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薛让没了昔日的温柔怜惜,动作粗暴,哑声道:“阿璐。”

他伸手,将她娇软无力的身子抱了起来,用力抱紧。

“阿璐,你看着我。”

她潮红满面,水眸盈盈,缓缓睁眼看着他。

他一手托着她的身子,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稍稍抬起,眸色幽沉抵着她的脸,问道:“阿璐,我是谁?”

她怔了怔,身子酥软无力,喃喃道“…大表哥。”

他这才满意,在她唇上亲亲啄了一下。

甄宝璐断断没想到,这个素来温柔的薛让,竟然如此的粗暴。事后甄宝璐将自个儿的身子缩成了一团,一动不动,心里有些闷闷的。

薛让搂着身上这具香软的娇躯,闻着她发丝间的幽香,薄唇一下一下啄着她的脸颊,声音欲念未退:“我抱你去沐浴。”

她没力气,低低“嗯”了一声。

外面守夜的香寒香桃,静静站在门外,听着里边的动静,脸颊烧得红彤彤的。那床榻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响,都有一个时辰了,竟然还没消停。又听着她家姑娘抽抽搭搭的哭泣声,那声音虽是可怜,却又娇美如水,听得人心都酥了。

听到里面的终于消停了,要水了,俩丫鬟才进去伺候。

便见那俊美无双的大公子披着墨发,随意着一身雪白寝衣,直接抱着怀里的人进了净房。

香寒香桃赶忙上前换褥子。

撩起大红床帐,看着那泥泞不堪的被褥,羞得脸颊一烫。心道:怪不得她家姑娘连下榻的力气都没了。

正换好褥子准备伺候俩主子更衣,便听得里面水声哗哗,又是一阵激荡。

俩丫鬟相视一望,心领神会,忙又退了出去。

浴桶中又被弄了一回,甄宝璐这会儿当真连半分力气都没有了。任由着薛让替她擦干身子、换好寝衣抱上榻。

甄宝璐困得厉害,早就沉沉睡了过去。而身旁的男人,一双染着情欲的黑眸静静望着她,大手轻轻抚着她的小脸,一下一下。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喃喃道:“两辈子了,阿璐…”这便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再也舍不得松开。

这新婚之夜,甄宝璐睡得并不怎么舒坦。更觉得,身边这个男人,一晚上精神亢奋,压根儿没怎么睡。榻上两回加上净房一回,出力的分明是他,可他却半点儿都不累。她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便察觉身旁的男人,粗砺的掌心抚着她的身子,喃喃的说着话,亲亲她的肩头,捏捏她的腰肢,又像只大狗似的,在她身上啃咬。她睡得不舒服,烦恼的推了一下他,他消停了。不过一会儿又开始了。到最后,她便干脆不管了。

等到天有些蒙蒙亮的时候,甄宝璐才睁开眼睛。

虽然累,可她有些不习惯,醒的便有些早。

这才发现身旁的男人总算是睡了。

见他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眉目柔和,唇畔微微一翘,竟然像个满足的孩子。

想起昨夜他的孟浪,甄宝璐到现在都脸红,心里还有些委屈,可如今望着他这副样子,她心登时便软了。只将小手从他怀里抽了出来,抬手抚了抚他的脸庞。

指腹沿着他的眉眼,落在他的英挺的鼻梁之上,而后慢慢下移,望着他薄薄的嘴唇。

这个时候,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漆黑眼底含着笑意:“醒了?”

