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在西北边疆,秋冬日他出去办事,回来总会给她袖几个这种苹果,她知道他爱吃,每次总是洗一个尝一尝,最后都让他吃了......

这时候翡翠也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道:“姑娘,还是回家了好,在王府时规矩太多,那些丫鬟婆子心眼也太多,我老是觉得心里累!”

听了翡翠的话,秦兰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拿着苹果嫣然一笑:“是啊,还是在自己家里最自在!”

想了想又道:“咱们吃了贞英姐姐家的苹果,须得给她一个回礼......我想想再说吧!”

第十三章

秦兰芝正和翡翠说着话,楼下忽然传来小丫鬟万儿的声音:“姑娘,简姑娘来了!”

这几日秦兰芝一直没见到简贞英,正有些担心她,闻言忙放下手里的苹果,带着翡翠下楼去迎。

简贞英带着丫鬟小莲走了过来,眉尖微蹙,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

一见到前来迎接的秦兰芝,她当即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了秦兰芝的手,眼圈立时红了:“兰芝,我可怎么办呀!”

秦兰芝见状,忙道:“贞英姐姐,咱们去楼上说吧!”

简贞英见秦兰芝如此,心下总算是安定了一些,吩咐她的小丫鬟小莲:“我去楼上和兰芝妹妹说话,你去街口看看卖桂花糖的那婆子今日在不在!”

这丫鬟小莲一向对她三哥简青有意,最是听她三哥的话,须得提防。

小莲瞅了简贞英和秦兰芝一眼,乖巧地答了声“是”。

她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生得白白净净瘦瘦小小,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带着许多灵气。

秦兰芝引着简贞英上了二楼,两人在楼上东窗前的榻上坐定。

简贞英打量着秦兰芝的屋子,见整套的白杨原木家具,素白纱帐,柔粉衾枕,淡紫纱帘,妆镜前摆着一个小小的素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枝桂花,米粒大的金桂散发着桂花特有的芬芳,煞是素雅,便叹息道:“你这屋子可真雅致!”

秦兰芝递了一盏茶给简贞英,眼中含笑:“贞英姐姐,你是知道的,我自小喜欢浅粉、浅绿、浅紫、玉白之类素色,不爱那大红大绿!”

简贞英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又细细打量了秦兰芝一番,这才道:“你肌肤白,若是穿大红色的袍子、斗篷和褙子之类,也好看!”

秦兰芝又是微笑,却没有多说。

她喜欢冬日穿大红织锦面的袄子或者斗篷,衬着冬日萧瑟枯败之色,却也明艳,只是前世跟着赵郁,韩侧妃是绝对不允许她穿大红正红这样颜色的衣服的,以至于她跟了赵郁八年,居然一件红色衣裙都没有。

不过如今离了王府,以后她可是想穿什么颜色就穿什么颜色了。

想到这里,秦兰芝不由又笑了,心中着实欢喜。

她还关心着简贞英与周家的婚事,忙问道:“你与周家的事怎样了?”

简贞英原本松快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了:“我娘托人去周家湾打听了,那周秀才果真身子不好,一受点凉就咳嗽,脸泛潮红,好多日不能起身,家中常年熬药......”

她脸色苍白:“我怀疑周秀才是痨病!”

秦兰芝忙问道:“那你爹娘怎么说?”

简贞英眼睛立时湿润了,低头弄着手帕:“我爹娘原本说要拒了周家的亲事,可是我三哥却说周秀才年纪轻轻,已经有了秀才的功名,以后定然前途远大,还说什么婚姻本是结两姓之好,是家中长辈之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姑娘家不该关心这些......”

她扑簌簌落下泪来:“我爹娘听了我三哥的话,如今已经要答应周家了......”

秦兰芝看着简贞英,心里难受之极,思来想去,试探着道:“贞英姐姐,我有一个法子,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简贞英却是知道秦兰芝自小就极有主意,当下忙道:“兰芝,你说吧!”

秦兰芝略一思索,道:“贞英姐姐,你觉得装病这个主意怎么样?”

简贞英闻言,双目瞪得圆溜溜看着秦兰芝:“装病”

秦兰芝认真地点了点头:“周家知道儿子身子不好,是个药罐子,想必打算找一个身体康健的儿媳妇,这样才能常年照顾多病体弱的周秀才,你若是传出得病体弱的风声,估计周家会先悔婚!”

见简贞英眼睛一亮,秦兰芝忙又道:“贞英姐姐,装病这个法子却也是有不妥之处的,你得先考虑好!”

她看着简贞英的眼睛:“你若是装病,也许会传出多病的名声,以后说亲可能会受到影响。”

简贞英甚至欢喜:“如今先解决了眼前之事吧,别的我也顾不得了!”

