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才人如何,自然有太子太子妃做主,再往上还有皇后娘娘。”宁妃淡淡的道:“刘姑娘倒是有心了。”

刘月娘讪讪的住了口,宁妃不再是从前个徐婉宁,她自然不敢顶撞。

虽是看似过去了,可她却听到周围夹杂着嘲笑的窃窃私语声。

“这还没过门,就要管起东宫的事来。”

她登时便涨红了脸,也不敢回头去确认是谁说的。只得在心中盼着果真阿娆被狼狈的带回来,好让她能扬眉吐气。

安贵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那个小宫女的出现、刘月娘在宁妃身边说的话——电光火石间,她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只能是刘月娘犯蠢,想要陷害阿娆!

安贵妃气不打一处来,心中飞快的闪过念头,正想着后续要如何收场,便听到通传声,阿娆带着人回来了。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阿娆似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上前行礼道:“兰花妾身带回来了。”

她身后站着芳芷和结香,芳芷捧着包裹得几乎密不透风的兰花。

“阿娆,兰花怎么样了?”王皇后语气不大好,直接问道:“可曾稳妥的带回去了?”

阿娆不明所以的点点头,道:“妾身带回去了,太子妃娘娘还夸这花好看,让妾身代为谢过您呢。”

“既是如此,那就打开让大家看看。”王皇后道。

她的话音未落,阿娆面上似是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娘娘,还是不了罢。这一冷一热的来回折腾,妾身怕花儿受不住。”

阿娆的迟疑,让人难免觉得是那小宫女说的没错,她不敢打开。

宁妃猜到阿娆的顾虑,也出言道:“既是说清楚了就好,好好的花别再给损伤了。”

王皇后见宁妃目光有意无意往庆和身上飘去,心中一紧,便点了头。

刘月娘求胜心切,生怕宁妃护着阿娆。她知道庆和公主的事,宁妃的话,王皇后还是要所有顾忌的。她不由出言道:“姜才人是不能,还是不敢?”

阿娆皱起眉看着她,忽然道:“皇后娘娘已经允准不必打开。刘姑娘还要强行看,可曾担得起责任?”

刘月娘心中是有把握的,那小宫女是被她收买的,故意在路上设置障碍,让阿娆的宫女跌倒。亲眼所见,兰花的根茎已经被损坏了,已经开了的娇嫩花朵,也被花盆的碎片割裂。

故此她大大方方的回望过去,自信的扬眉道:“那就要看姜才人护着的这株兰花,是不是还完好如初?”

好好一场赏花宴已经快变成闹剧,王皇后自是心中不快,她只想尽早结束这些。

不等她发话,阿娆识趣的给芳芷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兰花取出来。

“真是可惜了这一盆花儿。”阿娆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她侧开身,让出了位置。

兰花仍是好端端的开着,无论是花瓣或是叶子都没有少一片。只是花朵的状态不大好,眼睛可见的在萎靡下去。

这种花最是娇贵,王皇后也是找人精心照顾了一年,才又重新开了花。

只是她皇后之尊不便跟刘月娘计较起来,她冷冷的看了刘月娘一眼,也并不理会,只对安贵妃皮笑肉不笑的道:“安贵妃,这就是你精心教养出来的好侄女。”

刘月娘死死盯着那盆兰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娆遗憾的摇了摇头,对刘月娘挑眉道:“刘姑娘,这盆兰花真真是可惜了。”

连外行人都能看出,花怕是很难活成了。

那个前来告发的小宫女更是吓傻了,她拼命的摇头,尖声辩解道:“不对,不是这个花盆——她一定偷偷换过了!”

只是已经没人再理会她,早有人上来捂住她的嘴,把她带了下去。

当着内外命妇的面,自然不能跟小宫女掰扯这些事。若是真的牵出了宫内丑闻,谁的面子都不好看。

安贵妃面上犹自撑着,心中恨极了刘月娘的蠢笨,可她的目光掠过阿娆时,却存了几分疑惑。阿娆太过沉着淡定,仿佛能预见这一切的发生似的。

一时午宴开始,魏清姿虽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经过,却生生忍住了,直到午宴散了,跟着阿娆去东宫看太子妃时,才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当着魏清姿的面,姜妙并没有表露出过度的虚弱来,两人一起兴致勃勃的听阿娆说话。