甄宝璐“唔”了一声,欲将手收回。可他却用力将她握住,笑盈盈的看着她,握着她的小手凑到嘴边,轻轻吻了几下。

分明已经那么亲密了,可她还是会觉得害羞。她尽量让自己的态度镇定些,说道:“咱们起来吧。”

新媳妇儿进门的第一日,得早起敬茶呢。

见他抱着自己不说话,甄宝璐挣扎了几下,却感觉到他…又变得精神勃勃。

这人…

甄宝璐一恼,作势便要起来,可薛让却是不肯,一把将她搂了过来,欺身而上。这回倒是有些经验了。

又是一番被翻红浪。

这回下榻的时候,双腿发软,哆哆嗦嗦差点就要摔倒。她狠狠瞪了面前这个满面春风精神抖擞的男人,朝着净房走了一步,便察觉到那腿根处有液体流了下来,沿着大腿内侧一路滑落。

甄宝璐羞得将双腿并拢。

薛让穿好了衣裳,搂着她的双臂,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我抱你去。”

这便将这个娇滴滴的新婚妻子打横抱起,进了净房。

甄宝璐倒是乐得享受,只是眼下她这副样子,待会儿她过去请安,总不可能让他抱着她去吧?再说了,老太太她们都是过来人,一个个都是人精儿,哪里会看不出来?不过说起来,她昨晚和薛让洞房,阖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他俩做了什么,便是她的腿不软,他们也会往那处想。

薛让要伺候她沐浴,被甄宝璐言辞果决的拒绝了。早晨闹了这么一回,若是再来,她便是还能下榻走路,过去也得晚了。

昨晚她倒是没仔细看,可这会儿沐浴,甄宝璐瞧着自个儿身上的点点红痕,胸脯、肩头和大腿内侧尤为密集,便是这双白皙小巧的玉足,也有几个深深浅浅的红痕。

而她的腰肢两侧,那两个掌印尤为明显。

甄宝璐登时想起了昨夜那双大手用力锢着她的腰,然后…

甄宝璐红着脸由俩丫鬟伺候着沐浴完,换了一身红色喜庆的石榴花衣裳。本想穿领子高些的衣裳将这些痕迹给遮住了。可这大夏天的,哪有人穿高领的?若是她这般穿出去,那旁人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

这会儿甄宝璐穿着齐胸襦裙,坐在妆奁前,瞧着脖子上胸前这点点红痕,简直是恼极了薛让。

瞧见薛让,便娇娇抱怨道:“都怪你。”

薛让晓得昨夜自个儿有些失控,让她委屈了,这会儿瞧着她无措的样子,便道:“下回我轻点儿。”

甄宝璐脸颊一红,便也不再和他说话,只用那粉一层一层抹在她胸前和脖子上的痕迹上,涂了厚厚的几层,才将那些痕迹给覆盖住。瞧着看不见了,甄宝璐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薛让领着她去用早膳,光是卧房到饭厅的几步路,甄宝璐走起来便觉得那腿心火辣辣的疼,双腿直发颤。

许是昨晚累着了,今早甄宝璐的胃口格外的好,而且今儿这早膳甚合她的胃口。

甄宝璐又吃了大半碗红枣糯米粥,这才饱了。

薛让早就吃完了,在军营中待过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吃饭的速度也出奇的快。他用汗巾替她擦了擦嘴,眉目温柔道:“饱了?要不要再多吃点。”

甄宝璐由着他擦嘴。小时候他经常照顾她,也她习惯了,只觉得这个大表哥温柔细致。而昨夜见识过他的粗暴蛮横之后,她才觉得这个大表哥骨子里和温柔体贴半点儿都搭不上边。怪不得喜欢习武呢。只是,有时候铁汉柔情,才更加让人觉得暖心。

他俩头一次一道用早膳,她已经吃得比往常多了许多。她才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很能吃呢。

“不用了。”她摇摇头。用了早膳,夫妻二人便去了老太太的如意堂。

甄宝璐走出这四和居,因她同薛让关系亲近,这里自然不陌生,只是她还是觉得新奇,以后自个儿便要住在这里了。和他住在一起。

而她双腿酸软无力,自然走得慢。而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掌心炙热温厚,顺着她的步子走,慢悠悠的同她介绍府中的一些住处。

