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心芙看着看着,不禁笑出声来。梅满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她,大脸立马涨红了。他自己跟自己安慰道:“没事,老子有胡子,挡得住。”

年心芙奇怪了:“什么胡子挡得住。”梅满这才惊觉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他期期艾艾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年心芙又问:“你在干什么?”

梅满有些不好意思:“师父伤的重,我跟厨房小哥打听了,说甲鱼炖汤补气养身的,我想亲手给师父炖个汤。可是这臭甲鱼不听话,老缩着脑袋。”他说着说着,恨恨的瞪了甲鱼一眼,哼,让老子在年姑娘面前丢人,一掌劈死你。想着便真举掌欲拍过去。年心芙哎了一声,忙拦住了:“你这样把它拍碎了,哪里还做得汤的。内脏和油脂很腥臭的。”

梅满挠挠头:“那怎么办,它跟老子对峙很久了,就是不伸脑袋,缩得快,老子没办法。”一着急,老子老子又出口了。

年心芙笑笑:“让我来吧。”她卷了袖子,接过菜刀。梅满立马乖乖的站到一边去。只见年心芙先烧了锅热水,然后把甲鱼翻了个身,让它仰着,过了一会,甲鱼伸出脖子来抻着力想翻身,年心芙手起刀落。梅满红了脸,道:“老子老子是不太会这些个……老子只是想亲手给师父炖个汤,谁知道这么难的。”年心芙笑笑,麻利的处理好甲鱼,好一会没说话。锅里的水开了,扑扑的冒着热气,梅满的心里也扑扑的。年心芙把甲鱼下了锅,梅满听着她低声道:“梅满,谢谢你。”

梅满一愣,没想到会听到这个。他支支吾吾地挠着头,红着脸接不上话。年心芙扭头看着他,又道:“之前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我脾气很差,那样对你了,没想到最后还是你救了我,我一直都没有好好的跟你说过一声,谢谢。”

梅满看她说的认真,也吓了一跳,连摆着手:“不用不用,老子,不是,我不是为了要你谢谢的。”这么一说,又好象真的是想要什么才做的,说的不对。梅满又急了:“老子什么都不要的,那个什么,不是说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老子只是……只是路见不平……对对……路见不平。”

年心芙笑笑:“我只是想说,梅满,你是一个好人。”

好人?这是什么意思?梅满想了二日,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

当梅满还在苦苦思索着好人的言下之意时,水若云的信送到了凌越山的手上。信上的笔迹不是她的,但有说明是因为她的手受伤了,所以请人代的笔。信中的口吻也不象她说话的语气,但凌越山知道这的确是她来的信,因为信里责怪了相公身为香料铺子的幕后小掌柜,平日里却太小气,她相中很久的发簪一直不给她买,现在她看到别人都戴了,心里难受,希望这次相公不要再拂她之意。信里说上次纠缠相公的毒婆娘,趁她独自回果儿村娘家探望的时候,将她打伤,幸得风华绝代、武艺高强的九尾公子相救。因为自己受伤不便,而毒婆娘对相公还在虎视眈眈,所以请相公也到九尾公子府上一避。又道恐相公避祸在外,此信若不能交到相公手上,还望店里管事相助找到相公,将意思转达。署名是桃花。

大家把信都看了看,有些不解。钟启波皱着眉:“为啥叫桃花了?”凌越山倒是看懂了,他道:“若若现在并不是以水家小姐的身份出现的,她当时一身村姑打扮,恐怕现在那九尾公子还以为她确是村姑。所以若若没有署自己的真名,陈述语气也与往时不同,更俗鄙些,这样才符她现时的身份。现在情势不明,暴露她水家的身份不知是福是祸,所以便是编派个村姑身份也是好的。她故意提到发簪,一是想我们确认这信确是她写的,二是想我们知道,她已经收到我们想传递的信息。至于罗罗索索说了一堆什么香料铺子掌柜,毒婆娘这些的,应该是她跟九尾公子那边撒的谎,让我们对好说辞。”他说到这,看着信,有些失笑:“至于提到九尾公子时那些捧上天的话,应该是让我们知道九尾喜欢人奉承,这点跟探子说的倒是一致。”

梅满在旁边急急道:“师父,那你什么时候去九尾公子那。”

凌越山沉思不语,好半天,哑着声道:“我不能去。”

危机四伏

凌越山沉思不语,好半天,哑着声道:“我不能去。”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不已。这些日子他的焦急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原以为一旦有水若云的消息,凌越山肯定是第一个冲过去的。现在水家姑娘都来信让他去了,他却为何不愿了呢?