“就是白白损失了一盆花。”阿娆还是有些心疼的,不过却很值得。“我本就养着差不多的兰花,在坤正宫时看出了刘月娘想害我,我干脆让她计谋得逞。”

阿娆先前常在王妃李氏身边,也跟着学过侍弄兰花,东宫现就养着和坤正宫中一模一样的。

为了万无一失,她想让人把自己养的拿过来,佯装摔坏了,引得刘月娘的人上钩。

“大快人心!”魏清姿拍手称快,笑道:“这下子安贵妃该知道自己找个了大麻烦罢!王皇后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姜妙也含笑赞许的点了点头。

眼看到了魏清姿要出宫的时候,她却是有些迟疑。话里话外,小心翼翼问起姜知越。

阿娆猛地回过神来,和姜妙交换了一个眼神。

“多谢魏大哥荐来的大夫,他说我哥哥并非没机会复明。”姜妙道了谢,装作不经意的道:“能早些治好眼睛,我哥哥也能早些说一门亲事。”

魏清姿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知越哥哥现在也能说亲啊。”

姜妙摇了摇头,无奈的叹道:“他眼睛看不见,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如果有人愿意被耽误呢?”魏清姿脱口而出。

阿娆和姜妙都笑眯眯的看着她,魏清姿手忙脚乱的解释道:“知越哥哥人那么好,肯定有姑娘愿意嫁他的。”

只是话才说完,魏清姿脸色俏脸已经红透。

她忙借口时候不早,便要出宫。阿娆怕她面子薄挂不住,没再提这件事,把她送到了宫门前。

看来魏大姑娘是喜欢上了世子。

世子人很好,又有担当,这样的青年才俊,和魏清姿称得上一对璧人。

正当她准备去太子妃殿中,跟太子妃商议此事,却被孟清江拦下,请到了太子的清泰殿。

阿娆以为是太子得知了今日在坤正宫的事,才把她叫过去说话。

周承庭正站在清泰殿的正中,负手站着。

“殿下。”阿娆忙上前两步,没来得及行礼,便被周承庭拉着走到了太师椅上坐下。

“阿娆,今日扬州那里传来消息。”他目光温柔而怜惜的看着阿娆,轻声道:“云南王带着人,已经启程来京。”

阿娆唇边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云南王来京,他们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阿娆的心不住下沉,她说不出心里究竟什么感受,父王果真被慕柯容骗过了?相信了那个假的慕明珠就是她?

这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先跟小仙女们说一声,最近工作忙,而且频繁犯颈椎病,所以可能没办法日更了,先说声抱歉。文快进入尾声啦,会按照原计划完结哒。感谢小仙女们的支持~

☆、第 142 章

琢玉宫。

刘月娘跟在安贵妃身后离开, 一路上都是提心吊胆。

在进了殿门后,没等安贵妃发话,刘月娘便自己跪在了地上。

“姑母,是侄女错了。”她自觉忍着羞辱,面红耳赤的道:“请姑母责罚。”

安贵妃脸上那温婉的笑容已经不见踪迹,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月娘,冷声道:“刘姑娘快别行此大礼,本宫怎么敢责罚刘尚书的孙女?”

见她是动了真怒, 刘月娘害怕极了, 只得哀求道:“姑母, 皇上的旨意迟迟不下,侄女心里着急才一时糊涂……”

面对安贵妃毫不掩饰的冷淡,刘月娘强撑着为自己辩解。“姑母, 王皇后应该也找不到切实的证据, 至多把那个小宫女打骂一顿, 您放心, 我手里有她的把柄, 她不敢出卖咱们——”

安贵妃的眼神一寸寸冷下去, 刘月娘暗道不好, 忙住了声。

“应该找不到?”她冷笑一声,冷冷的道:“你以为你那点小聪明,王皇后看不穿?她会把整个坤正宫彻查一遍,也有了清查理由内务司,趁机换上自己的人!”

“一个小小的宫女都能知道皇后宫中的事, 本宫看你不是想栽赃姜娆,是想助王皇后一臂之力罢?”

“甚至让她找到借口,能够对付本宫!”

事出突然,刘月娘根本没想过这么多,她脸色由红转白,声音里也添了几分颤抖。“姑母,这该如何是好?”