甄宝璐静静听着他说。

她每回来安国公府,大多去薛宜芳的香雪坞,再者便是给老太太请安,其他地方,她的确不熟。

只是一路走来,这安国公府碧瓦朱甍、层楼叠榭,竟比他们齐国公府还要气派。

等到走近如意堂院子的时候,想着待会儿要见老太太、安国公,还有王氏他们…

想到王氏,甄宝璐才隐隐有些些许紧张。

她侧过头看着薛让,见他握着她的大手稍稍用力,眉目温和的说道:“不用紧张,有我在。”

第91章

甄宝璐随薛让进了如意堂,里头一大家都到齐了。

安国公府共两房,皆是嫡出。

甄宝璐来安国公府的次数不算少,大多数都是见过几回的。只是先前是先前,这会儿她以新媳妇儿的身份进去,大家伙儿看她的眼神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甄宝璐模样生得稚气娇美,身量也略显娇小,今儿一番喜庆的新妇装扮,亭亭立在薛让的身边,乍一眼看上去的确有些温顺乖巧。而薛让生得高大俊美,气度不凡,往常面无表情的,这会儿眉目含笑,简直俊俏的不成样子。二人站在一块儿,不知有多养眼。

刚一进去,甄宝璐便将手从薛让的手里抽了出来,奈何薛让却又迅速将她握住,力道不算重,可就是让她无法挣脱。她本就害羞,这会儿被他牵着手带进去,还没抬头,脸颊便开始泛红了。

甄宝璐心下嘟囔,她这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薄了?

薛让缓步进屋,便朝着老太太道:“祖母。”

甄宝璐呼吸一滞,也含笑抬起头,跟着喊了一声:“…祖母。”从原先的外祖母到祖母,不过少了一个字罢了,可叫出来的感觉却大不一样。

老太太笑得一脸的喜气,瞧着这对新婚的小夫妻一道进来,越看越欢喜,连连道:“好孩子。”

甄宝璐随薛让一道跪下,给老太太敬茶。老太太大方,送了一对羊脂玉的镯子和一套精致的牡丹头面作为见面礼。王氏站在一旁,看着老太太待甄宝璐这个长孙媳妇儿如此满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甄宝璐乖乖收下,瞧了一眼王氏。

饶是甄宝璐不喜欢这王氏,如今当了儿媳,也得规规矩矩的叫一声“母亲”。至于这安国公,甄宝璐晓得安国公不喜欢薛让这个儿子,只是昔日这安国公看在她姐姐的面儿上,待她还算疼爱,有时候她来看薛宜芳的时候,安国公的态度也是温温和和的。

而目下,瞧着他俊美儒雅的面容之上没有什么笑意,只敷衍的喝了茶,递了红包。

安国公极疼爱她姐姐这个外甥女,她心里也是敬着他的。只是如今她嫁给了薛让,是薛让的妻子,这安国公待薛让这个儿子不好,她心里也是喜欢不起来的。王氏便更加不用说了,端得倒是一副慈爱的笑容。

之后薛让便领着她认识二叔二婶。

薛二爷性子开朗,是个爱笑的,模样生得和安国公这个兄长有七八分像。薛二爷的妻子顾氏容貌端丽,夫妻俩的性子有些像,都是面上带着盈盈笑意的,一瞧着甄宝璐,便拉着她的手道:“老大真是好福气,瞧瞧这媳妇儿,模样生得多齐整啊。等明年生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那得多招人喜欢呐。”

这话老太太喜欢,连连道:“是呀。”孙儿刚成亲呢,这便开始盼曾孙了。

甄宝璐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接过顾氏的红包,道:“谢谢二婶婶。”

好在安国公府的人不多,长辈就这么几个。至于小辈,今儿能来如意堂的,都是嫡出的。

长房的二公子薛谈,甄宝璐已经很熟悉了,只将称呼从原来的二表哥变成了二弟。

二房也有两个嫡出的儿子,分别是三公子薛诚,四公子薛谕。薛诚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生得俊朗,只是性子大抵随了薛二爷,是个爱笑的,不过甄宝璐晓得这薛诚性子有些风流,比起薛让和薛谈,算是安国公府最不争气的了。而薛谕不过十二,生得斯斯文文,瞧着有些腼腆内向,比薛诚讨喜得多。

