了?”商无极脸上既有讨好,也有关心。

凌熙心事重重的,出来见到罪魁祸首之一,顿时冷下脸来,她没有像前两天那样见到商无极就走人,而是停下来,与商无极面对面的,冷冷地盯视着商无极。

商无极这几天比谁都不好受。

特别是文初晓一睡不醒后,他家凌熙对他更冷了,活像初晓一睡不醒是他的罪过似的,天可见怜,在初晓一睡不醒的时候,他还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呢,真的与他无关。

商无极要是知道初晓是重生的,上辈子的悲剧以及这辈子的前三年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和华劲以及玉狐狸害的,便知道初晓一睡不醒是他们害的了。

“老婆?”

被凌熙这样冷冷地盯着,商无极心如刀割,却也知道怨不得任何人。

谁教他以前那般呢?

唉,他也不知道会有这一天的,要是早知道,他绝对不会和华劲狼狈为奸的。

“初晓如何,不需要你关心,你也别在这里晃悠了,免得华宸看到你忍不住把你再揍一顿。”凌熙开口了,声音都是冷冷的,她说话时人跟着想从商无极身边走过,商无极伸手就想拉住她,被她避开了他的手。

商无极心慌慌的。

老婆还在生他的气。

商无极心里很清楚,如果文初晓没有帮他说话,不在凌熙面前说不会再怪他,他老婆都还会用这样的态度对他。可现在初晓一睡不醒,他想亲自向初晓道歉,求初晓的原谅都不行。

老天爷太混帐了,分明就是在整他呀。

否则怎么会在这个时刻让文初晓一睡不醒?

“老婆,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商无极没有拉到凌熙的手,也不敢再造次,怕惹得凌熙更加的生气,他像只跟屁虫一样,跟在凌熙后面走着。

凌熙头都不回,冷冷地说道:“你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不需要向我说对不起,你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华宸和初晓。我的家在哪里,我知道,我自己会回家,不劳烦你费心了。”

现在让她怎么跟商无极回去?

看到商无极,她就会想到商无极做过的事。

初晓现在躺在床上已经是第三天了,凌熙隐约觉得这件事与商无极以前做过的事是有牵连的。

“老婆,我已经向华宸道歉的了,文初晓现在这样,我无法向她道歉。”事实上,华宸都不让他进文初晓的病房。“老婆,跟我回咱们的小家好不好?我那个小家是有了你才有温暖的,你不在,我觉得从里到外都是冷的。”

凌熙走到了电梯前,她停下来等着电梯,还是不看商无极,语气依旧冷冰冰的,“商无极,你对初晓做过那些事后,教我如何心平气和地跟你相处?就算我跟你回去,我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的,看到你,我就会想到你对初晓做过的事,我怕我跟你回去,会忍不住也揍你一顿。”

她也是揍过他的,就是他第一次强吻她的时候。

商无极一塞。

“还有,咱们的婚期不用着急,慢慢地挑吧。”凌熙又说了一句,她已经跟父母亲说了,先缓一缓,不用急着定婚期了,她和商无极的婚礼,说不定都不会举行呢。

初晓其实并不会因此而迁怒到凌熙身上的,也不打算一直怨恨着商无极,看在凌熙的份上,初晓是打算整治商无极一番后就原谅他好让凌熙能够安心地和商无极过日子,谁知道她一睡不醒,心里话还没有来得及跟凌熙说。

凌熙心乱如麻,便恼着商无极,不给商无极好脸色。

两个人的婚期一直都在挑着的,因为这件事,她让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