凌越山似撑不住,跌坐在椅上:“我现在伤势未愈,若去了那九尾府里,他们仆众眼线众多,我断不可能再服药治病,运功疗伤,现在若若在九尾府里安全,但我们一旦出来,罗艳门那边若一直盯着,伺机再寻些什么事,我一点保护若若的能力都没有,我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把伤治好了,到时才有能力把若若接回身边。”

梅满着急的不行:“那,可是小师娘都来信了,她受了伤,肯定盼着你去呢。”

凌越山抚着那个发簪子:“若若啊,其实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勇敢,她明知道我就在堂口,却在信里写着恐相公避祸在外,此信不能交到相公手里。她是不知道现在这边的情况,所以给我留了一个不能去九尾府的理由。这样哪怕我真的是去不了的,九尾公子也不会起疑心。”

“要不我去吧。”钟启波道:“我可以说我是若若的堂哥,知道了这个消息,因为没有找到妹夫,所以就自己去一趟九尾府见见自家妹子,也好放心。”

几个人都考虑着,这个方法应该还可行吧。

年心芙却站了出来:“还是让我去吧。我是女的,过去之后方便照顾水姑娘。况且此事因我们百禽门而起,让我来出一分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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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娉婷跟水若云说她的义姐来找她时,水若云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失望的,虽然她给凌越山铺了条后路,让他有可以不来的理由,但是当他真的没有出现时,她心里还是难过的。不过她真想不到,她的义姐会是谁?

水若云看着年心芙随着丫环进了来,真是掩不住心里的惊讶。年心芙不待她开口,便冲了上来大声说:“桃花妹子,姐姐来了。”看着水若云手上腿上绑的夹板绷带,眼泪刷的下来了:“都怪姐姐不好,是姐姐连累了你啊。”她握着水若云的手暗暗捏了捏,水若云会意,也用力一握,配合道:“姐姐,快别这么说。你怎么来了?”

娉婷给年心芙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两姐妹坐着扯了些体己话。没说几句,只见两个丫环拿了金线红绸布来铺进了屋子,那九尾公子走了进来。年心芙看他那身装扮和排场,只挑了挑眉,不动声色。

倒是九尾公子,一瞧见那年心芙一身红妆,腰佩一柄红玉宝剑,英姿飒爽,靓丽动人,顿时是眼睛一亮。他左瞧瞧右瞧瞧,赞道:“好个美人儿,这相貌气质,倒是把我任何一个丫头都比了下去。”

年心芙冷道:“这位一定是我妹子赞不绝口的九尾公子了,果然是好风采。不过我火凤凰行走江湖,从来就不是任何人的丫头。”

九尾公子大笑:“好,好,倒是个有脾气的美人儿。”

他来回走了两步,手中红玉折扇一拍,问道:“桃花怎会是你妹子?她可没提过这事。”

年心芙从容答道:“我二年前在果儿村附近遇难,幸而得到妹子相救,从此我们义结金兰。这次那九尾毒娘子的罗艳门欲强掳我,又遇到我妹子和妹夫两人出手相助,没想到累得妹夫被那毒婆娘相中,也害了我妹子受此一难。”

“这几日我一直被那毒娘子追击,迫不得已去我妹夫家避祸,没曾想妹夫被我所累,反而已去了外地躲藏,我呆了这两日,恰逢妹妹来信,便知公子本领超群,宅心仁厚,我也挂心妹子伤势,还请公子容我在这陪伴妹妹。等过些时日,我火凤凰自会再找那毒婆娘一并算账。”

九尾公子道:“那毒婆娘想抓你的?”