秦兰芝见她态度坚决,心里也为她高兴,狡黠一笑,道:“贞英姐姐,我来教你如何化病妆吧!”

因楼上没有粉,秦兰芝便带着简贞英下了楼,去楼下她娘秦二嫂的屋子寻了胭脂水粉和涂抹嘴唇的香膏出来,又拿了靶镜和帕子,坐在楼下明间内开始化病妆。

秦兰芝在自己脸上演示给简贞英看。

她先薄薄地在脸上涂抹了一层润肤的香脂,然后又拿了她娘的水粉,细细地在脸上脖子上敷了一层,对镜照了照,觉得脸确实显得苍白了,这才拿起描眉的炭笔,略微描了描,然后又用手指头蘸了些深红香膏,在嘴唇上略略晕了些,又在唇上薄薄抹了些粉,然后蹙着眉做出病恹恹的神情看向简贞英,拖着声音有气无力道:“贞英姐姐,我心口好疼呀…”

简贞英:“…”

看着像病西施一般的兰芝,她简直是目瞪口呆——兰芝是明媚鲜艳那种长相,一看就康健得很,如今一番装扮,再看时居然真的像是得了心疼病一般!

简贞英欢喜之极,一把抱住了秦兰芝:“兰芝,你这个法子实在是太好了,我这就回去试试!”

她家和周家说好的,明日周家的媒人就要上门了,她可真的要抓紧时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若是再不操心,那可真是活该了!

秦兰芝知道简贞英如今情势危机,也不留她,起身送她出去。

一行人走到大门内,翡翠刚打开大门,就惊叫了一声:“郡…郡王…”

听到那声“郡王“,秦兰芝瞬间只觉头皮发麻汗毛竖起,呆呆地看了过去,却见门外正立着一个穿着藏青骑装的清俊高挑少年,不是赵郁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略微短小了些,明日多更吧!

第十四章

在看到秦兰芝的那一瞬间,赵郁大脑忽然变得一片空白,原先想好的要说的话忘得干干净净,只是立在那里看着秦兰芝。

简贞英与秦兰芝一起出来,听到翡翠叫“郡王”,忙也看了过去,却见门外立着一个目如寒星鼻梁高挺的清俊少年,身材修长高挑,约莫十六七岁年纪,只是瞧着神情有些冷峻,心里不由有些怕。

她往前看了看,却见几个青衣小厮正牵着马立在后面,便猜到眼前这位清俊少年便是福王府的端懿郡王——宛州城里只有端懿郡王一位郡王,倒也好认得很!

简贞英悄悄觑了一边的兰芝一眼,见她只是呆看着端懿郡王,忙拉了拉秦兰芝的衣袖,轻轻道:“兰芝——”

秦兰芝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停止流动,双耳嗡嗡作响,只是怔怔看着赵郁。

她的视线,穿越八年岁月,透过眼前这个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看到了前世那个逐渐变得沉默、无情和冷血的新帝,全身的血渐渐变得冰冷起来。

秦兰芝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然后抬眼含笑看向简贞英,声音温和:“贞英姐姐,你先回去忙你的事情吧!”

简贞英当真是有些害怕这位端懿郡王,见秦兰芝的眼睛看着很平静,她忙屈膝行了个礼,然后匆匆离开了。

秦兰芝目送简贞英离开,这才看向赵郁。

秦兰芝和她那个女伴说话的时候,赵郁一直在看秦兰芝,发现不过二十日不见,她似乎瘦了一些,脸色苍白,眉尖若蹙,唇色浅淡,下巴也比先前尖俏了,瞧着很是病弱,再也没了先前的康健明媚,心里说不出的怜惜,便道:“你......病了么?”

他不过离开了二十日,秦氏就相思成病了?

她可真是喜欢我呀!

赵郁心里满是怜惜,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只是温柔地看着秦兰芝。

闻言,秦兰芝愣了一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方才教简贞英化病妆,还没来得及卸妆就出来了——她心中很快有了主意,竭力调动自己的表情,做出怯弱不胜的模样来,右手捏着帕子放在自己心口处:“郡王,您......您怎么来了?”

赵郁刚要开口,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了看身后跟着的知书知礼等人,这才想起自己如今正站在秦家门口,这里人多眼杂,怕是不太适宜说话,便低声道:“进去说吧!”