至于两房的姑娘,甄宝璐便是再熟悉不过的。长房的薛宜芳,二房的薛宜蓉,还有一个六七岁大的三姑娘,叫薛宜芷,也是二房的。

甄宝璐跟着薛让一一喊了人,心里面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从今日开始,她也是这个家的一员了。

从如意堂出来,刚走到外头,薛让便挽起她的手,体贴道:“昨晚你都没怎么睡,我陪你去休息一会儿。”

不说还好,一说起昨晚,甄宝璐便脸红,心里更是恼了他。只觉得平日这薛让斯斯文文的,待她细致温柔,装得还挺像,到了榻上便是露出了真性子。她的确有些累,腿也还酸着,那处更是疼得厉害,只是她刚进门,大半天的便睡觉,若是被人知道了,不晓得会怎么说她了。再者说,她才不想让王氏挑她的错处呢。

婆家不比娘家,当了儿媳妇哪里还能像闺阁那般随心所欲?

甄宝璐铁了心要当个贤惠的妻子,自然不然给薛让惹麻烦,摇摇头道:“不用了。你陪我四处走走吧。”

薛让含笑应下,没让丫鬟们跟着,只独自领着她在安国公府的院子里走着。

甄宝璐只觉得他捏着她的手,大热天儿的,掌心热烘烘的,都得出汗了,这才说道:“你别老是牵着我,瞧瞧方才,祖母他们都笑话我了。”他脸皮厚,不在意,可她却不好意思。

薛让却没放手,道:“不成。咱们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的牵着手。”

德性。

甄宝璐笑了笑,心里却是甜滋滋的,抱怨道:“可是我都出汗了。”

“是嘛?”薛让晓得她爱干净,这便松开手掌瞧了瞧,而后拿出汗巾替她擦着手心。她的手又白又嫩,小小的,先前不染指甲,这会儿因出嫁染了指甲,格外的好看。

甄宝璐任由他替自个儿擦着手心,说道:“我方才瞧见咱们前院搭着葡萄架,这葡萄架夏日纳凉最好了,改明儿你让人给我弄个秋千成吗?”

还有什么成不成的?他立马应下,说道:“我亲自给你搭。”

她笑了笑,觉得这样真好。怪不得人家说新婚夫妻最是腻歪,不过刚成亲,她便感觉到了。她望着他的眉眼,想到了什么,喃喃道:“大表哥,我以后是不是要改口了?…可是我叫你都叫习惯了。”她略略蹙眉,有些为难。可嫁了人,总归是要改口的。先前她习惯叫他大表哥,只是生气的时候,才会喊他的全名。

这个薛让倒是不在意。

他道:“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只是称呼罢了,不过——”他顿了顿,望着她的眉眼,瞧着她还有些稚气,只是眉宇间却多了一丝初为人妇的妩媚。薛让想起了昨晚她在他身下的样子,眸色深了深,声音也暗沉了些,“…你只要记着我是你的夫君就成了。”

甄宝璐双眸一弯,欢喜的笑了笑,带着平日的孩子气。

夏天闷热,大早上的,没多久日头便毒辣了起来。薛让知妻子身子娇,自然是舍不得她晒的,走了一会儿便牵着她回四和居。

二人行至荷花池边,便见那池边的八角凉亭内,一抹纤细窈窕的碧绿身影立在那儿,清风拂过,裙摆微掀,有几分出尘脱俗的味道。见那亭内的姑娘,喂完了鱼儿,正走出来,恰好看到面前这对新婚的小夫妻。