“是真是假,公子一试便知。公子只要放个风声,说我火凤凰在某处落脚,只要消息传到那贼婆耳中,她定然会前往擒我。”九尾公子看她说的信心满满,心下其实已信大半,不禁哈哈大笑:“那毒娘子想要的人在我这,定然会把她气死,哈哈。”

于是那九尾公子真的去放消息了,不过他不是虚布消息,而是直接派人去通知毒娘子,说火凤凰年心芙在他那,果然那毒娘子气急败坏,九尾公子喜不自胜,还时不时的跑到年心芙和水若云那吹嘘庆祝一番。

虽然凌越山没有去九尾府,但他让年心芙给水若云带过去一件东西。是一个翡翠雕的小山,半山腰心脏的位置,刻着一朵云彩。翡翠的质地很好,翠绿透亮,小云彩的部位正好是白色的,形状俏丽可爱。年心芙趁四下无人的,悄悄的将这个项链挂件给了她。水若云一看,只觉得心里什么委屈都没了,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透着敞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手里摩挲着颈上挂着的小玉山,觉得伤处也不是那么疼了。凌越山也在看着窗外,他的若若最喜欢呆在高高的地方窝着他看月亮了,玩他的手指跟他瞎聊天。现在,不知道她睡了没有,伤势如何了。他坐在桌前,拿着笔在给若若写信,信是不能送出去的,但他还是想写,就记记每天发生的事,他想说的话,就好象若若还在身边,他在跟她说话。那支云朵发簪放在手边,他写二行,看一看,月亮在天上挂着,若若就在不远的地方陪着他。凌越山心里暗暗发誓,他会变强,不会再让她受伤害。

而一方面,年心芙的靓丽红妆和冷辣性格,意外的吸引了目空一切,盲目自恋的九尾公子。他忙得不可开交,整日外出不知办些什么事,却总能挤出些闲功夫出来跟年心芙聊聊天下下棋,或者两人比划几招。水若云这个小村姑现在新的利用价值,就是套问火凤凰喜欢什么。

可年心芙的师姐肖冉微却是另一番境况,她自傲甚深,在月影堂口没人当她是大小姐,原来有年心芙相伴,倒也还能过,现在只余她一人,在那看谁都不顺眼,她对师妹年心芙去参合水若云的事本就不满,现下她更是只想去找到师父和同门,尽快离开这里,也跟师父告上师妹一状。

这日月影堂口终于收到了消息,在城南外十里寻到了百禽门的踪迹,肖冉微立马丢下众人,火急火撩的自己去了。月影方面派了人悄悄的护送了一下,最后回来报,肖冉微见到了她师父和一名师弟,看他们交谈的样子,并无异常。此后肖冉微就随着她师父走了。

走了一个肖冉微,却来了一个凌越山意想不到的人:宗潜月

原来三个月后,在这丰升城里,有场名为黑刹的地下比武大会。说是地下比武,意思就是所有参加的人都是神秘的,不张扬的,甚至可以说是偷偷摸摸的来参加。胜出后能得到的好处,外界也不得所知。但宗潜月得到的准确消息,黑刹其实就是皇族暗地里招募江湖兵马的赛事。胜出者将成为皇族在江湖中的暗桩,荣华富贵当然是有的,同时也要为皇族办些皇族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而这个皇族里的主办者在皇朝里是什么级别的,根本不得所知。许多事都是由中间人来协调。黑刹的比试并不是广派英雄帖,而是由皇族派驻民间的探子,事先探别此人确能为所用后,才给比武的邀请帖。于是这样甄选下来,参加者便多为邪派的江湖人士了。这样一场特殊的比武大会,罗艳门这么巧这个时候在这丰升城里转悠,恐怕意图便在此,因为大仙对花谷甚为熟悉,恐怕他会借此集结邪派侵扰宗氏,所以宗潜月对此事是相当关注的。

当日宗潜月在花谷里收到凌越山被袭受伤,向月影堂口求助的消息时,正在整改整个花谷的边缘地区迷花阵的防线,毕竟大仙对花谷熟悉,又依靠了罗艳门,为防止花谷被袭,所以花了很多气力,重新修整了谷外前前后后的花阵。这一耽搁,便现在才赶到。

宗潜月到达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堂口搬迁。他对凌越山道:“这肖冉微、年心芙毕竟是外人,她们知道堂口所在,现在两人都出了去,这段丰升城里不太平,万一被有心人所利用,这堂口所在已经不安全了。”