他给知书使了个眼色。

知书会意,忙把马背上褡裢里的玄缎包袱取了出来,小跑上前,双手奉给了赵郁。

秦兰芝心怀鬼胎,见翡翠立在一边吓得脸都白了,一声不敢吭,便答了声“是”,引着赵郁往院子里走。

她刚走了两步,察觉到自己步履过于稳健,似乎不够娇弱,便放慢步伐,做出怯弱不胜之态,弱柳扶风之姿,慢慢悠悠引着赵郁往前走。

赵郁纳了秦兰芝一年多,却还是第一次来秦家,他腿长脚长,原本走路都是大步流星,此时为了适应秦兰芝,便尽量放慢脚步,慢悠悠走着,一边走一边看着秦家院子的景致。

秦家的院子里种了不少花木,虽是仲秋,却依旧苍翠葱茏。

甬道上铺着青砖,清扫得干干净净。

院子里大概种有桂树,空气中氤氲着桂花特有的甜香,很是好闻。

走到了一楼明间外面,秦兰芝脚步微微滞了滞,却径直引着赵郁向东上了二楼——她怕她爹娘乍一回来,到时候一时不慎露了马脚。

赵郁刚开始还不觉,待上了楼梯,走到转角处,抬眼看到了二楼东暗间窗子上挂的淡紫纱帘,他这才意识到秦兰芝带着他来到了她的闺房。

他和秦兰芝在一起一年多,彼此是对方最亲密的人,他却还没来过秦兰芝的闺房......

想到自己即将踏进秦兰芝的闺房,赵郁心跳不已有些快,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他忍不住偷偷瞅了秦兰芝一眼。

谁知秦兰芝心虚,再加上前世赵郁的积威,她心中正有些惴惴,也偷偷看向赵郁。

两人四目相对,瞬间就都移开了视线。

赵郁脸热辣辣的,心脏怦怦直跳。

秦兰芝则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赵郁发现了什么端倪——前世到了登基前,赵郁已经城府极深,在他面前,她似乎就像个透明人。

赵郁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她就要惴惴半日。

秦兰芝身子有些僵硬,掀开了房门上的青竹门帘,声音微颤:“郡王,请进来说话吧......”

赵郁弯腰进了房门,停住脚步立在那里,好奇地打量着秦兰芝的闺房。

秦兰芝的闺房与他想象中不一样。

在王府内她的屋子简简单单的,全是些黑白蓝这样的色调,没什么脂粉气,赵郁一直以为她喜欢,现在看她的闺房,他才发现秦兰芝喜欢那些小姑娘喜欢的颜色和摆件,而且妆台前摆着不少瓶瓶罐罐,还摆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枝正盛开的金桂。

赵郁不禁有些疑惑,不过他很快就自己找到了答案——秦氏还真喜欢我啊,她明明喜欢这样的屋子,可是她在王府的屋子却完全是按照我的喜好来的呀!

秦兰芝眼珠子滴溜溜转,一边走一边想着心思,慢慢走到窗前长榻前,这才看向赵郁,低眉顺眼道:“郡王,请坐!”

赵郁把手里的包袱放在了小炕桌上,在榻上坐了下来。

待赵郁坐下,秦兰芝慢慢走了出去,低声吩咐小尾巴般悄悄跟上来的翡翠:“你去下面让万儿烧水,沏两盏茶送上来,我爹娘若是回来,让他们不必上来!”

翡翠脸色苍白神情惴惴,受惊小兔子般连连点头:“姑娘,您放心吧,我这就下去安排!”

她生怕郡王发怒,兰芝会受到伤害,因此虽然害怕,却依旧鼓起勇气跟了上来。

赵郁见秦兰芝心事重重走了过来,规规矩矩立在一边,脸色苍白,身子单薄,纤腰一束,瞧着甚是可怜,便柔声道:“你身子不好,坐下说话吧!”

秦兰芝一言不发,斜签着身子隔着小炕桌在长榻上坐了下来,却依旧不看赵郁。

屋子里一时有些静,窗外不远处梅溪河的水声隐隐约约,赵郁甚至能听到屋子里秦兰芝的呼吸声。

他轻咳了一声,寒星般的眼睛看向秦兰芝:“你身子哪里不爽快?”

又急急道:“这市井之间能有什么良医,你今日就跟我回去吧,王府里的何大夫是我母妃从京城请来的,医术颇为高明,让他给你看看脉息吧!”

他担心秦兰芝,还没回王府就直接到了秦兰芝娘家,打算直接接了秦兰芝回去。

秦兰芝垂下眼帘,捏紧手里的帕子,低低道:“那日我冒犯了郡王您,侧妃命人把我唤了去,说是要罚我,我吓得差点晕过去,就向侧妃请罪,离了王府了。”

赵郁:“......”

他怎么听不懂秦兰芝的话了?

秦兰芝半日没听到赵郁的回应,抬头看向赵郁,见他面无表情坐在那里,心里不由更怕了。

可是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自己若是留在王府,还会像前世一样没命,因此秦兰芝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直视着赵郁的眼睛,声音低而坚定:“郡王,侧妃叫了官媒,给了我出府文书,上面盖了州衙的官印——如今我已经不是福王府的人了。从此以后,我婚嫁自由,与您无干。”

秦兰芝一向干脆,与其这样吊着赵郁,黏黏糊糊地暧昧着,不如把事实说出来。

赵郁性子何等高傲,他绝对不会纠缠。

从此一刀两断,各自安好!