不是旁人,正是那借住在安国公府的表姑娘周娉婷。

周娉婷不是安国公府的人,是以方才她在如意堂没有见着她。甄宝璐素来心大,先前早就忘了这一茬了,眼下这周娉婷忽然出现,又一副亭亭玉立清水芙蓉打扮的素雅装扮,瞧着如闲花照月,楚楚可人,容貌虽不是最上乘的,可男人仿佛都偏爱这类瞧着娇弱的。

周娉婷微笑道:“让表哥…”再对着甄宝璐恭恭敬敬道,“表嫂。”

甄宝璐也笑了笑:“周表妹真是好兴致。”

周娉婷知她指的是什么,腼腆的微笑着,说道:“我习惯每日早晨来这儿喂鱼,让表嫂见笑了。”

哪能啊?

只是这儿是回四和居的必经之地,去哪儿喂鱼不好,偏偏要选在这里。而她对薛让的心思是昭然若揭的,虽然甄宝璐知道,这么多年了,薛让没正眼看过她一眼,自然不可能对她动心的。可自家的东西被人惦记着,总归心里不舒坦,况且这还不是普通的东西,是个大活人,她的夫君。

打了招呼便走了。

只是回去的时候,甄宝璐的话明显比方才少多了。

薛让也不是个傻的,待回了四和居的时候,一进屋,便将她环在了怀里,低头啄了一下她的脸,道:“别生气。”

甄宝璐望着他,说道:“生气倒不至于,只是心里有些不舒坦罢了。”她说得是实话。

说着,抬手抚着他的脸颊。这么近距离的看,这张脸当真是越看越好看,特别是看她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她,眉目间也满含柔情,也难怪招惹这么多桃花了。她环住他的脖子,仰着脸说道,“不过这位周姑娘的确挺痴心的,巴巴的守着你,到眼下还没定亲呢。我早些嫁给你,断了你这周表妹的心思,也算是功德一件呢。”

瞧她当真没生气,薛让才放心。只是他同她在一块儿,压根儿不想提别人,只打横将她抱起。

甄宝璐惊呼了一声,搂着他的脖子,道:“大半天的,你干嘛呢?”

薛让笑笑道:“给你揉揉腰,好不好?”

甄宝璐睁大了眼睛,仿佛是在问“你还会揉腰呢?”不过说实在的,她的确腰酸得厉害,当下也不拒绝,轻轻晃动着两条细腿,笑盈盈道:“成啊,揉得好我赏你银子。”

第92章

这厢老太太只将王氏留下说话,其他人都出了如意堂。(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二夫人顾氏,想着今儿老太太的模样,说道:“我倒是许久没见过老太太这般高兴了。”而后对着身旁的长子薛诚道,“你也十七了,等年底你二堂兄成了亲,明年就该轮到你了。你瞧今儿这薛让,平日里寡言少语,今儿个春风满面的,多好啊。”

薛诚却瘪瘪嘴:“若我能娶到这般美貌的娘子,我也春风满面啊。”

薛诚打小被顾氏宠着,性子随他爹爹薛二爷,是个风流喜爱美色的,早前他也是见过几回那甄宝璐的,每回都瞧着挪不开眼,奈何这甄宝璐是齐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就算偶尔来他们安国公府,也只待在薛宜芳的香雪坞,他便是想见一面儿都难。这两年倒是没怎么见过,只是方才,那初为人妇的甄宝璐这么立在薛让的身旁,若非顾氏提醒,这薛诚怕是要失态了。

顾氏剜了他一眼:“你给我记着,外面你怎么招惹都没关系,你这位大嫂,你放尊重点儿!”见儿子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顾氏气不打一处来,认真道,“你没看你大哥有多疼这个媳妇儿嘛,这薛让今时不同往日,你可不许招惹!”