“你以为你算计了姜娆?”安贵妃毫不留情道:“怕是人家早就看穿了你的伎俩,等着引你上钩!”

刘月娘大惊失色。

“可是那盆兰花确实被摔坏了——”她实在想不通自己竟一败涂地,喃喃道:“我已经让贴身丫鬟去亲自去确认过,姜娆摔坏的花,真的是王皇后赏赐的那一盆。”

安贵妃虽是正在气头上,却也留心了刘月娘的话。

纵然刘月娘办事不够周全缜密,兰花是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她应该不会轻忽。

“难不成,姜娆另准备了一盆一模一样的?”刘月娘不甘心,却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谬。

这兰花本不是京中所有,是云南王妃特意送给王皇后的,阿娆又哪里能找得到、养得好?听王皇后说,耗费了一年多的功夫,才等到了这兰花开花,是极不好侍弄的。

正在沉默间,忽然听到外殿传来周承轩的声音。

安贵妃的精神为之一振。

此时周承轩过来,定是与那件事有关。

她暂且压下心中的不快,让刘月娘暂且回避,自己等着周承轩进来。

“母妃,儿臣得到消息,云南王已经带着明珠郡主启程进京了!”他素来表现得温文尔雅,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此时的他眉飞色舞道:“云南王父女团聚,这可是件大喜事!”

安贵妃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唇边露出浅浅的笑容来,那笑意一直深到眼底。

对于周承轩来说,也是近一年来最好的消息了。“母妃,你可要帮儿臣准备好贺礼。明珠、兰雅两位郡主来京,您最好能把他们接进琢玉宫住着才好。”

安贵妃明白儿子的顾虑。

她点了点头,安抚道:“你放心。对于明珠郡主,我会当成自己女儿一样疼爱。”

王皇后宫中还有庆和公主,只怕王皇后更多了借口想要把慕明珠接到坤正宫——幸而他们已经跟慕柯容站在了同一边,吴家又对慕明珠有救命之恩。

母子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周承轩便很快离开了。云南王入京的消息传来,他还有许多事要安排。

而周承轩才走,刘月娘便从内殿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道:“姑母,侄女定会和明珠郡主成为好姐妹,助您和六殿下一臂之力。”

刘月娘倒是没有避讳自己偷听,或者说她猜到了安贵妃之所以没彻底回避她,或许也存了利用之心。

王莹出了事,王皇后始终在皇上面前抬不起头来;安贵妃虽然厌恶她,却也会保她——为了六皇子的储位,安贵妃的母族断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想到这儿,刘月娘心中也有了底气,坦然道:“请您给侄女一次机会,侄女定然吸取教训,不再重蹈覆辙。”

安贵妃听罢,终于神色稍缓。

“本宫会替你周旋,只是仅此一次。”安贵妃声音虽轻,却是带着一股子肃杀。“如果你再办蠢事,本宫也只好有所取舍了。”

刘月娘忙跪下磕头不迭,在心中暗暗谋划起来。

云南王只怕是皇子们,包括太子都想拉拢的藩王,而备受云南王宠爱的明珠郡主是关键。

此时刘月娘还不知道,她求之不得想讨好的人就是她今日才得罪了彻底的阿娆,眼下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想方设法的拉近和慕明珠的关系。

***

云南王府。

当慕柯明再次去探望张侧妃时,是刘嬷嬷派人来告知他,张侧妃不肯吃药,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他知道母妃心中有气,自己做儿子的,也不能坐视不理。

只是他心中更多的是对明珠的愧疚——一切的起因,皆是因为他鬼迷心窍。若是一早就把慕柯容的计划告诉父王,哪怕扳不倒慕柯容,也不会害了明珠的性命。

是以他面对张侧妃,只充了无奈和疲惫。

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妹妹,他自是心疼和惋惜,可这并不是他们伤害明珠的理由。

这些日子,他也试图调查这件事。可当年的痕迹就像完全被抹去一般,再也查不到蛛丝马迹。他猜到一种可能,或许王妃已经清楚张侧妃知道,才又出手料理了一次。

她笃定张侧妃的也只敢猜测,为了他和兰月,并不敢真的提出来。

“娘,您好歹顾惜些自己的身子。”慕柯明亲自端着煎好的药进来,轻声劝道:“听刘嬷嬷说,您连日来精神都没有起色。”

他的话音才落,只听张侧妃唇角僵硬的勾了勾,漠然道:“大郡王愈发厉害了,我身边的人都在你的控制之下。”

“娘!”慕柯明耐着性子道:“儿子也是担心您的身子。”

张侧妃冷冷的看着他,并不去接他手中端着的汤药。“慕柯明,我再问你一次。等到慕明珠回府,你妹妹的事,你也打算含混过去?”

