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酒酒,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艾酒酒靠在另外一边门口,将自己的发丝撩到耳后,随意的一个动作,由她做来,却是说不出的惑人,凌子墨吞了吞口水,却是再也不敢上前了。

“我刚刚在门口,已经警告过你了,今天没心情,耍禽兽,另外找人。”

警告?刚刚那一巴掌吗?那也算警告吗?她今天是吃炸药了吗?

“去监控室。”

韩以风有些意外,她怎么知道,这间房间是被监控的?

刚刚被关闭的监控器,在他们这些人进来了之后,已经全部打开,几个人刚走进监控室,就看到一幅活色生香的场面。

房间内,欧芷兰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褪尽,光着身体,坐在床上,自己用手不停的安慰着,脸色潮红,熏染着浓浓清欲的眼,满是迷茫,嘴巴里不停的发出让人浑身酥软的轻吟,显然,现在的她,已经完全被自己的*控制了,没有一点理智,却还是不能满足,一副空虚想要男人的模样。

韩以风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香丰色的场面,虽然这些人年接拍了不少戏,但是床戏的剧,他都接的很谨慎,对于主动投怀的女人,也一直都是柳下惠,他从小不在北京城长大,多是和沈佳蓉一块,和那些玩酷的大少接触的很少,没有玩女人的恶习,高中毕业之后就进入娱乐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每天的行程,都被安排的很满,根本就没时间去看那些片子。

韩以风站在原地,微微的有些发愣,咳嗽了几声,迅速背过身去,帅气的脸上,不由有些泛红。

比起韩以风的青涩,凌子墨倒是老练许多,不过为了在艾酒酒面前装纯洁,闭上了眼睛,斥责道:“这女的真不要脸,我眼睛都长针眼了。”

凌子墨凑到艾酒酒跟前,背对着屏幕。

倒是艾酒酒,坐在凳子上,盯着屏幕,脸上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半晌,拧起了眉头,一副嫌恶的神情:“真丑。”

“那就不要看了。”

凌子墨作势就要去挡艾酒酒的眼睛,手被她挥开:“皮肤不白,那一个个红点都是什么,你看胸前,还有一大块的黑痣,真丑。”

她边说边评价,十分的淡定从容,给人的感觉就是,她以前看多了。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房间的门,被推开,7个男人全部走了进去,将欧芷兰抬到床上,不过他们都没有动作,半晌,欧芷兰跪在男人的两条腿中间,手脚口并用,整个房间,yin靡的声音交织,比现场版的AV更加的让人喷鼻血,韩以风刚才就已经出去了,整个监控室,就只有艾酒酒和凌子墨两个人。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YD的女人,哇塞!”

凌子墨边说边握住艾酒酒放在膝盖上的手,方才自己几欲喷火的火勺热上,那个地方,完全就是一柱擎天的架势。

“看到这样的女人,你都会硬,凌子墨,你禽兽不如。”

艾酒酒的手,用力一捏,凌子墨差点尖叫出声。

“那是因为你坐在我身边。”

凌子墨边说边将艾酒酒抱住,上下其手。

“凌子墨,现在要碰可以,今后永远都别想和我同床。”

凌子墨哭丧着脸,将伸到艾酒酒胸口的手拿开,这个没良心的小妖精,向来是说到做到。

“我自己解决去。”

似乎是已经吃瘪成了习惯,就算是这样没出息的话,凌子墨也照样说的理所当然,他刚起身,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凌子墨,现在可以了吗?让那些记者上来。”

凌子墨看了那画面一眼,五个男人同时覆在欧芷兰的身上,她靠在床头,所以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脸,她的两边,分别站着两个男人,身上都没有穿衣服,她左右两只手都没停,脸上,那满足的神情,实在消魂,可这模样,要是被登上了报纸,亦或是这样的视频,传到网上,凌子墨可以预见,欧家将会因为这个女儿,承受多大的舆论压力,甚至于,兴隆公司的股票,也必定会一落千丈。