顾氏不喜王氏,只是王氏身为国公夫人,主持安国公府中馈,她便是不喜,也得给她面子。她素来看不惯她的神气样,也知她盼着自个儿儿子能早些成家,未料这薛让这么快便成家了。王氏心里不舒服,她就觉得舒坦,连看这位新媳妇的时候,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薛诚心道:这话哪里用得着她说?这甄宝璐再美貌,如今都是他这位堂兄的了。这堂兄,他可是半点都不敢得罪的。

薛诚皱眉,也不知怎么回事,这薛让先前也没如何,可偏生他瞧着他便有一股惧意。他心下烦躁,只觉得这薛让虽然是个打小没了娘呢,却这般有福气,娶了这么一个娇美无双又门当户对的妻子。他道:“儿子去书楼走走…”

这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顾氏拧眉念叨着:“这孩子…”

薛诚不学无术,去书楼自然是随便找的借口。他经过一处荷花池,瞧着那周娉婷站在那儿,饶有兴趣的迎了上去:“周表妹怎么在这儿?”

周娉婷瞧见薛诚,目光稍稍有些闪躲,缓缓垂眼道:“诚表哥。”

薛诚望着周娉婷这副矜持端庄的模样,心下笑了笑,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哪里不知道?他轻嗤了一声,伸手便去握她的手。

“诚表哥!”周娉婷吓了一大跳,却也不敢大声喊,只挣扎道,“诚表哥你别这样…”

薛诚却没松手,瞧着她身后的丫鬟欲上前阻止,瞪了她一眼:“我只是周表妹说几句话,你若是想将此事闹大…”

周娉婷赶忙朝着丫鬟示意了一眼,而后才颤着声音望着薛诚,双眸可怜巴巴道:“薛表哥想同娉婷说什么?”

薛诚瞧着她这张楚楚可怜的脸,很是受用。这周娉婷虽然不及甄宝璐美貌,却瞧着娇弱温顺,别看她生得纤细,这身段却是不错,毕竟比那甄宝璐年长两岁,身子发育的也完全些,目下因为紧张,胸前包裹的两团起起伏伏,看得薛诚眼睛都直了。

薛诚凑近一些,闻着周娉婷身上的香味儿,说道:“你喜欢我大哥,我知道。可是周表妹,今儿你没来如意堂,大抵没看到,我大哥待大嫂有多好,两人站在一块儿,当真是天生的一对儿。方才我瞧着这位大嫂走进来,那走路的姿势…啧啧,也不晓得昨儿我这大哥怎么折腾她了。不过也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哪个男人把持得住?”

周娉婷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哪里受得住这种粗俗污秽之言,登时脸颊泛红,道:“你别说了。”

薛诚道:“好,我不说。周表妹,说实话,我对你还挺喜欢的。只要你点头,我便向祖母说,娶你过门,好不好?”

周娉婷一怔。她满脑子都是薛让,这薛诚哪里如得了她的眼?当即便拒绝了。

薛诚沉了沉脸,复而染笑:“周表妹不用急着回答我,再好好想想,嗯?”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看着她娇颤的样子,面上的笑容更甚,这才将她放开。

周娉婷吓得面色发白,匆匆忙忙便回去了。

而薛诚立在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望着那周娉婷远去的背影,那腰肢纤纤,走起路来犹如弱柳扶风。

·

却说这如意堂内,老太太将王氏留下,说道:“这阿璐在齐国公府的时候,可是过着金尊玉贵的日子,她那爹爹宠女儿在整个皇城都是出了名儿的,这回阿璐嫁的仓促,为了咱们让哥儿,连女学都不去了,这委屈可不能让她白受。你是主母,平日里主持中馈,虽说不能偏袒,可着四和居得多多照拂些,断断不能让阿璐受什么委屈。”

王氏本就不舒坦,听着老太太这般说,心里更是气得发慌。嫁得仓促?这迎亲的队伍沿着护城河绕了整个皇城,吹吹打打不知有多风光,先前的的聘礼彩礼,那长长的单子,可是给足了面子的,这院子里又搭了戏台子,连着唱上六天,若说这还算仓促,那别人家的婚礼还能叫婚礼吗?

这偏心得也忒过了。

王氏心中忿忿,面上却盈盈应下,道:“儿媳省得。”