慕柯明知道这是母妃的心结,是一根深深刺进她心里的刺,动一动都是要疼的。

“娘,儿子不阻拦您查清当年的真相,哪怕我不做这个郡王,也会为小妹妹讨个公道。可是,您针对明珠,也是不对的。”慕柯明索性表态,诚恳的道:“您放心,等到父王回府,我自己会向父王禀明一切,让父王还您一个公道。”

张侧妃听罢,却是急了。“你竟如此执迷不悟!为了慕明珠,竟连眼前的大好局势也不要了?”

慕柯明苦笑一声。

他能理解母妃的挣扎和不甘,可他已经辜负了一次明珠的信任,决不能再有第二次。

“娘,世事岂能两全?”慕柯明淡然道:“该儿子承担的,儿子自会承担。”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张侧妃怒极,随手把条案上一个长条形的匣子推倒在地上。很快里头滚落出十来个卷轴,其中一个卷轴松脱了,在地上铺展开。

上面画着的是身着一身鹅黄色衣裙,笑靥如花的明珠。

慕柯明心里一阵恍惚,

他蹲下身子,拾起了卷轴。

还没等张侧妃开口,慕柯明皱了皱眉,将卷轴重新卷起来,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娘,这画像不是原来那张罢?”慕柯明凝视了片刻,忽然问道。他虽是疑问,语气中却透着笃定。

张侧妃本想骂他忘恩负义,被他这一问,神色中却顿时有了几分慌乱。她生硬的道:“怎么不是?我不想再看见她。来人,把这些都锁起来——”

她的反常更令慕柯明怀疑。

他记得这幅卷轴的背面,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对明珠调皮时自己偷偷画上去的小兔子,她用了极浅极淡的颜色,不知道的根本看不出来。

现在却完全不见了。

既是张侧妃情绪激动,他不敢再刺激她,只得由着人把卷轴都收了起来。

等他回了自己的书房后,书案上的信笺他还没收起来,里面写着父王已经带着“慕明珠”启程进京。

他提起笔,拿过一张信笺,提笔飞快的写下“明珠吾妹”后,便停下了笔,不知道该如何写下去。

贸然给她传信,绝非明智之举。

可慕柯容不怀好意,自己必须要提醒太子和明珠。更令他惊讶的是,父王竟没有认出来那人不是明珠?

莫非那个假明珠,和自己妹妹生得太像了?

自己见过珠儿,所以知道珠儿的模样。慕柯容并没有见过成年后的珠儿——

五岁的明珠、十一岁的明珠和十八岁的明珠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才一见到明珠,便很快认定是她。少时已初见绝色的端倪,见到成年的她,便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慕柯明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把刘嬷嬷请过来,不要惊动侧妃。”

***

东宫。

随着云南王进京日子一天天临近,阿娆嘴上不说,心里的焦虑却越来越重。

诚王又一次借故来东宫,他带来的消息并没有让阿娆安心。暗中跟在云南王一行人身边的除了皇上的人,似乎还有慕柯容的人,他在严密的防止一切外泄消息的可能。

云南王给吴家送了一份厚礼,礼物的价值,让诚王倒真有几分怀疑,慕靖渊是不是真的错认了女儿。

“慕柯容准备的傀儡,本王听说她是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年少的事全都不记得了。只怕他们找的人,是真的很像你。”诚王无奈的道:“云南王思女心切,一时错认也是有的。”

阿娆勉强的牵了牵唇角。

☆、第 143 章

安远侯府。

自从姜知越回府后,姜知瑞无缘世子之位。只是他这次没有急躁, 左右姜知越已经瞎了, 纵然他活着回来,却无法再建功立业。如果自己能有足够的功劳——最好是从龙之功, 将来安远侯的位置是谁还很难说。

姜知瑞从京郊失手那一次起,就已经完全站在了六皇子这边,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也叮嘱了胡姨娘不许跟陈氏起争执, 仍旧低调行事。眼下姜妙病重, 只怕陈氏正没地出气, 千万不要往枪口上撞。