凌子墨拨通了方才的号码,不过一会的时间,屏幕中的画面,突然转换,门被推开的那一瞬,一大群的记者,蜂拥了进去,像是有默契一般,手上的照相机,对着欧芷兰的脸,完全将凌子墨看到的那个动作拍了下来,那些记者,像吃了兴奋剂一般,这是在独家啊。

因为这突然多出来的人,房间里,突然变的有些混乱。

刺目的光亮,照在脸上,沉迷在*洪流中的欧芷兰,如梦初醒,看着突然多出来的那么多记者,尖叫了一声,苍白的脸,满是惶恐,下意识的拿着一旁的枕头去挡住脸,可她身上的那些男人,动作却没有一个停下的,而她也还是不断发出快乐的轻吟。

“欧小姐,是不是一个男人无法满足你,所以才和这么多男人欢爱?”

“欧小姐,欧先生知道这件事情吗?你这样做,是他默认的吗?”

“欧小姐,你的精力还真是旺盛啊。”

所有的记者,将手中的话筒递到欧芷兰的跟前,而刚刚享受着欧芷兰服务的两个男人,毫不客气的将她挡住头的枕头拿开,按说,这样的一场欢爱之后,欧芷兰应该全身无力才对,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的精神,没有一丝的萎靡,她想要继续,但是这样刺目的闪光灯,让她觉得害怕,甚至于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该怎么办?要是父亲看到这些报道,再知道她绑架沈佳蓉的事情,肯定会动怒的,还有,要是这些照片见报的话,她在S城还怎么呆下去?在这个地方,她还有什么颜面见人?所有所有的恐惧,像是暴风雨一般袭来,这会,欧芷兰是真的害怕了,她没想到,韩以风做的这样绝,他居然有胆子做的这么绝。

“不许拍,都不许拍!”

欧芷兰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那些记者跟前,抢过他们手中的相机,砸在地上,可她就只有一双手,就算精力好,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相机扔在地上,而有些人见相机砸坏了,居然不觉得神奇,掏出手机,对着光着身子的欧芷兰,不停的拍照。

他们像看耍戏的猴子似的,看着那些恼羞成怒的女人,满眼的轻蔑和得意,黑帮的大小姐又怎么样?今后,在S城这个地反,再不会有她的立足之地。

“愚蠢!”

坐在屏幕前的艾酒酒,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勾人的狐媚眼,同样是浓浓的轻视。

韩以风也走了进来,看着屏幕上,那个面色狰狞的女人,对于艾酒酒的观点,表示赞同,这件事情,绝对会席卷S城所有的头版,聪明的人,这个时候,不会像个疯子似的去砸相机。

“你觉得她应该怎么做?”

凌子墨看着艾酒酒,好奇宝宝似的问道。

“古代皇帝佳丽三千,旧社会,男人也是三妻四妾,现在这社会,玩群P的不止一个,为什么男人可以,女人不行?”

韩以风盯着理所当然的艾酒酒,有些被她的观点吓住,不过欧芷兰本来就是黑道大小姐,大家也都知道她私生活不检点,这样的敢作敢当,没准还能赢得一群不知情的观众的盲目赞赏。

“晚上所有的一切,明明就是事先计划好的,她的手上,现在应该还有勒痕吧,或许身体内,还残留着催情的药液,房间里,还有摄像头,如果她够聪明,完全可以让自己变成受害者,扭转形势,可惜,她太蠢,也太自以为是,没有脑子的女人,就该安分守己,她太不乖,就该受点教训。”

韩以风没有说话,她分析的很有道理,欧芷兰确实就是这么个仗着家里有权有势,没有半点脑子的大小姐。

“热闹看完了,回去吧。”

艾酒酒拍了拍手,看着凌子墨,她一贯如此,对什么事情都不热衷。

“宝贝,我们走吧。”