赵郁何等聪明,如何会听不懂秦兰芝的话?

他只觉得胸口似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半天才找回呼吸,可是呼吸刺痛,如无数牛毛细针扎在肺里,密密的刺痛瞬间蔓延开来。

赵郁的鼻梁也似被人击中,就像习武时兄弟间喂招不小心碰到一般,先是一阵酸疼,接着眼泪就泉水般涌了出来。

他背脊挺直坐在那里,怔怔看着秦兰芝,发现她肤光胜雪,双目盈盈,神情坚定,一脸决绝,分明冷酷之极。

赵郁移开视线,不肯再看秦兰芝。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就太丢人了!

男子汉大丈夫,被自己的女人明明白白厌弃了,难道还要哭哭啼啼挽留么?

赵郁用力抹了一把脸,哑声道:“好!”

他起身就走。

秦兰芝见他忘了带小炕桌上的那个玄缎包袱,忙拿起来追了过去:“郡王,您的包袱!”

赵郁脚步不停:“是给你的礼物......你若是厌恶,扔了就是!”

说罢,他掀开青竹门帘,急急走了出去。

秦兰芝抱着沉甸甸的包袱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青竹门帘扬起又落下。

赵郁下楼的脚步声又急又响,越来越远,很快就听不到了。

秦兰芝知道自己该开心的——赵郁那样的高傲,以后他再也不会回头了,她终于自由了啊!

她翘起嘴角想笑,可是脸颊痒痒的。

秦兰芝抬手一摸,发现湿漉漉的,原来是泪啊!

泪水流到嘴角,她尝了尝——又苦又咸!

秦兰芝知道自己该笑的,可是笑了一半,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她抱着包袱蹲下身子,无声地哭了起来。

对赵郁来说,她不过是个陪睡了一年多的侍妾,也许会一时不舍,可是那一丝情意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可对她来说,赵郁是她同甘共苦耳鬓厮磨朝夕相伴了八年的良人,她和赵郁一起经历过那么多苦难,可是不管前生还是今世,她和他却都无法一起走到最后......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求收藏求评论求灌溉~(づ ̄3 ̄)づ╭?~

第十五章

翡翠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二楼栏杆内,透过刷了一遍桐油的白杨木栏杆,呆看着庭院里梧桐树绿意盎然的树冠。

屋子里隐隐传来秦兰芝压抑的哭声。

翡翠低下头,拭去顺着眼尾流下来的眼泪。

兰芝难过,她也难过,可是翡翠知道,兰芝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对的。

翡翠跟着兰芝多年,知道她的性子。

兰芝从小爱说爱笑性子活泼,与其在福王府内夹着尾巴战战兢兢享福,不如回到自己家里自由自在度日。

反正兰芝总有法子把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开开心心。

过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哭声渐渐听不见了,翡翠便下去打了一盆井水送上来,推开门送到了屋子里,服侍着兰芝洗了脸,又安排她在床上睡下了。

一直到了天擦黑时候,秦二嫂才从外面回来了。

秦二嫂一边洗手,一边问道:“姑娘呢?”

万儿正要说话,翡翠却抢先道:“娘子,姑娘累了,先睡下了!”

又道:“姑娘说晚上吃饭不要叫她!”

秦二嫂原本要上前看看女儿的,闻言只得作罢。

一直到了深夜秦仲安才回来。

秦二嫂知道他是去秦老大家看婆婆秦老太去了,便只是问了一句:“婆婆身子还好吧?”

秦仲安欲言又止。

秦二嫂见状,便道:“怎么?难道婆婆那边又起什么幺蛾子了?”

秦仲安叹了口气:“母亲不太高兴,说兰芝都回来这么久了,为何还不去看她老人家......”

“让兰芝去看她老人家?”秦二嫂冷笑一声,“让她再坑陷兰芝一次?去年元宵节晚上走百病,那晚上她是怎么坑陷咱们兰芝的?若不是兰芝反应快跑了回来,说不定早被她老人家卖进梁皇亲府里做六十多岁老头子的小老婆了!”

秦仲安也想起了往事,顿时哑口无言。

他这个母亲,别的都好,就是自私又偏心,把老大一家看得如珠似宝,把他一家踩在脚底下,尤其是不喜欢陈氏和兰芝母女俩,却忘了他那点俸禄只是够孝顺她老人家,这么多年来,他家一直是陈氏在赚钱养家。

秦二嫂瞅了丈夫一眼,见他不出声反驳,便也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