至于姜姀, 他会想办法尽快请安远侯出面,把她接回京中。

这日周承轩微服前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自己仅带着两个随从便径直到了侯府。

“殿下, 您有事让我过去也就罢了。”姜知瑞忙把周承轩迎了进来。

周承轩摆了摆手,在姜知瑞的书房坐了, 示意他屏退了服侍的人, 方才慢慢开口道:“云南王慕靖渊带着二郡王慕柯容、兰雅郡主还有明珠郡主从扬州启程, 不日将到达京城。”

这已经不算是秘密,明珠郡主是从吴家找到的——吴家是六皇子的外祖家,这份人情最终还是要记在六皇子身上。

先前只是听外界传言说云南王是如何宠爱小女儿,从封号到为了她的死迁怒两个儿子,再到亲自赴扬州去接她,足以见她在云南王府的地位, 哪怕是离开了七年也未曾变过。

“恭喜殿下,眼下只怕三皇子和太子都要羡慕您得到了云南王府的支持。”姜知瑞也不掩饰,恭维道:“很快太子也要让您三分了。”

周承轩虽是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眼底却露出一丝得色。

“七年前云南王把周边的小国都打怕了,近年来边境都是风平浪静,可云南王在军事上并没有放松。”周承轩清了清嗓子,道:“父皇对云南王颇有几分忌惮,这次等他入京后,问清了明珠郡主失踪的缘由,只怕对云南王还要拉拢为上。”

这些事姜知瑞也清楚,却不懂为何周承轩再次提起的用意。

“听父皇的意思,似是想要把明珠郡主留在京中。”

关于这一点,安贵妃倒是跟周钧禹想到了一处。安贵妃怕这一切是慕柯容作假,把慕明珠留在京中,免得被拆穿后牵连周承轩。

而周钧禹则是想利用慕明珠牵制慕靖渊,从此只要慕靖渊还掌权云南一日,就必不敢心生反意。

两人的不谋而合,让周承轩决心要提早安排。

“若是你能娶到明珠郡主,何必还在乎区区世子之位?”周承轩终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看向姜知瑞,语气中带了诱惑的意味。“慕明珠曾被追封为明珠公主,或许这次父皇仍旧给她公主的封号也不一定。”

姜知瑞微愕。

他能理解周承轩的想法,毕竟一次人情还不够,只有把明珠郡主彻底留下,才算是拉拢了云南王。

“殿下说笑了,明珠郡主身份高贵,只怕我高攀不起。”姜知瑞虽是也有心动,却仍旧婉拒了。

慕明珠的身份就是嫁给皇子做皇子正妃都绰绰有余,他身上侯府庶子的烙印,无论他以后再有怎样的功勋,都不可磨灭。

谁知周承轩并没有生气,也不恼火,只是微微笑道:“明珠郡主亦是侧妃所出,只不过受宠罢了。若是她倾慕于你,情愿嫁给你为妻,你可愿意?”

看周承轩的神色不似玩笑,姜知瑞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你不必急着做决定,等想好后再来找我。”周承轩似是笃定了他会答应,气定神闲的道:“你放心,即便你娶了明珠郡主,等到太子倒台那日,阿娆的性命我给你留着。”

“虽说阿娆堪称绝色,可我听说明珠郡主也是个大美人儿。”周承轩浅笑道:“娇妻美妾,你可坐享齐人之福。”

听六皇子提起阿娆,姜知瑞心中亦是起了几分波澜。

他至今未娶,其中倒跟阿娆有几分干系。阿娆是他的意难平,是求而不得,他肖想过阿娆数年,也懊悔当初心软没有坚持用强,否则便不会留下遗憾。

阿娆给太子生了个儿子,起码也给他再生个儿子,才能稍稍平了他的不甘。

六皇子早就许诺,等事成后就把阿娆送给他,任由他处置。

姜知瑞心猿意马的送走了周承轩,满脑子都是阿娆。

曾经就差一点儿,就能占有那具娇软的身子,听她在自己身下娇喘呻-吟。以她贪慕虚荣的性子,等六皇子当了皇上、太子成了阶下囚,她会怎么选择简直显而易见。

这一次,他不会再轻饶过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