凌子墨一乐,搂着艾酒酒的腰,转身离开,韩以风看着屏幕上那热闹的一幕,紧握着的拳头,一点点松开。

清平区欧家大宅,气氛凝重,甚至带着肃杀的寒气。

欧芷兰跪在地上,两边的脸,高高的肿起,嘴角已经有血流了出来,另外一边,欧振鹏坐在沙发上,呼吸急促,满脸的怒火。

“你平时怎么做,我都惯着你,由着你,你现在居然给我捅出这么大的娄子,我怎么会生了个你这么个不孝女?把我的老脸都丢尽了。”

欧振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扬手就要继续打人,双腿被欧芷兰牢牢抱住。

“爸爸,这次的事情,我是冤枉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韩以风设计的,是他把我绑去‘夜色’,还强制灌我喝了催情的药,那些男人和记者,都是他找来的。”

欧芷兰仰着头,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他大卸八块,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爸爸,他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欧展鹏盯着欧芷兰,恨不得一掌把她劈死,“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要去招惹韩以风!”

那不只是个小明星而已。

“爸爸,现在该怎么办啊?”

只要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欧芷兰就觉得浑身冒着虚汗,说不出的不安,她今后还怎么做人啊。

“你还敢问我?这几天呆在家里,不许出门,过几天给我滚回美国去!”

欧振鹏怒吼了一声,将欧芷兰踢开,重新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交缠在一起,他担心,如果自己不这样做的话,会一时冲动,将自己的从小宠着的女儿,活活掐死。

今天的事情,既然是他人蓄意安排,那些新闻,他肯定是压制不下来了,现在的话,只能先避风头,欧芷兰啜泣着,她不想去美国,但是现在S城,她根本就呆不下去了。

“你说是韩以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的女儿什么人,他自然是清楚的。

欧芷兰趴在地上,扯了扯嘴角,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

欧芷兰吓了一跳,哭的越发大声,大脑空白,想也不想,脱口而道:“因为我绑架了他的青梅竹马。”

这边,欧展鹏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门口忽然有人急忙冲了进来,凑到他跟前:“老板,我们的场子有麻烦了。”

“怎么回事?”

听说自己的地盘出了问题,欧展鹏迅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脸焦灼。

“突然有警察冲进我们的夜场检查,好几个场子搜出了白面,很多人都被捉了。”

“怎么会有警察的?”

每年的警厅,他都是上下打点过的,每次检查,也只是走走场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来真的?

欧展鹏震怒的同时,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欧芷兰:“你到底做了什么?”

“韩以风的青梅竹马是贺少的女人。”

贺少的女人?欧振鹏一怒,手中的杯子,直接捏的粉碎,欧芷兰一缩,低头不敢看欧展鹏。

“我只是吓吓她,什么都没做。”欧芷兰狡辩,她要是说自己找人强女干她的话,她真怀疑,欧展鹏会一掌把她打死。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给他丢尽颜面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断了他的财路,他真的想要把她给掐死,一了百了。

“爸爸。”欧芷兰哭的越发大声,浑身颤抖,她也不知道事情会搞的这样大,如果沈佳蓉手上没枪,如果她被那些男人毁了清白,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欧展鹏坐在沙发上,往日S城的一霸瞬间仿佛苍老了一般,没有一点力气,韩家,贺家,这随便哪一个家族,都不是他惹得起的,更何况现在是两家联手。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医院,向沈小姐赔礼道歉。”

幸好只是绑架,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来,听说这沈二小姐善良温柔,现在芷兰也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如果赔礼道歉的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124】做你的小情人,怎么样?