堂口搬迁是大动作,但这月影分明是受过组织训练,神速且安静,一夜之间搬了个干干净净,新址居然只离了半条街,想来也是预先就准备好的。

事情再一次证实了宗潜月的先见之明,就在搬走的第二日,堂口旧址被袭了,来的居然是罗艳门。凌越山和宗潜月都觉得太过蹊跷,百禽门与九尾公子,都与罗艳门是对头,躲着打着都来不及,怎么会有堂口消息漏了过去。

另外,附近的城镇甚至更远的一些地方,有内功武艺的江湖女子,未出阁的都神秘失踪了。宗潜月怀疑这些是与罗艳门有关,他认为罗艳门一定是要参加黑刹大会的,为求取胜,急欲卸女练功,所以才会短时间内掳走多名女子。

凌越山也觉得奇怪:“这附近还就这么巧,赶着送来一批江湖侠女。”不过他可没宗潜月想的这么多,别家的事他没兴趣,他要快些养好伤,然后把若若接回身边。宗潜月却对他这种想法不以为然,他告诉凌越山,你以为那是别家的事,可等到事到临头,你才发现你是主角,那个时候就措手不及了。一句话,把凌越山点通了。是啊,他不就是这样吃了几次亏了吗。

厨子刀七

“宗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凌越山知道,这种时候,宗潜月要比他管用多了。

的确,宗九想的方法跟凌越山想到的不一样,除了追查被掳的江湖女子外,他还要盯着肖冉微。水若云与年心芙现在在九尾公子那,目前来看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九尾公子自视甚高,完全不把这二个姑娘放在眼里,只当她们是用来挑衅九尾毒娘子的工具。九尾毒娘子与其它罗艳门的人也不傻,这个变态孔雀男他们对付不了,自然就会换目标去,所以这段都往城外跑。九尾公子竟然也说到做到,毒娘子去哪,他就去哪,自己去不了,就派人去,总之是干破坏到底。最后罗艳门只能定了对策,毒娘子引开九尾公子,其它人去执行任务。所以这二边目前月影都没有可突破的地方。

而肖冉微却不一样,她跟师门走了,堂口却出事了,宗潜月觉得她的可能性最大,但按理说她与罗艳门没有交情,所以此事的蹊跷可能成为破局的关键点。

查肖冉微一开始并不顺利,她也消失了,跟原来百禽门消失似的,查无踪迹。毕丹扬不禁责怪起自己,当初想的不周到,只想着这姑奶奶终于是走了,没留个心眼防着她日后还管用。但大家没曾想,二天后,肖冉微出现了,她没有去堂口旧址,直接到了九尾府外,要求见年心芙。探子回来报,那肖冉微见了年心芙,一个劲的说师门有事,让她速归,力劝年心芙跟她走。探子道那肖冉微面容憔悴,似乎很是疲累。年心芙最终还是没有跟肖冉微走,她答应过要守护水若云,自然不会轻易离开。肖冉微对此大怒,二人还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于是肖冉微被九尾府的仆众请了出来。月影的探子紧接着便尾随那肖冉微去了。

宗潜月与凌越山听了报,都觉得古怪。宗潜月吩咐探子,给年心芙报个信,她师门有异,月影正在探查,让她无论如何不要离开九尾府,除非凌越山梅满他们亲自去接。

凌越山又在想,如果派人去阻止罗艳门强掳那些江湖女子呢,把人都救下,断了他们的邪阴练功的道子,是不是会管用些?

但宗潜月却道:“当然不能任由罗艳门如此,但我们能力不足。首先月影是个暗探组织,原本行事就不能大张旗鼓,否则暴露了身份,月影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其次宗氏也不方便出面,我族隐居花谷多年,族人对江湖的概念甚少,也不愿涉及江湖俗世,只要自保即可。如果大量派人手出来,只怕花谷会伤筋动骨。还有另一方面,罗艳门行动诡异,很有组织,那几个护法级的人物,武艺高强,你也是见到的。如若要阻止他们的行动或是灭掉此邪派,需要大量的武艺超群的能手,光凭我们之力,很难。”

凌越山心里明白,那大仙对花谷如此熟悉,现下又依附了罗艳门,对宗氏来说,罗艳门就是个大毒瘤,不割了迟早把自己整死。所以依宗潜月迫切剿灭这罗艳门之心,他适才所分析,恐怕是最实际的情况了。