吕静已经离开,偌大的病房,就只有贺子昱和沈佳蓉两个人。

许是真的太累,沈佳蓉这一觉,睡得很沉,就算是休息,那苍白的脸蛋,依旧有种说不出的虚弱,轻缓的呼吸,微不可闻,如果不是那紧拧着的眉头,贺子昱都担心,她是不是已经睡死过去,不会再醒过来。

贺子昱坐在床边,温柔的抚平沈佳蓉眉间的褶皱,指尖划过她眼角的伤痕,托住她受伤的右手,上边是一层层的纱布,漆黑的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漾着浓浓的怜惜和宠溺。

从认识到现在,她总有本事,把自己折腾的这样伤痕累累,让他心疼,却又无奈。

房间的门被推开,贺子昱转过身,看着朝这边走来的韩以风,比起下午见面时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已经清理过一番的他,现在要干净许多,只是眉眼间,少了几分往日的意气风发,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韩以风轻声将门关上,小心的走到床边,沈佳蓉依旧和早上一样,静静的躺着,微闭着眼睛,紧拧着眉头,没有一点生气,韩以风的心蓦地一窒,从认识到现在,虽然佳佳一直被沈苏两家的人欺负,却很少这个样子,她的身上,永远有用不完的活力和耐性,她很少会哭,每一次受了委屈之后,或许会伤心难过,但是第二天,马上就会变成原来那个乐观爱笑的女孩,仿佛,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很快可以调试好自己,坦然的面对。尤其是在他面前,只要他谈起了交往结婚的事情,沮丧的她就像是只被踩住了尾巴的小野猫似的,伸出锋利的爪子,他喜欢那样的她,如果她可以对苏文怡徐秀珍也这样的话,或许就不会一直被她们欺压。

“还没醒过来吗?”

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昏睡了一整天,韩以风看到沈佳蓉这个样子,和贺子昱一样,都十分担心。

“还没有。”

贺子昱压低声音,傍晚的时候,他问过方明辉了,再三确认过,佳佳没有任何的事情,他才能静坐在床边,一直守到现在。

他自认是个耐性极好的人,可这半天的时间于他而言,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女人,这样心急如焚,焦灼不安,完全失了一贯的冷静。

“佳佳她一直很坚强,肯定会醒过来的。”

韩以风自己也没料到,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贺子昱的心情,他感同身受,等待的滋味,有多难熬,他太清楚了。

今天一整天,他都在外边处理欧芷兰的事情,时间对他来说,并不算漫长。

“欧芷兰的事情——”

韩以风话还没说完,贺子昱看了床上的沈佳蓉一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们出去说。”

韩以风做了什么,他大概可以猜测得到,这些事情,他并不想让佳佳知道,不是担心她心软同情欧芷兰,而是不忍看到她眉间的褶皱,虽然欧芷兰的计划并没有成功,但是对佳佳来说,总归是一段不痛快的回忆。

韩以风跟在贺子昱的身后,两人先后离开了房间,将门带上,一左一右倚靠在门口。

“明天的话,欧芷兰的事情,一定会席卷S城媒体的所有头版新闻。”

韩以风微勾着唇,在提到欧芷兰时,上挑着眉,微扬的桃花眼,流露出浓浓的鄙夷和厌恶。

“我刚听说,欧家的场子晚上被警厅的人突袭,捉了不少人,佳佳的事情你已经告诉贺老爷子了吗?”

这件事如果能有贺老爷子出面的话,再加上他爷爷,必定事半功倍,韩以风却总觉得不妥,在外人看来,这并不是件光彩的事情,韩以风有些担心,贺家的人对佳佳的态度。

佳佳的脾气,他是了解的,这十多年来,她为了一个不值得的苏少宸,对徐秀珍苏文怡母女处处忍让,现在肯定也是一样,她和贺子昱在一起,必定也是希望能得到她家人祝福的,贺子昱对佳佳的感情,他自然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听吕静说,贺爷爷贺奶奶对佳佳也十分满意,但他总归担心,他们因为这次的事情对佳佳心生不满,毕竟贺家不是寻常百姓家,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外界的人都时刻关注着呢。

“还没有。”

微凉的声音,却让韩以风松了口气。

“S城警厅的厅长,是我爷爷的部下,经常会来家里拜访,电话是我给他打了,让他对欧家的生意,多多关照。”

醇厚的声音,最后四个字,意味深长。

韩以风听贺子昱这样说,愉悦的笑出了声,“想必欧展鹏现在一定是焦头烂额。”

何止焦头烂额,如果韩以风只是个明星的话,欧展鹏早让人把他给干了,还有欧芷兰,他真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这个女儿打死。

“欧展鹏在S城毕竟混迹了几十年,还是有些手段的,报社那边的事情,你让凌子墨去处理。”

要是凌子墨在场的话,必定又要鬼哭狼嚎,以前他是被贺子昱和席慕琛奴役,现在多了个艾酒酒,当然了,艾酒酒以肉偿债,就算是为奴为仆,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如果韩以风和贺子昱那样对他,天生就被奴役的凌子墨,说不定真的就要反抗了。

“贺少,欧展鹏有手段,我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这次的事情,我不但要让S城满城风雨,我会让全国乃至整个亚洲的蜜蜂都知道欧芷兰这个女人。”

韩以风眉角上扬,自信满满,显然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贺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佳佳?”

韩以风犹豫了半晌,还是问出了口。

当初他去叙利亚,说是去谈生意,他并没有怀疑,但是现在,尤其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再联想到从前,韩以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在中国,持枪是违法的,佳佳手上的掌心雷,一看就是高级的玩意,一般人根本就弄不到,还有今天下午,门外守着的那些人,训练有素,明显不是街边的混混能比的,其实这些,凭贺子昱的身份,或许都可以做到,但是韩以风却隐隐觉得,这其中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是我和佳佳之间的事情。”

一句话,将韩以风彻底排拒在他和沈佳蓉之外,明明是很让人生气了,可由贺子昱说来,却让人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多管闲事了一般。

“佳佳她不喜欢被欺骗。”

韩以风脸色沉重,难有的认真:“她一直认为,阿姨之所以吃了那么多苦头,是因为被沈旭桡欺骗了。”

所以甜言蜜语,在她看来,都是毒药,可这些年,他却从未注意过,她不曾知道,他许下的那些承诺,都是真心,她要是愿意,他会用自己的一生去践行,只是她从不愿相信。

“我知道了。”

他的嗓音温和认真,疏朗的眉眼,略有些冷沉,那模样,比起一贯的清浅笑意,更让人信服。

“明天下午三点,我有个记者招待会,先回去了,你就在医院好好照顾佳佳吧。”

韩以风说完,双手插着裤兜,转身离开。

这些事情,在电话里,他照样能说,或许,根本就不用他开口,贺子昱就已经知道了一切,而就算他来了,如果贺子昱真的隐瞒了佳佳什么事情,必定也不会告诉他。

他来医院,只是想来看看佳佳而已。

她醒来也好,昏迷也罢,他只是想看她一眼而已,这段一厢情愿的感情,一直以来,他都是输的那一方,卑微的可怜,但是他根本就控制不住。

他不后悔,因为贺子昱对他说的那些话,让他觉得,这些年,他所付出的一切,并不是没有回报的,佳佳的心里有他,就算没有以爱人的方式存在,但是只有有他的位置,就已经足够了。

真的爱一个人,有些时候,可以变的很容易知足。

贺子昱看着韩以风离去的背影,凉薄的唇角抿起,自己的女人太受欢迎,并不是件好事,这样的韩以风,他要是心里吃醋泛酸,最先的就是自己过意不去。

他的小东西,有他一个人爱,就足够了,至于隐瞒的事情,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

贺子昱重新回到房间,看着床上的沈佳蓉,吓了一跳。

睡梦中的她,眉头拧的越发的紧,像小山丘似的,雪肤苍白如纸,额头,鼻尖,不停的冒着冷汗,整张脸皱成一团,贺子昱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冰冰凉凉的,并没有发烧。

“佳佳!”