另外,宗潜月甚至还替宗雅萍设想了为夜香大盗破局的办法,这罗艳门也是淫掳女子的万恶作为,夜香大盗在江湖消失这么久,正好罗艳门开始大肆动作,宗潜月想着,就说夜香即是罗艳门,可以把那些追捕夜香的人注意力转到罗艳门来,这样能给西牙朗清他们时间来处理这个认亲的问题,之后夜香该如何为他们之前所犯的罪行承担责任,那就再说了。

宗潜月又道:“这事,光有武力不行,这个黑刹大会,是个机会。罗艳门看样子是一定会参加的。那想打败他们的,可不止我们。”借刀杀人,乱中取胜,有时候这个世界就得这么残酷。

当然,知己知彼,方有胜算,宗潜月把大仙落在奉香阁的二本书《焚阳五绝功》和《女儿经》都带了来。凡事皆有自然规律,需顺其自然,焚阳五绝功如此阴毒,逆天而为,快速提升功力之法一定有很致命的破绽。宗潜月在花谷时就一直研究,希望找到这个关键点。凌越山听他一说,倒是想起当初老头子师父教他的那些修功之道,于是倒也可以对比看看。他突然想到,那大仙还偷偷练了金刚印,而金刚印与他的焚阳五绝功居然也能溶二为一的用,想必二者之间或有融通之处。既然如此,那或许真有机会找到焚阳五绝功的破绽所在。

罗艳门在江湖上出现的时间不算长,但短短几年的功夫却迅速成为江湖中黑暗势力的狠辣钉子,的确是因为其行事之法和功夫都够阴毒。他们也的确是要参加黑刹大会,此段时间掳了不少黄花闺女,尤以有内功修行的江湖女子为主,以求快速提升功力。肖冉微就是其中一个。月影的探子回报,肖冉微回到了城外一个名为罗庄的山庄,那庄子已经闲置了几年了,去年开始又有了人烟。这次探子跟着肖冉微打探到了,这居然是罗艳门的所在。那肖冉微回去的一路都神情沮丧,惊慌恐惧。

到了城外时有个男子来接应她,似乎是责怪了她什么,还动手打了她一耳光。肖冉微一度神情激动的嘶喊了一阵,探子隔得远,只听得“我会把她带来”、“你们不要伤我师父”、“杀了我好了,杀了我好了”等。估计那罗艳门擒了百禽门的门主来要挟她,将年心芙诱回罗艳门。探子又报了一个情况,他们在罗庄附近蹲守时,差点被罗艳门的人发现,后来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潜入了罗艳门,抢抱出一个女子来,把罗艳门的注意力转走了。那男子武艺极高,轻功了得。

探子没跟得上这男子,这条线自然就断了,不过这时间,许多江湖人都进了丰升城,有高手出没也不是什么奇事了,宗潜月只得嘱咐一定要更多加小心就是了。

这日,宗潜月得知九尾公子带着年心芙去城郊最大的酒楼-丰盛酒楼吃饭。宗潜月决定去探一探。楼上雅座全被包了,酒楼门口停了辆极华丽的马车,从马车门一直到楼上雅座,一路铺了金丝红绸布,车旁、门口、楼梯等一路站了几个美艳华贵的丫环。这排场架势,令宗潜月都暗暗咋舌。他与毕丹扬及几个手下坐在了最靠近楼梯的位置上,以便查探。

一顿饭只见上上下下的端了好多菜品,小二送菜只得到楼梯口,自有丫环接过,银针试过,然后才端上去,小二连楼梯都上不得。九尾公子在楼上毫不收敛,大声说话,颇有几分嚣张跋扈的气势。也所幸如此,倒让宗潜月等把楼上动静听了几分去。九尾也没说什么正事,只是与那年心芙一通显摆。火凤凰照常是爱搭不理的样,很少搭话。

这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这时从后院走进来一个厨子打扮的大汉。他二十六七的模样,高大结实,虎背宽肩,五官端正,但严肃冷峻。他似乎刚从厨房出来,身上还有股子油烟味,他用肩上搭着的毛巾抹了抹脸,径直朝楼梯走过去。楼梯口的丫环见了他,竟不敢拦,恭着身低了头,让他上了去。那汉子看那丫环,皱着眉,一脸不高兴的上去了。宗潜月好奇了,这什么厨子,竟然有这么大脸面。旁边一个探子手下低声道:“那天在罗庄,就是这人。”