“佳佳!”

贺子昱连连叫了两声,床上的人,仿佛没听到一般,冰凉的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扯了扯嘴角,念念有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贺子昱反应过来,她应该是做噩梦了,想要握紧她的手,却怕弄疼了她,他坐在床边,贴在她的身上,右手抚着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心疼的像是被人狠狠的扎了一刀,虽然欧芷兰的计划没有成功,可这次的事情,对佳佳来说,终究有了阴影。

沈佳蓉确实是做了个噩梦,梦里的她,回到了那破败不堪的小房子,那些男人,不管不顾她的意愿,欺了上来,她奋力挣扎,大哭大叫着,根本就无济于事,耳边是欧芷兰得意而又恶毒的大笑声,她就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一台DV机,画着浓妆的脸,就和鬼怪似的,让人骇然的狰狞。

“沈佳蓉,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残花败柳,贺少和韩以风都不会喜欢你的,贺家,也不会要一个公交车似的女人,进门丢人!你注定会被抛弃的!”

身上的衣服已经扯破,粗粝的掌心覆了上来,她只觉得恶心,胃里翻江倒海似的,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她觉得奇怪,自己明明已经被贺先生救走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尖上,撕心裂肺的疼痛。

场景开始转换,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可她又觉得熟悉,来往的车辆和人群,络绎不接,十分的热闹,像是S城繁华的街头,她和贺子昱两个人,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忽然有报纸砸在她的头上,然后掉在地上,沈佳蓉捡起来看了看,报中的她,搂着一个男人,举止亲密,脸上是牵强的笑容,她吃了一惊,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这些照片不是已经被她删除了吗?

抬头,来往的行人,手上都拿着报纸,经过她的身边时,停了下来,指指点点,而刚才和她手挽着手的贺子昱,温和的眸,陡然迸射出冷光,骇然凌厉,沈佳蓉的心一凉,紧握住他的手,哭着摇头,贺子昱还没听她解释,如风一般,疾速从她的身边离开。

“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我是被陷害的!”

“我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一遍遍的解释着,但是根本就没人愿意相信她的话,她懊恼的蹲在地上,哭出了声,从未有过的惶恐不安,指尖冰凉,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却还是喘不过气来,为什么没人相信她的话?

好半天,周围的声音,渐渐消失,她小心翼翼的抬头,四周围着的陌生面孔,全部变成了她熟悉的人。

李芸狠狠地将一叠报纸扔在她的身上,上扬的眉,说不出的尖锐和嘲讽:“就你这样的女人,想进贺家的门,除非我死了!”

沈佳蓉捡起手上的报纸,可她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她张口,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突然不能说话了。

“怎么,哑巴了?”

她不停的摇头,指着自己的喉咙,向一旁站着的张敏和贺飞求助。

“佳佳啊,我们贺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我和老头子不能让昱儿娶你进门,我们丢不起那个脸啊。”

贺风扬摇头叹息:“佳佳,你和昱儿并没有订婚,也没有领结婚证,这桩婚事就算了吧。”

她大哭出声,泪眼模糊,朦朦胧胧的看到韩以风,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却被他无情的甩开:“是你自己先不要我的,今后别来找我。”

而旁边,吕静正挽着他的手,在看到她的哭泣和无助时,一脸木然:“佳佳,你伤害了韩以风,还以为我们能像以前那样做姐妹吗?”

吕静冷笑了一声,沈佳蓉一个跄踉,直接摔在了地上,她哭着,泪眼模糊,一双眼睛打探着四周,然后,她看到刚才消失的贺子昱,俊彦的脸,温润淡雅的笑容,嘴角上倾,走到她的身边,一步步朝着她的方向走近,沈佳蓉擦了擦眼泪,露出了笑容,从地上爬了起来,握住他的手,甜甜的叫了声:“贺先生。”

贺子昱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温柔的将她搂在怀中,相反的,毫不留情的将他推开,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一大叠的报纸,上边的画面,深深的刺痛了沈佳蓉的眼,扎的她心窝发疼。

“佳佳,你已经不干净了,还凭什么得到我的爱?”