上楼的厨子姓刀,刀小七。他一上去,看到九尾公子,毫不客气的道:“果然是你这家伙,早知道我就把那些菜都倒给狗吃,也比被你浪费了强。”大桌摆满了珍肴,却真是每盘只动了几口。刀小七很不满意,作为厨子,他最痛恨浪费食物的人。

九尾一看他来了,本来高兴的咧了嘴,一听他这话,差点没气的跳起来,一想这年美人还在旁边呢,于是刷的打开红玉骨扇,掩饰着扇了扇,道:“刀七,你臭死了,这么久不见了,还是这么没礼貌。”

刀小七一脸的不耐烦:“你也还是这么俗气,大老爷们,年数也不小了,还学娘们斗艳呢,也不觉恶心。”

“你说什么?”九尾这下憋不住了,蹭的跳起来,莲花指禁不住气又出来了,指着刀小七跳着脚骂:“你个浑人,成天装个死人脸,你说你多久没回去了。以为时不时给个信送个话就算尽孝道了?”

“所以你成天这狐狸精附身的打扮,和动不动就蚱蜢似的蹦跶,是帮我彩衣娱亲?”刀小七显然对九尾公子的暴跳如雷不以为然,他抱着双臂,皱着眉一脸不耐。

年心芙听得他这话,觉得形容九尾公子的真是太准确了,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九尾公子一看这样,失了颜面,更气了,呼哧咯哧喘着气却不知怎样发作好。他忍了又忍,转了二个圈,还没想好该怎么回应一下好。那刀小七又说话了:“你有带大夫过来吧,让他来这找我。”九尾一听,来精神了:“怎么,你捡的那妞脑子还没有好?嘿嘿,我说你怎么特意上来找我呢。不过你这求人的态度我不喜欢。”他脚上打着拍子,头斜着仰,一付等着你来求大爷的架式。

还没等他得意够,一把明晃晃的超大菜刀嗖的一下甩砍出去,正砍在楼下那华丽的马车顶上,只见金光耀眼的华贵马车,顶棚上很显眼的斜插了把土气的大菜刀。九尾往楼下一瞧,气的脸都要歪了。那刀小七冷冷道:“你知道我脾气不好,没什么耐心,今天我要见到大夫。不然你会没马车坐,没红布踩,我让你一脚泥回去。”

九尾公子竟似拿他没法,又斗了会嘴,怒气冲冲的回去了,年心芙忍着笑跟在他身后,经过宗潜月这桌时脚下一滑,踉跄了一下,扶着桌子才稳住了。宗潜月伸手扶了她一下,那边丫环赶紧过了来,年心芙点点头道了谢,由丫环扶了走了。那刀小七慢慢的下了楼,还是板着一张脸,他看了一眼大堂上的食客,转身回后院去了。

宗潜月一回到堂口,就把情况跟凌越山说了,那刀小七看来与九尾甚是熟悉,而且关系匪浅。此人可查他一查。年心芙那个时候借着脚底一滑,偷偷塞过来一封信。想来这聪明姑娘知道有外出的机会,就预先备好了,若能碰着就伺机交给他们。

那是水若云给凌越山写的信。信里说除了很挂念他之外,其它一切都很好,九尾公子虽然疯疯颠颠,但待她还算不错,府里人也照顾的很好,也有大夫给好好治伤,她的骨头已经接好了,愈合的很好,让他不要担心。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下地走了。她还嘱咐他也要好好养伤,别冲动,回来了她要检查有没有变瘦,瘦了要生气。

信里还提到了年心芙在府里探到的一些消息,那个九尾公子似是在筹备个什么大事,与很多江湖人士私底下有往来,他这么讲排场,行事高调的人,在接触这些江湖人士的时候却都是悄悄的。他没把罗艳门放眼里,起码在她们面前总要吹嘘一下,感觉好象罗艳门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似的。

凌越山拿了信,宝贝似的读了又读,舍不得放。那副傻样让宗潜月也不禁挂念起自家娘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