凉薄的声音,是淡淡的轻柔,却恍若晴天霹雳一般,沈佳蓉向后退了几步,瘫坐在地上。

“贺先生!”

“贺先生!”

忽然间,四面八方涌现出了好多的女人,那一张张脸,是模糊的,沈佳蓉伸手擦掉眼泪,贺子昱怀中的每一个女人,和她长的居然一模一样,不是说她是独一无二的吗?为什么会被代替?

睡梦中的她,也跟着无意识的叫了声:“贺先生。”

轻柔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凄凉和绝望,配上那苍白的脸,仿若陶瓷娃娃一般,轻轻一摔,七零八碎,贺子昱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尖锐的利刃刺破,鲜血淋漓,她总是有办法,轻易的就让他心疼难受。

贺子昱俯身,温热的唇,带着他身上安定人心的气息,吻上了她的,只是唇瓣与唇瓣的接触,丝毫不带任何的*,只有满满的心疼和怜惜,修长的指尖,轻柔的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到底是什么梦,让她这样的伤心绝望。

“佳佳,我在。”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只是想要告诉怀中的女人,他在她的身边,她不是一个人,所以不需要担心,更无需恐惧。

沈佳蓉坐在地上,浑身蜷缩成一团,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个地方,生生的疼痛,她拍了拍,空荡荡的,她的心呢?她的心没了。

沈佳蓉慌了,从兜里掏出手机,她想给外婆,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打电话,没了贺子昱,她快要死了。

电话刚拨过去,她就听到了熟悉的手机铃声,抬头,沈舒雅搀扶着周君兰,身后跟着邓金鹏还有沈苏两家其他的人,走到她跟前。

“这才是我的外孙女,你这个冒牌货。”

那温和的脸上,再没有了以前的慈爱,看向她的眼神,冰冷而又厌恶。

“沈佳蓉,你已经一无所有了,你可以去死了。”

沈佳蓉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个地方,还是和刚才一样,空荡荡的,她都已经没心了,为什么还没死呢?

沈佳蓉倒在地上,她觉得自己好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所有的人都抛弃她了,贺先生也不要她了。

不是说,只要她不松开他的手,他就永远也不会松开她的手吗?

不是说,要倾尽所有的一切,许给她一生幸福快乐吗?

不是说,要永远都在一起的吗?为什么要抛弃她呢?

沈佳蓉闭上眼睛,浑身冰凉,那样的冷,仿佛身着清凉的夏装,置身冰窖。

“佳佳,是我,贺子昱。”

“佳佳,你醒醒。”

贺子昱抱着沈佳蓉,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他甚至都能感觉得到,她身上透出的寒意,仿佛要将他的心,也一并冻结了一般,他越想越觉得不放心,用力拍了拍她的脸,手心上,全部都是她的泪水,冰凉如骨,却有如火烧般的滚烫。

“佳佳,我一直都在。”

沈佳蓉迷迷糊糊的,她自己也分不清楚,那样模糊的意识,是现实中的自己,还是睡梦中的那个她,温热的掌心打在她的脸上,响彻在耳畔的不再是那冰冷决绝的嫌恶,温柔的关切,那熟悉的声音,如骨血一般,融入她的生命。

她的眼睛,还没有睁开,浓密的睫毛,上边是晶莹的水珠,颤抖的厉害,沈佳蓉的右手猛然握住贺子昱的手,紧紧地握着,像是在深海溺水的人,牢牢的捉住跟前唯一的浮木,包扎好的伤口,顷刻间流出血来,将雪白的纱布染成了红色,那样清晰的疼痛,让沈佳蓉的意识,一点点清晰起来,她陡然睁开眼睛,几乎是在同一瞬,大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